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在父亲遗体告别仪式上的发言——女儿永远怀念您 -- 云横居士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长辈、各位至亲好友:
首先让我代表全家,对在百忙中前来参加父亲的遗体告别仪式的各位,表示我们衷心地感谢。
我敬爱的爸爸,于10月31日下午四时许突然离我们而去,至今我仍旧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那刺眼的“奠”字会与爸爸您那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联系在一起。记得那天早晨,我赶着上班之前还见您好好的刚起床,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忙中一声“走了啊”,就算是跟您和妈妈打了个暂别的招呼。爸,您怎么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甚至都没对妈妈留下只言片语,也不等到我下班回来,就悄然地不辞而别了呢?这实在是太让人心痛而不可思议了!
爸,作为您的女儿,从小到大,直到今天,我都以有您这样的爸爸而感到自豪!因为有了您的爱护,我和姐姐度过了幸福快乐的童年;因为有了您的养育,我和姐姐从小就懂得怎样做人的道理。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还没有好好报答,我们对您的孝心也还没有好好的尽够,爸,您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呢?!
爸,我们和妈妈不能没有你。
由于政治原因,您长时期身处逆境。爸爸,您虽然身陷囹圄,却给予妈妈强有力的精神支柱,在漫长的岁月里,妈妈因你而变得坚强、勇敢,挑起了家庭的全部重担。我们终于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爸,在这每一个过程中,我们都会感受到您就在我们的身边!两个外孙的名字都是您给起的。爸,您一直与我们同在。
如今,两个外孙正逢高中和大学在读,他们正庆幸家里有这样一位睿智、健谈、学识丰富的可亲外公,从您那儿可以学到、听到很多教诲和知识,他们时常请教您,在人生关键时刻您应该会给予他们很大指点和帮助,可您却又一次离我们而去,这次您去的地方太遥远了,我们还能再次把您等回来吗? 爸爸、外公,我们都需要您,我们都在呼唤您,您能听见吗?
爸,您回家时,已是花甲之年,家里多了一个老人,却反而使得原本显得沉闷的家变得生机勃勃起来。爸,您成了我们全家的主心骨。妈妈有了依靠,十几年来,妈妈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从此常有了,妈妈变得年轻了。女儿、女婿、外孙遇事也都愿意找您商量,听听您的意见,比如我们几人中有人辞职后再想找工作的或因单位需要工作有调动的、退休回聘的、工作中遇到压力等等,孙辈中升学、考大学选择专业、个人兴趣取向选择等,您都会帮助出出主意,提出让人接受、令人信服的建议,但又充分尊重我们自己最终的决定。在家里您非常的民主、平等,孙辈们与您狡辩和争论问题,您会很高兴地予以反驳和解答,给您起表示亲昵的外号并常挂在嘴上叫您,你也很乐意的接受;您普通话不标准念错读音,小外孙善意的嘲笑您,并跟您打赌是谁错,您会让他查字典来以理服人。您还经常教导我们: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光看眼皮底下,提起千斤,放下四两,看远些、看淡些就没什么了。我们都觉得您有这样大起大落、艰难坎坷的人生经历,却能如此大度豁达,实在是打心眼里敬佩。跟您在一起,大家都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遇到事情您总会说,没关系,爸爸是你们的坚强后盾。再大的困难和压力,爸,只要有您在,似乎都能化解掉。确实,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还是我们的定心丸。我与您住在一起,每天回家,总是先进您的房间报到一声:回来啦。姐姐每天一个电话问候是必不可少的。可是,今后让我们每天去哪里找您报到和问候呢?亲爱的爸呀。
爸,您没有上过大学,却从未因此而有丝毫的遗憾,因为当时解放初期国家建设需要有文化的年轻人。您不是科班出身的作家,却写出了许多评论文章、小说、散文、札记等。在1988年我结婚之前,和小姜一起去探望您,您特别高兴,说爸爸目前没有经济能力,请妈妈将以往发表过的三本书:散文集《生命似火》、传记文学《党的儿子穆汉祥》、话剧剧本《年青的一代》带过来,签上名,写上新婚祝词作为结婚的礼物。当时我俩特别高兴,这份精神财富胜过一切昂贵的礼物。话剧剧本《年青的一代》震撼着一代青年人心灵,并在1964年3月获得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颁发的优秀话剧奖状,当时的我还只有二、三岁大,还不懂事,长大读了剧本以后,我也曾立志要做一个像萧继业这样的有为青年。1965年9月您作为中国青年文艺工作者代表团的一员出访越南,受到胡志明主席的接见。爸,那时您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刚出头却如此才华横溢,真是令我们晚辈钦佩、令我们晚辈汗颜。
文革十年间,您虽然身居要职,但有权不滥用,生活上要求相当低调,一人得道,家人并未沾光。亲戚中的孩子包括您自己唯一的亲弟弟等赴湖北、云南等地上山下乡十来年,他们想调回上海,您都没帮忙;当时流行高干子女参军,外甥中也有人想提要求,您说不考虑,影响不好。当年爷爷奶奶家住在老式里弄石库门内几十年,没有煤卫设施,很想改善住房条件,但您没答应,您说:等到周围邻居家家户户都能安装煤卫后一起解决,不能特殊。您处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没有为自己和家人办过什么私事;但在文化界、新闻界等朋友中、同事中有人有难处如医疗抢救、住房问题等来求您,您会立即请有关部门协助解决。
