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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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冲打那部分看不懂

        用一个木质的洗把刷头,包上一层泡沫塑料

        只是刷头吗?带不带杆?

        快到炮口处时,垫上一个1米多长的木杆(怕打着炮口)再往里打,打进1米后

        打进1米后,是不是刷头整个儿就在炮管中了,没有露出炮口?

        将1根长绳的中间部分捆到木杆的大头。人们从两边拉起绳子

        这时候是不是就像一根穿了线的缝衣针?

        众人在统一的号令中,有节奏的使杆一下一下的冲打洗把刷头

        是怎么用力的?拉着绳子拽?

        直至冲到里面。拿出来将有黑印的布扔掉或包到里面

        是冲到炮闩那儿吗?怎么拿出来的,从炮闩那儿吗?

      • 家园 请教如果是滑膛炮呢

        滑膛炮保养也是这么麻烦吗,还有这样密封火炮是每次射击后都需要做,还是只针对某些车辆做呢,比如战备车。

        还有,我有点对英国人幸灾乐祸的说,呵呵

        • 家园 我们擦过69坦克的100滑

          那个容易多了。现在的高膛压滑膛炮不太好擦,专家的意见没那个必要。部队的是两种说法,一种说是容易擦了,一种说是太难擦了。俺已经离开部队20多年了,究竟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 家园 炮管和擦枪管的过程差不多

        规模就大得多了

    • 家园 【原创】考特等射手

      特手考评佚事

      一、引子

      1979年夏末秋初,军委装甲兵司令部决定在当年进行特级能手考评,这是自1965年以来的第1次,考的范围主要是坦克特等射手、坦克特级无线电手、坦克驾驶技师3大能手。装甲兵各级均十分重视,热情极高,投入也极大。在此之前从1977年、1978年两年的2级能手晋级考评 中,各军区装甲兵已经拥有了一定数量的1级能手。其中坦克1级射手达到了50名,首次特等射手考核就以这批人为基础,我有幸成为这50人中的一员。参加了这次考核。从第2年开始,考评权由军区装甲兵下放到师,难度就差了很多,象我们这样难度的考评成了空前绝后的了。故把经过写出,回味一下当年。

      二、准备

      到了那年秋季,装甲兵各部队都组织了对1级能手的集中培训,我师也在教导队举办了三个1级能手强化培训。我和其他几个弟兄担任了教员(同时也是学员),将我师所有1级射手集中在一起,从深造理论的学习到目测判定距离,故障排除,武器校正,实弹射击几个环节进行了大强度的训练。其中在目测判距的训练中,我们发现兄弟团一位过去曾多次参加过深造培训的老兄,目测判距有个一律偏远200米的固定误差,再加上正常误差就超差了,就告诉他,让他注意,今后在判距时在所有的距离判定后一律减去200米,可他当时和我们不熟,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所以没有理睬我们。在这期间,因连队搞战斗射击和战术训练,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当时任连长,实在脱不开),到了10月下旬,我带着自己的乘员组又返回了教导队,参加实弹射击。由于射击次数较多,为了节约费用,用的都是减装药榴弹,我们平常都用全榴或穿甲弹(这个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不很习惯用减榴,第1次射击时我出了洋相。当时打的时候,瞄准目标,射击后都是近弹,这自己也根据爆烟位置判断出来了,可就是修正不上去,3个炮目标,6发炮弹都没命中,打火箭筒时也没换表尺(我有时候偷懒就这样,反之只用1-2个点射就修正过来了,不影响成绩),不过命中了。在指挥所的谷师长(后来到基地当司令了)看到后,在我们前去报告时,没太说我,只是让我注意改正习惯,他认为我是习惯性的装了全榴表尺了。这不算太丢人的事。我自己过了回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就回到车上看了下瞄准镜,发现我忘了将表尺归零,仔细一看时,才发现我竟神差鬼使的装的是穿甲弹表尺,这可丢人丢大了,传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的,因为这太不靠谱了,我就悄悄的归了零,出来也没敢吱声。我还不算太丢人的,我们有一个排长,从出发线出去后,先给他显示的是火箭筒目标,这是应该用并列机枪打的,由于该车装填手违规提前装了炮弹和机枪弹,并接通了自动闭锁器。而他也被鬼催的似的,瞄准目标后,按下了火炮发射按钮,打了个靠近弹(减榴表尺和机枪表尺差别不大)。炮声一响,大家都毛了,炮打机枪目标是重大事故。而这个目标设在一个小土包上,检靶显示手就躲在小土包后挖的坑里,炮弹打在 土包上,将土包摧毁,掀起的土把两个检靶的小子埋了起来,他们爬出来在电话里把射手一通臭骂,连人家的祖宗都撅出来了。该射手是我原来的老连队—8连的,也是我的弟子之一,以后我们还在一个股里共事,是个帅小伙,坛子里王小北关于工作帽的帖子里有一个两人戴工作帽的照片,那个长的帅的就是他。坦克射击是一个充满偶然性的领域,谁都会出错。谁都有点这方面的走麦城。我们这次培训不光是我们这些1级射手,还有像刚才说的那个排长都是2级射手,来考1级的。所以我们人还满多的。

