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你怎么知道你是孩子的亲爹 -- 沙海

又到了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虽说，还只是周二，但下班的喜悦是大家共有的。毕竟劳累了一天。总算可以在自己的时间里去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了。与院里其他开开心心下班的同事不同。此时的朱达昌，正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徘徊在住院大楼入口处的大门内。他这边的事情早结束了。楼上B超室也应该下班了。可等了半天，还没有见到凌彬下楼。

赵小蕊收拾完毕，从产科病房里走了出来。见朱达昌还在那里转悠，走过去说：“凌大夫还没有下来吗？要不我先去外面等你们好了。反正你知道我电话，随时联络吧。”朱达昌有些歉意地冲她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提议。按说，凌彬往常这时候应该早下来了。朱达昌心里实在是没谱，难道凌彬真的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么？

他正在踌躇是否要上楼询问，正好看见高大夫拎着包走下楼来。他急忙迎上去问道：“高大夫，凌彬下班了了吗？”

“凌彬啊。她不是已经走了吗？”高大夫诧异地回答。

“不对啊。我老早就守在门口了。没见她下楼啊？”朱达昌一时慌了手脚，心里直说糟糕。看来凌彬这下是铁了心，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自己了。

高大夫见他急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微微一笑，说：“刚才骗你的呢。小马的业务还不熟练。凌彬乘下班人少，正帮小马提高水平呢。你是愿意在这等呢？还是想上去陪她呢？”

朱达昌心中一喜，急忙回答：“那我上去陪她好了！呵呵……谢谢高大夫啊！”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去。高大夫望着他兴冲冲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嘴里笑着说：“还是年轻人有干劲啊！”

B超室里，小马大夫正站在凌彬的身后。她一面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一面认真听着凌彬地讲解。床上躺着的，是正负责替她们叫病人的那个小护士。朱达昌一进门就大声问道：“师姐。你们弄完了没有？”

正躺在检查床上的小护士吓得“妈呀！”一声叫着坐了起来。正在机器前的凌彬与小马大夫一起转过头来。凌彬板着脸冲朱达昌狠狠的剜了一眼，一把将帘子扯上。朱达昌悻悻地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看见一已经没有病人了，所以直接进来了。不好意思啊！”帘子里传来凌彬气愤的声音“流氓！”

小马大夫也知道是自己影响了凌彬的休息时间。现在朱达昌有上来接她了。急忙顺水推舟地说：“谢谢凌大夫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还没有吃晚饭呢。今天就到这里吧。”

凌彬收拾好了东西，拎着包也不理朱达昌，一个人大步地走着。朱达昌连喊了两声“师姐……”凌彬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脚下毫不停顿。朱达昌摸不准凌彬的想法，只好亦步亦趋紧紧地跟在她背后。直到走到了医院大门口，凌彬猛地停了下来。又阴着脸狠狠地剜了朱达昌一眼说：“赵小蕊呢？怎么不见她？不是说3个人一起谈么？”

朱达昌赶忙接道：“我在楼里等。她可能不愿意跟我一起等，就先出来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她。”谁知凌彬直接回绝了他“不用了！你不用打电话了！”朱达昌还想辩白两句，凌彬接着说：“我看见她了。喏，就在马路对面呢。”拉着朱达昌赶紧跑了过去。

三个人一起走进路边一家熟悉的茶餐吧。正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靠窗的位置都坐满了人。餐吧的服务员正忙里忙外地跑着，也没有人来招呼。他们几个，干脆自己找了张靠近空调的桌子坐了下来。赵小蕊看着凌彬友好地笑了笑说：“看得出来，你和朱达昌都很珍惜你们的感情。”

凌彬一愣，转头剜了朱达昌一眼。酸酸地说：“感情靠一个人地坚持，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有两个人都尊重对方、都珍惜彼此对方，才能产生真正的感情。不知道我的说法，你怎么看。”

赵小蕊听凌彬这么一说，也不禁微微一呆。苦笑一声说：“凌姐。你说得对。只有一方的付出，付出得再多拿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一厢情愿而已。你放心吧。我和朱达昌没有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他对你的感情。跟不用担心我会来破坏你们的感情。”说完这几句话，赵小蕊立刻起身要走。凌彬一把拉住了她。

