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听来的故事--杀熊仓 -- 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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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听来的故事--杀熊仓

    当时看电视,一个访谈节目讲的故事,根据记忆整理上来。

    说是6、70年代,大冬天,东北一个村子还是农场,有个人,称为王五吧,一天碰见另外一个人,权且称赵六。这赵六把王五拉到一旁,悄悄说:“兄弟,有个好事,你敢不敢一起干?”这赵六年轻时在国民党部队干过,见过点世面,人也颇健壮,机智。王五也是三十多岁,血气方刚,一听有好事,当然就干。

    什么好事?原来这赵六在干活的时候,在山里发现了一个熊仓。所谓熊仓,就是狗熊冬眠,一般都要找个树洞或者山洞猫进去,称之为仓也颇贴切。东北遍布山林,历来就是靠山吃山,由此从历史上就传下来一个专门词--杀熊仓,就是把洞子里的狗熊引出来干掉,拿熊胆,熊掌,皮,肉出山,很是能发点外财。

    兄弟少时非常迷动物故事,当时看了不少山林故事,如果猎人冬天在山里碰上熊,绝对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因为冬眠的熊爬起来,基本是由于两个原因,一是饿,二是冷,如果不巧被两者加在一起困扰的熊迎面看见一根一百多斤,37度多的香肠--估计那时候熊看什么都是吃的--后果可想而知。而这杀仓,又是特意把睡眠的熊给吵起来,你想,这熊能不急吗。所以,杀仓是一件危险性颇高的事情。根据有人的统计,每三起杀仓事件,就有一起人会遭到伤亡。

    话说回来,两人说干就干,趁着大家干活的空,就钻了林子,这王五是个木匠,拿了把长柄斧子,赵六拿着把短镐。赵六就跟王五商量,说:“兄弟,要么咱俩换换,把你那斧子给我?”可这王五说什么也不答应。两人到了熊仓附近,赵六指给王五看,然后两人分工,王五去敲树干,负责把熊招出来,赵六摆开架势,就等熊往出一钻,抡圆了当头给它一镐刨上去,估计不死也重伤,然后两人合力,怎么也能拿下。

    王五就去敲树干,梆-,没反应,梆--,还没反应。这时候后面赵六说话了,说:“兄弟,别敲了,这熊回来了¥%%※……

    许是这熊冷了,饿了,要么是到隔壁小青的仓里去嘘嘘寒问问暖,给来年说亲做做铺垫,根本就不在本仓,而且赶巧这时候回来了。熊一瞧,嗬,这俩小子干嘛呢,光天化日下就抄家呀?照直就奔俩人来了。这赵六要说真不含糊,两手握紧短镐,说了句话:“今天是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这可不是兄弟瞎编,人家原话就是这么说的。熊奔过来,这赵六就绕着棵大树跟熊捉迷藏,时不时瞅冷子拿镐刨一下,可他还得照顾着别让熊给抓上,自然就不敢使全力。三躲两躲,还是被熊给扑上了。这赵六被熊压在身下,还是喊出一声:“兄弟,救命吧!”

    王五,王五哪去了?早就在旁边抖马褂了,也就是哆嗦成一团了。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精神,也不抖了,拿斧子照熊就是一斧子,结果这人和熊混战在一起,这一斧子砍在赵六腿上了,赵六又是一声惨叫。王五这时候彻底醒了,抡斧子照着熊身上又是一下,这熊疼得嗷的一声吼,这一声吼周围山上干活的人们都听见了。熊放下赵六,回身又扑向王五,上来就是一口。眼看王五就不行了,这时候赵六真不愧是条汉子,挣扎着爬起来,拣起斧子,狠狠冲着熊脖子上就是一下,斧子当时就砍上下不来了。这熊又是一声大吼--据山上人们说比前一声还大得多--,吃痛带着斧子奔山上就跑了。

    这时候俩人都快不行了,周围山上干活的人也都找了过来,赶紧抬回去抢救,赵六过了几天就死了。王五重伤,好歹救了过来,可是都已经不成人样了。

    东北山里还有个词儿,叫“熊剩儿”,就是指的王五这样熊口余生的人,往往五官、身体带有严重的损伤,让人不敢正视。

    后来,人们在山上发现一具熊的尸体,上面还带着那把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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