      三、开考

      到了11月,我们在作训科参谋曹(俺的同年兵老乡)带领下和德清、东栋、兄弟团的孟等一帮哥们,出发去阜新兄弟坦克师参加考试。在沈阳转车是,到东栋家里小坐,并看了他家新买的日本彩电,当时那可是个新东西啊,大家一阵好奇,这多少冲淡了点临考前的紧张心情。我们到阜新时已经是夜里了,兄弟师作训部门的人用大客把我们接到大礼堂,我们在2楼的大厅里临时搭的行军床上休息,还在机关食堂吃了一顿夜宵。我们在这里的伙食极好,也难怪是重点保障对象嘛。第2天在机关会议室里召开了动员大会,沈装王副参谋长,兄弟师苏政委(原来是我们团的老政委)讲了话。我们本来是要带各自乘员组的,因为教范里规定,考上特等射手全体乘员都会得到不同的奖励的,可最后还是没让他们来,估计还是钱方面的问题。

      第3天开始进行考核,首先是理论考试,分兵器构造(具体的又分为火炮机枪、电转稳定器、瞄准机光学3个分考场)、射击学理和规则两大考场。这次考试搞的很严肃,我们先在师119待命,然后抽签,我抽的签是先到电转稳定器考场考兵器部分,我们都分别由一个战士带着(不如说是押着)来到考场,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哨兵,查一下我们带什么东西没有,防止作弊。进考场后,迎面摆着两张桌子,坐着主、副考官,主考官是原来我师教导队的胡教员,他在稳定器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在装甲兵系统很有名气,我算是他当年的得意弟子之一了,我们已经多年没见了。副主考不认识,屋里还有两个干部,就是助手了。我象个受审的犯人一样在面对考官的椅子上坐下。助手拿了一个里面放了好多纸条的盒子,让我从里面选一张,我抽了一张,助手把条子先拿到副主考那里,他一看就说:“小伙子,你抽了一张最难的”,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条子拿到胡教员那里,他看过后笑了一下说:“对你可能不是最难的”。助手把条子拿到我这里,我一看,原来是默画电转稳定器电路原理图,然后结合该图口述电转稳定器工作原理,简单说就是跑电路。以前在教导队学习时,胡教员总是逼着我们跑电路,这方面我因为记性好,所以还是比较突出的。因此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东西在我们特别是在我这里就不算什么了。这也真应了那句话:严师出高徒啊。我很熟练的做完了。然后,副主考又随机出了几道应变题,这都牵扯到工作原理方面的比较嘎古的偏题。我都熟练的正确回答了。他就说:“你答的不错啊”。这时胡教员很矜持 的说了句:“这是我的得意弟子,不会错的。”出门时我给考官们敬军礼后,又对胡教员鞠了一躬,以表示对我们教诲的诚挚的感激之情,过去我们几个淘气的家伙还给教员添了些麻烦。从这里出来后,又被“押”着到了学理规则考场,仍是相同的被考状态,主考是该师的一个副指导员,人长的很秀气,说话干脆利索,射击理论的造诣很深,当副指导员真是可惜了。学理题和规则题对我来说是从来不打怵的,所以回答和计算都很溜。随机应答题比较格路,记得好象是:瞄准线上的落点至目标的距离,算不算在表尺命中界里。他问的比较隐晦,如果不冷静就可能被他在黑板上画 的 图迷惑而答错。当时没慌,看出他实际想让你答的问题,答对了,他也很满意。出来后,在小会议室,考完的弟兄们在一起碰了一下,在学理的应变题上,因为大意失荆州的不少,好在其记分比例不大,影响不大,当然我就在一边偷着乐了。在兵器方面,兄弟部队在电转稳定器方面栽的不少,此时我们真是由衷的感谢胡教员过去对我们的严格要求了。

      下午进行武器校正和故障排除。武器校正是并列机枪的校正。并列机枪用校正靶法。这种科目对我们这些老手来说都是小菜一盘,更何况人家给我们准备的都是战备车,虽然每个人上去前,监考都把所有的调整螺栓拧乱,让枪口不知道指向何方,但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一般都是头4发就校到圆里。但我们有一个老兄出了问题,头4发没校进去,再修正时慌了神,给校反了方向,越校越远,在规定的弹数内没有校进去。校正武器后,就去排除故障,在这里我遇到了些麻烦,3个故障里头两个排的很顺利。第3个故障的故障现象判的也很准,应该是机枪电发射线路里的搭铁线出问题了。可怎么也看不出问题。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可把我急坏了,最后我气急败坏的把方向机转轮上的机枪电路压点掰起来用手抹了一下,就看到手指上有一小块油泥,当时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监考高兴的大叫:“故障排除了!故障排除了!”原来他设的这个故障难倒了好几个人,已经有人对他故障设置的合理性提出了置疑,我把故障排除了,说明他的故障设置方法是对的。我歪打正着排除了故障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也是够损的,用一小块小于接触压点和接点的油泥塞在两点之间,你判断对了,但光看不用手抹一下是发现不了的。