从赵小蕊刚才说话的语气与神态中，凌彬相信她说的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她拦住赵小蕊嘴里说：“大家都是同事。今天让你等我这么久，害你晚饭都没有吃。就算我给你赔罪，也应该让我请你吃顿饭不是。”说完脚下用力踩在朱达昌的脚上“还不快把菜单拿过来。”

朱达昌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跑去柜台，让老板把小伙计叫了过来。赵小蕊虽然坚持要走，但拗不过凌彬，终于坐了下来。凌彬把菜单推到赵小蕊面前说：“既然我们请客。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吧。”

“不用客气了。随便吃个饭。你们点吧。”赵小蕊还在推脱。凌彬装作要发脾气的样子说：“你这就是见外了。说实话，朱达昌能把你叫来跟我解释，我都已经很意外了。本来我也就是听见别人说闲话心里不痛快。可他倒好，知道有人说闲话自己居然也不好好解释。真是呆木头一根……”说完咬着牙又狠狠地瞪朱达昌一眼。

朱达昌张着嘴“哎……”还没有说话又被凌彬伸手隔着裤腿在大腿上使劲的猛掐了一把。“哎哟……”他呲着牙，痛苦地看着凌彬那张正若无其事的脸。只好打消了辩解的念头。哎，早知道能这么容易过关，早就老实交代了。那里还用得着担惊受怕呢。

他们两人桌子下面的小动作赵小蕊虽然看不见，但是朱达昌的表情她还是看清楚了。心里一酸，感觉胃里一阵恶心直往上涌，扶着桌角干呕起来。凌彬与朱达昌，都已经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自然知道她为什么干呕。凌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你这个时候的营养是很重要的。吃东西一定要注意。你一个人住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搬过来到我那边。我们一起住，互相照应会好些。”虽然赵小蕊知道她说的是几句客气话。但听在心里还是感觉很舒服。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友情的味道了。

“没事的。凌姐，谢谢你的关心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说道这里，赵小蕊忍不住两眼一红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是幼稚子宫。还有子宫异位。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拥有当母亲的权利。”赵小蕊地眼泪感染了凌彬。“你别哭，你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好的，怎么孩子会保不住呢？你现在是第几周了？孩子的爸爸是谁？他为什么不来照顾呢？”

赵小蕊抬起头微笑着摇手说：“谢谢，谢谢凌姐。我就是自己有些胡思乱想地瞎操心。没事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了。说实话，我本身一直就不规律，时有时无的。自己都想不到还能怀上孩子。来，你们不是让我点菜嘛。我点一个雪里红肉末，还点一个西红柿蛋花汤，就这两个菜。你们看喜欢什么，再点吧。”

凌彬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问她。她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她并没有多少探究的欲望。对赵小蕊的孩子，三个人各自心里想着不同的心思。赵小蕊想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凌彬想的，是孩子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逃避。朱达昌想的，是这个孩子肯定会让赵小蕊在院里待不住。这样的心思大家都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捧着饭碗各自往各自的嘴里扒着饭。

吃完了晚饭，朱达昌抓起凌彬的包，想送凌彬回家。又被凌彬在后背狠狠地掐了一把。他哭丧着脸，无助地转过头来望着她。凌彬飞他一个白眼说：“你去送下小蕊吧。她现在这样挤车也不方便呀。”

赵小蕊急忙推辞：“没事的，我住得离这边不太远的。我上班一般都是走路。不用挤公交。你们先走吧。我散散步。消化消化刚才吃的东西。”朱达昌正不想接着差事。满心欢喜的回头看着凌彬。凌彬也不再勉强，两个人跟赵小蕊道了别，一起出了餐吧。

凌彬挽着朱达昌的手两个人沿着马路很随意地走着。朱达昌忍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我去送赵小蕊呢？”

“你说为什么？我不是说了么？她怀了孩子，需要人照顾啊。”凌彬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边说一边开心的微笑着。“说实话，你喜欢赵小蕊。这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朱达昌停住了脚步，急忙打算替自己分辨。但是凌彬用眼神制止了他。“我知道你喜欢赵小蕊，所以今天别人说你和赵小蕊有什么，我特别难过。你怎么就不知道哄哄我呢？”

