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在日本念大学一 -- 冰排冻骨

2006年的暑假，排骨归心似箭。

也难怪，上次排骨回国是2005年2月，已经是一年半前了。这一年半里排骨经历了很多事情，家里突然的变故，让排骨劳累了整整一年，也因此排骨成熟了很多。总算熬过了最艰苦的时候，排骨现在就想赶快回国看看许久没见的父母，吃两口南京的风味小吃。也顺便调整一下状态，因为大三下就要开始就职活动了，排骨还想考个日本的行政书士资格呢。

“帮我查一下，8月1号到20号回国的往返机票多少钱？东京飞上海。”

“等等哦，我帮您查一下........全部加起来，7万4千日元。”

“啊！”

刚刚考完期中考试，排骨就迫不及待的问旅行社机票价钱，这一问把排骨吓一跳，加上燃油费全都超过7万，要知道，上次回国排骨在这家旅行社订的机票才2万4千日元而已呀。

“这价格也太高了吧，你上次给我的机票才2万4呀。”

“2万4？啥时候的事了？”

“去年初时候的事。”

“老兄，您这段时间是没回过国吧？现在2万4的机票您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也是一年半没回去了，排骨记忆中的2万4千日元机票早就是老黄历了。原油价格的上涨直接导致了燃油费的居高不下，加上暑假又是回国集中的时期，原本价格就不便宜，问了几家都是这个价。最后没有办法，还是回国的心态占据了上风，虽然排骨心里咒骂着无德的航空公司，还是咬牙跺脚买了一张7万日元的20天往返机票。

排骨要是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铁定不会觉得这张机票买贵了。

正好，排骨有个同学，女孩，姓南。也和排骨一天回去，不过时间上比排骨晚了2个小时。本着攒人品的心态，排骨自告奋勇答应帮她拿行李。

“我说，咱们还要坐电车到品川，快点吧。”排骨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南同学出趟门真是慢，磨磨蹭蹭的，下午的飞机居然行李还没收拾完，七大姑八大姨的礼物都赛不进去。排骨看看表，都快2点了，排骨四点的飞机，时间有点紧。

“知道知道，男生怎么这么没耐心，我这里行李太多呀。”南同学还有些不满。

“要不，我先走行不？我飞机比你早呀。”排骨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行！我这么多行李就指望你带了，你走了我咋办？做事要有始有终。”

好不容易把南同学和她的行李拖出了门，排骨一看表，2点了，这走到车站再坐车到品川，还拖着这么多行李够受罪的。

“咱们打车去品川吧。”排骨给南同学提了个建议，南同学住东京目黑区到品川也不算太远，说不定还比电车快些。

南同学同意，排骨直接拦了辆出租。

“请去品川。”

出租车司机有点犹豫，但并没有多说话，回答了句“是”就发动了引擎。

上了出租车排骨就安心多了，心想到了地方司机肯定会停，就和南同学闲聊了起来，

“还继续往前走么？”司机突然问了一句。

“行，继续。”排骨和南同学正聊的起劲，没仔细考虑司机问这句话的意思，又继续走了十几分钟，排骨有点觉得不对，这目黑区到品川车站也不是太远呀。咋开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呢？

“司机同志，这品川车站咋还没到呢？”排骨想是不是这司机看我们是外国人故意绕路呀？我们可没这么傻。

“品川车站？早过了呀。”

“啊！”排骨傻了，“那你咋不停车呢？”

“您也没说要在品川车站下车呀，我过品川车站的时候还问您一句是否继续往前走呢。”

“赶、赶快掉头！我赶飞机呢！！”排骨真急了。

司机把车打了个旋儿，一踩油门，车又返回了品川。返回的路上排骨再也没心情和南同学聊天了，不安的攥着拳头，心里算着时间，这时候离飞机起飞只有1个半小时了，就算最快的速度赶到品川再坐去成田的特快列车也很可能赶不上，难道我要误了班机不成？