      次日进行目测判距考核,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冈的反斜面上,在山冈的正面临时开辟了一个500米的跑道,跑道旁每100米放一张桌子。上放两部两瓦台,一部对我们的车,一部对指挥所。在远处设了5组目标,按指挥所的命令逐个显示。我们在山这边是看不到那边的情况的。我们轮流上坦克,在这500米的行进间,用车里的炮长潜望镜观察目标区,目标轮流出现,我们判断目标的性质和炮目距离。旁边在小桌上的监考根据我们报的距离再减去坦克的实际跃进距离,报给指挥所,指挥所再根据此与实际距离相比,得出成绩。那天天气很阴,当地是黄色土沙背景,目标都是黄色纤维板制成,加上跑道设在横垄地上,颠簸的很厉害,所以难度很大,但我们大都过了关。只有本师兄弟团那位老判远的弟兄,固执的不听我们的劝告,结果超差了,很可惜。

      到了晚上,在食堂宣布了第一阶段的考试结果,50人中有一半被淘汰,其中包括我师两位,一个是武器校正搞反的老兄,一个是判距超差的那位老兄。宣布完后,通知不合格的马上离开,由兄弟师安排返回。话音刚落,呼啦起来走了一半的人,搞的我们剩下的人是既兴奋又紧张。终于迎来了一炮定乾坤的最后关头了。

      四、定乾坤

      又是一个次日,我们起了一个大早,起来先吃了早饭,有的弟兄没有胃口了,吃不下,我可是大吃大嚼一如既往,考上考不上另说,如此丰盛的美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享受得到的,不能放过啊。饭后。我们乘大客走了很远,到该师战斗射击靶场。到了后,把我们拉到距离靶场较远的一道山沟里,在这里看不到战斗射击场的情况。沟里布置了多辆坦克,该师给每辆坦克都配了乘员组,我们射击就由他们保障。这里除了59以外还有一辆特34,这就是给1975年在门达唯一考上1级射手的23军的弟兄,现在他已经是副营长了,是技术干部,多年不摸炮了,虽然部队已经换了59,但他熟悉的仍然是特34的火炮,于是只得给他调来一辆特34。那天的风很大,真有点飞沙走石,而且黑压压的云层也很低。该师的射击场跑道原来的长度不够考特射的长度,他们准备修一下,并且搞成全天候的,就拉来了很多大石头铺上去一层,但还没来得及铺沙土就赶上考核,所以就用跑道旁的拉石头的临时道路充当跑道了。跑道加长后,原来做为开始射击线的地方有一个凸岗,大约在250米处,,这将对我们的射击带来很大的问题,只是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们在那个山沟里什么也看不到,对情况也不了解。到了不一会,就开始几个车轮流出去打了。好象打了3-4组的时候190的战士小赵(赵平会)射击回来,他很自信的说:“我差不多考上了,我把目标控制住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被塞进救护车拉走了。过了一阵,兄弟师的一个排长小汪(汪明会)打完回来了,他倒还没觉得怎样呢,刚下车,就被塞进救护车里拉走了,原来他也考上了。

      这时我也上了车,做好了射击准备,稳定器等也都打开了车也发动着,但迟迟接不到出发命令,原来,通信系统出了问题,在等待时间里,我在车里竟然睡着了,当通信恢复,车辆行进时,我仍然没醒,直到快到射击出发线时,车长发现炮口仍然打高着,才发现我还没醒,赶快把我叫醒,我赶忙把解脱子放下,打开各种开关。车长光顾忙活我了,没注意指挥驾驶员,结果驾驶员把车开到铺满大石头的原跑道上了,这下可好,坦克在上面走,颠的一塌糊涂。大指标抖的厉害,尤其是方向没有稳定,行进间极难控制,我那次可是拿出浑身解数来控制火炮。就听车长和老装在耳机里埋怨驾驶员,可这时也来不及转了,硬着头皮就得打了。屋漏偏遇连阴雨,显示的第1个目标是正对跑道头的土木质发射点,大约只有1。2米高,正好被跑道上的凸棱挡住了三分之二,1200米的距离这点显露的部分就是一条缝。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就这样打,当时有4种选择,一是就这么打,以现有显示的部分的中心为瞄准点,这样命中公算大大降低,但是是有命中的可能的。二是要求指挥所换组,当时觉得怕丢人就放弃了。三是按目标的尺寸选择瞄准点,这样容易打到跑道上,是最臭的一招。四是开过那道凸棱再打,但是会造成后面的射击跃进距离不够。我选择了一,从后来的情况看是对的,这两炮打的很困难,车体的晃动太大,目标又太小,打完后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由于那天风很大,且是炮口横风,炮口焰和烟尘一下子就被刮开,结果是我打了这么多年坦克射击,这次是我唯一 一次观察到弹着瞬间的射击。打完这个目标,接下来显示的是运动目标,短停间两次跃进打完两炮,刚打完就听驾驶员喊(他坐的位置低看的更清楚):“炮长两发都在中间。”我心里有了底,接着再显示的是正面坦克,行进间两发搞定(目标设的比较远,但正因为它比平常远,所以距离更容易估出来)。剩下的火箭筒就不用提了,小菜一碟嘛。这里我讲一下我的一个射击习惯,我打射击时开始不看瞄准镜,用炮长潜望镜搜索目标,发现显示的目标后,就一手把住潜望镜,右手操作操纵台,使炮口大略指向目标,然后用瞄准镜(此时放在3。5倍上)将大指标控制在目标周围,再换放大7倍,精确瞄准射击。繁琐一些,不过因是习惯了,也就一直用着。返回时车长对我说:“炮长多悬哪,你怎么能睡着呢。”我说:“开始可能没打好。”驾驶员很肯定的说:“土木质打上了一发。”这时车长接到通知,我打上了,成绩是各目标命中弹数分别是1、2、2、7,成绩优秀,我考上了。我谢了乘员组全体,驾驶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把坦克开到石头上了,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又安慰了他一下。

