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秦无衣: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前言 -- AleaJacta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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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8 流浪汉

        对于像赤发鬼刘唐这类铁杆的流浪汉来说,梁山泊无疑就是他们最好与最后的归宿了。

        人生在世,有的人是在航行,而有的人则是在飘泊。这是两种意义上的对终点的发现过程。但是他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有个理想的归宿。 然而,理想却是个模糊的意义,它就跟人的饭量与胃口一样,不一而足。因此但凡不甘寂寞者,便可在江湖上踢闹一番。

        但是他们的机遇往往是十分渺茫的。因为航行与飘泊纯粹就是两码事。

        而后者,便是江湖。

        但是,即便是在江湖中,也仍然存在着航行与飘泊的两个群体:前一个

        在《水浒》中,绿林组织是反潮流的主导力量。从贫富的角度来看,饥饿实际上只是好汉们落草为寇的借口,而不甘于过着平淡的生活,才是他们造反的真正动机。他们跳出了主流社会限定的圈子,到角落处去寻找相对的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这些草寇后来拥有了梁山泊座次中三分之二的席位。而他们的价值观念,在梁山的生活中,也呈压倒的态势。

        而流浪汉一出场几乎就是一付自由主义者的形象了。缺乏理想的社会与种种不公平的生存架构,注定会衍生出流浪汉的。但饥饿同样也不是流浪汉们四海为家的唯一理由,他们不过是不愿去奉行主流社会的价值观而已。他们在寻找温饱的同时,也在极力地寻找某种生存的平衡力量,笼统一点来说,这在水浒中,便是所谓“义”了。

        因此流浪汉们都极为严格地将自己与要饭的区别开来。他们与乞丐的不同之处在于:乞丐们是以要饭作为职业的,他们是一群没有精神的行尸走肉。但流浪汉们却是以叛逆作为精神支柱的。

        在上梁山前,赤发鬼刘唐,拼命三郎石秀,锦豹子杨林,没面目焦挺,石将军石勇等人,都是以四海为家的。这几个汉子的一个共同之处,便是居无定所,他们到处流浪,以天地为家。他们甚至不同于啸聚于绿林中的那些小山头上的好汉们。我想,这其中可能也有些不屑与他们为伍的傲气。他们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游戏准则。比如刘唐被雷横逮起来后,胸中吞不下一口鸟气,便追着去跟雷横斗朴刀。

        如果说那些打家劫舍,满足于在小山寨上称大王的好汉们,只是对民间的地主形象加以更加恶性的模仿的话,那么,流浪汉们寻求的,正是要独立于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强取豪夺的聚义圈子之外的另一种形象的光色。

        流浪汉是不以抢劫为生的,这种自觉的洁身自好的意识,使他们与强人或者泼皮流氓严格地区别开来。像石秀,在做贩羊马生意破产之后,便以卖柴为生。而刘唐的劫夺生辰纲,与其说是劫财,毋宁说是取义。当他认为一场壮举足以快意人生的时候,他便决然出手了!

        流浪汉们目中无人,就像没面目焦挺说的:“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这种孤傲,是为主流社会所不取的。

        但是,在随大流的江湖时尚中,这种看上去略为清高的半侠半民的流浪意识,还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潮流。因此,流浪汉的作为在主流社会中,便显得十分的孤僻和不可理解。比如像刘唐醉卧灵官庙,正像书中写的:“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那种放浪形骸的模样,立马便被雷横当成了盗贼,五大三粗地捆了个仔细。因为在大多数人的规则中,睡觉只能睡在家里或者客栈中的。但是,他们可能想象不到,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所谓“家”的观念。他们以天为帐,以地为床。古板的雷横看到这付情景,自然要傻了眼了。

        在闯荡江湖中,期盼有朝一日能认识到真正的自己,是流浪汉潜在的愿望。当然,他们根本就不屑于投奔官府,谋个光明正大的出身。就像石勇出场时说的:天底下俺只认得两个人,其余的都作烂泥看待。

        他们身上的这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既是他们闯荡江湖的精神本钱,同时也是他们在流浪途中的拐杖。而他们的偶像,例如晁盖,宋江,则无疑是一座座灯塔了!或许,正是这些灯塔,让他们对自己的追求,产生了一种认同感和安全感。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3 王进:忠孝两全

      一说起王进,眼圈忍不住地便红润了。倒不是因为自己胸中有什么血脉贲张的侠肝义胆,而是想起了我的老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本是人之常情。

