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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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702章 耐心、再耐心

我带了自己的反狙击小组,在夜幕掩护下,秘密潜入了米鲁特卡广场核心地区。

对‘小军’来说,决定生死较量的狙击反狙击战开始了!

这次出动,我们是切入对方主防御区,去硬碰硬的。

冷月如钩,寒风如刃,冻雪如刺,呼号如怒。

我们只能避钩挡刃阻刺,潜行得很慢,动作极为小心,一点都不敢大了;发出的声也不能大,不管嚎叫的夜风是否能遮住行动的声音。对方对每一条可能潜入的路线都是严密监控,不留一丝空隙,亦是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性,严防死守,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俄军的介绍,并让我们到战场上验证。

当然,我们听进去了,但不想只是验证,要打破敌人的严密封锁,打出我们的天地。

因为对手看管得无隙可乘,我们只能潜行不太长的距离,而这条路线是郑书瑗白天替我选的。他推荐给我时,是恨不得与我一同出战的劲头,那种渴望跟我行动的眼神让我不忍拒绝,可是这时方参谋长过来,打断了他对我的心理攻势。

只好拜拜了您呐!

小组五人钻进了一处废墟,建立了隐秘的狙击阵地。我和占力、徐达隆在一起担任狙击,梁铭和伊达尔为我们掩护;他们俩分开在狙击阵地的两翼。我为狙击指挥员,占力担任第一射手,徐达隆担任观察手兼第二射手。他自认应先学学狙击手的那份气度,他打的子弹肯定没有占力多,但他在“影子”可是打过不少狙击射击。

这是个半地下室,临街的墙壁约有1.5米高,正对着车臣匪徒藏匿的楼区。而与地面平行的窗户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些革制墙纸垂头丧气地耷拉在原来窗户的位置。

“这个阵地就在敌人眼下,得小心点!”我轻轻对他们几人说。

组中战士先把自己隐蔽好才用心地向外观察,不站不蹲的架势很痛苦,缺少一架可以藏在墙下观察外面的潜望镜。

敌人一夜无动静,我们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是我们轮流监视出现了疏漏?

天快亮了,此时小组五人开始紧张了,他们四人看向我,那意思是撤是留,要我有个说法。

是撤是留,把我难住!

撤,将是无功而返,能选么?留,将会冒极大的危险,有可能来一发火箭弹,就让我们永久地留下来!

我仔细权衡了,留下!留下才有机会获得发现。

怎么留?分散配置,我带占力一组,徐达隆、梁铭和伊达尔一组,各一支狙击步枪,即发现了有价值的目标,能战。我想战,打出那决胜的一枪,却不想固守于此,五人兵力太小。

第二天上午,伪装后的小组开始对敌狙击手出没的地区进行观察。占力先把变倍望远镜的倍数调小,因为这样可以获得较大的视界。镜头里呈现出一幅乱糟糟的战地场景:到处都散落着弹壳,空罐头盒,武器零件,浸渍了血污的俄式迷彩服,一辆被焚毁的汽车则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里面空无一人。

他知道前方楼房的残垣断壁可以为狙击手提供无数个掩蔽点,那些幽灵般的对手很可能藏匿在对面某个角落,像自己死死地盯着。

突然,他发现瓦砾堆中有个影子一闪而过。那是什么,是车臣平民吗?占力将望远镜的倍率调大,希望能发现更多的线索。这时,我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已经被狙得十分敏感了,随即将他猛地拽向地面,怕摔出声响,还在占力倒地的瞬间拉住他。

而这时听到“噹”地一声脆响,墙角的破玻璃更是变成了一堆碎片。

“好险!”险遭暗算的占力低声道,“队长,你救我一命,咱俩谁也不该谁了。”

我没理他的这句话,怎么可能呢?军队把我们连在一起,“影子”还需要他呢。此时我的眼睛紧盯前方,细查了那发狙击弹的弹着点:垂直射入角几乎为零度,水平射入角约为45度。这说明,敌人刚才就隐蔽在10点钟方向,与地面平行的瓦砾堆中。

在进入狙击战场时,我听说了关于车臣狙击手的种种传闻,如他们都是装备德制或是奥地利的狙击步枪,且经常活动在建筑物之间的战壕中,或从地下排污管道渗透到俄军阵地,等等。似乎敌人的狙击手的花招百变,防不胜防。

这回那个狙击手藏在哪呢?

既然被敌发现,我们该怎么办呢?是以不变对万变?在敌前稍稍一动,那可会暴露!如果不动,又是那个问题,来一发迫击炮弹或是火箭弹,咋办?

还是得有预防的准备,我拉占力悄悄后移,退出射击阵地,躲进地下废墟的一个角落。看半天对手没动静,我们方放下了心。

当时对方的狙击手打出那枪后,即离开了射击阵位,转移安全位置。而他见击发后那边半天没有动静,想应是自己判断有误,故他又大胆回到原来的狙击阵地。

我们呢?亦是守在这里,或许能再打一次伏击。但等了很长时间,对手都没向这里再行试探。我们空等半天!