      指挥所又通知我下车,下来一看,原来我们呆的山沟和射击场之间,有一个团卫生队的营房,那两位打上的就拉到这里,我呢就直接给卸到这里了。我来后他俩象见了亲人一样高兴,因为那天是星期天,没有人,他俩在 那里呆的好生难受。我们在一起交流了一下体会,我就出来搬了个梯子,我们仨爬到屋顶看人家打射击,这回看整个靶场情况可是一览无余啊,这时正赶上我的小兄弟东栋打,结果给他显示的目标和给我显示的一样,对第1个目标他感到打不成,就报告要求换组目标,指挥所认为都有人在这组目标考上了的就不同意换,(从这个角度看,是我造成了他的失利,当时我要是要求换目标,指挥所是会考虑的,那样我也会打的轻松的,唉)几经折腾,他也失去耐心了,硬着头皮服从了,但情绪大受影响,水平失准,没有考上。不久,老乡德清也给显示了这组目标,他选择了开过这段再打,结果打到后来跃进距离不够了,最后打火箭筒时基本上是横着打的,当然打不上了,非常可惜的没考上。这时指挥所才感到这组目标确有问题,就临时调整了一组目标,第1个炮目标需要新设,设靶的是该师的人,他们发现后面大多是本师的人,就偷着把目标往前设,那目标大的和教练射击的靶子似的。但他们本师的人对靶场很熟悉,不认为这个目标放近了,于是全打了远弹,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后就再也没人考上了。等打完了,他们坐大客走了,我们仨没人管了。最后场地撤检靶人员的卡车从这里过,让我拦下来了。我们坐那辆大卡车回来了。首长们看到后都很惊讶,他们派吉普去接,而我们却坐在大卡车上,满身沙土狼狈的回来了。考上了自然很高兴,回来时一身轻松的在沈阳和大家好好的玩了回。

      五、尾声

      从特射考场回来后,就赶回连队,因为此时的我连,因为保障沈装驾驶技师实车考核,已经拉到离驾驶场较近的村庄里了。我回来后,立即进入角色,展开保障工作。驾驶技师实车考核分道路驾驶和障碍物驾驶两部分,都分昼、夜间两次考核。昼间考核都没什么问题,夜间障碍物驾驶就有问题了,桩间驾驶的桩是细钢筋,在我团驾驶场的特殊的地形背景下,夜视仪基本看不到。曾出了这样一个洋相,有个人开到桩间那里,没找到杆,就在旁边的路上按着自己的想象,左扭右扭的过开了他想象中的障碍物,我们在一旁看着笑的肚子疼。后来发现确实不是人的训练问题,这才在杆上贴了个小纸条,以增大反射面,解决了问题。这里的淘汰率也很高,最终只考上了3个,和特射一样。本来还有第4个可以考上,但他的夜间障碍物驾驶时开始的时速稍慢了点,他心里就有点急, 最后一个障碍物—--崖壁时,油门给的太大了,那发动机都不是好动静了,爬到最高点时就听“梆”的一声巨响,这说明机件出了问题了。可他不停车,一直跑到指挥塔下,虽然成绩合格,但他造成了一侧侧减速器打齿,油漏光,两个齿轮报废,减速器体变形。这是大损坏,是要一票否决的。由于考上的人太少,所以,考核组有意让我们承担责任,说是车辆保养不当造成的。但经过检查,这事和我们毫无关系,如果让我们承担,责任我们承担不起,就上报师、团,这两级坚决反对承担,认为是弄虚作假。于是他就很遗憾的与技师称号无缘了。

      在这个阶段,我干了一个很迂腐的事。当时连队的伙食中肉食比较困难,因为一是不好买;二是年初北上时,当时在一种破釜沉舟的豪气指引下,杀光吃光了连队所有的猪和鸡。4月返回后,从头做起,重养猪和鸡,种菜种玉米。此时猪还不到杀的时候。所以我们在这方面比较困难。我们副团长就到市里的副食品厂给我们联系了一批猪下水,并安排了汽车。司务长拉回来后,厨房值班员(是俺的同年兵老乡)验收后,发现超出正常损耗,就不肯签字,司务长就下不了帐,两下就吵起来了。于是我们把他们叫到了连部。当时我除了训练和行管抓的严以外,对农副业生产和厨房值班员制度非常重视,有效的杜绝了侵犯战士利益的现象。司务长刚调来,还不知道厉害,所以碰了钉子。在我们几个连干(我们的连班子非常团结)的追问下,司务长说他是为了感谢副团长,而给副团长家送了一些。这倒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我们不相信他的话。我就给副团长打了个电话,想证实一下,副团长说是有这回事,明天你们拿回去吧。我不知哪根弦出了毛病,第2天真派人赶着毛驴车到人家里拉回来了。副团长没在,家属当然不高兴了。因为我这样一搞,沸沸扬扬的,让人家很没面子的。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事干的荒唐。现在的我是不会干出那样的事了。

