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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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525章 在科索沃

已是四月底,山里的道路上仍能看见积雪,不难想象一、二月份这里的大雪季节时是如何地与世隔绝。被遗弃的18、19世纪传统石头房屋,16世纪的石头教堂,坑坑洼洼的道路……现代的痕迹无处可寻,目之所及是一片古老荒凉破败的风景。

这里遭到遗弃,却是小队理想的栖身地,晚上悄悄进到偏僻的房舍,生上火,暖和地过夜。我们不能不抓住机会休整,尽量争取多的机会喝些热水、热食,保持身体机能的正常。

这一晚是在那遥远的地方,大家默默地守着篝火,怕是暴露自己,都没有说话。发红的篝火把战友们的脸映红,都有一种沉思的神情。

只是布克不顾疲劳在默默地熟悉手中的分队终端,看到他文化水平颇高,我让他承担一些技术员的工作,让沙里木持侦察仪器靠前,可以增加一个作战人手。布克是个精壮的汉子,个头在临时小队中算是高的,国字脸,没有笑容时有种威严的气势。我没向其他人介绍过他的来历,但他能知道我们小队的出动,应该不是普通的参谋,必有背景,或许与总部首长有莫大的关系,之后他的表现也展示了他是一个能干的军官。

跨洲际行动,又是突如其来,无不触动着我的战友。“影子”作为一支专营境外作战的兵力,在迅速成长啊!他们都经历了“影子”的组建和其以后的战斗,在那些战斗中打得有好有失误,但都是在国门之外不远之处打的。可刚把观念从西南转到西北,就一家伙杀到了欧洲腹地,跨度也太大了吧!叶飞、周杰、马骁都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上级为掩护“影子”作战小队的使用,很少对队主官以下的人员有“影子”发展方面的介绍和教育,都是干了以后,才让骨干明白“影子”该是支怎样性质和任务的作战小队。

国际形势的遽变,上级的任务安排,教育了“影子”的骨干中坚,促使他们的视野和抱负也在急遽增长!这绝对是好的现象,指导员对“影子”的发展方向应该有所闻,但也不能完全清楚地明白,而我参与的虽多,可是处于一个级别很低的军官角度,也难有很突出的想象力,全凭上级压下的一个又一个任务,让我能够处在紧跟上级战略思考与运用的那个位置上,和其他“影子”军官一样是任务教育了我。

我们虽然只是一个九人的极小的作战兵力,可是我们到了远离祖国七八千公里之外的战场,何其具有意义!

这一大步跨的猛了点啊,战友们很遗憾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游京仕摩挲着手中的匕首,脸上一片无奈。虽然他使用手枪和匕首一样厉害,可那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霍奇摆弄着手中的沙鹰,这是件大威力手枪,枪重就两公斤,不该是他那样中等身材的人使用的,据说得有80公斤体重以上的家伙才能适应其超大后坐力。不过其200米的射距,自然是支我们掌握的第二件能战斗的武器了。因为仅一条长枪,长也长不到哪里,是卡宾枪。可怜的武器啊,让我们连自卫都无法实现。

跨数个国家和洲际的作战行动,其保障给我军提出了新的问题,特别是给我们作战小队出了个难题。“怎么解决?”大家为武器担心。

而我则为他们的体能和身体担心,当然也担心给养的获得,但此时仅轻轻示意他们:阖上眼睛,赶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兴奋劲过去,思考也不会没完没了,战友们守着炭火陆续睡着,反正比冷冰冰的山野要好上许多。我换回放哨的郑伟新,接过他的拿把M9手枪,坐到视野开阔的地方警戒。

一弯冷月,点点寒星,寂静的夜笼罩着苍穹之下。我坐在几座残破的房子间,不知自己在远离祖国的巴尔干半岛的哪座山间,警惕地,仔细地观察着周围,要在离来人尽量远的时候就能发现,留下比较充裕的撤离时间。

这是第一夜在战地,或是战地边缘宿营,我自然格外地小心。实际前些日子,当我脱离美军后也是如此谨慎,不暴露自己,悄悄从科索沃进入阿国,那时比现在艰辛多了,我难得睡过去。尽管我的身体异于那些最强壮的特种兵,但受了苦则跟他们的感受一样,绝不会是种舒服的体感。现在我又来了,带了自己的战友来了,来挑战对中国军人的域外折磨。

静静的夜间,隐约听闻破房子里传出的鼾声,有那堆篝火取暖,队员睡得还挺踏实。之前最后舒服的一觉是在飞机上睡的,现在虽然没有飞机上暖和,对于我们的队员来说,睡得还是比在机舱中舒服些,没有那些发动机的噪音,其它条件不好也没那么大的影响。

我想,就战地来说,这晚对于他们是多么难得的不受打扰的一夜睡眠。

这在我一个人过来时是不可想象的,现在有一队战友,在战地就方便多了。“作战行动能够成队行动”,是经验一条!

天明,小队队员醒来,精神很好!

