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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那些年,一家人 (四) 完,不能写下去了。自己也晕。 -- 煦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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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那些年,一家人 (四) 完,不能写下去了。自己也晕。

煦鲤鱼:【原创】那些年,一家人 (三)

苦闷和愤怒的小孩

妹妹第一次参加工作后没几年,就买了台电脑用来学习。同时也方便了和我的联系。甜甜那时十二三岁,已经基本把自己家当家,周末自己回来。她喜欢打打字,然后上网去下载美女明星照片。一日妹妹突然发给我一个email。附了一小段从甜甜文件中偷偷看到的文字。

“从8岁起,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我没有想到那时的我竟然那么坚强,我并没有哭,但是我很伤心。于是,我选择了逃避。每次,来接我,我都逃避,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每次有人敲门,我都会躲起来,每个夜晚我总不能睡好觉,担心有人晚上来查。其实我十分脆弱,并不是十分坚强。13岁,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年龄,可是他们封闭了我,我真的要这样度过我的少年,怕人看到我?同学问我电话,我不能回答;同学要上我家玩,我不能答应;每天只有上学才能出去,除此以外,我只能面对着四面墙。生活对我来说是十分枯燥的,我毕竟才13岁,我承受了别的同龄人所没有的,上天对我十分不公平。”

我看完之后又是难过又是忧虑。可怜的孩子。甜甜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们都愿意她幸福,正因为她已经不幸福,所以我们全家都尽可能设法使她快乐一点。但是归根到底小妹是无法幸福的,而我们全家都疏忽了她的内心需求,让她在感情上越来越疏远这些实际上是最爱她的人。

我马上给她回信,假装回复她上次写给我的信。那时她和我抱怨父亲过分节俭以及爱发脾气的习惯。我希望能够减少一点父亲与她之间的摩擦,然后不露痕迹的为她开解一下心事,让她知道我们都爱她。我于是告诉他爸爸从过去那个时代走过,所以带有那个时代的痕迹。节约是美德,但是他的做法确实有问题,他因此发脾气,让家人很难接受,是他的不对。但是爸爸这么多年下来,脾气已经很难改变。做孩子的,虽然有独立的人格,还是要体谅一下父母。然后,我话题一转,给她讲了我们这个家庭的背景和问题。

“甜甜你知道,与我同龄人的父母,都可以没有心事的颐养天年,我们的父母与他们条件相当,但是却没有那个福气,因为他们还有个最大的心事,那就是你。你还小,哥哥有了自己的家,姐姐们还没有自立,而父母也不曾指望你的兄弟姐妹来负担你的生活,因为他们把这当作自己应尽的义务。你别以为他们不痛苦,他们比你更痛苦的多。我曾经就你的事情跟爸妈急,我说到现在还不把你接回来,你的感情会与他们越来越疏远。妈妈很难过,但是她坚持说我不懂事。其实我也知道,一旦被人告发,那就是你的负担彻底被清除的日子,也是父母大祸临头的日子。

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甜甜,你会很痛苦,而且你越懂事,你就会越痛苦,因为你担心可能会连累父母,因此懂事、乖巧的你可能会尽可能将自己藏起来,而如果你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反而心情不会太压抑。这对你很不公平,全家人都知道,你只是个孩子,却要为父母所作的事背上包袱,让你的童年变得沉重。但是甜甜,没有这个痛苦就不会有你,父母从不后悔这个痛苦,因为随这个痛苦而来的你是我们大家都珍爱的宝贝。父母给了生命,这是给你的最宝贵的礼物,也是给我们每一个人最宝贵的礼物,有了生命,才能谈其他东西,没有生命,一切都是空。

但父母的爱只有一份,所以分到每一个孩子身上,爱显得不够深厚。特别是同你的同学相比。但你要知道,每一个孩子在他们心上都是一样的重要不可替代。替他们想想,甜甜,你会体谅他们的,你也会爱他们的。我是如此的确定这一点,斩钉截铁,因为,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曾觉得自己是被捡的孩子,也曾赌咒发誓地要离开这个家,可是很奇怪,一旦远离,仿佛有什么东西拴住我,又不由自主地返回。我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可以从他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就明白这东西就是血缘,血中流着的爱和缘,让我身不由己地爱他们,爱你,爱哥哥。不需要什么理由。你若是现在不能理解,你长大了会理解的……”

