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中国计划生育政策的任性解读 -- 多余6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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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没那么高大上,就是城市经济危机,转移人口。

        经济危机了,就业不足,大量青年人口失业,把这部分人迁到农村去。

        其他的,都是附带的结果。

      • 家园 第二条才是主要目的

        第一条,阶级平等当然理所应当。城乡之间,精神上也不应该有差异。但物质上的差异是客观存在。这不是人为降低城市生活水平就能达到消除差异的。城乡差别的缩小和消失应当是生产力提高,物质丰富的结果。所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去“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实际的效益是带来了较当时农村更为先进的文化知识和科学技术。

        说个网络笑话:

        穿越大神:你想去一个几乎没有科技,种地靠天吃饭的地方开创一番事业吗?

        穿越者:这难道不是龙傲天、梁非凡、赵日天、叶良辰等等前辈的成功经验吗?

        穿越大神:好吧,你去插队吧。

        通宝推:大漠老兔,
        • 家园 哪怕是城市里面的为人处世鸡毛蒜皮都冲击了落后的农村

          很多情感回忆者都回忆了当时的知青给了农村多大的心理冲击,比如,他们居然可以刷牙,等等。

          这些对于一些农村都是极其深刻的烙印,这种东西确实冲击了农村的传统文化,但是也带来了现代化。

          哪怕是极低,极简单的城市化。

          这不正是说明了那时中国的生活的不平等嘛?也说明了落后农村的落后啊。

          下一步是探讨他们为什么落后。

          除了进入兵团,基本上可以说,去的大部分都是相对落后的农村,哪些极其落后的似乎还是没有去。

          因为国家对于知青也还是有照顾的。

          但是,我们看到的是国家对解决这些问题的努力。

          而我们再邓小平时期,根本看不到这些情感波动!因为他们似乎在看国外,其实是羡慕奢侈的生活。

      • 家园 教育医疗文化普及,还有现代化意识和生活模式
      • 家园 从农民的视角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农民在政治上权力更少,当时几乎所有的国家干部都是城市户口,村干部不是国家干部,连人大代表的比例都是四个农民才顶一个城市居民。经济上也类似,当时大部分农民刚好能糊口,结果还过来一群知青再分一口饭吃。上山下乡对消灭阶级和城乡差距实际上没有帮助,我自己小时候的70年代末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城乡间制度性的天壤之别。我的亲姨妈是温州城里人,我的一个亲舅舅是上海城里人,我还是能做一些比较的。

        通宝推:醉寺,
        • 家园 其实从全国总体来看,这个问题并不存在

          经济上也类似,当时大部分农民刚好能糊口,结果还过来一群知青再分一口饭吃。

          从局部看,知青是带着口粮下乡的,一般不会增加当地农民的负担。

          从全国整体来看,这些知青总是要吃饭的,如果在城里,那么国家就会加大统购粮食的力度,这个负担一样会加在全国的农民头上。而且知青下乡,总是对粮食生产有直接贡献,因此知青下乡应该是减轻了农村的负担。

          真正的问题在于当时的工业化发展还跟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城市还吸纳不了那么多的就业人口,特别是当时的历史情况加剧了这个问题:

          一是文革对六七、六八年的经济冲击较大,经济下滑,工业吸纳能力下降;

          二是文革时期的三五计划(66-70年)实际上是准战时经济,不是常态的经济发展时期,国家重点投入三线建设,世界局势变动剧烈,追求国家新的战略定位和国家安全也消耗了很多资源,否则就不会有70年代的中西方和解和加入联合国,这对工业吸纳人口的能力和经济增长的影响也很大;

          三就是当时的政治生态,国家希望工业化吸纳人口面向包括农村在内的所有人,而不是只吸纳城市人口,剩下的才是农村人口。

          四就是可能确实希望城市青年下乡锻炼,并给农村带去现代文化和知识,提升农村的整体素质,这个目的也部分达到了。

          但不管怎么样,大规模的城市青年强制下乡,毕竟是一个逆工业化的过程,这新中国的经济发展过程当中,因为种种原因付出的代价,对于当事人来说颇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通宝推:阴霾信仰,
          • 家园 似乎应该说农业生产增长速度限制了城市人口的增长
          • 家园 知青,只有第一年自带口粮

