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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流》之 赵武灵王(1)
在中原地区,张仪、公孙衍他们一会儿连横,一会儿合纵,乱得一锅粥一般,卷进来的主要是秦、齐、楚、魏、韩这五个诸侯国,远在北方的赵国却显得安静许多。其实也不是不想凑过来掺和,实在是因为力不能及。
与七雄中的其他诸侯国相比,有两个很独特的因素制约着赵国的发展:其一,赵国是邻国最多的诸侯国,从东经北至西,依次与齐、燕、东胡、楼烦、林胡、秦接壤,南面还比邻魏国,尤其是北方的东胡、楼烦、林胡等游牧民族屡屡骚扰赵国边境,甚至深入腹地,无非是为了抢点自己造不出来的好东东顺便杀掉不想让他们抢的赵民之类(有点象当年的八国联军),因此而牵扯着赵国相当部分的兵力,阻碍着赵国集中精力过问中原事务;
其二,横插在国土中间的中山国就象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把赵国阻裂成以邯郸为中心和以代郡为中心的两片,使得赵国在交通运输、兵员调动上都极不便利,而且其他的诸侯国也拿中山国当钳制赵国的一个筹码,动不动就要撺掇他兴风作浪,搞得赵国君臣寝食难安。在这个意义上,这个中山国就像现在的台湾。
赵国要想在诸侯中说话声更响亮一点,就必须先解决掉这两个问题。一代雄主赵武灵王凭借着妇孺皆知的胡服骑射,不仅成功的解决了这两大难题,而且使赵国实力平地拔起,一跃而成为战国后期与强秦抗衡的中坚力量。
公元前325年,年仅15岁(一说12岁)的赵雍即位,为赵侯(此时尚未称王,“赵武灵王”实为其死后的追称,为叙述上的方便,本文中一概称其为赵武灵王)。此时张仪已为秦相三年,正为拉魏国连横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在此后张仪为秦相、南方五强为连横、合纵的事情上窜下跳的这十五年里,头脑聪颖的赵武灵王不温不火,于不动声色之中为解决胡人问题、消灭中山国做着外部环境的准备:
一、‘五年,娶韩女为夫人’,这儿“韩女”可不是金喜善那样的“韩国MM”的意思,而是韩宣王之女——又一桩政治婚姻,意图很明显。至于“韩女”模样美不美、性格淑不淑,Who Cares?
二、‘八年’,齐、燕、魏、韩四国的使节集体登门,说咱们商量好了,不再称“侯”了,而是互称为“王”,以便把各诸侯的独立自治明朗化(类似当今的台湾称总统),您也和咱们一道欢欣鼓舞吧。得到的答复是:“‘无其实,敢处名乎?’咱还是发展中国家,哪里敢担待这么大个名号呢?诸位称王,名符其实,恭之贺之。”不仅不称王,反而‘令国人谓己曰君’,从侯到君,自降一级,无非是行“缓称王”的策略,低调一些,以免引人注目。
三、‘十一年’,燕国发生内乱,齐宣王一时兴起,趁乱攻破燕国,燕王哙死于乱军之中。赵武灵王从他的姻亲韩国接回在韩为人质的燕公子职,‘立以为燕王’,并派大将乐池护送回燕,是为燕昭王。(关于燕昭王的记载,史家有争议,或说燕昭王为公子职;或说为公子平,而赵武灵王虽使乐池送公子职,终不能就。本文采用《史记.赵世家》的说法。无论何种说法,赵武灵王确插手燕昭王之立无疑)
一切的一切,赵武灵王在想方设法争取更多的友善,最大程度的减少敌意,以便集中精力处理赵国的“内政”。
本人在《张仪》里提到过力挺张仪的秦惠王死后新上来的秦武王个性有些另类,这不,在张仪免相奔魏两年之后,秦武王这哥们自恃力大,与臣子们比举鼎玩,结果‘绝膑而死’,膝关节被生生压碎,王位还没坐暖和就这么死了。死的时候连儿子都还没生,结果秦国大统的继承人可就抓瞎了。
赵武灵王抓住时机,利用与燕王的良好关系,派大将从燕国迎回做人质的秦公子稷(秦武王之弟),‘送归,立为秦王,是为昭王,’致使秦国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对赵国的动作睁只眼闭只眼。此时赵武灵王已即位十八年(公元前308年)。
赵武灵王认为一切准备就绪,遂于次年(公元前307年)第一次攻击中山国。
如果单论实力对比,赵国显然远在中山国之上,而且由于赵武灵王的裙带外交,如今也没哪个诸侯要来对其讨伐中山国横插一杠子,然而战事却并不顺利,中山国的抵抗超乎想象的顽强,赵军的推进速度极为缓慢。赵武灵王亲临第一线,终于发现了结症所在,即刻下令停止攻击,退回国境。