甜甜的反应令我吃惊。她回给我一个更厉害的炸弹。

“对你上次写的,我很不高兴,我并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奈,我只知道我娘(养母)是最无辜的,我知道当时我生下来是有多么的困难,可是那是我乐意的?我真是后悔到这个世界来一趟,至少在天上可以不用整天躲躲闪闪。你也许不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每天,上学总得挑人少的时候走,以免被人发现,好象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同学问我的电话号码,我只能吱吱唔唔,避而不谈。同学请我到他家去玩,我只能推辞,别人在家的时候,我只能呆在房间里,别人在楼下玩的时候,我只能向往。

当然,我承认生下我来十分不容易,但是为什么要送人,还有那些所谓的大娘大婶的,想起他们来我就恶心,现在夸我这个好那个好,当时他们怎么不收我,现在摆什么臭架子(注:过年时去拜会老家的亲戚,都对她特别亲热)。还有为什么在别人不要的时候,要把我送到拖拉机站,还要把我送到东北,你们的疼爱心就这几点吗?还有你和二姐当时都在哪儿能?如果不是我娘见我可怜,把我留下来,可能今天大婶大娘那些伪君子们就看不见我了吧!!可以这么说那些亲戚加起来也没有我娘在我心中的位置大。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记得爸妈带我出去玩过,反而我娘倒每天晚上带我出来散步。还时常逗我开心。你可以反驳,当时法律不饶人,可是我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我也知道,在我到娘家的以后两年里,你们谁也没有看过我。你可以不承认,但我知道这是事实。对不起,可能今天我的语气重了些,请不要介意。如果你很不高兴,可以忘记,我并不介意。还有一点我想说明白,那就是我是吃百家饭才长起来的,你知道吗???”

我的回信,那时太年轻

我接到信有点犯晕,有点愤怒。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想。这让我都有点恨她的养母,虽然理智告诉我要感谢感恩。

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一开头就告诉她,没有送人,只是花钱请人代养。我详细解释了当时家里的状态,把她留在家中是如何不可能——妈妈不能出去挣钱,被罚巨款,爸爸被开除,失去经济来源,没有房子,三个孩子上学,要交学费,要吃饭,一个孩子需要天天带在身边。无异于全家同归于尽。父母是被迫选择现在这种生活,过得一天是一天,至少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吃饱穿暖。他们不高兴这样做,作出这个决定是痛苦无奈的。我讲了我记得的那些事情——

“你最小的时候,是由小姨来养的——你记不记得,你感不感小姨的恩?那时你刚刚学会说话走路,小姨要走还得偷偷的,你叫小姨“娘”,小姨走了后,你找不到小姨的时候就哭得昏天昏地。小姨为你编毛衣毛裤,为你做棉衣棉裤,你对小姨又做过什么?你可能现在已经压根记不得这个人了,或者也将她归置于那个你鄙视的群体中。她可是在你最小最难养的时候养大了你,真正是一把屎一把尿。后来你住在姨姥姥家。再后来是在谁家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都是妈妈的亲戚。所以你确实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你娘一人对你有恩。

现在你觉得你娘不容易,是不容易,将一个孩子从3、4岁养到12岁,每天照顾吃穿住行。但是如果说那是纯粹无偿的,是活雷锋,是出于人道主义,那好象你自己也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了吧。我不否认你娘在抚养你的过程中,对你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们家接纳了你,为你为我们家帮了大忙,所以我们家感恩图报,除了按时交纳你的生活费外,在父母的力量可及或不及的范围内,咱家都尽力帮忙回报他们,你也不是不知道吧?所以你是否能够公平一点,哪怕只是认识一点:咱们自己家并不缺乏对你的爱护。

至于那些所谓的大娘大婶,没有对你有过恩惠,也无须为他们不高兴,毕竟这与人家无关,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公平一点讲,那些大婶大娘,一个个住在村里,村里的人都是非常熟悉彼此,有个鸡飞狗跳的全村都知道。我们家在老家村里还是比较有名,因为爸爸是村里出来的“秀才”。所以我推断父母不可能会想到叫老家的人来帮忙照顾你。风险太大,只能把你送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所以选择你娘家,而且那儿条件也比农村好。

后来你到了你娘家,你是不是以为这就是把你送人了?没有,从来没有把你送人,从来没有不要你,只是请别人来照顾你,咱家逢年过节都要去你娘家磕头烧香,是为什么?要是将你送给别人,那家人还会允许我们经常去看你吗? 你那时不是每逢假期都回家的吗?父亲没有权力,每次接你都是用自行车,很累。我也去接过你,虽然我非常不愿到那个地方,但是渴望看到你的愿望压过了这种想法。