“伊浩,你怎么不叫我?”图吉仁轻声埋怨。

“必须的。”我微笑地说。他有些身体条件上的问题,我愿他能多留在“影子”和我一起战斗,便有意识地保护他。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军人,是有头脑会打仗的军人,能够依靠他多打胜仗。

再次上路,我们行军爬山的速度和能力让“塞语”吃惊,他说:“你们敢到这边来,看起来素质很不错嘛。”

“我们还有很多不足,起码在远离祖国的数千公里之外行动还没经验,需要多加磨练。”郑伟新回答。

这样的问题,我多不回答,让指导员解释,他会掌握分寸。

可“塞语”听后又是一声感叹:“你们的抱负好大,军队的发展都到这一步了?”

“军队的发展与战略,要与国家的发展与实力相适应,这是其一;凡事预则立,军队遂行任务也要考虑国际关系的变化,利益延伸到哪里,军队就该保卫到哪里。你说是不是呢?”

“你说的有道理啊!”塞语赞同地说,布克在旁也连连点头。

“但跨洲际作战对我们来说是个考验,我们来就是面对考验,学习远离后方如何作战,检验我们以前训练的所能。”

“确实是你说的问题,我们国外特工训练有些办法,但应用到你们这样跨洲际打仗上,应该对不上号,得由你们自己摸索。”

“这个摸索可写一部大书。”布克说,表达了他对境外行动的认识。

“我们相信指挥员!”郑伟新乐呵呵地说。

“塞语”看向了我,看我怎么说。

我没接过他们的话题,而是说:“快些走,谁知道前面要面对什么,早到危险地域早做好必要的准备。”

在一个极为贫困的遥远土地上,谈起了军事战略和军队遂行的作战任务,我不是不想说,对于那么多的不确定性,需要再看再想,其实很令人深思的。

来到这个国家,借鉴这里的教训,考察军队对国家应尽的护卫任务,我们自然要对其存在的民族矛盾做个梳理。对于所看到的塞族与阿族互相残杀的实况,让队员们警醒,尤其是几个队级班级的军官,之前都不敢想象,却在这个世界真实发生了。导致的原因是我们看着眼里,困惑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据“塞语”介绍,在首府普里什蒂纳,尽管还有南联盟的驻军,可讲塞语是要承受异样目光的,如果在一个政府办公室办事时讲塞语会直接被拒绝。就连一个山村里的波斯尼亚族老人也跟我抱怨,“因与塞语基本相同,连波斯尼亚语都无法讲了。”

这种民族间的隔阂到了什么地步!

科索沃所谓独立了,但“新的科索沃多民族和谐社会”听起来完美,事实上却是彻底的失败;这种按照西方模式建立的多民族国家,在全巴尔干地区都是失败。国际社会自以为帮助这些新兴巴尔干民族国家建立了良好的人权标准,却并没有在这些人民心中投下和解的种子。双方的仇杀,或许十年过后,科索沃再也没有塞族居民了。我悲观地看待这个前景。

从国内来的队员有个共同的要求:科索沃看到的惨象,千万别在中国发生。大概他们都是西训过来的,有更切身的感受。他们对我说的,让我做好了计划,回去一定要参加西训,真实了解西疆。

只布克与我们兴趣有所不同,他渴望见识的是正在跑去塞尔维亚的那些北约大机群空袭的场景,那个对他的工作才有启示作用,当然我也很有兴趣的。

在科索沃,谋求独立的阿族人在得到美国武装后明确表示,他们的枪都是从黑山那边偷运过来的,虽然是原苏联替换下来的旧武器,也是能和塞尔维亚人斗上一气的。这个事是真是假,我无法断明,却亲眼看到阿族人家里除了手枪以外,还有冲锋枪、步枪等各类武器,相当普遍。所以,进入科索沃后,我曾想从这些阿族人家里偷枪,武装我们自己。

小队已经进到塞阿两族交界区,是任务的目标区,因为这里武装冲突很频繁,参与的武装很杂。来了后队员就感受到像猛然间进入战场,只是我们不是参与方,看着人家互杀。从专业军人来看,那些争斗就是“互杀”而不是打仗。

这让我们有了一个想法,从交战方获得武器。而这该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于是,我决定对发现屠杀平民的武装进行打击,从他们手里夺取武器,大家认为这才是合适的方式。看来除暴安良,是我们革命军人的共同认知。

越到民族交集的地区,这样的杀戮越容易见到,战争所积攒起的仇恨和怒火是不好控制的。我把小队分成两组,我带一组在阿族区监视,“塞语”带一组在塞族区监视,两边都有武装极其惨无人道。

在我们寻找获得武器的机会时,发现有那么一股装备很一般的武装在塞族、阿族区之间流窜,很快瞧见这支未知民族的武装很残酷,杀害了一个塞族村庄的部分平民,还摧残了年轻的女子,然后又跑去阿族村祸害,这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同时很是让我们愤怒!

小队盯死了这伙真正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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