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西行万里——北疆游记 -- 掌门大师兄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东西?
24小时内给同一个人送花的上限为6!
剩下的明天补
我去的是乌尔禾的魔鬼城,奇台的硅化木园。
至于山雨欲来风满楼和黑云压城城欲摧两张是在
火烧山的五彩城所拍。那里景色非常壮观,中国国家地理
曾有一期以五彩城的彩色岩石作为封面。
我是6年前去的,那时车可以直接开到湖边,门票90元。但是感觉如果那样持续下去,很快喀纳斯就会被毁了。好在现在管理措施到位了。当时驻地就在漂流的河道边,不过没参加,感觉很一般,水很浅,也不是很急,常两个筏子一起下放,上面的人互相打水仗。我沿着河道从神仙湾走到了月亮湾,看到水里有金光闪闪的细沙。当时以为是金砂,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石英之类的。
9月27日
昨晚本打算住到黄金宾馆的,可惜客满了,老板安排我们住到旁边的东湖宾馆,条件也差不多,标间120,还算干净,总算洗了个热水澡。我们其实后面的行程还没定,打算先到奎屯再说,老板说下午帮客人买过车票就剩几张了,他第二天一早帮我们去买。没想到一觉睡到8点多,估计票是没戏了,老板也没再照面。打的(一人一块,两个人2块,便宜啊)到长途车站,广场上停满了拉活儿的私车。我们直接到售票窗口问,基本上是没票了,只有下午去伊宁的票还有,要么就是到乌尔禾的。正琢磨着怎么走呢,旁边有人跟我们打招呼,抬头一看,是在禾木住我们隔壁的那两位。他们找了辆私车,这会儿在车站找人一起包车,刚巧碰到我们。不一会儿我们就在车站找齐了14个人,临时在车站找了辆大点儿的面包,和司机谈妥价格,大家就各自回去收拾行李,约好在小白鹿旅馆前会合。上车的时候真是够呛,14个都是驴友,基本上一人一登山包,最后车内的走道上都垒了两层才算勉强放下。
北京的小单拿出DV给车内的每个人来了个特写,大家彼此介绍一下,算是认识了。小单,其实也许该叫老单才对,带着父母自助游,一家人都很开朗。云南的小谢一脸的络腮胡,人高马大,正抱着相机查看这几天的收获。他的女友身材高挑,棒球帽下扎着两根城市里很少见的麻花辫,一身休闲装很有个性,这会儿窝在车子最后面写随笔。King,个子小小的广东女孩子,一个人出来已经20天了,前几天从禾木骑马去喀纳斯的路上从马上掉下来摔破了嘴,年纪不大却一脸的沧桑。坐在后排的两个深圳女孩子年龄很小,估计刚上大学,话很多,手里的零食一直没断。江苏的小陈和成都的帅哥是以前在贡嘎徒步的时候认识的,这次又是结伴同游,同行的还有两个江苏女孩子,他们四个人自成一派。兴许是这几天在喀纳斯的艰苦徒步,大家都很疲劳,最初的热闹过后,很多人就窝在座位里迷糊上了。我睡不着,望着车窗外发呆。
车驶出布尔津一路向南,笔直的公路不见一丝弯曲,铺呈在这茫茫戈壁滩上,显得格外纤细。路两边是望不到边际的戈壁,在阳光下泛着枯燥的白色。前方一线连绵不断的小丘横亘在天地交接处,交错的山峰远远望去仿佛钢锯上的锯齿。车以100多公里的时速在广袤的戈壁中飞驰,然而坐在车上的我们却丝毫感觉不到迅捷的车速。窗外一成不变的画面让我有种静止不动的错觉。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荒漠一片死寂,让人怀疑是否还身处地球。新疆公路上最大的特色就是限速,即便是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也是如此,我们的车过了布尔津收费站就只能以40公里的时速慢慢爬行了,虽然一眼望去一辆车都没有。越过一线山丘,前面又是一块广袤的平原,天尽头依然是依稀可见连绵不绝的一线山丘。