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覆载万物者·吉光片羽——回yaodao文(上) -- 陈郢客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最后我无力地看清,最强悍的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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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用这个题目。您的声音驱使我必须再说些什么,沉默确可以护卫人的安宁;尤其我以沉默为必要的庄重,一个人毫无节制太过滥情只会透支他的力量;不过我同样害怕面对一个人忽然呈出他的内心,这些话多半沉重地令人想逃,可惜地缝从未应时开启。
基本上,我属于“大家保持必要距离·安拉”一代中的一员。每个人为自己的事情忙碌,努力不给别人添什么麻烦;有余力的时候倒也乐于承担别人的事情,自顾不暇时自然希望一切闲杂外物闪开。小时读史,对张俭便不大感冒,一圈收留他的人家破人亡,这哥们最终好好地活了83岁。在汉代,这岁数可了不得;这哥们的心理素质得有多强?我隐隐害怕这样的人。方孝孺的忠义和坚持原则,也是没话说的,倔强折于皇权,戏剧性令人窒息:永乐逼他选择了前所未有“十族被灭”的命运。鲁迅的心理素质不好,他耿耿于方孝孺选择的一瞬间;我知道是因为胆小也被吓住了,字里行间逮住他的敏感,多少有些宽慰。所谓真理在“十族”生命面前,真的坚如金石?正如今日我非常困惑,记忆究竟是负担还是馈赠?
我爱历史是从爱神话来的,夸父、精卫、女娲……神之瑰丽,目夺神移;转而到春秋战国,赵氏孤儿聂政专诸,故事里的高古刚烈,小孩子的心就此沦陷。这是将历史品为评书,读到张岱“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别有一番知己,这位爷也是靠眼睛活的。一个人,胆子小到不敢杀鸡,亦无雄心壮志,所望者,千卷书万里路,内外风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图个眼饱,不算枉来一世而已。儿时这么想,渐至人生中途亦如是想,可见人往前进步一点点,都殊为不易。张岱,富家子也,自然难耐亲身上阵,自祖得来自我失之,昨日迤逦风光,日后繁华梦忆,千载文章,这钱花得漂亮,也花得应时。(在明末当守财奴有前途吗?!)在下出身小康,所幸欲望亦止于眼睛,又幸好投对了时代,书籍、电视、电影、杂志、网络……林林总总,丰饶之海,只踌躇一日只有十二时辰,我是耗于此处呢还是耗于彼处?尝对人言:人所好者即所殉者也(冯小刚一语道破,我将青春献给你),呵,仔细一想,真没出息,所殉者不过“晓得了”知道分子而已!然人各有其命,老实说,亦安于其命乐于其命。
少时读《三国》,母亲打趣,你最似谁?想来想去,却不敢抱以答案,杨修。当然才具远远不及,所似者不过天性,晓得了便神情藏不住话瓣藏不住,在一群聪明人里最傻,终死于话多!当日心惊肉跳,亦拿“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以为警戒;套用牛人签名档自勉即为“忍无可忍,重头再忍”,但人总败于天性,沉默数年·一日爆发,无奈亦如资本主义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由北宸倾怀而写(上),又由(上)而及(中),盘桓数日,是否绕过或斟酌修改,到底发了出去,非如此不可!今日可算补文,非复以台海彼岸,献给yaodao兄,亦献给我或亲见或耳闻的ABC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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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君是我的政治课老师。
我们都知他是当日的一小头目。非北京广场派,进京会盟过,不过仍算外地旁支。因为他很爱就此叹息,抒怀,愤懑,以我今日浸淫了八卦的冷静重视之,摆足了pose,造型夸张;然而我相信他当日的真诚,那个年代氛围便是如此。学生亦天之骄子,不似今日落于地上,人对于自己的定位和时代予己的定位亦息息相关;谁都捆缚在自己时代里的。
我们春游时,他对旁边几个人说起档案里沉重一笔。档案之重的概念,我自始存影。我同情他,不过亦想,春暖花开之日,对我们一众群小说这些,多少不看场景;亦太无节制。许是我习惯了敬慕祖父虽经历委屈不发恶言,“共产党员哪有这般小家子气的”(祖父语),同情中亦稍有失望。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他高兴点,他上的课不错,人品也不错。哪个老师厚待一切学生,哪个老师较为势利,哪个老师人是好人却课业不佳,少年们谁不是眼明心亮?有一次我故意问他刁钻题目,“为什么资本主义是经济危机,我国却是经济调整?其实有啥区别?”眼见他有些汗,绕了一圈怎么转圆了我也忘了,因为我志不在此,心里也不甚信,最后我做恍然大悟状,他脸上现出一丝得色。这是唯一一次,我问他无谓的问题;确因不忍看他呆坐课堂,自浸愁苦。
他初始愤世嫉俗,几年后我巧遇他到领导家送礼(学校领导恰好和我家一个楼门);匆匆打了个招呼赶紧遁去,心说,彼此都好尴尬。
后来他转入了本地电视台,就他的志向性情来说也更合适;我大一时去电视台找一长辈居然又遇见他,那次他见我特别高兴,说了不少话,手下也有了一些兵,想必是有几分得意的;因为他说,“将来需要帮忙了找我!”
