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青蒿素抗疟小记1 -- Sil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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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青蒿素抗疟小记1

    2007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一贯潜水的我也来挖一坑。在网上收罗了些资料,掾了一篇青蒿素小记,以表示自己对四十年前那些老一辈科学家们“看事业重如山,视名利淡如水”的景仰。不当之处还请大牛们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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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稍长的人,可能对一种俗称为“打摆子”的病——疟疾,记忆犹新。疟疾典型症状是先发冷、后发热。发病原因是疟原虫裂殖子及代谢产物进入血液后,引起对体温调节中枢反应,使体温调节发生障碍。疟疾可分为间日疟、三日疟、恶性疟和卵圆疟四种,其中最凶险的是恶性疟,有可能两天即致人死命。

    疟疾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传染病之一,目前全球仍有20亿人生活在疟疾高发地区——非洲,东南亚,南亚和南美。每年大约有2亿人被感染,100多万人因此丧命,主要是孕妇和5岁以下儿童。疟疾又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疾病之一,我国古代殷墟甲骨文中就有零星记载。公元前三百多年,希腊医圣Hippocrates对疟疾已经做了详细的观察记载。但是人们对疟疾的病因又长期不甚了了,直到1880年,法国人Laveran才在疟疾病人血清中发现疟原虫,英国人Ross1897年发现疟原虫是由雌性疟蚊传播的。

    因此防止疟蚊叮咬,消灭疟蚊是人们最早想到,最直截的抗疟手段。通过使用蚊帐,清理排除积水和广泛喷洒DDT等杀虫剂,疟疾的感染人数在历史上第一次开始减少,尤其是在斯里兰卡和印度。但热带地区存在着大量人迹罕至的沼泽和丛林地带,客观上增加了彻底灭蚊的难度。更令人沮丧的是,疟蚊通过进化,很快就能对杀虫剂产生抵抗力。每一种杀虫剂作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失效,迫使人们花费更高昂的代价去研发新的杀虫剂。不久人们就彻底放弃了这种貌似简单直截的方法,在与疟疾的对抗中先失头阵。

    第二种方法也很容易想到——制取疫苗。从理论上讲,每一种传染病都可以用免疫的方法遏制,但实践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早期的抗疟疫苗以整个疟原虫为靶目标,用灭活法制备。当这种疫苗取得初步成功后,科学家们突然意识到,由于疟原虫特殊的传染途经——在疟蚊体内繁殖成熟,一个人要想获得足够的免疫力,需要被带灭活疟原虫的蚊子叮咬上千次。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即使找得到这么多的蚊子,又有几个人愿意受这份罪,被它们叮上上千口呢?于是人类在这场对抗的第二回合中又败下阵来。

    那么就只剩下第三条路——研发治疗疟疾的特效药。但情况看起来还是不太乐观。十七世纪,欧洲人发现美洲的印地安人用金鸡纳树皮治疗疟疾。1820年从中分离出了有效成分——生物碱奎宁。到了20世纪初,人们已弄清楚其主要结构为氮杂环类,并据此进行化学结构改造,相继人工合成了阿的平、氯奎、伯奎等药物。在20世纪中叶,疟疾的临床治疗基本上以氯奎为首选,因为它高效,且非常便宜,特别适合于疟疾流行的广大贫困地区。但神奇的生物进化又一次将人类的抗疟梦想击得粉碎。在五十年代后期,哥伦比亚和泰国就发现疟原虫对氯奎产生了抗药性。这种抗药性迅速发展,不久就登陆非洲,传遍了整个大陆。人类再次陷入了一场与大自然的军备竞赛中:科学家们一次次不断地改进抗疟药,疟原虫又一次次地产生新的抗药性。以至于到后来,新药研发所需的时间甚至长于药物的临床有效期。例如美国军方花费数亿美圆,耗时十余年开发的甲氟奎在进行临床试验时就出现了明显抗药性。看来人类很快又要在这一回合中败北,陷入无路可走的困境。

    还好,本文的主角——青蒿素及时登场了。

    关键词(Tags): #疟疾(当生)#青蒿素(当生)#打摆子(当生)元宝推荐:懒厨,爱莲,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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