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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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310章 撤离

      这时,那个被救下的女孩被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后,站到了我的面前,因为她看见了从我隐身处射出的子弹打死了首领,又看到我从那里跳出,认定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叫陆影。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还有个同伴。”她对恳求地说。

      “放心,我们会救的。”我给她肯定的答复。

      这时谭军已经发现了扔在毒匪队伍后面的另一个女孩,并把那个女孩搀到陆影这边。她因绑捆太久,走路不大利落,一瘸一拐地使不上劲。

      二人见面,立刻相互抱着哭了起来。

      我们弄清了救下的两个女孩,一个叫陆影、一个叫彭晓珊,他们是在曼德勒被匪徒绑架的。原来陆影是曼德勒一个富商的女儿,而彭晓珊是她的同学,俩人一起玩,被陆影拖累一同被绑架。惊吓中,被带到了金三角地区的毒匪窝中,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解救,最后是什么悲惨结果,想想也能明白。

      我笑着对她们说:“被我们解救了,你们就放心吧,会把你们安全地送回家。你们先休息休息,喝点水、吃些东西,好有力量走路。你们看我们人不多,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可能照顾不好你们,请小姐们不要怪呀!”我暂时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的身份。

      我的笑容和解释感染了她们,特别她们得知会被安全地送回家,陆影一脸的感激,这几天发生的事对娇弱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此时我脸上露出的笑意和表现出来的凛然战力,对她来说像是遇到了能给自己无比安全的靠山,又像是亲人可以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或许就是这个时刻,我的样子深深地种进了少女纯净的心田。

      安排她俩到一边休息,恢复体力,这时紧要事有一大把呢。

      可当转向看堆在那的毒品袋,摞起来也算是一大堆,我立刻愁死了。

      “擦,不是给我出难题嘛!怎么带回去,就地等主力吗?那怎么能行!”我心里恨恨地说。我们已经牺牲了三个战士,不说负伤的,还有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尽量将毒品全部带回去”?尽量多地往回带也是问题啊!带不回去,再被毒匪劫回,岂不竹篮打水。怪我初次向上级汇报战果没有说清楚,因时间紧迫,光说战绩了,没说战损,没说二班现在的实际情况,让上级得出错误的结论。

      我是战场指挥员,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执行上级的指示,由于数量大,我们带不走,只好决定把包装破损而带不走的毒品全部烧掉。可特么的把海洛因烧掉也是个技术活,别再把我们的战士染上毒瘾,可我们都没干过这个啊,难死了我。

      时间不等人,还不能讨论出个焚毁毒品的好方法,我立刻组织没负伤的战士动手毁掉毒品,挑出包装破损的先烧。有些袋子被子弹打破,带着走也得一路洒落。其实带着走,边走边撒,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就不信毒匪能把撒在山野的粉末收集起来。可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点着毒贩的衣衫,用破枪挑起,底下架起树枝树叶,为了能快速烧光毒品,把火烧大才能焚烧海洛因的粉末。烧这个火就费了老大的功夫,然后把海洛因口袋割开,往火焰上撒粉状的毒品,很快毒粉末就燃起较大的火焰,冒出浓烟。

      我让战士们躲开,别误吸含有海洛因的毒烟,躲在旁边不久,却看到上空有浓浓的一片烟雾,远处可看见。

      我见状感到不妙,让老陆把他的狙击步枪交给路毕邦,立刻命令他带谭军、曹迪、伍磐固、周崇和廉家祥五个战士赶着马匹,驮上包装结实完好的海洛因袋和武器弹药,带着两个女孩先走,还是快速撤离。我对老陆嘱咐道:“你们先走,人员和战利品就拜托你们了,保证人在物在。你是老班长,别的不说了。”

      陆迈进向我敬礼,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副排长,我定负起责任。”

      “快走吧。”我向他回礼。

      我和路毕邦、汝明礼、戴精国留下掩护和继续看着毒品烧光。我对留下的战友说:“估计还得战,每个人带好两套武器,要远近都能打,做好准备吧。”然后我布置路毕邦占据个制高点,控制着进入这里的道路,发现敌人就打,一是报警二是阻敌。我们刚才那阵枪声并不会立刻引来毒匪,只有逃跑的匪徒回去报告才会找到这里,可是这升得老高的浓烟才容易引来毒匪,这是明确的信号,也是引路的标志。在缅甸这个山地多的地方,浓烟升起难得飘散。

      我带着焦急的情绪和其他二人脱掉几个尸体上的衣服,裹上树枝架起点燃,在远离刚才那个焚化火堆的地方另开辟一个火场。还用大的树叶扇着风,嘴吹着,加速火燃起,要烧掉的毒品粉末还不少呢,真是头痛。

      掺杂的树枝树叶被烘干后,终于起到了助燃的作用,噼里啪啦地把火烧大,火大毒品烧得就快,我屏住呼吸架着火,让汝明礼、戴精国轮流地往火焰上倒那些粉末,倒上就跑开,眼看着粉末在热空气中点燃又助火势腾起,一股臭味充斥在山谷中。我强忍着不把带有海洛因的烟吸入鼻中,也怕染上毒瘾;并不断赶汝明礼和戴精国远离烧着海洛因的火焰,需要把海洛因粉末往火堆中投放时,憋住呼吸,洒开才能跑。

      不是把粉末倒到火焰上,怕会压灭,还得将毒品扬起,也是个技术活!因是技术活,我们不敢仓促行事,先用手从口袋里捧出几捧,往上一扬,劲还得使得对,粉末才会散开,落到火焰上燃烧起来;再退后,把粉末横着往烧起的毒品火焰上浇,待燃起的火焰大了,才将剩下的围着火焰倒掉,效率很低的。

      也就是10分钟后,路毕邦的狙击步枪开始射击了,我心道不好,催促着汝明礼和戴精国赶快烧掉剩下的粉末,将自己背囊中的食品和瓶水清出,装进半袋半成品,便提了那把缴获的SVD跑过去支援,背的是一支短款的AK-74U。

      我在缴获武器时就把装有7N1专用弹的四个弹夹共40发放进了自己的弹包里,而当兵时学过狙击步枪的使用方法,SVD是我接触最早的狙击步枪,并不陌生。

      看到毒匪持枪而来,奔行得挺快,我们焚烧毒品就像掘了他们家的祖坟,让那伙亡命徒心中泣血。可我不管他们是否来拼命,找处视野好的射击阵位趴下,与老路一同射击,阻击向这边奔跑的毒匪。

      SVD是苏制半自动狙击步枪,初用这把枪射击,那个大的框式枪托让我据枪的感觉略有怪异感,但我很快被战斗发展的紧张压得觉不出了。这时我把瞄准镜的基线压在了一个身材高大怀里抱着一支AK47步枪的毒匪心脏部位,“呯”的一声,7.62mm的弹头旋转着飞了出去,穿过目标的胸口撕开胸腔,穿透心脏,又不情愿地钻进了目标后面的树干里。用狙击步枪射击,打中人时能够从瞄准镜中看到被击中后的状况,可是比那次夜间使用狙击步枪射击时更能燃起人的兴奋感。很快我就能较熟练地用SVD,在半自动模式下,以较快的射速把一发子弹接一发子弹平稳射出,打死打伤了数个显得积极主动的匪徒,与路毕邦共同将毒匪阻止在600米外,令敌人迟迟不能提高向我们冲击的速度。

      然而,敌人众多,仅两支步枪是阻止不住其冲击的,而且其展开的冲击动作还不赖,蛮有战斗力的,我不得不大声喊:“精国,机枪支援!”戴精国停下手上烧毒品的动作,学我的样子也将半袋毒品塞进背囊,然后迅速把机枪架在一棵较粗的大树后面,瞄准敌人,扣下了扳机。“嗒嗒嗒”,子弹连续射出,形成一道弹幕,明显地阻止了毒匪们的冲击。

      我又打了六枪,把弹夹中的子弹都打光,就听见汝明礼喊道:“都烧干净了!”

      可以撤了,我突然头痛了!

      三个烈士的遗体啊,怎么办呢?此刻我没有犹豫的时间,因为战情紧急,赶快叫汝明礼、戴精国结成一个小组,先撤后100米,建立掩护阵地。

      失去戴精国的机枪压制,毒匪明显冲锋加速,那些家伙都不怕被打中,逼得我开始用AK74U向敌拦阻射击了,在离敌不到300米的距离上,我用力控制住连续射击造成的武器跳动,让子弹更多地打在敌人的队形中。就这样一弹匣子弹才打中了几个毒匪。有了我的拦阻射击,路毕邦打中两个像似头目的匪徒,是他们挥着枪指挥匪徒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当枪中的子弹打光后,对面的匪徒来劲了,纷纷集中火力向老路和我射击,把我俩打得抬不起头,只得爬着移动到旁边躲避。在敌人的密集射击的反击下,我叫路毕邦再顶会,容我换上新的弹匣。

      此刻,我无暇再去看烈士遗体一眼,边向后退去边换上新的装满子弹的弹匣,真是罪过,遗弃战友遗体的罪让我犯下了!原本有个想法,烧了毒品,我和戴精国各背一个,老路和汝明礼带上一个,可这时我被毒匪逼得,根本顾不上。

      枪中有子弹后,我卧在地上为路毕邦建立掩护,然后喊他撤退。老路从容地压低身撤出射击阵位从我身边快步跑过,在后面不到30米的地方伏在一处拱起的长满草的土包后,架起狙击步枪开枪。我看见前面一个毒匪中弹倒下,知道他已开始掩护我了。他的枪声吸引了对手的射击,我则拽出脖子上挂的AK-74U,对着逼近的敌人打了个长连发,也不管打中几个,便赶快向后撤,我走了个“之”字型路线后退,快速退到了汝明礼他们占据的地方。

      我指挥汝明礼、戴精国用密集射击的弹幕掩护老路后退,一挺机枪、二支突击步枪,间或一支狙击步枪的连续射击,火力还是管用的。我们把毒匪打得趴在地上抬不起头,也无法向我们这边形成密集反击,老路趁机把弹匣中的子弹打光,又击毙三人才下来,尽现沉着、果敢!

      然后他和大戴一同撤向后面,变成我和汝明礼一组,以两支突击步枪交替掩护。汝明礼又一次显示了他的精准而快速的射击能力,瞄准毒匪“乓、乓”地打响,被他瞄准的敌人几乎难以躲过大汝那愤怒的夺命弹。

      战斗中老路和汝明礼的沉着应敌、弹不虚发,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有这样出色的战友,还怕不能与毒匪周旋么?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9章 初打贩毒团伙二

      战士们勇于奋战,却是自发地做配合。

      在战友的支援下,那边伍磐固已取得明显优势,一连打掉三个匪徒。有个毒匪被正面火力压制着甚至都没看到他跑到了身后,被枪弹命中后心一命呜呼。

      正面的谭军也跃出阵位,直取中央,杀进了马队中,依托站着的马或倒下的马为掩护,贴近匪徒,找残敌为目标,逼着敌人打,也让他击毙二人。在亦得益于曹迪的火力支援。这小子,弄什么啊,让大家为他提心吊胆。但他像一口刀,劈开了毒匪的阵地,对于扭转战场形势作用蛮大的,确实英雄!

      可当万鑫再次抬身发射火箭弹,却被毒匪射中,身负重伤,成为战斗中第一个负伤阵亡的战士。

      这是不是我主动出击,放弃了战场指挥的责任?

      我三人的主动出击,打乱了毒匪的阵脚。在数面受敌时,那些匪徒顾头顾不了尾,不时地身体转动方向,把自己暴露出来,更易被那些枪法好的战士所乘,这时路毕邦、曹迪、汝明礼已是正面作战的主力,一人承担两人或是三人的战位,不顾自己的安危,不停地快速射击,先是掩护伍磐固、谭军的出击,然后充分利用战友创造出的局面,在有利战位上歼敌,在战斗关键时刻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不顾自己位置是最容易遭敌反击的,仍坚持在那里,真的是豁了出去!

      在我全力攻击下,敌人所剩无几,此时毒匪再也够不上对我们的威胁了,仅三四分钟时间战斗就出现了决定性的局面。

      不期而然的战斗,我们一上来就全力施为,拿出我们最棒的技战术,迅速从疲劳暑热中转为极度亢奋,毫不准备后路的一击,竟有歼灭战的期望。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带队主动打的第一仗,还是受意外因素影响被迫发起的战斗,但我的战友不管有战斗经验的还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枪一响便豁出去了,奋不顾身,一心想要打死眼前的敌人,就连处在离敌人较远位置的战士也主动向前跃进,向能攻击到毒匪的位置实施了战场机动。他们就是周崇和韦波涛,如此面对面地对敌都是第一次!

      我的战友们英雄啊!

      我在话筒中命令:“区分目标,歼灭敌人!”意思是要不同位置的战士抓住自己前面的敌人,齐力各个歼击。边说我边把手上的AK74U换上弹夹,来不及瞄准,对着一个对我射击的亡命家伙喷出了弹幕,然后就势一滚,只觉有一股热气划过头颅,几乎被敌人打中。

      在滚动中,我看见他也是麻利避开我射出的子弹,他先开火的,但也果断地打了就躲,但在他身体刚躲过我的射击,身子停顿一下,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天灵盖顿时飞开,红的白的溅出。

      是路毕邦替我报了仇!

      在他发现那个匪徒举起枪对准我时,就将枪口瞄向了他,不料那个家伙作战素养出色,致使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开火的机会,但却抓住了关键的机会,没有让他打响第二枪,救了我一命!敌人脑壳打碎后,老路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事,心始放下!他对我及时冲出去,吸引敌人火力打开了战局的举动,佩服极了,亦是到了忘我的地步,观察全场,一心在尽快消灭敌人上,尽量减轻我的危险!特么的,为什么没有为他配一具能指挥战斗的通信器?

      最后剩下的几个毒匪是最机灵的,一开战就跑到最外围躲避,只顾躲了,很少抵抗,所以我们也没怎么顾及打击他们。现在几个鬼东西见大势已去,更是不愿再战,怕被歼灭在此荒蛮的地方。他们眼睛正盯着逃跑路线,然后慌不择路地开始逃走,起身撒开丫子就往山里蹿。

      这是最振奋人心的时刻了!

      跑也不能饶过他们,陆迈进、路毕邦和汝明礼不管他们跑得有多快,仍是用手中武器追着他们打。这时看出我们的战士手上的功夫有多么出色了,汝明礼头脑清楚地稳定在一个射击点上,从准星中套那个匪徒,不等匪徒在奔跑中被准星确认,便扣动扳机,“乓”清脆的枪声响过,只见那个匪徒肩头一震,摇晃地慢跑两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山坡上。大汝知道他未死,继续打了个小面积的定点射,有一弹射在了毒匪的脑袋上,让他九死无生!

      一个感觉逃走已无危险的匪徒,在他放慢脚步缓口气时,老陆在瞄准镜中套住了狗日的,以自己最高超的射击技术在很远的距离上将其击毙。当陆迈进看到目标倒下而松了口气时,“哎呦”叫了声,枪从手中滑落。原来战斗中一发子弹打在他的左肩上,当时他以为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看都没看,继续一枪一枪打,全神贯注于迅速歼敌,战斗结束才感到痛疼,知道自己负伤了。战场上的敌众我寡,让这个老兵打起了十二万分注意力,全力扑在了射击上,充分承担了一个战场控制兵的责任。

      看着一个毒匪逃得很远了,我赶快喊了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忙招呼战士们赶快打扫战场,可路毕邦不依,使用他的M16步枪打了个提前量,将那个几乎逃掉的匪徒打倒在200多米外。老特种兵的射击技术委实不错,没有这次预备役转现役,这神枪手的本事岂不瞎了。

      我要谭军拍下毒贩头目和截获毒品的照片,同时,命令汝明礼担任战地警戒,赶快端着枪警惕地巡视周围,怕有漏掉的毒贩,或躲起的毒贩向我们打黑枪,自己则赶快查看万鑫的情况,准备实施抢救。

      我安排的战场处置是有问题的,缺少经验啊!

      当我到了万鑫的身旁,我绝望地发现,此时他已因没有及时得到抢救牺牲了,血染了他身边大片的土地。万鑫被打断动脉血管,当时没能控制住出血,血很快就会流光,在血流干净前老万就昏迷过去,来不及呼救,或许他就没想到喊一声“自己负伤”,怕影响到战斗发展,我们的人少啊!因为我们每个人离得有段距离,当时在他旁边的人没能发现万鑫的重伤,使他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护。

      看着万鑫极为苍白的脸,征衣上大片湿淋淋的血迹,我正懊恼呢,“啪!”从草丛深处打出一枪。枪声把我惊得够呛,迅速就地卧倒,然后发现子弹并没冲我射来,而是打向了背对着残敌的盛世良,将他打成重伤。我赶快调整好身体,架好枪,眼看着那个匪徒快速跑走。哪能让这个恶徒跑了!我未开枪,汝明礼已经抢先射击,嗯,这一枪好准,将匪徒打倒地上;我快速跑去查看,两发子弹打在了匪徒身上,另一枪是曹迪打的,亦是在我架枪之前及时开火。逃敌昏倒在地,大伍也跑来查看,看毒匪未死,也不给他留活命,恨恨地补了一枪,结果了他阴险的性命。

      我赶紧过去抢救大盛,为他制止喷血;子弹打在后心处,伤到心脏,无回天之力,眼睁睁地看着盛世良的生命快速流失,费了半天力,仍没有挽救回他宝贵的生命,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在他咽气的那一刻,我伤心地流出眼泪。他不应该牺牲啊,安排的战场警戒太少了,光顾让战士们打扫战场,清理毒品,没有做到相互保护!

