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今风细雨话经济(9)老大靠边闪 -- 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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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隔行如隔山呢

采薇是做金融和计量的,楼主大概是搞labor,劳动力/制度经济学的,差的还是很远的.

家园 咦?
家园 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吵架罢了。

对于一个把BARRO民主和经济增长的倒U型曲线,按照自己的需要说成是U型曲线,然后成功地推出自已的结论的人,我只能请他出去。

至于他抬出一个哈佛博士的博客文章(外链出处)来说什么

事实上,我已经说了,民主和经济增长其实根本没有很强的关系,这应该是学界的共识

学界共识?谁承认的?在哈佛和MIT关于制度与经济增长的大辩论中,是谁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哈佛经济系号称6哈还是7哈的中国毕业生中,就老邹是个硬骨头,有点湖南人的味道。其他的人事,大家看看老邹的博客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有学术共识,MIT的ACEMOGLU和他的搭档ROBINSON从2003年以来在顶级经济学刊物上连续发表了十几篇关于民主宪政,宗教,产权,教育,贸易等等和经济增长的文章,可见论战的激烈程度(外链出处)。ACEMOGLU凭此杰出的贡献获得2005年的克拉克奖.

郭凯自己也承认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你把眼光放得再长远一点,比如像Acemoglu等人那样看几个世纪,而不是像巴罗那样看50年或者60年,你也许可以论证只有民主政体才可以持续稳定的维持长期的增长。

那倒要请问,民主作为一种路径依赖的制度变迁,英国自1215年大宪章运动起历尽近800年斗争才有现在的英国民主,美国自1775年独立战争起经过大概两百年的斗争才有美国民主,中国自1919年五四运动以来经过近百年革命才有现在的中国民主。对于这样的一个动则以百年论的制度因素,是几百年的数据更能说明问题,还是50,60年的数据更能说明问题?

郭凯出身哈佛为师门避讳,对Acemoglu他们有点犯酸,情有可原。但是他那篇博文有很多学术硬伤,比如对制度内生性的理解以及技术上的处理方法,对民主发生机制的理解以及民主与产权的关系等等。我若得闲,会逐一批驳之。

可是,这位河友为了批驳我不惜对三手的资料进行断章取义,这样误导读者有什么意思吗?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信息联络非常方便,一查就出来了,有必要修改信息或隐藏信息吗?

至于这位河友把我所讨论的民主(见老酒的精彩评论,他比我写得好链接出处)和军队国家化以及李登辉的七块论往一块扯,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我根本就懒地理他.

他要把李登辉的七块论往我身上栽赃,我谢谢他的表演,还是请他出去。

家园 先花一下再回复

再闻鸡起舞河友应该是经济学外行了,所以鼎革MM还是考虑一下这个背景。你的论点呢和他的common sense有冲突,他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自然要找论据,结果又找到你的地头上了。现在虽然是信息时代,一个普通人也不是一下子能找到(更谈不上掌握)某个学科的最前沿吧。所以大家还是多相互理解。

我这样说话多少有点拉偏手,谁叫鼎革MM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呢。如果MM能科普一下ACEMOGLU和ROBINSON的文章,哪就更好了,毕竟我们大多数是外行,找到文章也不一定能准确理解,况且肯定还有河友有语言问题。

家园 支持一下~~

网上讨论,不知道讨论的对象,所以常常很麻烦。

我经常看到有很多人喜欢在人家的专业上随便批评,觉得自己比专业的人要清醒。其实,大家都不笨,人家博士5、6年,只要不混,天天都用在一个小方向上,也不可能全是白白浪费的。很多人以为自己很懂,专业人士都是当局者迷,其实,不一定的。有些专业人士是混的,真不懂;有些是心里明白不说话;有些是拿人手软,靠说谎吃饭。

对于真正以学术为事业的人来说,被自己研究过并支持的学术观点,是近乎信念的事情。学术观点被人批驳是正常的,可是被一知半解无法理论的人批驳,实在让人恼火。如果拿common sense去批驳,还是值得看看聊聊的。如果再拿着另一个人的东西,而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去驳斥别人的学术观点,那真的要很小心;除非真懂,否则,万一拿了敌对学派被批过了的东西或者某些学者随便弄出来的东西,人家不动肝火是不可能的。

我也是读经济学的,但是,不是我那个方向上的东西,比如labor,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不懂,只有提问而已。

支持一下鼎革,因为我比较喜欢她的系列文章。

家园 前来支持ing

很多同样的词汇的定义不同,学术的定义比较严谨,而平常的闲话则是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小龙女了。如果你把学术的定义拿出来讲很多人也就不会在这里看,如果科普性地谈,又有人会产生歧义。讲还是不讲,这是一个问题...

