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孙二娘:包子和脚印(上) -- 养吾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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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孙二娘:包子和脚印(上)

    [在下作为一个梁山县人氏,整天潜水看诸位大牛侃俺们家乡,老是心痒痒的,于是想把俺们当地与水浒有关的民间传说写下来给大家听个鲜。

    前两天翻河语,看到蒸包子这个词,那就先发一个跟包子有关的吧,发什么包子呢?萨苏萨军门写四小名捕,提到人肉……

    好,就写人肉包子。 ]

    有一种坊间流传的故事,叫做“都市传奇”,大多是拿现代生活的点点滴滴发挥想象,编造出来的故事,这其中对食物的恶搞是最多的,比如:“麦当劳的标志其实是数字13”、“肯德基的原料有油炸老鼠”、“快餐店里的馅饼里有人体碎屑”等等等等。可是咱翻翻《水浒》,这一类的故事,这本书里就有,比他们早多少年呢。什么东西呢?

    当然是孙二娘的人肉包子了。

    张青大笑起来,便请武松直到后面客席里坐定。武松道:“兄长,你且放出那两个公人则个。”张青便引武松到人肉作坊里;看时,见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五七条人腿。见那两个公人,一颠一倒,挺着在剥人凳上。

    ——《水浒传》第二十六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这段话相信大家不会陌生,就是孙二娘她们家的后厨。看到这儿,很多同志都会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几具尸体,搁谁厨房里受得了阿。可是在下的心理有点阴暗,看到这儿竟然是津津有味,垂涎欲滴,并且开始分析武二哥身上哪块肉比较好吃,是里脊呢,还是后座呢?

    我猜想,这可能和我的畜牧学专业有关,所以我分析武二哥身上哪块肉比较好吃也是专业精神的一种体现,这个解释,很合理吧?想想自己,当年作生理实验的时候,那一只只半分钟前还在我怀里或撒欢或安眠,或扑朔或迷离的雪白干净之小兔兔,转眼就成了洒家的刀下之鬼,也差不多嘛。直到现在还这个毛病,前两天看一本法医学的书,讲到处理人骨时要放高压锅里把脂肪组织什么的都给整下来,当时我就立马想到了,锅盖一掀开,满室飘着肉香和白汽的幸福场景,然后不由自主地说——要是再来点酱油,就更好了。

    有点跑题,我的意思是说,水泊梁山上颇有几位对人体组织感兴趣的,除了孙二娘以外还有“酸辣醒酒汤”的矮虎兄,吃人心吃得眼红的火眼兄,炭火烤李鬼肉的铁牛兄,等等。是不是我也遗传了这个习惯?

    不能!根据我家乡的传说,所谓孙二娘卖人肉包子,“只不过是斤斗市民一厢情愿的猜想罢了”,是虚构的。这件事的真实过程是这样的——

    想当年,孙二娘在十字坡上开饭店,十里飘香,远近闻名。有一天,一个当地恶霸领一帮家丁上坡了。他来干嘛的呢?一不为那天空飞翔的小鸟;二不为那山间清流的小溪;三不为那梦中的橄榄树啊橄榄树,人家径直冲着如花似玉的孙二娘扑面而来的!(汗!看上孙二娘?这恶霸脑子畸形阿!)

    张青当时又不在家,于是下面的对话发生了:

    恶霸:今天天气哈哈哈。

    二娘: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恶霸:点菜点菜!给我来一盘“青龙战沙滩”。

    青龙战沙滩这道菜流传久矣,就是黄瓜蘸白糖或红糖(宋朝有没有白砂糖?)。可是这恶霸有文化阿,他说出话来,那得按弗洛伊德主义来分析。孙二娘没学过心理分析,但是她注意到恶霸说话时贼兮兮的表情以及语气,当时这脸就有点绿——好啊,跑这儿来骚扰老娘来了!

    绿是有点绿,可上帝就是顾客,啊不,顾客就是上帝啊,咱先把菜给他上来。

    孙二娘转身进厨房,一阵风儿似的,端出来一盘黄瓜蘸糖。

    恶霸一看行啊,就又点了几样菜。可是这几样菜,我很沉重地告诉大家,菜名越来越猥琐了。看来,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不能纵容——他说的这几样菜名,正经饭馆谁好意思用阿!