原来中山国为求自保,在军中大量任用胡人雇佣兵,这些雇佣兵来自游牧民族,紧衣短褂,能射善骑,机动性能极强。反观赵军,作为王牌的武装乃是中原各国沿用多世的战车,在丘陵纵横的复杂地形中运转十分不便。步兵虽众,但用来对付迅猛灵活的胡人骑兵,效果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回到邯郸以后,赵武灵王紧急召见相国肥义商讨对策,‘五日而毕’,这会一开就是五天,可见实在是个不易绕过的难题。正是在这长达五天的商讨中,“胡服骑射”的大变革开始萌芽。
会议结束之后,赵武灵王又只带数名随从出行,‘北略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山之上’。赵武灵王此行,自然不是在游山玩水,而是在为胡服骑射的可行性做实地考察。要知道一旦下达变革的指令,诸多问题必接踵而至:所需要的大批马匹从何而来?军队在何处训练?所需草料从何方供给?...
考察结束后,赵武灵王回到邯郸,胸有成竹,正式把胡服骑射的构想公诸朝堂。这一家伙炸了营了,绝大部分臣僚都持激烈的反对态度,支持的唯肥义、楼缓等据说有胡人血统的极少数而已。尤其是赵武灵王的叔父公子成,仗着自己资历老,势力大,采用极端不合作的态度,称病不朝。
这是可以想象的,就官僚的服饰而言,当时都以中原地区流行的峨冠博带为正统,胡服么,实在是不入流得遭鄙弃的。就好像当今的西装领带对牛仔裤,你能想象中南海的弟兄们一律穿着牛仔裤蹦进蹦出?可赵武灵王为了确保军队的变革,恰恰要求把胡服作为唯一的工作装,朝堂之上不许见到别的打扮,难免引起思想稍微保守点的满朝文武的抵触:好好的宽袍大袖不穿,去穿那些野蛮人才穿的紧裤窄褂,这...这怎么出去见人嘛——各位,当年为割下一根长辫子,又何尝不是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更何况这次大变革还远不只换身衣服那么简单。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中原的习俗教化为正统,而鄙视胡人的粗蛮作风,赵国地处远北,虽与胡人时有来往,但总体而言,胡人处于一个被种族歧视的地位。如今胡服骑射,其实就是公然承认胡人的东东比咱们现有的先进。尤其是如此一来,赵人将不得不高薪聘请胡人教习,全面学习驯马、骑射、军事训练等等一系列技艺,胡人地位将显著提高。这让内心充满民族自豪感的满朝文武如何接受呢?——看看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咱们开始说要改革开放、向老外学习,又有多少文武重臣难以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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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好惨哪
赵国的守旧势力太强了,虽有精兵强将也是奈何,
《战国风流》之 赵武灵王(2)
对于众多大臣的不合作态度,相国肥义建议效法商鞅,施以铁腕,强行推行新装,并以商鞅语录“论至德者不合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来鼓励赵武灵王。赵武灵王虽豪气干云,发出“虽趋世以笑我,中山吾必有之”的豪言,但他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蛮力,对于反对一族,还是要尽量做到动之于情、服之于理。
赵武灵王选定叔父公子成作为攻坚目标,先是写了封信给这位称病不朝的钉子户,以‘治国有常,利民为本,令行为上’相劝,公子成则以赵武灵王‘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告使者,依然不肯就范。
赵武灵王又亲自登门拜访,以‘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来说明古道并非不可以变更,又详细剖析了赵国的地理人文,指出胡服骑射并非为了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赵国生存、发展的必经之路。赵武灵王侃侃而谈,口才简直不输张仪。在他的雄辩之下,公子成哑口无言,终于同意听命,胡服上朝!——嘿嘿,谁说中南海不可以以牛仔裤作为工作服?
