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久公子论危机的终结 -- jugojl6
久公子谈货币谈资本系列之二
(“之一请见文章背后”)
我们知道,首先,资本(非西方经济学中的混乱“资本”概念,而是生活常识中的资本)这个概念,源于货币(追求利润的货币);考虑到货币本身的载体日益无形化,从依托于贵金属的物理形态,变化成0-1的电子信息储藏——货币既不神秘,理论上也不稀缺。其实,现代人们为了这种电子概念而设立了良好的金融系统集成软件,可谓很有本末倒置的味道。
那么很显然,在这个高度发达的电子时代,人们已经可以创造出所谓的“资本”,每定期创造出所需要的新增的资本,让他们按照调控去诱导追求它的人们。(已经讨论过的高铁问题、研究所作为途径的货币注入方式等,是在这个认识下的一些具体操作问题)
但是完事了吗?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则西欧不至于走到年轻人没工作上街游行,美国则不至于走到中下阶层要举债过活最后闹出个08危机出来了。其实,在开放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里,如果无限制的话,有了这个资本,或者说一个国家创造了资本,也并不一定能够让自己国家的人们和资源得到利用。
而且,这种情况,大国和小国都难以避免。
如果是大国,那么你可能得到的情况是:这个大国的资本家纷纷遵循资本无祖国的原理,到国外开厂,返销国内,而本国民众则可能失去工作,所谓 job drain;换句话说,大国的生产能力(人力)被大量闲置,因为——资本追利,而主动凭空创造资本的地方,一般会比较倾向于劳工的多就业,而无产阶级底气硬了就会比较要价——这是资本不喜欢的。其结果,是产业链条实物万事俱备(工人甚至过去遗留下来的工厂设备都在),只欠货币,好意造出来的货币去哪里了?直奔穷国矣;
如果你是个小国,那么这种创造本国货币的情况可能更糟糕——因为小国的本币一般不是世界货币,而小国,除非是上帝特别青睐的国家可以自给自足,小富即安,否则一般都无法完成本国所需要的所有产品的生产,也就是没有提供完整产业链条的实力(除非他退回到非货币时代的农耕文明)。那么这个时候,如果政府励精图治,试图创造资本,诱导本国就业——那么其结果很可能是即没有人愿意在你这里生产(设想一下世界上有几个和你处于同一产业链条位置但工人待遇比你低的地方),而你的货币又不是世界货币,则有货币,本国又生产不旺,融合世界产业链条不畅,其结果将是本国货币最后贬值,反过来加剧进口品的本币价格的上涨,扰乱本国的经济秩序,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这么严酷?为什么人类的命运如此坎坷?
因为这个 追求货币为指导方向,为微观动力的社会,必然会存在着竞争,这种微观动力和微观竞争,必然会和宏观局面发生冲突,发生矛盾。这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社会。(总是带来生产过剩的危机)
矛盾即使在你试图消除竞争,遏制微观动力后仍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个形式(生产不旺)
而这个国界开放体系下的资本主义体系的上述问题,只不过是前一类矛盾的一个缩影,一个“国际版”例子、“国际版”应用题。
怎么说呢?
这就不得不说到国际贸易理论和国际资本流动理论了。
首先,谈谈国际资本流动理论。这个理论有两大类,一类是标准西方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的,一类就是我们的、“货币”资本理论的。
标准西方经济学用杂乱不堪含糊不清的“资本”概念,在资本是“稀缺”的这个粗糙的假设下,这个理论就是:资本的流动能带来资本这个资源的最佳配置。
而用“货币”资本理论来看,很显然,资本在国界间的自由流动,能不能带来什么最佳配置不知道(所谓最佳,大概是生产最多的产品?--那产品销售呢?显然又是一个大问题),不过是在放纵货币资本追求最大的货币回报倒是真的(放在今天这个危机里面,就是最后美国的货币资本找了个不可靠的货币创造机器——房贷和过度消费贷来购买产品填报自己的胃口)。
而且,在“货币”资本的观点下看,既然资本不过是一些货币符号,也已经明确货币可以被创造并生产性的注入到社会生产体系里面。那么,资本就不能说是“稀缺”的、“有限”的。只能说是 生产链条中的一些硬性约束(资源约束,短时间内的生产能力约束)那的确是“稀缺”的,或(暂时)稀缺的、有限的。
那么真正的要害在哪里呢?
这才是要害!
1 资本是逐利的,这使得国家之间发生了竞争(吸引 生产带动力——货币资本);
2 资本之间又本身也是竞争的,这表现在企业之间的产品竞争上,所以,让以良心坚守在高成本国家的生产实体——企业们在无约束的产品竞争下必然败给低成本国家的生产实体。
这才是干扰“君主”(一国明智的治理者)进行货币购买力的调控的根本因素,他来自微观,来自人们的贪欲。
正是因为这两点的存在,所以发生了这两种事情:
即使你是一个大国,生产能力万事俱备,好比德国的工人群体和德国波鸿的工厂,摆在那里,好好的,铮亮铮亮的;可是你就是缺货币——就是联邦政府造出来货币送给(补贴)给奔驰、诺基亚也没用,因为奔驰汽车公司或诺基亚公司一拿到这个货币,马上就跑到罗马尼亚,重新建厂,因为罗马尼亚的工资是200欧元,而德国是2000欧元。——记住,这并不是生产效率问题(物质生产效率很可能德国更高,德国工人的技能更加熟练高超),而是最终产品的分配问题——在德国,业主将让出更多的份额(以高货币购买力——高工资的形态)给劳动阶级。
换句话说,在一个经济循环体系内,容不下二虎(二大国)。只有在一个大国统领的经济体系内,这种用人造创造/调控资本来诱导经济健康发展,才能有效。一山不容二虎,所谓虎,就是一个具有较大的产业链,或者拥有生产产业链条的大部分生产能力或核心生产能力的大国。 中 美 欧 就是三个这样的国家。如果有二虎,必然需要融合成一虎则这个体系才不会出问题——因为一个体系之内的同样技能的人群,不应该因为国籍或者所属货币区域的不同而人为享有不同的购买力分配——否则,那个高购买力(对于资本就意味着高劳动成本或 高的让与无产者的“份额瓜分协议”)的人群一定会被抛弃。
换句话说,如果美国人和中国人想要继续有经济来往,同处一个大的经济循环内,或一个大的经济链条内,考虑到美国人民的技能水平和中国(至少城市)人民的技能水平相差不大(美国有一批特牛的远高于中国大陆人水平的天才技术群体不改变本文结论,因为一国经济的要害是大众群体),那么这个经济循环想要可持续运转下去,必然要求两大群体的货币工资处于同一水平。