    孙二娘好样的,按照自己的理解,愣是一盘盘给做出来了。(我猜,上菜的时候,放盘子的声音也该越来越重了吧)

    不过我私下里揣摩阿,面对这样一道道含义丰富的菜,能面不改色吃下去的,还真够变态的——光想着那恶霸啃“青龙战沙滩”那根黄瓜,我就想吐。

    可是,这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变态的人——那恶霸蹬鼻子上脸,他来劲了……

    [待续,待续]

    P.S.:水平有限,敬请批评。这回所发话题过于“那个”,我面壁去。

    元宝推荐:张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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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黑铁牛的万夫莫开

      今天没吃饱,发个短的吧。先亮出图片。

      点看全图

      黑风口,传说中李白,啊不,李逵的镇守之地。题字的是沙孟海先生。

      关于这黑风口的紧要之处,好像也没记得施耐庵提过,听我叨啵叨啵。

      说黑风口这鬼地方很邪,无论别处多么风和日丽,此地总是呼呼刮风,达到什么程度呢?我们有一句俗谚说得好啊,有分教:“无风三尺浪,有风刮掉头”,极言其气候环境恶劣。这个谚语的来历是这样的:

      传说黑风口处原本有个很大的石洞(现在怎么没了?地质变迁不至于这样吧……),洞里边长年居住一条大黑蟒,“足有水桶般粗细,桅杆般长短”(怪兽啊),平日里窜出洞来,当时便狂风四起,飞砂走石,天愁地暗,日色无光,不知有多少樵夫猎户命丧它口,于是俺们当地人编了句谚语,全文如下:“黑风口,黑风口,无风三尺浪,有风刮掉头”。这话说得很形象,如果您亲自站在黑风口晾上一会儿就知道此言不虚了。注意,风邪内侵者本人概不负责。

      后来,梁山好汉在山上安营扎寨,宋江派李逵来此地镇守。估计当时李逵还没遭遇那一窝老虎,但此时他对于珍稀野生动物的强势态度就初露端倪了——也不知道这个黑小伙使了什么招儿,黑蟒不敢出来伤人了。难道是看大家肤色相似,惺惺相惜,给李逵个面子?

      话是这么说,但黑风口仍然终日烈风——传说蛇能吸气成风么,不过这也成为把守山寨的一道险关要塞,想想吧,若是有人攻上来,突然看见一只怪兽悠闲地在那儿晃悠,得先吃上一惊再说。

      还有一种解释是,“无风三尺浪”指的是群山万壑松柏随风起伏的“松涛树浪”,而“有风刮掉头”指的是人的帽子。在下以为这只是个文字游戏罢了,无风三尺浪有风刮掉头这句一念出来,立马就是一座草莽之山的形象,除了水泊梁山没有别的;而这么一解释,原来的民谣就有点索然无味了。

      时过境迁,现在当然不会有人相信山上有黑蟒的说法了,俺们梁山泊又不是尼斯湖。不过,来到黑风口的朋友还是会有些看头的,这儿还塑有李逵守寨像一尊,估计二米七差不多吧,土鳖可扛不起来!

      点看全图

      这位是何许人也?

      点看全图

      这幅黑风口夕照有点苍凉之感(怎么有点像PS上去的)。

      [土鳖扛铁牛……]

      PS:感谢本期的历史顾问,铁牛的三位老战友——

      “行者” 派瑞·松·武

      “金枪手” 达克·宁·徐

      “双枪将” 皮炎·平·董。

      (这几位是魂聚夏威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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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孙二娘:包子和脚印(下)

      上回说道,孙二娘把这一道道菜做出来,这恶霸就开始给脸不要脸了。咱看看这家伙是怎么说的,不过大家千万不要模仿。

      恶霸:老板娘……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

      嗯?怎么囗囗囗都出来了?没办法,太恶劣了,我怕老总们封我ID……

      看看孙二娘是怎么回答的。

      孙二娘: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

      得,这也不是清纯那个类型的。

      你来我往这么几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祸从口出么。

      (萨苏:用侯宝林先生的话说,这就快打起来了。——《片警故事》)

      打起来?他打得过孙二娘么?

      没几个回合,恶霸及一帮家丁全趴地上了。一般人跪地上,也就是求个饶,人家兴许就给放了。可孙二娘不解气啊,大声吩咐店里的伙计:

      “小二,小三,把他给我扒了!”

      此言一出,恶霸吓得够呛。其实这句话很容易理解,把他衣裳扒了么,又不是要你命,羞辱一下而已;按照这恶霸的BT心理,听说扒他衣服还有可能高兴呢。可这一顿打估计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他以为——这母夜叉要扒他皮!