我这边看你讲的多是就事论事,没什么政治范畴,有意见的可能是误会了你的初衷。这里的民主实际上有点狭义的感觉,不怎么涉及政治斗争,都散了吧

接茬蹲着看文章。

家园 ^_^

所以啊,考虑到时间成本和上网目的,一个很好的选择就是只随便侃侃,不要谈自己的专业那块,除非是计量这种。

你想阿,自己的专业自己不可能不在乎的,说着多揪心啊~~~~

家园 说两句你不愿意听的

俺说两句你也许不愿意听的话。不论观点事实,你的讨论态度很不好啊。

一面是用自己paper journal的if来贬低其他人的工作(你那个一篇文章顶人家六篇的说法我在科学界还是闻所未闻呢),一面说人家用哈佛的名头来压你。

人家底下明明说了,

假设对于这个观点没有公识:就是说有的人觉得有公识,有的人觉得没公识,总不会错了吧。
,你就视而不见,非要说人家用一片三流文章来概括学界共识。

我大概猜一下,你是芝加哥学派的?我见过林毅夫和不少芝大出来的,他们好像也没你这么骄傲,不屑他人啊。

家园 先预设观点再挑选证据

是学界最为不齿的行为。

如果是河里杂谈般随便灌水,倒也没人在意。但楼主明显是开坛子学术探讨,还是希望愿意参与讨论的人能有对学术气氛起码的尊重。

不懂也就罢了,装懂可不好,碰到楼主这样圈里人,被狂扁就不太美好了。

家园 如果你觉得浪费了时间

那就还不如不要说了。这里又不是纯学术的地方,你要在这写东西,就要做好被非专业人士质疑的准备,不然还是别说了。

家园 此证据非彼证据

澄清一下:辩论中的证据和学界搞研究讲的证据不是一回事。

另外:搞研究先有观点再找证据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确实是选择性利用证据。不过,这属于学术腐败,一般不难被揭穿。

家园 专门为这个帖子上来说几句。花。

就中国封建社会和科技之间的关系补充一点,中国科举制度产生的“士”一层和农业的关涉极大,优秀的士人更会坚持“以农为本”,对工商业有所警惕。到了明代,不管是编《天工开物》的宋应星,还是游历者徐霞客,以及写《焚书》的李贽,都不是主流人物,均为主流社会付出非常代价。科技落后,一味推到“满清”一朝是不公平的。当然,满清对待人才,还不如明。今天我们若论“高考制度”,不计经济成本的话,适宜“中才以上”,但若是别有天才,反未必适宜那条线的。理想的大学制度便是:“给中才以规矩,给天才以空间。”可惜,我们现在,两头做得都还不够好。如果考察一下西方的大学制度,由神学院发展而出,实际继承的是古希腊“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精神。在封建社会的制度中,科技人才属于嗜好“奇技淫巧”的人士,不算正路;或者仅仅是器用之人,呵,官僚士人才是被推崇的“君子不器”嘛。为何呢?人口农业大国,这是稳定的根本。有伤于农业的(譬如说工商业,少人研究短期或长期效应)有伤于统治的,便要严加防范。别的,落于边缘。本应薪火相传的科技传递,也并不能保证,一个牛人出现了,自娱自乐一番;然后说不定就失传了。

就《天工开物》而言,大约17世纪末年,它就传到了日本,日本学术界对它的引用一直没有间断过,早在1771年就出版了一个汉籍和刻本,之后又刻印了多种版本。其中的养蚕技术,对欧洲亦产生一定影响。但在国内却失传了。最后一版毁于《四库全书》的编撰中。以四库全书之名搜罗天下书籍,然后取舍定夺,徐光启的《农政全书》收录其中,《天工开物》却被销毁了。后世学人对于“四库”的复杂情怀亦因为“寓禁于征”。直到1920年代,这本书才从日本反流回中国,此书命运,令人一叹。

今天在中国,每个人还要为“非主流”的一面付出多少代价呢?“和而不同”,说来容易,实践起来颇为不易。有时候我们为了捍卫自己,忍不住便会践踏别人的。鼎革所言“民主”,应是经济学范围内的“劳动力真正自由”,——物质上的以及精神上的。制度与人“同为一体”,远非一代人所能见功,但我们务必埋头努力,交给后人一个更好的平台,便问心无愧。中国目前的确存在着一种可能性,——民主的亦是中国的,若真有成,功不可量。

