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激情冲动的十年岁月 第十五章 崢嵘岁月的轨迹 -- 老孙头

五.七年武汉长江大桥通車，铁道部武汉大桥工程局，伴随着长冮大桥通車報导，闻名全国及世界。大桥局机关四层大楼，门面有四个高高圆柱，外观如同北京人民大会堂，非常雄伟壮覌，大楼座南朝北,座落在汉阳区钟家村，东面是莲花湖,二者中间有局汉阳铁中，铁小, 幼儿园,及局俱乐部，西面三，四百米远是汉阳公园，大楼前门是美丽的小小鳯凰山，凰凰山上有近十栋别墅，是当年苏联专家及局领导和国內技术专家住的地方。中间有一条宽阔公路，大楼后面是巍巍的龟山，二者怀抱着局职工宿舍，一排排三层职工楼宿舍大约有四十多栋，分佈在大楼东南西方，局公安处在大楼西南角，同职工宿舍联在一起。这是当年多少单位无法比拟，也是当时多少人羨慕和向往的工作单位，这一切合理佈阵，都是当年苏联老大哥的杰作。

为了修建长江大桥，从全国调来的优秀桥梁科枝人员, 在硚口区，汉西，组建桥梁硏究院, 还有从全国调来各工种,优秀技术工人組建的汉阳桥梁机械厂, 局还有自已维修队, 医院, 武昌白沙洲材料厂，带管汉阳枕木防腐厂, 还带管武昌徐东路某某机械厂, 在汉还有各桥处办事机构. 大桥局分佈全囯有五大桥处. 当时我所知，一桥处在四川宜宾建大桥，二处在宜昌建枝江大桥，还有二，四处建南京大桥 ，九江大桥也正在动工。

十九岁的我，上身穿着一套时髦的军装，腰间系着武装带，背着黄色軍用军包，二年前，进厂时身高只有一米五四，现长到一米七一。我滿怀革命激情，昂首挺胸，踏着这个虽不平凡，又不寻常的时代歩伐，迈进这座高大雄伟办公大楼。当我坐在办公室靠椅上，絲毫没有当年十八岁，当选车间文革小组长，坐在车间办公室忐忑不安的心情。现在反尔觉得‘苍茫大地，谁主成浮’？我们！我们这些誓死要将文革运动进行到底的革命造反派！我们这些誓死捍卫；伟大领袖毛主席革命路线坚強卫士！唯有我们这些坚強卫士！才能保卫文革以取得伟大成果，我不但没有半点不安的心情，道觉得自已是当之无愧，理所当然。

我是车间二百多人一号头，现在按排我到兵团办公室，我是办公室头还是工作人员，安排我工作当头没有讲明，我一概不知，也没当回事，不明也不问，毫无计较就走马上任。上班后我才发现头和兵都是我兼任，很快有人将兵团司令部，组织部公章都交给我，兵团刚组建有大量日常事要我一人处理。要向每个下属单位发放‘钢工总’司令部统一胸章，及队员证。有时联络下属各单位人员来兵团开会，下属单位开重要会，邀请兵团派人出席和讲话，有时头们没时间，我经常代表兵团出席和讲话，还有一个更重要头等政治任务，每当毛主席发表最高最新指示，和中央以召开重要会议，局革委会筹办领导要当晚第一时间，召集在汉干部群众传达和学习，表达衷心拥护，有时还要组织队伍上街遊行，我必须要在短时间用电话及广播把人召集到位，主持会议。

一个星期后，局机关又安排一个三十出头，身高约一米七四，姓朱，名,明春，‘桥工報’ 记者。后来交往近一年才得知，他爱人在武昌测绘学院工作，有二个小孩大的叫朱东，小的叫朱方. 他十分欣尝我这个唯一从工厂点将要来的青年人，他认为我处事穏重，勤奋好学, 有忘我工作热情, 有胆有智处理日常大事水平和能力。有一次他还问我有没有对象, 得知我没有, 他很高兴对我讲， 他有一个表妹住在汉口顺道街, 人长的很不错又有工作, 将来有时间让你们见个面。我们无论私事,公事合作总是心心相印，有很多时间如影相伴，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加兄弟。但他很少来办公室，大量工作都由我一人“包办”。

那时，文革中大桥局党委书记宋次中兼局长，方毅是党委付书记兼公安处长，代树芬是付书记，兼纪委书记。文革前阶段，造反派把他们揪到汽車上游街示众，口号是打倒宋，方，代。在六七年三月份造反派抢公章夺权后，口号是打倒方，代，宋，这是为什么？左右局文革运动不是局机关造反派，而是桥机厂产业工人造反派。我车间有个姓潘的工人造反派，他参加三月份抢公章夺权。他后来对我讲述；“我们到局参加夺权，开始宋局长不肯交权，后来造反派同他爭斗到晚上转钟，宋才不得以将权交给造反派，后来听讲局保守派先找宋夺权，宋是坚决不给他们，看来宋局长对文革运动对造反派还是有点正确认识。”所以后来桥机厂造反派提出打倒口号变成方,代,宋，后来一直未变。

