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发一个复旦杀人事件分析,以正视听 -- 达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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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发一个复旦杀人事件分析,以正视听

    最近复旦又火了。

    数学系(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一个青年教师把书记给杀了,消息一瞬间就传遍长三角乃至全国。毕竟我旦好歹也是仅次于清北(复旦经常自己夸自己的说法)的第三高校,影响力不是盖的。

    这个事情一出来,我微信里的复旦同学群忽然沉默了。以这些公知范十足的哥们的操行,如果换一个机构出类似的事情,那毋庸置疑,绝对是“这国怎,定体问,我陷思”的套路。可是这一次是发生在我旦,如果定体问,不可避免的会伤及池鱼,把自己母校也骂进去。所以兄弟们都销声匿迹,似乎这件事没发生一样。

    复旦自己的人不讨论,架不住外面的人胡讨论。河里一些兄弟的帖子就开始了一通穷分析,说啥的都有。我不是数学系的,而且离开学校很多年,对这个事情掌握的信息不一定比别人多。我只能就我掌握的东西和自己的分析和大家共享。至少比某些兄弟胡说八道还是要靠谱一点点。

    杀人者复旦本科,海外留学后,最终到了苏州大学。发了一些非常好的文章,也有课题项目。但是副教授职称没能晋升到正高。原因不得而知。到了复旦后,6年时间,工作业绩如何不知道。结果大家都知道,就是解聘。这种非升级走的路数基本上就是美国终身教职的翻版。

    但是,对一个教师的解聘判定,绝对不是某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的。这个是由学术委员会集体判定的。党委书记仅仅是作为人事最高负责人代为通知。所以。这里首先要说明第一件事,即书记迫害教师的事情基本可能性为零。两个人是否有私人恩怨不得而知,至少在解聘问题上,书记不是第一责任人。

    第二个要说明的是,杀人者是带着刀去书记办公室,说明了蓄意杀人的动机很明确。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解聘的决定。但是为什么要杀书记?道理很简单。他有怨气,但是面对集体决定他无法聚焦他的仇恨对象,只能找最直接的对象。从这角度来说,书记实在是冤。

    但是那个要说明的是,非升级走的制度不是复旦独有,是目前国内有点地位和名气的高校普遍采用的方法。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我们家那口子也在魔都,另一个著名大学。但是她就是去的早,现在混了很久,虽然成绩很一般,却一直没被轰走。

    这一次的杀人事件严格的说,和这个制度的直接关系不大。大家对这个制度有看法,骂娘,不满都很正常。但是杀人,就说不过去了。

    说到底,这个是一个个案,小概率事件。杀人者内心应该是比较偏激的,甚至是有些问题的。和什么内卷,D迫害青年知识分子都毫无关系。一定要往这个方面扯,非蠢即坏。

    通宝推:蓝鸟,slkpower,purplue,玉米菜,mezhan,燕人,审度,柴门夜归,
    • 家园 现实就是这么诡异

      非升即走做的最过分的两个学校屁事没有,反倒是邯郸路大学先出人命了。就跟当年一样,明明是帝都的警察对平民态度更恶劣,结果是魔都的警察被平民杀了七个。

      邯郸路大学这事比较奇葩,学院的书记一般都是政工人员,学术上的事根本就不懂,邯郸路大学这个书记也是本科学化学一路行政上来的,在学院应该没有院长管事啊,为啥要针对他呢?

      通宝推:nanimarcus,
      • 家园 你说书记由行政人员担任以前,现在有要求

        党支部书记一般要具备副教授以上的职称,学院的党委书记由教授担任也正常

    • 家园 以正视听这四个字,就已经证明楼主自认为掌握绝对真理了
    • 家园 瞎扯淡的文章

      其他高校也实行这个制度,那这个制度就没有问题了?

