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文摘】作者授权发布:《橡胶林的回忆》中篇后半部A -- cpcliu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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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军没有装备过64式重机枪,应该是67式重机枪之误
    • 家园 给英雄献花
    • 家园 如果是授权发布的话可以去掉【文摘】

      或者改成【授权发布】也可以。

    • 家园 赞,能否给一个之前系列比较权威的版本?

      毕竟这次离上次发表时间有段时间了,读者也需要回忆一下前文。

    • 家园 借此帖纪念一下对越自卫反击战30周年!

      今天是北京时间2009-2-17,是对越自卫反击战三十周年,也是我记忆中唯一一场和中国有关的战争,虽然那天还不太懂事,但后来的两山轮战几乎伴随我的青少年时代。

      还记得初中时提到老山英雄,学校要求每个班都要写一封信到前线,理所当然地这个任务落到了当时的班长头上,第二天上课要朗诵给全班听,结果短短一般小作文,至少出现了10个越南小霸这个词,惹得好多人偷偷发笑,后来可能寄出去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再再后来呢?就是英模代表团,学校把我们专门集中在一起看电视(是录像还是电视忘了),记得第一个英模很严肃,第二个很顽皮,完了回家,路上正处于或者马上要进入叛逆期的我说:“越南也在搞英模代表团报告会吧?”周围的人哈哈一笑。

      虽然如此,对于那时的解放军和老山前线,对我们来说还是充满敬意和传奇的,只不过到了今天,除了敬意和传奇以外,增加了对那些长眠在南疆的我的兄长辈们的尊敬。祝他们安息!

      这样的日子,国家没有一点表示,没有一句话带过,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原因,还是很让人郁闷的,所以,我们的纪念更加应该了。至少,应该让所有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知道,即使象我这样没有直接置身其中的人,也还记得他们!

    • 家园 沙发坐住了
    • 家园 《橡胶林的回忆》中篇后半部B

      我当时的位置距离越军的阵地只有80米,与二排的战友相距不到50米,可我根本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是在密林的深处,并且都卧在地上,相互之间只能依靠声音的喊叫来判定位置。当然这种喊叫越军能够听到,因为我们也能够听到他们的喊叫声!

      相互之间都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相互之间都听不懂,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了,只要把对方消灭掉,就是最终的目的。

      “副指导员!你在哪里?”我高声的喊着。

      没有回答。

      “02!02!听到请回答!”连长把他手里的861电台交给了我,我反复地向前面呼叫着。

      “我是02,201,我在你前方的大树下,我在你前方的大树下!”副指导员声音不大的向我作了回答。

      “02,我看不见你的大树,前面的树太多了!”

      我一边与副指导员保持着联系,一边把这一情况向连长作了报告:“连长,副指安全,他在我们的前面50米处!”

      “201,我用鸣三枪的方式告诉你我的位置,你注意听!”

      “叭!叭!叭!”三声均匀的枪声响起,虽然那声音不大,我也能在激烈的枪声中很清晰地分辨出这三声有规律的响声,那是他用手中的54式手枪向天空中射击的声音。

      我抬头向前望去,清楚地判明枪声就是在我左前方50米的大树下发出的。

      那就是215高地的前沿啊!距离敌阵最多就是30米的距离。因为215高地并不高,从我们所处的山脊向上最多有10米的高差,他们所在的位置离越军的阵地就剩下一个小坡,他们的前面就是越军的堑壕了,突破在即!

      “上!”连长吼了一声,随即消失在草丛中。

      我和连长分开了,他身边只有步话机通信员和他的警卫员。两个有线通信兵也没有跟上,他们带的线轱辘早就用完了,没有了电话线,电话机也无法再跟着连长跑,通信兵只能守在电话机的原地隐蔽起来。

      我们也不能都挤在一堆,那样目标太大!我们间隔6、7米的距离,采用跃进和匍匐前进交替进行的运动方式。

      越军的火力很猛,连长不停地呼叫营炮火的支援,可是不管我们怎样地呼叫,营炮火还是没有打来。

      我们都知道,营长指挥着全营仅有的几门82迫击炮,作为营级火力支援,能够近距离地支援步兵。为什么没有开炮?我们不知道,期待落空,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进攻了。

      我卧在地上,越军的子弹不停地打在的周围,我看不见身边的战友都在何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恐惧和紧张。