车右边遥远的天空下,一座巍峨的雪山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左边是太阳升起的东方,一条银白的丝带仿佛飘浮在天空中,如海市蜃楼般虚幻。那氲氲的水汽,闪亮的反光都在告诉我们它是一片广阔的水域。铺开地图方知那是远在百公里外烟波浩淼的乌伦古湖。乌伦古,云雾升起的地方,准噶尔的明珠,与南疆博斯腾湖齐名的北疆最大内陆湖,有着不同于喀纳斯湖的风韵,可惜这次只能与它擦肩而过了。车子行进在阿吾斯奇草原的边缘,草场远在雪山脚下,这里依然是沙砾的天下。不过荒凉的大地上仍能看到稀疏的植被,道路两旁长满不知名的小草,绒绒的好像兔子的尾巴,在烈日下变幻着或紫或粉或绿的色彩,为荒漠带来一丝鲜活气息。再翻过一道山丘,紧贴山脚的平坦处一片钢铁的丛林跃入视线。巨大的储油罐,被北风拉成一条水平线的黑烟都在告诉我们这是一座炼油厂,看来离克拉玛依已经不远了。距离乌尔禾魔鬼城尚有几十公里,路边的荒漠上已经能看到一座座风蚀的台地裸露着嶙峋的胸膛。远远望去,的确像极了颓败的城垣,难怪叫它魔鬼城。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乌尔禾,几乎就是一条街的小城。我们在长途车站附近找到了住宿的地方,今天原本可以直接到奎屯,不过奎屯却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景色,不如在乌尔禾逗留一天,于是大家买了隔天一早去往奎屯的车票。小城可供住宿的房间不多,我们一行14人分散到几家旅馆才算勉强安顿下来。我和LP住在一间不足6个平米无窗的双人间,80元一天。江苏的四位合住一个双人间,其中两人用睡袋席地而眠。到隔壁小饭馆吃饭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几个广东女孩子的身影。中午吃的简单,还是一份汤饭,边吃边向老板咨询周围有什么值得玩的地方。乌尔禾除了魔鬼城还有戈壁滩里的艾里克湖,艾里克,蒙古语的意思是酸奶,不知道湖水是不是有着酸奶般的色泽。从乌尔禾到艾里克湖有大约一百多公里的戈壁荒漠,只能包车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好是黄昏,司机可以带我们去魔鬼城边缘转转,免了30元的门票。定下线路后,饭馆老板找来一中年妇女帮我们11个人联系了三辆出租车,看来是个中人,商定好每车300块。
我和LP与云南的小谢及其女友一车,司机师傅有着新疆汉人特有的粗犷和高大身材,挤在车前座上看着颇为憋屈。车开出几分钟就离开了乌尔禾城市的范围,公路渐渐消失,代之以戈壁滩上特有的搓板路。“看!那是胡杨林。”司机师傅大声提醒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搜寻过去,一片面积颇大低矮的胡杨林跃入眼帘。这里的胡杨年代不长,并没有给我们以惊艳的感觉,加上叶子尚未全黄,所以我们并未停留。渐渐的路旁的树木稀疏下来,低矮的灌木多了起来,视野开朗。司机告诉我们路边低矮的植物主要是红柳,还有一些芨芨和梭梭,都是这些年治沙种下的。一些已经变红发黄的红柳在一片错落的绿色中煞是好看。紫红色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曳,看似柔弱的红柳却是戈壁滩上最顽强的生命之一。听司机说红柳的好处很多,不仅能改善沙化,还能改变土地的碱化。而红柳根上寄生的大芸,更是珍贵的中药材,而它的果实更是戈壁中各种小动物的食物。回来后在《中国国家地理》上看到梭梭在新疆被称为沙漠活煤,燃烧值相当高,优于煤,而且烟少,燃尽后残留少,曾是新疆主要的燃料来源,从而导致大量梭梭林消失,后来政府出于环保目的对梭梭进行了保护。芨芨也是一身的宝,叶子是牛羊的饲料,秆是造纸的好材料,本身还有相当好的改良土壤作用。真是让人叹服!