      作者的逻辑也太薄弱了。

      • 家园 这基本上是世界通行的制度,在欧美问题不大

        六年时间不算短了,欧美换了四五个大学的多了。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侯鸟夫妻,一个美东一个美西,半年见一次面的不是少数。

        主要是对于 “传统” 中国要成家生小孩的,拖累家庭太多。这次杀人案,我看家庭压力占主要,否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肯放弃家庭,那就海阔凭鱼跃了。

        注意,我这里传统打引号,因为传统其实是嫁鸡随鸡,范进中举那个老婆就是如此。到了今天,妇女解放其实应该带来家庭解体,我们还没跟上。

        • 家园 那家伙没结婚

          跟家庭问题关系不太大。

          当然家庭关系问题对于制度的影响,中西方存在很大的不同。

          中国往往是各种大家族,然后各种朋友,各种面子,然后就是各种要你照顾一下,要你照顾一下这样的打招呼。

          因此在西方国家行得通的制度在中国可能就会受到太多的人情的影响,最后导致没有关系的人下场很不好。

          这种非升即走制度也一样,高校事先给出很多承诺,但是各种招呼一打,各种承诺就不算数了。

          因此在中国,我主张的还是官民平等加大锅饭。

          不管你什么职称什么地位,收入也不会高太多,青年研究者也不容易被解雇。

          这样你有关系我没关系差别也不太大,最终还是看谁拿的出成果。

          通宝推:潜望镜,
          • 家园 中国仍需进步。

            我是杀人海归姜博士的室友

            2021-06-11 19:29:22

            海攀

            我是2009年12月4日晚搬进位于Pxxx Road,Rockville,MD 20852的一个Bilevel的独立房的半地下室的。第二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新室友。他的身高约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比较瘦削,略微有一点点驼背。我向他打一个招呼,说我是刚搬进来的。他面无表情地微点一下头,随即进入洗手间。此后我好几天没有见过他。再一次碰到他时,是在我们共用的冰箱旁。我问他贵姓,他说姓姜,我便叫他小姜。问他在哪里上班,他说NIH(美国国家卫生院)。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半地下室里共住一年半有余,我却始终不知道他的全名。他从来不说,我也懒得问。他的信都是房东直接从他的门底下塞进去的,我见不到。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姓谁名谁,所以我估计他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完全不在意。

            从那一天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昨天晚上熬夜写下一篇文章,呼吁不要枪毙杀害领导的复旦海归姜文华博士。今天早晨迷迷糊糊间,突然想起这个姜博士特别像我在DC工作时的室友小姜。正在惊诧间,太太跑来问,那个杀人的海归博士,是不是就是你以前的那个室友?我们俩人努力回忆,越想越像。那个小姜也是Rutgers毕业的博士,也是在NIH工作两年,时间也都对的上。再上网看一看姜文华博士的照片和录像,感觉就是他。只是他说话的口气愤怒且凶狂,与在美国时轻声细语、深含羞涩完全不同。看来艰难的岁月已经使他改变很多。

            我的这个Housemate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感觉他非常怪,有时甚至怪到吓人。他总是面色阴郁,从不说话,也很少出他的房间门。有几次碰到,我跟他打招呼,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压根不理。可是他在洗澡的时候,却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大声高唱很奇怪的歌曲,有时候就是发出阵阵怪叫,声势震天。我在《残花》中写到张成栋被美女抛弃后的表现,即来源于此,并非瞎编。不过我写书时还不知道小姜当时也是因为失恋,还以为这孩子生来就有这个毛病。我把室友的怪异表现打电话说给我在中西部大农村等身份的太太,她吓个半死,问我是不是碰到神经病了?那人会不会半夜跑来杀掉我?我说我跟他都不认识,一点过节都没有,怎么可能?再说我房门有锁,那时也算年轻力壮,真打起来,也不怕他。

            小姜从来都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绝不对别人提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知道此事的因由。现在看到他师兄的回忆,才明白那段时间正是他最痛苦的失恋阶段。他表现异常,说明他爱得很投入、很认真,绝非逢场作戏。而且这次打击不仅使他失去爱情,也可能彻底改变他的人生。他来到NIH,也许就是想离自己的心上人近一点,因为从我们的住处去马里兰大学不远,开车也就半个来小时。如果不是这个女孩,他完全可以进华尔街,最差也可以随便找一个Teaching School(教育学校)做数学老师,拿到身份再说。在美国,学数学的牛人,又有相当好的论文,找工作真的不难。

            时间久了,他的怪叫声越来越小,但是歌唱依旧。除了这一点外,我们完全互不打扰。那个地下室很大。房东一家住在楼上,从来不下来。小姜的房间其实是这一层的厅房,在另一头,很大,应该有近二十平米。我的房间在这一头,大概有十平米。我们两个房间中间隔着厨房、走廊、杂物间和盥洗室,一般谁都不会影响谁。我是正常上下班,朝9晚6。他上班时间我不知道,可能是快中午吧,下班就是晚上9、10点,有时甚至午夜。所以我们碰到的机会也很少。有时我打羽毛球回来,正好碰到他下班,我们也会聊几句。通常很短,3、5句结束。比如说他手提一包菜,我问他哪里买的,他说对面的Safeway。然后就是各回各屋。他是不愿意聊天,我当时正在网上发连载《混在美国名校》,要赶进度,要回复众多网友的跟贴,也没有心思关心他人的闲事。我只记得他告诉过我,他的主要运动方式是打蓝球和跑步。我也看到他周末时往往睡大半天,下午才出去打球,回来后又是一边冲澡一边唱歌。

