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莫失莫忘(十二) -- 烛影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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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莫失莫忘(十二)

    (十二)

    简单去吃东西。麻辣烫。一串,一串,一串。

    麻辣烫的滋味正好。眼泪鼻涕顺着往下。

    唐钺来电话,“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的问候都没有一点新意?”简单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情绪。

    “因为我真想知道。”

    “吃麻辣烫。”

    “你也吃那玩意儿?”

    简单讶然,“你是否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

    “至少,我以为你不像吃路边摊的人。”

    “路边摊,也有美味。”

    “哪个是真实的你?路边摊上的你,还在咖啡屋的你,还是樱花下的你?”

    “都是。”

    “或许,还有我不认识的?”

    “很多。”

    “多重性格?”

    “我好像精神分裂?”

    “哈哈,很想见见现在你的样子。”

    “斯文扫地。”

    “就想见这样的。”唐钺总觉得认识简单之后,变得有点无赖。简单,不知道在哪里撩拨了他的思绪。

    简单想这个时候有个人也许是好的。她说:“那你过来。”

    唐钺赶过来的时候,简单还在吃。

    但唐钺看到简单一脸严肃,吃得悲壮凄苦。

    “吃了这么久?不撑啊?”唐钺走过去,拍了拍简单。

    简单偏过头,笑着说:“好吃的东西,好像怎么吃都不饱。正好,你来了,我请你吧。”

    “我不饿,要么还是走走?”唐钺提议。

    “要么,一起吃,要么,你走。”简单显得有些赌气。

    “好吧,好吧。”唐钺拿简单没有办法。

    “老板,再来一个盘子。”简单冲老板喊了一声。又扭过头来对着唐钺,“要不要再来一点辣椒?”

    “不要了。不过,这东西有这么好吃吗?”

    “味道刚刚好。”

    唐钺看着简单,若有所思。

    简单吃着,一直不说话。

    终于,简单说:“老板,结账。”

    唐钺松了一口气。“走走?”唐钺提议。

    简单点了点头,又感叹道:“误入尘网中,迷途三十年。”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以前总觉得文人酸。没想到自己最后落入其中。” 简单不置可否,继续说。

    “那又怎的?”

    “这一身酸气怎生了得?”简单看着唐钺。“哎,咬文嚼字的生活,过得也真够了。想出去走走。”

    “或者,可以搭伴同行?”

    “可是,到哪里呢?看来看去,世上并无桃花源。”

    “为什么不想桃花源是在心中?”唐钺说。

    “如果心中也没有呢?”简单反问。

    “一直有的,只是你还没发现。”唐钺很肯定。

    “去哪里好呢?”

    “各处都有风景,关键是你想看什么。”

    “也许并不想看什么。”

    “那就兴之所至好了。”

    简单看着唐钺,“今天才觉得身边有人真好。”

    唐钺刚想说话,简单拦住:“有些话,现在不要说,至少今天不要。”

    “如果你想听,我再说。”唐钺只得说。

    “好。”简单答应。

    这多年来,简单没有休过假,工作似是唯一。望着整张中国地图,她发现自己去过的地方很多,不知怎么,却都毫无印象,只觉陌生。

    在地图上,简单找到自己生活的城市,画了一个小圆点,“我生活的城市,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小角落的一个蜗居,现在,我要飞出去……”简单在地图上划着辐射线。

    “我在丽江束河给你写信。”简单给唐钺发mail。“最终还是选了一个俗地。权当心远地自偏好了。没别的事,打个招呼,问候一声。”

    “其实希望和你一起去的。过得好么?”到现在简单还是推开他,唐钺不能掩饰自己的失望。

    “晒晒太阳,逛逛古镇,听听音乐,喝喝咖啡;骑骑马,爬爬山,走走路,发发呆。这里物质生活与城市似乎并无不同,但就是悠闲。所以说,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也就无所用心。”简单回信得很快。

    “可曾找到桃花源?”唐钺问。

    “在找……也许快了……”简单用了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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