车在品川车站前停下了，一结账5800日元。

“您给5000就可以了。”司机还挺仗义，表示可以给个优惠。

排骨可没这个好心情，随手记下了司机的姓名和车牌号码，心想要是赶不上飞机回头我投诉你再和你算账。

进了品川车站，一看开车时间表排骨万念俱灰，心想这下晚了。品川去成田的特快一个小时一班，上一班车刚刚开走。这意味着排骨到了成田机场飞机已经起飞半个小时了。

这可咋办？排骨沮丧得坐在车站的休息区，南同学倒是在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去机场可以改机票呀。而且万一飞机晚点的话你不就赶上了么？”

虽然排骨知道这张机票十有八九是改不了，因为出票的时候旅游公司的人就讲的很清楚了。南同学也主要是想有人陪她去机场，她晚上的飞机。但这话也不无道理，排骨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机场碰碰运气。

到了机场，天都快黑了，登记口的人空空荡荡，排骨凑到机场航空公司的办事处问：

“请问XXX航班已经起飞了么？”

地勤小姐接过排骨的机票和护照看了看，“您这般飞机半个小时之前已经起飞了呀。”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这句话还是让排骨心里一沉。

“那请问，下一班飞机几点起飞？”事到如今排骨认了，但还是要回去的，贵就贵点，能回去就行。

“今天的航班已经没有了。”

“。。。。。。那，明天的呢？”

“明天的话。。。。。”地勤小姐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明天的航班也已经满员了，而且价格肯定不便宜，您还是去和旅行社确认一下吧。”

南同学一帆风顺的飞走了，排骨像一只霜打的茄子一样拖着行李回到了家。

第二天，排骨又订了次日回国的机票，晚上8点飞上海，9万日元。

这次排骨学乖了，晚上8点的飞机，提前4个小时就赶到了机场，算算到国内已经是10点多了，估计是没有回南京的车了，排骨还让香米帮忙订了机场的酒店。

“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和两天前大不相同这次成田机场人山人海，好似足球比赛散场，想挪动步子都困难。

“你不知道？昨天伦敦机场发生恐怖袭击未遂事件，所以今天所有主要机场都严格检查了，所以所有的飞机都要晚点起飞了，估计至少晚两个小时。”

晕！！排骨心想这种百年不遇的事咋不发生在前天呢？那我就能赶上飞机了，想回一趟国咋这么艰难呢。

长长的队伍以每小时10米左右的速度缓缓前行，仿佛一只垂死无力的爬虫，原本8点起飞的班机到了10点排骨连海关都没进去。本来就是夏季，拥挤的登机大厅酷热无比，即使空调打的十足依然让人大汗淋漓，所有的行李还要全部打开检查，这对所有乘客就是一种折磨。

等飞机降落在上海蒲东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这时候再去订好的酒店已经不可能，跳上最后一班大巴到火车站，又和第一次回国一样买了张24块钱去南京的过路火车票，不过这次排骨学乖了，上车塞给了列车员100块钱，就在列车员专用的空调车卧铺里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早上10点，阔别已久的家乡南京就在眼前。虽然这趟回国受了不少罪，但当即将踏入家门的时候排骨比第一次回国还要激动。自从去年5月听到妈妈因为脑血栓住院开始，排骨就一直担心到现在。本来早就应该回国看看，却因为这一年多来为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排骨都没顾的上回家看看重病的妈妈。想着还在卧床不起的妈妈，排骨就有些热泪盈眶，恨不得一见到妈妈就抱住大哭一场。

不过，排骨想象中的感动再会没有实现。

“儿子回来了呀！！” 迎接排骨的妈妈满面红光。“你一年半多都没回国来了，你瘦了不少呀。”

“您身体没事吧？”看着妈妈的样子，怎么也不像生病了的人，排骨还有点怀疑。

“没事没事，也就那段时间难受，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倒是你瘦了不少，听说你打工很辛苦，看样子是真的。以后少打些工，多看书学习就是，学费以后家里给你出。”

“这个不用。你们都退休了，我现在靠自己打工也完全可以承担学费和生活费了，怎么能还让你们掏钱呢？再说，我们家也不算富裕呀。”

“没事，你老妈现在不缺钱。以前送你出国那会儿家里的钱全折腾到股市上了，那时候真是紧巴巴的。现在行情可不一样了，不但把以前亏的钱都赚回来了，还翻翻呢！你在日本打工最多一个月赚多少？”