      王进是个忠厚而且脑子比较清醒的孝子。按书中交代,他的为人处世算是非常低调的。他在发觉东京的大场子,已经不再适合他呆下去的时候,他便毅然决定出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反正他没有林冲那么多的牵挂,他只有一个老娘放不下。

      至于俸禄,他应该和林冲属于同一个等级。但是林冲的小日子过得比他要实惠的多了。可能这跟林冲的老丈人张教头也是军官出身,免不了有些积蓄也有关系。这也是林冲只能在高俅面前一忍再忍的缘故。面对高俅的迫害,为什么同样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在面临生死定夺的关头,就不能带着自己的老婆,去投奔边关呢?

      因此安份守己,实在只能是扼杀英雄的。坛坛罐罐多了,不免投鼠忌器。所以像鲁智深那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也是难得的潇洒。以此看来,梁山好汉们的乱中取“义”,未尝不是对盛世的价值观的反动。

      但是,与后来的情节发展错位的是,王进离开东京后,他不是去落草为寇,而是去了西北黄沙漫漫的西夏边陲。不过那种地方,也只有他这种没有多少欲望的苦行军人才愿意去折腾的!即便潇洒如鲁达,因心中放不下酒与狗肉,终于在流窜的时候,还是一路嗅着,选择了往东跑,而不是去了只能让人口中淡出鸟来的边塞。

      王进拖着病体,忍辱负重,扶持着他的老娘一起去了边疆。水浒中刻意描写了几个孝子,王进之外,还有宋江,公孙胜,李逵,雷横,甚至蔡九等人。而在施耐庵看来,孝的意义,是明显地要高于“义”字的。“孝”是对“义”的平衡与制约。

      我想,施氏是不是有意不让王进沦为草寇,以便给北宋的军人一个面子?!在我看来,王进是个真正的军人,他的出走,是北宋武士精神与儒学纲常道德的结晶和骄傲。像后来的宗泽,岳飞,张浚,甚至辛弃疾,陆游等人身上,都不难看到王进的影子。如果说乱世出英雄的话,那么王进显然是盛世的智者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进所去的地方,是面对着骑射凶悍的西夏王朝。那是一块硬骨头。北宋末年,辽国的气象已经大不如往昔,它疆域宽广,东至大海,西延至巴尔喀什湖,徒有虚表。没有文化向心力为根基的帝国,终将是要没落的。

      因此,在王进的眼中,辽国已经不是对手了。

      也许高俅的意外出现,最终导致了犹豫不决的王进的出走。但是王进的出走,还是隐含着主动性,而不完全是被逼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作为禁军教头,一身本事却无法伸扬,那种孤独,谁能理解?!所以他就直奔老种经略相公了。好在北宋时,太尉有权调动军队,却管不了军队。王进一到了老种经略相公手下,高俅便拿他没辙了。

      王进的遁隐边塞,可能造就了一座“乱中取义”的梁山泊。他在轰轰烈烈的宣和年代的提前出局,虽然于江湖来说是个非常微妙的悲哀情节。但是,作为他的价值观的对立面,那种对社会道德共同的麻木感与天生的犯罪心理,终于使梁山好汉们的聚义,从浅俗的层面登堂入室,最后道德化了。这种道德的错位,一直延伸到了我们耳熟能详的今天。

      造反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只要它挂着“义”字的招牌,它便是合理的。义的内容缺乏系统的理论,因此它的外延是相当致命的。它混淆了我们的价值评判标准。大家撇开对好汉们感情上的因素想一想,梁山之“义”,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这是闲话。

      王进扶着马头,重病缠身,又饥又困。这时,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座大村庄,透出一道灯光,便是史家庄。没有什么比微弱的灯光更能吸引劳累的苦旅者了。王进想在庄上逗留一宿。不过,他这一逗留就是将近半年。

      也就是在那天清晨起来,他来到后槽看马的时候,一瞬之间的灵感,他从充满生机活力的史进身上,似乎又发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于是,王进可能想让自己在江湖上彻底消失之前,再留下一道流星般的余晖。

      这时,我看到了王进踏实的长者风度中暗含着的一点童心。或许这些都是因了他的老娘的缘故。王进跟卢俊义一样,都耍的一手好棒。但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锋芒不露,可见功夫!