爸,在回家后的这十多年中,我知道,您最大的心愿是要把您坎坷的一生写出来,把它交给历史。您做了,您是全力以赴地去做的。您还没有全部完成,您怎么就走了呢?您怎么舍得放弃呢?现在人们都说,老年人70岁才是小弟弟,90岁不希奇,您才74岁啊,您还年轻!爸,您是走得这样地匆忙,匆忙得叫人难以相信!因为当天上午9:30,您还在给几个老朋友发电子邮件,内容是92岁美国知名女作家丰富的晚年生活多媒体,互相勉励着要做一个快乐老人。怎么也不能接受,时隔几个小时,您坐在沙发上,手里还举着本书,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个字的遗言,就悄无声息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是为什么啊!但我们知道,您要能说话也最想说的话,肯定是不放心妈妈,对不起妈妈,希望我们照顾好妈妈。爸,您放心,我们依然会像从前您不在家时那样与妈妈相依为命的,我们都大了,第三代也长大了,后继有人了,不会让妈妈再像从前那样地操心了,我们会很好的照顾她的,直到有一天,我们共同在那遥远的地方与您相会。
爸,您会永远陪伴着我们,永远在我们心里。
05年的时候我曾经通过电子邮件与这位老人(他用其女儿的电子邮箱)进行过一些交流,当时他问及我我了解到的对他新书的反应,我出言有点不礼貌,后来我买过几本想找他签名,但一直没机会约好见面,后来就听到其去世的消息,谨以此文摘表达我的敬意
他的回忆一定会有助于后人深入理解文革的真实情况。可惜。
<<年青的一代>>是陈耘、徐景贤写的。
记得达式常,杨在葆都是剧里的主要演员。
当年学校组织看《年青的一代》,还组织讨论来着,所以印象比较深。
网上查了一下,《党的儿子穆汉祥》也是徐景贤写的。所以可以确定此人是徐景贤。
当年此人跟着四人帮干了不少事,子为父隐,当然就不提了。
咳,也就我们这些老人关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谢谢大夫。
在本剧作者名单上,只见陈耘。
等待楼主解疑。
应该是了。
听听他的叙说也有意思。我出生于文革后期,除了对毛主席和共产党的崇敬,甚末都没有赶上。
您是过来人,自然有许多感受。送您一朵花吧。
历史是应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的,然后通过自己的判断作出结论。
人无完人吗,历史人物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做出的事情,今人没有那样的经历就不容易理解。
谢花!
副标题--前上海市委书记徐景贤文革回忆录,433页,香港时代国际出版社2003年出版,对了解上海文革期间高层内幕、四人帮的兴起等是不错的资料。他对王洪文很看不起。
徐景贤92年保外就医,95年刑满,99年恢复政治权利。这本回忆录从92年开始动笔,写了十年。徐老三本来就是上海市府的笔杆子,加上文革错综复杂事件很多,回忆录写得可读性也挺强的。
题名:党的儿子穆汉祥
作者:徐景贤
插图:范一辛
出版:上海文艺出版社, 1960
页数:108页
开本:19cm
徐景贤(1933-2007)简历:
男,汉族,1933年12月生,上海奉贤人,196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后被开除党籍),1951年8月参加工作,高中。1950年9月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1951年7月至8月在上海市政建设干部训练班学习。1951年8月至1964年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文艺处干事、市委文艺工作干事。1964年至1965年7月任中共上海市委写作班党支部书记。1965年7月至1967年2月任中共上海市委写作班党支部书记、市委机关造反联络站负责人、市委宣传部文艺处副科长。1967年2月至1970年3月为上海市革委会领导成员。1970年3月至1971年1月任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1971年1月至1976年10月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委书记(当时设有第一书记),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
因“文化大革命”中犯有罪行,1976年10月被逮捕,至1992年6月在上海市监狱服刑。1980年5月被开除党籍。1992年6月至1995年5月保外就医。1995年5月起刑满释放在家。中共第九届、十届中央委员(任职至“文化大革命”结束)。
晚年著有《十年一梦——徐景贤文革回忆录》一书(时代国际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于2007年10月31日夜在上海病故,终年73岁。
主帖作者是徐景贤的小女儿徐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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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上海青年话剧团演的《青年一代》可不是一般地火啊。在62-66年的文革准备酝酿期这部戏就是“忽悠”青年人的“拐”。戏里的插曲“我们年轻人有颗火热的心”和50年代流行的“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是毛时代政治与艺术结合的很不错的二首歌儿。
徐老三的爸爸是南洋模范中学的化学老师,老实了一辈子,不知怎地养了这么个
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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