“恩~~，38万日元左右吧。”

“你老妈今年最多的一个月赚了40万，这可不是日元是人民币！怎么样？老妈还行吧？对了，有个事还没和你说呢，我们家买房子了，一厅二卫三室，120平！以前你姨妈就一直劝我买房子，早两年手上有钱但没敢买，你出国也花了不少而且房价也涨上来了。现在手上又有余钱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结婚也要房，我就留意上了。正好有个小区开盘，虽然位置远了点，但这价格很合适，精装修还不到4000一平，你要知道南京城区房现在都过万了。这么便宜的到哪找去？所以我就买下了，我可是一次性付清的房款！改天带你去看看，现在正打地基呢，估计08年开奥运会的时候就能盖好了。”

看着老妈眉飞色舞得又谈房子又谈股票，排骨觉得自己有点脱节了，仿佛老妈在说的是外星语，一时间没能转过弯儿来。也是最近一年多打工太多，几乎和国内隔绝，国内的情况基本不清楚。只是最近上网和国内朋友聊天三句不离股票，知道国内的股票异常火热，但没想到居然疯狂到如此地步。一个月40万？！天方夜谭呀，这还出国干嘛？

“老妈，您还是悠着点吧。您知道不？当年日本泡沫经济的时候随便一个啥都不懂的日本家庭主妇在家坐着，买什么股票都能赚钱。结果泡沫经济一崩溃都打了水漂了，到现在才有点恢复的迹象。我看啊，这国内情况和当年日本也差不多。您还是早点退身的比较好。”

“切，你当你妈是新手么？”排妈有点不屑，“你妈我90年代就开始炒股了，这点行情还看不出来？你看哪个国家的股票在开奥运会前不涨？中国股票至少可以撑到08年。再说我们家把房子买了，你再有2年就能毕业就职了，我还有啥操心的事？这钱放银行就是亏，不如在股市里放着。我一个小老百姓，也不图啥了。这要在以前上百万的家产哪能想的到呢？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还是咱国内发展机会大，你毕业也回来吧。”

说了一大通，排妈好像有点累了，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排骨看得出来，老妈的头发是染黑的，发根几乎全都白了。脑血栓对妈妈的健康还是影响不小，一想到这里排骨心里不由得一酸，也不和老妈唱反调了，家里兴旺也是好事。

晚上，排骨亲自下厨，给家里做了几样自己拿手的菜。吃的老妈泪流满面，上次回国，排骨的烹饪技术还停留在只能炒鸡蛋的水平上，这一年多手艺是长进了不少。

“对了，你...有女朋友了么？”吃完饭，排骨收拾着碗筷，妈妈坐在沙发上突然问了一句。

“没呢，一直都忙，我也没这心思。”

“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过了9月你就27了，也该考虑考虑了。前两天你姨妈还说，她有个朋友的女儿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也是暑假回来正好在南京。要不.............”

“行了行了，老妈，您别说了，我对相亲没兴趣，这种事看缘分吧。我单身生活还没过够呢。”

“哎，我是关心嘛。，上次奶奶过生日大家吃饭的时候还都问起你的事。你是家里老大，大家都记挂着呢，你堂妹都结婚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看过你把哪个女孩儿带回家过。我都在想，你不是有什么交往障碍吧？”

排骨崩溃，心想，您老在家，我怎么敢把女孩带回家来？您要是不在家的话，我说不定就把女孩带回来了。

填坑中

EU法的教授庄司，一个小老头，据说上课非常激情。

排骨去听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周的课了，大米拉着排骨进了教室，直接坐在了第一排。

“为啥坐这么考前？”排骨奇怪，这上课难免有打瞌睡聊天吃东西玩游戏的时候，向来都是坐后排安全，坐第一排在老师眼皮底下多难受呀？

“你就不懂了吧，一看就是你没上过庄司老师课的人，这个老师的课你要做第一排才好混。我敢保证，那些坐后排的都是没第一次来上庄司老师的课的。”