否则,美国人、美国群众群体想要有工作干,欧洲大众想要有工作干——(放在今天这个危机事件里,就是要走出危机,重塑国家,重塑社会),就必须要自成一山,本虎独霸。本国的资本,就必须限制在本国,围绕着本国的工作群体运转,而不能造一点货币就溜到中国去一点,造一点货币就溜到中国去一点——那样美国和欧洲的群众永远不会有工作做(除非他们能够提供中国的群众群体提供不了的技能——目前看来没有可能性,尤其在失业时心灰意冷的时候更是如此)。注意,这并不是说欧洲、美国人没有把自己养活的能力,他们有,有技术,有本领,他们不是香港那种只具有寄生功能的人。他们缺的,无非是货币资本“青睐”他们的机会。
看到了结论没有:危机的结束,必然以全球化的终结为标志。也就是说,必然以世界分裂成几大国家集团、几大板块为结局。每个国家集团以一个大国,或一个控制了产业链条或核心产业链条环节的大国为中心,附庸上一群在产业链条中各司其职
的中小国家,作为自己的结构。而每个国家集团都基本具有自己的产业链条和经济循环,换句话说,就是自给自足。然后每个国家有自己的货币或主货币,以此主货币为集团内通行货币,行调动生产和产品在集团内分配的职能。
但是,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知道,全球化的时候之所以出问题,主要是在于货币资本可以不限制的选择自己的投产地(生产的货币支出最低的地方),而且可以不受限制的选择销售地(销售的货币利润最高的地方)。什么时候这两条会被限制了,什么时候全球化的这条魔力就消失了,也就是什么时候妨碍主权国家为本国国民调控货币和产品分配的手段就不会被过多的干扰了。
那么要限制这两条,无非是
1 货币不能够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去哪里:这意味着货币兑换的受限,意味着自由兑换制度的终止(不仅仅是金融市场股票市场的随意进出了,而且包括FDI--直接投资行为的终止,当然,这都是说的是国家集团之间,而国家集团内部却是自由的)。
2 外国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能随心所以得进入我的体系,来干扰我的生产产品的流转,排挤我的生产的产品,这意味着自由贸易的终结(指 两大国家集团之间)。
(3) 如果上述1 2 两点成立,那么这一点“防止”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即阻碍货币利润的随意兑换汇回,这还是要终止自由兑换制度,这一点是掐断 货币资本的求利梦想。
当世界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啊,我们会看到:
国家集团之间来往将相当的减少。
而国家集团内部则来往非常密切,一体化的非常密切。
其实这是什么呢?这就是德国19世纪的李斯特会要求在德国内部实现一体化,内部取消关税,但德国作为一个国家却要高关税的原因。因为在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德国内部,恰巧构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条(比如,东部地区提供褐煤、能源,莱茵河畔则提供工厂工业品,而黑森林、巴伐利亚及易北河以东提供农产品及酒类),所以今天我们 需要“国家集团”才能组成的产业链条和经济循环,他那个时代只要德国统一就可以达到。而德帝国与英帝国之间的关系,却类似于我们今天谈论的“国家集团”之间的关系。
这个时候的一个副产品:那就是,汇率问题,不再像全球化时代那样成为一个国家的关键问题了。
原因之一自然是货币的汇兑,这时候已经由于上面所说的原因,受到了限制;
另一个则是,每个国家集团之间,其实并不存在相互依赖的关系,而是相互独立的关系。而国家集团之间如果发生国际贸易,无非是北京烤鸭和河内河粉之间的关系——大家互相交换点土特产品,改良改良口味,尝尝新鲜而已。
在这种国家集团之间存在的贸易(如果有的话),是尝尝鲜,让自己的生活“锦上添花”的性质的情况下,那么这个时候的各国家集团主货币之间的汇率关系,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因为两大集团之间的汇率变化,并不改变本国的主要核心产品的销售渠道(销售主要都是服务于国家集团内部的内循环),也不因为出口进口,对于本国的生产商产生竞争性的威胁。这个时候甚至贸易是一种物物易货贸易。
这里插入一句,谈谈汇率问题和国际贸易问题。
国际贸易,其实有好几种,具有不同性质的国际贸易
首先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就是所谓“互通特产,锦上添花”的国际贸易,即两国之间,不贸易也可以过得下去,只不过尝尝鲜,咱们互相通一通,你吃我的烤鸭,我尝你的河粉,共同改善生活多样化。比如在那西伯利亚的尼布楚雅格萨,中国大清朝的茶叶和沙皇俄罗斯的皮毛之间的贸易。这种东西,在 全球区域化分裂成国家集团后就类似于国家集团之间的贸易。
西方正统经济学就只把国际贸易看成这种性质的贸易,既然是“互通有无,锦上添花”,所以他鼓吹贸易自由化,进一步的,鼓吹汇率不要去干预,由自由市场力量决定两币相对价格(汇率)(当然现实中国际贸易既不是只有这一种,而且也不是物物贸易,货币汇率并不是相对价格)
另一类则是“生死攸关”的国际贸易,就是说如果断了国际贸易,那我这个国家可是什么都生产不出来。倒霉的日本韩国应该是典型了,姑且可以把 阿拉伯和日本之间的关系比作如此,怪不得阿拉伯人发飚(当然还不是对你日本发飚)的时候,日本人要赶紧跑过去政治上表态和阿拉伯石油武士们站在一起。这种东西在全球区域化分裂成国家集团后就类似于国家集团内部的贸易。
这一类生死攸关的国际贸易可以进行嬗变,这就得到了贸易双方地位不对称的那种贸易,即双方是生死攸关——处于同一条产业链条的上下游,可是一国控制了核心环节的生产,有讲价还价的优势,所以它和其他贸易对手形成了一种主仆关系。英帝国和英国殖民地之间的贸易关系就是此类。美国和很多发展中国家的关系也是如此。这种东西在全球区域化分裂成国家集团后就是大国和集团内中小国家之间的贸易关系。当然,大国可以友好(比如咱中国,以团结共同富裕来聚集一批中小国家),也可以无情(比如当年70年代末-90年代初日本设想的日本当头,为主,其他的各安其份在金字塔里面找自己位置的那种结构——太过于冷酷所以不吸引人)