“我以前，没有这样的经验啊。早餐的时候你那么说，我都以为你是要和我分手了。”朱达昌尴尬地回答“说实话，刚来院里实习的时候，我确实是喜欢过赵小蕊的。不过和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你才是我这辈子真正能相伴一生的人。师姐，我真的……我……真的很在乎你！”

凌彬心里这时洋溢着无以复加的甜蜜。经过今天这件事情，她相信朱达昌是爱她的。虽然他自己也说之前喜欢过赵小蕊。但是从赵小蕊目前的反应来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凌彬已经可以肯定与朱达昌没有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情，凌彬也不想去管。因为一个女人之在乎她是不是他最后的一个女人。而不会强求自己是第一个。

“你真滑头！还说没有经验。我看你哄女孩子开心蛮在行的嘛！”凌彬把脸贴在朱达昌的背后，就像那天在她家里包饺子的那次一样。“你说，赵小蕊她真的没事么？”

朱达昌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灯光说：“我也不知道。我想，现在最害怕去帮助她的人，就是我了吧？”

“你为什么害怕去帮她？你们是同事啊？难道帮助她不 应该吗？”

“难道你一点都不会吃醋吗？呵呵……要你去帮那位男同事，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切！那你还是去帮她好了！刚才我就要你去！你自己不愿意，还说什么是怕我吃醋，你就虚伪吧你。”

“好了，不是怕你吃醋！我们师姐最大方了！一点都不吃醋！呵呵呵。那我怕别人说三道四的说闲话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你呀！就知道为你自己想。你今天让人家找我说清楚人家说什么了没有？你这个大男人，怎么没有一点担当呢！”

“那好，那好。我听你的。有什么能帮她的尽量去帮忙。这下你高兴了吧。这下够当你男人了吧？”

“切！想当我男人的人多了！你这样的还是慢慢修炼吧……哈哈哈……”

赵小蕊一个人挎着包，孤寂地在寒风中走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接到吴美娟丈夫的一个电话。说是已经与张副院长谈过。她并不十分相信那个人的话。这几年与张的交往，以她的了解来看，张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主张的。昨天晚上在汽车里所做的事情，也让她对这件事情的解决不抱多少希望。吴美娟的丈夫，好像并不是一个能力特别强的人。

只是如果真的不能继续在院里的话，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她想不出有什么好路能让自己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出现，原本就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国家政策的敌人；是医院院规的敌人；是他父亲的敌人；甚至也是她赵小蕊的敌人。自己实在是有太的理由放弃他。能让她留住这个孩子的理由，只有一个——这可能会是她赵小蕊唯一的亲生骨肉。

现在怎么办呢？回家去吗？回去，就有办法了吗？她想给张副院长打电话，手已经伸进了包里，还是算了。能说什么呢？说这孩子是你的？他信吗？让他去做亲子鉴定？他肯吗？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就一定能容得下她吗？这一串的疑问让赵小蕊放弃了主动去与张副院长联系的想法。

刚吃的晚餐，虽说并没有点什么油腻的菜式；但那厨师好像是用猪油炒的菜。赵小蕊的胃里不住地在上下翻涌。她停住了脚步，扶着胸口“哇”地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了一般地难受。马路上已经亮起了灯，周围的行人都在急匆匆地往家赶。有句话，叫有人思念你的地方就是家。不知道在长沙的星空下，现在思念我赵小蕊的人在那里呢？

赵小蕊与朱达昌的事情，就象深秋里萧瑟的寒风一样，一夜之间刮遍了院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大早天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朱达昌正坐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里吃米粉。居然听见有两个小护士正在低声地讨论着他和赵小蕊的事情。

“哎，你知道产科的那个赵小蕊吗？”

“恩，知道。她人长得挺漂亮的，身材又好。好像听说和咱们张副院长还有点暧昧哦。”

“什么张副院长啊。我昨天听外科那边的说，她跟他们科一个实习大夫好上了。”

“切……好上就好上了嘛。未必你们科的大夫追你，你还把他打跑啊。”

“你不知道！我听说她跟那个实习大夫还有了孩子！听说还想生下来。以前不是都以为她跟张副院长嘛。这下就看张副院长怎么发威了。咱们院，是绝对禁止这种违反计划生育的事情的。呵呵呵……”

“真的啊！那这下有好看的了。”