      牺牲的还有那个侦察兵韦波涛!看到战士都在打扫战场,却没他的身影,我喊了一声:“韦波涛!”没有应答,我心里又是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涌起,“他是牺牲是负重伤晕过去”,我都不敢想了。我向班战斗队形的尾部跑去,那里哪还有他!再向敌方处在的位置查看,韦波涛卧在一个没有遮拦的地方,地上同是大片血迹。我赶快跑去察看他的脉搏,很虚弱地跳动,我要抢救,却看到他奋力地睁开眼,努力地说着生命里的最后几个字“我能立功么?”

      我还没喊出“你一定能”的肯定,他头一歪,牺牲在我的怀里,围拢过来的战士都对我说:“副排长一定给他记功啊!”“我们谁的功都可不要,也得给牺牲的战友记功,副排长你一定坚持啊!”这就是我牺牲或是没有牺牲战友的精神!

      精神,精神!处在金钱社会的读者请你们深刻理解,也请你们认同。

      韦波涛同志是第一参加战斗,又是兄弟单位的战友,我没有保护好,就这么殁了,心痛啊。

      妈的,这一战就打掉精锐的战士三人,回去怎么交代啊!一时急得我有些上火。

      可我没有时间,形势也不允许我沉浸在自责中,命令战士们快速打扫战场,远处敌人尸体上的武器不去捡了。

      很快战士们纷纷向我报告各自缴获的情况,得知我们缴获了完好的马七匹,海洛因半成品14袋,长短武器27件,子弹近3000发。长枪大多是俄式AK74U,有一支SVD狙击步枪;手枪也都是颇有名气的,有以色列的IMI,美国的M1911,苏联的马格洛夫等;匪徒被我们打死21个,四个负伤;还有一个倒在远处的,看他没有动弹,我们也顾不上理他。从负伤的匪兵嘴里得知,那个被我打死的老大是个颇有名气唤作“铁血侠”的运毒护匪,以前是个特种兵。

      我唾了一口:“败类!”连他的匪号都没提。

      我从他身上取下了一把极为锋利的短刀,颇让我心仪。他的那把以色列IMI 9手枪交陆迈进暂时使用,老陆只能单手用枪了。老大带的其它东西都被我取走,比如一条颇重的金项链、翡翠戒指、玉牌、手表等;其它类似的战利品统一交路毕邦保管,回去是要如数上交的。缴获的其它手枪也先由各个战士作为护身武器佩带。能用的子弹就补充每人,剩下的武器弹药我们先带着,到安全地方再行处理。

      这时最重要的是毒品的量大不好处理!

      这支运送毒品队伍所运的海洛因是从那座越南毒老大的毒品工厂拉出来的,看到如许多的毒品被我们缴获,心里说不出是高兴亦或是担心,我破例从无线电中呼叫,向上级报告了我们打掉护毒队缴获大量毒品,50斤一袋的半成品海洛因有14袋之多,请示如何处理。

      时副政委、靳参谋在无线电中获悉侦察二班的战果,都先是一楞,然后大喜,在无线电中指示尽量全部带回,主力立刻出动接应。无线电通话结束时我也是这样认为,谁还傻得把战利品扔掉啊!

    • 家园 第308章 初打贩毒团伙

      巨大植物缠绕在一起,根不分根,叶不分叶,遮天蔽日。地表腐烂的树叶枝条发出令人呕吐的难闻气味,腐败的植物残骸中爬着不知名的虫子。

      侦察二班行进在一条不知名的山沟中,避开监视这一地区的毒匪武装人员。

      此时勐拉山区气温已近36摄氏度,丛林间既闷热湿度又大,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十三个侦察兵苦于闷热,艰难地在山中行进,仍努力地保持警惕性,枪上膛,随时准备打响,但我们所做的是避免与毒匪交战。

      处于毒枭地盘的内部,随时会遇到来往的毒匪,敌人的善战和装备也不容小觑,而我们带的武器则是非常老旧的和过时的,只是让那些家伙万一发现我们时希望会把我们当成缅甸的一个小割据武装而已,掩护的作用大于实战。

      侦察的目标,是一个武装贩毒集团和其所属的制毒工厂。据说贩毒团伙的老大是个越南人,早先当过兵,还参加过越南争夺老山的战斗,军事素质可以说一流。从越军退伍后曾跑到中国南宁做过几年的生意,结识了一个贩毒网络,通过这个网络,他成为专向中国输入毒品的毒枭。做起毒品买卖后,他拉拢一批亡命徒,来到了缅甸,加上该人的钻营和心狠手辣,改做毒品加工的源头生意,又控制了原来的贩毒网络,生意很多,做得越来越大;现在又搞起了一个现代化的毒品加工厂。

      我们极其小心地在外围山林间转着,先把外围情况搞清楚,再往制毒工厂近处渗透。

      尽管汗流浃背、步履沉重,走在前面的我仍集中精神,用眼用耳搜索着前方和两侧几十米远的距离。草丛和树叶遮挡着我们的视线,很多情况下需要用心感觉前方有无陷阱。

      突然我感到了不安,立刻使用了战场监视仪。这次出动我用上了自己研制的那台小型探测设备,在实战的环境下检验它的有效性。因是在山间,探测距离不远,翻过一个山头,仪器就全无反应了。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件技侦装备,能够及时发觉附近埋伏的敌潜伏哨,或避开强大的敌兵力,尽量不犯第一次侦察出现的失误。

      有了这件技术装备,咱也不愧是西京电子科技大学出来的学生啊!

      仪器显示前面有一队人正在通行。我举起手做了个“隐蔽”的动作,后面原本成梯形行军的12名战士,每人隔有五六米的距离,迅速找到隐蔽点趴好,伸出枪随时准备交火。我们与地表浑然一体,不到近处很难察觉。这就是提前发现敌情的好处,可以从容布置,做好准备。

      一会,远处的山间小道上出现一队人马。

      一支由近30名武装人员和10云南矮脚马组成的队伍缓慢走来。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身穿丛林迷彩服,脚蹬作战靴,用迷彩布包裹着头;领口袖口紧紧地扎住,脸上涂着迷彩油,蛮唬人的,一时摸不清其来路。只见这伙人双手端着AK-74U突击步枪成战斗队形警惕地前行,尖兵时不时停下来,仔细辨听周围有没有异样的声音。忽然看到队伍里有背着SVD的家伙,“狙击手!”我心说这支运输毒品的小队伍挺正规嘛。

      一看就知是丛林老油子了,一支作战素养极强武器装备极强的精锐毒匪武装。

      看着马匹背上驮着的灰色口袋,大家都吃了一惊。这种口袋我们已经熟悉了,里面装的是半成品的海洛因。这支武装护毒的团伙,规模还不小,且装备精良,不多见啊!10匹驮了毒品的滇马,一匹马就可驮上百斤的货,整个马队运输的毒品怕是个巨大的数字。不是如此强悍的毒匪不敢携带如此多的毒品!

      我顿时紧张了,头上大滴的汗水冒了出来,滴到身下的枯枝烂叶上的声音都可听见。出来是侦察,可遇到了如此强悍的毒匪和如此大量的毒品,怎么办?明显是敌强我弱,不是交火的机会!初次带队就遇到如此严重的局面,压力山大!情况已无法向上级报告,打不打,只得自己下决心了,而作战后果……我有些不敢想下去,刚刚犯过战场违纪的错误啊!

      可任由眼前如此多的毒品在我们解放军眼前走过,不知要毁掉多少人和家庭。我的内心极其矛盾!打的话,根本没有把握,甚至还会造成大量伤亡。

      我仔细地盯着前方的马队,查清毒贩的具体人数和携带的武器,思忖着打要如何去做,如果不顺利如何脱身。

      这时,毒贩队伍里传出一阵嘈杂和打骂声,整个队伍也随着停下,就停在我们隐藏的位置前面。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吧。你们要多少钱我爸爸都会给的……”一个皮肤白嫩、身材纤弱的少女被五花大绑地摔在地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看上去十分悲惨。

      “妈的,再不老实,小心我们哥几个上了你……”

      都说的是汉语!这绝对与国内贩毒相关,应该不是雇佣兵。

      这时一个体型硕大且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阴寒的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停住步的人,顿时把他们吓得不敢出声。

      “少废话,快走。跑完这趟活,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个老大话不多,声音够狠。

      “大哥、大哥,求你放了我吧。我爸爸会给你们很多钱的。真的,求求你们放了我……”那个女孩依旧不死心地把头贴在大汉的腿边央求着。

      “把她拖下去。”大汉丝毫不为所动,一脚把她踢开。

      “求求你……求求你……”女孩凄厉的哭声搅得人心头隐痛。这是个讲汉语的女孩,中国军人哪能不顾!

      我看了附近能够看到的战士,他们的脸上露出的渴望,渴望我下令战斗!他们的表情坚定了我的信心,“准备战斗!老路打狙击手。”我在通信器中低声下令。

      “明白”是几乎同时的两个声音。路毕邦和陆迈进都回答了,显然他们俩都把击毙对方的狙击手当作自己的目标。

      双保险更好!但我不再布置如何打了,怕惊动了毒匪。

      我轻轻地把肺里的空气呼了出去,同时瞄准了那个身材高大的头领的脑袋,扣动扳机。“砰!”子弹狠狠地穿进大汉的眉心,他甚至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身子已然笔直地倒了下去。

      “嗒、嗒、嗒”战士们随我向匪徒发起迅猛的攻击,这时已无任何想法,只有坚决对敌。首领一死,群龙无首的众毒匪,不知陷入多少人的伏击,顿时慌了手脚,匆忙间任由我们射击。正面的路毕邦、谭军、曹迪、汝明礼、伍磐固、陆迈进几乎同时从每个战位射出子弹,以不同的角度精准射进匪徒的身体,一枪一个,枪法果然凌厉,一下击毙击伤了七八个毒匪。

      实际在我射出第一发子弹的同时,老路、老陆都分别开火,两发子弹分别命中了那个毒匪的狙击手,对方的战场控制兵器还没从肩上摘下就不用再摘了。

      打掉头领后我轻移枪口,以快速射击逐一命中女孩附近的匪徒,几枪就干掉了能够危害到她的数人。

      到底是混迹在金三角的且战斗经验和技能丰富的毒贩,尽管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被打掉,剩下的很快镇定下来,极快地躲到隐蔽点,然后寻机射击,企图以坚决反击,避免被歼灭。连马匹都卧下了,成为毒匪的战位。

      毒匪还击的枪声冒出来,不断加深对我们的威胁。

      “万鑫”,我在通信器里呼叫他。已经跑出隐蔽位置的他,此时的位置已经能打到毒匪了,便立刻动作,架起火箭筒,向低洼处躲着的匪徒发射出一枚火箭弹,龟缩在那里的毒贩被炸得人仰马翻。

      “轰!”又是一发枪榴弹爆炸了,炸死一个藏在树后的大块头毒贩。这是盛世良在打响后爬到能够打到毒匪的战位及时打出,打在大树旁,利用爆炸后飞溅的弹片,干掉了难以打中的敌人。

      火力支援手厉害!

      马匹卧下后,戴精国抓住机会,施以机枪火力压制突击抵抗渐强的毒匪,扇面的弹幕打掉几个后,毒匪们都压低身,伏到地上躲避我们的攻击。火力压制奏效!

      连发射击把机枪手的射击位置暴露,被我催着赶快挪开,重新找个射击阵位。我还记得易宪瞿的教训,不能再发生在戴精国的身上。好个大戴,极利落地撤离了刚才的位置,一下便在丛林中消失了身影,而毒匪射向机枪阵地的两枪都落空了。

      我通过通信器做出要求:“速战速决,不能等到附近的毒匪过来救援。”然后扑了出去,以自己的身体吸引毒匪的注意力,让我的战士将敌打掉。

      这时我再次主动失去对战场的控制和指挥!

      因为我就在伏击的一侧,前面没有我的战士,所以在丛林中以快速的挪腾闪跃冲向了敌侧,敌人只能隐约地看到我的身影,但子弹密集地向我射来,打在了前后左右和上方脚下,偏是打不中我。有打向我的子弹打断了树枝、树杈改变了方向,掉落的树枝树杈影响到了我的行动,只能就地卧倒,让对手失去目标。反而那些向我射击的毒贩屡遭致命的射杀和轰击,死的伤的又是一批。

      汝明礼显示了他精确射击的天分,只用单发子弹射击,以减少枪身的震动和后坐,然后迅速移动枪口,提高射击的速度。他握枪的手很稳,射击时尽力控制枪身的晃动,子弹奔着敌人的头颅过去,连续两枪都打在毒匪的脸上,当场毙命。这场战斗他一人打中四个匪徒。

      伍磐固按捺不住也跳出了自己的阵位,向毒贩的另一侧迂回,与我夹击残敌,且他出击的角度更有利于歼敌。他在移动中射击有两下子,在侧跑中对发现藏在树后的敌人接连点射,将敌赶出了隐蔽点。路毕邦、谭军等不顾自己持续施射,掩护伍磐固的突进。

      盛世良对奔跑的匪徒连射枪榴弹,轰击快速移动的目标,用爆破的弹片杀伤敌人。陆迈进的狙击步枪大显神威,也打起了移动目标,他提前量控制得很好,子弹射出必打中目标。他也是这次战斗击毙敌人最多的枪手!

      爆破手周崇、侦察员韦波涛、联络员廉家祥亦是奋勇作战,主动跃出隐蔽地,向着毒匪迂回,沉着地打出一枪又一枪。

      面对众多的武装匪徒,二班战士没有在战场上迟疑的,全力以赴,以不停息的射击,牢牢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消灭眼前的敌人。

      战斗使他们成长起来!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7章 侦察行动

      在生产毒品的地区,盘踞着大大小小的毒匪武装,盘根错节,延续了大几十年了。有的贩毒武装的装备十分精良,且对自己的地盘看护得很严密,大大小小的道路都被监视着,想要渗透实属不易。

      第一次向毒区渗透是靳和谷参谋带了侦察班长黎坚和我出动,只携带手枪匕首深入毒区,和我当年情况相仿。

      路上,靳参谋对我们介绍了缅东部东北部几个特区毒品泛滥的形势,他说:“掸佤两邦的武装势力,自九三年以来,在边境以西一侧种植罂粟的面积呈逐年扩张之势,至今年年初,其罂粟种植面积已递增到九十余万亩,年预产鸦片两千四百吨。两邦土地上有二十多家海洛因加工厂,真是造孽,形势很严重啊!”

      从他的口中得知,那些规模以上的贩毒勾当,毒枭一般不亲自出面,是由下面的马仔操作,又有来自各国的犯罪分子在第一线经手毒品,使得截住毒源的事很难办。那些躲在缅甸的大毒枭挣了大钱,却全无风险,让我国执法部门很难打击到他们。最后靳参谋恨恨地说:“特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别犯在我的手上,到时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剩下的话,这个看上去油滑的家伙没明说,却是不言自明的。我想能让一个铁血军官变得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前程,肯定他见过很多毒品的罪恶,那种反人类的罪恶之恐怖让他愈发地变得冲动,是受到了多么巨大的刺激啊!

      “他是我的榜样啊!”我颇被感悟到,对于他的决心,我深深地佩服,亦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能独立带队行动,非得针对那些大毒枭,无论他们如何躲在后面,都要碰上一碰。

      靳参谋还不能算是缉毒战线上的老手,却有着一份自信,带黎坚和我打算利用白天,潜到附近一个较大的毒品加工厂,在外围看看,踩次路,摸摸情况。那个毒品加工厂在一座小山的下面,靳参谋打算登上山设立监视点。他觉得就是远远地看看,相互之间不会接触,况且毒品加工厂还在靠近缅甸中部的地方,与毒匪面对面碰上的可能不大。

      我们小心地走在接近那座山的山间小路上,警惕地注视前面的情况,靳参谋认为自己经验丰富走在前面,黎坚跟着他,我在最后。此时仍是缅甸的旱季,雨水不太多,在山间行走算是容易,隐蔽性则差些。

      不知道是对手隐蔽的厉害,还是我们小看了毒匪的警戒能力,或许靳参谋有些自信了,带着我们一直向前走,在山路走的时间长了点,在一个我们不认为会是毒匪埋伏的地点,突然窜出了四人,端着冲锋枪对准了我们。毒匪果然狡猾,不一般!

      毒匪的现身,虽然令人措手不及,我立刻做出了反应,赶快上前两步,走到了最前面,高举起双臂,用缅语叫道:“别开枪,别开枪!”

      实际对方也没立刻开枪的打算,在路过靳参谋二人身边,低声说:“我,左边两个!”也没管他们听清没有,就站到三人的最左边。

      毒匪很谨慎地走近,因为我们长得虽然不很高,看起来并不像当地人,当然在这边也有些和我们的打扮和相貌差不太多的华人华裔来来往往,其中有些人的身份是那些小喽啰惹不起的,所以他们警惕地用枪指着我们,示意要检查。

      四个拦路哨兵是当地人,毒匪底层小喽啰,虽然面目凶恶,但眼神没啥杀意,神情猥琐更准。

      因为我们看上去没有带武器,那四个毒匪喽啰并不害怕,三人警戒,一个上前搜查,可是需要离他们近些才好动手,所以迎了上去,离他们近有两三米处才被喝止停下。上前搜查的首先走到我的身前,枪口让过我的身体,弯身摸向我的腰间,这时我以较小的幅度用膝盖狠撞那个毒匪,他吃不住劲,向前一趴,挡在我身前,已然失去力量;我的右手快速抬起捏碎他的喉咙,左手提起带出的匕首,飞射前面最左侧那个匪徒,刀尖瞬间插入心口。

      呼吸间被我干掉两个!