拔掉了这个最大的钉子户之后,其他人就不构成大的阻碍了。赵武灵王终于于公元前307年年底下达“更衣令”,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变革在北赵迅速展开。
其实发展骑兵,赵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时赵人已在北部一些地区与胡人杂居,很容易请到教习,有些局部地区已有了骑射的时尚,北方地区又盛产良马,这在南方的楚国是望尘莫及的。
胡服骑射,立竿见影。由于作战方式的改变,赵军战斗力迅速增强,赵武灵王于是于一年后‘三略中山地’,都取得了完胜,‘至宁葭’;又向北攻击林胡,林胡惨败,林胡王表示愿意每年进献良马以示臣服,赵国从此有了一个相当稳定的良马来源。楼烦也在赵国的屡次打击之下,成为赵国藩属,每年进献马匹以及胡兵,编入赵军作战。
赵武灵王又派大将赵固驻扎胡地,招募胡兵,并在草原辽阔的原阳建立骑兵训练基地。至此赵国的骑兵从兵源、马匹、训练等各个方面都进入了正规化。战国后期,赵国军队战力高居不下,并出了赵奢、廉颇、李牧等赫赫有名的良将,无不得利于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
在这么一支强大的赵军面前,中山国终于不能自支,加上前已提及的赵武灵王一系列的外交操作,其他诸侯国都对中山国持不管不顾的态度,中山国终于在赵国于武灵王二十一年(公元前305年)、二十三年(公元前303年)和二十六年(公元前300年)三次攻击下支离破碎,并于公元前296年完全为赵国所灭。
至此赵国合为一体,林胡、楼烦、东胡不仅不再为乱,反而为赵所用,赵国国力扶摇直上,成为能与秦、齐抗衡的第三个强国。中国大地上,战车自此逐渐被单兵骑乘的骑兵所取代,到了秦汉之后,战车已经很少见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看上去很美,赵武灵王威风八面,如日中天。然而赵武灵王的悲剧却是从他的“家务事”而来。咱们不妨当把狗仔队,八卦一下他的私人生活。
赵武灵王的第一个夫人,是于武灵王五年娶的韩宣王之女,一起地道的政治婚姻。既然是政治婚姻,政治才是其第一要义,MM可不可爱是无足轻重的。看起来夫妻二人处得并不好,武灵王在婚姻生活上的极不满意,使得武灵王屡屡做着“春梦”,老是梦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抚琴而歌:“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容,命兮命兮,曾无我嬴[美人光彩艳丽啊,容貌好像苕花。命运啊,命运啊,竟然无人知我嬴娃]。”看看,连姓号都梦出来了。因为梦见了多次,武灵王在一次酒后不小心就把这个梦泄露给了大臣。
有个叫吴广的臣子,大约想走捷径攀高枝,就去找了一位漂亮的抚琴才女,收为养女,并让她姓赢,并把她献给了赵武灵王。这一年是武灵王十六年(公元前310年)。
既然是专门找来取悦武灵王的,这位赢娃的可爱指数自非那位韩王之女可比。于是她‘甚有宠于王’。君王宠爱一个妃子,这可以理解。问题是时隔不久,武灵王就把那位“韩女”晾在一边,立这位赢娃为后,是为惠后。要说那位韩女还真不错,并没因此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影响到赵、韩两国的邦交,武灵王才得以胡服骑射大变革,并兵发中山国。
那位进献赢娃的吴广,似乎并没捞到太多的好处,至少在赵国重臣的名单中,并没因此而加上此君大名。
谁知这位惠后福浅命薄,竟于与武灵王婚后九年病逝,临死前恳请武灵王立其子为太子。出于对赢娃的百般宠爱及其即将远去的伤痛,武灵王废去韩女所生的公子章,而更立年不足八岁的公子何为太子!
这是一件让人难以评判的事情,一个男人如果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最后请求都不愿满足,未免显得铁石心肠;可如此一来,对韩女母子是不是又显得绝情呢?这让人想起了叱咤风云的康熙大帝,也是由于宠妃将死而立储,结果最后也是搞得一团糟,若不是雍正的铁腕,清廷内乱都不知要拖多久。
那位“韩女”能为武灵王的日渐冷落而忍气吞声,她儿子章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子威武雄健,颇有乃父之风。早在四年前随父伐中山的时候,‘公子章为中军’,已经是一方统帅,在军政两方面都已小有势力。如今无过获黜,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呢?