车子迸起的碎石惊扰了一只趴在红柳下晒太阳的马舌子(蜥蜴),惊慌失措的它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沙砾中。这里的植被已经相当稀疏,艾里克湖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周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人类治沙的脚步还未能辐射到这里。褐色的荒漠中,往来的车辆犁出两道白色的车辙印记,那是飞驰的车轮迸飞了表面的沙砾,露出下面坚硬的土地。地面在车轮的碾压下破碎,随着疾驰而过的汽车扬起一路飞尘。荒漠在车轮下蔓延,一望无边,与天相接,空气中流动着粗犷和荒凉的味道。湛蓝的天空有着不同于荒寂大地的灵动,蓝色的画布上被人信手一抹留下一道飘逸的流云,让单调的天空多了一分变化。车掠过一片残垣断壁,残破的土墙在蓝天荒漠中显得遗世孤立,原以为是哪座古国的遗迹,司机却告诉我们那不过是昔日采盐人遗弃的房舍。远处的山丘上矗立起高高的钻井台,巨大的输油管割开荒漠的肌肤,深深嵌入大地,戈壁也许从此不再宁静。这时,一泓碧水从高高的芨芨草后显现出来,为戈壁滩带来一丝清凉。艾里克湖并非如我们事先所想象的那样,和酸奶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可就是这一方戈壁中的碧绿湖水已足以让我们感叹。广阔的湖面就静静地躺在荒漠的怀抱中,没有我所想象的绿洲,也没有我想象的毡包,只有沙砾与湖水。听司机说20年前的艾里克湖芦苇丛生,几乎看不到湖面,鸟飞鱼跃,湖边树木成林,常年可见黄羊、野猪。可由于兴建水库,过度用水,导致艾里克湖逐渐干涸,直至消失。消失的湖水令周边地区生态环境急剧恶化,湖区因此出现大面积荒漠。最近几年当地政府与油田联手努力恢复艾里克湖原有生态,使湖泊蓄水超过原有容量。但由于在湖水中人工放养大量草鱼(非原湖所有鱼种),导致水草和芦苇无法恢复到昔日的规模。存在千余年的艾里克湖从戈壁明珠到彻底消失只用了短短十年,彻底恢复原有生态不知需要几个十年?汽车沿着湖岸飞驰,掠过小小的渔村,惊起湖边觅食的水鸟,有水就有希望,不是吗?
湖边的彩石滩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我们几乎没什么游客,而我们自打下车几乎都跑到湖边拣石头,据说这方圆几公里的河滩能捡到玛瑙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头。不过在我看来,即便真有玛瑙估计也早被当地人拣光了吧。不过在湖边散散步真的是种享受。微风带来湖水的清凉与湿润,在这荒漠中显得格外难得。湖岸上稀疏的芨芨草和芦苇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的水面上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空中盘旋,不时掠过湖面溅起一片水花。强烈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极目远眺,几乎看不到对岸,而我们来的方向上依稀能看见魔鬼城边缘嶙峋的山丘,仿佛连绵巨大的城堡虎踞在视线尽头。
“看!捡了这么多漂亮的石头。”LP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拿给我看,别说这脚下的石头还真有不少很漂亮。不一会儿我们两个就装满了所有的口袋。“嘿!看这是什么?”我指着沙砾中的一抹绿色。“西瓜啊!Mini西瓜。”LP惊讶地叫道。不知是从哪位美女嘴中吐出或是哪只飞鸟腹中排出的一粒西瓜子落在这湖畔的沙砾中,渐渐发芽,顶开层层碎石,舒展开绿色的藤蔓,结出深秋的果实。我们就这么少见多怪着,大呼小叫着在单调中找寻乐趣,于荒漠中发现神奇。临走,LP抓起口袋里满把的石头抛向空中,任由它们回归碧绿的湖水。“你们都自由啦!”她开心地喊着。