      我立刻向边上一跳,右手顺势拔出手枪,在上抬时拨开保险,一个滚翻身体伏下,对着前面草丛就是一枪,枪响后又有几声连发射击,“噗噗噗”子弹全打在枪口前的地上,是藏在草丛中的暗哨被我打中。在砸搜查我的哨兵时我就发现了前面伸出的枪口,所以我加大了身体的晃动,急做规避。

      见我突然发动,靳参谋和黎班长亦迅速行动,一个滚身拔枪射击,一个飞出匕首,都在一两秒钟干掉了当面的毒匪,而毒匪在我们暴起动手时愣了片刻,就是这一两秒的发呆,便让他们失去了生命。

      我们拼命一搏,干掉了四个毒匪,重伤一人。枪响了,肯定会惊动远在山那边工厂里面的众多毒匪,我们赶快把四支AK47和一支老式的M16收起,将他们的子弹袋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靳参谋说:“快走!”

      “你俩先走,我来掩护,否则也难脱离毒匪的追击。相信我,我有办法与敌人周旋。”说罢我抬脚就向山坡上奔去。

      靳参谋一跺脚,拉着黎坚赶快向原路退走。

      我刚到山坡上藏好,就看见十几个毒匪端着枪急匆匆地追来,转过山角发现了倒在山路上的四具尸体,他们留下两人查看尸体,其他人继续向前猛追,估计看到了前面的靳参谋二人的身影还未消失,因为从上向下看,能看得很远。我看了看追赶过去的匪徒奔行的速度并不快,怕是追不上靳参谋二人,便没有采取掩护措施,只是盯着留下的匪徒。

      两个毒匪把尸体搬到一起,又寻找那个暗哨,暗哨负了重伤,让我踢到草丛深处,他俩找了会才找到,发现还活着,费力地把伤者往外搬。当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伤员身上时,我已溜了下来,企图搞掉那两个匪徒,如果生擒有困难便打死。从山坡下来,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不过两个匪徒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救伤员上,竟没察觉有人靠近,对我来说太侥幸了。在他们对伤员做人工呼吸时,我迅速接近,一个匪徒似有察觉,扭头看我。看他的动作,就知暴露了,立刻掷出手中的匕首,准确刺进他的喉咙;然后猛扑过去,一拳将扔掉重伤者的匪徒砸晕。那家伙在余光中见自己的同伙斜倒地下,果断放弃手上的伤者,伸手掏枪,要就地抵抗。枪他倒是掏出并握在手上,但还没来得及对准我,便吃了一拳,当即昏了过去。

      我不能在此危险的地方停留,拔出尸体上的匕首,带上他们的武器,一脚又把重伤者踢进草丛深处,抄起被砸晕的家伙重回山坡上。

      干掉两个喽啰不是大事,但带着俘虏安全顺利撤离不大容易,沿原路撤离肯定不行。走到山顶,看了看下面的毒品加工厂的模样,再回头看到追赶靳参谋他们的毒匪因为追丢而撤了回来,在远处垂头丧气地走着,没有时间在上面多耽误了,所以未能看明白下面的布置。

      我悄悄离开了这个小山,从山的另一翼撤走,还不能走快了,利用山包的遮蔽尽量久些以避过匪徒的视线,同时我还要找一个匪徒登到小山顶上也难发现的隐蔽地。

      毒匪回到山口处看到新的死尸,大惊之下跑上了小山顶查看,不把我找到,没些发现,回去无法交代。在躲毒匪过小山时,我把俘虏的嘴堵得更严实,四肢捆得动哪肢都会牵扯到疼痛,当他醒过来也不敢乱动。

      听到山那边匪徒的叫嚷,我加快了爬山的速度,奔着对面的山林钻进去了,先到山林中,让刚上山顶的匪徒一时难以发现,再行找个合适的隐蔽地。我是从另一翼离开的,他们回程看不到我,可他们上了山顶,我要继续行走肯定会立刻被发现。好在匪徒上到山顶先看的是下山的道路,望不见人后才细细地向山中每个角落查看。

      这个时候我万分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发现,匍匐在山坡上,看准了才移动,一会在草丛中,一会钻进低矮的丛林枝蔓里,爬得离山顶上所能看清的位置越来越远,所赖有块岩石突出来,我爬上坡躲到岩石后面一处难以到达的坡陡处,而且那里草深且低矮的丛林也密,自认很难被发现。

      我不能再动了,已听闻毒匪逼近的脚步声,可这时俘虏苏醒身体挣扎的动静吓我一跳,赶快吐出内力将他弄晕,在关键时刻还是别来捣乱。毒匪是寻着我压过的痕迹过来的,我尽量减少留下的痕迹,可带个俘虏身体重量大仍是留下了能让对手发现的迹象。

      敌人在我附近转悠很久都没过来,而且渐渐向远处延伸搜寻,直到山沟里渐渐暗下来,光亮不再,对手才算作罢,不那么来回寻找了。可我仍不敢动,怕留有监视的匪徒,是在天黑后见毒匪集合,在他们撤离后又隐蔽回到小山顶,观察一阵才从原路返回。

      我在岩石后都准备打了,将缴获的武器,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和一支M16都用上。这支后缴获的M16稍新些,尚可一用。

      如果开打,出现哪种结果无法想象,当时冒出过一个念头,“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特么的,不是侦察,是硬闯,可特种兵有如此鲁莽么?可见老靳不是侦察兵出身。

      走到下半夜才和特别行动分队会合,将俘虏交给了时副政委和靳参谋,由他们先审讯。俘虏就是那个持马卡洛夫手枪的,估计是个小头目吧。

      我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得到靳参谋的肯定,更得到时副政委的认可,以后他便让我独自带队出动侦察了。

      由于惊动了那个毒品加工厂的毒匪,按照时副政委的指示,先避开该敌,以后有机会收拾他们,遂派出二班往掸东勐卡地区展开侦察,那里毗邻大毒枭的地盘,而这次由我带队看看那些匪徒是怎样猖狂制毒贩毒的。

      在侦察中,我发现贩毒集团的武装人员是极其凶残的一伙,有战斗经验,作战技能很突出,思维缜密,行动谨慎,处置果断坚决,是难以对付的敌人。

      他们也是打出的,让我有些嘀咕了……

    • 家园 第306章 潜出工程区

      就我个人来说,比较喜欢执行外出侦察类的任务,自主性大,锻炼人。问题就是苦和危险!

      苦,确实是苦;和凶残的敌人面对面,万分危险;可跟我去侦察班的弟兄都情愿吃这份苦,勇面危险,自然是吃苦、危险代表了立功机会啊!

      当兵的都有荣誉感,我是这样,我的伙伴同样是这样。

      侦察班组建后,我们告别了连队,匡连长不骂我了,破例地送我们搬到大队部那边。自己的兵受到上面的重视,连长、指导员都骄傲啊!一到大队指定的住宿点,便有一个刚到大队的侦察参谋担任我们的教官。

      一听有教官,以为是教我们特种侦察兵那一套技能,大部分战士都很热情、积极,教官一吹哨子,迅速随我列队站好,等教官的训话,还想换上特种兵那套装备嘚瑟。

      这个参谋出现了,近30岁的年龄,溜达溜达走来,穿的是一套普通缅人的服装,嘴里叼根烟,我们一下就懵了,没见过这样的特种兵教官啊!

      他笑嘻嘻地挨个看过我们每一个人,不知是看有的战士不顺眼,或是搞个心理测试,还把脸贴近他们,用阴鸷的眼神逼视,搞得我们的战士脸红有些不知所措,他到又无所谓地离开,去琢磨下一个人。

      这摸不着头脑的事,连我都含糊了,我皱了皱眉,“这是干什么呀?又别出什么心裁?”我脸部的神色被教官发现,靳参谋嘲笑地开口:“怎么啦?晨排副好像有意见?”

      “教官同志,你就不能正规些亮个相。”

      “亮个相?是不是说我像京剧中的花脸?”

      我不再开口了,在队列中与上级顶杠,只有我倒霉。见我没有继续表示态度的话语,教官也不再搭理我,仍是把我们每个人看了一遍,到我这里他反而带了些亲切的意思对我。但我表现得是“疑惑”,没有和他呼应。

      他向我们作了自我介绍,叫靳和谷,是从特战大队调来的,在大队担任参谋职务。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靳参谋亮相后,仅说了一句:“跟我来!”就把我们拉到训练场。“全体注意,训练科目,徒手格斗。”是让班里的战士挨个与我过手,由他观察他们手上的功夫,并要求我拿出点功夫和力量,“晨排副,你的态度对他们很重要,而他们能否出任务就看你了。”教官很郑重地对我说。

      我很少与排里的战士过招,这次我重视教官的要求,挨个把班里的战士打得很惨,肿的、淤血的都有,周崇被我打得吱哇乱叫,看得靳参谋皱眉了。我想侦察兵肯定得和对手近身交手,那可是你死我活的事,得让自己的战士见个真章。

      “晨排副对自己的战士严要求不错,不用我来得罪人了。”妹的,这老小子给我来阴的!

      下来后汝明礼问:“副排长,你这捕俘拳咋打得这么厉害!”

      “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教的,他是京城的特种兵。”我没细说手上功夫的来历。

      以后每天靳参谋都要求我轮流打侦察班的战士一遍,提高他们徒手格斗和抗打击的能力。他对我们的训练比较别致,就是看我们的基本军事技能,这方面他没多指导什么,让我们兵教兵,用他的话说:“你们在战火中滚过几遍都活了下来,我就是比你们的军事技术厉害点,可没经历过战斗啥都不算。”

      他来独立大队前已转到反毒战线,对缅甸这边毒枭和他们所控制的对方很熟悉,所以他带我们的方式主要是上课,讲侦察兵的侦察技术、方式,更多讲的是毒品、贩毒等情况的介绍。他讲这些,我们当然明了今后的侦察任务是什么了。我们应算是反毒战线上的新兵,对于毒品一门不清,所以靳参谋得给我们补课,得对我们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然后才能开始行动,否则不是给人家送去玩么。上完课就去实践,很快我们11个人就基本掌握了他所传授的内容和判断毒品的基本特征。

      老靳是个和毒贩打过交道的人,似乎已经从一个军人转为侦毒的线人模样,一双眼睛特别毒,能把事物看透;平时乐呵呵的,肚子里不知有多少道道;与我们熟悉的军人有很大不同,可用他的话:“毒贩、毒枭没有一个省油的,你不比他们多几个心眼,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想从与毒贩、毒枭、毒匪的残酷斗争中活下来,什么样的伪装都不为过。”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知,但老师说的我们都认真地记下,一点不敢马虎。班里的战士都看我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连我这个副排长都虚心地学习请教,他们还有什么能自满的?那些侦察、反毒的基本技能掌握不好,就无法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用讲道理,不懂侦察技能,不知毒品那些事,完不成任务,羞也得羞死。

      我们的自觉和认真、刻苦,靳参谋就当作是通过了考核,在时副政委面前表扬了我们侦察二班,说比侦察一班的整体能力略强。这个“略”字也具有靳教官的狡猾,不是说程度,确确实实地说性质,另类地向时副政委示意应重视二班。

      独立大队出动的反毒兵力基本形成,侦察排的仪侦、侦察二个班抽调的人员组成的一班,我们这个二班,营火器单位的部分官兵和工辎小组组成的三班,大约40人,配属了侦察需要的装备和物资,由时弘毅副政委和靳和谷参谋指挥。

      在施工工地执行守卫任务时,部队一般处在驻扎、训练状态,并不会主动出击。而现在反毒侦察兵力就要出动了,进行野外机动侦察,“怎么搞”是个问题。

      依据特种兵的经验,战斗侦察的方式是以班的兵力规模,以战斗的姿态,在军阀毒匪控制区活动。按照时副政委和靳参谋的安排,这次出动,亦以精锐的班级兵力展开有针对性的行动;出动后也有两三人为一组的侦察,但主要是以小分队形式渗透毒匪控制的地区抵近侦察、监视。

      规定出动兵力不主动挑起战斗,而是熟悉对方兵力武器的基本情况,其区域的社情地形,通过侦察和捕俘,了解对方向中国输入毒品的具体威胁和挑衅行为。

      盖因这支侦察兵语言方面有欠缺,相貌上也容易被敌识破,即使毒匪里各个国家的人都有,中国来的犯罪分子也不少,旅游赌博的客人更多,但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所处的条件不同,所以难以适应在我们的身份上。而且在那些毒匪里面,有的集团已有国内卧底侦察人员存在,我们不必采用这种公安工作的方式,而是以暗地行动的军队解决问题的方式显示我们的存在。

      一句话,即是以“幽灵”的形态搅得那帮丧尽天良的毒枭不得安宁。

      反毒集群受命派出精锐兵力,实行小分队特战化行动,前出毒枭猖獗的地方实施战斗侦察。目标地域:掸东勐卡地区,那里接近金三角地区,毒匪多,且派系复杂,最适合我们小分队浑水摸鱼。

      为了迷惑对手,上级命令出动兵力改装外国武器,从此我们开始了持外军武器作战的阶段。

      出动的第一关,侦察兵力要悄无声息地潜出工程区,不得让监视工程区的各方势力察觉。侦察班二班带上相应的侦察装备,在靳参谋的带领下,作为第一梯队出动。

      出动那日选的是雨夜,天下着雨,我们披着雨衣,里面是携行的全部装具和物资,行装极重,大概得有70公斤,又因雨水加重了身上的负重。这就看出我挑选体力好的兵员更适合了,我们出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营地休整和补充,必须一次性将物资带得差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我替靳参谋背了些他的给养,让他背规定的重量怕是他走不了多远,尽管他曾是个特种兵,却已有段日子没有参加过特种兵作战人员那般大体能训练了。

      我们出发时除了时副政委送之外,没有其他人出现,营地一切照常,根本体现不出有个小队在行动。这是不是加重了战士们那种孤立无援的内心感受?立马就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呵呵,侦察兵需要敏感。

      实际,从不是道路的山间密林中离开营地。雨虽然不是那么大,在夜里气温亦很寒冷,我们的身体亦是冷得颤抖,即使背了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和补给品,压在身上也仍在雨水中瑟瑟发冷。

      我,曾经熟悉这样状态的边防战士,此刻感到又“回炉”了,回炉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班里的战士,他们都没有在缅甸丛林中雨里行走的经验,脚下绊,身上挂,时不时就有枝条向脸上眼上划过。

      无路,只能边开路边前进,幸好雨声盖住了劈砍的声音。开路的事由我承担,队伍让靳参谋带,仍是谭军押后。这时上级配发了一种工兵手套,用手握住长了刺的草、灌木枝就无碍了。不是全程开路,大多时还得我们自己趟过那些草丛,钻过灌木枝条的缝隙,非得动砍刀的时候才砍下阻挡前进的障碍。

      脚底湿滑,身上受牵制,又是走在山坡上,何其累啊!当遇到陡坡时,所有的人要手足并攀才能上去。战士们一个个喘得像风箱似的,这时靳参谋就更惨了,他比我们的年纪都大,虽带的武器用具比我们少,仍不时跌倒,爬起来再走。

      我们翻过一座山,在谷底涉过快到膝盖的洪水,再爬上一座山,天已经蒙蒙亮了,雨也歇了……

      我们这支特别小队在靠近目标地区的附近集结完毕,驻扎在一个小山上,建立了自己的秘密营地,囤积有弹药和食品、水,及设有医疗救助条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带队军官了然,没有冒失地刚出来就真干,而是积蓄条件,谨慎处置。这是对的,我们初来乍到,先稳住脚再徐图之。

    • 家园 第305章 组建一个侦察班

      战后,我在为犯了严重违反战场纪律而懊悔时,只有默默工作去消除其带来的消极影响,同时为拿到上级给我的处分文件而难过。

      在情绪有些低落时,大队政委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看到他的办公室桌上有一份立功证书,上面是个二等功奖章的盒子。

      我向中校敬礼报告后,政委没有让我坐下,而是努努嘴伸伸头,示意我拿走立功证书和奖章盒子,然后我听到,“对于你所犯错误,必须深刻认识,牢牢记住,须知你是个军官了,无组织无纪律在从军路上是走不远的。”政委的语气很郑重,其中又对我寄予了很大希望似的,话语声深入我心。

      我拿起立功证书和奖章盒子,向政委表示了感谢,对他说:“我这个戴罪之人,这几天都在反省自己的错误,根本没想到组织上还为我记功。政委,我会以实际行动向组织上证明我一定改正错误,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官。”

      “小晨,你这个态度好,我不多留你,现在你去副政委的办公室,他找你有事布置。”

      我知道可以走了,便再次敬礼,向他告别,离开了这个简陋的房间。

      出了政委的办公室我想副政委会给我布置什么任务,暗自忐忑这越了几级的召唤。在前来工程区的行军路上和他已经熟悉了,又对这不常发生的晋见怀着一丝渴望。

      到了大队时副政委的办公室,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我推门进去。副政委似乎就是在等我,向他敬过礼后,便让我坐下。副政委热情地接待了我,还祝贺我荣立二等功。

