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黑道·情缘(第1章 黑道也需要娱乐) -- 山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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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第45章 探病

小绢是由强子陪着到店里来的。我给她挨个介绍顺子、喜欢她们,每介绍一个,她便低声打个招呼。她羞怯地半低着头,手下意识地遮在肚子前面,好在身上穿着军大衣,看不大出来。我见强子在看我,心里一动,就说:“你们几个,小绢姐姐以后就是咱们的会计了。她身体不好,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哟?”“怎么会?”雁语眉开眼笑地跳到小绢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小绢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你个子好高呀。”

团团也过来说:“小绢姐姐,我帮你把大衣脱了吧?”

“阿,不用不用。”小绢忙躲闪。

我连忙说:“她刚进屋,你们就让小绢姐姐暖和一会儿吧。”

“对不起,”团团收回手,歉意地说,“小绢姐姐,那我领你四处看看好不好?”几个姑娘因为新添了伙伴一个个都高兴得眉飞色舞的,争着当向导。

强子冲我打了个手势,我就随他走到旁边的小屋。他低声说:“她不愿意来。我们都劝。今天总算来了。”

“为什么?”我有点诧异,“那天我和她说得好好的。”

强子凑近我说:“那天她可能来过一趟。见店里全是小丫头,不好意思。”

“哦。”我点点头。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她未婚怀孕,又牵扯到祥子的死。既不能和小姑娘们全说实话,又怕说多了伤了她的心,可整天撒谎也不是回事阿?

我为难地说:“她是怎么打算的?小孩会生下来吧?”

“嗯。”强子看着窗外,神色沉痛地说:“祥哥就这么一个后,你也看见他家老太太了。这孩子要是没了,老太太立马得断过气去。我看她那意思是想留着。”

“强哥,”我咬咬牙,还是直说了吧,“你们是不是太难为小绢了?不说她有了小孩以后怎么办,孩子上户口就是个大问题。我弟弟那时就当了好几年黑户。”

强子叹口气说:“我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就怕计生办找来。现在街道那儿我打点了一下,她们也知道祥子家的情况,暂时不会说什么。但是孩子出来以后怕就不好办了。”

我摇摇头:“一会儿你们走了,我想这么和大家说,就说小绢的丈夫结婚没多久,突然去世了。让大家尽量少提这事,也不要多问。你看,好不好?”

“小葱,我就知道你行。人交给你我放心。”强子说着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五千块钱。她要是有做不到的地方,你千万忍着,满满教她。小绢其实手巧着呢。”

“强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把信封扔回去,“祥子那天也等于是救了我的命,难道我就不该为他做点什么吗?”

“我知道你心好,”强子拉过我的手把信封硬塞回来,“你这么大摊子。你要倒了,这几个丫头吃什么去呀?”

正说着,顺子跑过来了:“姐姐,我看人家会计都坐着。咱们要不就在这小屋给小绢姐姐腾个地儿?”

我忙把信封收起来说:“好呀,趁着强哥在这儿,咱们来看看怎么摆合适。”

小绢和强子走了以后,我把店里的人叫过来,约略说了小绢的事。几个姑娘沉默不语,雁语眼泪汪汪地说:“真没想到小绢姐姐这么可怜。我们一定要对她好。”我点点头,给她递块手绢说:“人家还没哭,你倒先哭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个人在我们背后说话了:“谁在为我哭呢?”

“李俊基~~~”一帮小姑娘呜地一下绕过我飞奔过去,众星捧月一般。李俊基就地转了一个圈,和每个姑娘来个快速击掌HIGH 5。尖叫,尖叫!我冲顺子摇摇头,民选人气王,不服不行阿。几个小姑娘两眼放光,视点聚焦,已经是物我两忘了。“顺子,我去收银台,你在店里看看。这么大动静,我估计满街的贼都听见了。”

民间大使李同志终于交待完了失踪回韩国的内幕,奉上各样精致小礼物,又完成了一轮HIGH 5,才一摇三晃地走到我身边,笑眯眯地凑过来:“老板殿下,我还没被开除吧?”

我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但是你这么便宜的工我实在没地方找去。想上工吗?”