返程的路上我们特意在小渔村停车,打算从他们这里买几条新鲜的鱼回去交由老板娘料理。司机师傅、小谢和他的女友走向湖边的渔船询问,我在湖岸的坡上四处转转。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子,晾晒的渔网,几根原木竖起的晾衣架,绳子上飞舞的衣服,小谢女友高挑的身影,这一切在蓝天碧水流云的映衬下让我觉得格外有味道。立刻举起相机抓拍,我是个摄影菜鸟,不过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这时的构图很舒服。至于到底如何,还是留待大家来指正吧。溜达间,一个深入地下的房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原以为这是个地窖,可看着规整的大门与精心的修饰,怎么也不像是地窖。正在我苦苦思索之际,房门打开,一个西北汉子走了出来,闪眼间屋内陈设一目了然,是间卧室啊。难道这就是地道的地窝子?后来司机师傅证实了我的猜测。地窝子一般在地面上挖两米深,数米长宽的长方形大坑,开个出口,铲平四壁,上面搭上几根原木,铺上树枝麦草,再和上泥巴盖顶,一个冬暖夏凉的地窝子就盖成了。冬日里用土炉与火墙取暖,抵得上城市里的暖气。算得上是古代西域的特色建筑了。小谢他们很快回来了,看来今天是没口福了,打鱼的人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只得上车继续走。
艾里克湖越行越远,车正行进在茫茫戈壁滩上,LP突然说到:“看,那是什么?”,边说边手指着车左前方。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发现。司机瞟了一眼说:“是狐狸,去湖边喝水的。”。沙漠之狐!隆美尔绰号的真实版立刻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我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才在远处戈壁蒸腾的雾气中发现一个晃动的白点,那是它的尾巴,接着狐狸褐色的敏捷身影完全进入我的视线。此时,几乎与戈壁滩浑然一色的它正低着头,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朝着艾里克湖的方向前进。司机师傅放慢车速,按了几下喇叭,远处的狐狸立刻停下侧身回头观望。我们赶紧趴在车窗上把变焦调至最大抓拍。这只优雅的生物并没有慌张,彻底回过身静静地望着我们,白色的嘴巴和雪白的胸腹都展现在我们面前。在确定我们对它没有什么威胁后,从容地转身离去,依然迈着不变的节奏。在荒漠上与狐的偶遇,真是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啊。
日斜影长,枯死的红柳向天空伸出虬劲的枝干,卷曲着,挣扎着,仿佛还蕴含着时刻爆发的力量,似乎生命的活力并没有离它远去。西斜的阳光拉长了它的身影,在荒漠中留下不甘的剪影。让胆小的人望着心寒,让勇敢的人看着振奋。红柳就像这片土地上顽强生存的人们,一代一代历尽艰辛,在黄沙与绿洲间,在鲜血与烈火中,在繁荣与衰落里繁衍、迁徙、征服着。我想红柳就是西域人的象征,朴质、强悍而务实。
车将我们送到魔鬼城的边缘地带,此时正好是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将错落的沙丘岩石都渲染成淡淡的红色。我们脚下的大地上一道道深沟如巨大的伤痕,沟的周围是宛如凝结日久的血迹般的黑色痕迹。司机说这里曾是露天的沥青矿,青黑色的沥青矿石就是从这些挖开的深沟中开采出来。沟大多都不宽,约一米左右,很多都深不见底。沟壁上交错地支撑着些木柱,也许是为了方便上下或者防止坍塌吧。山丘风蚀严重,外围的岩石逐渐风化坍塌,露出内里明显的沉积层次。地面是干燥板结的土壤,脚踩下去会留下深深的足印,硬壳般的地面下是松软的浮土。也许千年之后,魔鬼城终会尘归尘,土归土,泯灭在茫茫的戈壁滩中。
