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左传》人物事略18:秦罃——难以在上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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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关于春秋那段,我一直是印象流加脑补

            具体的细节,实在搞不清

            再脑补一下,曲沃武公一脉上台后,所有(大多数)姬姓诸侯国并不买帐,中原的其他非姬姓诸侯国,对此情况,持偏向姬姓诸侯国方的中立。如果,宋、齐等非姬姓诸侯国(后来对重耳礼遇有加的传统中原诸侯国),愿意通婚,我想献公应该不会去搭理半蛮夷的秦国。

            • 家园 违反宗法继承制的事情并不仅仅有晋国才有

              重礼教的鲁国自己就出现过:

              武公九年春,武公与长子括,少子戏,西朝周宣王。宣王爱戏,欲立戏为鲁太子。周之樊仲山父谏宣王曰“废长立少,不顺。不顺,必犯王命。犯王命,必诛之:故出令不可不顺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今天子建诸侯,立其少,是教民逆也。若鲁从之,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若弗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诛之亦失,不诛亦失,王其图之”宣王弗听,卒立戏为鲁太子。夏,武公归而卒,戏立,是为懿公。

              既然鲁国可以这样,那献公这一支的合法性不同样得到周王室的补票认可了么,而且献公死后晋国内乱,齐桓公还带着诸侯一起过去扶立了晋惠公,如果是认为蛮夷,齐桓公这么兴师动众干啥?

        • 家园 有道理

          老亲戚们不待见,只好去找新朋友了。

          穆公如此隆重接待重耳,是不是也有点巴结的意思?

          就好像清帝刚逊位那会儿,那些亲王贝勒在商贾之间还是被敬重一样。

          这两天跟着领导在看《传奇大掌柜》。

          赞叹北京人艺依然后继有人呢。

          题外话了。

          • 家园 太小看秦穆公的野心吧

            从中学课本上的崤之战来反推,秦穆公可是有掺和中原大事的雄心呢

            奈何,地缘不便,搞了个虎头蛇尾

            直到一晋变成三晋,秦国才看到光明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8附:河曲之战2/4

      《文十二年经》: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p 0586)(06120007))(057)

      《文十二年传》:

      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禦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p 0589)(06120601))(057)

      臾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p 0590)(06120602))(057)

      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p 0590)(06120603))(057)

      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p 0591)(06120604))(057)

      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p 0592)(06120605))(057)

      我的粗译:

      因为秦国在上次令狐之役中吃了亏,所以这年冬天,秦伯(秦穆公)亲自率兵进攻晋国,攻下了羁马。晋人出兵抵抗,三军六个分队全部出动,由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驾驶指挥战车。晋军在河曲对上了秦军。

      晋军方面,他们的上军佐臾骈建议说:“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秦军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我们最好加固我们的营垒,加强戒备,以此对付他们。)”,他们的中军元帅赵盾接受了他的建议。

      秦人急于开战,秦伯(秦穆公)就问流亡在秦的晋国大夫士会说:“若何而战?(怎样才能让他们出战?)”,士会回答:“赵氏(赵盾)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赵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赵某人刚提拔了他们家的臾骈,这次肯定是此人出的主意,想要疲弊我们的部队。不过赵家另一房的儿子叫“穿”,是晋国主上的女婿,虽然年纪小,但有宠。他不愿了解军事,可偏偏喜欢表现自己,又傲慢,对臾骈当上上军佐很不高兴。要是我们派勇敢又灵活的部队向此人挑衅,就能让他们出兵。)”。随后秦伯就用玉璧献祭黄河之神,祈求战胜。

      十二月戊午那天(杨注:戊午,四日。),秦军堵到晋军上军营前进行了挑衅,赵穿出营去追,没追上,回来就大发雷霆,说:“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我们备了干粮携带甲胄,就是要与敌人战斗,敌人来了不打,等什么呢?)”;军中的管理军官告诉他:“将有待也。(在等待时机。)”;“穿”(赵穿)却说:“我不知谋,将独出。(我不懂什么算计,只会自己出击。)”;于是带了自己的属下向秦军进发。宣子(赵盾)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反应:“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要是秦军抓到了“穿”,那就是抓获了我们的一个卿,秦军可以算是得胜而归,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报复回来呢?)”。这样一来,秦、晋两军就都出战了。可很快,就又都退了回去。