      突然间,仿佛有人在提醒我说:“云风!云风!别急啊,别急!冷静一下!” 其实,这是一种幻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它使我脑子突然一下清醒了许多。

      是啊,我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了,应该好好地判明一下情况,应该好好地看一下周围,不要乱冲啊。

      我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定下神来观察自己周围的一切。

      我抬头向前望去,那是一片茅草和低矮的灌木,穿过这一切的前方是越军的阵地,上面的丛林中不停地有枪口射击的青烟冒出……

      我又向左望去,那是一片丛林,没有我的战友,只有战友撒落在地上的弹匣和急救包三角巾。

      我再向右望去,看见右后方两个战友倒在地上,鲜血浸红了他周围的土地,其中一个战友痛苦地在挣扎着,看得见他嘴里在不停地呼喊着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声音……

      我再扭转向后,向我身后望去。那是我冲过来的地方,是我们先前所在的无名高地,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的两挺机枪在冒着青烟……

      我边看边对自己说:“小风啊,今天也许是你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了,快看看你的周围吧!再看看这个世界吧!不然就没有时间了!记住这个时刻,记住这个地方吧!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

      当时我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声音,即便那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即便那是在枪林弹雨下,可我只能看见爆炸所产生的硝烟,只能看见武器射击时的震动,却听不见那枪炮所发出的震撼响声。

      是我的耳朵聋了吗?是空气凝固了吗?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这个答案我不知道,但在20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忆深刻,电影《拯救大兵瑞恩》还原了那种战场感受,如此真实,让我触景生情!

      电影中的上尉连长在自己严重受伤的情况下,看着眼前德军的进攻,自己无能为力。他无奈地靠在一个沙包上,只能任凭德军的坦克疯狂的进攻。他只能拔出了手枪,向进攻的德军坦克还击!在他的感受里,眼前的一切都声音。

      看到电影的这一幕,我吃惊了!这个导演怎么会把战斗中士兵的心理感受也这么真实地展现出来呢?以至于我怀疑这个斯皮尔博格是否真的参加过战斗?

      电影中的另一幕也让我浮想联翩。那是在寻找瑞恩的路上遇到了德军雷达站,他们向德军发起了进攻,结果卫生兵腹部中弹,被德军击中了肝脏,在战友抢救的过程中,他不停地问战友,血是什么颜色,伤口情况怎样?当他知道自己的伤情时,也知道了自己活不了了,高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卫生员——袁学高。

      袁学高,一个来自四川中江县的一个赤脚医生,是我们连队里为数不多的一个老兵,已经超期服役5年了,可他仍然坚持上了战场。由于他在家就是赤脚医生,战前的战伤救护课程又学得特别好,所以每个战士都对他充满信心。

      他在抢救战友的过程中,真是毫不畏惧。看到三排那么多战友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让担负抢救任务的炊事班把战友抬下来抢救,而是主动冲上前去,在受伤战友的身边包扎,全然不顾越军的火力扫射!

      这样的结果我们是可以想象的,很多的战友是在越军的火力范围中受伤的,受伤后根本无法撤离暴露的地点,他冲上去抢救,仍然是在越军的射界之内啊!但他没有犹豫!

      当他在为一个战友包扎的过程中,越军发现了,多处火力向他射去,击中了他,他多处中弹,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腹部。

      当身边的战友为他包扎时,他同样是问起了战友:“打在哪里?”“血是什么颜色……?”

      当他知道自己右腹部中弹时,他给战友说:“不要包了,把急救包给别的伤员用吧!我活不了啦!不要包了!你们不要包了!你们谁都救不了我啦!”

      是啊,他是卫生员,好歹知道些解剖知识,他更知道打中了什么地方有救、什么地方没救了!在他最后牺牲的时候,说的话竟然和20多年后电影里的语言那么相似!

      卫生员牺牲了!还有很多受伤的战友没有得到救治!

      其中没有得到救治的战友还包括前面我说到的三排长,他身上也是多处中弹!其实我并不知道他身上中了有多少枪,只听见他在我身后不停地在喊着“我负伤了!我负伤了!快来人啊!”。

      他在我身后30多米处的斜坡上,侧躺在那里,整个身体的右侧暴露在越军的方向。没有隐蔽物,植物也不多,越军很容易发现他!他在喊叫的同时还不停地在痛苦地挣扎!真是非常的危险!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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