      接下来的故事,不用多说了。我想,很多人可能跟我一样,都会觉得王进是水浒中最让我们挂念的人。就像若干年后南宋的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说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话用于武学之中,同样也是相当高的境界!

      通宝推:上古神兵,
      • 家园 为了引出史进的出场,王进这一段的铺垫过于冗长

        而且开篇这么重要的人物竟然最后不知所终,也不符合写小说的一般规律。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5、王进:忠孝两全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这是整理后的排序

      • 家园 鲁达本来就是西军,通缉的情况下,不可能再在那边混了。
      • 家园 砸一小砖

        “王进所去的地方,是面对着骑射凶悍的西夏王朝。那是一块硬骨头。北宋末年,辽国的气象已经大不如往昔,它疆域宽广,东至大海,西延至巴尔喀什湖,徒有虚表。没有文化向心力为根基的帝国,终将是要没落的。

        因此,在王进的眼中,辽国已经不是对手了。”

        这段不妥。

        宋朝西北用兵是因为认为西夏贫瘠小国好欺负,柿子挑软的捏。辽国是碰都不敢碰的。澶渊之盟后,宋辽之间发生过几次冲突都是以宋军惨败而告终的,最后不得不接受更屈辱的条件(增加岁币等)。就拿后来的宋金海上之盟夹攻辽国来说,宋军精锐兵团仍不堪辽国南线的二线军队一击。宋对西夏好坏还打过几次胜仗。所以宋在北疆以屈辱和约保持对辽和平,而在西北使用军事手段对付西夏是可以理解的。这恐怕谈不上“辽国已经不是对手了。”

        “没有文化向心力为根基的帝国,终将是要没落的。”似乎演绎过头了。辽国要算没文化,西夏岂不是更没文化。

        王进投西兵,道理很简单,水浒上也说了,

        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

        不过是王进有门路可以通到老种相公,老种相公又再用人之际王进判断会收留自己,最重要的是老种相公可以保护他不被高俅迫害。要是老种相公不在陕西而在大名府,恐怕王进就会去大名府了。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1 道高一丈

      明眼人不难看得出来,水浒其实是厚道而薄佛的。但是,无论是不是出于施耐庵的本愿,他对书中几位重要的道家人物形象的塑造,远远没有对佛家人物描摹的出色。这不能不说是一道败笔。

      或许施氏先入为主地将道家人物神化了,因而只注重于铺张他们的法术,却对他们作为世俗的人的一面淡化了。倘若果真是这样,那就未免弄巧成拙了。相比之下,大家看看鲁智深,武松,甚至裴如海,哪一个不是七情六欲具备,骨肉分明的?而再回头去看公孙胜以及他的弟子樊瑞,还有高廉,乔道清,李助等人,他们除了会些呼风唤雨的法术之外,形象几乎都是苍白的。

      或许道家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我估计其中的原因是,当作者偏重于在人物的技术性方面着笔时,他笔下的人物,便不知不觉中偏离了人像特征,滑入了古怪的连他本人也把握不定的异像。

      因此,书中出现的几位道家人士差不多都是模式化的,没有多少的人情味。比如像全书开头张天师在信州龙虎山那一会儿装大虫,一会儿装长虫,将洪太尉吓得只剩下半条命。这中间虽然不乏道家乐衷于调侃人世权贵的味道,但那牧童,青牛,笛子的意象,多少总归是版画一样的了。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给后面“伏魔殿”一段群魔窜逃造势的。

      读者们被告知,张天师是个不折不扣的仙人。张天师是颇有来历的。明代俗传天下三大姓:朱,孔,张,便是例子。张道陵子孙世袭天师称号,掌理道教,到了明初,朱元璋说了:“至尊者天,何得有师?”遂下诏改为真人。降了一级。

      至于罗真人,他的高高在上的半人半神的形象,是通过李逵的一双焦躁的板斧雕刻出来的。当他运用法力将一个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对手的莽汉耍弄得服服贴贴之后,他便再次允许他的弟子公孙胜出山了。――此后公孙胜与其说是去解高唐州宋江之围,倒不如说是去弘扬罗真人新授予他的“五雷天罡正法”。而李逵这个至俗的凡人在罗真人看来,对于他的道法的传播,肯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推广作用。

