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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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489章 艰难的撤退

激战后的联合特遣队撤得很快,虽然还未得到基本休息,可有过短暂的休息,吃饭喝水,清理自己,如此的小休息和放松,再次开始急行军,感觉是有些力气的。

我背着SVD走在队伍里,唐参谋持AKM47在我旁边,后面是吕丰小组,然后是4班、火力班的队员,依次拉出间隔吃力地向前行走。山脊上一道稀疏的人影,在寒风呼啸的寂寥山区显得那么的微小和无力,只是背的、扛的武器给这一小队人染上点不可近前的凶悍。

寒冷给我们这支队伍中从南国来的作战人员带来的真不是能够轻松克服的困难,御寒的衣物还是在喀什现拨发的,不是制式的御寒军装,是些这边阿富汗人穿的民用保温服。和天狼比是那么寒酸,就是鞋还行。想想当天狼队员刚看到我们时露出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有些看不上的味道。

“影子”作战人员全靠着无比的毅力和深厚的身体基础在阿富汗高原奔走、拼杀,在寒冷中忍耐坚持,此时全队都颇有些快要崩溃的感觉,无论是谁,包括从疆藏地区出来的家伙,年龄大和年龄小的都无甚差别。但现在不是叫苦的时候,是拼尽我们最后的气力也要打回国的关键时候!

意志,是拼意志的时候!

队伍走了约一个小时,便陷入无力状态,走得越来越慢,迈步如铁坠。

追击武装却是猖狂得很,紧追不舍,已经进到步枪射击的距离内,妹的,真是阴魂不散,不打是不行了!

追击武装的头领也是百战拼杀出的悍将,从打苏联军队开始就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较量,没些本事何能活的今天!而且那个跑掉的大头目对自己老巢的丢失感到很痛苦,希望自己的秘密寝室不被攻占者发现,在祈祷真主保佑后,亦是口中咄咄地欲报一箭之仇。

沈景北下令,“影子”兵力就地展开,天狼兵力继续向前建立掩护阵地,协助“影子”撤退。可这个时候打,真不是该啊!

我要唐参谋带吕丰小组跟天狼分队走,他不干,就只好让吕丰带伍磐固、戴精国先行。妹的,就连这两个家伙也不愿走,嚷嚷着要参加战斗,被我强压制止后才走的。

按照老沈的布置,狙击手和机枪手先上,以远射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让其他队员有多点时间喘口气。队员们都明白这个部署并不以歼敌为目的,而是以我们的军事技能控制战场局面,同时不使我们不多的兵力与敌缠战,也能有更大的把握撤退。

我和狙击手汝明礼、杜振德、钱锋持四支SVD狙击步枪,邢健飞、刘圭、王庆新架起PKM机枪,在追敌进到距我600米的距离上开打,没有统一命令,谁有把握了就打,早一点逼停追击武装的推进,就多一份顶住敌人的把握。

汝明礼打响了第一枪,在营救人质的战斗中,他一直被沈指导员安排作战场警戒,打出的子弹不多,体力恢复也较好,这个时候他要大显身手。子弹呼啸地飞向敌人,打中敌人队伍中的一个。听见枪响,前面的敌人都趴下了,后面的人还没那样的自觉。

见敌人趴下,有了固定目标,虽然瞄准的面积小了,可狙击步枪什么时候也不是为了打大目标而设计的。我瞄准一个趴伏下的却仍抬头张望的家伙,枪响后准确地打在他的脸上。

杜振德、钱锋相继射击,亦命中了对方,没有要求齐射就是为了命中率。个人打个人的,不要让别人的枪响干扰自己。在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之下,好的射击技术还得靠耐心和聚集起的精神、力气发挥出来。我们不是不愿意痛快地干一场,而是没有痛快干一场的能力了。

对于敌人而言,只听到枪响自己就有人中弹,这远远的600米距离,自己不能有效地还击,也让那些家伙有了寒意。

敌人虽然产生了怯战的心态,但其大头目不甘接受如此大的损失,仍坚持要啃我们一口,催促着手下分头往上冲。匪徒们吆喝着为自己打气,站起了身,还不待他们迈步,三挺机枪密集的弹雨便横着下了,想想山脊有多宽,够用机枪封锁一阵。邢健飞的机枪在此时打光了一个弹鼓百发子弹,一人就打倒七八个匪兵。看他没完没了地对着山头射击,我不乐意了,“擦,老邢你糟蹋那么多子弹干啥?”“压制对方啊!子弹不打出去,背不动不得扔了。”我无话了,算我小农意识发作好吧!