李俊基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SOMEBODY IS THINKING ABOUT ME。”他举起手来,迅速在我眼前一晃,“TA DA~~~最流行绞丝小项链,送给最美丽的MM。”一个纤细的项链在他指尖晃动,上面几颗晶莹剔透的小宝石镶嵌成两个小蜜蜂,十分可爱。

“恶~~~偏心。”周围的小姑娘们个个作势欲吐。李俊基哈哈笑着不为所动。“顺兄弟,看这里!”右手一晃,又拿出一块手表,这回连顺子也两眼放光地跑过来,什么书啦贼啦全不顾了。

趁着顺子带手表的功夫,我把人气王叫到身边:“你去哪儿了?”

“韩国。”

“去做什么?”

“省亲。”

“家里都好吧?”

“很好。”

“去把那边的书上书架、把地扫一下。”

“遵命。”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头支在收银台上深情款款地说:“想我了吧?”

“不错。”

“有多想。”

“晚上胳膊累得有多疼就有多想。”

“请你吃饭。”

“一起逛店。”李俊基的嘴张得老大,“拜托,不要想错。有灯泡的。”

他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我说嘛,我的耳朵不可能背成这样。”

看着李俊基在店里忙碌,我忍不住想:这个人真是奇怪到极点。他来帮忙,却不要工钱,只要中午管饭就可以,而且给什么吃什么;他来留学,却动不动请长假回韩国;他对所有的人都那么春风和煦,从没看他生过气;在我身边粘粘呼呼,又不象真的。看不懂,我偷偷地笑了,对这么博爱的国际友人发花痴,我的花痴境界又高了一层。其实这个人满不错呢,和他在一起,至少很开心。想到下午的约会,我头疼起来:报告司令官,没有衣服穿,怎么革命总是老问题呢?

我到101汽车站时“大哥”的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急匆匆打开车门冲我一招手:“李熠,快上车!”“什么事?你的司机呢?”我一边上车一边问。“对不起,我要先去医院一趟。来不及通知你了,只好带你一起去。”

奔驰风驰电掣转弯处根本不减速,吓得我心惊胆战。到了本市最大的一家解放军医院,“大哥”把车门一摔,拉着我的手从停车场一路狂奔。进了大楼抓住一个穿白大褂的就问:“特护病房在哪儿?”护士指了指上面说:“四楼。”他又把我拽进电梯。

我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只能断断续续地问:“是、是谁呀?”

“我爷爷。”他眼睛紧盯着电子显示,答了一句。忽然转头说:“一会儿到了,你在外面等我好吗?”我勉强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就到了。他拉起我的手,直扑四楼接待室:“请问何副司令在哪间病房?”

“您是?”

“大哥”咬咬嘴唇:“我是他的孙子。现在可以探视吗?他的病情怎么样?”

“小伙子你别急。先登记完了再说。”护士好脾气地递来登记本和一支笔。

“大哥”抓过来写个不停,填完了边往病房区张望边掏钱包取证件,可是越急越掏不出来。

护士笑笑说:“你别急,首长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大哥”听了身子一软,对那护士笑笑说:“那就好。我,”他自嘲地一笑,“我太紧张了。”

护士说:“你填好表,我们核对了证件就可以看他了。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太配合吃药。对我们监控心跳的设备也很反感。你进去正好劝劝他。”

这里的病房好大,整个走廊才四间。走廊很宽,地面和四周都装饰得清洁雅致,走廊里居然还摆着长沙发,高级旅馆?我们到了病房门口,一个中年军人恰好推门出来:“小盛!”他喜出望外地一把抱住“大哥”,大哥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陈叔叔,我爷爷他好吗?”

中年军人打手势让他小声,回头小心地关上门:“首长挺好的。正发火呢,问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哄他说出来问问,顺便避避风头。”

“陈叔叔,”“大哥”难过地说,“让我进去看看爷爷吧?”

中年军人为难地说:“我知道你想他。可是他现在病情刚稳定--”

“谁在外面说话?”病房里传来苍老而威武的声音,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狮子。

金毛狮王?我吓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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