      说者谓李逵是梁山第一尊活佛,以我看来,这黑厮始终都逃不过是个道童的角色。

      虚与真,俗与雅的浑合与对立,在道家看来是辩证的。老子把这一套早就看透了。当然了,公孙胜跟李逵是永远察觉不到这点的。他们都需要偶像来维持精神的生存的。因此他们不得不执迷于对“真”的信仰了。

      话说回来,老子的哲学,跟张道陵张天师的道教,纯粹是两码事。

      然而实际上,道教在汉代诞生之始,也便将人世界定为两个层面了:一个是俗界,一个是仙界。而道术显然是超越二者中间限度的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非常技术。这种技术深为俗世百姓所推崇信服。我甚至怀疑嘉靖皇帝是阻碍中国现代化进程的罪魁祸首。

      著名作家阿城对此深有探究,以为道家与中国历来的平民文化是盘根错节的。我深以为然。当代作家,我只关注阿城跟余华两人。不知阿城如今在何方云游?据说余华在香山一带购置别业了。这是闲话。

      其实,摒弃玄幻与法术,我们是不难在梁山的诸多好汉身上找到道家的影子的。好汉们那种种遗世独立的傲岸风度,不就是庄子所钦慕的逍遥游吗?!这个现象,我们在前面已经说的很多了。

      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思想空前活跃与成就的时代,诸种学派与宗教都有自己的活动领域,比如信奉全真的田虎与白莲的方腊,都是挂着宗教的牌子大卖狗肉的。宋徽宗赵佶本人干脆就将自己封为“玉清教主徽妙道君皇帝”,算是开了宋末的道风。宣和年间,物质与文化的繁华都达到了极致。然而贫富的分化与宗教的对立,可能也更明显了。只有身兼球星,书画名家,嫖客等身份于一身的道君皇帝,才会醉心于其中,不可自拔。

      我想,也只有在这种物华天宝的太平年代,才会产生“招安”这个非常道家化的古怪的名词的。招安对叛逆者来说,是一种体面的妥协方式,而对当权者来说,则是更为体面的抚慰方式。说白了,便是中庸。

      亡国之君其实大都是被宠坏的书呆子。道家破坏了儒家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这是让人相当沮丧的闲话。

      宋初道家“扶摇子”陈抟对赵匡胤略定江山的那句饱含玄机的话,一方面肯定了宋王朝的确立,另一方面也奠定了道家精神在宋朝统治脉络中的血份。我以为,道家的精神在宋代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包括精神与凡俗上的。陆,程,朱等人精神的借尸还魂与门派纠结,这里就不想多说了。

      只说凡俗的。

      公孙胜为什么在梁山上能排名第四?说白了就在于他是以得道高人的身份出现的。在江湖上,像他这样模棱两可的形象,最容易在关键时候定夺局面。后来江湖上诸多的风雨,似乎也是因他而生的。在“芒砀山”收拾樊瑞之后,宋江让樊瑞拜他为师,让公孙胜传授“五雷天心正法”与樊瑞。这无疑是个刻意的布局,也算是个广告。它为后来天降神碑埋下了伏笔。公孙胜绰号“天闲星”,樊瑞绰号“天然星”。闲然,化外之人了。

      在对道家精义的理解上,刀笔吏出身的宋江,远比只精通道术的公孙胜要强得多。公孙胜出场时还是一付好汉的样子,他的最精彩的留影,便是在晁盖庄门外绿槐树下,拒绝接受庄客们微薄的施舍,将十几个庄客打得东倒西歪。“他道貌堂堂,威风凛凛,身高八尺,生得古怪”。作为一条好汉,他具备了所有的条件。我后来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公孙胜为什么要来趁打劫生辰纲这趟浑水的?尽管他说是给晁盖送大礼来的。――在江湖上,晁保正不但以仗义疏财著称,还莫名其妙地被理解成有劫财的动机。晁盖绰号“托塔天王”,也算与道家有缘。

      不过,从“俗”“真”两道来说,公孙胜的姗姗来迟的情报对于吴用的抢劫布局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或许他的到来,只是起到一种平衡作用。然而从对道家的真意看来,他还是躲不过自己的欲望的。因为当初你有了一念之差,以为金钱算是玩意儿,兴冲冲地来向晁盖报信。这说起来是很俗的一件事,却未必不是“真”的。

      因此,后来他回归道家真藏去了,宋江他们则受招安了。施耐庵在结局里暗示,人世之繁华与波折,终将归于虚无缥缈。这个意念,是中国古代小说的一成不变的精神。

      话说回来,人生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公孙胜与吴用的初次见面是很有趣的:

      只??一棍人?拈w子外???⑷??恚?劈胸揪住公?O?僬f道:“好呀!明有王法,暗有神爨,你如何商量呃等的勾???我??得多?r也。”??得呃公?O?倜嫒缤辽?。*

      仅凭公孙胜被吴用兜胸抓住,吓得面如土色这情景,你还能想象得出来后来他呼风唤雨的力量吗?!我的解释是,公孙胜此时是刚刚出道的,没有什么处世历练。不然,倘若他拔下背上的那把松纹古剑,情景可能就大不一样了。但即便是小说,也不会让你假设的。

      不过吴用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这么一把握,等于攥住了公孙胜的脉搏。

      我觉得,水浒中只有宋江和吴用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道家。宋江在获得了九天玄女娘娘的兵书后,他在政权的巩固上,与吴用相依为命,其中奥妙,可能也只有九天娘娘说得清了。这里按下不表。

      *注:有一个愿望,想到台北去逛书店。网上所有简体字的水浒版本,都是删洁的。

      • 家园 梁山好汉排座次 11 晁天王:英雄难过义气关

        作者可整理过删除了这里的第九篇,因此这个第十一篇是新版第十篇,第十一篇内容如下

          《水浒》中,有两个天王,一个是晁盖,另一个是多少跟他也有些关系的大名府兵马都监李天王李成。书中说李成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未见其人出手,不知高低。这里只说晁天王。

          晁盖原是郓城县东溪村的地主兼保正,为人仗义疏财,好刺枪使棒,打熬气力。唱词说他:“威镇边陲不可当”,可能是炫耀他的声名之盛。只是这“威镇边陲”四字颇有些费解:因为,从地理角度来看,这郓城怎么说也算不上是边陲。而考察晁盖的履历,似乎也并没有从军的经历。因此我以为,这“威镇”还是改为“威震”妥贴些。对于他的评价,林冲的一番话应该最具权威性:

          “今有晁兄仗義疏財,智勇足備。方今天下,人聞其名,無有不伏!”

          这里提到的“智”,显然有些勉强。因为书中唯一能见到晁盖之智术的,只是他在解救被雷横捉拿的刘唐时,让刘唐诈称是他的外甥那一段。书中他更多的还是以一付洒脱,豪爽,慷慨大义的长者形象为江湖好汉们所尊重的。因此我觉得这“智”字应改为“义”字。

          至于那“勇”字,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怀疑的,虽然天王在书中真正出手的时候只有三次:边战边退上梁山泊,江洲劫法场,曾头市。

          从曾头市他一马当先杀向敌阵时,手里攥着的是一支枪来看,那应该是他的趁手兵器。看来他除了步战之外,马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最能体现晁盖神勇的,便是他的绰号的来历:当初西溪村闹鬼,村民听信游方和尚建言,打造了一尊石塔,镇在溪边。晁盖火了,趟过溪去,硬是将那尊石塔,托到东溪来,此后江湖上便称他为“托塔天王”,——像这种壮举是很容易在江湖上传扬开的。设想一下,既是尊镇鬼石塔,总该有千斤重吧,不然摆在哪里,多少有点寒碜和滑稽。这样看来,他的气力,并不下于武松,鲁智深,李逵等人。武松在沧州牢营时,玩耍插天王旗的青石礅,将它掷起来一丈多高,那石礅是五百斤左右。

          因此晁天王出手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他的武功,却不能不让人侧目。

          有意思的是,像他这样一位有财有势的大男人,却终生不娶妻室。梁山好汉们似乎大都不近女色,这几乎成了当时江湖上的一种时尚。像周通,王英这等缠绵于胭脂阵中的货色,自然在拳脚上不会有什么出息了。而像宋江,卢俊义,杨雄等人,有了妻室或外室,也都是有名无实,自然要红杏出墙了。

          从这点来看,我以为晁盖还是明智的。在梁山,你要想坐第一把交椅,没有妻室也是一个关键的筹码,不然头领们便要怀疑你革命的决心,——这几乎就像“投名状”一样严格。试想一下,当大家都在厅堂上畅叙平生本事的时候,你却“女曰鸡鸣,士曰未旦”的,躲在温柔乡中,头领们还不焦躁起来?!不定等你下山寨去征战的时候,像“小霸王”,“矮脚虎”之流却乘醉摸入你家的销金帐,也未可知。这是闲话。