司机的意思让我们就在这里四处看看即可,这里是魔鬼城的边缘地带,风貌远远不如真正的魔鬼城,不过这也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当时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一般,于是和LP一起向附近最高的山丘走去,想爬到最高处看看全景。越过一道道深沟,穿过干涸的河床,我们越行越远,身后的人声渐不可辨,除了脚下的沙沙声,四周一片死寂。沙土中不时能发现一些树木的化石,据闻魔鬼城亿万年前曾是一片湖泊,有着茂密的植被与丰富的物种,这些为沙土所掩埋的石头无声地验证了沧海桑田的变迁。沿着山丘坍塌的陡坡艰难地爬到台地,却发现再难向上了,四壁陡峭的最高处已是无路可上。占据着山丘最高位置的两只乌鸦,在我们置它的警告于不顾,继续接近的情况下,无奈地抖动着黑羽振翅离开,只留下声声鸦鸣回荡在空旷的山丘峡谷间,倒是让眼前的景色平添了几分悲凉的味道。隔着宽阔的山谷矗立着巨大而陡峭的垄岗,仿佛汉家关塞上耸立的箭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高大。日落的方向是广袤无垠的荒漠,孤寂荒凉的大漠更显天地的旷远辽阔,心中不觉泛起“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的感慨。
回到客栈已是入夜时分,回程时顺便在路边的摊儿上买了一个哈密瓜和一个西瓜,权作餐后水果,想想入疆已经7天了,居然还没有机会品尝一下新疆的瓜果,真是白来了。客栈一楼是饭馆,二楼住客,老板娘与我们已经非常熟悉,见到我们四个回来,殷勤地询问我们想吃点儿什么,并准备亲自下厨为我们料理一番。我们尚未开口,旁边一桌已喝得酒酣面红的几个人就大声说:大盘鸡是老板娘的拿手菜,味道决不含糊。好啊,就它了!云南的小谢两个一头扎进厨房跟老板娘学艺去了,我则坐在饭厅里和旁桌的几个西北汉子聊了起来。这几位都是油田上的工人,平时无事总跑到这家店里打打牙祭,喝喝酒。这不,聊着聊着就说到酒上去了,说到了新疆不喝伊利特那就不算来过新疆云云,说到兴起处,端起酒盅一扬脖,咕咚一口一两醇香的白酒就下肚了,着实豪爽得紧。
等了大约20分钟,我们的大盘鸡就上桌了,整整一只土鸡装了满满一大盘,比城里的所谓大盘鸡实惠多了。只闻那香味儿就已经让我们食指大动了。我们四个人不顾刚出锅的鸡肉依然滚烫,二话不说,埋头就吃,一时间嘬嘴吸气之声不绝于耳。可实在是停不了筷子,麻了辣了,闷一口啤酒继续吃。这大盘鸡真是我所吃过的最好吃的大盘鸡,汤汁浓郁,鸡肉滑嫩,土豆绵软,味道火候感觉都是恰到好处。10分钟不到,整盘菜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大半,满头大汗的我们这才注意到彼此十分不雅的吃相,不觉相顾莞尔。这时才发现摆在手边的相机确成摆设了,竟然忘了拍一张完整的大盘鸡照片。等拉条子上来的时候,我们四个已经吃得非常饱了,不顾形象地仰靠在椅子上回味着大盘鸡的味道。筋到滑溜的拉条子被我消灭了一半,另外三位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时老单带着父母也回来了,他们一家途中去了地道的魔鬼城,觉得我们先前去的那里实在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遗憾总会有些,不过也无所谓,乌尔禾原本就是我计划外的偶遇,再说后面的行程中还有奇台魔鬼城和哈密魔鬼城。老单一家下车时正看到我们扫荡大盘鸡,又得我们推荐于是也点了份。我们四个又找老板娘借来刀具,将西瓜与哈密瓜切好,分与老单一家。哈密瓜切开之际,满饭厅都是浓浓的果香,着实让人神清气爽。在内地也常吃哈密瓜却不曾有过如此馥郁的香气。一旁的食客说这还不是最好的哈密瓜,你们凑合着吃吧。捧起一牙放在嘴边,只是闻那果香就已足够了。瓜肉入口却不如想象中那般甜,不过淡爽的口感还是比运往内地七分熟就摘下的哈密瓜好吃了不止一倍,正好也可解解大盘鸡的油腻。西瓜是地道的本地货,没什么名气,可瓤沙汁甜,只有往日在西安吃的正宗大荔西瓜可以媲美了。新疆果然不负瓜果之乡的美誉啊!