      秦方连夜派出行人通告晋军说:“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明日请相见也。(两位主上的“士”都没过瘾,就请明日再来相见吧。)”。此人走后,臾骈马上提出:“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这个使者眼睛乱转,说话又很随意,看来他们是害怕我们,在准备溜走了。我们要把他们逼到黄河岸边上,一定能打垮他们。)”。可是,当晋军正要出动时,胥甲和赵穿堵住了营门大喊大叫,说什么:“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战死者的尸首还没收敛,受伤的人也没收容回来,就这么扔下他们,太不厚道了。而且不按约好的时间出动,把别人逼到绝地,也太胆小了。)”。于是晋军没出动成。秦军则趁着夜晚溜走,再从别的方向袭扰晋国,打进了“瑕”。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赵有侧室曰穿”曰:

      侧室有二义,一为官名,一为支子,详见桓二年《传?注》。古书言赵氏世系者颇多歧异,以赵夙与赵衰之关系论,《晋语》谓为兄弟,《世本》谓为父子,《史记》谓为祖孙,闵元年《传?注》已略论之。此既从惠栋《补注》之说,定之为父子,则赵盾为赵夙之孙。而杜预此《注》云:“穿,赵夙庶孙。”则于赵盾为从父兄弟。《晋世家》“盾昆弟将军赵穿”,亦可证。雷学淇校辑《世本》于此颇有考证,可参看。

      杨伯峻先生注“晋君之壻也”曰:

      此时晋君为灵公,年尚幼稚,不当有壻,自指晋襄。

      杨伯峻先生注“有宠而弱”曰:

      有宠,谓赵盾宠之。杜《注》:“弱,年少也。”十四年“榖之子弱”,成二年“二君弱”,弱皆此义。

      杨伯峻先生注“不在军事”曰:

      《尚书?舜典》:“在璿璣玉衡以齐七政。”《注》云:“在,察也。”故杜《注》云“又未常涉知军事”,以“涉知”解“在”,可信。此与九年《传》“不在诸侯”,句法虽同,而字义不同,参焦循《补疏》。

      杨伯峻先生注“若使轻者肆焉”曰:

      隐九年《传》云“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即此意。“轻者”即“勇而无刚者”。肆,《诗?大雅?皇矣》:“是伐是肆。”毛《传》云:“肆,疾也。”郑?笺?云:“肆,犯突也。”杜此《注》云:“肆,暂往而退也。”三义相近,可以互为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秦军掩晋上军”曰:

      掩即肆也。独掩晋上军者,臾骈在上军,秦固以此激赵穿也。

      杨伯峻先生注“裹粮坐甲”曰:

      坐甲有二解,孔《疏》:“甲,临敌则被之于身;未战,且坐之于地。”竹添光鸿《会笺》:“藉甲而坐之以待敌,使及敌至可亟擐也。”此皆以“坐甲”为未着甲。惠栋《补注》云:“昭二十七年《传》云,吴王使甲坐于道,故云‘坐甲’。”沈钦韩《补注》云:“言被甲而坐,不时脱也。”此皆以“坐甲”为已着甲。成二年《传》云:“擐甲执兵,固即死也。”句义句法与此相近,亦以已着甲为言,则后说较确。

      杨伯峻先生注“将有待也”曰:

      上文云“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两待字相应。

      杨伯峻先生注“秦获穿也,获一卿矣”曰:

      杜《注》云:“僖三十三年,晋侯以一命命郤缺为卿,不在军帅之数,然则晋自有散位从卿者。”是以赵穿实为卿。沈钦韩《补注》云:“以赵穿为公壻,其贵重如卿,故以见获为忧,赵穿此时非卿。”若穿非卿,盾不当如此言,沈驳恐非是。

      杨伯峻先生注“乃皆出战,交绥”曰:

      俞樾《平议》曰:“绥与退古同声,交绥即是交退,乃古文同声假借之常例。”杜《注》:“《司马法》曰:‘逐奔不远,从绥不及。逐奔不远则难诱,从绥不及则难陷。’然则古名退军为绥。秦、晋志未能坚战,短兵未致争而两退,故曰交绥。”《三国志?武帝纪》引《司马法》“将军死绥”,《注》引《魏书》曰:“绥,却也。”

      杨伯峻先生注“两君之士皆未慭也”曰:

      慭,肯也,愿也。此言日中双方退军,两国之士皆未快意,故请明日相战。杜《注》谓“慭,缺也。”《方言》云“慭,伤也”,皆与此文义不协。说(本惠栋《补注》并)参段玉裁《说文注》。

      杨伯峻先生于此段之末注云:

      《年表》于秦、晋两叙此事,皆与《传》合。而《秦本纪》云:“六年,秦伐晋,取羁马。战于河曲,大败晋军。”《晋世家》云:“六年,秦康公伐晋,取羁马。晋侯怒,使赵盾、赵穿、郤缺击秦,大战河曲,赵穿最有功。”又与《传》文违异。《说苑?至公篇》述此事,大体与《传》同,唯赵穿误作赵盾。

      “晋”——“绛”——“故绛”推测位置为:东经111.55,北纬35.73(曲村,成六年迁新田)。

      “秦”——“雍”推测位置为:东经107.39,北纬34.50(雍,凤翔南。有遗址,不规则长方形城,3480╳3130,1000万平方米,春秋早期至战国早期)。

      “河曲”——“河县”(杨注:河曲,晋地,当在今山西省-永济县南,黄河自此折而东,故曰河曲。#刘文淇《疏证》谓河县疑是河曲之变文。),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0.31,北纬34.63(风陵渡)。

      “令狐”(杨注:令狐在今山西省-临猗县西。),推测位置为:东经110.71,北纬35.12(令狐村)。

      “羁马”(杨注:羁马,晋邑,据《太平寰宇记》,当在今山西省-永济县南三十六里。),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0.25,北纬34.7(濒河,已湮)。

      “瑕”——“曲沃”——“桃林之塞”(杨注:瑕,有数说,《中国历史地图集》谓在今山西省-芮城县南,江永《考实》疑即文十三年《传》晋大夫詹嘉之邑,则在今河南省-陕县南四十里。战国时属魏。《战国策》屡言焦、曲沃,知瑕即曲沃,灵宝县东南旧有曲沃镇。#桃林塞在今河南省-灵宝县-阌乡以西,接陕西-潼关界。瑕在今山西省-芮城南,与桃林隔河相对,故处瑕即可守桃林,以遏秦师之东向。顾炎武《日知录》三十一谓瑕胡音同,即《汉书?地理志》之湖,为今河南省-阌乡,阌乡即今河南-虢略镇。沈钦韩《地名补注》亦谓瑕在河南-陕县西南,皆相距不远。#或者如张琦《战国策?释地》所云,桃林之塞一名曲沃。武宫之曲沃在今山西-闻喜县东;桃林塞之曲沃则在河南-陕县西南四十里,今之曲沃镇。),推测位置为:东经111.04,北纬34.68(灵宝-南曲沃)。

      据史念海先生:

      到了西周春秋时代,这几个平原地区就显得不完全一样。其中以关中平原的森林最为繁多。这里的冲积平原和河流两侧的阶地就有不少的大片森林,因其规模和树种的不同,而有平林、中林和棫林、桃林等名称。棫林在今陕西扶风、宝鸡一带,桃林在今陕西潼关,迤东且至于河南灵宝。这个桃林曾长期成为要塞,棫林先后发生过战争,可见它的面积都不会是很小的。(史念海 《河山集》 二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p 234)《历史时期黄河中游的森林?一、西周春秋战国时代的森林》)

      上面提到的棫林和桃林,当然是棫或桃的纯林。(史念海 《河山集》 二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p 235)《历史时期黄河中游的森林?一、西周春秋战国时代的森林》)

      下面是河曲之战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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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十三年传》:

