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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女儿有泪不轻弹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放松时。”

——这说谁呢？

——当然是说我自己。

——那为啥叫“女儿”？

——从“男儿”改编的么，比较现成。:p

这篇原来的标题是“保姆小红”。写都写好了，电脑硬盘故障，丢了。咬牙重写，索性换个吸引眼球的标题。

平时比较容易流泪的我，在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里，有意无意地格外坚强，很少落泪。不过有一次，眼泪就那么“哗哗”地无声滑落，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得从我请的第二个保姆谈起。

在《月子里的故事》里提到过，第一个保姆小吴在我尚在坐月子的时候就因家中变故而回乡了。后来在我出了月子半个月左右，婆婆帮我找来了新的保姆，小红。

小红跟小吴一样，也是安徽人，不过只有十九岁。她有过带小孩的经验（最初是带她哥哥的孩子），人很能干，眼里有活，不用等人吩咐就做这做那。

她主动把拖拖的一条小裤子给改成了连脚裤。那裤子本来偏长，这样一改再合适不过；她主动到各个房间里去扫地、抹灰，我父母看着都喜欢她，几乎想把她“截走”，哈；她总是一副笃定的样子，把孩子和家务活儿都当成她自己的责任那样，该做什么都心里有数。

有小红在，我似乎心里一下就有了主心骨，精神放松了很多。我可以出门去办事，因为有小红帮我照顾拖拖；老爸老妈可以放心我们回到自己的小家去住了，因为有小红在呢。

我跟小红带着拖拖回到了自己的小家，那是拖拖出生前单位分的房子，一居室的单元，三个人住，刚刚好。

产假过后我去上班，得知还有什么晚婚、晚育假，我还可以再休息一个多月，于是又回家接着休息。

照看两三个月大的孩子，似乎没什么太多的活儿要做，小红把一切该做的都尽量包揽了。嗯，既然文章的主旨是写“危机”，那让我又想起来一件让我这个妈妈自责不合格的事。

●剪指甲

婴儿的指甲很尖细，长得还快。很多婴儿都把自己的小脸抓得血痕道道。为了防止拖拖抓脸，一方面经常给她戴上小手套（邻居大妈来看望我们母女的时候现场用纱布缝制的），另一方面我经常给她剪指甲。

那个小小的指甲呀，那么一点点。每剪下一片，我都要确保找到它，以免留在铺位上，扎着孩子。即使这么精心，也还是会出错。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我趁拖拖睡觉时给她剪指甲，这时她的小手不会乱动么。忽然，拖拖大哭起来。我心说“不好！”定睛一看，小手指头尖已经渗出了鲜红的小血珠。

我赶紧按住伤口，嘴里直说对不起，心里这份自责！怎么能出这样的差错！旁边小红看见了，心疼得把我轰开：“以后不让你给孩子剪指甲了！我来。”

得，自此我的阵地又丢失一块。

●“孩子呢？！”

终于讲到我流泪的故事了。

那时听说过小保姆把孩子抱走失踪的事件。我心里当然也有根弦，这样的差错可不能出。

保姆来了我会先观察这个人能不能让人放心。小红小时不肯读书，所以不识字，我就帮她往家里写信，告诉她家人她的近况。知道了她的住址、见到了她家的来信，她安心，我也放心了。加上在“姥姥”家我跟她小半个月的接触，心里也有了底。

虽然她说话口音很重，她得慢慢说，我得慢慢听才能大概猜懂，但是我说话她能懂。她夸拖拖“zan3”，我也能知道那是“漂亮”的意思。:D

刚回到小家后我第一次出门大半天去办事，顺便回“姥姥”家。孩子交给小红照看，她的晚餐我也安顿好。小红说放心，你安心地去吧，晚点儿回来没关系。

办完事，我在妈妈家吃过晚餐才回来。这时已经晚上八点多，天都黑了。我拿出钥匙开门，开不动。

那是“三保险”的锁，如果从里面锁上，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我于是敲门。没人应。我用力一点敲，还是没人应门。

我家住在一层。卧室在楼的另外一面。我绕过去，在卧室外隔着阳台喊，没人应。从外面可以看到房间里亮着灯，窗帘像往常一样，关得严严地。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我再走回大门外，更用力地敲、更大声地叫。没用，房间里死寂一片。

这是我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离开孩子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把孩子交给小红这么长时间。这半天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为什么没人应门？小红哪里去了？孩子哪里去了？？！！

天，漆黑一片。宿舍楼里能听见别人家传来人声，但是已嫌寒冷的秋夜里，能看见的，只有我自己焦急地绕着楼跑来又跑去。

我跑到另外一座楼去找同事来帮忙。我告诉他这个情况，告诉他我家卫生间的窗户是开着的，问他有没有办法从那里进去，帮我看看。

同事知道我的情况（实际上，所有的同事都是有求必应，会热心地帮我任何忙），二话没说就来到我家门外，在确认我仍然叫不开门后，三两下就攀上了卫生间外的后阳台。然后从那扇半开着的小窗挤了进去——真难为他这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一百六十斤以上的壮汉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同事直接从里面帮我把门锁打开，让我自己进卧室去看看，他在厅里等着。

我疾步走进房间——眼前的情景让我……热泪盈眶：

一大一小睡得正香。拖拖被放成了侧卧姿势，睡得格外香甜；小红抱着拖拖的另一个枕头，趴在拖拖的旁边，睡得口水连连……

我转身退出来，对同事低声说“谢谢你，没事了，她们在睡觉。”然后立刻在同事身后把大门关上——不是我无礼，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他看见我满脸的泪水，更没法再多说一句话。我希望刚才在客厅的阴影里，他不至于看得清我脸上有什么。

我抹去眼泪，平复一下心情。走去摇摇小红：“你差点吓死我！”

这次轮到小红差点被吓死了：“你怎么进来的？？！！”她吃惊的样子似乎更甚于刚才我的惊惶。

我几乎被她逗笑了。告诉她经过，并嘱咐她说：下次我再出门时，你别从里面锁那一道，让我能从外面把门打开；或者你记住像今天这样，别关厕所的窗户，万一你又睡着了，我总得能进得来……

小红坚决地说：不！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得把厕所的窗户关好，锁上！门也要锁好。不过我跟你保证：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不睡觉了！

哈。小红什么都好，就是没事就犯困这个有点奇怪。她每天十点多睡到六点多，怎么白天还会犯困？我夜里不知道起身多少回，白天也很少补睡么。看来这精神紧张与否还真是差别很大。

我帮她想了一个办法：你以后没事就看电视吧，那样就不会犯困了。

说到这儿想起来一个小插曲。我们看一个电视剧，小红说她以前看过。于是她讲给我听：“这个是他的大老婆，那个是他的二老婆，他还有一个三老婆……”

听得我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这是时装剧，现时代，怎么会有好几个老婆的男人？好不容易我才弄明白，原来这个男主角比较招人爱，他喜欢的人好像也不止一个，于是这是个多角恋爱的戏……

跟小红在一起的两个多月是很幸福的日子。在我后来恢复上班的日子里，她每天除了带孩子还把午饭给我做好了，有时我换下来的大件衣物没来得及洗，她也主动帮我洗了。有空的时候，我还教她包饺子，她学得很认真。我甚至想要教她识字……

谁想到，好景不长，小红也不得不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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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到泛酸，然后就看见了这几张图，于是借来（不过没打算还）～以美图壮胆，把酸水晾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