兵团组织了大桥局在汉第一次批判大会，大会內容是“彻底批判七二0反革命事件”批斗对象是当时（抓革命促生产办公室）简称“抓办”主要负责人方毅, 大会是我主持，这时我有权按我的思路决定一切，所以没有把桥机厂那一套，带高帽子，掛黒牌子，跪角铁，批斗一大群，斗爭方法搬到局里, 只有方毅一人坐在靠凳上，他一直弯着腰底着头。

我主持大会作了简要讲话；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凡是错误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要进行批判，绝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我希望全局革命干部，革命群众极积行动起来，把七二0反革命事件批倒批臭！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现在请兵团朱明春发言，朱明春在批斗会上发言,主要揭发批判以方毅为首局‘抓办’利用手中权力，挑动群众斗群众，暗中支持百万雄师镇压我局在汉文革运动，支持七二0反革命事件，支持及各桥处保守派，向革命造反派进行疯狂反扑，打死打伤多少造反派罄竹难书,罪恶难逃!......可惜，朱明春这个知识分子发言，并没有象桥机厂工人造反派发言，有激情有鼓动性，把批斗会气愤提起来。

大会进行到一桥处家属发言，她一上台就痛苦流涕用血和泪控诉；“以方毅为首‘伪抓办’支持一桥处走资派，勾结保守派在四川宜宾打死多少,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造反派，他丈夫是怎样被这伙毫无人性的暴徒活活打死，她走到方毅跟前，用手指对着他的头说，这罪魁祸首就是你方毅。我丈夫听伟大领袖毛主席话极积参加文革运动，保卫伟大毛泽东思想，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请问你:“方毅，我丈夫错在那里，你们为什么那样狠心，指使一小撮暴徒活活将他打死！我丈夫死了,他在农村留下六十岁父母，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将来依靠谁，我们还有这么长的路怎么走，怎样生活下去?”。这时批斗会气愤以开始升起来了。下台有人高呼；“打倒走资派方毅”！ “方毅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一惯稳重的我，在厂一直坚持要文斗，反对过打人，对站错队师付，我怕伤他们自尊心，连一句‘老保’都没有叫过，我在任何地点，任何场合连手指都未有碰过任何人，这时我好象看到了自已亲兄长，自已生死战友在我眼前被人活活打死。马上暴发万丈怒火，激情冲动，我不由自主解下腰间武装带，朝着方毅右手膀重重一击，当时将方毅很快打倒在‘马下’，这时我才有所查觉，我在做什么?我怎么在打人?，但怒气未平的我手以高高举起，武装带又次落在他脖子上，我的头脑才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自已犯了一个天大错误。对这个错误，我一直耿耿于怀,长期责怪自已，至今也未忘。这次我冲动犯了大错，秋后算帐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出身好又是年青工人，他们没有把帐记在我的头上，却把朱明春这个名子,写在他们秋后算帐的册子上(后来将朱明春活活整死)。

最个发言是军代表，他的发言內容主要根椐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给武汉市革命群众和广大指战员一封信” 他发言讲; 武市市英勇的无产阶级革命派, 你们为了保卫毛主席亲自领导, 亲自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创造出非常巨大的业绩，你们英勇地打败了党內, 军內一小撮走资车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极端狂妄的进攻, 你们大无畏精衶, 已经使那一小撮人的叛逆行为, 一败凃地。 你们这种英勇斗爭精衶，值得我们向你们学习，向你们致敬。台下鼓起热烈掌声。

军代表又接着讲：“革命造反派们，你们在今后前进道路上，还会有许多困难，一小撮走资派还会妄图垂死挣扎，你们不可粗心大意要保持高度警惕，你们要搞好革命大联合，加強革命队伍大团结，同时更要正确对待站错队广大群众，只要你们善于启发，做好教育一切受蒙蔽群众工作，把广大群众都团结在一起，你们一定会取得更大胜利。不管你们前进道路会有多大困难，我们強大中国人民解放军永运是你们坚強后盾，永运同你们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最后军代表向台下群众敬了一个军礼。台下暴发一阵又一阵热烈掌声。这是我们造反派期望以久的声音，这个讲话如同一个宏伟胜利钟声，在我们心中反复激荡，他的那个军礼，似向我们指明新的胜利航程。我在台上情不尽，举起我的右手握着拳头，含着激动泪花领头高呼:

我上班后不几天，因工作繁忙就搬到局机关住，社会上，‘钢，新’为权之爭，抢枪，越演越烈。这时我认识局公安处姓扈造反派头，他身高近一米八，強壮有力，毎次见面握手时他不把我手握痛，我不叫饶他是不放手的。后来他有意到兵团办公室与我有几次交谈。过了不几天，局公安处有几个与我根本没有交往，我一点都不认识的局公安处干警，好多都不是造反派观点的人，走进我的办公室，一面笑一边把手枪往我办公桌一放，我对这突然而奇怪举动，感到万分惊呀！很平靜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威协我，还是要绑架我”。他们半开玩笑的说；“我们可没有这个胆量，绑架你这个响当当的造反派，我们是来向你交枪来投降的，”我答；“我又不管枪，又没有找你们公安处要枪，请你们一个个将枪收起来”。他们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感到一种失望，感到我不收礼的味道，其中有个人可能是造反派对我讲；“孙师傅，现在社会上到处在砸烂公，检，法。我们听扈头讲你虽然年青，又稳重，现在到处抢枪，枪在我们手中很不安全，我们想放在你这里谁敢抢，不就安全了吗”。我沉思一会说；“原来你们是要我帮你们当保管，可以商量”， 就这样收下他们手枪。后来局公安处又有人找我代劳，帮他们保管手枪，我收他们何人的手枪，是什么样式名称，有多少子弹都给他们打了收条。他们个个非常高兴又很感激我。后来姓扈的来了，指责他出歪点子给我找麻烦。他道讲；“别人抢枪都抢不到，有人将枪亲自送给你，你不知好歹，还唱高调讲我给你添麻烦”。我又好奇问他；“这是些什么枪，怎样玩？”。他一一告诉我，有时晚上我一人将手枪拿出来欣赏，先将子弹退出，打空枪，又将子弹装进，但我从未有放个一枪，从没有随身带出神气过。

有一个晚上我在办公室学习，接到武汉‘钢工总’作战部的电话，要我们兵团带人带抢，到汉口中原机械厂，协作攻打新派，我当时十分高兴答应电话中的要求，认为这是我玩枪，带兵真枪实弹打仗演习的好机会，我马上将武装带一系，将二枝五，四手枪装好子弹，往胸前一插感到十分得意，准备给桥机厂保卫队打电话，心想桥机厂保卫队，我去当队长指揮不了他们，要他们冲锋陷阵去打仗，他们一定很乐意不会说个不字。突然一想，現在毛主席再三指示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 毛主席亲自解决七二0事件后再次教导我们说；在工人阶级內部，没有根夲的利害冲突……更没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为，势不两立的两大派组织。”

我把队伍拉出去打新派，我从感情上接受不了，我厂新派在二月逆流中，为广大‘工总’队员鸣不平，为他们翻案表现得十分勇敢，他们大方向始终都是对的，这是有目共睹的历史事实，我们胜利了不讲新派是生死战友，也是一个战线上友军，盟军，连他们都不能团结，还要用武力将他们消灭，这类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决不能干。为了打內战万一，少一个人回来我怎么交待，就这样我放下电话。半个小时后电话又响几次，我就再也不敢接，第二天我将此事对朱明春讲过，他讲；“你做得对，后来不接电话处理的又好”。

自从在局机关往下后，晚上有什么事处理就有人了，领导们都很开心在家赔老婆，不是头等大事我是不请示，总是按自已的看法去处理，晚上军代表也住在局机关，我们就是一个伴，当时军代表对造反派是真心支持的，与我相处十分友好的，所以我们都很谈得来。有天晚上局军代表接到一个很棘手的电话，电话是局医院造反派打来的。电话中反映被造反派关在医院百万雄师一号头，‘石磊’吵着闹着自已以有病要回家吃药，換衣服，要军代表表态。这类事发生在工厂，造反派是绝对不会给军代表打电话，但医院是知识分子，斗争性就比较软弱。军代表当时也很为难，把整个情况告诉我。我对局百万雄师其它头头并不了解，唯独‘石磊’我是十分清楚他的所为，更知他是想找借口溜号，军代表对我讲：“这种电话你们造反派不该往我这里打，这叫我如何表态,小孙你给他们表个态吧”。 现在军代表已将此球踢到我的面前, 如果我没有胆量, 怕承当责任我可以推斥一下，我没有权, 或打电话请示一下, 二者我都没有选择，马上打电话给医院造反派，告知他们我是兵团小孙, 同意这次让石磊回一趟家吃药，换衣。

三天后医院告知局里头石磊跑了,领导找我问过此事, 我当时对他们讲：“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要跑就让他跑，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坏事干得越多越好，将来老帐新帐一起算，如果不让他回家吃药，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局头们都是一些知识分子，听了我的一番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也没有讲我半句不是。我就是这样在局机关，扮演似头非头，似兵非兵角色，忽高忽底，好似‘麻将牌’中充当‘赖子’角色，局成立革委会时，我还单独接待过武汉钢工总二号头朱洪霞，与他交流对武汉运动看法。又因工作关系长期抛头露面，广泛接触局在汉各单位，对汉阳区有名造反派头目也有所了解和接触。为后来充当反复救急先锋，批林批孔批邓，很顺利挑起局政治大梁，打下坚实基础。

敬请关注第十七章；年靑的钦差大臣

故事人及事，都是真实的有人还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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