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雪中路遇 -- 范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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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雪中路遇

    好像是要还十几年暖冬无雪或“贫雪”的债,连绵的雪从上周六一直下到现在还在纷纷扬扬的落。天气预报上说,这雪可能还有几天才会停歇。人们在初雪短暂的兴奋后开始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对出行造成的不便乃至对生活其他方面的影响已然突现。

    上周六,受某证券机构邀请,做为报告人去参加一场报告会。上午边准备讲稿心里就边嘀咕,看窗外毫无停歇意思的降雪,再想想降至零下的温度,地面已开始结冰,唯一的出行办法就是去挤那轮胎上缠着大铁链子的公交车了。况且,如此恶劣的天气,会有几个人去参加那家证券机构的报告会呢?不过,担心归担心,答应别人的事还是一定要守约的。就想,大约十来公里的路,就是走也得走去,哪怕有一个听众,也不能叫在同样恶劣的天气下赶到会场的人失望吧。

    拿定了主意,两点开始的会议,提前两小时,十二点就出发了。到了公交车站,人多车少,而且偶尔来一辆车,里面都是满满的,只要没人下车,司机是一定会溜站的,任你抱怨也罢拍车门也罢,他就是不开门,车子一点点的蹭过人群,最终还是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那就打出租车吧,也是一样不易,车少不说,大多车里人也都塞满了,想必是拼车的结果吧。大约折腾了四十分钟,已是满头大汗,想想没招了,走着去吧。

    正失望间,一辆崭新的尼桑停在了身边。一小伙子摇开车窗伸头招呼:“大哥,往哪个放向去?”我道:“鼓楼方向。”他推开车门,道:“上来吧。”谢天谢地,这场报告会耽搁不了了。

    车上司机是个戴眼镜儿的小伙子,前排他旁边是个女孩子,看他们挺亲密,像情侣。帮我开后门的小伙子也挺精神的。那前排眼镜儿小伙子说:“到鼓楼二十块哦。”我说:“我是往鼓楼方向,可要去的地方是山西路过去的物资大厦一带。”那眼镜儿说:“那就不止二十了。”我道:“无妨无妨,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到地方就好。”那眼镜儿见我回的爽快,就开了音乐来听,边慢慢小心的开,边和他的女友有一答没一答的说着话。间或打几个电话,时而南京本地话,时而广东话,时而还鬼佬话的并用,听起来像个做外贸生意的。说实话,从南理工到鼓楼一带,眼镜儿报个二十元的车资是不贵的,和正常打车钱差不多,到山西路的物资大厦正常在三十元左右,这么大的雪,路面如此险恶,他们能带上我赶场子,给个五十也是应该的。

    到了鼓楼,我旁边的小伙子下去了。那眼镜儿就开始和我聊上了,问:“你是南理工的?”我说:“算是家属吧,我老婆家是南理工的,老二百户的呢。”他一听,来了精神,说:“我也是老二百户的。”又报了几个名子,可惜我都不认识。我说:“老弟,你今年多大了?”眼镜儿说:“二十五六了。”我道:“难怪,我比你要大个小二十岁呢,你认识的那班子,我哪里认识呢?”眼镜儿腼腆的笑了。给我发了棵“金南京”,点上了,他女伴又抓了几个桔子,一定要塞给我,我推辞了几下,那眼镜儿说:“大哥别推了,接了吧,都一个大院里的人。”哈哈,接了俩桔子,搁兜里了。

    眼镜儿说,他公司开在常州,确实是做外贸生意的,才开始不久,负担还是蛮重的,就顺带拉拉活儿。今儿个这车钱就不收了,一个院儿的,哪能收你的钱呢?

    到了地儿,我掏了五十元给眼镜儿,并附上一张名片儿,说:“你一定收下了,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有啥用得着的,照名片上拨电话就好,今儿个我有事在身,耽搁你们了。”那眼镜儿也掏了张名片给我,并附上三十元找头,拉来拉去,我接了二十元,说:“咱不拉了好嘛,这一路无论如何三十元是值的,有缘咱就后补吧。我得急着办事去了。”

    眼镜儿见我挺坚决,只好依了我,我一边开车门撑伞,一边和他们道别。

    到了会场,还提前了几分钟。

    来的人虽比主办方通知的要少了一半多,但我和他们来了个路遇的开场白,一下子就拉近了和听者的距离。我已不知给投资者讲过多少次课,这一次真的蛮特殊。

    今天周一,我早晨六点半就离家了,可到八点半都没搭到去公司的车,只好在家里处理一些事务,看下午雪能否下的小一些。不过,手机短信的天气预报,已给了暴雪黄色预警。

    看看窗外,鹅毛大雪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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