后来就没机缘再见了。我记得他的名字,他于我,是6·4之后的鲜明存在。本人虽大处随和但亦有较真不能自拔处——小时听童话白雪公主嫁人的结局是打发不了我的,“后来呢”?凡事都问个“后来呢”,有次母亲不胜其烦,“后来人都死了!”新闻之为新闻时,不少人迅捷积极,远胜于我;我放不下的偏偏是新闻后来的故事,比如克拉玛依大火十年记,比如非典勇士之后可有保障体恤?这也是我格外留心他的缘故,我希望他过得好,亦不希望理想主义者因为受伤而堕入犬儒,于国于己,均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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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君的故事我只耳闻一瞬,却最为耿耿于怀。
那是一节乏味的旁听课。乏味到我觉得自己见了鬼了来听这课,果然,听了两节我便再也未去。
但讲课不甚引人的女老师课间偏讲了要命的一个故事。怎知她忽而感慨:诸位将来打算考研还是工作?
她忆起了自己考研的经历,嗯,人有时需要运气,本来我未必能读研,恰好那时多出一个名额。
她神思不免有些缥缈: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位女同学。挺文静的。大家对她除了学习好就没别的印象了。
那年北京广场静坐;上海游行,提的口号却是“新闻·自由”!当时召集签名,这位女同学大出意料,平常低调的人,竟然签了!
是年她保研成功,亦有大报抛枝相诱。她是上海人,亦无户口压力。
结果她不但签了字,而且始终不肯写检讨。默人最犟,诚然。终于读研名额成全了这位女老师,各家报社不肯收留。
后来呢?
女老师亦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她后来去哪儿了。
这个故事让我难受至今,恰恰在于我不知她的后来。一半的故事,最过残忍。人生忧患,不管识不识字,都要经历不少;熬不过便为天堑熬过了便是财富。况且那代人,调侃为最后一任进士候补也是得宜的,后面机遇重重,就是不能太死心眼,希望她在现实雕刻中有所坚持亦有所妥协,……总之,我很想放下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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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君非仅一人耳。
复旦93辩手,名扬天下,亦不知拐去多少学子的心;88年辩手风采,入校方略闻一二。93辩手,强在高参后盾,王沪宁俞吾金亲自坐镇填鸭,其一辩形象好四辩音质佳二三辩一逞急智;88辩手,带团者不过领队,真正以己之力,首次挂冠而归!后来93年暴得大名,国人以为首次,并非如此;嗯,不用说牛人们那年亦有人不甘寂寞,终漂泊海外从商。
网络时代果然气象不同,搜了一下,他们辩论风格多有讨论者;而且这些人,如今都混得不错,放下心来,又悬起新忧,不会肝胆太过“精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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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入之大学,是事件之后实行“军训一年”政策的学校之一,曾听前辈口耳相传,有去南昌有去大连的……亦听过他们抱怨,上面讲政治下面一众人偷看英文,我觉得此意象颇具象征亦恰是当日写照,当时学生所向,已是寄托大业耳,赶紧的,别耽误老子时间,急于出海。人心向外,父辈群众何尝不是如此,谁谁家孩子已经出国了,语多艳羡;回头叮嘱自家子弟努力复努力,一步前者后尘。大势如此,少有清高。
99年大使馆事件,那晚我们一行刚吃了pizza咬着冰激凌校园里东游西荡,正看海报栏里“抵制肯德基”的创意贴,品味其油菜;恰听人说,校门有车接人游行,哇,此生尚未亲历如此场面。一群八卦人士旋即奔去,看看领头人是学生会一类干部,道不同不相为谋,只驻足观望;耳边忽听招呼,一看,是系里师友,恰是军训过一年的,其摆手告诫状今日尚还清晰。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学生会头头们举臂相召,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一来知他好意,二来我等此时正信奉个人主义,对众人扎堆很不感冒,有些事自己做就是,不待见别人关涉亦不会干涉他人。看了会儿便回去了。周日见了交大某老友,老友说,游行正好逛街,遂展示新买的400大元领带。此时不免生出一丝后悔,我怎么没想到跑去衡山路一游?既然有免费车搭还不用转车?