          但是,那个要命的“义”字,却将晁盖拖入了死亡之途。很多人都是为了一种信仰或准则活着的,他们把这种信仰或准则看作是规范游戏规则的出发点,因此,他们经常可以牺牲生命去维护它。晁盖便是这样的人。前面说过的,他是个仗义疏财的人,就是因了他要维护“仗义”这一游戏规则,他把自己卷入了一场对他来说实际上是可有可无的劫取生辰纲的弥天公案,从而改变了他的命运。

          显而易见,天王既是个疏财之人,自然不会将钱财看觑在眼里(尽管仗义疏财也不免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嫌疑)。当然,他打劫这笔不义之财,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劫富济贫”。——历史上真正履行这句冠冕堂皇口号的,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

          后来白胜和三阮分了应得的一份回去了,而留在东溪村的晁盖,吴用,公孙胜三人,在事发后逃向梁山泊时,还挑着六,七担金银财宝。这里顺便说一下,像阮小七那句“若是有识得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的”豪言壮语的前提,其实也就是“能够受用得一日”的游戏人生,醉生梦死的平民意识。

          因此,天王之所以愿意冒着身家性命去趁这趟浑水,纯粹是出于一种基于“义”字准则的游戏心理。人家既然冒死给你送来一套富贵(这可以看出“济贫”之虚妄了),你倘若不受理,便要吃天下好汉的耻笑(尽管这套富贵连八字还没一撇)

          。于是晁盖喝彩一声“壮哉!”,便欣然笑纳了。在接下来的策划和行动中,他成了这个抢劫团伙实际上的领袖。

          天王在坐上梁山泊第一把交椅后,其形象有点像如今的以色列,德国,印度等国的总统,形同虚设,被架空了。他的过于坦率的“义”性与薄弱的领导能力,致使善于看风使舵的吴用最后决定转而投向宋江,搭成宋吴配裆。

          天王仅有的两次率军下山,也都是出于义字。前者是为了上法场解救宋江,后者则是讨伐曾头市,因为曾头市不但蔑视了梁山好汉群体,也公开不将他个人放在眼里。他可能也早已窥透宋江对他声望构成的强大威胁,因此曾头市的挑战,实际上正好触及到他的这根敏感的神经。

          于是一向神定气闲的天王怒气干天,断然拒绝了众头领的规劝,——这些规劝中,不乏虚情假意,决意下山。

          悲剧在天王挑选将领时,便宿命般地开始了。大家来看看下山头领的名单,就可以瞧出端倪了:林冲、呼延灼、徐寧、穆弘、劉唐、張橫、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楊雄、石秀、孫立、黃信、杜遷、宋萬、燕順、鄧飛、歐鵬、楊林、白勝。

          这些头领中,真正会倾力帮上天王一把的,只有林冲,刘唐,阮氏三雄。呼延灼是投了宋江的,杨雄,石秀当初上山时,差点被晁盖砍了头。

          当年劫取生辰纲的八个人组,只有吴用和公孙胜莫名其妙地退到了一边。这是让人相当寒心的一件事!我想,天王在断气前,定然是不会原谅他这两位最初的亲密战友的!

          而他的阵亡,恰巧也在反面给宋江增色不少:看看,还是宋某厉害吧?!

          这个世界不是属于率真的正气的,强者也未必便是才能出众的人。世界的阴暗面,跟它的正面一样,同样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合理性。

          因此,天王在临终前留下的那最后一句话:“若那個捉得射死我的,便叫他做梁山泊主,”便也显得气若游丝了!

          他认定的游戏规则,未必适用于另一种游戏规则!

          诗曰:“威鎮邊陲不可當,梁山寨主是天王。最憐率爾圖曾市,遽使英雄一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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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樊瑞什么时候进了天罡行列了?