            我那时的房租是530美元一个月。房东很不错,我住了两年一直没有涨价。小姜的房租应该也是每月550或者560美元,一年住宿大概用掉6、7千美元。他是博士后,工资当时大约3.5万美元到4万美元,虽不富裕,但肯定够花。他生活极为简单,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打游戏,冰箱里的食物以饿不死为标准,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有一辆车,跟我的车一起停在路边。好像是一辆很普通的日本两手车,我现在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车型了。

            和小姜住在一起,我感觉相当舒服。除了洗澡唱歌,他非常安静,从不麻烦别人,也从不找事,从来都是静静地呆在他自己的屋里。绝大部分时间,我感觉好像就是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他也从来没有把厨房、厕所搞得很脏,或者把衣服乱挂。除了不爱聊天,我真的想不出还能有比他更好的室友。我时不时要回乡下老家,也有一些朋友到访。他出过几次差,很少出门会朋友,也从来没有见到有朋友来看他。我再说一遍,一个也没有。有人说他在美国离过婚,他的师兄不知道,我也没见到,肯定不是真的。又说他曾和女友同居。我不知道他上学时的情况,在NIH这一段,肯定没有。

            即使痛苦期已过,即使越住越久越来越熟,他见我会笑笑,但我如果不开口,他不会说话。沉默就是他的天性。他很纯粹,一点都不知道吹嘘自己。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一句他多么优秀,曾经获得过复旦大学校长奖。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平平淡淡、不谙世事的书呆子,一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青年科学研究者。他极为害羞,非常不善于交际,多少有一点Social Phobia(社交恐怖症),而且对外界的刺激非常不敏感,好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的笔记本电脑被人打开贴地的窗户偷走了。我赶紧告诉他,让他小心。他听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一声感叹,让我感觉此人真是有点怪。尽管我也算是书呆子,也能够理解他的呆气,可是他已经呆出天际,连我都觉得他是一朵人间奇葩。其实他这是保持专注,深钻科学,不为俗事所打扰,因为什么都做,往往什么都做不好。另外,我绝对没有发现他有一丝暴力倾向,没有见过他发过火动过怒。我们同时做饭时,看到灶台周围有蟑螂出没,我是又骂又打,他在旁边笑着看,既不帮忙打,也不跟着骂。

            进入2011年,他的一个烦脑越来越厉害,那就是身份问题。NIH只给办工卡,不给办绿卡,所以他即使愿意在那里做苦力当博士后,也干不长,必须尽早找下家。我给他出过一堆主意,比如说申请EB1(特殊人才)或者EB2的国家利益豁免。可惜要在美国解决身份问题,非常分心,因为这种申请非常折腾,要找很多人帮他写推荐信,要找大量材料证明自己非常优秀,还要找律师为他把关递文件等等,他这样的性格,既羞于跟人打交道,又不愿意求人,还不想麻烦自己,结果他就是没有动。感觉他什么都躲,什么都怕,除了他那点研究课题,什么都嫌麻烦。他要是Aggressive(进取)一点,依他的智商和努力,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但他的性格在那里,怎么都改变不了。性格决定命运,真的没有办法!

            再后来他告诉我,他要走了,他以前的导师帮他找到一个地方。我问他可以办绿卡吗?他点点头,没有告诉我他实际上是要回国。我感觉他还是有些留恋美国的,可是因为性格原因,他害怕办绿卡太麻烦,又是独生子,还来自大城市,所以最后决定回国。他是夏季走的,我记不得是哪一个月。他走的非常安静,既没有找我告别,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没有看到有人来送他,也不知道他的实验室是不是给他开过欢送会,他就象要出门散步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对小姜的记忆相当淡,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让人容易记住的人,他自己也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听到他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让我震惊地再次想起他,也让全世界都记住他的大名。依我对他的有限了解,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一张安静的书桌,他可能就是第二个陈景润,或者下一个张益唐。我们能不能查一查,是陈景润还是张益唐在小姜这个年龄时比他出的论文多?他已经展现出出色才华,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点机会?各种各样的混混,塞满中国成千上万所高校和科研机构,为什么就不能挤开一条微缝让他栖身?又是什么事情把这样一个安静、羞涩、胆怯而单纯的人逼到无路可走,继而暴起杀人?他的性格多少有一些问题,可是我在美国见到过多个比他的性格更偏颇的人,他们却都工作顺利、生活幸福。什么时候,中国也能变成这样?