她们还在继续说。但朱达昌却没有了任何听下去的念头。他现在想的是赶紧去找赵小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有，他得找周爽问清楚。这小子嘴巴再大也不至于把他的事编成评书四处宣讲吧？！

从小餐馆里出来，朱达昌意外的与凌彬打了个照面。凌彬也看见了朱达昌。两个人完全没有前几天惯常的热情。朱达昌只是勉强地抬头冲她笑了笑，赶紧走出了小餐馆。凌彬带着疑惑，转头进了他刚出来的那家小餐馆去吃早餐。朱达昌眼看着她转身进去。也跟着转过身想坐她对面好好聊聊。可正看见，刚才那两个议论他的小护士。他还是犹豫了，没有再进门，直接站在小餐馆门外等凌彬出来。

凌彬吃完早餐出来，看见朱达昌还在门外转悠。显然她听见了什么，也不理他直接扭头往医院走。朱达昌见她出来，赶紧跟了上去。急切地说：“师姐，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什么事情？说了什么？她们又是谁？你不要没头没脑地乱说话好不好？”凌彬的态度，一眼就能看出她非常生气。但是她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不让这腔怒火让她自己丧失了理智。“朱达昌，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没有兴趣知道。我也不想听你给我说，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你有没有觉得，你在这里向跟我做解释，本身就是一种心怀鬼胎的表现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人家能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地来对付你吗？”

几句话，凌彬就把朱达昌抢白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凌彬所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错。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做得不对。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没有能够遵守起码的游戏规则。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强求别人来原谅自己，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

朱达昌与凌彬两人，就这样站在深秋的蒙蒙细雨中。两个人口中呼出的白气，都可以飘到对方的脸上。可两个人都有一种看不清楚对方的感觉。朱达昌张了张嘴，嘴唇在动，可说了什么或者说他要说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蒙蒙的细雨裹着寒气，在两个人头发上都结起一片白色的水珠。朱达昌忽然感觉与凌彬虽然很近，两个人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默契。凌彬心里想什么，他好像懂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迷茫。也许是雨下得太大了，他感觉脸上有水珠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他伸手去擦，眨了下眼睛，等他再睁开眼，凌彬已经不在他的眼前。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在蒙蒙的雨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

这一刻，朱达昌分明听见自己周围，有只碗被打破的声音。他茫然地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去对凌彬做出解释。也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够顺利地结束自己的实习。当你掉进井里的时候，就不要指望那会是一口枯井。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雨水，闷着头往医院走去。

赵小蕊还是与以往一样，盘着头发落落大方地坐在护士站里看着上一班的交班记录。周围那些人有关她的议论，她不是没有听见。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对付那些，时时刻刻张着帆一般的大耳朵，伸着长颈鹿一样的长脖子，以及有着裹脚布一样长舌头的家伙。她只是坐着，她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其他那些人又与她何干呢？如果喜欢嚼舌头，就让她们嚼去好了。

朱达昌见她已经交班完毕，赶紧跑过去急三火四地对她说：“小蕊！我有话对你说，能打扰你两分钟么？”赵小蕊疑惑地望着他，旁边的许豆豆与小胖，已经吃吃着闪到一旁。“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你要不帮我，那我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了。”

听他那么说,赵小蕊停下了手里事情。皱着眉说：“我不帮你，你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了？什么事情？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我需要为你的人生而负责的地步吧？！”

赵小蕊这么一说，把朱达昌的脸上憋得通红一片。只好俯下身子用恳求的语气说：“现在院里都传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呢。你能不能帮我向凌彬说清楚，只要告诉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就好。”

赵小蕊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居然好意思想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凭什么要去向凌彬做这样的说明？难道你不知道，现在院里这些风言风语，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么？难道我很希望怀上你的孩子吗？你现在要我去向谁说明我马上就去了，人家会怎么看？你觉得，这样对你、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赵小蕊的这几句话，让朱达昌陷入了沉默。他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的确是太莽撞了。赵小蕊对别人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会有什么好处呢？没有，没有任何好处！非但是没有好处，反倒有可能会损失很大一块的利益。再说，她确实没有义务去帮助自己解决目前的困境。凌彬与他，与其说是因为赵小蕊的肚子，还不如说是因为他自己那种心怀鬼胎做法。如果是那样，即使是赵小蕊肯帮忙，他们之间原先的默契与信任也无法回到从前。