我们家的孩子从来不想大学。这种短视实际上是很可怕的。但是在我们这个家庭,负担是如此的重,每个孩子只能为大局着想。我当时太不争气,因为我是没有考上中专而不得不上高中,所以在这个家中,我得到的好处最多。父母对子女是平等的,虽然实际上他们宠你二姐比我多,但几个孩子中,却是二姐为家庭付出最多,为家庭操心最多。对二姐的不公平,又能怎么办?爸妈又能怎么办?这就是我所了解的事情,可能我的理解有偏差。你听听而已,我也不指望你就能立刻改变想法,对父母好一点。只是我觉得你的误会太深,又有持续加强这种倾向。我希望你能了解一下我们共同的过去。

你说你娘很无辜,我不明白,你是说我冤枉了她,我认为她有罪?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太爱唠叨她的功绩,我在家里的时候(我在家的日子很少),听到过她给爸爸妈妈的电话说你如何,我听到妈妈不停地道歉,说这孩子不懂事,麻烦你了,然后就见爸爸火冒三丈,见到你就说你,和你吵吵,然后你就越发不高兴父母。所以我以为即使她不是成心,她也有间接的嫌疑挑拨父母同你的关系。当然,作为她所处的地位,她付出了,当然也就理所当然的应当受到你的爱戴。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你可以不明白,她却应当明白一个母亲的心,知道一个母亲的苦痛。天下的母亲是一样的,不会是别人的母亲就比我们的母亲好。她若真对你好,知道你对父母有很深的成见,就应当设法改善你同父母的关系。而不是散播一些诸如:“别人不要你,要把你送到拖拉机站,把你送到东北去,娘见你可怜,把你留下来之类的话”,为什么作为大姐的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谣言?我们什么时候不要你?!只是迫于形势,不能把你放在身边亲手养大你。若要送人,也只有把你送给那些无儿无女的,怎会送给一个家里已有4个孩子的家庭?难道是你娘听说我们家要把一个无辜的已经辛辛苦苦养到3岁的孩子送到拖拉机站,甚至送到东北去,她奋不顾身冲到我们家将你救出虎口,将你从悲惨境地中解救出来,若果如此,她倒是伟大高尚。而我们家的人个个都是凶手,或至少是帮凶了。可我记得你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先尽着你;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往你娘家里送。有一次你娘甚至对父母说,你太能吃。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那时你才5岁。一个5岁的孩童能吃多少东西?而我跟二姐从小到大,直到我们俩分别到外地上学后手中才有零花钱。你二姐第一次写信给我说,“姐姐,今天周末我和同学出去逛街,在市场上买了一个烧饼,两面烤的黄黄的还带甜味,真好吃,有钱挺好,没钱也不错” 。那时她也才15岁。在你小的时候,我跟你二姐也小。你二姐比你现在还小。你要我们怎么办?我们除了抱着你、陪你玩,哭闹还能干什么?

是的,甜甜,你可以说养育之恩大过生育之恩。你娘对你付出了许多,她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位置远高于其它亲戚。我从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反驳你,我认为你说得很对。知恩图报,本来就是美德。可是甜甜,你能记得你娘带你出去散步,逗你开心,为什么就记不得我们所做的同样的事呢?难道我们没有带你出去散步,陪你玩耍?还是我们陪你玩没有你娘的有意义?我们实际上都是在替父母尽这个义务。我清楚的记得,因为白天不便出去,所以我们一般每天晚上带你出去转转,有时候妈妈也与我们一起去,在我的记忆中就记得一次晚上我们还有妈妈一起散步到了外环。你说爸妈从来没有带你出去玩,两年不去看你。可是在你的影集里至少还有几张你和爸妈在海边的照片,而且我听你讲过你们五一时一起爬山是不是?我的记忆里每个假期爸爸都会去接你回来,因为我们那时可以照顾你。你怎么会说两年没有看过你?是3岁的你记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我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做就是做,没做就是没做,难道还有什么你知道的事实而我们在这儿百般抵赖的东西不成?我们是你的嫡亲姐姐,还有什么要害你的思想不成?

甜甜你扪心想想,你会跟爸爸妈妈出去散步吗——假如他们希望带你出去的话?你在这个家里,最好的朋友是你二姐,二姐不在,我才能升级,我不在,妈妈才能升级。爸妈都是感情内敛的人,对你再好,也不会挂在嘴上嚷嚷。你是他们的女儿,没有任何理由比它更具有说服力了。就象妈妈接到你娘那个电话后,就让我和你谈心,她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她根本不敢奢望你能够与她交心。但是她还有另外的女儿,她委托小女儿的姐姐们和她的小女儿谈,你能说她不关心你吗?她关心你,默默的,不在表面张扬,所以你反而不觉得。你不吃饭她着急,她只能劝你再吃点,还能怎么办;你嫌衣服不好穿别人的,她就赶紧去买一条你中意的。妈妈是软弱的,说的好听就是好脾气。而爸爸所有的缺点都源于他太珍惜钱,从另一方面则反映了他对未来的忧患意识。为什么他永远都对未来不敢憧憬?你为什么不能想想?