      到了年底,团里给我记了三等功,特调了一级工资。又到沈装开了庆功会。到了那里才发现,因为特射和技师考上的人太少,在考无线电手时适当的平衡了下,所以考上了10多个,大部分团都有人考上。在那里披红戴花,奖了毛毯皮箱等,风光了好一阵子。这是自己比较得意的一段经历。但大家也可以看出,这里面有很多的偶然性因素,只能说我的命运比较好。

      通宝推:少壮军人,goon,滴滴涕,常识主义者,代码ABC,光年,njyd,苏迅,
      • 家园 插个闲话

        我们副团长就到市里的副食品厂给我们联系了一批猪下水,并安排了汽车。司务长拉回来后,厨房值班员(是俺的同年兵老乡)验收后,发现超出正常损耗,就不肯签字,司务长就下不了帐,两下就吵起来了。于是我们把他们叫到了连部。当时我除了训练和行管抓的严以外,对农副业生产和厨房值班员制度非常重视,有效的杜绝了侵犯战士利益的现象。司务长刚调来,还不知道厉害,所以碰了钉子。在我们几个连干(我们的连班子非常团结)的追问下,司务长说他是为了感谢副团长,而给副团长家送了一些。这倒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我们不相信他的话。我就给副团长打了个电话,想证实一下,副团长说是有这回事,明天你们拿回去吧。我不知哪根弦出了毛病,第2天真派人赶着毛驴车到人家里拉回来了。

        首先向前辈致敬。

        您讲的这段看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以权谋私就是这样慢慢发展起来了。原总后谷中将利用公权采购收受回扣,与这位副团长的行为(可能未必是他本人动机)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像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腐败就越来越严重了。

        • 家园 事情本身和副团长关系不大

          是俺连司务长的动作,也是合乎情理。但他不和连里打招呼,不和厨房值班员说明,就明显有拿连队东西个人送人情。

      • 家园 特射兄;你们师什么时候把二炮手叫老装?

        我们师没有这个叫法,原以为指所有装甲兵,最后才闹明白是指二炮手,而且不分新老。看来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黑话。呵呵!我们部队老兵们也特别有才,可以把男女荤段子用坦克专业术语描述,当然只有坦克专业懂,但非常形象。比如家属来了要“点验”,看是“全装是半装?”。上家属房看家属叫“电瓶充电”。“短停”是技巧,“走火”为常态。至于“打炮”一词早在那个时期在坦克兵中流传。

        • 家园 我们叫老装也不普遍。

          俺比较喜欢这么叫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二炮手。你们的段子比我们丰富。呵呵。

          • 家园

            三、寒暑假之争

            到装院学习,我们来到了一个不同于部队的环境,那时装院恢复教学时间不长,教员里新生力量较强(他们从每批学员里都选一些人留下,所以教员队伍比较年轻,当然老的也不少,俺那时还有三四个教研室要俺留下呢,只是自己当时不识时务而已,但绝不是某些人所说的是怕地震),各学员队则是老装院的人为主,他们有老传统和老作风,能言传身教。我们刚到装院时有部分家在农村当兵在山沟的学员,不会使用抽水厕所,大便后直接走人,队里领导一边打扫,一边组织教大家使用。但老装院人员中存在很强的文革派性,他们当初的武斗也很厉害。再就是在学院久了,比较僵化,遇事不以人为本。比如俺在装院学习期间,老婆生孩子,他们就楞是不给假,害的俺没法在老婆面前抬头。在寒暑假问题上更多的是从他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搞的大家不甚愉快。我们到装院要学习整整两年时间,这就在中间要放两次假。从学员的角度看希望放署假,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那时气候还不太热,暑假可以出去玩,到春节的时候还有2—3天的假到北京等地玩,这假就是白赚的了;二是如果是寒假,那么第二个寒假就是在我们毕业的时候了,届时能否休上就看部队的态度了,有的学员就没休成。至于春节回不了家的问题,我们都是野战部队来的,本来也没在春节期间探上几回家,这点对我们来说是习以为常了。而教工的情况和我们正相反,他们习惯了和家人过春节,当然不愿意放暑假。而且第二个寒假放假后,等于我们毕业走人了,他们不用再搞迎来送往的麻烦(确实麻烦)。所以他们坚持放寒假,学员不满推举代表和学院谈,俺的营长(后来俺的参谋长)是代表,没谈成,他们还找茬报复代表,借踢足球发生纠纷给俺们营长了一个处分。大家虽然只能服从,但心里很不满,一直和院当局有些疙瘩。

            四、一次窘迫的内急

            1980年的十一,有3天的假,我们几个跑到北京去玩。我住在三姨家,在外交部招待所,正义路那里,就是老六国饭店的地。那天晚上我和同团的在政工队学习的老宋(他家是市局的,就在斜对面)一同到东四的一个战友家去,在那里吹牛吹的高兴,一个劲的喝水,好像是两茶壶。走的时候战友说上了厕所再走,俺觉得离的近没什么事。结果从崇文门下车就觉得内急。我们就找到新侨饭店,结果没找到方便之处。想想反正也没多远了,坚持一下吧,就没问人。我们走了一会就感觉不好受了,最后就有点走不了了。老宋有过类似经历,他就采用精神转移法,转移我的注意力,可他讲的是他那次被憋的情况,让我更难受,旁边又没有什么方便之处,好容易走到高法还是高检那里,人行道上码了很多砖垛。俺一头闯了过去,在一个比较隐蔽的砖垛旁站好就放,恰如长江之水天上来呀,待定了下神,才发现在砖垛的另一面一对恋人正在面对面的站着,此时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在那里僵站着,我这里已然无法控制了,只好也这样了。他们听到我这里激流澎湃也知道我被憋的可以,人家很绅士的理解的微微笑了下。俺这里厚着脸皮方便。完了就赶紧落荒而逃。走回到路上时,老宋问我感觉如何,俺说此时此刻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呵呵,糗事一件。不过谁要是不信我说的幸福感觉,可以自己憋一回试试。