            根据网上的各种回忆,知青下乡的第一年发口粮和安家费,之后就靠工分生活了。

            知青是参加农业劳动了,但是当时的农村已经劳动力过剩,增加劳动力的数量并不能有效的提高粮食产量,所以总收入不变,参与分配的人多了,自然会影响农民的收入。

          • 家园 主要是部分农村就地城市化,肯定不是全部

            一些经济比较差的,可以支持的平原多的农村逐渐因为知青的能力提高而提高而城市化,杰出的人才有张铁生,张德江等。

            这些都是头脑灵活,有能力的,期待他们能搞起来,可惜后继政策没有了。

            但是大部分知青怂了,要回家,当初在城市武斗、战天斗地的劲头没了,消沉了。

            今上还是有点理想的,所以搞了沼气池作为农村动力的解决,可惜,陕北太差劲了,只是因为他爹是陕北的才去的,而且当时他家的高干待遇也很一般,他年龄还不够。

            所以没能在里面干出来。

            他当时的能力确实还不足。

            榜样是谁?华西村,大寨等等等等。

            意思是在这些有知识基础的城市知青的基础上可以培养出类似吴仁宝,雷金河这样的高级农业人才,但是,这个愿望没法实现了。

            但是农业的农技站、农机站、种子站、文化站等等等都建立起来了。

            这是巨大无比的工程,也是他们的贡献。

            华西村等没有知青下乡。

            知青这些人在当时留在城市工厂,也是一个熊样,必然要经过培训,某些知青是要做人上人的,是耽误了他们做人上人的机会!!

            比如陈竺,完全可以不合农村产生任何交集,但是,历史上他就是出现了。

        • 家园 恰恰相反

          农村社会要发展,最重要的是接受工业社会的教育。

          而不是多一些收入或口粮。

          对于农民个人来说,最直接的工业社会教育是进城打工,而最长远有效的方法是把农民变成工人,使他们成为城市市民,变为工业社会的有机体。

          在上面方法不具备条件时,城市市民下到农村,使农民接触工业社会信息,在前信息化社会信息交流不发达时,是有积极意义的。

          我的小学老师有一半多就是知青,在70年代末我能接触美术音乐体育这些教育,离不开他们带来的工业文明。还记得小学二年级,一位湖南籍女老师组织我们合唱,晚上在农场俱乐部表演,当“风在吼,马在啸,黄河在咆哮” 轮唱一起,台下掌声如疾风骤雨。如果没有知青,我接受不到这样的熏陶。

          探讨新中国的风风雨雨,一定要抓住工业化这个主线,不论民生,教育,还是思想的路线,都离不开这条线。

          再次重申:我对新中国30年工业化建设充满敬意。

          通宝推:方平,阴霾信仰,qq97,真历啊,
          • 家园 关于农村工业化的看法基本同意

            我也一直认为对农民最大的帮助是让他们脱离农业,加入工业化大潮。但是知青下乡的时候自己都还是小毛孩,几乎和工业生产无关。他们只是把一些城市的生活习惯带到农村,如果这就算工业文明的话。音乐,美术,体育课是否这么重要大家可能见仁见智,毕竟在后来高考大棒指挥下,这些课也基本牺牲掉了,尽管这时候师资已经到位了。我们那里70年代末知青几乎已经全走,就留下几个在当地结婚的,留在我们村的两个是我的远房堂叔,其中一个后来开了一家知青商店。

            • 家园 那是你看到的,事实是接触工业品的知青很多

              在农村总不会没见过泵和拖拉机吧?

              还有一种是工业文化,工业产品使用的文化。

              你要知道,虽然建国十几年,在农村,跳大神,使用香灰治病的地方还很多。

              你们村就一点工业也没有?收音机,食品加工,一点也没有?你们村没有,你们公社也没有?