至于这句“你娘怎么熬过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熬过了什么,熬到现在你懂事知道我们家是你的仇人,她是你的大恩人吗?不客气的讲若是真心为你,她就不该以恩人自居。你想想你娘没有公职,根本没有什么被开除的危险;而且一旦事情被揭发,她有什么责任,是我们家出事,他们家又不会跟着出事,她又没有违反法律,她可以说只是替人代管,什么责任也没有。所以你娘有什么好熬的,难道她每天都在为此担忧吗?我想她不会吧?她这么让你深明其中的道理,我倒是有点怪她:因为,我原以为,在咱们家你的自由需要限制,在他们家那边,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自由地生活,我没有想到在那儿也限制。若那样,在家上学岂不一样?她给你那么多的暗示破坏了你心灵的平静。我以为她会尽力让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没想到她自己还在制造一些言论。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你的痛苦,甜甜,所以我说你是个好孩子,因为你越懂事,你才会越痛苦---不管你为了谁,为我们共同的父亲母亲、为你的血缘意义上的哥哥姐姐,或如你所说的为你的娘。我希望,生命赋予你的痛苦还是远远少于你所收获的希望。天上的世界是虚幻的,是活着的人想象出的空间,是不存在的。你对目前的生活不够满意,你不够幸运,生下来很坎坷,坎坷并不等于不满和仇恨,坎坷并不妨碍你热爱生命,很多时候坎坷是一种宝贵的财富,有过坎坷才构成完整的人生。我觉得甜甜是很热爱生命的,看你的作文就可以看出你充满了向上的精神。生活很多时候都是美好的,不能因为某个阶段的苦痛就把整个世界一耙打倒。父母给了我们生命,这是给我们最宝贵的礼物。你把躲躲闪闪当作你最大的痛苦。这个痛苦在我想来还不至于让人厌世,或认为整个世界都在流泪和忏悔。我甚至武断的认为这个目前在你看来不可逾越的痛苦,许多年后你回想起来都会哑然失笑。我并不是开玩笑,可以把这封信存档,10年后我们再谈。

我举下面这个例子可能不确切,但是至少可以说明我的想法:想想战争频仍的地方,看看黑色非洲和阿富汗那些死于饥饿、死于炮火的可怜的儿童,看看希望工程救不了的那些渴望上学的孩子,这些在媒体上屡见不鲜。转换一下角色,你觉得你的苦痛超过他们吗?我想至少他们还在羡慕你,认为你比他们幸福的多。其实生命都是苦痛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快乐,但痛苦都是一样的。有人为了一只猫的死亡而揪心,有人为了疾病痛苦,有人为了一句批评抑郁终生,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痛苦才最痛苦。所以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很多烦恼就不存在了。

你娘确实很不容易,咱们都很感谢她把一个孩子拉扯大,这其中的麻烦很多,她克服这些困难很不容易。所以从这点上来说,甜甜,人要有感恩和宽恕的心肠。你可以感谢上天让你认识你娘这样善良的人,并受到她的恩惠,你感谢有很多人对你关心,感谢碰到好的同学和老师。你宽恕并爱戴父母,体谅他们的难处,感谢他们给你生命和爱你。若你可以这样想的话,生活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因为怀有感恩的心情,就让你看任何一个人都不带偏见,你的情绪好坏影响到得并不只有你一个人。这样你就会给你周围的人带来好心情。他们又会给他们周围的人带去好的心情。

假如你坚持认为这是不幸的话,那么送你一些名句,希望对你有用。

事必如此,别无选择。

心甘情愿的接受吧,接受事实是克服任何不幸的第一步。

天堂在你心里,当然地狱也是。

让我们学着象树木一样顺其自然,面对黑夜、风暴、饥谨、意外和挫折。

企求上天赐予我平静的心,接受不可改变的事;给我勇气,改变可以改变的事;并赐予我,分辨此两者的智慧。

两个人由铁窗向外望,一人看到满地得泥泞,另一人,却看到满天的星辰。

你手上如果只有一个酸柠檬,就做杯可口的柠檬汁吧。

甜甜那时还小,气在心头就没有回复我。那时我坚信总有一天她会理解。我希望,岁月可以逐渐抚平她心上的伤痕。

现在的甜甜,和妈妈的关系已好多了。她已经上了大学,但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我没有别的期望,只愿她快乐。