谁都不动,都在耗着耐心,直到下午临近黄昏。

夕阳西下,整个战场沐浴在一片色彩诡异的晚霞之中,那份景色是瑰丽,是绝望,不同角度的人有不同的感受,但双方的人一定会有某种强烈的感受。

黄昏快要过去,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我和占力仍轮流专注地观察着,因为所使用的瞄准镜设有一个内置光源,可在微光环境下照射于刻度上。

突然,我在2点钟方向发现了可疑物体,看上去就像一大堆没修剪的杂草。根据一晚一天的仔细观察,我们对附近环境已经很清楚了,知道那个地方应是一堆瓦砾,怎么会突然长出杂草呢?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狙击手移动到那里!

这次我让徐达隆上了,他那边更易打敌的狙击手!

他很快查明隐蔽物下是个活人,于是我发出了打的命令。

徐达隆屏住呼吸,将十字线稳稳地压在目标上。通过望远镜的放大作用,让他看清那就是敌人。大徐心动了下,瞬间就平复了,然后他稳定住持枪的手,柔和地扣动扳机,子弹打去,那丛“杂草”被打散,能看见后面瘫在地上的尸体和流出的越来越大的血色痕迹。

经过一夜和一整个白天的紧张对峙,小组终于狙掉一个对方的狙击手。

徐达隆开过枪,赶快躲到了避弹处,以防对手来上一个火箭弹。显然对方掩护的家伙,注意力不在徐达隆他们的掩体那边,待他调转火器,判断迟了,失去报复的机会,火箭弹打过来没有伤到徐中尉。对方支援小组的那家伙很老练,沉着未动,并没暴露自己。

敌人不动,我们是不会掉以轻心的,明摆了敌人是组合,而不是“孤狼”。他们是在防守,而不是侵入俄军阵地打有价值的目标。

伊达尔迅速向上级报告小组打掉一个敌狙击手的情况,让上级安排附近处的友邻小组注意观察这边,尽快发现对手的掩护火器或是新上来的狙击手。

但我们知道,还有一只狡猾的狐狸没有落网,而受了惊吓的野兽将变得更加有耐心和残忍狡诈。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们各自靠在避弹坑中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我分析,在目睹同伴丧命后,另一名狙击手及掩护兵力肯定就隐匿在附近的掩蔽所中,那么,是藏在哪儿呢?是藏在一处还是分散?亦或是前面废弃的大楼中?或许,但站在对手的角度考虑,只有瓦砾成堆的废墟才是最佳的狙击位置,进退可居。

我决定等到夜里,再潜过去,看对手是否有耐心找到机会对我们实施恶毒一击。

夜,寒夜,气温很低。骨伤处又在作痛。嗯,我们难受,相信对手也会难受。我要占力用微光夜视仪盯死前方,徐达隆架起机枪随时压制射击;派出梁铭向前方的废墟前移,并占领其侧面的能够打击到那片狭小地域的阵位,但一定谨慎再谨慎,不能暴露自己;伊达尔用TCIM89无托狙击步枪掩护梁铭的出击。

我从废墟中爬出,一点一点地向前爬,尽量不爬到雪里,把感觉四面放出,感受可能的危险。在离那个可疑的废墟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我打开了战场探测仪确定附近有无生命迹象,确实是有潜伏的,确实在我们怀疑的位置,不过却是两人。

我知道了目标确实有和确切的位置,然后那就是抵近,再干掉他们的事了。我费了大的力气,克服着剧烈的骨痛,非常慢地爬向他们的身后,再从他们身后的方向贴近,直到他们的近身处,花了有几乎一个小时。

这时我停下,找的不是上去的路线,而是他们是否设下了陷阱——有无地雷在他们身后。我慢慢摸着地面,探出是否布有雷,没有便慢慢靠近他们,直到能够发起最后的进攻都没发现有任何阻止我行动的障碍。

终于,我扑了上去,左右手展开手刀砍敌,把他们双双弄昏,生俘了两个车臣枪手,缴获了一支SVD和一具火箭筒。把他们捆好,收缴了他们的全部物品。

感觉不出有危险,我让梁铭去把那个被打死的狙击手的战利品弄回来;伊达尔把俄军呼叫过来,将俘虏悄悄带走。我想俄方肯定能从他们嘴里搞到些什么。

这一带已经被我们清除干净,所以我决定就在此地过夜。

下半夜,我们五人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悄悄地爬出了掩体,去寻找一个更好的狙击位置。尽管夜空中只有一丝微弱的星光,但我们每个人在移动身体时仍异常谨慎。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爬到了几十米外一条被遗弃的战壕中,小心地沿着堑壕向有雇佣兵的区域接近,在一处夜里看上去不错的地方,借助夜幕的掩护对新掩体进行了构筑伪装。

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炮声,偶尔有曳光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我们全不在乎,只是全神贯注地构筑能够保命的掩体,不能让外面看清楚有人藏在里面。

天,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到了清晨,天亮了,尽管是昏暗的天亮,四野也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雪已经把我们的痕迹全部掩盖,我们五人全部埋伏在狙击阵地中了。这个阵地搞了两个部分,一边是战斗部,隔了两米的距离是隐蔽部,能够躲避对手向战斗部的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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