              • 家园 这些不是知青带来的

                绝大部分知青来农村前没有接触过泵和拖拉机。知青里面知识平比较高的是老三届,就是当年的高中毕业生和初中毕业生,对工业文明了解很肤浅,甚至几乎没有。我自己工科本科毕业的时候,经历过学校的金工实习,课程设计,毕业设计,工厂参观,对工业文明也只是初步的理论了解只要,真正体会工业文明是在工作后。举个例子,我们大一就开了公差配合和互换性这门课,谁也没当回事,后来才理解到标准化的重要性。另外,比如我大儿子现在也16周岁了,和当年的知青年纪差不多,他还在德国这样的工业国家出生长大,我自己本人还是工程师,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多少工业文明的知识。

                我们村在70年代后期弄了个村办企业,生产阀门,从翻砂到机加工,基本上是本地人参与,包括我的一个表叔,他后来自己办厂到90年代初出国。

          • 家园 赞这句

            探讨新中国的风风雨雨,一定要抓住工业化这个主线,不论民生,教育,还是思想的路线,都离不开这条线。

            再次重申:我对新中国30年工业化建设充满敬意。

          • 家园 网上此类回忆很多很多,当然不全是好的感受,也不全是好

            的现象。

            对于我个人而言,是知青们强烈支撑的赤脚医生体系给我带来的医疗保障。

              陈竺,男,汉族,1953年8月生,江苏镇江人,农工党成员,1970年4月参加工作。

                现任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农工党中央主席,中国红十字会会长,欧美同学会(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会长。

                1970-1975年 江西省信丰县、横峰县插队知青

                1975-1977年 江西省上饶地区卫生学校医士专业学习

                1977-1978年 江西省上饶地区卫生学校内科教研组教师

                1978-1981年 上海第二医学院医疗系一部血液病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1973年到1975年,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岁月,白天在红桥的田间地头劳作,晚上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看医书。久而久之,他的医学知识越来越丰富,人民经常能看到,年轻的陈竺背着药箱奔走于各个分场之间,为老乡、为垦殖场职工看病问诊。大家都说他医术好、心肠热。

            当年横峰红桥老知青们这样回忆道,他们印象中的陈竺,高高的个子,清瘦,喜欢穿白色的确良衬衣。因陈竺父母都从医,其本人也非常刻苦钻研医学,懂得一些医术,所以场里安排他在总场医务室工作,住在医务室里。医务室在桥西,每次他帮场职工、知青看病后的闲暇时间里,经常扛一把锄头,略躬着背,从木桥走过,去桥东与场职工和知青们一起干农活。去桥东食堂打饭时,腋下常常夹着一本书,低着头走路。遇到热情的干部职工叫他,他都很有礼貌地笑着点头示意。

            1975年下半年,在垦殖场郑有发书记等领导的推荐下,他到上饶卫生学校就读,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放飞。

            曾经和陈竺一同工作过的原城阳垦殖场党委书记郑有发曾多次受邀于前几年到上海和北京看望陈竺,当郑老代表第二故乡的乡亲热情邀请陈竺回红桥看看时,陈竺表示,“知青”经历让他终生难忘,有机会一定回来看看!

            在那条件十分艰苦的年代,还有很多像陈竺一样的知青从城市来到衣食住行都十分困难的红桥,在这里度过了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时至今日,当年的知青已成为社会的脊梁,也有人默默无闻,但他们对过往岁月无怨无悔,他们深感知青经历使自己磨练了意志、加速了成长,更以一种无法替代的方式,深切了解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国家,从而奠定了整整一代人心智和意志的成熟。

            知青,或许是共和国最特殊的一代,在国家最艰难的岁月,是他们同当地人民一起,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支撑着共和国大厦。知青,用鲜亮的青春直面时代,用热情的双手书写生命的华彩。没有物质财富的犒赏,但许多知青依然创造了令自己一生用之不尽、为民族精神注入新鲜活力的精神财富——艰苦创业精神!

             1970年,随着上山下乡的大军,陈竺辗转来到江西省赣南地区信丰县小江公社山香大队的老圳头生产队,开始了6年的知青生活。

            当地农民回忆说,每天收工后,陈竺总呆在家里,看父母寄来的医学书(绝大部分是英文书籍),常点着煤油灯看到深夜。第二天天还不亮,他就又起床,赶在出工前读英语。 

              1973年,陈竺参加了高校招生文化考试。在当时江西省信丰县2000多名考生中,陈竺的成绩名列第二。

            然而,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由于家庭出身的原因,名列前茅的陈竺却落榜了。他一度为此痛苦迷惘。