      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p 0594)(06130101))(057)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的文公十三年(公元前六一四年,周顷王五年,秦康公七,晋灵公七年),春天,晋侯(晋灵公)将詹嘉派到了“瑕”,让他把守桃林之塞。

      一些补充:

      “守桃林之塞”是对秦国方向防御,这一带一度被割给秦国,范围自华山开始,一直到焦、瑕,此时晋国也未完全收复。

      杨伯峻先生注“晋侯使詹嘉处瑕”曰:

      杜《注》:“詹嘉,晋大夫,赐其瑕邑。”成元年《传》谓詹嘉为瑕嘉,则瑕为詹嘉之采邑,故杜《注》云“赐其瑕邑”。

      ————————————————————

      《文十八年经》:

      秦伯-罃卒。((p 0628)(06180002))(057)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秦伯-罃卒”曰:

      无《传》。《秦本纪》云:“康公立十二年卒,子共公立。”据宣四年《经》,共公名稻。秦穆公之卒,《经》未书,秦君之卒至是始书。

      秦伯-罃之卒年为公元前六〇九年(鲁文公十八年,周匡王四年,晋灵公十二年,秦康公十二年)。

      通宝推:史文恭,老老狐狸,
    •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8附:河曲之战1/4

      《文十二年经》:

      秦伯使术来聘。((p 0586)(06120006))(057)

      《文十二年传》:

      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宾答曰:“寡君愿徼(yāo邀)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p 0588)(06120501))(057)

      我的粗译:

      我们的文公十二年(公元前六一五年,周顷王四年,秦康公六年,晋灵公六年),秦伯(秦穆公)派了西乞术正式访问我国,并告知我们,他们准备攻打晋国。我们执政的卿襄仲(公子遂)接待他时,在“辞玉”那个环节对他说:“君(秦穆公)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主上不忘先君的友好关系,照临我们鲁国,来安定我们的社稷,您还带来了如此重要的宝物,寡君可不敢接受这件玉。)”;而他回答:“不腆敝器,不足辞也。(我们这件卑微的器物,还不值得您辞谢。)”。襄仲作为主人三次辞谢,最后来宾答谢道:“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鲁文公),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寡君希望能沾上周公、鲁公的福分,所以来侍奉主上,不以先君的器物卑微,带来让下臣献给主上的执事,作为吉祥的信物,达成我们的友好关系,就是想借此传达寡君的意愿,希望结二国之好,所以才敢献给贵方。)”。

      仪式结束后襄仲感慨说:“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要是没有贵族,一个“国”怎么立得住?哪个“国”都不简单。)”,于是,格外多送了他些礼物。

      一些补充:

      以上“辞玉”环节双方的对话当是此章《左传》作者记录下来作为“辞玉”那个环节双方对答之样板的。

      《春秋经》称秦伯之使者为“术”,而《左传》称之为“西乞术”,则“西乞”当是此人的“字”或“氏”或前“氏”后“字”,我猜是前“氏”后“字”的可能性较大,即“西”是“氏”、“乞”是“字”。十二年前,此人曾作为副手随百里孟明-视远征郑国,在“殽”那里遭晋军伏击,全军覆灭,被俘后又侥幸被放回。

      杨伯峻先生注“襄仲辞玉”曰:

      玉乃使者所齎之国宝,若圭、璋之属以为聘礼者。据《仪礼?聘礼》“宾袭执圭,摈者入告,出,辞玉”之文,则使者至于所聘国庙门内之中庭,必舒其上服之衽以掩其中衣(即所谓袭),执圭;上摈乃入以告其君,然后出,辞不受圭。则辞玉为聘礼中应有之仪节。杜《注》谓“不欲与秦为好,故辞玉”,恐非《传》旨。说本沈钦韩《补注》。襄仲辞玉,据《聘礼》,则时为上摈。槟者,主国之君所使出招待宾客之人。摈有上摈、承摈、绍摈之别。《聘礼》云:“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

      杜《注》“重之以大器”云:“大器,圭、璋也。”