“是么？”排骨半信半疑。

“这个老师呀，有个习惯，上课要提问。而且主要会让后排的学生回答，我统计过了，一堂课提10个问题，至少有7个问题是问后三排的学生的，也就是说你越坐后面越危险，坐前排最安全，我一次也没看过他提问第一排的学生。”

“哦~~！”排骨点点头，原来如此。

果然，一上课，庄司教授就一个劲的发问，后面的学生被频频抽到，大多数的学生都毫无准备只能回答不知道请老师原谅之类的话。庄司教授还不依不饶，没事就要奚落答不上来的学生几句。

“德国宪法的内容你都不会？你教授是奥斯坦老师吧？他可是德国宪法的专家呀，哎，你们奥斯坦老师估计要伤心了。”

“咋不会呢？哦，我知道了，你是留学生，日语不好说不出来。”（其实这是个日本学生）

“欧盟政策的核心内容是啥？不会？提示你一下，我上节课说过的，四个自由。还不知道？在书上的第34页中段，你念出来。什么？你没带书？那算了，你边上那位答一下。什么？你也没带书？再下一位................怎么后排的都没带书呀？”

简而言之，后排学生受到了庄司教授的密集轰炸，我们前排就坐的则安然无恙。排骨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有优等生大米指点，要不然这课就上的难受了。

就在排骨还在暗自庆幸之时，悲剧发生了，排骨的手机响了。悠扬凄凉的“二泉映月”回荡在整个教室中，仿佛述说着阿炳坎坷的一生。排骨大惊，马上掏出手机准备掐掉。只见刚刚还站在讲台上写板书的庄司教授一转身，一瞬间从讲台上蹦（用这个动词排骨觉得很恰当）到了排骨面前。

“我的课你不知到不能用手机么？”庄司教授面呈似水。

“我，我没用呀，它自己响的。”排骨给庄司教授吓住了，有点语无伦次。

“你不开机，它能响么？”

“老师对不起，我知错了。”排骨赶忙关机，把惹事的手机扔进了书包。

庄司走回讲台，感觉还有点余怒未消，手一指排骨，“这个问题你来回答吧，欧盟的立法和政策决定的特点是什么？”

排骨郁闷了，今天可是排骨第一次来上庄司教授的课，连书都没翻过，突然被这么一问排骨能答出来就是天才了。

“对不起，教授，我不会。”排骨是豁出去了，反正排骨皮厚，你也不能把排骨怎么样，突然想起来刚刚庄司讽刺那个日本人说是留学生情有可原之类的话，加了句：“我也是留学生。”

庄司教授不听还好，一听大怒：“留学生咋了？留学生回答不出来就有理了？再说，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留学生，你肯定是日本人！！回答不出来冒称留学生，丢不丢人呀！！”

排骨晕倒，边上的大米已经快笑的钻桌子底下去了。

“这个，这个，我。。。。”排骨不知道该说啥好。

“好，我记住你了。边上这个胖子，你来回答。”庄司一指大米。

这下轮到大米了，刚刚还在笑的几乎要满地打滚的大米立刻脸色变了闪儿。憋了半天，也只好说了句：“我也不会，我也是留学生。”

。。。。。。。。。

结果，第一排的学生们被一个个点过去，直到指到一个女生回答正确之后才算终结。

接着上课吧，又上了20分钟，教室里又飘起了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这次又是谁！！？？”庄司一转身先瞅排骨一眼，排骨一脸无辜状。

环顾了一圈，发现这手机声音居然是讲台中传出来的。

庄司伸手一摸，从讲台中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手机，五颜六色的贴着各种闪闪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的。

手机在手上响着，庄司教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很是尴尬，过来一会儿再按下了接听键，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了句：“喂～”

全场暴笑。

“哦？这是你的手机？你把手机忘在教室里了。过来拿？现在在上课呢，你过40分钟之后再来吧。马上有事？那你过会儿到我的研究室来拿也行，5点以后？可以，我是教EU法的庄司，研究室在302，呵呵，没事没事不打扰。OK，那就这么说了，88～”

接电话声音温柔如水，完全不像刚刚斥责排骨的庄司教授。学生们笑著风言风语起来。

“好了好了，继续上课！！你，回答下一个问题。”