              最终,陈竺没有消沉,不久就调整过来了,继续努力学习,继续埋头生产。经过几年的医学知识积累,陈竺的医术已远远超过当地的很多“老江湖”。

            1974年,21岁的陈竺正式开始了他的“医学事业”——成为一名赤脚医生。从此,山香村的村民只要头疼发热,就会去找“陈医生”。

              回顾在农村的岁月,陈竺说:农村生活加深了他对农民的感情。

            当时许多农村都很贫困,但农民却宽容大度地接纳了他们,分担了国家的就业压力,在国家困难的时候,可以说是农民养育了知识青年。

            同时,也让他切身体会到,“‘修地球’光靠热情是修不好的,国家要富强,必须靠知识和文化”。

              由于陈竺的表现突出,1975年,横峰县武装部一名负责人推荐他到江西省上饶地区卫生学校学习。陈竺进入卫校后,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勤奋好学的他被同学们选为班里的学习委员。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陈竺在毕业时各门成绩全是优秀,加之优良的品质给学校领导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毕业那年,陈竺被原上饶地区卫生学校留校任教。(培养赤脚医生)

            其间,他仍然没有停止求知的步伐。工作之余,他向更深的医学领域钻研,翻译了数十万字的医学文献。

            陈竺的父亲陈家伦、母亲许曼音都是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瑞金医院终身教授,是我国著名的内分泌专家;

            陈竺是中国科学院院士,而被陈竺称为“同学、同事和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的妻子陈赛娟,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白血病基因研究的负责人之一;儿子陈硕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毕业,如今在英国牛津大学攻读博士。

            陈竺的弟弟陈箴著名旅法艺术家(science and art are brothers!),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和上海戏剧学院,1986年开始就读于巴黎高等国立美术学院。自1989年起,在法国和世界各地参加了上百个个展和群展,积极参与当代艺术的观念和思想探索。

            陈家伦(1926年11月-2020年8月3日),生于湖北汉口,1950年毕业于上海震旦大学医学院,同年至前上海广慈医院(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内科工作。著名医学家、医学教育家、医学科学家,无党派知名人士。我国内分泌代谢事业及中西医结合内分泌代谢事业的开拓者之一,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内分泌代谢病学科创建者之一,瑞金医院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

            从50年代起进行内科学、内分泌代谢病学及中西医结合研究,他注重基础理论与临床实践的密切结合,重视学科建设及学术梯队的培养,在垂体-肾上腺轴、甲状腺轴及糖尿病的病因、发病机理、诊断、治疗等研究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

            陈家伦教授自1978年培养我国第一批博士、硕士研究生起,已指导博士30余名、硕士40余名以后博士后研究人员,均获学位证书。

            许曼音(1923— ),女,江苏灌云人。内分泌学专家,中共党员。1950年毕业于上海震旦大学医学院,同年入上海广慈医院(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内科工作至今。曾任内科副主任、医疗系一部内科学教研室副主任、内分泌科主任,现为博士生导师、瑞金医院终身教授。历任中华医学会内分泌学会理事、中华医学会内分泌学会肾上腺学组组长、法国糖尿病学会会员、上海市食疗研究会糖尿病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上海市女医师联谊会副理事长、中国糖尿病学会中西医结合研究中心副理事长,还担任《国外医学内科分册》、《国外医学内分泌分册》、《中华内分泌代谢杂志》、《上海预防医学杂志》等编委。许曼音教授的研究课题“201例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的诊断及治疗”1988年分别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卫生部科技进步二等奖。1978年以来参加培养博士、硕士研究生33名。

            许曼音教授在毕业后就担任了广慈医院临床教师,因此,教学工作成了她日后工作的一大重心。她对所有的学生都能做到言传身教,不仅教好医学生,对来自广大农村、工厂的基层医疗工作者,也是耐心指导,悉心关爱。在教学中,她亲自参与编写讲义,绘制图表,她的讲义逾百万字,每年都要修订,确保能教给学生最新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个年代,像陈竺这样的高知后代不会也不可能和我们农村有一分钱的联系,绝对不可能,这在今天每天都在发生!!!他理应当不合我们农村有任何交集。

            他78年之后的学习历程才是他这样身份的子弟在今天正常走的道路。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段经历,陈竺支持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劲头有多大,也未可知,我有点很难想象。

            陈竺在推进新农合上面是用了很大的力量的,作为一个城市人没有感觉,并不奇怪,而作为一个农村人的后代,如果也没有感觉,还要说收到迫害,拿我是感到很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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