            五、散步

            在装院期间,俺基本上每天晚饭后都要和好友小西一起散步,夏天时我们事先和大门口军人服务社冷食店的服务员商量好,她们在晚饭前在冰柜里镇上两瓶汽水,我们饭后从食堂出来顺办公大楼后身和家属区之间的林荫道一直走到大门口那里,喝了汽水,接着转到教学区,从教学楼中穿出到到图书馆、礼堂,然后到礼堂看电视(彩色的),看完后回宿舍。我们日子比较轻松,因为所学课程对我们没压力,所以俺们就不象其他学员那样用功了。那时总部首长们总到学院来,他们也经常散步,我们也常能碰到。有一次我们碰到装司的副司令贺晋年,我就上去搭话,当他得知我是他的老乡后,突然说了一句:你爸爸偷了我一条枪,让他还。说完哈哈笑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不敢吱声,赶快支吾几句就走了。以后再碰到他,我们就赶快转走了,他看见还问小老乡有事啊?我就说队里有事,就撩了。后来我给家父写信问起,才知道是当年闹红时的事,人家是和我们开玩笑,但这时他已经走了。还有一次是当时的政委莫文华,我们碰到他时一帮政工队的正围着他唠呢,因为白天在会上他说他在红大时的事,其中说到前些日子开会,许世友还埋怨他那时整他整的好苦。政工队的人对党史有兴趣,散步时碰到就围住问。我们也好奇的上去听,老莫并不认为他做错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就那个情况,有什么好埋怨的。呵呵。各自的心境不同啊。

            6、爬山

            俺们装院前门对的是典型的冀中大平原,那里当年是敌占区。后门对的是太行山,那里是当年的根据地,正对的是蟠龙山,是这一带的制高点,上面有电视转播站。对向我们的一面比较陡,但当时还看不出有多陡。俺起了个心想从这面爬上去,也就是爬山,现在的时髦名词叫什么来着,一时还想不起来。大家都说我闲的没事干了,谁也不响应俺的号召,只有坦克10师的小刘愿意和我一起爬山。在1980年的6月的一个星期天,我们搞了两顶草帽,一人背着一个水壶就在早上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从后门出发了。走了2里多地就到了山地,开始时只是一些小高地,很快就到了蟠龙山角下,最初的一段比较缓,我们还有说有笑的在林中漫步,接着就是比较陡的土坡,越来越陡,后来就手脚并用了,最后到了50—60度,此时已经不敢往下看了,但我们的手脚还能抓住小树苗什么的东西,累了还能歇会,此时我们看山仍然很高,我们最初的估计显然是太乐观了,我们由此担心天黑前爬不上去,就想放弃了,可是看着脚下陡陡的坡,却怎么也没决心往下走。于是我们接着往上爬,但再上就不是爬了,是攀了,因为到了陡石地带了,山体在80度左右,感觉上基本是垂直的了,好在岩缝较多,独立的小灌木也可以抓到,我们还能继续往上行,此时太阳已经照在我们身上,在岩石上被烤的酷热难耐,水壶里的水早已喝光了。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只有一个劲的往上死攀。当攀到离山顶还有100米左右高度时(我们不知道只有这么高,因为太陡了,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山顶),从一个凸起的岩石翻上去,面前出现的是一面完全垂直的崖壁,没有岩缝,也没有任何植物,光溜溜的象一面混凝土墙一样横在我们面前,脚下只有一道1尺半宽的平面,像一条小路一样,但是是呈水平的。我们无法往上爬了,可又下不去,真是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此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当时真觉得今天肯定是要完蛋了,也觉得我们太孟浪,没有任何攀岩工具也不具备攀岩的功夫就来攀爬这个陡山(当然由于我们在学院是正对该山,所以看不出有那么陡,所以我们轻敌了),那时又没有手机,只好在这里等死了。那个沮丧啊。后来我说反正也是个完,咱们就能走多远走多远吧,我们就顺着那条水平的小路,脸和前胸贴着岩壁,两手扶着岩壁,横着一步一步的挪动,也不敢往下看,光觉得身后的山风吹得裤腿直往上撸。我们挪了一阵就发现我们顺着山体在向里转了,慢慢的路开始向上了,我们感到了一线生机,挪了好长时间,前面路又断了,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了我们,在岩石和岩壁之间只有一条窄缝。小刘身材廋小可以过去,但此时他在我身后,是过不来的,只好我硬着头皮往里挤,裤带上的铁卡子都划得一道一道的,好几回被挤的完全动不了,在自己清醒的努力和小刘的帮助下,总算是挤过去了,要是那时俺象现在这样胖,肯定就杆戏了。从岩缝里挤着挤着岩缝慢慢变宽了,后来就能正常的攀爬了,我们在两边都是石壁的山缝里又攀了一段时间,终于攀上了山的次峰,这回面前真有一道石墙,不过是石块垒的,这当然挡不住我们了,上去一看主峰离得不远,地势也很平缓,山上地方很大,电视塔下守卫的警卫部队有几个人在和职工们照相,我们脚下的石墙很宽也很长,沿着石墙就能走过去,这石墙不知是哪个年代的防御工事,我们就走了过去,发现山的另一面是很平缓的,有一条能通车的路蜿蜒下去,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休息,也没找人喝水吃东西,在一种再生的兴奋中顺着公路就往山下走,一路上就见山的两面到处是开山取石做碾子磨盘的石匠,其中有个地方把一整块岩石切平,把底下凿空,准备拉走,不知道干什么用,但在当时要把那么大的石头运走恐怕不是容易事,一般的卡车是拉不动的。我们实际是背向装院方向走的,待走出山里时,离学院已经很远了,此时真是渴坏了,有澆灌庄稼的水渠,我们就要去喝渠里的水。被看水的老汉看见,把我们叫过去,让喝他带的水,那水可是真解渴了。老汉说沿着水渠走到装院是最近的。我们谢了老汉,一路蹒跚,好容易从前门回到学院,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小刘对我说“你这个臭主意真是坑人不浅啊”。我也只有苦笑了。吃完饭大家都来看我们的狼狈样。