      下面是璧、琮、璜、璋、圭、琥(图中从左至右)的图片,出自《六瑞:璧、琮、圭、璋、璜、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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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峻先生注“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曰:

      徼音骁,要也,求也。周公,姬旦;鲁公,其子伯禽。此当时常用辞令,如宣十二年《传》“徼福于厉、宣、桓、武”、成十三年《传》“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昭三年《传》“徼福于大公、丁公”、三十二年《传》“徼文、武之福”、“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哀二十四年《传》“寡君欲徼福于周公”,皆是也。

      杨伯峻先生注“不腆先君之敝器”曰:

      杜《注》:“出聘必告庙,故称先君之器。”或曰:“使臣所执圭,亦传自先君,故以先君为言。”

      杨伯峻先生注“要结好命”曰:

      要,约也。要结为同义词连用。好命谓友好之命。

      杨伯峻先生注“所以藉寡君之命”曰:

      古人致送礼物必有藉,藉,荐也,谓以物衬垫之也。执玉固有藉,然此乃言致玉者,用以藉寡君之命也,极言其意义重大,不得辞之。

      杨伯峻先生注“国无陋矣”曰:

      杨树达先生《读左传》曰:“‘国无陋’与哀二年《传》‘国无小’义同。彼言郑国虽小,而有善射者;此言秦国虽僻陋在夷,而有君子也。”

      杨伯峻先生注“厚贿之”曰:

      杜《注》:“贿,赠送也。”依《聘礼》有还玉及贿礼,此不言还玉,或视为当然而省略之。据《传》文,“之”指西乞术,则厚贿为厚赠使者,与《聘礼》之“重贿”为报聘君者不同。说见胡培翚《仪礼?聘礼?正义》。

      “秦”——“雍”(杨注:《左传》秦事始见于此。《春秋经》则至僖公十五年韩原之战始见。秦为嬴姓国,周孝王封伯益之后非子为附庸,邑之秦,今甘肃省-天水市故秦城是。顾栋高《大事年表》以为今清水县。襄公讨西戎有功,平王赐以岐、丰之地,列为诸侯,徙居汧,即今陕西省-陇县南三里之汧城。文公后卜居汧、渭之间,即今眉县东北十五里之故眉城。宁公二年,即鲁隐公九年,徙平阳,故城在今眉县西四十六里。德公元年,即鲁庄公十七年,徙居雍,今凤翔县治。一九七三年于凤翔县南四里发现其宫殿遗址及遗物。献公十二年徙栎阳,故城在今陕西省-临潼县北五十里。孝公徙都咸阳,故城在今陕西省-咸阳市东。王国维《观堂集林?秦都邑考》,其说有是有非,不能尽信。《大事表》云:“文公四十四年入春秋。春秋后二百六十年,始皇并天下。”《史记》有《秦本纪》。传世古器有秦公簋、秦公钟、秦子戈、秦子矛等。《梁书?刘之遴传》有秦客成侯尊。#雍,秦都。《秦本纪》云:“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时当鲁庄公十七年,今陕西省-凤翔县南七里有古雍城,秦德公所居大郑宫城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07.39,北纬34.50(雍,凤翔南。有遗址,不规则长方形城,3480╳3130,1000万平方米,春秋早期至战国早期)。

      下面再贴一遍秦雍城遗址位置示意图,出自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秦汉考古研究部《陕西秦汉考古五十年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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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绛”——“故绛”(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奠/皿],据唐兰《晋公午????[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绛本晋国都城,在今翼城县东南十五里,详隐五年《传?注》,而《年表》云:“晋献公九年,始城绛都。”似绛都本无城郭者,恐太史公误会《传》意。《传》意仅谓士蒍为高其宫而城绛,则所谓城者,加高加大而已。自成六年徙新田后,谓之故绛。#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推测位置为:东经111.55,北纬35.73(曲村,成六年迁新田)。