上面的第二类,加上第三类,配上货币资本在产业生产上的竞争性,再加上这里没有提到的投机性(炒卖财富品如证券等),就构成了70年代以来全球化时代许多中小国家的货币危机(汇率危机)、金融危机及随后的经济危机的原因,构成了小国的血泪史。
所以,“全球化、自由化时代”必然因为资本的求利性而不稳定(出现大量 闲置劳动力和机器设备的原高收入、社会较公平国家和大批无可奈何的小国以及群众生存race to bottom的生产国)。这个全球化最终以崩溃为结局,化解这个结局,走出来的必然是全球分块的“国家集团时代”,或“帝国时代”。
可以预言,未来,美国或迟或早,必然将走向贸易保护主义和对外国严苛的经济外交,欧洲也将走向类似的道路。一些朋友所预计的 什么中美联手做掉欧洲,是不会出现的,因为中国和美国不会走到一起(上述原理是很清晰的一步一步推理得到,不是什么没有逻辑基础的神棍瞎诌)。中国要明白这一点,不要心存幻想,要提前全国一盘棋,做好准备,趁早部署。
以三个大国为核心,各自拉拢一批中小国家,将组成三大国家集团。
咱们回来谈一下,大国时代,既然国家集团内部很大程度上自给自足,那么各个集团之间的货币,是不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首先,非常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正式在全球化时代终结后,大国时代兴起之后,大国之间的贸易,才最相似于全球化鼓吹者——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们所描述的“锦上添花”的贸易。而全球化时代,全球化传教士描绘的万般美好能给所有参与者都带来好处的自由贸易,却从来没有在那个时代发挥过它允诺的神奇好处。真是“死了才享福”。
当然,这个时候,由于国家集团之间的贸易是“辅助性”的,不关系帝国内部大事,所以相互之间的汇率多少,也不那么重要了。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货币很可能仍然有强弱之分。
这个强弱之分有从何而来呢?其前提,是人类的产品生产、经济生产,仍然受到一些硬性约束,尤其是自然资源、资源流的约束——即使人类已经全面进入太阳能时代,那么人类也得抢日照面积——日照面积就是硬性约束,撒哈拉沙漠就是宝贝!那么这个时候货币之强弱,那就决定于各个国家集团对资源的占有范围了。
好比30-40年代,有美元、日元、帝国马克、英镑诸多区域性货币,但是美国占的资源多(本土+拉美),就比 德国和日本的货币要强,更容易接受,而纳粹德国、日本,则分别要挺进东南欧和东南亚,来用更多的资源供给来生产足够多的产品流保卫自己的货币体系(的信用——能买到东西)。
换句话说,在国际集团时代,国际竞争并不表现为全球化时代那种企业之间为争夺货币收入而进行的商战,而表现为国家集团代表各自的国民在相互之间对于某些相对有限的,在地球看来有硬性约束的“资源性物品”上的政治战、军事战。比如,中美欧三家对于非洲的瓜分。
当然,从现在的物质分享格局来看,未来 国家集团时代,美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将下降,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将上升,而欧洲人民的生活水平大体不变。三者的差距会极大的缩小。
这就是我对资本主义全球体系 在 自由化放任时代是如何从微观上干扰 本来可能做到的国家内宏观调控 的解读,以及我对如何走入新的稳定时代—— 国家集团时代的 推演和预言。
让我们再想远一点:任何时代,都不是不朽的。 全球化时代、国家集团时代,很可能是一种历史的轮回。 全球化时代的自我毁灭和进入到国家集团时代的格局,我们已经作了探讨。
那么,国家集团时代有没有可能自我毁灭呢?
有可能,只要还存在着货币,还存在着求利动机。
如何破坏?破坏都是从边角攻破的,从内部攻破的。
这个边角,就是上面说的国家集团相互之间的“辅助性”的、“互通特产”的贸易。
当世界分裂多时之后,人民也憋慌了。
于是这个贸易,开始主要是丰富人民的生活,尝尝鲜。
之后,变会迅速突破物物交换的范畴,开始出现集团之间货币方便互相兑换的客观民间呼声,
接下来,货币贸易自由兑换被打破,货币资本成为各自国家内部的甜头品尝者。由于货币资本持有者是各个国家最重要灵魂人物,他们操控着政治决策——所以下一步,就是出现跨越国家集团的相互贸易,和产品的国家间竞争。货币资本的诉求日益占据峰头,并压过了原来国家集团内部相对一言九鼎的集团内调控力量——微观力量开始压过宏观“远见”(也许经过几十年这些“远见”力量也人才换代,眼光不那么锐利了),使得原来的国家集团解体。
世界又开始进入阶级性(资本家国家和 劳工性生产国)的“全球化”“货币资本为王”的时代。
这就是历史轮回。
有人问?
建设高速铁路,高速铁路能不能盈利?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高速铁路必然亏损,且如果按照通常的做法,高速铁路公司肯定会有一天资不抵债,按公司法理应破产?
你奇怪不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日本的新干线在日本高速发展期间就是几乎一直亏损或“间接亏损”,即有盈利的时候(大概是7-8年),也是以老铁路系统的乘客减少,引发亏损为代价。换句话说,一个国家如果想要高级铁路,而且是老百姓负担的起的高速铁路,几乎肯定这个公司是要亏损的。
同样的道理,欧洲的空中客车也是亏损的,中国的大飞机制造公司,可以肯定的是也必然亏损。别说飞机制造企业是亏损的了,连航空公司、机场,也几乎都要亏损(中国过去几年的机场盈利可能属于特殊的情况),全世界概莫如此。
如果按照通常的私人企业的思路,这些企业都应当被关闭。美国就是这么干的,私有化,航空管制取消,结果辛辛苦苦20多年下来,航空公司累计利润为零或者为负,飞行员倒是累得够呛(美国国内地区航班飞行员工资好低)
让我给一个正常的解释:这些企业必然要财务上亏损,不亏损才怪,亏损了才是给社会做贡献!总之,也许铁路的服务态度很糟糕,也许东航的“拒载”很混蛋,但这和他们的财务亏损没有本质关系。治疗这些问题,要靠其他手段,而不是靠逼着他们去实现算账上的盈利!你要逼?逼到最后铁路职工航空职工变成社会最惨的职工的时候没人去干这些行业看你国家怎么办!