想到这些，朱达昌懊恼地抱着头坐在一旁。赵小蕊看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朱达昌站起身走了两步有转回来看着赵小蕊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我和凌师姐的感情呢？”

赵小蕊眉头一颤，抬起头半是嘲讽半是苦笑地说：“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万事通博士么？去过你是个男人就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你不觉得你最不应该寻求帮助的对象，就是我么？”朱达昌摇摇头“现在，别人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我只有找你想出的办法，才相信那不是别人故意在捉弄我。你刚才说，是个男人就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我同意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去找凌师姐说清楚。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可是我还是要去试一下。”

说完，朱达昌转身要走，赵小蕊却叫住了他。“你等等。你的事情因我而起，我知道你和凌大夫都是好人。今天晚上约个地方，我们聊聊吧。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到太过分的地步。”朱达昌猛的转过头来，感激的望着赵小蕊。

说实话赵小蕊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经不是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完美。他甚至觉得，赵小蕊根本就是那种，为了某种目的不惜抛弃廉耻的女人。世俗对她的改变，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她才会一个又一个的，在那些年轻大夫们中周旋；所以她才会在那个夜晚，用那种方式将他留下；所以她才会与张副院长，产生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而赵小蕊刚才的那句话，让他对赵小蕊又恢复了以前一样的看法——她其实也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好人啊！他抿着嘴冲赵小蕊感激地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告诉凌彬。你看我们晚上在那里比较好？”

赵小蕊摆摆手说：“你还是挺凌大夫这么说吧。我无所谓的。你们定好了通知我就行了。你去吧。”说完也不再理朱达昌，自顾自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凌彬心烦意乱地坐在B超室里随意地翻看着上一班小马大夫的一些记录。嘴里嘟囔着：“这小马也是，记录做得乱七八糟的。好好的把字写清楚，就那么难吗？我又不是他妈，有这个责任帮他改错别字吗？！”她在这边说的同时，还冲着负责叫号的小护士嚷嚷：“今天没有人来做检查了吗？平时这时候已经有人来了。今天怎么都不来了？”

高大夫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走到凌彬的身边说：“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吧？！有不痛快也不要带到工作中来。患者不可能因为你遇见了闹心的事情，就不生病了不是。有什么事，跟大姐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拿主意。

“高姐。”凌彬委屈地搂着高大夫说：“我不要别的，就想借你的肩膀好好靠一下。”高大夫抱着凌彬让她把头靠在自家的肩膀上。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有什么不痛快你就说好了。憋在心里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高姐，你以前说让我多看清楚。我发现你说的真的很对！”凌彬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腔调诉说着。高大夫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事情。但听她这么一说料到与感情有关系。急忙劝解：“我看小朱也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你们两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其实，我你你姐夫两口子还经常闹别扭呢。有什么话解释清楚就行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爱冲动。动不动就发火。好好说说不行吗？”

凌彬搂着高大夫还打算多说两句。朱达昌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见凌彬正搂着高大夫在那哭诉呢。只好拘谨地站在一旁。凌彬见了他，抹了把泪水。生硬地说：“猪大肠。你有什么事情么？”

朱达昌赶紧说：“不知道你晚上有空没有。我约了我们科室的赵小蕊，有些事情，她可以帮我说清楚的。”

凌彬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直统统地说：“下了班，你们有什么事情是你们的事。扯上我干什么？你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弄好了。你这个人怎么没有原则呢？既然你约了她还要来叫我干什么？！”

朱达昌还想要说，凌彬直接转过背去不再理他。高大夫已经明白了7、8分。冲着朱达昌说：“小朱。有什么事情你就说给我听吧。我替你转告小凌可以吗？”

朱达昌急忙说：“好的，好的。我就想约凌师姐还有我们科室的赵小蕊一起大家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和赵小蕊真的没有什么。师姐不听我解释，总不至于连赵小蕊的说法也不想听吧。”他顿了顿站在凌彬的身后诚恳地说：“师姐。有些时候，我真的并没有很好地把持住自己。但是自从确定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心里完完全全只有你一个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请你相信我。我的肩膀虽然不够坚强，但只要你愿意。随时后欢迎你来依靠。”说完，朱达昌抿了抿嘴。“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你能告诉我晚上咱们在那里见面比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