      “鲁”(杨注:鲁国-姬姓,文王子周公-旦之后。周公辅佐周王朝,成王封其子于曲阜,定四年《传》“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是也。龚景瀚谓鲁都一为曲阜,一为奄城,古奄国都也。二城相距仅三里。曲阜在东而稍北,今山东-曲阜县北三里之古城村。奄城在西而稍南,即今曲阜县治。初都曲阜,炀公迁奄城;春秋时又迁曲阜,盖在僖公时。详《澹静斋文钞?鲁都考》。一九七七年曾于鲁都进行勘探发掘,测得鲁都城平面大致呈不规则横长方形,城东西最长处三点七公里,南北最宽处二点七公里,面积约十平方公里。周围有城壕,西北两面城壕利用古洙水河道。(城周长二十三点七里,面积三十九点五平方里,)今日曲阜县县城仅占鲁故城西南角之一小部分。故城城门十一座,东、西、北各三座门,南两座门。鲁宫殿在城中。在东北部城墙下与城内西北、西南部有鲁城以前之居民区,或即商奄遗址。#据《谷梁传》,中城即内城。若然,则此中城即鲁都曲阜之内城。杜《注》以此为鲁国城邑之名,云在“东海-厚丘(各本误作廩丘,今从金泽文库本、南宋小字本正)县西南”,即在今江苏-沭阳县境,为鲁边境所未达。杜《注》不可信。说详江永《考实》。定六年“城中城”与此同。#杜《注》:“少皞虚,曲阜也,在鲁城内。”),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通宝推:楚庄王,時千峰,史文恭,老老狐狸,
      • 家园 西乞术

        西乞术和白乙丙好像是蹇叔的儿子吧,不知我是不是记错了。

        • 家园 白乙丙是蹇叔儿子这个说法是东周列国的吧

          左传里头并没有提到过。

        • 家园 我记错了,是前面贴过,不在这里,下面再贴一遍

          杨伯峻先生注《僖三十二年传》“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及“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云:

          孟明,下年《传》作百里孟明-视,则百里是其姓氏,字孟明,名视也。《秦本纪》云:“使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以孟明-视为百里奚子,或然;以西乞、白乙为蹇叔子,恐误。《吕氏春秋?悔过篇》以视为蹇叔子,尤误。下文云“蹇叔之子与师”,则仅参军而已,未为帅也。《广韵》西字《注》云:“西乞,复姓,《左传》秦帅西乞术。”白字《注》云:“白,姓,秦帅有白乙丙。”孔《疏》云:“术、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明也。”张文檒《螺江日记?续编》亦以“秦三帅非蹇叔子”为题论之。(桥:以百里孟明-之例,西乞、白乙或前氏后字。)。

          《公羊》、《谷梁》及《秦本纪》俱谓百里奚及蹇叔两人哭送其子,百里奚或已不在,辨已见前。《吕氏春秋?悔过篇》云“蹇叔有子,曰申与视,与师偕行”,亦仅言蹇叔。

          ((p 0489)(05320302))(049)。

          那个帖子是:

          《《左传》人物事略17附:郑殽之战3/13》

        • 家园 您没记错,但杨先生不赞成

          似乎我在下面的补充与修正里贴了杨先生的具体说法。

      • 家园 关于玉,圭这些东西有个疑问

        感觉国家,或者贵族之间无论做点什么事,都要互换玉,璋这些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收下后是永久保留了呢,还是以后会再给别人?就像小朋友收的压岁钱一样,只是转个圈。

        还有当时的玉器原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感觉和田那嘎达春秋时咱们还管不到。

        • 家园 玉石主要就是从西边通过商贸流过来的

          商朝时期已经有玉石进入中原,甘肃陕西都出土过和田玉制作的斧头。另外良渚和红山也产玉。那两个的传播距离并不比昆仑山运过来近。不能低估了原始人类的运动能力,中亚的人类都能把小麦传播到西域,昆仑山到中原的这点距离比这不会远的。

          • 家园 蓝田玉和独山玉

            陕西蓝田据说古代产玉。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段。后来没有了,据说猜测是采光了。细节我记不清了。河南南阳有独山玉,也记不得是哪个时间段。中原及左近其他地区保不齐还有别的玉田。

        • 家园 好像是像压岁钱,

          我记得玉的来源不都是和田,但确实有和田,似乎有个玉石之路,走北面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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