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星球大战与美式熔炉文化 -- 浮云
俺是一个星战迷。当然,属于比较业余那种,看影只看了几遍,碟片不全了,硬盘上的影片今天下了明天丢。小说也没几本。
很早就看过文章,说《星球大战》里面融合了日本武士、二战军装、毛琴手枪、东方哲学、西方科幻种种东西。
这些年到了一些地方,多少看见些东西,感觉这星球大战,简直就是美式熔炉文化的缩影。
长翅膀的,长舌头的,两大脑的,一身毛的……全在一起工作、生活。这是星战,也是和美国一样的移民国家的常态。只有到移民国家,才能理解,这个世界确确实实是由不同肤色、不同服饰、不同文化、不同信仰的人组成的。
加拿大与美国不同,有时这种不同是刻意的。俺有几次跌眼镜:一个中东人,向牛奶里放入一大包橙汁粉,再加进很多的糖。一个欧裔同事,每天上班,居然穿着藏式僧袍。一个身材和我一样高的俄罗斯中年汉子,见着我就像见着他们家亲戚那么开心。但我也很快学会了,告诉库尔德人我知道他们的民族政治诉求。在伊朗新年问哈桑节日快乐以回报他在中国初一对我的问候。和加拿大小伙子研究碑酒的价格。习惯了工作时间,伊斯兰同事默默的离开走向祈祷间……
全力追求于光明与黑暗的分界。从1980年代接触星战开始,俺就对绝地武士时刻防备堕入黑暗面感到奇怪,这是从哪儿来的?后来了解了一些中东常识,这才明白,善恶二元论(光明黑暗)是曾经在中东至草原地带广泛存在的哲学思想,琐罗亚斯德教、摩尼教都以此为核心。乔治·卢卡斯怎么吸引的这东西,俺不懂,但追本朔源,肯定不是美国本土产品。
东方式的练武。绝地骑士的培养过程,特别是内铄外修,非常接近中国武士的培训,内外丹、内外家拳的习练。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乔治·卢卡斯受到气功和特异功能的影响。气功名词的出现是1950年代,特异功能名词的出现是1980年代,这两个东西合流并大热到莫明其妙的程度,是更晚近的事情。乔治·卢卡斯肯定受到东方武学的影响,但是否接触到东方文化里一些不入流的东东,没有证据。
美式文化产业的发展。一个产品,带动另一个产品,最终形成巨大的群体产品互相促进,这是标准的美式文化产业。
我有时想,假如金庸,以他的十五部小说为基础,办一个文化产业,能控制的,比如电影、电子游戏,自己投资来做。不能控制的,比如盗版书,出一本题纲,再出一套合同,视情况不同收取加盟费将其转成正版。那么,会不会开发出一个比乔治·卢卡斯或者迪斯尼还宏大的金庸产业集团?
我对美式熔炉文化了解不多。只有一些感观上的东东。我觉得,这星战,就像美国:各种元素凑在一起,生冷冷硬,但又兼容的不错。具备攻击性,也有一定程度亲和力。粗陋得很,可又耐人回味。看着没什么太大出息,事实上生机勃勃。
观点很新鲜,想想还真有道理。
不过貌似老爷子自个儿一个也不满意的样子
比较起来,金庸更像文人,靠通俗文学出名之后看重的倒是学者头衔;老卢更像商人,自始至终都是把点子鼓捣出来卖钱,没听说跟哪弄个名誉博士,上哪又带博士生啥的
金庸其实也搞过下新闻业的,也和他的武侠小说有关的,不过现在明报应该早换主人了。
金庸如果当新闻学教授,极可能堪称中国新闻理论界第一把交椅,无论是研究报业管理、新闻写作、广告营销还是资本运作、传媒参政,都是上上人选。
金庸如果当文学教授,专门研究武侠小说史或者文学写作,立马就给中国文化史留下一段绝代佳话。
可他偏偏去当历史学教授……就凭他的袁崇焕评传,他那有一点点史家风采史家眼光啊。袁崇焕和崇侦居然是性格冲突……晕死了。
唉。这份传统文人习气啊。和金大师有一比的是高阳,一辈子,就为没个正经出身内心卑哀。再往前,中国文人写小说是不留名的,恨不得把名藏起来。什么兰陵笑笑生之辈,凭空多让后人捧个饭碗,不知多少专家学者靠猜迷混一辈子。
不过你说,金庸那些东西,究竟能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什么有思想价值的东西呢?也许正如此,他才想往历史上靠,但是。。。
金庸1955年开始写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到现在已经半个世纪。金庸1972年封笔《鹿鼎记》,迄今三十余年没有新的文学作品问世。
看不起武侠小说的人,基本控制了舆论渠道。包括金庸自己,稍有“文化”者,均视武侠小说为末流。
结果怎么样?
当然,我说也行。我也不算什么正经读书人,只是半生以来,无一日不与书籍打交道。仔细思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读一读的,居然是——金庸小说。
不要忘了,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是一个网络的时代。这是一个快闪的时代。
说得对不对,准不准再由时间去说。
金庸杰出的写作才华是无可否认的。但是作为一个新闻人,经历了二十世纪这个伟大变革的时代,以文学的形式写下洋洋几千万言,不说要求他看准历史大潮,居然连下任何时代的印记都没有打下,令人叹为观止。
有人说他的《鹿鼎记》影射什么,如果坐实,更为不堪。在香港这个以新闻和言论自由为骄傲的地方,还用什么影射的支流末技,教人怎么说呢。
我这么说可能开罪金庸迷,准备挨砖。
明报还是做过一些事的。金庸也以时评见长——据说写的很慢,以职业写手标准要求,会吃不上饭。不过报纸这东西,严格说是易碎品,本身就是急就章,何况是香港一地,他不可能有大影响的。就算是李普曼,他当年的时评,放到今天,恐怕不如河里时评版的多数作者。
金庸晚年的花瓶角色与站台行为,我并不看好。但他的政治实践,无论是促进香港一国两治,还是奔走海峡两岸,总归是对国家民族有益的。
金庸晚年的学术实践,事情在哪儿摆着,不说也罢。他的博士生,问题应该不仅是一级刊物发不了文的事情。在一级刊物上发文章这硬杠可以探讨,但中国今日的一级学刊,想来还不至于发文丢人。
金庸还有其他一些事情,多属我不了解,不敢乱言。但他与池田大作对话,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些价值。毕竟与池田对过话的人,都有几分份量。
至于我个人看法,说实话,无论是办个商业媒体,还是当当花瓶,甚至和池田对话,都可以评价,但不会评价太高,毕竟很多人在做这些事。
惟有写武侠。梁比之略酸,古比之略俗,温比之稍欠火候。金庸的地位,就是十五部小说顶起来。不错,这一床数好众女倒追男仿朱贞木,侠骨柔情来自王度庐。可何需百年,就算今天,有几个人知道朱贞木王度庐?金庸的小说中,何需影射时代。吃透中华文化,还用得着影射吗?寿与天齐的任我行,随手翻捡,不知要有多少人对号入座。
金庸晚年,确实让人希嘘,毕竟是人,不可能没弱点。记得他曾经说过,大陆的新闻自由已经非常充分(大意),引来骂声一片。今天想,他的意思可能是,自由世界的新闻控制,并不弱于极权国家。但即便如此,他的话也着实不该说——第四种权利永远是要争取的,就如我所在的加拿大,新闻记者随时在挑战执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