      还愣什么,赶紧跑吧。

      一路狂奔,到了人多的地方,那恶霸长出一口气,脸儿都青了,仿佛刚才他逃离的不是十字坡大酒店,而是侏罗纪公园——好家伙,你们要把我剥了吃啊,人间地狱阿这是。

      回去有人问,这恶霸就说孙二娘要吃了他。传话的想扩大影响,闹得满城风雨——以讹传讹,“人肉包子”这一说就出来了。

      你看这事儿闹的。

      想一想,孙二娘到了梁山以后职务是“四店打听声息,邀接来宾头领”,看这样子是管饭的。吃一个双手沾满人类鲜血和肉末的大嫂做出来的饭,梁山兄弟们,你们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阿,谨在此表示深切的慰问。

      说了人肉包子,在下这儿还有一个孙二娘的先进事迹。

      说上山后,宋江有一次点将,别人都派出去打仗了,让孙二娘守山寨。孙二娘是个思想先进的同志,一听打仗没有她的份儿,急了,就一跺脚——

      这可是在山头上,石灰岩阿,生生让她跺出个半尺深的脚印来……

      不信?现在那脚印还在那儿呢,用铁栏杆围着,是一个景点,抱歉在下没有照片。

      形容一下,那还是个三寸金莲。在俺的印象里,孙二娘要是留下脚印,能把北京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专家给招来——粗莽手脚,她脚丫子应该不小吧……

      嗯,换成扈三娘还有点合适。

      [待续]

      且慢。待续怎么说来着?土鳖扛铁牛……好,下一回说哪位好汉的故事,我这心里就有着落了。究竟是谁,大家可以猜一下。注意,是“土鳖扛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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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一百零八仙人(上)

        人无疑完全是疯了,他造不出一个跳蚤,却能造出成打的神来。

        ——蒙田《随笔录》

        “做个天神很酷的。”影子安慰他说。

        “真的吗?”星期三又问。

        这一次是影子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尼尔·盖曼《美国众神》

        说的是梁山上的一百零八将都不是人啊,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来的。想到这里,我仿佛看见《变形金刚》中的汽车人们以陨石的形态砸到地球上的场面。难不成那块蝌蚪文的石碑就是cube?待考,待考,先说说这108将牺牲以后成仙的故事。

        说的是108位星宿魂聚蓼儿洼,保卫梁山一方水土太平(没看出太平来,一直到刘罗锅那年代还说“梁山泊素多盗”呢),九尾龟陶宗旺就是其中的一位。(这位是保佑我梁山县淡水龟事业蓬勃发展?)

        这一天,闲来无事的公孙胜到处云游,来到了梁山。这时,他看见梁山县有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往云层中观望,原来空中有一条蛟龙,张牙舞爪,祸害乡民,引发自然灾害。公孙胜心中大怒,就要上去将它制伏。公孙胜对付未知生命的本事大啊,想当年与乔道清比放龙玩儿,战况如下:

        乔道清又捏诀念咒,把手望北一招,喝声道:“疾!”只见北军寨后,五龙山凹里,忽的一片黑云飞起,云中现出一条黑龙,张鳞鼓鬣,飞向前来。公孙胜呵呵大笑,把手也望五龙山一招,只见五龙山凹里,如飞电般掣出一条黄龙,半云半雾,迎住黑龙,空中相礩。乔道清又叫:“青龙快来!”只见山顶上飞出一条青龙,随后又有白龙飞出,赶上前迎住。两军看得目瞪口呆。乔道清仗剑大叫:“赤龙快出帮助!”须臾,山凹里又腾出一条赤龙,飞舞前来。五条龙向空中乱舞,正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生互克,搅做一团。狂风大起,两阵里捧旗的军士,被风卷动,一连颠翻了数十个……公孙胜左手仗剑,右手把麈尾望空一掷,那麈尾在空中打个滚,化成鸿雁般一只鸟飞起去。须臾,渐高渐大,扶摇而上,直到九霄空里,化成个大鹏,翼若垂天之云,望着那五条龙扑击下来。只听得刮剌剌的响,却似青天里打个霹雳,把那五条龙扑打得鳞散甲飘。

        看,这就是博弈论啊,轻轻松松就赢了。玩儿龙玩到这份儿上,对付一条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两下就给他揪住了。

        揪住是揪住了,可是怎么处理呢?公孙胜的动物保护意识要比李逵强得多,人没杀它,把它压在——压在他草帽底下了,放在地上。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又放上了几块石头。(这入云龙的脑袋可不小啊!)