        网上的简体都是删节的?指的什么地方?要是洪太尉一节,我看是有的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2 兵器谱(1)暗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出于这种江湖上的游戏规则的考虑,将箭术归诸暗器之类别,似乎是有点残酷了。但是在冷兵器时代,箭术的确是一门“以巧服人”的技艺,而非血脉贲张的匹夫之勇。

      水浒中,有两个善射的绰号让人望而生畏,提心吊胆。一个是“小李广”,一个是“小养由基”。李广醉归射石,箭没至羽。后人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无非是说他虽神勇惊人,但却不能功成名就而已。不过,从武艺的角度来看,仅梁山上一个“小李广”的绰号,已足以让李广本人名垂千古了。

      在中国历史上,倘能在野史中列有一席之地的人物,他的光辉,一般都远远胜过官家的传记。老百姓也有自己的评判准绳,虽然其中感情的因素更多一些。

      “小李广”便是排名在第九位的花荣。花荣在水浒中,勿庸置疑地是个悲剧角色。他一出场便陪着宋江落难了。我觉得他的角色,更适合于在老种经略相公手下,与西夏人一决雄雌,或是在大名府,与闻达,李成,索超一起看觑着日渐西山的辽国,盘马弯弓故不发。可惜他却沦落在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清风寨,受那心胸狭隘的刘知寨的鸟气。宋代以文人统军,试图四平八稳,这个风气,让我们在范仲淹的“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哀叹里,看到了武化被阉割的无奈。这是闲话。

      花荣上梁山前后,书中有两处描写到他的箭术。第一次是在刘知寨派人来捉拿宋江时,花荣望着大门,射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两箭,算是个精彩的亮相。不过更精彩的是他在上了梁山后,与众头领游山时那一箭。花荣看大家不信他射断吕方,郭盛争斗时绒缨缠结之事,此时天上一行雁阵,花荣便向左右讨过一张泥金鹊画细弓,急取过一枝好箭,对晁盖等人道:

      “恰栗兄樘??真花?s射?嘟q,钷钌似有不信之意。哞哞的有一行?e?怼;??s未敢掌口,小弟呃枝箭要射?e行?鹊谌?脞?e的钷上。射不中?r,钷钌休笑。”

      但??:“?o??弓??檫秋月,?m翎箭办迸寒星。”

      ??下花?s一箭,果然正中?e行?鹊谌?脞,直??落山坡下。急叫??士取?砜??r,那枝箭正穿在?e钷上。晁盖和众钷钌看了,蓖皆??然,都费花?s做神臂?④?。???W究费??道:“休言?④?比小李?V,便是鹇由基也不及神手。真乃是山寨有幸。”

      自此梁山泊?o一??不?J敬花?s。

      可见,花荣在梁山泊的地位,便是靠这一箭定夺的。在梁山泊上,能靠自己的兵器站稳脚跟的,花荣算是第一人。因为此时他最信赖的介绍人宋江正在奔丧,倘若他不露上一手,他跟他的妹夫秦明,妹妹,在梁山上都没有面子了。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这一箭,分明便是暗器了。花荣是个聪明人,因此以我看来,在梁山上,他的悲剧形象仅次于林冲。他挽满的弓箭,最终没有在疆场上折断,却在蓼儿洼将自己悬挂起来,那简直就是英雄末路了。这种盲目,便真真是所谓的“明器暗投”了!

      花荣的箭,一辈子都没有瞄准自己的靶的。善射者未必善中的,这是武术家的禁忌。梁山上的“五虎上将”都善射,弓马娴熟。像鲁智深,武松,史进等人,都是因为不擅马战,因此只能添列于骠骑位次。但是花荣具备了不次于“五虎上将”中任何一人的优势,倘若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李广难封”了。

      这是不是跟史文恭射向晁天王面门的那一枝毒箭有关呢?那是水浒中最毒辣的一箭!史文恭不知道,在江湖上的游戏规则中,他的那一箭实际上也把自己射死了。

      养由基的名字可能没有李广那么Popular,但是他在箭术修养上,一点也不比李广含糊。就像吴用说的:“休言?④?比小李?V,便是鹇由基也不及神手。”养由基是春秋时楚国名将,众所周知的“百步穿杨”便是由他而来。

      水浒中方腊的手下庞万春绰号“小养由基”,那才是个真正的暗器名家。这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黑手。我觉得“小养由基”的称号摆在他的头上,实在是侮辱了春秋时那个人称“养一箭”的英雄:

      “那弩箭如雨一般射???怼??是有十分英雄,也躲不得呃般的箭矢。可?z水?G六?T?⒆簦?都作南柯一?簟!?