为什么说这些企业财务上几乎必然亏损呢?
因为这些企业都是生存在一个不断扩大生产的社会里。如果一个社会的生产不断扩大,那么就必须要有不断扩大的货币在这个社会里作为流通的工具。换句话说,一定要有新创造的货币流进去,“插入”到流通中去。
我们拍脑袋,一般都能想到这个新创造的货币,归根结底,一定是由中国人民银行创造出来的(不管有什么中央银行之上的商业银行通过贷款存款这样一来一去的存款货币符号创造),中国人民银行一定在里面扮演了一个角色。可是问题在于,人民银行把货币创造出来以后,怎么把货币“插进去”呢?
很多学富五车的学者会告诉你:这个啊,人民银行会买入中国政府的债券(国债),或者间接的完成这个步骤,这样啊,就把新创造的货币给“插进”社会里了。
绝大部分老百姓看到这里都很不明白。事实上,这些专家也是半桶水。让我再把话说清楚了:
就是说,人民银行是以把钱“借给”我国中央人民政府的方式,把新钱塞给了政府!(当然,用的是“买入”国家的债券的方式,不是用“贷款”给政府的方式)
那老百姓会问了:既然是借钱,那不是有一天要还吗?而且还得加上利息,也就是还回去给中央银行的钱比中央银行借给你的钱还更多,政府上哪去找这“更多”的钱?收税? 无论怎么样,钱不都是中央银行创造出来的吗?怎么还要还给“钱的创造者”以比他原本创造的钱更多的钱,上哪里去找?
到这里,刚才那些所有轻描淡写的说“中央银行是通过买入国债而向社会注入货币”的专家们都要哑口无言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想到过这一步,而教科书上也从来不会追问到这一步。
宋鸿兵的货币战争里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宋鸿兵得到一个结论:中央银行借此控制了全国的税收,所以聚敛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再加上罗斯柴尔德家族和英格兰银行、美联储不得不说的秘密故事若干……
宋鸿兵错在哪里?
先说第一点:如果政府需要偿还中央银行这种借款的利息,利息、用货币支付的利息从哪里来?
简洁的回答:在社会生产规模不变的情况,政府偿还中央银行的利息,来自于中央银行在上一轮的时候收取的利息(即中央银行的收入)的消费(换句话说当中央银行家作为他自己的收入,花了,给了企业,企业缴税给政府,政府再当国债利息还给中央银行家——中央银行家借自己给社会提供货币的功能享受了这么一笔收入,这比收入年年有月月有,维持他高贵的生活)——这些都是事实!历史上的确发生过,英格兰银行的确在二战以前就是个私有银行,他的股东是分红利的(红利来自于持有的国债的利息收入)!——宋鸿兵在这一点上倒没有说错,那些骂他白痴的人最好读读历史。(当然美联储是另一回事,那个就复杂了,这里不多谈,避免分心)
但是第二点:如果不是一个在社会生产规模不变的社会,而是一个生产规模不断扩大的社会里?那又怎么还?
还是给一个比较简洁的回答:在一个生产规模不断扩大的社会里,如果最根本的货币(钞票、纸币)还是靠中央银行购买政府国债的方式(即“借给”政府钱)来提供的话,那么一定政府一定要借新债换旧债,不断滚动。
换句话说,政府基本上是没打算“还”过那些钱。而事实上,既不可能,也无必要。这些国债,仅仅就为了适应社会扩大生产的需要而进行新货币发行的步骤而言,在这里就成了一个“装饰性”的摆设。
你信不信?不信?可以去美国联邦政府和美联储查资料,美国的国债存量,是不是加速上升?而且就是在金本位被放弃后的几十年里迅速上升的。(美国国债存量年增速度大概是至少8%,美国的名义GDP增量也没那么快)
当然,由于美元是世界货币,再加上美国滥用这种世界货币的权利,所以美国国债的增加,自然不仅仅是因为社会的流通需要更多的货币造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世界货币的增加,很大程度都依靠的是美国国债的增加——美国国债是全世界货币增加留下的一层痕迹。(怕一不小心又说玄了,还是先中断一下)。
OK,现在已经知道一个扩大的、规模不断变大的经济体里面,不考虑其他因素,如果是依靠中央银行购买国债--也就是国家向货币创造体——中央银行借钱的方式来提供货币,让货币总量扩张的话,国债的总量是一定要不断增多的,而且是加速增多(因为存在利息的原因)。
那么这个和上面提到的“高铁必然亏损”有什么关系呢?
很简单,你把上面的国家换成高铁公司,是什么效果?
一个国家借新债还旧债,而且越还越多(因为越借越多),我们都还可以接受。
可是一个公司借新债换旧债,而且越还越多(因为越借越多),你可不可以接受?
学过公司财务的人,都知道,这可不得了。要是全社会的公司都那样,那公司还有必要努力经营吗?