      我认为少校叫我来必是大事,坐下后看向了他。“嗯,小晨,我算对你熟悉吧?”听到他如此说,摸不着头脑,我没搭话,大概副政委也没想让我搭话。“大队有个任务要你参加,还要从三排抽调人员组成个侦察班,一同参加这个行动。”说完他看向了我。

      虽然上级并没有说出具体任务内容,我知道该自己表态了,“首长,我们没问题。”

      “我也相信你和你排的战士没有问题,有问题还不找你呢。”副政委有些诙谐地说,一下就把我的忐忑给赶走了。

      “具体的任务呢,现在还不能对你说明白,但可以说的是,你们要去工程区外活动,也可能会独立作战。”时少校仍未让我搭话继续说,“虽然你没有过这方面的训练,但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我选择了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原来问题在这里,我们能加入到这个行动中完全是副政委个人的要求,这是把我当成他的自己人了。我当即站起,“谢谢副政委对我的信任,我们参与此次行动的三排干部战士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告诉你,不仅是我看着你们,指挥部和大队的其他首长也都看着你们。对选中的战士交待清楚,这是对你们的考验,也是考核。我也相信你们能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也会做出令人称道的成绩。”

      听了少校的话,令我十分振奋,这话太提气了,急切地回答道:“副政委,我一定把您的话传达给选中的战士。我也相信这个侦察班一定能让您满意,让大队和指挥部的首长满意。”

      听罢我的话,时副政委乐呵呵地又交待了几句,便说:“赶快组建你的侦察班去吧,记住人选要能适应侦察任务和有较强的战斗能力。其它的事我会向你们连长、指导员交代。”

      出了副政委的办公室,我觉得头晕乎乎的,让我独自挑兵组建个侦察班,这事我觉得挺异乎寻常的,上级真是信任我,让个步兵排副排长去组建个侦察班可太新鲜了,特殊得我都不觉是个真事,脚趾头都想得出这真不符合条令和规章。

      可就在我身上发生了!到底该如何办呢?令我费神。

      回到连里,我向连长、指导员汇报了时副政委的指示和要求,他们二位主官已经知晓,虽有些舍不得,但大队下了命令就得执行。指导员很大度,对我说:“小晨,这是你的舞台,努力去干吧!”来到独立营后他始终支持我,我至今难忘。

      3排的人连续两仗担任了主要作战任务,伤亡人员较多,现在只有20多人在排里,连排长都住院养伤去了。不过排长不在岗倒是方便了我挑选战士。要是排长在的时候把优秀战士都挑走,那难为情死了。但出动侦察就得挑最优秀的战士,这是任务性质决定的,否则也是对士兵的生命不负责任。

      与排里的战友一起近四周时间,平常训练执勤,二次作战表现,我对每个在岗的战士都有基本的了解,心中有了目标,便在勤务间隙分别找他们谈话,征询他们个人的意见。我不打算用命令的形式做这个事,而且我自认也没有那样的权威,不征询他们的个人意见,一旦外出行动,他们有抵触和不执行命令,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我先去7班,给剩下的四个战士开了个会,将上级在三排挑选兵员组建侦察班的决定向他们通报。这是路毕邦、谭军的老本行,二人响应得挺积极,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而曹迪、伍磐固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曹迪的灵活,伍磐固的敏捷,都让我重视,去侦察班是水到渠成的选择。没有多费口舌,我的这个侦察班的基础就算定下了。其实我也不愿7班有人落下,要不他心里会难过,又怕他有思想负担,被认为是不够出色的战士。

      陆迈进是另一个重点人选,他的体力好,还是狙击手,虽然是侦察班,也需要有远距火力支撑,特别是执行特殊任务狙击对方重要目标时需要他的一枪毙敌之长。老陆与我很熟,更是一到3排就贴心的老战友,与他一说便答应了。他与路毕邦成了在侦察班我的左右臂膀,两员大将。

      汝明礼也是我信任的战士,在入缅行军路上我多次把他从8班调出,随我单独外出探路侦察,他亦是体力好,有种临危不乱的品性,中远距射击能力出色。我把希望他随我去新建侦察班的意思一说,汝明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副排长,成为个侦察兵可是我当兵时的愿望,但没被挑上,现在来到战场却有了机会,没说的,我力争当个合格的侦察兵。”

      这话说的多朴实!

      “你要知道,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老兄。”我乐呵呵地对他说。

      “金子可不敢当,发次光可不错,是颗流星也罢。”汝明礼也会文绉绉地打哈哈。

      我握住他的手,“让我们一起成为流星。”

      以后我也称呼这个班为“流星班”。

      戴精国是9班战士,机枪手,体力尤其好,虽然不大具备侦察兵的其它素质,但独立行动时需要他这样如骆驼似的战士,我意是先安排他作为保障士兵上的,在战斗中再锻炼提高吧。有时像他这样矮粗的形象也蛮能欺骗人的。事实证明他是个优秀的侦察兵,在班里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连长在晚饭前全连列队中终于把从3排抽调人员组建一侦察班的事公布了,参加这个侦察班的3排各班人员是,路毕邦(突击手)、陆迈进(狙击手)、谭军(突击手)、曹迪(突击手)、汝明礼(精射手)、伍磐固(快枪手)、盛世良(步枪加挂枪榴弹发射器)、万鑫(火箭筒手)、戴精国(机枪手)。盛世良是9班的,万鑫直属班的,亦是出色的多面手式的战士。

      只有周崇,作为爆破手,是从工兵排要的。我向时副政委提出外出执行任务需要有懂爆破的战士,从3排整体看缺少这样的角色,于是我去了工兵排把他选来。廉家祥,缅华裔,作为缅语翻译和联络员,是从连里要来的,因为和我们熟悉,外出行动不必再相互适应了。

      晚饭后就有几个老特种兵和侦察兵不干了,找到我质问:“为什么不带上我们?我们不合格么?”那架势可爱极了。

      “你们干这个,别说比我还合适,怎么可能不合格呢?如果你们在这个侦察班里,大队的侦察班恐怕都比不上。可是,我的同志哥,咱们排四个班长,我已经带走了两个,再把你们带上,廖副连长干脆连我也不让去了。”这时副连长下来当三排的代理排长,排里也不能一日无人主事。卫泽担任了代理副排长,他还要去侦察班,难道也效法我的无组织无纪律?

      9班副班长赵华竟对我说:“我还不如戴精国?你对我这个老侦察兵太不尊重了。” 赵班副在原部队确实是个侦察兵,凭他在战斗中的表现,肯定3排重新调整时会担任班长职务的。我说:“老哥啊,明摆着连里会让你当班长的,我能截胡么?不能!我觉得你来当咱们排的班长更合适。”

      “别说这个,当什么更合适我还不清楚,练了三年的侦察兵技战术可算有一天能用到战场上,你个瞎眼的排副竟看不到。”老兵的脾气上来了,真是不客气。

      我向赵华伸出手,“老兄,对不住了,小弟我有眼不识金刚钻,耽误了你一身的本事,在这里向你道对不起。只要说动了连长,咱们连这个侦察班一定向你敞开大门,我不上,也会让老兄你上。”

      赵华与我紧紧握手,“一言为定?排副,我不跟你抢名额,要不我让上级加个名额?”

      他转身就跑去找连长,却让连长给骂了回来,“都去这个特么的狗屁侦察班,你们三排这个英雄排不要了?排长负伤不能任职,副排长出风头跑了,两个班长也跟去了,我的三排就你们几个骨干了,还有不安心的?你给我老实回去,不然我现在就下令你担任八班长。赵华,你要知道现在九班已经是三排的主力班了,你们得给我扛好这块牌子。”

      连长的话让赵班副楞在当场,连长说的确实啊,可不9班已经是排里的主力班,8班伤亡比7班一点不少,副班长都是重伤。班长担任副排长要管全排的事,班里就没有骨干了,反正赵华不是9班长,就是8班长,跑不了的。即使排长回来,卫泽也不会回去当班长了。

      赵华懊恼当不成侦察兵,但他是明理的战士,知道现在排里离不开他们这些骨干,“英雄排”的旗帜需要他们这些老骨干高高举起,其意义更是重大。

      老侦察兵长叹一声,向连长敬个礼,说道:“连长,不管八班还是九班,我赵华一定把班长当好,让三排保持连的主力地位,把仗打好,绝不惜自己这百多斤的生命!”

      说得多么掷地有声!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4章 指挥部的另一个任务

      在施工工地的指挥组里,烟雾缭绕,几个大校、上校和高级警督围坐在会议台边,正为一件事讨论着。

      讨论的内容是涉及如何实现出国部队担负的第二个使命:打击制毒贩毒武装组织。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社会中犯罪的级别也在提高,尤其来自境外毒品正严重地侵害着中国很多的城市,其在有的城市和地区所蔓延的情况令国家有关领导相当地担忧。毒患不除,坐立不安,是一个很形象的说法!当然,打击贩毒吸毒是公安部门的一个长期工作,国内各有关部门深知任务的艰巨。

      原来对于境外的专向中国贩毒的组织无法进行规模稍大的有针对性的打击,而当独立营已经到了缅甸,针对缅甸东部的制毒贩毒的组织就有了直接打击的基本条件,因为使用我们这支在缅甸的武装,适当进行伪装,便有下手的机会。

      独立营连续打了两仗,都取得了战斗的胜利,第二仗战果尤为大,应该震慑了对中国工程觊觎的那些魑魅魍魉,让他们轻易不敢再来捣乱。我们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得到上级的肯定,那么派出兵力,对缅甸东部的制毒、贩毒的窝点和贩毒组织的侦察该提到议事议程上了。这样的工作越早开展越好,这是国内执法机构乐于见到的。

      使用在缅的兵力秘密用兵,有很多的优越性,比如隐蔽性强,国际影响小,对缅政府的压力也小,当然是不能公开行动了。而且缅政府也有意推动之,企图利用中国的力量对特区势力进行削弱。

      指挥组的首长们考虑的是使用侦察兵力的大小问题。独立营在出国之初为执行此任务配了一个特战分队,还有一个侦察排可以投入加强使用。

      然而,在研究这一任务如何落实的会议上,作为带队指挥员,大队时弘毅副政委要求安排2连3排参加这个任务。他的理由是出动后免不了要和毒贩交火,3排在两次战斗中打得不错,有作战经验了,而这个特质对完成专门指向毒匪武装的战斗侦察很重要。

      带队指挥员提出的问题很合理,所以指挥组的负责军官很慎重地对待之。可是从作战连队抽调建制兵力,也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心的。本来为避免缅方的猜忌,中国出动的兵力就不大,仅400余人,作战消耗后尚未补充。如果抽调建制兵力会影响到秘密施工工程护卫任务的完成,也是很大的责任。可出动的侦察兵在毒匪区域内只看不干也太单方面一厢情愿了,那些匪徒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遇到或是发现了我们小股的侦察兵绝不会放过。没有战斗经验的侦察兵在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局面下,又与主力隔开很远,一个弄不好会吃大亏。不得不慎重啊!

      这个事情困扰了指挥组的诸位军官,感觉比部署一个战斗都困难。

      “老时,从三排给你抽调一个加强班怎样,把一个侦察班暂时补入三排,让他们在战斗值勤中,激发出敢打善打的精神面貌。我们也速向国内要求把后备兵员调到战场。”指挥组组长,新来的大校拍板了。

      “那就这样,再把晨旭调过来,带这个加强班。”时副政委也把最后的底亮出。

      “晨旭没有当过侦察兵,侦察业务能成?”有指挥组成员发出疑问。

      “按照独立大队的汇报,晨旭入缅一路上的表现蛮有侦察上的天赋,大学都快毕业了,以他的头脑和见识,这应该不是问题。”一个对我从军以来的表现有了解的指挥组上校插了一句。

      接着这个来自云南省军区的上校向指挥组的其他军官介绍了我的情况,“这个同志,虽然不是成长型军官,但他以一个大学生士兵入伍后的表现,可是让我们了解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当新兵时就各项军事技能十分突出,让你根本看不出他是刚刚入伍的,尤其是射击,手枪、步枪、机枪样样能打,而且每种武器的射击技能可以说是很精通。我们无法知道以前他是怎么练就的。如果说他是个穿越的特种兵,到是说得通。”上校的话引起会议室的军官们一阵哄笑。

      “就是嘛,他的擒拿格斗也很厉害,特战大队的高手都拿他不下。当挑选特战队员时,对选兵干部的考核他愣是不出手,而且那位高手还拿他没办法。打,打不到;擒,擒不住,这场面从来没遇到过。在最后考核中,他带一个小组,慢慢悠悠地在特战大队的伏击地域之外进行各种准备,还带着游山玩水,把考核人员急得在监视器前大骂。可他一进伏击圈,就像长了狗鼻子,嗅觉出了有埋伏,竟带了自己的小组躲着特战大队的队员,让伏击他们的人反复寻找都没找到,把考核人员惊掉了下巴。有人就说他们消极避战躲了起来。可是他们在大雨中溜出了包围圈,在山洪中漂流,玩命啊!他们按时到达了目的地,可气得考核组叫他们无法为这个组的新兵评分。老鸟被雏鸟玩了,此事在云南贵州传了不少时间。”呵呵,说完上校笑起来。

      “因为他的自主意识太强,特战大队没敢要他,据说他参军就是为当特种兵。可如此厉害的新兵,被分配到了一个新部署的班级哨所,去了没过多久便向上级提出为哨所配备医疗手术器械和各种药品,说是在危急情况下救治伤病员。他把卫生部门说动了,东西都配给了哨所,也用上了,让他在毫无条件的情况下,实施野战手术,救治了被他打伤的武装越境人员。你们说神奇不神奇?那是他一人在夜晚执勤,遇到了武装越境人员,他既不报告,也不胆怯,待两个武装匪徒从他身前走过时,他跃起给了其中一人一刺刀,又把另一人的脖颈砸断,非常干净利落地干掉二人,还没惊动班里的战友。他拿了缴获的武器移动到界碑处利用界碑隐蔽自己,在三个后来的武装越境人员继续侵犯我边境时,他从边境线往里打,击毙一人,重伤一人,击伤一人。那个被击伤的人跑了。但夜间射击能打成这个程度也不得了啊!

      不得了的还在后面,被他消灭的武装越境人员是为一个外国雇佣兵探路的,被一锅端的消息传出去,使得那个颇有战斗力的雇佣兵分队竟不敢从他的哨所掩护地带入境,但在他们回程时施展了报复,打死带队排长和一个班的九名战士,只晨旭一个当时不在哨所,在接近哨所的路上,被对方狙击手所狙击。你们想一个新兵竟能躲过一个有经验的老狙击手,那是何等的精明和有预感啊!

      当他目睹了雇佣兵离境和班中战友的惨况,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跑出国境,主动支援国安的特工。在两个雇佣兵夹击的情况下,躲在隐蔽地点,几次遭到对方射击都没被打中,由于他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让那个负伤的前特种兵得到机会击毙后上来增援的一人,而战斗发展到这样的关键时刻,晨旭果断地主动配合,勇敢杀出,先是把剩下那个逃跑的雇佣兵高手打伤,再击毙夹击他的那个雇佣兵,最后10发子弹打光,他用刺刀捅死了负伤的高手。真真不得了。”

      上校对我的介绍,也惊了一回指挥组的军官们,怪不得一个红肩章这么能打,原来有“前科”啊。

      大队长听完上校的介绍后,沉思片刻,接口说道:“小晨这次在战斗中犯了严重的违反战场纪律的错误,但是细推敲他在独立行动后的做法,还是很有脑子的。首先,他没有盲目出击,而是悄悄为迂回包抄兵力打开敌人屏护兵力布置的缺口,大家看到他军装上布满血迹,是他近战杀敌,对手喷出的,可以想象那一刀刀的狠辣。不开枪,还能屡屡贴到的对手身边,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是个特种兵,我知道如此屡屡近身杀敌还没让对手察觉有异乎寻常的难度。他打开敌后方警戒缺口的行动,对包抄战斗的顺利实施作用极大,最后我都不好意思处分他了。其次,是小晨能主动配合上来的特种兵作战。他没有愣头青似的在敌人集结区里乱打,而是在打开缺口后与迂回兵力主动联系,告知当面情况,他的做法我在战斗结束后都调查清楚了,迂回兵力是在他的引导下,及时投入到战斗中的,战场指挥员觉得机会太好了,都不等兵力到齐便发起了攻击,就是不要失去那随时会改变的有利的战场态势,达到攻击行动的突然、主动。这对战斗胜利影响至关重要。战斗结束,特种兵的带队队长都对晨旭的行动叫好,为他请功。

      大家会问,为什么最后处理他的结果不是功过相抵,这是原因。处分他是大队做出的,因为他严重违反战场纪律,放弃指挥,擅自行动;为他记功是人家特战单位提出的,大队实事求是地认可了他对战斗发展、对战斗最终取得胜利所起的积极作用。”

      大队长对我中肯的评价,以后我也得知了,深为这名老特战军官的胸怀感动。他能完整地看待一个下级在一场战斗中的所有表现,而不是抓住一点不记其余,对我这样的青年军官帮助是很大的。

      最后会议决定抽调我去参加对毒匪武装的战斗侦察,实现了时副政委的目的。大队长和大队政委虽有不舍,但毕竟还在大队领导下,倒也不是放开了我。

      大队政委最后向时副政委交代:“反毒作战极为残酷,绝非打普通缅匪,要对调出人员做好执行任务前的训练,对毒品这个特殊的敌人有些认识。我们的战士大多毒品知之不多,有正确认识,有对付方法,才能把他们投入到对付毒匪。”

      “是,反毒指挥所会对我们的战士负责。”时副政委是个好领导。

    • 家园 第303章 再打同敌三

      很快一个军官带五人增援上来,弄清前面情况后,立刻让人通知后面的人紧快过来。然后他伏下仔细观察对面的情况,并没看到敌人的警戒哨,又向我确认。我大致比画一下,他懂了,但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过了两分钟,从前面传来的枪声、爆炸声仍很密集,“哒哒哒”如爆豆,“轰轰”似低空闷雷,战况激烈,敌人还很猖狂。

      尽管后续兵力仍未跟上,那个指挥员果断决定不等了,通过无线电报告了指挥部,上级命令他立刻展开积极行动。放下话筒,他召集了手下,要他们做好攻击准备,然后向我示意了下,我立刻扳下扳机,一个点射打了过去,击毙一人;那两个先到的特种兵枪也及时响起,两发子弹几乎同时打在敌人的身上,干掉了这个正要移动的家伙。

      我全然不顾是否消灭了敌人,就以边起身边变更射击方式,迅速跑出隐蔽地,几十米距离很快通过。特种兵们按照指挥员的布置,散开散兵线以个人或是战斗小组展开攻击,而我抢先跑到敌监视哨的阵地,没有看敌人死尸的状态,而是趴下观察敌人是否调动兵力过来。特种兵们见我没有示意有情况的动作,越过我继续前冲。

      既然我停了下来,就要承担掩护任务。我抓过尸体边的狙击步枪,建立了狙击阵地,在此掩护特种兵出击。之前我在向敌监视哨瞄准时就发现了其手持一款狙击步枪,从枪的形状很好辨别,五发子弹的弹仓,又配有微光夜视瞄准镜,怎么能不是狙击步枪呢!