        不过,我很遗憾地指出,公孙胜在这里犯了他的第一个错误。我非常欣赏公孙道长爱护动物的情怀和就地取材的机智,可是,他好歹也该建一个镇妖塔、锁妖井什么的吧?随便来顶草帽一扣,那不是豆腐渣工程么?可见,只扣帽子,是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的。

        下面,公孙胜又开始犯他的第二个错误。为了继续进行他的环球云游,他把照看草帽的任务交给了九尾龟陶宗旺。陶宗旺的为人很好,但是,人各有各的缺点。陶宗旺的缺点就是——他爱睡觉。

        关于陶宗旺爱睡觉这一点,《水浒传》里曾经记载了陶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是这么说的——

        陶父:宗旺啊,上午让你干的活你干完没有?

        小宗旺:放心吧爹,今天上午,我连睡觉的时候都在干活。

        陶父:哼!我看是干活的时候都在睡觉吧!

        小宗旺:……

        ——《水浒传》选段

        没办法,人家是九尾“龟”么。

        草帽放在地上不能动,这就意味着陶宗旺必须寸步不离地蹲在那儿看着。这就是公孙胜的第二个错误,他把一个烂摊子交给了无辜的陶宗旺。

        陈奕迅的歌里唱得多好啊,“把一个人的帽子转移到另一个的头上,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可惜这一回,公孙胜错了。

        一天过去了,陶宗旺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帽看。

        两天过去了,陶宗旺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帽看。

        三天过去了,陶宗旺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帽看,并且不自觉地用草棍儿在地上画圈玩。

        四天过去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皮格马力翁效应”,说的是这位善于雕刻的国王长时间注视自己雕刻的少女雕像,后来这座雕像竟活了。就这样看着,看着,草帽没有变成活的,但是陶宗旺——他睡着了。

        五天过去了,陶宗旺在呼呼地睡觉。

        六天过去了,陶宗旺在呼呼地睡觉。

        七天过去了,陶宗旺在呼呼地睡觉,并且身体开始逐渐钙化。

        八天过去了……

        八年过去了……

        天空依然安详,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而陶宗旺渐渐石化,变成一座雕像。皮格马力翁效应在这里作了修改——长时间地看一座雕像,你自己就会变成一座雕像。

        而陶宗旺变成的,是一只巨大石龟。

        陶宗旺变成的石龟,现在还在,梁山境内有一座龟山,北麓有一块起八米长的大石,酷似一只石龟,注意,是酷似,而龟山也因此而得名。

        陶宗旺这么一睡,基本上就是不起了,隔上八九年醒一回,瞅瞅草帽底下的蛟龙跑了没,再就是享点儿香火,看看天气预报。

        日子,就在这悬崖边上一天天地溜走,陶宗旺不动,蛟龙也没有跑出来,每一秒都是那么有惊无险。

        直到有一天,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待续]

        (P.S.:本人记忆力有限,这个故事可能与民间传说有出入,算是改编吧,大家见谅。问个相关问题,碰上赖床不起的,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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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水泊土著侃梁山 之 一百零八仙人(下)

          上回说道,陶宗旺迷迷糊糊守着那只“降龙帽”几十年,没有危险情况发生,直到这一天,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另一个人。

          他,就是黑旋风李逵。

          李逵来这儿,完全是因为他瞎学人家公孙胜到处“云游”,今天云到陕西,明天云到湖南,云来云去,云回梁山来了。

          李逵这人,大家都知道,粗枝大叶。小时候砍柴回来,曾经把家里“唯一一把暖壶给踢碎咧”,让他妈追着打了三天。(他妈是魏淑芬……)

          这回他重回故里,心情舒畅,走得更是开怀了。此时,他看见路边有个草帽,草帽旁边还有块大石头。

          说这草帽上本来有符箓,写的是“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急急如律令”,“降妖重地,严禁移动”;乡民们也口口相传,不能动它。

          可李逵不知道啊,更严重的是,他是个文盲。

          说文盲不文盲,李逵看见这石头竟然还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远看石头大

          近看大石头

          果然石头大

          果然大石头。

          念完一高兴,随意那么一蹚……

          跟小时候蹚暖瓶差不多,就把那草帽给人踢开了……

          关于这件事的后果,据说是那条老蛟要把这几十年的恶气一次性全撒出来。怎么个撒法,我是不清楚,您要真是想知道,可以把自己家或者邻居家的水龙头拧开,等上那么几十年,估计就清楚了。

          面对滔滔巨浪,李逵开始犯晕了——旱鸭子,他见水就晕啊!公孙胜也不在……

          旁边有人出主意了:李爷,您找陶宗旺啊!