为什么呢?一个公司过手的钱,简化再简化,咱们把它分成两大类,一类算经营活动的钱,包括收入,包括支出。另一个呢,就是借债和还债。如果一个公司是收支相抵,但是呢债务越来越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始终是一个净借入方,也就是在债务方面,是别人不断给他提供钱,而既然总的钱的流入和流出相等,而总的钱的流入流出=债务方面的货币净流入和经营方面的货币净流入之和,则前者既然为正,后者必然为负——也就是经营收入小于经营支出,企业“亏损”。
其实用另外一个方法也可以很直观的看到。你一个社会里的货币流动,好像一个首尾相连结成环形的塑料水管,水(货币)在里面流动。既然生产在扩大,也就是同一段时间内生产的东西多了,那么就需要有对应的新货币注入。所以这个社会循环的圈圈里,一定至少要有一个实体,它的现金“收(挣钱)”减去“支(花费)”的净额是呈现负数的——那么这个实体的收支负数怎么填补上呢?由 这个社会里的货币创造体给他补上——至于补上的办法,可以是送(比如我国以前的财政拨款),可以是借(现在铁道部的铁道债就是一个例子),也可以是 先用“借”的名义,然后再免除债务,一笔勾销——那么这是实际上就是送,只不过是间接的,慢慢的“送”。
换句话说,一个社会,本来有一定的货币在流通,有一定的生产规模,如果规模不变,那么原来平静的生活,基本上是这样:有企业资本家、有工人,企业发工资给工人,工人去购买了企业的一部分产品,然后企业用上一期收到的利润,去购买了另一部分产品,这两笔购买共同构成了企业的收入——企业也可以算出本期的利润(此收入减去工资成本);如果这个社会上有一个专门从事贷款的银行呢?那么无非是多了一份银行家的利息收入,而这个银行家阶层的利息收入,其实和资本家利润一样。来自于自己上一期的利息收入作为消费购买产品的支出。
可是这说的是平静的经济不变化不增长的情况,如果这个社会突然间多生产了一部分产品,可货币总量不变,怎么办?那么结果必然是该社会的产品价格将普遍下跌,如果工资不变,则利润将受损,直到该社会出现所有企业家都将亏损的境地——这显然是不能被大家所接受的事实。
所以,在扩大的经济体里面,一定要有新的货币注入才能满足社会需要。可是呢,现代的中央银行,包括中国人民银行,都是通过 贷款、借给你钱的形式,来把这些钱注入到社会中去的,所以从财务上来说,这些注入的钱,肯定是以社会中某个实体的新增贷款的形式送进去的,(具体的操作,这个实体可以是国家,也可能是公司,或者多绕几个弯,先银行,后公司),而不是可以直接就当成 某公司、某实体的收入直接由这某公司某实体作为“天上横财”“笑纳”的。所以,从 公司财务的角度来讲,这个社会一定会有人是财务亏损的。再说白一点,那笔新注入的钱所采取的形式——那笔新“债务”肯定是换不上的——连本金都换不上——无论这个债务是国债,是铁道债,还是航空债。
可以想象这样一种情况:全社会的人,在产品扩大的情况下,仍然所有人都追求盈利,且新发行的货币,是通过债务形态注入到社会上的,但是没有人明白这个债务其实是还不上的,也是不需要还的(如果还本付息倒还给货币发行实体,那么等于该社会中流通的货币总量还少掉了——因为这样货币发行实体收取的利息收入将大于它的前期利息收入的花费支出),那么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社会上的人都在疯狂的追逐货币,努力偿债,却不明白自己的债务是还不清的,或者如果还清了,那么自己将付出物价惨跌的代价(连本带息搜刮一遍。使得存世流通货币减少,通货紧缩)。
所以,新干线建设新干线时候发行的本公司的铁道债务,其实根本不需要还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是,日本的中央银行——日本银行收购所有的最初发行的为了建设的新干线铁道债务,然后,一笔勾消。或者如下面一段所说的,多绕政府一个弯子,把铁道债在实际上转变成国债,而国家通过债转股持股高铁公司股份。高铁公司,也就是一个具有利用价值的向社会注入货币的“管道功能实体”。当然,高铁公司本身,就恰恰是扩大经济体在生产上的“新增实物”部分,一举两得。
所以说,很不幸,铁路和民航,就是这样的两个“注入管道”,也是两个被全世界误解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注入管道”。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这两个部门,投入极大,所以往往都伴上了国家这个角色。所以呢,都要发行大规模的债券来筹资。而无一例外,现代国家的这两个部门,基本亏损。(两个例外,都发生在美国,一个是美国19世纪后半期的私人营造铁路的狂潮,那的确是为了盈利——私人投资的铁路,不过那些铁路公司基本都很快倒闭了,因为运费的收入(再加上价格战)根本无法抵消投资的巨额设备支出……这里面的例子似乎就包括那个让我们在中学时代刻骨铭心耗费华人白骨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一个是美国二战后一段时间的航空公司,那是因为航空公司受保护但又订价高,所以美国找了其他地方作为货币注入管道,而航空公司则成为盈利性的公司了)
当然了,在实际的操作中,高速铁路(或者普通铁路也是如此)项目要操作起来,会比上面的简化描述,多几个弯子。
具体的操作是这样的:刚开始的时候,铁道部打算建设高铁,但是要筹资,但既然中央政府等都不给补贴,不给拨款,所以就只好发行铁道债,各家商业银行积极认购。到这一步为止,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国家不干预,货币创造实体——中央银行也没有参与的,只有企业(铁道部)和私人金融体系(商业银行系统)参与的游戏。
我们已经说了,这个游戏,如果铁道部、企业和商业银行系统都想抓钱,都想疯狂的赚到利润的话,是实现不了的——因为基础货币没有变化。
怎么办?下面教诸位如何实现在铁道部作为货币注入管道下的社会货币增多:
国家向中央银行发行国债,取得新货币;
新货币向银行收购其持有的铁道债,然后国家将持有的铁道债连本带息一笔勾销,债转股,变成持有高铁公司的股份(也可以学明治维新,就是简单的免除债务,然后由铁道部自己持有自己这个高铁公司的股份);
到这一步为止,铁道债其实已经通过几步操作,变化成了国债,留存在世界上——于是人们可以接受用新债换旧债的游戏了。
或者也可以这样做:
原来,银行有可贷资金;它用这些可贷资金购买了铁道债;
然后,国家发行新的国债,与银行达成换债协定,银行转而持有新国债,国家持有铁道债;
中央银行发行新货币收购银行手中的新国债,于是银行手中重新变成了可贷资金,而中央银行持有了新国债,国家持有铁道债——债转股!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一批新货币给“打进”社会里去了。
那么咱们国家到底有没有这样做呢?有的,但是可不是上面说的主动的情况,而是被动的情况。
就是铁道部每年都亏损,于是由国家发行国债后得到的资金进行“补贴”,这些新发行的国债最后间接的流到了中央银行手里。
由于是每年的事后补贴,所以铁路这个货币注入窗口,没有发挥其与我国国民经济增长相适应的功能。过去的5年里,我国铁路系统增长非常缓慢。
我这么说,估计大家应该是明白了铁道部为什么不盈利了。民航业基本是类似的道理。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基础设施建设就是一个注入货币的途径(最近新闻联播在播京沪高铁的建设,其中的施工工程师就说:由于我们的工程,我们投入花费的资金,都“留在了沿途当地”,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是货币注入的管道,货币从你手中流入社会,当然你也不是一个白吃饭的管道,你留下了一座座桥梁,一条条铁路……)
换句话说,你想要高铁盈利?也可以,不过要有一个前提:
把最初的那笔贷款连本带息全部免除。然后高铁轻装上阵,这个时候,你要私有化也好,你要他从此必须财务盈利也罢,他已经具有一个普通公司的资质(完成了自己那货币注入管道这个角色的历史任务)。日本就是没明白这一点,没有免除新干线的债务,结果新干线是越还越辛苦(因为必然和国债一样借新债还旧债嘛),到了中曾根首相时代,一看不得了,原来我日本高速发展那么多年 居然没发现你这个我鼻子底下的公司居然是亏本的啊,私有化!私有化你也没用——你根本就没有理解清楚货币原理啊。所以,到今天为止,新干线拆分出来的公司们,很辛苦,但依旧很亏损。
说到这里,基本已经真相大白了,可能还有两个疑问,我列举出来:
一个疑问就是,如果是用 最后 新发行国债来更替那个铁道债从而免除铁道部的债务的做法,那么铁道部是轻松了,国债呢?的确,国债是可以被人们接受用新债换旧债,可是这样加速滚动,加速增加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
你说对了,美国的国债就是最典型的呈现指数增长的。只不过是因为其中一个法律手续没被尝试过,那就是:免除国债!