      通过枪上的微光瞄准镜向前观察,我发现有敌人向这边运动,并向我出击兵力展开反制。似乎这伙敌人吸取了上次被堵后失败的教训,战斗力强了些,敢于与我军就地展开夜战。我皱皱眉头,更加用心于战斗,瞄准其中一个敌人,打出一枪,击中了他,但没有击毙。这是第一次打陌生的狙击步枪,尚未掌握好。但因为枪上的那个微光瞄准镜很有用,我又不能把它拆下换到M16A2上,替下上面那个在夜间射击时不好用的东西,心说还是在战斗中掌握使用这把枪的技能吧,继续一枪一枪打着。

      敌人正往这边移动过来,企图堵上这个缺口。我只得瞄准敌人,向敌不停地打,就对着敌人可看见的身子。因为距离近,敌人的身体在微光镜中很明显。通过瞄准镜看到一个敌人在举枪向我这边瞄准,将要击发。在他没能及时开火前,我赶在他之前开了一枪,把他打倒在地。我不管他是否瞄的我还是瞄的是我的战友,总之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我不停地射击时,后续的兵力上来了,一个个从我身边过去。远处的敌人也有更多的增援过来,各种武器向这边打来,这边立刻形成了战场上的一个热点,林间划着曳光的子弹在相逆的方向飞着,也能听到打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咬肉”声,我知道有战友中弹。这个声音就像是极严厉的命令催促战士们更加拼命地奋战,以尽量快的射击压制敌人,消灭敌人,减少我方的伤亡。可因为是夜战,并不是那么如意。

      我移动了射击位置,避免被敌的反攻打中。移动之前我把死尸上的子弹全拿走,连他的手枪、装具等也搜走装进他的背囊。我一手持枪一手拖背囊,弯腰走到前边的一个土包。

      此时,我听到3排射击阵地响起枪声,副连长及大队一级指挥员来到前沿直接指挥,抓住了迂回包抄兵力投入战斗的时机,奋起反击,前后夹击有些乱套的敌人。

      阵地上轻机枪的连续射击,对敌人威胁极大,对手头目指挥了自己的压制火力,对来自正面的打击实施了反击。所以轻机枪打响不久,敌人的狙击手就瞄准了我射手打出一枪,枪声响后机枪射击中断了。

      我意识到敌狙击手对我方威胁极大,不能让其疯狂,于是全神贯注从瞄准镜中找那个狙击手,枪口对准他,坚决开火,一枪轰掉他的头颅。

      “打得好!”突然身边有人叫好。我不知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了我。

      他是一个狙击手,也架起他的88狙,也是在找敌狙击手打,看见被我先打中,赞了一声,接着说道:“趁敌没注意,我们一起打两枪再转移。”

      我是菜鸟,当然听他指挥,便没说话,把注意力放到敌人身上。我因是早早就一直打,对战场情况熟悉,比他早打完两枪。在连续打了两枪后,就轻声说:“我往前去了。”携枪拖包弓身离开,不过就前进了几米远,在一平地卧倒,赶快支起了枪。战场上需要狙击兵的支援,也要掩护狙击手同伴的转移。我再次开火,打掉一个匪徒机枪手,制止了机枪的咆哮。而同伴找到一个目标,是敌人的榴弹发射器手,瞄准他打了一枪,将其击毙,在战场上留下一具苏式榴弹发射器。

      此时,那个狙击手已经占据主动,不时向我发出指令,指导我作战,让我越战越勇,两支狙击步枪发挥了很好的掩护突击兵作战的作用。而他不断下达的指令也让我数次及时避开了敌狙击手的反制攻击。二人配合渐成默契,我也越打越成熟。

      敌指挥官见自己的部队处于两面受敌的不利状态,立刻下令撤退,率余部几十人逃跑。他们逃得很快,实际是在突围了。当然迂回包抄兵力开始阻击退却的敌人,对他们展开了拦阻射击,枪响如炒豆般,密集地连成一片。啊!这可太痛快了。

      乌合之众的武匪徒装已经没有狙击手威胁我军,此时我换上了美式突击步枪,向逃敌连发射击,能让我尽兴地射击的难得机会啊!很快两个弹夹中的子弹全部打光,仗打到这时,我心里就想阻止住敌人逃跑,多消灭几个敢犯我施工工地的匪徒。

      在快节奏的射击声中,歼灭来犯之敌的战斗结束了,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我赶快往阵地上喊,让3排的人下来与我会合,带了他们找到被我打死和俘虏的敌人,缴获他们身上的武器,这个功得让自己人立。

      这一战,我再次独自一人渗入敌阵,连连得手干掉不少武装匪徒,光自己就带回了四件长武器,有VZ54狙击步枪、M16A2自动步枪、MP5冲锋枪和捷克SA391冲锋枪等,其中VZ54狙击步枪,是一款捷克生产的可靠性很强的步枪,枪的样式很老,木制枪托,五发装弹。我开始以为是在老式步枪上加个瞄准镜,但该枪确实是按狙击步枪的标准制作,机构精细,做工精良。

      SA391冲锋枪,枪小射击的声音小,被我私自留了下来。留下的还有一支缴获的手枪,是CZ75型手枪,也是捷克制造的,不过型号比较老了。据特种兵军官说目前很多美国大兵都用CZ85或85B型。这款枪虽然是捷克还在华约集团时设计的,但设计使用的却是北约的9mm子弹。所以这支看上去舒服的手枪就被我留了下来,枪本身磨损轻微,子弹也好缴获,且与SA391微冲同一弹种。

      当我全副武装,肩背狙击步枪,脖挂冲锋枪,手提M16A2,背上还有一个大背囊出现在过来查看作战结果的大队长时,他生气地对我说:“小晨,你怎么跑到这里,不带着自己排作战,你们排长负伤,你也不履行代理责任,就会自己打个痛快,这不对!等回去再说。” 口气之严厉,让我一楞。

      旁边的大队政委看到我浑身的血迹,虽然有弹包挡在胸前,可那边上的血迹是很明显的,袖子也是,裤子上的血迹在一条裤腿上,从腹部流下,留到了膝盖下的裤腿,好像负了好重的伤。“小晨,你负伤了么?”政委关切地问。

      政委话音落下,大队长也看到了我身上军装染的大片血迹,有些紧张地喊到:“军医,快过来!”

      我自觉自己并未受伤,但也怕在紧张状态下不觉,还配合着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的痛疼,于是说:“首长,我可能没有负伤,身上没有负伤的感觉。”

      听了我的话,二位为我紧张的首长才放下了心。

      政委过来仔细地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口中念叨着:“好小伙子,真是个铁血战士,这一身太形象了。”

      大队长也笑了,“得拍张照片,这是最生动的战果了。”

      在照相时,弹包取了下来,露出胸前大片的血迹,清晨温和的阳光照到脸上,征尘敷面,血痕尚在,眼睛却是明亮和自豪的,大概凶光已褪,剩下的是胜利后的坦然。左手一支VZ54,显露出长长的瞄准镜;右手一支M16A2,一眼让人辨认出是外军武器;脖子上挂的MP5,那别致的枪身,看着就高档。

      好像上面的上面的上级看了这张照片,说了句:“嗯,是头一次看到当代我军军人战斗胜利时是这副装扮的。不是特意搞出来的吧?”

      “首长,绝对不是,战斗结束还是大队两位主官先看到的,马上让干事照的相,完完本本的战斗照,一点也没夸大,甚至还去掉了两件武器,是外军的手枪和我军的匕首,当时认为看上去不协调,我到认为腰间别把外国的手枪才有味道。”

      “我还不知道你就想吹!嗯,这张照片就留档用吧,不得公开。”

      好可惜,我这张“英雄照”就这样被大首长关了“禁闭”。

      这次战斗,吴孟仲排长因伤离队养伤,虽然我在战场上私自离队杀进敌群,受到了批评和处分,但上级仍然命令我担任三排代理排长职务,而且功过没有相抵,依然为我记功。有了那张照片,没有人过于为难我,大队长和大队政委都找我谈过话,谆谆教导我要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名军官,不能在战场上让自由主义支配,继续下去会出大事的。

      我诚恳地向二位首长分别做了检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我也对声讨我、批评我的话有闻,所以特别地沉痛,我没有把大队中的责难当作过分,而是检讨自己入队后总在显摆自己,觉得自己能,最后失去了自我控制,发生了战场违背军规的严重错误。

      我对立功和受处分都很冷静对待,不像当年在边防团时那么冲动了,荣誉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处分则是刻骨铭心的教训,这时我应做好的是带好3排,自己的队伍。

      但政委在谈完话时,把那张战场照装在信封中交给了我,对我语重心长地说:“照片记录了你的荣誉,同时也记录了你所犯的战场错误,那是个不可忘记的耻辱……”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2章 再打同敌二

      双方火力对攻,仗打得有些胶着。

      而面对如此的战斗发展,我感到施展不开,这不是我的作战风格,令我生出了“作战自由主义”,在正面阵地似乎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显然不能如此看待。)于是擅自决定孤身杀进敌人阵中,想要打个痛快。

      战场上交火激烈,枪声爆炸声响得紧,而对方把火力集中在3排的阵地上,很难从该阵地上潜出,估计一动就会招致敌人的攻击。我趴到阵地一块被炸塌的缺口,向外望去,迅速了解前面的战况,判断哪里的敌人薄弱,是可以出击的地域。

      这一带我很熟悉,虽然夜色正浓,但黑暗深的地方一定没有敌人,所以很快确定了一条比较安全的潜出路线。如果此时我有所觉悟,停止了擅自行动,那就没有后来我失职的责任,放任自己的排在战场上不顾的危险状况,不会发生再次震惊上级的情况!可惜我没有悬崖勒马!我太想享受自主杀敌的感觉了。

      趁人不注意,我悄悄从缺口爬离,往远处植被茂盛处匍匐前进,不时有枪弹从头上飞过,我祈祷着千万不要打中我。在沟坎和植被的掩护下,我避开了交火密集的地带溜出阵地,从来攻敌人的翼侧,单人摸到前面去,从最近的线路爬进植被能够掩护的地区。

      到了这里,就是发挥自己能力的天地,单独行动前进的速度快,贴着来犯敌人的边上,三插两绕就到了敌人的侧后方。尽管丛林里十分黑暗,但在我的仔细观察下,没有漏过一个地方,看到前边没有敌人,我快速蹿了出去,在丛林中无声穿行,伏低闪躲,快速接近那些零散在边上警戒的屏护兵。

      我并没有进到最近的有敌战斗人员集中的地方,而是隐蔽绕到其战斗人员稍后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对敌方状况进行仔细观察,决心遇有好打的目标,进行冷兵器袭击和冷枪射击,待到迂回兵力展开,我再配合对当前之敌突击。

      我背了缴获的那把冲锋枪,手持手枪、匕首,再向敌人集结区域靠近了三十几米,发现了一个头向我军阵地方向趴着不动的匪兵。“就搞掉他了!”我在心里说,然后我运气,双手双脚手指足尖着地,无声地接近着那个被我发现的武装匪徒。估计他是负责这边警戒的监视哨,离他最近的匪徒有大十几米远,和他成犄角之状。

      我悄悄摸到匪徒身边,他这时正和那个旁边不远的同伙说话,一点都没注意到身边有了危险。看他俩互相看着对方说话,如果我要动手,那边的家伙一定会发现。待他们说了会停嘴分别观察附近情况时,我立刻动手用匕首将身前匪徒一刀割喉。然后,我悄悄向旁边那个匪徒摸过去,我还未到他身边,这小子就看到了自己同伙脸贴着地面不动。他赶快起身过来查看,走到我身边时被我拉住双腿扑倒在地,然后迅速把匕首插进他的后心。此匪徒重伤昏过去了。

      连杀两人,我的身上被尸体喷出的血染了大块的衣衫,上衣裤子都有,散发着血腥的气味。写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一个词,“嗜杀”,对就是嗜杀!心理医生曾提醒我,要我克服这个心理倾向。

      我一到独自进入敌群,战意无比高涨,就是一个字:杀!逮住发现的敌人,一刀刺去,或是一枪射出,根本没有犹豫,如同本能。修心养性两年,一到战场,旧态复萌,不过此时我杀敌基本不带感情的色彩了,有意识地避免重陷旧疾。

      后来我分析过自己为什么如此嗜杀,有个原因是自己幼小时生活在荒蛮的环境中,打毒蛇杀野猪铸就了一副狠心肠,在青年时擒俄罗斯前特工、枪杀恶罪犯、针毙恶霸男,无不有以暗杀为烙印,有那么一种在暗处暴起杀人的行为习惯。这里也有一个心理误区,我牢记老爷爷的话不要在平常人前显露内力功夫,所以偏执地轻易不在人前使出会造成动静的动作,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恣意地显露杀人手段。

      我自信我的杀人手段,我有有效的克敌制胜的方法!

      回到战场吧。

      我看眼前这位的M16A2步枪不错,便把他的弹袋解下系在我的胸前,然后用他的腰带把他双手拉到身后捆在树上,尽管他负了重伤,一会儿清醒过来也别跑掉。

      我连干掉二个家伙,附近的匪徒仍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却让我在敌人的密集屏护人员间打开一个缺口,然后我从此缺口继续向敌阵里渗透。

      此刻,我的企图是尽量扩大打开的缺口,为我军陆续上来的兵力有一个阻力少的接敌机会,以利于对敌的包围。我把注意力放开,感受后续兵力过来的方向,可并未立刻感知到。仗打了如许久,应该包抄上来了。

      我忽然发现一个匪徒向我这边走来,自己却已不易变换迎敌的方式,如果将步枪换成手枪,动作大了会引起他的察觉。我伏在草丛中盯着他靠近,要在最后一刻开火,一枪将他击毙。

      那人见此地的警戒哨全无表现,不禁有了警觉,脚步慢下来,眼睛不住地搜索这这块地方,想要发现些端倪。在暗夜中,他突然看见了捆在树上的那个哨兵,赶快过去蹲下查看,也不管周围有什么危险的状况没有,是一个没有战场经验的家伙,土匪武装那有那么多的正规训练。

      这给了我天大的机会!我轻轻放下突击步枪,拔出了匕首,悄悄从隐藏位置站起,无声地向他移动。离他还有几米,他似乎感到有人向他靠过来,直起腰要往后看。我哪能让他转身,猛地大步蹿过去,狠狠重力打出一拳,力大势沉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胸上,“噗”,轻轻一声,敌人的胸口明显垮下,口喷鲜血,坐到地上。这喷出的血变成向上喷,妈的,喷了我一脸,恶心死了。

      我拿袖子赶快把脸上的血擦净,睁开眼,蹲了下来,看他带的武器是一款HK G3A3步枪,头一次见,当时叫不上名字,只看出比M16A2步枪的子弹口径大,估计是7.62mm的,与我的81杠步枪的子弹口径相当。我没带这支步枪,连子弹包都藏进了草丛中,然后把那个几乎活不成的家伙扔在重伤者的身边。

      我寻着那家伙的来路走去,就看见有匪兵向我军阵地开枪,便找个隐蔽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伏下身在M16A2的瞄准镜中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目标,趁他没有完全恢复隐蔽时打出了一枪,还能看到他中枪后,身体不由自主地趴倒的样子。

      枪声响后,我发现有人注意这个地方了,还望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是己方武器的射击声,倒也没人过来查看,但我也不愿在此继续停留,趁那人回过头,我向他打了一枪,中弹后估计也是死了,距离近嘛。

      射击完,我悄悄绕向十几米外的数棵树围成的小树林。开始是低姿爬行,有遮蔽物时才看好地形紧跑几步,赶快扑到一棵树后隐蔽。

      我又一次观察了战场的情况,确定了敌人占据面积的大致范围,避开似有小路的地方,爬到一处能够打击敌人且安全的位置。在那个地方看到前方有一个匪徒悄悄向后溜,我几段快速爬行,爬到那人会走过的路线上待机。匪徒小心翼翼地边走边向回看,我趁他没留意脚下时,将其绊倒,上去一拳、二拳把他砸晕,然后将其擒住,堵住他的嘴,不使他发出声。

      收拾好这个俘虏后,我继续仔细地对敌方区域进行察看,发现敌侧翼守护人员二个,警觉地监视着我军过来方向,感觉他们发现了我军迂回兵力已经抵达,我更是压低身子,无声地向他们身后匍匐过去。二敌紧张地察看我军所处位置,不料我已到了他们身边。我冷静干脆地一刀捅掉一个、再用手枪打中一个。

      我爬出草丛,转头看有没有敌人过来。看了一会,没有看到有人接近,敌人还没察觉这边数个屏护人员已经被对手干掉。

      这时身后已经有人运动的声音,我赶快与迂回过来的人员联络,联络上后,做出让他们过来的手势。先是特战班的二个特种兵爬到我身边,我用手比画告诉他们那边有两个敌人,我们可以一齐动手用枪干掉。

      他们要我等等,待主力过来再动手。原来迂回兵力因隐蔽接近的原因,受地形限制,迂回路线过远,才使我因擦着敌人边过来,而比他们更快些。在等待时,特种兵认出我是谁,奇怪我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还拿着几件缴获武器作战。但他们谁也没有问我,心里大概想:这个孬兵保准违反纪律擅自行动了。妈的,这个老兵主意真大,竟敢没有命令就杀出阵地。

      不过他们看我浑身血迹,血湿过的衣服那血印记还在扩大,看我的眼神也有几分佩服,估计心说:这家伙大概是血战过来的,不知打死了几个匪徒,看这血迹,肯定不只一两个,还是近身杀的,杀神啊!