应该说赵武灵王一代枭雄,在军事上没得说,在内政上却显得缺少些理智,带入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废长立幼,已然种下祸根。这还不算,武灵王又于‘二十七年’(公元前299年),‘大朝于东宫,传国,立王子何以为王’,这就是赵惠王,‘肥义为相国’,并兼任国师,教辅惠王。年仅十岁的惠王就这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武灵王退位,‘自号为主父’。‘令子主治国’,而自己领兵‘西北略胡地’。赵武灵王的初衷是好的,一来可以趁自己还在,把惠王扶上马再送一程,以免等自己临死仓促之间传位而引发不必要的内乱,显然武灵王对废长立幼可能带来的危机是有所意识的;二来武灵王想籍此建立一个军政分开的二元政体,儿子搞内政,自己则搞军事。这一招放在当世或可凑效(比如老邓,退了这个辞了那个,军委主席那是要抓在手里的),但这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可就是超前的有点离谱了。
马克思教育我们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律属于生产关系”,看起来当时的生产力只亲睐封建集权政体,而容不下武灵王设想的二元政治。刚开始还好,主父威信还在,调谁谁到,使之得以于惠王三年(公元296年)彻底灭亡中山国。在这对中山国的最后一战中,出于对长子章的补偿,主父再次携章前往,并委以重任,公子章也不负所望,屡立战功。
班师回朝之后,主父论功行赏,‘封长子章为代安阳君’,并派田不礼为相辅佐。不知道“田不礼”这个名字是不是后人的捏造,反正此子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人如其名、不礼得很。公子章素来自负,‘心不服其弟所立’,从此在田不礼的“调教”下以代为根据地,暗中培养势力,以图王位。
但是为什么搞现在才知道来龙去脉,谢谢老兄给我扫盲,继续继续。花!
《战国风流》之 赵武灵王(3)
打瘫中山国、摆平诸胡部落之后,雄心勃勃的主父开始秘访各国,搜集情报,为进一步攻伐其他诸侯做准备。《史记》里记载了他偷入秦国的历险:主父诈称赵国使者入秦,受到秦昭王的接见。这个秦昭王本来是武灵王派人送回秦国而登基的,却不识得武灵王,只是惊诧于这位赵国使者‘状甚伟,非人臣之度’——没办法,身份名号可以瞎编胡造,这王者气质却难以掩藏——等这位“使者”离去,秦昭王派人一查证,才知道此人正是赵武灵王,急忙‘使人逐之,而主父驰已脱关矣’——知道胡服骑射的厉害了吧?你想追我,没我快,奈何?
正是由于主父长年不在中央政府,甚至不在赵国,他对赵国的政局失察,也逐渐失去对军、政的控制。此时在赵国国内,一方面公子章越做越大、蓄势待发,另一方面在年幼的惠王身边,形成了两大派势力,一派以忠心耿耿的相国肥义为首,另一派以根深蒂固的公子成挂帅。尤其这个公子成,资格老、势力大,当初以称病不朝对抗胡服骑射的就是此公。
对公子章的图谋不轨,成、肥两派都心知肚明,老奸巨猾的公子成把它当成了攫取更大权力的良机,派出干将李兑游说肥义,指出公子章与田不礼‘二人相得’,作乱‘必不久矣’,相国您‘任重而势大’,‘祸之所集也’,公子章要谋反,必先拿您开刀,如今明哲保身,您何不‘称疾毋出,传政与公子成’?说您何必不要老命,把着高位不放呢?不如把大权交给公子成独揽算了。
对此,忠诚的老臣肥义(据说他有胡人血统)回以身负主父重托,不愿做‘变负之臣’,愿与惠王共赴危难,虽死无悔。对肥义的大义凛然,身为政敌的李兑都悚然动容,‘涕泣而去’。感动归感动,李兑却拿不出拯救肥义的良策,只能回到公子成身边,‘以备田不礼之事’。
肥义也预感到危机将至,于是嘱咐侍卫长高信:“‘自今以来,若有召王者必见吾面,我将先以身当之,无故而王乃入’”[从今天起,凡有要面见大王的,务必先见老夫,老夫欲先以身试,确认安全之后大王才可出见]。
这里看出,大家谋划来谋划去,却未有人提及主父赵武灵王,一方面显示主父失去对政权的掌控,另一方面是因为主父对公子章负疚的态度,使得连老臣肥义都对靠主父来控制公子章不报指望。有事为证:赵惠王四年,公子章回邯郸朝见惠王,主父在暗处观察群臣的一举一动,看见自己的长子满面颓废,‘反北面为臣’,‘诎于其弟’,不由得心如刀绞。