免除国债,不要开玩笑吧!是的,没有开玩笑,那就是免除掌握在货币创造者手里的国债——因为这些国债是真正的国家“自己欠自己”的债务,完全可以一笔勾销。美国缺的就是法律程序,不,应该说世界大部分国家缺的都是这块法律程序。
第二个疑问是:你说基础建设就是货币注入管道?就是财务亏损?笑话!咱们的高速公路,赚不赚钱?赚翻了,香饽饽资产呢!
你说的对,我只是在提铁路、航空经常可以作为货币注入管道,经常财务亏损,但并不必然是货币注入管道,也不必然亏损。何况高速公路这种营建费用较低的基础设施项目(货币注入注入,就是通过营建费用支出注入进社会的)。但是,如果此非货币注入管道,必然需要其它货币注入管道。那么我国的货币注入管道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净出口。净出口,相当于把咱们生产的东西出口,用外汇收入这道弯,让中央银行发行出了新货币——当然,这代价其实是蛮大的——产品流了外人田,却只不过增加了我国的货币(作为结果),完全有更有效更“值”的货币发行方式嘛!
(所以这里外汇和国债其实地位相同,中央银行买入外汇,把新货币交给换汇人,和中央银行买入国债,把新货币交给国债持有人或国家,是一样的功能)
所以,珠三角的高速公路盈利的盆钵满盂,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出口,在有一种情况下是必须的,那就是存在你必须要进口的物资的情况下。
所以,拥有完整产业链条的国家是最幸福的,而这样的国家来搞“出口兴邦”也是最荒谬的;
所以,在一种情况下,高铁的修建,恐怕不是靠国家的变相创造货币,就能做出一石二鸟的大好事(增多了经济体生产力,又借机注入对应货币),这种情况就是,高铁设备的购买,乃采购自国外企业,或高铁公司的初始贷款,是由外国银行提供的外币贷款。由于外国企业和外国银行要的是外国货币(前提当然是本国货币尚且不是世界货币),所以,必须换得足够的外国货币来支付或还本付息。所以自然也就只能是出口获得了。
但是,出口出口,全世界有出口肯定有进口。有净出口肯定有净进口——咱们地球人还从来没有出口产品给外星人的经历。
那么也就是说,从全世界的角度来说,净出口作为货币注入的手段是不存在的,那么只能是形形色色的债务,尤其是国家债务,作为基础货币的注入渠道了——所以,美国国债,就恰恰扮演了世界货币之基础的功能。世界经济要发展,美国国债担负着历史责任,必须增加~~
这是不是很不公平?所以,当历史走到一定时刻的时候,请让我们抛弃这种依靠美国国债增加的奇怪的世界货币制度。进行体制创新,让货币注入的同时,即修建了对人们有用的东西(如基础设施之青藏铁路),由最后采用定期免除国债(货币发行)
我在这里说明一下,之所以写这个《谈货币》系列,就是因为两大原因
1 建设重大项目,应该如何应对筹资问题。如果不明白根本原理,到时候被心怀叵测的反对派攻击“高铁浪费,资不抵债,耗费公帑,还我血汗,财务盈利,请卖他国”,那么主政者有口都难辨。而明白了这个原理,理直气壮,正对谣言。至于铁道部如果作为货币注入口,如何防止道德风险,避免在知道自己“亏损无忧”的情况下变的懒散,也就是如何引入新的竞争机制,那是另一个需要仔细研究的问题,但一定要和财务上的盈利与否分开。
2 中国外汇储备应该如何使用,现在人们都在谈论,要“投资什么资产以‘保值增值’”,或者要“买回什么宝贝回来”为我所用,我看这两种意见都是没有看到更根本的东西。除了井底老师所提到的高科技人才、技术挖掘以外,其它大部分的外汇储备应用的思路,既不是“投资”,也不是“花出去”,而是如何让它“流通”起来。货币货币,动则通,不动则死。国家要学会让其在其应当流动的地方流动起来,为我所用,才是正道。而这正是井底老师将在《梦幻泡影》第十篇里说的 中国版本马歇尔计划和中国联邦计划——一个充分利用外汇储备作为打造中国-广大发展中国家内循环大经济体的过渡措施的设想!