——完——

越写越多,不知道该如何结尾,就这样结束算了。生活还在继续。

关键词(Tags): #那些年(landlord)#一家人(landlord)#永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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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沙发花!
家园 我不是赞扬我家违法的事实。只是实事求是描述眼中的家史。拍砖就免了
家园 俺很喜欢这些真实的故事

虽然对你妈那么大年纪生甜甜有点。。。不过没啥特别的意思。

生活吗,总是一家一个样。好人多有好报吗

家园 其实却是不该送出去抚养的

交给近亲抚养也好啊

家园 虽然写的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当时应该是非常困难

所以就半送半托地寄养在认识的人家了。这是俺的理解。

正是因为是认识的人,所以才能常看,并且领回来。俺觉得当时应该也是无奈,违反政策,经济上又不能支持。哎。。。

也正是托给认识的人,俺觉得才反应了作者父母还是想在情况好转后把孩子领回来的愿望。 真的送走,很多都是不认识的,转了很多关系的人。 说到对孩子成长的影响,应该说很大,看甜甜现在的反应就知道。 不过当时,俺觉得大人最关心的是把孩子养大,这心理方面的顾虑可能都没顾得上。 哎,时代的烙印。

家园 我家可没有把她送人,就是放在人家暂时养着。

那家的孩子很多,不稀罕再多要一个。只是她当年给甜甜灌输我家不要她的思想,让我对她的感激减了一大半。

家园 难啊。

近亲都在农村,送回去无异于昭示天下等着被抓。另外也是希望给她一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

家园 看完了,叹一句,唉,

你父母对甜甜是极不公平的。

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的。

她如果愿意,能在理性上接受,但是情感上无论如何是伤害了。其严重程度是在家里父母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所不能体会的。无论如何你们怎么解释这不是遗弃不是送人而是寄养,但是,但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见过那种被寄养又接回来的,对父母的恨,持续一辈子。

甜甜将来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经营自己的小家庭。养育自己的孩子这点对她来说,将会难于你们任何一个兄姐。

你当姐姐的,只能是尽可能多地去拥抱她,像姐姐般的。而不是替父母开脱,不是去教育她,不是去指导她如何理解和宽容你们。。。

你的父母,如果能真诚地对她表示道歉,真诚地表达爱她,可能会有所帮助。任何对过去行为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甜甜能认识到:父母给了自己生命这点,永远值得感恩。而不是对其他一切耿耿于怀,那么她就给自己足够的成长空间了。。。。

家园 楼主说了那么多,

都是希望妹妹能换位思考,从父母兄姐的角度来理会当时的艰难与无奈。可是,你没有妹妹那样的经历,说的那些话,显得苍白无力。没吃过中药,别人说的再苦,自己的想象力再丰富,还是不明了有多苦。用爱,不是说教,去拥抱她吧。

家园 哎,

抱歉:意外丢失【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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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家园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家园 我是没有法子理解她的痛苦。我当时还是年轻脾气急。现在不会这样了

那时觉得父母也很痛苦无奈,希望她能够认识到这点,改变一下。其实那时她还太小,不可能换位思考。不过现在还好,她现在和我很亲,愿意和我说她心里的话。和父母的关系很难改善了。隔着一代半的鸿沟。我现在也是尽量的去爱护她,消除她的阴影。还好她和我们很亲。

家园 这个我家也很清楚,对不起她。我只能尽我所能去爱护帮助她。

以前说那些,过分强求她,也是因为当时自己不懂事。现在不会说这个话了。谢谢懒虫提醒,我将会多多关注她。

家园 再补充一些罗嗦的,

你对过去家庭的困境描述得越多越详细,

她的心会离你们更远:是你们遗弃了我,是你们剥夺了我跟家庭同甘共苦的权利。

你强调过去的种种不得已,如果不把她弄走,全家将会如何如何。。。。而这无形之中又把压力放到她的身上: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那些,我,是多余的,是全家的负担。。。。

你把她养母的不足之处揭露出来,这又给她一个打击,如果她认为你讲的是事实的话: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好,没人在乎我,没人爱我。。。。

。。。。。

对不起,我打了这些话。只是,我尽量站在甜甜的角度去体验,虽然我体验不真实,但是我体验到了沉重无比的感觉,是的,甜甜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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