。。。。。。。。。。。。。。。。。。。。。。。。。

出了教室，排骨长出了一口气，大米在边上对排骨说：“瞧见了吧？你明白为啥庄司教授的课来上课的人这么少了吧？”

排骨点点头。

下次再去听庄司教授的课，已经是半年多以后的事了。

劳动法的内藤教授是庆应少见的女教授之一，虽然已经40多岁，但很注重保养，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女。在学校里任何时候，都是一身职业套装。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人感觉亲近很多。

有关内藤教授的八卦就从来没少过，有传闻说她是华族出身，和现任皇太子有点交往，曾经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有人说内藤教授和商法的山口教授是庆应的同期，据说当年关系挺暧昧，不知到是谁追谁，反正两人现在有点过节。

至于山口教授也是庆应的传奇人物之一，不到30岁就拿下了日本律师和公认会计士的双料资格，评上教授也是非常年轻， 确实有点水平。但这位教授也是才气太大，看谁都不顺眼，嘴还不好，老喜欢评价各个教授。在美国长大，专攻WTO纠纷法的田村教授给他说成是美国的法律讲不明白，日本的法律不懂，其他国家的法律一窍不通的混混。保险法山田教授的讲课给他评价成漏洞百出。至于内藤教授，山口教授的评价就比较歹毒了：几年前还没结婚的时候太不安分了，老朝我挤眉弄眼。到了40多岁，现在总算结婚了，稍微安静点了。至于水平嘛，我教出来的硕士博士，应该比她还强些。

曾经有学生在酒会上乘着酒兴问山口教授，当年是不是追过内藤教授。山口很蔑视的说了句“你觉得是谁追谁呢？算了，不说了，我现在老婆可比她年轻漂亮的多。”

山口教授现在的夫人比山口教授小将近20岁，是教授原来的一个学生，长的非常漂亮。

排骨对这些八卦将信将疑，很难接受身高接近一米七的内藤教授会去倒追只有一米六二的山口教授，不过内藤教授的上课水平确实不太高，这点排骨赞同。

原因是内藤教授喜欢照本宣科，整个上课流程平淡不惊，很容易让人睡着。排骨曾经强打精神听了一节课，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一觉醒来，第二节课都结束了。此外，内藤教授的社会阅历不够，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要是学生问了一些实际案例基本上都说不出什么，要回去查了资料之后才能再给学生们解答。不巧的是，上劳动法的留学生们都是带着实际问题来的，有些问题真的能让内藤教授雷死。

竹笋就曾经问过一个问题：我在店里打工，15分钟计算一次。结果店长在还有2分钟的时候把我的卡打了，等于我白干了13分钟，这算不算违反劳动法？我如果不想白干13分钟的话，我该咋办？

内藤教授瞠目结舌了半天，说了句我是学者，不是法律实务家，这种问题还是去问问劳动署的窗口比较好。

更雷人的还在后头，是排骨的另一个同学荔枝，这位老兄自从考上庆应法学之后就没怎么上过课，可也没留级，一直混到了大三。劳动法上倒是经常来，一下课就去问内藤各种古怪问题。

“老师，我把劳动基准法都看完了，也没有写劳动了就一定要给报酬呀，那找人干活我不给他们报酬，不也不违法嘛。”

估计听了这个话内藤教授快疯了，不知到荔枝是怎么考上庆应并且上到大三的，最后只得说了句，劳动法是特别公法，这种让人干活不给钱是不是违法的问题应该在刑法之类的公法上有解释。

后来有一天，内藤教授专门在课堂上说了，以后留学生们有此类问题的话请去找区役所的商谈窗口，她不是实务家，没法解释此类问题。

此言一出，原本一起上课的二十多个留学生只剩下排骨一个了，大家都对内藤教授评价不高，网上也恶评不断。不过说实话，排骨比较同情内藤教授。

就这样，排骨总算是开始了正常的学生生涯了，每天在学校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在自习室里看书，准备行政书士的资格考试，打工严格控制在周末，排骨算过了，自己的资金储备足够让排骨正常的生活到年底，还能让排骨在暑假里回国一次，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可惜，排骨的生活充满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