一口气看完,很过瘾,多谢楼主分享,花上。
游记已经过半,后续部分正抽空写。
有各位河友鞭策,我一定努力尽快完成。
值得一去
9月28日
去往奎屯的车是早上8点的,新疆天亮的晚,7点起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打点好行囊离开客栈,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好在长途车站的对面有一家小店刚刚开门,进去要了笼包子和两碗豆浆,算是解决了早饭。长途车踏着月色启程了,同行的只剩下7个人,其他的人行程另有安排。去往奎屯的路大部分都是在戈壁滩中,沿途一片荒凉。就像新疆所有的长途车一样,我们的车以50、60公里的时速在空无一车的公路上慢慢晃悠。车上的时间十分难熬,几乎所有的人都靠在座位上睡觉,同行的几个朋友一点儿也不比这车干净多少,所以也就无所顾忌地猫在座位里呼呼大睡。我毫无睡意,只能望着车外的茫茫戈壁发呆。八点多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探出头来,就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中。空中飘起稀疏的毛毛雨,打在车窗上拉出细细长长的痕迹。看来今天一整天都要在路上奔波了,真是无聊啊。今日的行程计划是先到奎屯,再从奎屯坐车去伊犁,路过赛里木湖,如果还有风景可看就在赛湖湖畔住一晚,如果已是秋高草黄就直接去伊犁。
不知不觉已经在车上晃荡了2个小时,深觉气闷的我拉开车窗透透气。不想车外飘进来一丝淡淡的臭味,抬眼望去几台磕头机(采油机)正在不远处不紧不慢地一起一伏。汽车爬过一道坡,坡下,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钢铁丛林。满眼尽是密密匝匝的磕头机,一眼望不到边,壮观无比。数以千计的采油机以几乎相同的节奏一起一伏,纷杂中带着独有的韵律,放眼望去仿佛微波荡漾的海子。裸露在地表上巨大的输油管中流淌的黑色液体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提供着持续的能源供应,油城克拉玛依到了。
克拉玛依,这个座落于荒原之上的城市干净、整洁,高楼林立,如果不是空气中淡淡的特殊味道和满大街红色制服的油田工人,它和北方的大多数城市并无多大差别。离开克拉玛依继续向南,路两旁的绿色渐渐多了起来。从红柳沙枣过渡到成排的白杨,最后无边无际的棉田挤入视野。
下午1点多达到奎屯,下车时有人上来问我们去哪里,他们的车2点一刻出发去伊宁,正好赶趟啊。于是我们几个都把硕大的登山包放到汽车的行李舱里,一身轻松地走出停车场。时间无多,我们就近在车站旁边的小饭馆就餐。吃完饭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于是LP和我四处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奎屯不大,但是蛮整洁,即便是长途车站附近也很干净。主干道两旁的花坛中种植着茂密的薰衣草,紫色的花朵一串串连成一片,骄阳下透着绒绒的暖意,这几天天气还算暖和,薰衣草尚未凋谢。路旁的人行道上有几个维族人在叫卖水果,一下子吸引了我们两个。各色葡萄先尝后买,最贵的也不过2块钱一公斤。我们两个一气买了一公斤多最好的葡萄,拎到旁边的店铺中拿自来水一冲就可以吃了。刚刚摘下的葡萄十分新鲜,闻着就是一股子天然的清香,很甜,一点儿不酸,一气儿吃上半斤一斤的也不会倒了牙。