最后,我要补充说一下,上面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个案例可以广泛应用到社会所有企业——那样肯定天下大乱。
之所以铁路会在很多情况下成为这种货币注入管道,那是因为它恰逢有基础设施建设巨大这个特点。我并没有排除铁路部门也成为盈利性企业的可能——如果货币通过其他办法注入,而铁路的收入和支出又不是那么不对称,那么,可以变成正常部门。
附录:
铁道部的证言:
发信人: lnly (lnly), 信区: RailWay
标 题: 有感于2万亿投资修铁路
发信站: 水木社区 (Thu Nov 13 22:27:11 2008), 站内
以往到春运的时候人们才会说起铁路和铁道部,今年刚刚入冬就有很多人开始谈论铁路和铁道部,不过谈论的内容不是一张张的火车票而是听着让很多人激动一下的2 万亿投资。这几天在部里闲谈时也有人常常提起这2万亿投资,看着每天或在传达室登记或在奔驰开道下来部里开会洽谈的一群群内资外商,感觉2万亿让很多人激动了,不过自己对这2万亿却没什么激动的心情。
说到2万亿投资,既然要投资肯定要有资金来源,要有真金白银,可这2万亿的真金白银从何而来?看过网上的新闻,里面说的都是发改委批复了某某投资计划,发改委同意了投资计划有什么用,他又不给钱。国家财政会给钱吗,照这几年看可能性不大,今年铁道部从财政部兜里掏出的钱不过格拉段的几个亿和汶川地震财政补贴的几亿元,其他再无(铁路建设基金是铁道部从左口袋放进右口袋不算真的财政给钱)
国家财政不给钱,2万亿从哪来,肯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铁道部自己掏?铁道部一年运输收入也没有4000亿,几年不吃不喝才够,而且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货运收入欠收比较严重(大秦,广铁)。铁道部自己拿不出钱那只有一条路了,借钱,借钱去修路,借钱去买车,借钱去完成这2万亿投资(个人之前看过计划司上报领导的 09年4000+亿投资计划,里面铁路债和银行借款占主要部分。今天听说报发改委09年投资计划改成6000+了,具体文件没看到但资金来源主要部分还是债务吧)。
既然是借钱,肯定要还的,先不要考虑2万亿的本金,就每年几十亿几百亿的利息这个负担就够重了。
2万亿有了资金来源下一步就要投资,就是花钱,谁花钱,铁道部去花钱,谁受益,肯定不是铁道部(最近几年),铁道部不过是个过手财神。铁路是由建设局去修,机车车辆是南北车造。
2 万亿投资砸下去最先受益的是建设局、南北车和其他相关行业,铁道部收获的是铁路里程的增加,火车站规模的扩大(最近看到文件,新杭州站投资130亿左右,北京南站不过60亿)和机车车辆保有量的增加。铁路里程的增加不代表客货周转量的增加,火车站规模扩大也不是说可以提高旅客票价。
铁路运输有自己的业务范围,铁路收入也不是简单的靠铁路里程、车站数量、车辆保有量这种简单的量的增加而增加,可能从长远来看这2万亿投资可以为铁道部带来多少收益但最近几年2万亿投资的利息会让铁道部过得更苦。
PS:今后几年大量客运专线竣工投产,不知到时候这些客专公司是盈是亏。记得当时做京津城际客专可研时,几位专家做出来的结果不是多少年盈利而是几年后资不抵债。现在听说京津城际比较火(从开通到现在没去过南站也没坐过,听同事介绍)可财务上的结果还是不盈利。
注:一点感想,本人不对上述数据准确性负责。
友人点评:
你认为国债是货币投放的最终出口,并认为随着货币投放量的增大,必须增大国债的量,我现在怀疑这个观点。
拿美国为例,美国的未清偿国债2004左右大概是8万亿美元,而美联储持有的国债,大概是7500亿美元(数字可能有偏差,但数量级不会错),如果按经济增长和货币投放量同步的话,那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国债总量不增加美联储也能投放货币。
因此,我怀疑这里面的反向因果:正是由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且流动性良好的国债市场,美联储就能通过这个市场来投放货币。美联储投放货币需要一个不易受到操作影响的市场,因此,美联储主要通过国债来投放货币。实际上,美联储也能直接买入企业债券向企业投放货币,或者直接贷款给银行向银行系统注入货币。
答友人点评:
首先,就美国国债存量的增长量。
这个增长量从二战以来的历史上看,基本上是比名义GDP会高一些百分点,我认为这些百分点,基本就是名义利息的部分(可能会扣掉一些,因为美联储持有的美国国债据说是有直接扣抵的——这个可能不容易说清楚,就是说美国美联储超过自身花费以外的国债利息收入是直接上缴美国财政部--所以是直接相抵。美国没有做的,是美联储持有的财政部国债本金直接划销(自己拿自己的钱---咱们把美联储看成是美国政府的一分子——当然很多法律人士会强调在现实中这一点是错的,美联储独立于政府,那么我只是说如果真正实现这种理想状况的话))
换句话说,如果美国GDP增长2-3%,名义GDP增长5-6%,那么国债存量一般会增长个7-8%左右。70年代末到80年代国债存量增长的更快,一个原因是70年代末通货膨胀高,名义GDP增长很快,而另一个原因是80年代美国贸易赤字大发展(实际上是当了全世界的货币基础,尤其是日本),所以我印象里当时美国国债存量是每年近20%的速度增长。
所以我所说的东西,不同的是追究到其操作程序上。而不是简单的说,“经济增长和货币增长同步”,怎么个实现“同步增长”,同步增长的货币是如何被流进去和社会共存的。大有考究。
那么美国国债存量有没有下降的时候?有,比如克林顿时期最后一年,实现了财政盈余。这就很奇怪了,这是否意味着美国国内的货币基础在缩小?有这种可能。我没有仔细研究过这里面到底是如何实现的(指的是宏观结构是如何因为这个国债存量变化的),但我有一种感觉,和我的 谈货币尚未提及的货币结构的倒三角形有关。所谓货币结构的倒三角形,就是有 底部的基础币,上面的存款数字币和最上层的财富品(如证券)代表的货币数字着几层(最上层起到某种意义上的价值贮藏功能,但流通功能要依赖于下层帮助实现,就好像我们交易的时候如果涉及存款,如果不能直接转帐,就需要先从银行提款出来,购买货物,卖家再存入他的银行账户上)。
那么美国在克林顿末期,正好赶上了互联网证券泡沫狂潮,所以我怀疑这部分国债之货币基础的消失,其对应的提供社会货币的功能,是改由财富品--互联网证券的货币值增加(当然,很大程度是“虚增”,你买我买越买越高那种增加)来代替了。
第二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国债市场”,美联储可以方便的进行公开市场操作来提供货币。
你说的很对。我觉得你不妨回顾我在 谈货币 系列里面所说的常平仓的概念。国债市场其实相当于一个大的常平仓——国债这种“存量性物品”的常平仓。
换句话说,我在关于铁道的论述中,谈得是简化的版本,即直接中央银行和国家打交道,这是极度简化的版本。现实中,是“中央银行-银行(或其他国债持有人)-国家” 三级。也就是说中央银行和国家之间有一个大常平仓海绵给隔着。正是因为这一个大常平仓海绵,所以国家增发国债,货币基础未必增加(如果没有传导到中央银行),反之亦然,央行买入国债,未必是买的新国债。
但这并不妨碍有关经济增长情况下总体需要实现用新债换旧债的判断。以及其实要定期销债的最后结论。
而且可以这样说,美国法律是禁止中央银行直接向国家“购买”新国债的,这叫做 “国债的货币化”(monetize the national debt),也就是直接印钱了。美国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权力的滥用,怕政府不劳而获,借此无限制的获得社会购买力,从而腐化。
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政权,如国民党、今天的津巴布韦,都是这个原因,导致恶性通货膨胀。
但是,当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的时候,比如今天的美国,那么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三下五除二创造钱、送钱、注资,etc。
第三点,美联储是否可以直接买入企业债券来提供货币,可否直接贷款给银行(甚至给企业)来提供货币?