      特种兵的态度,我一时体会不到,是我受到的军队教育太少了,在人家鄙视或其它什么神色中还没觉悟,他们不大理我,我默默架起M16A2瞄准敌人警戒哨的位置,做好战斗准备。

      那两个特种兵见到我持缴获武器战斗,不甘示弱,也赶快换上了我干掉匪徒的武器,把自己的武器收好,用外军武器打接下去的仗。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1章 再打同敌

      初战之后,独立大队官兵的作战意识大大提高了,认识到这个护卫任务就是以战斗来体现的。在修筑阵地和宿舍的同时,抽出时间练兵,提高在热带丛林地区作战的能力。

      大队长,此时我已经习惯称呼营长为“大队长”了,把我叫去,让我培养营里的侦察参谋,教他学会使用我那台生命探测仪,高科技的装备要用在刀刃上,用到最重要的任务上。使用机器容易,但检测、维护就难了,非得懂得原理,而我那台机器只是个初级的,工作状态不够稳定,仍得经常把我叫去维修,虽然机器不在身边,倒也知道探测仪的工作情况和问题所在。问题确实多多,我毋庸多加叙述了。

      反观那股敌视中国的缅匪武装,并未接受教训,在得到后台老板的大力补充后,又蠢蠢欲动,集中不少人马前来复仇。

      这一次我们前伸出的远程警戒哨在敌人向我们营地开进时就发现了他们,及时向大队部报警。大队首长接到前方传来的警报后,立刻将已经休息的连队叫醒,悄无声息地布置到了防御阵地上,决心以逸待劳,以阵地伏击,打败敢于再次偷袭中国施工工地的狂妄武装。

      这时在指挥组的组织下,独立大队已经搞出很多套战斗预案,再打就要打出水平,把敌人打狠!我们各线兵力严格按照上级要求埋伏在阵地上,严阵以待,不露声色。

      提前预警,让部队有较充足的时间准备,甚至在上阵地前,大队、连的政治工作干部进行了战前动员,其实不用动员,指战员就嗷嗷叫了,都有立功的要求,决心打好仗,将立功喜报寄回家,不枉再次回到军队。这就是精选兵员的最成功之处!

      当我们伏在阵地上,夜深沉,无风无雨,寂静的山林被黑暗笼罩,谁也不知谁也不晓在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会爆发出何等的力量!

      我仍和7班在一起,阵地上的7班战士,此刻已无初战的慌乱,很镇定地卧在阵地上,双手紧握着钢枪,没有露出头的,这一刻仿佛让我回到了当年伏击毒匪的夜晚,也是这般静、这般黑,突然间这般寂静会被打破,黑暗中到处是子弹划出的弋光。这个时候可不能沉湎于过去,我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些。

      连队隐蔽得很好,远处的敌人观察,是看不出这里埋伏着歼击他们的兵力。

      当这股武装前进到我守卫部队阵地之外时,见我方警戒状态依旧,似是没有加强警备力量,便继续实施小股渗透,企图潜入我施工工地进行破坏,捞一把就跑;而主力则在小股人员遭到攻击时施以援手,接应他们撤退。这伙敌人算盘打得不错,殊不知搞这样的破坏活动是我们的传统打法,他们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玩这个可就太嫩了。

      打小股渗透人员容易,可敌主力在外围,不打痛他们便达不到作战目的。指挥所决定:正面牵制,同时敌进我进,派出部分兵力隐蔽对敌实施双向迂回。这个打法气魄很大,体现出了指挥组首长的指挥能力,棋高一筹啊!

      这个作战方案当时我并不清楚,战后总结才获悉的,但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怀疑所接受的命令,都是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迂回的任务交给大队特战分队和一连主力,我们二连则在正面担任守备任务。3排全排人员伏在阵地上等待接敌,为正面防御兵力。

      这时上级传来命令,要3排7班让出阵地,放对方小股渗透人员进入我阵地,监视该敌,吸引住敌主力。

      在接到命令后,我带领7班悄悄退出堑壕,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这绝非容易做到,7班战士在夜间行动的能力堪比侦察兵。

      7班退出阵地几分钟后,潜入的敌人便爬上了我们放弃的阵地。看见阵地上空无一人,十分兴奋,并向后面发出得手的信号。潜入的匪徒只有四人,但他们的身手看上去是经过了不少时日的训练和有相当的作战能力。匪徒见接应人员已经出现,不再停留,沿着堑壕向我们退走的缺口跟来。他们在阵地上已经发现了通向阵地纵深的堑壕口。

      在离开阵地后,7班人员便分散在这道向内延伸的堑壕两边。我示意路毕邦、谭军、郝雁飞准备好冷兵器,准备突袭进入堑壕的敌潜入人员。敌人分成了一前一后两组,每组二人,形成掩护。这时前面二人走到我身边,而郝雁飞离他的目标远点无法实施击杀。困难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有先干掉一个再说。我把步枪放在旁边,让身体轻松些,扑击的动作更灵活敏捷。近战武器只用匕首,必要时使出内力一招毙敌,可这时我摸到了一块修工事的矿渣砖,顺手抓到手上。

      眼盯着小心翼翼的敌人,待敌到了身前,让过第一个,我发动了攻击,手上握有一块沉甸甸的矿渣砖,狠命向第二个敌人头上砸下,一下把他砸晕。我在滚进堑壕时左手把匕首直捅前一人,在打头的敌人转过身的时候匕首刺空,而我已落在堑壕底,就势拉倒身形未定的敌人。郝雁飞及时猛扑上来,压住敌持枪的手,迫其无法扣动扳机,再一拳打在了敌人太阳穴上,将敌砸晕。他反应很快,配合得也好,及时冲上来,合二人之力制敌,而且他手上的功夫不弱,一击奏效,是我挑选出参加近距搏杀敌人的勇士。

      就在我俩突袭前面一组敌人时,大路、谭军也分别干掉了后面的两个敌人。敌人连枪都未放,他们就全都失去了战斗力,非死即伤,也没惊动到后面的敌主力。第一回合,我们完全得手,胜得彻底。

      可是刚上到阵地的第二波有六个敌人,听见了前边堑壕内发出的响声,意识到前面有变,端着枪,相互掩护,快步向这边走来。敌人一旦发现前面的目标立刻就会开火。

      过来的廖副连长及时指挥7班剩余的战士向堑壕中的敌人发起攻击,手榴弹首先投了过去。敌人听到手榴弹落到地上的声音,便向前面打响,没有看到目标也打响了。可随后的手榴弹爆炸,将堑壕中的数个敌人炸中,结果就是死和伤!

      枪声一响,我命令郝雁飞将两个晕过去的俘虏捆好,自己取了其中一人的冲锋枪、手枪和身上的两个装满子弹的冲锋枪弹夹、一个手枪备用弹夹,便跟在路毕邦、谭军后面向前面阵地摸过去。

      路毕邦探出头,看清剩下的两个敌人所在位置,指挥了谭军向敌投出手榴弹,待手榴弹爆炸后,他俩闪身进入阵地,手中武器向着前面的身影发出了连续的“嗒嗒”射击声,并及时清查了战况。我跟在他们后面进入阵地,没有开火,而是躲开他们的射击蹿到前沿向外探看。在老路、谭军开火后,7班的战士陆续跳进阵地,重新占领了前沿阵地。

      这时,敌第三波接应兵力已经抵进我一线阵地的堑壕,听见阵地里的密集枪声、爆炸声,已不顾暴露,开始向我阵地发起冲击,离我们不到15米的距离,二三秒就可登上阵地。说时迟那时快,我挥起冲锋枪向前面的敌人扫去,“哗哗哗哗”地射击起来,枪中的子弹像止不住的喷水向敌人冲去。顿时有四五个敌人中弹倒下,他们发射的枪弹打向了天空。7班的其他战士也向前沿外的敌人开火,消灭残敌,或将未死之敌压制在我们的阵地外面不远处。

      在我们密集的火力打击下,那些卧倒在地上的敌人也都是伤得不敢继续向上冲了,眼看着他们叽里咕噜忍着伤痛迅速向坡下滚走,黑暗中打这样的目标就太难了。

      “呜—”敌人向我阵地发射了迫击炮弹,听见炮弹划破空气的撕裂音,我赶快卧倒避跑。刚一缩身贴到堑壕底,“轰”的一声,炮弹在阵地上爆炸,爆炸掀起的土把我半埋起。炮弹落的很准,在阵地里爆炸,估计7班出现了伤亡。

      接着又有二发炮弹在阵地上爆炸,但离得我已经有些远了,落下的弹片有砸到我身上埋土的,却没伤到我。只是刚才的爆炸把我震得身体不适和头嗡嗡的。这就是正规战斗的状态,枪炮齐用,威力不可小觑。

      敌人是有备而来,甫一打响就实施了火力打击,用炮火摧毁我正面的阵地和打击我守卫兵力,将激烈的交战发展到3排的防御正面。此时,敌指挥官把大部兵力兵器投到3排的防御区域,给了我们极大的压力。

      不知道敌人为什么把我们3排的阵地作为主攻突破口!让我们又一次遭遇到成为主要迎敌兵力的状况,还是遭到炮击的正规战。

      “哐”,一发榴弹落到3排8班副班长方天明战斗小组据守的阵地里,爆炸后弹片四散炸开。一块弹片飞进战士马晓平的胳膊,痛得他低声哼了声。马晓平是个刚退伍的二年兵,原是40师118团英雄营的战士,在部队军政表现突出。他保留了英雄部队的胆气,正抓住前方出现的一个敌兵身影,无心于处置伤口。小马咬紧牙关,瞄准了打出一枪。枪响后,枪身的震动,使他握不住武器。然而,他却忍住剧痛,击中了敌人。

      方天明小组的位置甚是突出,遭到敌人的重点打击。密集的子弹、榴弹打向他们,只要抬起身射击,就要付出代价。已有三个战士负伤,其中一个重伤不能行动。方天明意志坚定,带领小组战士死战不退。

      7、9班的战士全力支援8班,有枪榴弹发射器的战斗骨干向对方打出了榴弹,用爆炸打击躲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为避免更大的伤亡,在廖副连长指挥下,战士们轻易不露头,只是抓住机会感觉有把握时才打出个点射。

      为牵制住当面敌人,上级没有动用营属重火器,所以敌人一时还很猖狂,并力战不退,正中我军指挥员的下怀,只有赢得时间,迂回兵力才能到位,战斗的发展才可奏效,那才是此次作战的目标之一。

      听到枪声爆炸声一阵紧似一阵,刚刚从土里爬出的我,见双方只是火力交战,人员都不露面,难以在阵地上歼敌,于是嘱咐路班长带7班剩下的战士守好阵地,自己赶紧找到医疗箱,与上来的卫生兵救护负伤的同志。受伤的干部战士挺多,卫生兵一时抢救不过来,我也不管了打开手电,在手电筒光下给他们止血包扎好,有的伤口挺大,还得缝几针,然后跟几个救护兵将他们抬到后方。

      战后,我的这个举动遭到上级的批评,排长负伤,副排长不是盯在岗位上,擅自行动!我在心里说:“副连长不是在阵地上嘛!”

      可当我把伤员交给抢救组的军医后,脑筋又开动了……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300章 战地歌会

      到了施工工地没有几天,就到了中国的农历春节。此时国内是万家灯火、合家团圆,而我们在偏远的邻国内不知名的山沟里紧张地熟悉这里的地形,做着各种防御的准备,在紧张繁忙中迎来一年一度最大的节日,对于我们这些从预备役刚刚转为出国志愿兵的小伙子们在心理上是多么大的冲击啊!

      指挥组和大队希望尽最大可能,在春节期间保持部队的稳定和士气,特别是针对首战后部队因伤亡而出现的悲痛情绪,除了各级政工干部的努力外,也要发动广大指战员参与,最经典的手段属春节晚会了。

      大队政委知道我会唱歌,把我找去,提出大年三十晚上在二连执勤点上,要我出一个独唱音乐会,还提供了一个吉他,也不知上级从哪里弄来的。大队宣传干事拿来一个军歌曲谱,让我照着上面的简谱练习。我的要求就是给我两天的准备时间,政委当即答应了。那时我还想组织几人的小合唱队或组,但初到战地都忙,没办法给我安排人手合作搞音乐会。

      我是大年二十九开始准备的,找个僻静的地方,先是练习吉他,再熟悉会唱的歌曲,选了几首军旅歌曲,也选了流行歌曲,还有一两首能跳唱的洋歌。洋歌我打算清唱了。

      年三十晚上,吃完饭,全连不执勤的人员和指挥组、大队下来与兵共度佳节的军官,聚在一起,前面的席地而坐,中间的坐在弹药箱上,后面的就摞两个,在好不容易从工地拉来的一盏电灯,灯光下即是我的“舞台”。

      战士们对于三十晚上听个歌,兴趣并不大;又不是明星,还说是“个唱”,就更没吸引力了,只不过集体活动,当把自己充作观众而已。我看到战士们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那种可有可无的劲头,让我紧张了。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个人演唱会,甭管在哪,甭管就一把吉他伴奏,那也是我这一生不可多得的机会啊!我可是想把这次个唱演好,获得叫好声,让战士们感受到歌声中所包含的情感、艺术、精神的魅力与力量,有一个开心的节日。

      我的大脑高速开动起来,开始了对演唱的歌曲进行编排,让不同类型的歌曲的先后演唱,能将我的情感、我的艺术闪光浸入现场的指战员的心里,点燃起共鸣,让我的努力为全连弟兄带来节日的欢乐和喜庆。

      就在我为歌狂的时候,有通信员跑来,让歌会晚点开,说是大队组织更多单位前来同乐。一会便有大队直属单位、枪炮连的部分官兵和武警的一个排陆续列队而来,坐到了会场边上,听歌的一下扩大到200多人了,黑压压地一大片。

      见到那么多人来,我反到不紧张了,找了两个子弹箱摞到一起当作我的演唱台,并亲自报幕,“舞台”上的事我全包了。

      见来的人都坐好了,就连带队来的大队领导也落座了,在指导员的示意下,我抱了吉他,走到灯光下,向前面的军官士兵战友帅气地敬了个礼!我说的帅气完全建立在标准的军礼动作上,不是美式,不是英式,也没有夸张和张扬,就是既标准又潇洒的解放军军礼,立马赢得了我们3排战友的热烈掌声。自己的副排长嘛,这个掌声得有。

      有了3排弟兄的掌声,军官组的掌声也很响亮,一个军官为我助威似地吆喝了声:“漂亮!”带动了前来的弟兄们把掌声扬起来。哈,稍有气氛咯。

      出场的亮相完毕,我朗声宣布:“祝贺春节战地士兵歌会现在开始!”按照原方案是由指导员致个辞,那时不知道有指挥组的“大官”来,这时我也不能不管人家吧?索性我上前一步,拉了那位陌生的却是军衔高的军官走到“台上”,向“台下”说道:“首先请指挥组的首长致辞,大家欢迎。”

      陪我们的是一位上校,军事干部,我们这些基层的根本不知道他来自哪个上级部门。他面向“台下”,看样要说话了,于是我赶快站到一边,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他。

      上校笑着说:“小晨搞突然袭击嘛!嗯,要我说两句,那就说喽。”他的话很简洁:“同志们,我很想说你们全连乃至你们营,大部分战士是从预备役转为现役的。这对你们是个考验,对我军的动员体制也是考验;你们在缅甸的任务完成得圆不圆满,更是对指挥组的考验。但指挥组是信任你们这支新部队的,对你们寄予很大期望,在此祝你们这个全老兵的新部队完成好任务,多打胜仗,向党和国家报告所创立的功勋。”然后,他向“台下”的军人敬了礼。

      这位首长真的一句应景的话都没有,“军事干部”的立场站得可牢,不服不行!

