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黄光国:余英时的“迷阵”与牟宗三的“偏误” -- 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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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子兄真是胡子眉毛一把抓

                萝卜,青菜,猪肉,咸鱼视于一个味。

                就你所列举的几个人:

                杜维明致力于儒学复兴与现代化,与西方文化对磨比较里表彰儒学价值,据我所知他既不是理学也不是心学门下。陈来也一样视儒学为中国文化传统的主流而研究,在精微广细之处时有所见。

                冯友兰倒是朱熹传人,他的贞元六书里有新理学一书,他自言是接着朱子讲的。

                现在研究儒学哪还有理学心学之分,自己开创新派倒有几个,如山大的黄玉顺的生活儒学,陈明,蒋庆的政治儒学。

                秦晖更谈不上是儒家门派,他是主张全盘西化,不遗余力否定传统文化的,我记得他有次带有挫折感地说:没办法,(他们)太喜欢中国历史文化了。

                易中天火了,但是他在学术界好像没什么地位,我没看过他对儒学有什么推崇的文,倒是对传统文化的贬感或带一点。

                我写帖子提到的人名,对他的文章或者观点多少总会看过了解一些,不能随便就“推出去,斩了”

                我说大树上的小树枝是指对“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而言,是说这句话只是朱子庞大理论体系里的一小部分。也没谈到对历史政治的影响啊。至于朱子理论对历史政治的影响,没研究过,好像也没留意看到过这方面有说服力的文章。

                我曾经说过某种思想理论的发明和思想的落地(进入历史)是两码事,子云兄不可不察。

                • 家园 看,大眼兄这不就切磋起来了吗,望继续且深入

                  我提冯友兰钱穆等,是说几个当代(而不是当前)学术/哲学大家都没有说过理学心学是一回事。

                  我提杜维明、陈来、秦晖、易中天等,是说当前这批人(也就是大眼兄叹惋对余英时没有批评的“公共知识分子”们)或明或暗地宣扬“理学心学都是宋明理学/儒学、即一回事”。

                  对当前这几个人物及其关系,建议大眼兄再多下功夫了解一下。更何况他们自己自居什么门派是一回事,他们或明或暗宣传”理学心学都是宋明理学/儒学,即一回事”、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树小树之比,要害是以数量、形象得出“同质”结论。这个应该于当代知识体系所不容:人与哺乳动物DNA差别也就是3%左右,从进化树上更是小树枝的形象。3%决定了其它哺乳动物与人的区别,“存天理、灭人欲”(强调+内涵)也决定了程朱理学与儒学其它流派的“质”的区别。

                  “某种思想理论的发明和思想的落地(进入历史)是两码事”,这个要害是把某种思想理论的发明,与社会历史割裂。

                  愿意与大眼兄月兄拿个具体例子来分析讨论:比如大跃进出现问题,究竟是问题出在哪里?右派们大多认为问题主要出在教员思想,多有意无意地忽略:领导大跃进的不仅有后台的教员、更有前台的刘皇帝。或有坚持认为刘皇帝执行的,就是教员的思想路线。而我们认为,要从领导大跃进的思想路线中,区别出教员和刘皇帝两条线,认识到这两条线不是一回事儿。正如林帅所说,“背离”了教员的路线,才导致失败。背离的教员的路线,就是接受了刘皇帝的路线。在7000人大会上,刘皇帝派系,上推责给教员,下推责给基层(这像不像北大张灵泉兄说的“东林党对明末问题要付的责任几乎为零“?😊)之后还推广《TG党员的修养》,鼓吹党员做上级的驯服工具。

                  如果采用数用词,则教员和刘皇帝可能很多词重合度比较大(我没具体数过),但是因此得出教员思想和刘皇帝思想是一回事,可乎?

                  教员明确说他自己和刘皇帝是两条路线、两个司令部,也是两种思想理论。而当前刘子则竭力宣传说二者是一回事。那么,无视教员和刘皇帝的斗争?算是典型的历史虚无主义吧。

                  同理,无视历史上程朱理学对心学的迫害(致使清末民初“心学”要同《天工开物》类似的从国外再学习),也属于历史虚无主义。

                  • 家园 你怎么知道如此呢

                    我提冯友兰钱穆等,是说几个当代(而不是当前)学术/哲学大家都没有说过理学心学是一回事。

                    瞧,我这一问,你需去了解乃至大量阅读这几位大家的文章吧,或者你会偷懒说你大眼知道的话那你提供证据吧。~~~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你不知我也不知,那么讨论不就成了无根无据的瞎说了吗?

                    这就是现在非专门的一般性的讨论儒学都不说理学,心学,道学之分的原因,而且往往用中国传统文化来指代儒学,因为要说到之分别,那就必需学习了解心学,理学,道学的专门知识,这不是说知道他们代表人物的几句广为流传的几句成典就行的,一般的学者或者说写者都不具备这种能力。

                    我说某种思想的发明和思想的落地是两码事,正如你所举的大跃进的例子,主席和刘少奇起了什么作用,他们是否一致,这都需具备掌握相当多的史料以及合理的史观才能分辨。

                    两码事的另一个意思是思想落地中的话语的走样,变形乃至变质,比如文化大革命主席并没有说要肉体消灭,但是运动出现了全国性那么多的被杀,自杀的现象。

                    就传统文化的糟粕而言,比如王郎卧冰这样的孝道论,你怎么知道是受理学影响而不是心学影响,这不是因为朱子说了一句存天理灭人欲就可以推出来的,这都必需落实到具体历史情境中去挖掘史实才能分辨。

                    • 家园 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钱穆的《阳明学述要》

                      都比较直白易读,适合理工科生阅读。大眼兄如果不信,可以从这两本书里找找冯、钱是否有说程朱理学和阳明心学是一回事的意思。

                      不仅没有说是一回事,而且在《中国哲学简史》里,冯友兰谈到心学是对程朱理学的“革命”:“(朱熹)他不仅相信有永恒的理,而且相信古代圣贤的言论就是这些永恒的理。所以他的系统中有权威主义和保守主义成分,这些成分随着程朱学派的传统继续发展而日益显著。程朱学派成为国家的官方学说以后,更是大大助长了这种倾向。

                        陆王学派就是反对这种保守主义的革命,在王守仁时期,这种革命运动达到最高潮。。。”

                      关于大跃进、7000人大会、文革,河里讨论很多,教员和刘皇帝起了什么作用,大眼兄有新的高论?愿闻其详。

                      • 家园 讨论这个没意义

                        冯的作品其实不强,水平不高。因为必须回到民国语境才能够准确理解。否则很多内容会引起误会,加上内容极其有限,结果就是评价很低。钱穆我之前似乎回答过,「一切心学的精彩处,朱子都有。」

                        关键是我们的讨论都是说内在或者本质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侧重。已经明确了是不同的。有问题无非是你不认可这个定义罢了。

      • 家园 我也讨厌“最后一个...”的说法

        或是轻浮或是不自量力,真正知道说话分寸的不会以这种方式评价人。

        不过引出黄对余英时的评价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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