            通宝推:nanimarcus,
            • 家园 可惜,陈景润比他幸运

              当年厦大还有王亚南

              否则,陈景润最后的结局不会比姜文华好多少

              • 家园 陈景润脾气好,大不了就平庸化

                陈景润是个木讷的人,甚至在日常中,极其弱智,无非平庸而已。

                挺好的性格的一个人。

                在文革中确实被打击过,这些都没有影响他的研究,大不了不研究了,自己玩。

                姜文华是传统学霸,比陈景润起点高,也更思维正常一些。

                比较有意思的是居然姜文华疯狂了,陈景润成为一世学术豪杰。

                是江青救了他。

                不过即使江青不理他,他以后也只是学术平庸,生活一般,那时候没人理他了,也不会打击到他。刺激不到他。

                • 家园 江青救他,是他在中科院之后了

                  王亚南是他被北京四中踢出去之后把他救回厦大的

                  那是关键一步,否则陈景润的下场会很悲惨

                  后来去了中科院,那最困难的的时候反而过去了

                  通宝推:唐家山,
                  • 家园 不知道很惨啥意思?是不让他在官方机构研究吗?

                    打压我是知道的,就是不让他玩猜想,认为他智力不够啊?

                    文革初期老红卫兵揍过他,意思是他落后份子,似乎保皇派也不待见他。

                    后来逍遥派没事了啊?

                    江青是提高了他的地位和条件。其实他的能力在提高前已经可以了。

                    就是国家高级领导人关心和照顾青年学者的典型案例。

                    他最悲惨的时候是被红卫兵揍。

                    就算国家研究机构不要他,他进个厂子,也会完成研究,因为工人必会照看他。

                    他不上工都不是问题。

                    • 家园 你可别扯了,还工人会照顾他

                      他被北京四中退货以后,都去摆书摊了。你以为工人会那么识货?

                      • 家园 那是哪年的事情啊,从单位到摆摊,哪年的事情?

                        您给普及一下?

                        • 家园 这都快成常识了,你随便一搜就有

                          给你粘一段吧

                          失业摆书摊

                          陈景润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四中当教师(1953—1954),因口齿不清,被学校拒绝安排上讲台授课,只可批改作业,后被“停职回乡养病”(辞退),工作和生活一度都陷入困境。

                          陈景润被北京四中辞退了,失业在家,经常生病,十分苦闷。1954年的冬天,是陈景润一生中最凄冷的一个冬天。父亲陈元俊整天愁眉苦脸,他没想到辛辛苦苦送儿子念了大学,儿子却连工作都找不到,没有经济收入,身体又多病,他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家里一天到晚弥漫着呛人的中药味,在家人的照顾下,陈景润的病情终于渐渐得到了控制。

                          陈景润想出去找份工作,教书他显然不行,做体力活,他更不行。苦闷中,他几乎每天都去书店看书,从这家书店换到那家书店。渐渐地,离家近的几家书店的营业员几乎都认识了这个只看书不买书的顾客。这样的顾客当然不受欢迎,终于有一天,他被撵了出来。

                          后来,陈景润的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可以摆个租书摊,这个活不累,还能一边守摊点一边看书。一天,他将这个想法跟父亲讲了。父亲给他凑了一些钱,大哥陈景桐又给他送来了一些书。小书摊终于在马路边摆开了。每天早晨,陈景润推着装满了书的小推车离开家,小推车“吱吱”叫着穿过小巷,停在热闹的街边,他摆开摊子放上书,将写有“租书”的牌子摆放好后,就坐下来看随身带来的数学书。

                          生意很清淡。前来租书看的大多数是孩子,他们花2分钱就能租一本小人书看。陈景润收下钱,递上书,又低头看他的数学书。直到街上的路灯都亮了,他才收摊回家。这样一天下来能有几角钱收入,陈景润勉强能维持自己的生活。

                          回母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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