      看到上校回到座位,我把目光看向了大队政委,他摇了摇头。看到政委不发言了,我走上前字正腔圆地说道:“接下来请史指导员为我们献上节日的祝词!”我得提醒一下连首长,这可是大年三十,怎么也得对战士表示点节日的慰问吧。

      显然史上尉是领悟到这一点的,也是早就准备好的,马上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了节日喜庆上,说了几句与过年、新春相关的好听的话。他是比较能慷慨陈词的,但也不多,却有一句话,先把连队指战员的心吊了起来,“今晚小晨可是精心准备了不少的歌哦,他可是曾经和明星同过台的年轻歌手,上过大舞台的,请为军营歌手呱唧呱唧!”

      部队怎么连我这个隐私都知道?妹的,指导员给我出题,我就凭一把吉他、一盏电灯来破,够为难我!

      “弟兄们,指导员说得好,即使是在荒山野岭,咱们也是过年,我们想念家里的亲人,而远方的父母姐妹也在想念着我们,虽然他们不知我们远在国外。请先让我献上一首有妈妈的歌曲。”

      我的第一首歌是《再见吧!妈妈》,我故意处理了一下,往抒情的缓慢曲调上着力,唱出一种依依不舍的感情,唱着唱着下面的战士就一起合唱了。

      但我把结尾的唱段改了,唱的是这几句歌词: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再来看望幸福的妈妈!啊……啊……我为妈妈擦去泪花!我这样唱,让弟兄们很欢迎。

      第二首是《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也是一首抒情想家的歌曲,我唱得比较低沉,也引起了战友的共鸣,想着家乡,念着亲人,如歌词中说的“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虽然我们在远离家乡的地方驻守,也是同样深深地向往,特别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自己的亲人们牵挂我们这些突然离家的儿子是在所难免;而我们也免不了会在心底说一句:“爸、妈,儿子也想念您们。”

      两首歌就把战士的思家之情牵起,会场不是那么麻木了,弟兄们都专注地看向了舞台。士兵们情绪的变化,让前面坐着的干部们有些莫名的紧张了。可这歌都是优秀的歌曲,是抒发战士情怀的歌曲啊!

      第三首歌我唱了个豪迈的,《我是一个兵》,这是每个战士都会唱的,自然成了一首齐唱歌曲。我停下拨动琴弦,挥手打起拍子,指挥着在场人员同声唱起,歌声孕含了一种战士坚定的气势,像歌词那般有力。战士们情绪发生的变化,首长们的心又落回到原位。

      第四首歌是《血染的风采》,我用一种自豪的情感来唱,企图激起战友们那慨当以慷的情绪,虽然大家唱得不够整齐,但扯着嗓子唱、吼,也唱出了兵的味道,而不是歌曲中的那份缠绵。坐着的一位军官激动得站了起来,走到台上和我并肩歌唱。

      一歌唱毕,他对着我们连和在场的干部战士说:“同志们,我是参加过中越边境作战的军人,不能说是从血里火里拼杀出的,也见惯了流血牺牲,我相信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你们也是不怕牺牲的,自从咱穿上了这身绿色的军装,我们这一百多斤就算交代给了国家、军队,我是无怨无悔的,我想问一句:‘弟兄们,你们舍得这条命吗?”

      大队政委带领在场全体人员喊道:“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和平,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舍得!”声震山野,情飞祖国。

      那位军官向“台前”的指战员端正地敬个礼,转过身做了个手势,对我说:“小伙子,你唱得很好,请继续让我们欣赏。”

      我也向他敬礼,以示感谢。

      在他讲话时,我休息了下嗓子,喝了口水,又以饱满的热情继续唱了下去。那一晚,我足足唱了20首歌曲,也为战友们弹吉他伴奏了几首,是指导员为了让我喘口气,招呼会唱歌爱表现的战士上台来的。

      最后,我用歌舞的形式唱了杰克逊的“Rock with you”,边唱边跳着摇摆舞,背在身后的步枪成了与我共舞的道具。那样的摇摆舞,虽然很多战士不理解,但看着我即兴舞蹈起来,没有音乐伴奏的节奏,光听我嘴里唱着莫名其妙的歌词,也随之兴奋。而一些城镇的战士知道杰克逊的歌和舞,兴奋地扭起来助兴。

      晚会在这样一种热烈而喜庆却是怪异的气氛中结束,我听见大队政委对宣传干事说:“有些遗憾啊,没有录下来。如果录下,想看就看看,挺带劲的。”政委这两句很普通的话,包含了他的情感,有对我的评价。

      第二天,指挥组安排了一个干事来采访,后来在解放军报上还发表了一篇通讯,介绍了在遥远的前线,有一支英雄的部队在守卫国家重点的施工项目,那里没有基本的生活条件,大年三十连春节晚会都看不上,战士们苦中作乐,举行了一场战士歌会,干部战士在远离家乡亲人的时候,感情上来了便与歌手同唱。那天战士歌手一晚唱了20首歌,还跳起了舞蹈,让干部战士在歌舞声中喜庆过年。通讯的标题是《战地歌声,与枪共舞》。在通讯中,还给了我的演唱极高评价,喻为专业歌手也比不过他的嗓音和艺术水准,善于调动全场情绪与他共鸣,真不愧为“战士歌手”的称号。

      总政宣传部的一位首长读了这篇报道,发现数年后又看到我的行踪,竟跑到缅甸的部队搞个独唱歌会,向身边的军官介绍说:“这小子,又露面了,很不错的歌唱演员的苗子。入伍四年当个排长,有些屈才了吧。”遂指示下面,“派个人去看看,考核下有没有专业的水平,如可以的话,调总政的歌舞团。”

      总政歌舞团的声乐队长和艺术方面的负责人,真的按照宣传部首长的指示下来了,却被滇省军区拦在了国内,不让过来,具体理由倒是不知怎么能让人家回去的,但歌舞团的干部却把我的名字记住了,多年后还有印象。

      以后多年,当我知道了此事,有说不上的感慨,人生的路上不知哪里就是个茬口,会把人引上另一条新路,而我在一条阳关路口上站了站,却没能走进去,终是有些遗憾。

    • 家园 第299章 安营扎寨

      这次战斗,7班牺牲重伤各一个战士,3排其它班上来后也有一个战士牺牲,数个战士负伤。但我们堵住匪徒退路的战斗消灭敌人近40人,其中俘伤兵7人;缴获各种武器38件、各种弹药一批;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独立大队出国第一仗取得胜利。

      大队首长对我带7班的作战表现甚是满意,正是我们的及时到位,堵住匪徒逃跑的退路,为主力投入战斗赢得了时间。战后,大队为我和牺牲的易宪瞿记三等功、为7班记集体三等功。

      这一战打出了我在大队的声望,尤其我独身一人插入敌群中拖住逃跑敌人、为大队歼敌创造条件的行动,赢得上级首长的赞赏。负责此次行动的国内机关破例授予我少尉军衔,并提升为现役正式军官。(套我的动作快啊!)

      独立大队的指战员为首战胜利而感到鼓舞。我们大部分干部战士都是初次参战,又是夜间作战,让参战人员的感觉就是像是各自独立战斗,难以配合和支援。实际很多战士战斗时很紧张,夜间作战的经验也不多,真是对我们的一次严峻的考验。但是,战场的困难和自身的不足,都难不倒广大指战员,只能唤起我们数倍的勇气和克敌取胜的信念,以坚决抗击和在而后的围歼的战术动作中,不怕牺牲、奋勇杀敌!

      作战尚生疏怎么了,还不是把山地作战经验丰富的敌匪打垮,并消灭其一部,显示了独立大队犹如初生牛犊的胆量和气魄!总结经验,参战的都是老兵也是一个有利条件,老兵们在第一作战中虽然难免配合不好,但凭着个人的技战术,打起来不会吃亏也是真的。

      这一战验证了上级领率机关以预备役人员组建作战部队尝试的正确。这个大胆的举措,当时是有争议的。可以现有的建制部队出动,很难保密,且一时难让机械化部队转变为山地战的作战单位。从藏区调山地部队也不适合缅甸的地形,由边防团出动亦不现实。而挑选刚刚复员的各部队优秀士兵和前特战队员,以精兵建队,有利于出国作战部队的整体实力。这两类人员以其出色的军事技能和技战术水平,不需过久的训练即可恢复原有能力,比正在部队服役的人员心理更为成熟,对军人的荣誉把握更准更为重视。

      我军历来重视“首战”,但这次首战是不期而至的战斗,作为刚入战地不久的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并不希望首战来的太快。但对手和时间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敌人要战,那就战,在战场上见,看谁能刺刀见红,看谁的战意更盛!

      我至今还记得,当防御区的枪声响起,全排迅速集合,没有一个战士拖拉,没有一个战士在队列里叹气,说走就走。指导员命令7班为前卫班,全班战士没有一个对我这个带队副排长产生一丝犹豫,班长路毕邦紧跟在我后面,却一直组织班里战士的紧跟上。他是一个服役五年的老士官,跟我一起行军到战地后便异常信任我这个只当过一年兵的副排长,没有干扰过我的决心和处置,同时也坚决服从我的安排,多次同我出去侦察巡逻。

      路毕邦同志身体强壮、吃苦耐劳;性格沉稳,头脑清楚,军事技能全面,特战战术高于我。在战斗中他带了两个战士,都没出现伤亡,却顶住匪徒在左翼的冲击,射杀了敌人七八个。以后,他也是我的重要助手,有他在的方向,我都非常放心。

      然而,在首战出现的伤亡,也打击了独立大队的士气。一同来到缅甸的战友,一起战斗生活还没有一个月,就离开了我们,让我们都很悲痛伤心。而他们埋骨异国他乡更增添了这份心痛,几天里7班和排里的战士都吃不下饭,我也为首战就在我的指挥下牺牲了战士而痛苦。我参加过数次战斗,而每次战斗都有随我战斗的战友牺牲,心里都有阴影了。

      7班负伤较重的战士赵绍同,被送到医院养伤,而牺牲的同志是易宪瞿,因携带机枪快速行军,力量消耗很大,又是抢先进入战斗,十分英勇。他因身体疲惫动作缓慢,才被敌人开火打中,负了重伤,因旁边战友压力很大,顾不上抢救,数分钟就牺牲了。

      他原是云南边防团的副班长,我们是一年兵。在独立营分班分排相见时他认出了我,而我因和他不是一个边防团的则不认识。他还亲热地聊起春节联合会上我的演唱真有点“腕”的“范儿”。他也是新兵一团的战士,我知道留在新兵一团的都是当年数千人中的佼佼者。从独立营组建到入缅我们常在一起,不是回忆当年新兵的生活,就是诉说各自到边防团的经历,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在易宪瞿的口中,同排的战友才知道我不是军校生,而是个大学生战士,也是起于卒伍的大头兵,还是在再也不会是更偏僻角落里的边境哨所的士兵。我俩都当过副班长,我还开玩笑说:“我是大副,你是二副,以后我俩都会富。”我们都会富是不可能了,会的是阴阳永隔,永远的心痛。

      首次战斗后,独立大队为安营扎寨的努力更快了。

      然而,投入到修工事修简易住房时我就啥都不行了,以前土工作业训练得很少,搞施工更是没干过,战士们打趣我:“学生兵玩高大上行,抡锹使镐可不行。”

      “不行?那不是我的作风,我得干出点名堂,让排里的小子们看看。”“我只干活,不指手画脚不行?!”我打定主意。

      再干起活来,我已经有了些许经验,知道怎么开挖,领了一个地段埋头大干起来,有力气就是能干,已经不是一开始的小白,那成果杠杠地,让排里的战士望尘莫及了。

      这时战士们又说:“跟副排长比气力,那是找虐。”

      “那当然。”我开心地说。

      干部战士下力大了,在这个气候地理环境恶劣的条件下,生病的干部战士增多了,大队赶快组织卫勤保障,然而条件困难,那些病号们休息不好,病也难好,很多人得后送。

      这个问题一时难以解决,因地制宜的办法也采用了,仍是效果不好,让指挥组和大队的领导们很头疼,立刻向上级打报告,请求国内有针对性地帮助解决。

      针对独立大队反映出的生活设施困难的情况,国内有关部门迅速调来大批物资设施家具,甚至有一天都中断了向施工工地运送建设材料,也要保证把入缅部队急需的物品运来。

      那一天,运载重卡轰隆隆地来了十几辆,我们在修筑营地的工地上都能看见,而且这个车队不是往工地那边开去,是往我们的营地这边开来。指战员都知道了,是给我们独立大队运货物的车队,“哇,太开心了!”谭军开口了。

      “是啊,国家一发力,我们就会什么都有了。”我随着说道。

      “晚上会不会打牙祭哟?”曹迪用他那口江城话企盼着。

      战友们在繁重的施工劳累后,就想吃顿好饭,比给其它什么物质奖励还高兴。

      随着越来越多的生活物品、生活物资配发下来,极大地改善了部队营区状态,安定了出国作战人员的情绪。随着我们扎下根,有了营盘,就能储蓄物资和日用品了。在营地,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了一个防潮湿的储物柜,保存我们的个人物品和生活品。

      防潮柜是金属制成的,但不沉,外皮是极薄极坚固的金属壳,里面上下两层是抽屉,柜子有个带锁的柜门,柜门那面的柜框上有一圈防潮隔离层,门关上后四角还有压紧栓,使得门与框之间密不透气,故进不去潮气,洗干净的衣服,不用的军装放在里面,长久不用不会发霉。技术提高后的后勤保障,远比过去为强。

      我很感慨如果边防部队也能得到这样的保障,那该多好!

      在不泄漏军事秘密的前提下,部队允许我们给家里写信,告知自己在执行军事任务,通知家里自己的去向。但不允许在信中提到是在国外,是以缅甸果敢军的身份,但允许说是在深山密林中。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一封是给小倩的。在给未婚妻的信中,我只得抱歉有可能不能陪她去读研究生。囿于严格的要求,也不能有时间上的说法,实际我们确实也不知道会在这边战斗多久才能回国。

      写的信,每一封都由大队专人审查,通过了才由军邮带走。

      到了战区,我所具有的战斗经验和丛林生活经验显示出来了。营连排的现役军官是野战部队出来的,他们所具有的都是机械化部队正规作战的那一套,而像野战警卫要求的布控、潜伏、巡逻的经验就比较欠缺。当然,上级安排他们来缅,也是为锻炼这些现役军官山岳丛林实战的能力,从不熟悉到具备了作战能力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不久我就成了连长、指导员的小参谋了,连队干部出去看地形都带上我,我则向他们介绍何种地形会出现何样的渗透袭击方式。我向他们介绍的有特战大队传授的,有在边防10连学到的,也有我自己在边境作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在忙忙碌碌中,独立大队基本完成了部队的扎营布防工作,对外警戒系统也逐渐完善,指战员一步一步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和艰苦的生活。大队里的老兵自信心也不断恢复、增长,战斗生活的气氛逐渐升高,士兵就是这样,有士气生活就会活跃,不过是思念妻子和女友,开开这方面的玩笑,不伤大雅,不再苦闷。

    • 家园 第298章 首次遇袭

      刚到工程区,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紧张的,工程施工现场有武警警卫,我们只不过加强了警卫力量而已,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战斗会来的如此快!

      我想差了!