          李逵想,这是个好主意。

          “那,陶宗旺他在那儿那?”

          人一指那石龟:“就是趴着这位。”

          好么,吟了半天诗还是哥们儿呢。

          事实证明,龟要是睡起觉来,特别是陶宗旺这种忍者神龟,想叫起来就难了。脖子一缩,四腿一出溜,七米多一石头,你喊去吧。

          “老陶,起来了”

          “老陶,发工资了”

          李逵想不行啊,这样喊下去非淹死不可啊。想个别的办法——

          旁边那位又开始出主意:“您试试用开水煮一下?”

          李逵斜着眼睛看他:“我怀疑你丫是那条老蛟派来的无间道啊,把他煮死怎么办?”

          “那您说……”

          李逵也不知哪儿来的脑细胞——“用火攻吧。”

          火……火攻?就不怕烧成生石灰?

          李逵说没事儿啊,只要找准位置就行了。

          关于这个位置,很遗憾,陶宗旺不让我说。不过有一点可以透露给大家,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我们当地留下一种风俗叫做“烧龟腚”……

          没错,就是打这儿传下来的。陶宗旺,一代睡梦罗汉,就是这样被李逵给烧醒了。看来李逵对付大型动物是真有一手啊。

          陶宗旺站起来揉揉眼,一看这家伙跑出来了,好,该干嘛干嘛吧。陶、李两人联合起来斩杀了那条恶蛟,水泊梁山的大地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然后,李逵掸掸身上的灰尘,继续去云游了;陶宗旺摸摸烧红的屁股,继续去睡觉了。

          嗯?他怎么还睡啊?没事儿,以后乡亲们有事找我,直接架火把我烧起来得了。

          得,这位够意思。“烧龟腚”这个习俗就流传下来了,但是今天是没人干这个了,石龟的后面,倒是真有被烧过的痕迹。

          PS:想当年,在下也是个春困秋乏夏打盹的人物,冬天还来一冬眠。为了防止别人吵醒我,特意制作一面锦旗,上有八个烫金大字:

          “睡时勿扰

          梦中杀人”

          大家闭上眼睛想一想,是不是脑海中出现曹操捂着屁股到处跑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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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五条龙也打不过一个咱呢

          龙族不行鸟,哈哈哈哈哈哈

          • 家园 大鹏你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被俺的青稞啤酒给灌晕了?

            我问国我家领导,青海确实产啤酒,还不止一种。南面玉树,果洛,小唐古拉山那里也有什么雪山啤酒。

            • 家园 哈,老燕是不是一直惦记着啊

              那个青稞啤酒很搞笑,看来早有人想到了

              至于为啥这么高兴,因为两个多月来我这是第一次休息了一个完整的周末,有点闲空就下河胡说八道了。

              不过休息结束,今天又得去实验室了

              • 家园 大鹏老弟辛苦了,不过非此无法得到真学问

                可是,我还是要说,今晚是平安夜,要是一定有生物学实验那是因为什么繁殖周期没办法也就罢了,不然还是学学CEO(记得村长说的吗?),放假吧,虽然我知道你并不信那个。

                • 家园 多谢老燕

                  不过我今天除了试验,还有私活,正在琢磨怎么做导气管和冷凝器呢,要是顺利的话,让如烟阿姨给你带点我酿的桂林三花蒸回去喝

                  村长说什么了?没看到啊,不过我不过洋节,元旦才歇,快回家了,争取多做一点是一点,毕竟博二了,也该出活了。

                  • 家园 村长语录

                    我所见到的基督徒多数就是CEO,即Christmas and Easter Only

                    你不信教,不过不妨碍在国外当首席执行官啊,给自己放放假。

                    要不,溜回来给自己找个领导?

                    • 家园 咱这幺鸡当得自在

                      无拘无束无法无天,懒得挂笼头戴嚼子勒缰绳配鞍鞯,扶摇而上九万里,沧海一声笑,天地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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