敌人又趴下了,老老实实地躲避弹雨的喷淋,大冬天的,那个“澡”绝不可洗。

看到这种情况,指挥员沈景北通过无线电发出让我们撤退的命令,我们几人依次弓身小跑撤离,按照命令到后面的合适位置重新建立狙击阵地。一个破山头,合适的位置就是有利位置,没得挑没得选。

这时的战场态势已经通过卫星图像传到前指和总参的指挥室,上级首长并不是没有采取支援的措施。因为战斗动作很大,并且取得了大胜,完全没有必要继续遮掩下去,而是考虑以何种适当的、积极的方法对被敌追击的“影子”“天狼”联合特遣队提供支援和接应。

等上级的支援还得时间,我们这边仍在与追敌激战。

追击武装发现正面阻击的兵力并不多,还在坚决撤退,知道对面武装打不动了,遂调集火力向我们射击,敌人的子弹往我们这边打过来,逼得我们或趴下躲避或把身子压得更低后撤。见此情况,我索性转过身,伏到一个凹陷处,架起枪,瞄向一个不断催促部下前进的敌头目,一枪把他打得仰面朝天倒下。然后,我继续瞄准了地上不动的家伙开火,又让追击武装人员吃了我丢过去的两粒“花生米”。

敌人数挺机枪对着我打来,逼得我趴伏在坑底,贴着冰凉的地表面,一会就寒透衣服,那寒冷像是要冰结腹腔里的体液。妹的,真不是滋味!

是几挺机枪实施了反压制才让我从险境摆脱出来,有得力战友就是要得!

我回到沈景北所在的主阵地,听取了他对上级指示的传达,交换对目前打法的意见,然后将SVD交给林剑让他到后面参加狙击拦截组作战,我在此地把RGP的火箭弹全打掉,轻装后可以快速撤离。

林剑不好意思地带着狙击步枪走了,留给我他带的AK突击步枪,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相信他用这把枪更能发挥作用。因为我冷啊,在地上卧不住了。

沈指导员指挥阵地上1、4班和火力班混合战斗组,对从山头上冒出的武装分子实施了拦阻射击,以猛烈的火力打击追敌。10支AK系列突击步枪一起打响,构成了一道严密的拦阻火网,施以暴烈阻击,迫使敌不得不停下,伏在山头动弹不得。

趁此战场上出现的暂时安静,沈景北指挥队员迅速后撤,仗让他打精了,将队员分成两组相互配合,有实施火力压制的,有精准射击的,形成分工,以掩护坚持原地的使用爆炸武器队员。

担任观察的敌兵看到我方后撤的突击步枪手,立刻报告其头目,很快对手实施了火力追击,敌人的数挺机枪扫射过来。真特么的阴魂不散!

但这些打机枪的家伙被远程狙击步枪手给解决了,只是在精准射击下,仍有众多敌兵冲上山头,有的还冲下山坡。

敌人的穷凶极恶给了我们机会,发射出火箭弹和榴弹,山路上处处爆炸;我架起RPG-7火箭筒瞄准对方人多的地方,发射了一枚杀伤弹,基本上是在有效射程达到的最远距离爆炸,眼见炸死炸伤了数人;那些冲下山坡的匪兵纷纷倒下,再次给“白袍武装”更大的心理施压。

刚刚看不到敌人的身影,沈景北一声令下,“撤!”我们前面的六人立刻爬起,迈出大步后退,向下个山头跑着上去。可是冲山头,尽管不高,几十米的高度,有队员脚步慢了,被后面打出的一串子弹打中,不幸牺牲。他是4班战士穆广龙。

我转身回去要将他的尸体拉上来,沈景北大喊:“晨旭回来!这是命令。”

我忍着悲痛,再次甩开大步冲上了山头。

在山头上的安全处,韩荏弘叫了声:“谁帮我包扎伤口?”他被一发子弹打中胳膊。

我到了他身边,赶快为他进行了处理,可是回到国内,他的伤口还是被冻伤了,造成很长时间伤口不能愈合。

指挥员再次下令:“撤!”

只是唐晏海参谋退得慢了几步,他为了让其他人走得远一些,自己在阵地上多打出几枪,坚持把枪中子弹全部打光。

可以看出唐参谋是个十分镇定果敢的军官,一开始在战场射击,他打得并不理想,虽然是用点射射击,他对我说的,可那么远的距离,子弹往往射飞,对敌造成不了损失。所以这次后撤时,唐晏海才刚有了些打准的感觉,打中了两个匪徒。所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保持射击,对着探出身的“白袍匪”快速移动着枪口射击,又连克三人。这时一串子弹打在他的身前,溅起一溜土,让他为之一惊,才恋恋不舍地向后撤退。在他撤走时,老邢用机枪火力进行了掩护,杜振德、钱锋也狙击了起身冲锋的敌人,打击了“白袍匪”们的嚣张,才让滞留最后的老唐安全撤回。

然后,在沈景北指导员的带领下,在克服了巨大的高山反应后,剩下的队员急行军近两个小时,韩荏弘是被两个天狼队员抬着走的。

小队沿着山谷往国内撤,此时队员们疲惫已极,已不是与敌拼杀消灭多少敌人的问题,而是保存体力,趁机退走,安全回国的要务。

国内安排的救援兵力与我们联系上,先撤离的天狼中队已经返回接应,掩护我们回撤。通过终端我们了解到更多双方的情况,并调取了卫星图像,反复核查这一地区表露的情况,我和沈景北制定回撤路线,摆脱当地武装和态度不明的当地游击队。

这是我最后为作战的努力谋划,无力想出什么,就是怕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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