      对手察觉到了有一支果敢武装过来保护中国的施工工地,在派出便衣过来侦察后,真的错把我们当作了“果敢武装”,想趁我们立足未稳偷袭工地,来一个“下马威”。

      来的探子到的是我们3排的警戒区,当时果敢战士只一人在哨位,我便陪他过去,阻止那个缅人继续进入我们的防区。

      “老乡,不要走了,这里是我们果敢军的防区。”果敢战士用缅语说。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入?”那个缅人探子用话语试探。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有时他们耍赖,中国边防兵挺难应对。

      “凭什么?凭政府允许我们来,有不服,你找政府去。”我用缅语回答。

      “凭什么听政府的,它收过我的税?”他还叫板,民风够剽悍的。

      “那凭这个!”果敢战士也挺有脾气,拍了拍手中的武器。

      “算什么呀!”那人扫了眼五六式冲锋枪,挺看不上地走了。

      当我们回到哨位上,9班长秦德往我胸上轻轻击打了一下,“副排长,你缅语挺流利的!”秦德是滇省东部的少数民族,不会缅语,但在服役时听过。

      “当年一个缅甸老乡会汉语,天天跑到哨位上教我说缅语,会说,不会写。妹的,记性好,还没忘。”

      ……

      估计那个探子对“五六式”的印象深,回去汇报了,便造成了对手的错觉。在我们到达工程区后的第三天夜里,敌人便打来了。没有想到我们这支武装竟如此快地了解了当地地形,做好了防卫的准备,敌人在我们手下吃了亏。

      那一晚,我们排因在行军担任了大量勤务,刚到营地时上级没有安排夜间执勤。夜里突然响起了枪声,是我方哨兵先敌打响。我方开火后,对方也不示弱,噼里啪啦施以密集火力向我方的哨位攻来。

      一帮武装匪徒上来得挺凶猛!但双方都是仓促应战,只是枪响得紧,对手施突袭也没占便宜,一时无什么进展。

      枪声响起后,3排全体人员立刻披挂好,集合一起。听见从不太远的地方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射击声,枪声不是射击训练场上单方向那种,是交战发射出的震响,你来我往,听到耳朵里那感觉绝对是恐怖,很多战士很紧张,头一次面对战斗,是对每个人的强刺激,心理产生情绪波动很正常。

      对我这个老兵,听过很多次对射枪声的老兵,心理上没有那么紧张,我很想劝身边的战友别紧张,可我知道这时如此说是没用的,也会让战友心里的负担加重,索性我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战斗命令很快下达,我们3排按照大队命令,立刻向敌后迅速穿插迂回,堵住来犯之敌的退路。大队就怕敌人一触即退抓不住,失去这难得的歼敌机会。

      指导员让我带了7班走在前面,先行出发。在集合整队时,我观察了该班战士,他们虽然紧张,但外在表现是镇静的,能做到这样就好。

      我边走边要求7班人员行军时保持最小的声响,不许说话,随时投入战斗;特别嘱咐先把保险打开的,枪口一定保持朝外,别走火伤了战友。在丛林中,为能保持速度,我要求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走。因为这个走法竟把后面的两个班甩下了。

      第一次战斗,又是带了一个班的兵力,让我兴奋起来,一手拿了砍刀,一手端着枪,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开路,还要时刻感受敌人的情况。我把感觉全都释放出来,争取先敌发现、先敌突击。

      7班长路毕邦是“老虎团”的特战老兵,本身作战能力强,也有一定丛林训练经验,和副班长谭军把全班带得临战状态最好。谭军虽然是初上战场,骨子里有其父当年打越南的血气,头脑灵活,临战沉着。有了老班长的传授,班里战士丛林行军能力进步很快,“刷刷”地随我快步向前。副班长谭军压后,用小棍子拍打前面的战士,督促他跟上队伍。在不知不觉之间,先头班拉下排主力近500米的距离。

      绕路而行,且山里没路,被各样的植被阻挡,极为难行,7班战士未到战场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得如风箱。而他们看到最前面披荆斩棘开路的我,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刻压抑下自己的狼狈,看着我等候命令。

      我们是辨着枪声找到来敌后方的。当7班绕到武装匪徒后面截住他们的逃路时,这伙敌人见攻不动,自己有了伤亡,而且对手上来的兵力越来越多,已经害怕向后退却了。

      还没有布置好阵地,敌人就退下来,看到敌人在前面闪现,我暗骂道:“我擦,七班上来的真是及时!可主力还没上来,以寡敌众,怎么打?”

      不好打也得打!怎么能让敌人逃掉呢。

      敌人撤得很急,离我们很近了,不到40米,我手急眼快抢先开火,向匪徒打出一梭子子弹,以一个扇面的火力压制敌人,为7班战士展开和进入战斗赢得时间。我打出的子弹打中了跑在前面敌人的一个头目,使缅匪一下炸了。在我的突击步枪打响后,机枪手易宪瞿也开了火,连续不断的射击压制了敌人继续突围的行动,敌人大都伏下身体与我们枪战。

      敌人撤退的势头被遏制住!

      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兵力,但我仍然命令7班战士坚决堵住敌人退却的道路,并向副班长谭军下达了带机枪组封锁住敌人撤退通道的命令;然后我和路毕邦各带两个战士展开在山路两边,向退却的匪徒开火。当时我就少说一句:班主力展开后,机枪组立刻转移阵地。这真特么的让我羞愧!

      双方在狭小的山道上激烈交火,枪火在草丛、树丛里不停地闪现。而对手火力很猛,虽掩护火力尚未展开,各种突击步枪的射击极为密集,打在了我们身边的地上、树上、草丛中,甚至压制着我们抬不起头来。

      打过数次仗的我还没有被敌人压制成这样,让我火窜!

      我抓住对方的枪火闪起时的短暂机会,用点射快速射击。然后,我注意到和我一同战斗的曹迪、林树秋打得很稳,也都是用点射,打打闪闪,杀敌与保护自己处理得很好。我放心将二人放在这里,嘱咐了他们:“坚持在这里,机动作战,不许后退,等候主力上来。相信主力会很快上来!”然后,我又到摸到老路那边与他商量破敌之策。看见他带着两个战士沉着应战,相互掩护,不时地打出一个点射,对敌杀伤。战后他们这边发现打死缅匪七人。老路边射击边分神保护那两个战士,并不断对他们下达命令,指导他们射击和隐蔽。我很放心这一翼。

      我到了机枪阵地,这边已经牺牲了一个战士,谭军接过机枪也是不时地移动位置射击,不能让敌人过快地消耗我机枪组的有生力量。我随他们对敌射出了几枪,逼迫向山道冲击的敌人不能猖狂前扑,掩护机枪组找个隐蔽点的射击阵位。但我见此方法不足以制敌,于是,我对谭军说:“你带机枪组在这里顶着,机灵点,常移动,我杀进敌人队伍中拖住他们。”其实已不用我如此嘱咐了。

      在夜暗中以迅速的潜行悄悄插进敌人队伍里,敢于孤身杀入敌群中,也是因为这时增援人员已经上来了,我能感觉就在机枪阵地后面不到50米的位置。

      这帮匪徒见有人堵住了退路,一部分人散开进入山林,企图迂回我们,不过遇上了我。我见有匪徒向山坡边小心推进,便埋伏下来。当他们越过我时,才跟着他们同行。我贴近了离我近的那个,突然蹿起,从后面贴上,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然后轻轻放下尸体,缴获了他的武器,一支AK74步枪。这枪我曾使过,拿起枪就能打,抬枪指向前面不足十米处的一个毒匪,枪口到位,扳机扣下,“乓”地枪响,那人向前扑倒;再打,他身边不远的毒匪亦被打中。我赶快就地扑倒,趴下便滚入草丛。

      伏在草丛向附近巡看了一眼,似乎毒匪并没有往我这边射击的,于是大胆起来,连续两个点射,从匪徒身后打响,顺利击毙敌人。我用AK74步枪射击,其他敌人以为有对方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却被自己人首先开火,也没怀疑身边响枪的是对方人员。我用射击声向前方示警,告诉连队在防守阵地的右前方有敌正在突围。

      几个匪徒快速卧倒,躲到了草丛中。但按照开火前他们大概的位置,我匍匐向敌摸去,很快看到一个匪徒趴在草丛里四处张望。怕他发现我,我抢先向他打了一枪,将其击成重伤。然后我慢慢爬到他的身边,见他已经奄奄一息,再用匕首帮他解除了痛苦。他持有手枪,估计是个头目,我仔细地将他衣服兜里的物品清出,并带上了他的M1911A1手枪。

      这时,主力已经到位,形成很大范围的射击声,让我十分振奋,心说:我们赢得了这次战斗。

      被堵住的匪徒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四散而逃。在夜暗中打这样的逃敌比较困难,我只能追着,潜行中发现了逃窜的匪徒,在其身后不时地用手枪、步枪射击,但都不靠近我们的防御线怕被自己人误打中。

      这时被我打中的匪徒,我都把他们的武器摘下,背在自己身上,随着战场上枪声渐息,才与自己人联络上,从草丛中露出自己。

      战士们见我身背四支步枪,手上还拿着一支AK74,煞是威武,有个8班战士还喊了声:“副排长,你好厉害啊!”我把缴获的武器交给了7班战士,然后找到连长向他报告我带7班作战的经过。

      第一次战斗结束,有战士恨道:“娘的,看我们穿果敢军的服装,就拿豆包不当干粮,欺负我们手上的枪是烧火棍?!”

      被一伙穿着杂乱服装的土鳖武装攻击了,尤其是敌人还是没啥战术技术表现的散兵游勇,让我们的战士很是气忿,跟受了奇耻大辱似的。

      这就是解放军的老战士,一次战斗便成熟了……

      通宝推:梓童,fuxd2002,
    • 家园 第297章 到达工程区

      二连首先到达工程区,工地的领导闻讯,赶快出来迎接。副政委和连长、指导员他们上前与来迎接的领导见面。

      我们尖兵班很自觉,立刻分散开,在首长周围充当警戒;连主力队形保持完整,在工地边原地待命,没有人随意走动。虽然穿的是果敢军的服装,但依然保持了解放军的严整和素养。

      工地领导也为经过长途行军的独立大队指战员的精神状态感到满意,看见我们仍是神情专注,警惕地履行职责,全无那种疲劳后的松散表现,称赞了149师是支光荣的部队,坚强的部队,可以信赖的部队。

      我在不远的地方听到,估计副政委、连长、指导员他们是舒服的,可是到底有多少人是149师培养出来的呢?好在底下的战士听不到,也不会做何想。

      过了几个小时,独立大队各部陆续赶到工地,都是在指定时限完成的开进行军任务,开局的结果不错,说明这个新组建的独立大队是有战斗力的,情况报到国内,上级首长始放下心来。

      大队到了工程区后,隶属关系立刻交给在工地的军方指挥组,被分配到工程区外围,各连开始构筑自己的防御设施和阵地,包括生活设施,担负起工地的保卫任务。

      这时大队首长按照指挥组规定的防御区,在工地周围勘察地形,制定工事规划、火力布置,就见一批军官在工程区四处忙碌。

      部队则在一处山坡上坐下休息,等候吃饭,到达工程区后第一顿饭,是由工程区伙房提供的餐食。大家无事,回顾起长途行军的困难,让战士们很感慨。休息了那么一会,众兄弟就活跃起来,基本看不出长途行军后的疲沓。

      很快战士们又聊起了来到的这个地方,有问我这里是缅甸的哪个地方,我苦笑一声,“没有看到过地图,哪里知道这是缅甸的什么地方。”接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原来说戍边,我们这是戍什么?”一个二级军士长似说似问地吐了句话。他来自西凉,是21集团军“老虎团”的老兵,比我资格要老。

      他这句话很朴实,代表了很多战士的情感,我们这次任务除了是军队赋予的外,深层次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有些追究。上级一直没有透露,但到了这个地界,不解释怕是战士们会有情绪的。现在的兵不好带啊!

      在这里,我们终于弄清了独立大队在缅的任务:针对美国开始对缅甸的制裁和可能的有针对性的破坏活动,保卫正在建设中的前进基地。这个前进基地是位于缅中东部的一处可以进行军事人员补给和物资储备的重要兵站。兵站的守备自然需要中国军人承担,中国与缅甸签署协议,缅方邀请和支持中国以支援缅经济建设的名义实施对前进基地的保卫。

      入缅独立大队就是按照这个协议来缅的,而且是以志愿人员的名义,实际为基地建设工程的护卫。这项工作一年前就着手进行了,总参有关部门对西部的预备役人员进行了逐一筛选,选的大都是参加过边境反恐、反分裂、反毒战斗的作战人员,以及当年复员的部分军人随着转为预备役,即征召入伍;同时是一次实际的战争动员检验。对于我们这些有相当强战斗力的预备役军人,到国外战地再次服役,国家给予我们的薪金补贴亦很优厚。

      到了这里后,确实了解到基地施工所面临的危险,已经到了不得不安排自己部队保护的境地。施工方的护卫部队武警已经与敢于袭击施工工地的匪徒交手过数次,所以趁美国对缅制裁的机会安排有掩护身份的中国武装人员迅速入缅,担任最外围护卫是一种恰当的安排,否则中国武警持续在他国国土上动武,一旦事态扩大,会影响到国家的形象。

      我们便有了果敢军独立大队的身份,反正果敢人就是汉人,在缅甸东部特区中有不少的来自中国的人士,我们以果敢军人面目出现不算是违犯这个法那个规的。

      话说回来,这个在国外的军事工程,确实战略意义重大,是为更大的经济能源工程准备的,到时那个大工程一开工,其经济战略意义更会惊骇整个国际社会。或许读者已经明了我所指的是哪个能源工程了。

      就这个军事基地建的位置来说,也牵扯了缅甸政府和东部各特区的关系,作为其间的一个比较中立的钉子,成为他们之间的缓冲。这个位置离政府控制的区域近,却又在“三不管”的区域内,当时选址绝对是有学问的。所谓“三不管”是政府管不了、特区管不了、哪个势力都管不了的一片地形非常复杂、处在各方争夺重点地域之外的地方,经济落后,居民剽悍,可是随着这个中国基地建成,这个地方会慢慢得到开发。而有了现代经济活动后,缅甸政府也是乐见的,更便于人家收回这块地方的统治权。

      全大队集中后,我和尖兵班归建,身上的责任顿减,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3排在这次长途行军表现出色,到了目的地该是表扬战士的时候,排长开了一个总结会,做了全排行军过程的回顾,除了表扬了那些表现出色的战士,也让全排人员收了收心,提振全排同志面对困难的态度。

      这个工作虽然老套,可是实用啊!即使都是老兵了,也吃表扬这样的工作方式。落到我的身上,同样也有效。

      大队对二连能够独自快速开进,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的结果予以表扬。副政委向大队介绍了二连开进中的表现,特别提到我一路上走在前面,始终充当尖兵,行军节奏掌握较准,有一种指挥员的成熟,所以大队首长把我叫去,对我的突出表现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要求我戒骄戒躁,配合排长,带好全排,完成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

      领导的水平就是高,要把我牢牢套住,可我还傻乎乎地往里钻,一点也不给自己留有退出的机会。我特么没记性,遇到有考验的事就往上冲,不知自己终究要的是啥。就这样自己以玩命的劲头把自己留在了缅甸,留在了战场。

      当时我没有这样的意识,过了一年,预备役人员就开始陆续退出现役,光荣回国,由国家做了安置。如果我不是那般努力,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一起回国,又出现在“西电”这所大学,光荣毕业,成为一个先进雷达领域里的工程师呢?命运将我抛去从来也没梦到过的职业——在从军路上,一直承担着秘密作战任务。

      工程区这里的自然条件真是艰苦,是荒芜人烟的地方,超出了大部分人员的想象。对于我,又像是回到了一如当年的边防哨所。在无基本住宿条件、无电、无水,天气闷热潮湿的环境下生活、作战,对很多人来说是很难熬的日子。如此条件,也给指战员带来了新的思想问题,“要在这荒山野外生活多久啊?”畏难情绪的发生是普遍的现象。

      在和排里战士为自己造窝时,我和他们诉说起当年在边防哨所的情景,说道:“从野战宿营的角度看,我们建的这种窝棚可比当年我住的哨所营帐强多了。那是山沟底下,很容易起瘴雾,人染上对身体影响很大。现在我们住的地方就没这种危险了。”我俨然像个专家似的向身边战士评述这里的环境。

      可战士们都是明白人,我说比我以前的哨所条件好,可他们听到后是这样想的:这窝棚能与我们的营房比么?生活条件艰苦是明摆的,可不是你个副排长能把我们忽悠住的。战士们看我的眼神,让我仿佛感觉是看傻子。用谭军的话:“副排长,你就少‘忆苦思甜’啦,说多少也得解决生活上的困难,打仗那是没法子的事,可是生活嘛,国家、上级只要投入,我们就可以得到改善。”

      “我擦,是你说的道理,你们懂的比我多,我的思想太简单了。”我也不是真傻,别人一提,我立刻就想到了。

      所以凭我的思想工作能力,这指导员的工作真难做好,但终究是得到了二连和大队的肯定,“这个大学生副排长不错,觉悟高,立场坚定,原来还怕他带头喊苦叫难,我们不了解他。”“上级安排的这个基层干部真是不错,各方面都很突出。”这些说法是大队长和大队政委交谈时说的,后来听到他们对话的一位军官私下告诉我。

      大队在向上级汇报时,突出地指名表扬了我。因此我入缅后一直得到滇省军区、蓉城大军区、总参指挥组的关注,后来能得到快速提拔,并不单是我打仗好,还有一系列在战地的表现也在助力。“能在最艰苦的时候给部队起到主心骨的作用”,这是一句评语,也是上级超越提拔我的重要理由。

      我能够对下级做吃苦受罪的说服工作,能够在艰苦环境中无所谓,可读者们应该记得:前几个月我还是飞来飞去、车接车送、住高档酒店、吃豪华饭店的大少爷,身穿名牌,出手阔绰;可考个试便全变了,我也挺懊恼的,连前途都莫测了,所以我凭着一种对自己排的责任感所做的思想工作实在说不出什么高明的道理,只有让战士们诟病的老一套。

      战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矛盾地往下过了,这时真没空闲想那么多的事,什么前途、命运根本顾不上,还是先顾顾自己的小命吧。

      让我内心小小激动的是营长让我给他演示我那个非制式生命探测仪,当他看到仪器的指示灯闪烁时乐了,因为在丛林里根本看不到约150米外的哨兵,这个仪器能够确认他在!

      这个东西在营长眼中至少是能够预警,能够及时发现远处向警戒阵地靠近的不明生命体。为什么说是生命体呢?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太低级,尚不能专门辨别人与动物的生命迹象。但这就足够了,足够证明它是一件有效的侦察探测仪器,人的运动速度比一般大型动物的运动速度要慢,通过生命探测信号在仪器上停留的长短就可区别出人或是动物,当然也有误判,但不会出现大错。

      营长拍了拍我的肩头,问:“小伙子,你怎么认为当兵后会用到这个东西?竟然不顾命令带来了!带的好啊!别说,你对那个参谋说的话太让人鼓舞了,‘它将是我军的装备!’可不吗,军队需要这样的装备。”

      营长的话真是一锤定音。

      通宝推:梓童,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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