去往伊宁的长途车票每人九十几元,如果顺利的话全程约需要6个小时。我们买的是到塞里木湖的票,六十多一个人,下午6点左右就能到。车开出奎屯不远就离开了国道,这也是新疆的特点,经常无缘无故地封路,往来车辆不得不走的乡间小道。国道上时不时会有交警测速,长途车只能慢慢悠悠地以60公里时速爬行。
一路越走越荒凉,天也越来越阴暗,云上来了,沉沉的天幕低低地压在群山顶上,又开始飘雨了。汽车沿着缓坡爬行,渐行渐高,气温也越发低了。转过一道山口,塞里木湖从群山间闪现,浩瀚无边的湖水透过丝丝细雨同云天相接。远处早已分不清哪里是湖水,哪里是雾气,哪里是云层,或者塞里木湖就是这云的裙裾?塞湖宜人的气候与丰美的水草,使她自古就是优良的夏季牧场。蒙古人称她是“塞里木卓尔”,意思是山脊梁上的湖泊,这里海拔两千多米,是新疆有名的高山湖泊。长春子西游至此,也曾盛赞其为天池。只是此时已值深秋,湖边的草场早已枯黄,牧人们前些日子就已经赶着牛羊转场了,这让塞湖多少显得有些萧瑟。湖边的312国道正在修葺,更让湖边显得凌乱不堪。不觉间细雨已凝做飞雪飘落,湖岸的山巅上已积了数日的雪,连山腰木屋顶上也是一片雪白。这时节的塞里木湖已经无景可看了,更何况我们所带的衣物无法应付这样的天气,于是我们补了到伊宁的车票,直奔塞外江南而去。
整整跑了7个小时,我们才在晚上9点多到达伊宁。伊宁——伊犁自治州的首府,位于天山南麓的伊犁河谷,光明显达之地,有着塞外江南的美誉。夜晚的伊宁一如内地的大都市般灯火辉煌,霓虹闪烁。晕晕乎乎地从车上下来,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混沌的头脑霎时清醒。我们两个和同行的伙伴将在这里分手,他们计划从伊宁去巴音布鲁克草原,再继续向南去轮台等地。我们则计划玩完伊宁就直奔东疆的奇台、木垒,南疆的草原和喀什的古城我们打算留给火热的夏季,那时才是草原最美的季节。
离开车站我们不知该往哪里走,豪华的酒店我们是不会住的,费用超出预算,车站旁的招待所、宾馆也不愿意住,环境嘈杂。正打算问问出租车师傅,刚好看见前面停着辆警车,就直接上前问警察了。警察挺热心,给我们介绍了车站不远处的一家宾馆,说比较安全。道了谢刚走出两步,警察又把我们叫住,特意叮嘱我们注意安全,晚上锁好门窗,让我感觉南疆的确不如北疆安全。步行了十几分钟,一路上以维族人居多,看来在伊宁汉人是少数民族啊。迎面而过的维族人总要好奇地打量我们两眼,也许是我们背的大包颇为引人注目,这令我们两个心里暗暗有些紧张。好在很快就找到宾馆了,大床标间80一晚,上楼看了房间感觉不错,又大又干净,于是决定住下。下楼付钱时,看见同行的几位伙伴也背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真是太巧了!他们是跟着出租车师傅来的,大家还真是有缘。安顿好行李,大伙一起出去打牙祭。10点多了,好容易找了家饭店还开着门,大家一涌而进。可惜来得太晚,很多招牌菜都没有了,不过饿了一天,大家还是风卷残云把饭菜打扫个干净。三个江苏女孩计划和成都帅哥明天包车去霍尔果斯口岸,抽空再去看看团场的薰衣草。我们两个和广东女孩King约好明天在市内闲逛,黄昏去伊犁河大桥瞅瞅。
坐了一天的车,比走路还累,匆匆洗罢,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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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的游记要比身临其境更妙。
看徐霞客游记,要比上山看屁股下山看人头的经历有趣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