今日讲述这些细节,是因为我后来翻阅到民国一些资料,结合亲历细节,别生一些体会。师友是90-92年军训一年中一员(92级最后一届军训,最后92、93级一起毕业。陈天桥即93级)对待政治较我等谨慎许多;当然我们也觉得师友太过大惊小怪。我们虽也被视为政治冷漠一代,但非出自恐惧;6·4时我们年纪不大,“吓倒一代人”的说法显然夸张。今人以“3岁一代”形容几岁之别大有不同,实因改革开放30年来社会剧动;我们更关注自身,亦和独生子女出身相关;同时消解我们政治热望的,窃以为可追溯到童年港台娱乐。我们是中国可以和儿女共享一部动画片的第一代人。所看所听构筑了关于未来的想象:有房有电话,复式大房子更好;有家人支持,有好朋友互吐心事;工作努力;爱情幸运。……这一切都很具体;当然港剧套话亦耳濡目染,“哪天你想说的时候一定告诉我”、“全家在一起就好”……这也构建了我们的思维模式, 对于亲情友情,笑纳自然;对于一些抽象或云深不知处的概念便保持距离。比如说拯救”和“帮助”自有取舍,“帮帮忙”这很正常;若谁跑到面前“你拯救我吧?”多趋避三尺,怀疑此人脑子有问题,人不自救者孰可救之?“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这于前人,也许尚未入骨;于我们,已是非常朴素的自觉,亦不复有救世主的冲动。——这根本是个伪问题。
历次学潮,必有知道所为何来且坚定不移的人;知道所为何来随趋势不断调整目标的人;知道所为何来刻意旁观保持距离的人;知道所为何来跟着众人凑热闹的人;不知目的亦愿凑热闹的人;逃掉一次考试算一次的人;想以此出人头地的人;甚至天下大乱也无谓只要能浑水摸鱼的人。
今日不管是创业还是打工,民众实已形成基本知识:一个良好的愿望到达美好的目标必须有可执行的步骤以及强大的执行能力。今日但凡有点阅历的人,亦不复幻想打倒对手后上台的人必然比前任靠谱。6·4正因为失败和隐晦方成为一个巨大的神话。这神话已膨胀到令人不安的地步,是的,当我在杜宪贴吧看到如是留言,“我是87年出生的,有谁能告诉我89年发生了什么事?”他留下邮箱,然后必有一群热心人告诉他绘形绘色的细节:那天她身着“黑衣短袖衫”,语声梗塞,如丧亲人,眼含泪花,嗯,她还说了“请大家记住这黑色的日子”,还是用英文说的!
强大的文字啊,有多少评书借汝流传?我爱评书是一回事,但评书和历史必须有所篱分。倘若我所记不错,声音低徊些是有的,播音者向来激昂,那年头的民众也极敏感,大都捕捉到了播音员的心情;其他越传越玄的传说,就算了吧。杜宪吧于是成为40多岁人怀旧和teenager们仰慕(这样很cool)的汇集之地,我看了深觉历史之诡异有趣,你能想象这两代因此知音吗?