      这种屠杀,根本就不符合好汉们之间的游戏规则了。被射杀的六个好汉是: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

      • 家园 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12 兵器谱(2)没羽箭

        《水浒》中是这样介绍张清出场的:“城中有棍猛??,姓??名清,原是彰德府人,虎蛟出身。善??秣石打人,百办百中,人呼???]羽箭。”正所谓是未睹其人,先闻其威。

        这里提到的彰德府,宋时应称作相州,彰德府是金朝时所立。施耐庵使用的是元明的称呼。相州就是河南安阳,著名的殷墟,是甲骨文的发源地与周文王推演《易》的圣地。

        至于张清飞石的师承,则无从可考。我推测可能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弹弓一样,又兼张清悟性高,孰能生巧,玩出了眼神与技法,准头。后来他力道大了,于是那飞石一掷出去,轻则伤人,重则毙命。另外,我觉得那些石子应该是十分经意地挑选出来的,尺寸不大不小,先要趁手。倘若尺寸出入太大,那便很有可能影响出手的效果。因为只有尺寸近似,手感好的暗器,使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而那些石子,最有可能是结实的鹅卵石,而非如今街头流氓掐架时用的板砖一类。

        张清出手时神秘莫测。这也是诸多暗器行家的秘技,因此让人防不胜防。书中形容张清出手时,“锦袋石子,轻轻飞动如流星”,这可能是对他的飞石技艺最精彩的一句描述了。那甩手一掷的劲道,看起来舒缓迂徐,流星赶月,却饱含杀机。曼妙之处,简直有点出神入化了。我想,这里边倘若没有强劲的内力修为,肯定是到不了这种境界的!这有点像“小李飞刀”,没人知道李寻欢是如何出手的,但江湖上谁都知道它的厉害!因此,小李飞刀其实也可以叫做“没羽箭”。

        “没羽箭”三字颇费推敲: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作“没―羽箭”,也可以理解成“没羽―箭”,或者“没(MO,盖过)羽箭”等。但我个人一直倾向于“MO羽箭”之义。一家之言,权当抛砖引玉。

        小时候在听老师讲解到张清酣畅淋漓地用飞石大打梁山十五条好汉时,不觉替他们捏了一把汗。那位老师讲解时有声有色。他是坐着演义水浒的。他先是拿起右手,朝空中虚晃一下,然后迅速把手藏到讲台桌下。他的眼睛望左边斜视着,随即喊了一声:“着(DUO)!”(福州话:击中了)只见他的右手闪电般从讲台桌下探出,姿势就像是刚有石子脱手一般。大家都朝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正是教室门口。

        我的印象中,张清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出手的。听说这位老师文革初期曾经被人按在马桶上,要他吃人类的排泄物,不知何故。这是闲话。

        有意思的是张清后来在随军征讨田虎时,与“琼矢镞”琼英结下的一段“宿世姻缘”。水浒中征田虎与王庆那两段,是不是施氏的真手笔,早已成公案,这里按下不表。但是这段故事多少弥补了张清的一些空白。琼英一夕梦见一位绿袍少年将军来教她打石子,这将军便是张清:

        “次日,??英尚??得秣石子的法。便向砌????取膈卵般一?K?A石,不知高低,??向判房脊上的?|尾打去,正打棍。一????亮,把棍?|尾打的粉碎,?y??????下地?怼!?

        这一段可以说是将“没羽箭”飞石的技法,给抖落出来了一半。至少那响亮的声音,给我们的听觉,带来了一种震撼!“粉碎”,加上“乱纷纷抛下地来”,这笔法也够生动了!

        不过,这段姻缘显然只是后人加入的插曲。在征讨方腊时,张清在独松关被方腊手下悍将厉天闰一枪刺中腹部而死。当时故事中没有对琼英的任何交待。看来此事是虚的了。张清此时不知为何不用飞石击打对手?!当他一枪搠中松树,拔不出来时,却又不弃枪而走。这一段,于他本人跟作者来说,无疑都是败笔。

        张清出场时,作为他陪衬的两只虎“花项虎”龚旺与“中箭虎”丁得孙,也是善使暗器的,前者用飞枪,后者用飞叉。龚旺的飞枪只有一柄,有点像古罗马的武士,因此一发不中,便要落败。丁得孙的飞叉是从腋窝下射出去的,可能是装上机关的。只是他们的拿手好技跟张清比起来,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话说回来,张清跟琼英的那一段故事,虽说是冒牌的,但应该算是水浒中最美满的姻缘了。他们在战场上飞掷而出的鹅卵石碰击的刹那,那溅射的火花,多少掩盖了施氏对男女偏见的阴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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