平心而论,武灵王立王子何,并不是因为此子如何能干有才,而是基于对赢娃的万般宠爱,而真正表现出令赵武灵王心动的雄壮武力的,恰恰是这位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长子章。时赢娃已逝,主父‘爱驰’[对赢娃的爱松动了],又开始‘怜故太子’。
主父当时就打算把赵国一分为二,让公子章王于代,让兄弟二人两头大。理智的相国肥义自然不同意赵国合而复分,才使得主父此议作罢。在肥义心中,或许认为主父在更大程度上是站在长子那边,自然不会于此时要求主父出手对付公子章。
主父对两个儿子的予夺优柔寡断终于导致了史上著名的“沙丘之乱”。惠王四年(公元前295年)的一日,‘主父及(惠)王游沙丘’,天色已晚,惠王和主父在不同的宫室歇息。忽有人来报,说主父要召见惠王。惠王刚从主父处回来,如何又要召见?此事引起了相国肥义的怀疑。老相国决定先行查探,并嘱咐侍卫长高信高度戒备,约定如果肥义逾时不归,就立刻向邯郸告急。
肥义随召使进入一处宫室,等待他的果然不是主父而是公子章、田不礼及刀斧手,可怜一代忠骨,命丧刀下...
高信久候相国不归,一边着人飞骑传讯告急,一边部署守卫。随后的几天,高信死守行宫,击退了公子章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手下兵员几乎耗尽,终于捱到了公子成、李兑从国都带来的勤王大军。公子章毕竟兵少,战败,逃进主父行宫,马上又被公子成和李兑带兵重重围住。
此时的赵惠王年仅十二岁,一切听成、兑的摆布,于是公子成终于取代肥义为相,号安平君;李兑为司寇。死守行宫、血透重甲的侍卫长高信反而被调离京都,只因他是已故相国肥义的人...在其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公子成和李兑把持朝政,为己谋得封地千顷。好在武灵王的变革已深入人心,这二人虽官瘾极大,却不卖国,赵国得以在战国后期担任抗秦中坚。
古人说:忠孝难两全,“忠”是臣属对君王的,是公事;“孝”是子女对父母的,是私情。不妨把“忠孝”的含义扩大化一点,用“忠”泛指所有公事,用“孝”代指一切私情,忠孝难两全反映了许多时候公与私的难以兼顾甚至是尖锐对立。作为一方君主,家事国事本就互相纠缠,难以理清。在大支大节上,是取国事还是善亲情,需要超人的定力,甚至是冷血的定力。
来看看前面提到过的雍正,他在杀子之时,何尝又不是心在滴血?然而他与他的兄弟间你死我活的宫廷斗争,使得他在这个大关节上选择了国事而放弃了亲情,从而为乾隆的顺利掌权铺平了道路。然而作为一个父亲,雍正至今被人唾骂。
赵武灵王或许是个好父亲,但他在国事、亲情上的抉择是失败的,最后是害了儿子也害了自己,并几乎害了赵家江山。有人说看重亲情的人要玩好政治是很难的,因为政治要求你关键时刻六亲不认,这话实在很有道理。我等凡夫俗子,看着孩子在幼儿园受了点委屈尚且陪着哭鼻子,又如何能在大关节上彻底的舍私为公?幸好我们都是寻常百姓,也没有称王为帝的野心。
赵武灵王的悲剧在于身为君王,却有着平常百姓的儿女情长,在更立太子的时候感情用事,偏离了任人唯贤的原则——或许公子何甚有潜质,然毕竟尚未表现出来,为什么要废掉一个已经初露头角的长子呢?须知废长立幼,历来就是大忌!等看到长子的不得意,又忍不住舔犊情深,甚至打算采用分裂国土、自我削弱的荒唐做法。然而如果我们把他仅仅看作一个父亲,我们又还能说什么呢?
正是:自古忠孝难两全,慈心一片谁人知?
5千年的历史,多少英雄传说啊..
半文盲的人士阅读。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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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搞不明白,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可以拍,怎么就偏偏拍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