我敬重杜宪,但杜宪还活着已经升为一个神,这很不妥;她自己辛苦不说,神的对立面必然遭受不公;而且,以一人神话或罪责代以对事实的尊重检讨,这是太过滥用的坏手段;文革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教训,文革之后我们亦不能很好地检讨,后遗症一直拖到今天。六·四千万别再来一出了。
读过《晚年周恩来》,高君在党校的确掌握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材料,后亦因此书游于哈佛。他是解构派的,渲染毛、周之争斗,我看了却更为敬重二人,公执而非私仇,两人为理念奋斗到最后一刻,这是合格象样的政治家。此书令我别有所得,当感谢高君。书中有一段论及刘少奇和四清运动,了解之后倒破了我的执念。少时读史不免生出“若没有文革就好了”“刘少奇搞经济我们恐怕早就赶上英美了”的种种幻想,这些幻想来自现实折回历史,急迫的愿望挤压了真实,遂看不到浅易事实。领袖之重在于谁坐于此位,个人的缺点均会被无限放大,对亿万百姓产生不可消除的影响。毛之优缺,众人皆熟习于心,每人都能太祖长拳比划些招式;至于刘之优缺,我们便容易因距离产生不切之美。(刘少奇、王光美与群众运动:以四清为例 ps:本人恰是从“禁书禁片”中滋生对前人的理解同情,从而体恤政府;“爱政府需看禁书禁片”,中宣之僵化无能,一叹)国人多非议江青之干政,却忽略王光美“桃园经验”在前;刘出自工运,对农村基层亦有偏见定见,若其主政,偏向亦会放大;“毛泽东思想”出自七大刘创,当日一文连用七次,刘跃升总书记一职,而刘后来作为,深为刺激毛公(政治家之交托,身后无虞是关键保证。可参见叶利钦之交托普金,叶、普政见不同,叶下台无虞,可见普金之练达),其躁急不能忍,亦有不称大国领袖处。说到格局洞察,张国焘为美情报部门写文革观察,认为毛发起文革不仅出自政治权力,亦蕴含哲学思考。毛具非凡魅力,作为一个农民社会主义者,毛泽东有一种对“平等”的渴望,一旦他发现自己建立的政权没有提供这些,甚至反而有走向反面的趋势时(即所谓的“变修”),毛便想采取措施来达到目的。这是“文革”发动的一个重要原因。其不愧曾为毛公旗鼓相当的对手;果然好对手方是知己。美国学者洛厄尔·迪特默70年代写就的《刘少奇与中国文化大革命:群众大批判的政治》亦有精辟之见:刘少奇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作为一个工会组织者在为工人工作,或与工人在一起度过的,他对此感到自豪。即使身居高位之后,他每次到农村“视察”总是坚持“参加生产劳动” 。……毛并没有比其它领导人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深入群众——毛实际上可能是官僚主义的“脱离” 的最典型的受害者,因为他常常长时期地与世隔绝,据说,他的死也与此有关。但是,与其说毛为促进领袖与群众之间的直接关系所做的努力是非常零碎和偶然的,不如说他比刘更注意给那部分社会地位低下、“愚昧无知”的人以更多的权力。窃以为后人若洞察毛公之心旨初衷,(向来重精英易重底层难),鉴其教训承其志向,“先富带动后富”方有保障!否则社会重归二元,特权所据者大,吞噬一切,小康中产渐坠下界,无可抗衡亦不可保国之安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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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第一朵花不是我献的。
肯定第七朵花是我给的。
敬待下文。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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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看些中庸,狂狷,乡愿的东西。。。何去何从,小民实难选择。。。。君子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占座送花
恭喜:你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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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善哉,半月来终于听响啦~哈哈
不想区区的几句叹息,
http://www.cchere.net/article/1501529
引来MM如此雄文.看来以后得多发点牢骚啦.
俺还有和宪姐的合影.以后好几天吃不香,睡不好,干啥啥没劲儿....呵呵.
其实罗京也受了不少压力.
说起来已经19年了,可感觉晃如昨日.头绪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对结局只是无奈,其实双方都可以做的更好.
正如MM所言,广场上有各式各样的人,而我又算什么样的?真是难以归类,只是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并没有想太多,就是想做点什么,改变的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血是热的,心是诚的.我想广场上多数应该是象我这样的没有太多计较人,直到今天我还是宁愿相信这一点.
即使这样,在家里也算是另类吧.自祖辈到我三代61人,出了14位军人,11人现役.外祖14岁从军,本人胞弟也已在役15年.可能我是家中唯一一个跟政府"作过对"的人吧.
从小在外婆家长大,从记事起就开始帮外公绑烟叶(用绳子将烟叶编起来以便晒干),边听外公讲打日本鬼子的故事.最喜欢听外公带着浓重的乡音唱:
叫 老乡
你快 奔赴战 场上呐
你快去把兵当
你不当兵 我不扛枪 想个法儿躲
没人打仗亡了国
我看你怎么活
(PS还有谁能知道这首歌的出处呢?)
那年外公在电视里的一个一闪及瞬的镜头里看到我在游行队伍里,直到6.6知道了我安全的消息几周时间几乎天天连吃饭都坐在电视机前,或打电话给曾经的战友…
那年我大三,被开回家后,不到半年父母的头发就全白了…
国家日益强大的事实,联想到当时东欧巨变,也说明政府当时的做法是对民族有益的.再对比柴玲们的丑陋表现,参与到那场风波的大多数人,那些只是想为国家做点什么的人,应该如何定位?如何自处?逃避,闭口不谈,还有别的选择吗?开始理解因上山下乡而耽误的一代了.
用厚积薄发兄的话, “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或着正如您在开头所说, “最强悍的是命运”吧.
一转眼飘泊在外十多年了,从来没敢跟那些柴玲们有任何瓜葛,高攀不上.
时时想起外公教的那首歌,就知道其实血没有冷.还能做点什么呢?
就当个数烟囱的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