            • 家园 继续来

              7、学习杂事

              在装院的学习比较正规,我们按部就班倒也没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是先学文化2个月,进装院时先搞了次文化摸底,然后分快慢班。俺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老初一的水平,好在在部队搞射击时,学了些数学几何,要不更惨),但是可以进快班的,可却让我去慢班当区队长,原因就是慢班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自己的学习热情很低,最后的考试时,我糊弄糊弄不到40分钟就交卷了,自己觉得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结果队领导看了我交的卷子不由得破口大骂。原来我的一道几何题(是大题)什么都做了,最后却没写结果,草稿上把运算过程都写全了。所以这是俺的第1次考试,却因为我的不认真,得了个良好。好在这成绩不是正式成绩。要不就可惜了。接下来是军体训练,这俺这个从部队连队出来的人是不打醋的,却没有想到,在装院的文化学习期间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我们出来学习,不带兵了,精神压力没有了,装院伙食又好,心宽体就胖,我在两个多月时间体重增加了20多斤,心脏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当俺信心百倍的跳上双杠给别人做示范时,摆体支起的时候总是胳膊一软就下了杠,做单杠4练习时也是在最后的回旋时就一软下杠。老丢人了,队医就让我到卫生处去检查心脏,原因就是胖的太快,心脏还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所以俺就按捺下出把风头的心情,老实一边呆着了。上专业课没什么事情,只是由于每天中午起床时,起床号后往往跟的是抗大校歌,所以那段时间最不喜欢的就是抗大校歌了。进到战术课后,大家都比较认真,我们是先学理论,而后是室内沙盘作业,然后是徒手在野外图上作业,这是我们比较喜欢的,大家在教员的率领下,拿着折叠小马扎,提着装了地图、指北针、教材、纸、相应想定、红蓝铅笔等的皮包和图板、望远镜,乘卡车到预先指定的地形上,选一个高处坐定,然后,由教员出情况,学员挨个处理情况,一般开头都是一样的,处理起来比较固定,但等进到交战状态上后,情况就比较复杂了,争论也比较多,有时候教员也被学员的奇思妙想给难住,这一般就暂时放下,接着处理其它情况,教员把问题记下,回去后连夜和教研室的一起讨论,得出结论,第2天再给我们答复。我们处理情况一般是先判断情况、定下决心、然后处置。也有不靠谱的,战斗骨干队的一个小子在处理情况时,发现敌方火力太强,干脆在敌火下把部队撤回来了,当时给了他零分,他不服。教员让我们讨论,结果有的人就上纲上线,说这是贪生怕死,违背我军战斗精神等等,把教员搞得哭笑不得。我看出我们是跑题了(用现在的话就是歪楼了)赶快制止了大家的瞎起哄,这时有55军坦克团来的告诉大家,这人虽是坦克团的,却是步兵出身,打仗的时候也不是坦克连队的,对坦克兵的东西并不明白,上学前的时候调到了坦克连,所以来到装院。这时教员才发上言,说作为坦克部队最忌讳的就是在敌火下转向180度往回跑,把自己装甲最薄弱的地方让给敌人,此时正确的处理方法自然是原地选择地形以火力压制敌人,即便伤亡大也强过往回跑。我们的思维比较活跃,但严肃性不够,呵呵。