就劳动力自由而言,有主动的自由亦有圈地运动时被动的“自由”,小农被打成“无产”,“身体”亦算脱于土地的“自由”了。长城确是古中国捍卫自身不被草原部落入侵的一道屏障,同样亦是无数范喜良孟姜女们的血泪史。历史前进的轨迹往往是进两步退一步,甚至是进两步退两步。我们不是最后的冲刺者。我们是要扎扎实实跑完第二棒争取少些差距并成功交给第三棒的人。所谓“民主”,亦是一边深思,一边实践,摸石头过河或者草鞋打样,终于走出来的一条路。我们知道最后的目标是什么。同时我们小心路上的坑洼,陷阱;历史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犯错的机会。

我愿引两段话,也许,大家对于民主的“知行合一”,会有所理解。

各国改革大业,其主动力恒在中等社会。盖上等之人,皆凭藉旧弊以为衣食,其反对于改革,势使然矣;下等社会之人,其学识乏,其资财乏,其阅历乏,往往轻躁以取败,一败矣即不能复振;故惟中等社会为一国进步之机键矣焉。梭伦之能成大业,亦由洞悉时势,而顺应此原动力使然也。中等社会者何?则宦而未达者,学而未仕者,商而致小康者,皆是也。

——1902年梁启超《雅典小史》

梁启超所梦想的“中等社会”促成变革,——今日方有雏形。扩大中等社会的力量,否则又成二元社会,我们如今,也还存在这样的危险。

“中国在今,内密既发,四邻竞集而迫拶,情状自不能无所变迁。夫安弱守雌,笃于旧习,固无以争存于天下。第所以匡救之者,缪而失正,则虽日易故常,哭泣叫号之不已,于忧患又何补矣?此所为明哲之士,必洞达世界之大势,权衡校量,去其偏颇,得其神明,施之国中,翕合无间。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人国既建,乃始雄厉无前,屹然独见于天下,更何有于肤浅凡庸之事物哉?顾今者翻然思变,历岁已多,青年之所思惟,大都归罪恶于古之文物,甚或斥言文为蛮野,鄙思想为简陋,风发浡起,皇皇焉欲进欧西之物而代之,而于适所言十九世纪末之思潮,乃漠然不一措意。凡所张主,惟质为多,取其质犹可也,更按其实,则又质之至伪而偏,无所可用。虽不为将来立计,仅图救今日之阽危,而其术其心,违戾亦已甚矣。况乎凡造言任事者,又复有假改革公名,而阴以遂其私欲者哉?今敢问号称志士者曰,将以富有为文明欤,则犹太遗黎,性长居积,欧人之善贾者,莫与比伦,然其民之遭遇何如矣?将以路矿为文明欤,则五十年来非澳二洲,莫不兴铁路矿事,顾此二洲土著之文化何如矣?将以众治为文明欤,则西班牙波陀牙(48)二国,立宪且久,顾其国之情状又何如矣?若曰惟物质为文化之基也,则列机括(49),陈粮食,遂足以雄长天下欤?曰惟多数得是非之正也,则以一人与众禺处,其亦将木居而?食欤(50)?此虽妇竖,必否之矣。然欧美之强,莫不以是炫天下者,则根柢在人,而此特现象之末,本原深而难见,荣华昭而易识也。是故将生存两间,角逐列国是务,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若其道术,乃必尊个性而张精神。假不如是,槁丧且不俟夫一世。夫中国在昔,本尚物质而疾天才矣,先王之泽,日以殄绝,逮蒙外力,乃退然不可自存。而辁才小慧之徒,则又号召张皇,重杀之以物质而囿之以多数,个人之性,剥夺无余。往者为本体自发之偏枯,今则获以交通传来之新疫,二患交伐,而中国之沉沦遂以益速矣。呜呼,眷念方来,亦已焉哉!

——1907年鲁迅《文化偏至论》”

我以为,鲁迅所想立的“人”,和鼎革出于经济学所望的“理想人”,亦有相通之处。理想的社会,无非是“给底层以保障,给中才以发展,给天才以空间”而已。

100年了!今天我们“中等社会”圈中的人们,明白当日精英的真义,这便是中国迈出的步伐。

家园 写得好, 画龙点睛, 林毅夫也应该懂得,但他不说

"我以为,鲁迅所想立的“人”,和鼎革出于经济学所望的“理想人”,亦有相通之处。理想的社会,无非是“给底层以保障,给中才以发展,给天才以空间”而已。“

写得好, 画龙点睛 林毅夫也应该懂得, 但他不说, 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剧。

这样的社会也才有经济学意义上的大规模的革新, 创造, 等等.

当然, 中国情况特殊一些, 需要稳定,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家园 你和科大胡不归, 写得都很好: 他左派, 你右派, 中国都需要

科大胡不归, 关于毛的部分, 写得很好;

他左派, 可以偏重国际政治和经济;

你是右派, 负责国内政治和经济, 哈哈

家园 你的牛熊市文章算是一个开头吧

期望你能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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