              在野外作业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下雪,雪花落在图板上化开后马上结了薄薄的冰,此时很难标图,很让人头疼。那时装院主要的是连战术和团战术,没有营战术,俺们这个队连长比较多,回去后一般是当营级干部,所以强烈要求搞营战术。2战室的主任来给我们说:按我军的编制情况,营这一级是个中间层,主要是在连和团有搞头。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现突击出来两个营战术的想定,也不上理论课,直接在沙盘上和现地进行演练,明显是对付,我们也就没再为难他们。那时俺和武汉军区来的朋友对遭遇战很迷恋,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还发了稿,但未被采纳。想想一是我们写的东西还是稚嫩;二是当时的学术研究重点也不在这里。我们只好和者盖寡了。学院为了安慰俺们,在当年在行唐演习场搞连战术实车时,让俺担任遭遇战的指挥员。俺们那次是搞的很好的一次,院方观摩团也交口称赞,堪称完美。最后连保障连的乘员都来了劲,那个气势真不错,俺后来看拍的录像也感到很得意。

              八、朋友遭殃

              俺在装院有个最好的朋友,他女朋友在新乡。那时每逢过节,一般北到北京南到新乡等地都可以去,他也就常去看女朋友。后来在81年的十一,不知道当时的院领导怎么心血来潮,新乡不在范围了,但大家也都没在意,因为没人去说到哪里,只要回来时不超假,也就那么回事了。所以他和另一个人就一起走了。但他的班长在十一会餐时,故意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对副队长说了小西要去新乡的事,这就让队里不得不对这事认真,院里也借机杀鸡给猴看,结果他们回来后处分得很重,被退回原单位,当时大家都请求让他们考完试再走,但院里就是不同意,在还有2个月就毕业的情况下被退回原部队,这事让我们都很愤怒,因为这等于把他们的前途给毁了。但他们回部队并没有沉沦,仍然干的很好,加上当时大部分学员都同情他们。他们的部队都有当时在校的人,回去也都是领导。他们知道情况,所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前途,他们后来都很有成就,当时政委怕我的朋友破罐子破摔,让我多去劝。但他根本不用劝,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这场变故,但不打算服输。所以,他后来的成绩是必然的。那个搞诡计的人,光把心思用在琢磨人上了,临毕业时,把后来发的想定和地图给丢了,挨了个处分回去了。当时我们都上大客了,又把他叫下去了,当大家知道是他把地图丢了,要挨处分了,都说活该,只是他们是不知道这些了。

              九、读闲书

              在装院有图书室是对学员开放的,还有资料室是对教员开放,但学员去也没人管。我们开始只知道到图书室借书看,到附带的阅览室看杂志。在那里我们看了不少二战史方面的书。但觉得不解渴,那些风花雪月的书籍俺又不大喜欢。后来本队陕西籍的老乡领我一起认识了资料室的资料员小高,他是参军就在装院的陕西老乡。他和我们说可以到资料室看书,没人管的。我们去看了后果然是的,教员虽然认识我们,但没有人揭穿我们。在这里看了不少外面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有很多香港、台湾方面出版的军事杂志,包括他们翻译的外军的军事杂志,当然有原版的,但是我们那会看不懂洋文,也就没有涉猎。当时还有外军参考资料,是军科出的,那里的东西很全多。记得那时李奇微的朝鲜战争一书国内还没有正式出版,他们就有连载,而且一点删节也没有。还有一些二战的文章,有德国学者写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资料很全,立论和苏、美的都不同。可能是作者观点的问题,那文章对赖歇瑙评价很高,认为是最具普鲁士贵族军官精神的人,希特勒也很尊敬他,并大肆称赞在他领导下的第6集团军,说的很肉麻,好像是:踩着第6集团军战车的油门,就能踏开通向天堂的大门。这观点是很和一般观点不一样,也可能有翻译的问题,算个另类的东西吧,不过文章的资料倒是很翔实。我和老宋那时看了多个版本的二战史,由于不同国家的历史观点不一样,所以在具体事情上互相不同,形成史料打架。从那时起开始知道不同历史书是代表不同的意识形态,在战果等方面谁都不能免俗,所以不能认为有谁的东西是客观的。在此前俺也是很愤的,从文革后对官方的宣传就老抱着不信的观点,接触了一些西方的资料后,就认为人家的东西就是客观的,直到看的多了,才开始比较客观淡定的认识到谁也不会说自家的东西不好,天下乌鸦一般黑。

              十、站岗记

              在我们学习了大半年时,也就是到了夏天,突然通知我们开始站大门岗,不过是在星期天的白天,说是让警调连的战士好休息,也让我们重温战士生活。俺对此非常不满,警调连的任务就是站大岗,让学员来替他们站岗凭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学生官,哪个不是在坦克连里天天站岗出来的。到我们区队轮到时,我说我带头去站岗,他们还劝我说区队长就别站了,其实俺打定主意要给他们上眼药。我带了俩学员上9点岗,当时学院门外有个市场,家属们就去那里买东西和闲逛,按要求她们出门也得带通行证,但她们往往不带,以前警调连站岗时也不敢惹她们,所以她们一向是有恃无恐。俺到岗后,等她们返回时一律拦在外面不许进来,副院长的家属带着北京来看望的女儿女婿也被俺拦在外面,尽管她们大吵大闹,俺也铁面无私,不怕威胁,一脸正气。那时也没有手机,她们只好骂声连连的在外面晒太阳,一些教员来劝也不行,后来军务处的副处长家属也被拦在外面,军务处来个参谋来训我们,让俺一通臭骂赶了回去。他们一看无法了,就和学员队长商量,临时安排我们区队出公差,让别的区队的替我们,才算是解了围。呵呵,以后他们再也没打我们的站岗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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