这么说,在通常的情况下,只有直接提供贷款给银行的例子,但极少,而且银行不愿意这样干。这就是所谓 贴现窗口 政策。但这个东西是带有惩罚性的,银行这样做,就好像中国古代的墨刑,给自己脸上刺字---因为这意味着:我银行经营到流动性--即基础货币钞票的周转有困难,所以我要向中央银行这个货币创造着直接申请贷款来度过难关。
而至于向企业直接提供贷款,这是极少的。也就是说,在今天世界各国发展了几百年的金融结构里,这种现象在正常情况下都是不存在的。正常的情况是 中央银行 银行 和企业三级结构。
都是中央银行先和银行打交道,银行再同企业、人民打交道,在这双重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就形成了货币的倒三角多层次结构,每一层打交道对应一层的货币。
但是有两种情况下中央银行是同企业直接发生关系的。
哪两种情况。
一种是历史上的情况,中央银行脱胎于普通银行,只不过因为它大,或者它因为某个偶然机会获得了特权,所以才慢慢变成中央银行的。英格兰银行就是这样,英国的银行结构,本来是一片平地,大家地位类似,但是因为政府的青睐,或者某些权力幕后的运作,在平地中升起一个隆起,这就是英格兰银行,开始的时候,英格兰银行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两种业务都作——即和银行之间进行资金的提供,又为社会直接提供贷款,后来才慢慢把下里巴人业务给撇掉的。 其实你去看英格兰银行历史,在19世纪(在1844年由银行法 Bank Act正式确立下来),就明确把本行的业务分为两块:一块叫货币部,专门提供货币,主要通过兑换金币的手段--收金币,换出纸币(当然这就是金本位制,比我们的收买国债换出纸币要落后很多),一块叫银行部,专门提供贷款融通业务。前者可以看成中央银行或货币提供者功能,后者就是商业银行的功能。
另一种就是紧急情况,那就是今天的美国。大家都关注美联储的8500亿救市计划,其实美联储通过所谓资金注入早就不知道提供多少新创货币了。美联储从2008年3月到现在,总共创造了7种F(未核实,估计还在不断创造新花样中)--即Facility,如TAF Term Auction Facility, TSLF Term Securities Loan Facility, MMILF Money Market Investor Loan Facility,CPLF,Commercial Paper Loan Facility。。。这些Facility中很多就是收购企业债券来向企业提供新货币的。也就是直接向企业放贷。另外提一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美联储的种种变相贷款性资产(含国债),已经不再是8500亿美元或1万亿的水平,而是已经超过2万亿,正在向3万亿挺进。
说美联储“越来越像”个商业银行,就是这个意思。这句话其实代表着贬义。因为原来的资本主义金融结构,应该是 美联储是超然于世的神仙调控者,四两拨千斤,高高在上,隔山打牛,就能通过银行系统的反应来牵引经济大势。现在呢,是银行系统失效(defunct, crunch)。所以美联储要堕入尘世,亲自操刀,变身一个大蜘蛛、大章鱼,把管子伸到千千万美国的微观实体里面(想象一下 黑客帝国 里面那个饲养人类的系统)。那么这种经济系统让你想起了什么?对了,苏联式的计划经济体系。我们都知道这种苏联是体系的最大问题就是社会微观个体都和最高当局联系在一起,那最高当局怎么管?管的都头大了。
所以,这就是临时性的措施。但是不可能长久,关键看美国如何走出这种让他不得不采取这种临时性措施的困境了。
如果按帝国主义自私自利的意愿,殖民地是独立不了的。不过既然独立了,再要回到从前就不太可能了。
全球化有各种问题,但它是一个既成事实。中央开会认为,是回不去的。也许有很多理由,说要逆向全球化,几大集团大打贸易战,工作机会留国内。那样的世界,只怕比现在的危机还要可怕的多。
我以为是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货币本身可以视为废纸,但是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不是废纸,不是想变就可以变的。
1 本身也是各个利益集团影响的产物
2 也有上台面不能否定过去结论的因素
3 中央水平也很有限,不要总是以为中央在下一盘很大的旗,中央的判断很高明。其实中央也许没有旗,中央也许一点也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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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这种救法,这次可能会起效果,但是可能埋下更严重的祸根,正如2001年的救市引发了这次一样。这次已经是把所有手段用上了,下次再发作,会战争么?
不知道1924年是个什么情况?
del
后来怎么又退回去了呢?多看点历史没坏处,少忽悠.
历史总体上轮回多而创新少.不过,每次都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同的.TG现在抢地抢股票从整体时机上当然不好,不过是对中国利益而言.关键还是国内各方面想的不一样.
1929年当时苏联有没有抢啥东西?
另外一点,大萧条的一个原因是政府没有采取象如今这样的强力措施,现在的强力措施我感觉是能够把危机压下去,你预计这个危机会持续多久呢?
不过用黄金到处去换工业机械设备,换回来一个很完整的工业体系.这也是后来苏联会给中国一个工业体系的原因,因为来得太容易了.
至于这次危机,我不觉得政府的措施能够把危机彻底压下去,只不过是让危机没有一下子彻底爆发出来,而是慢慢的不断持续的爆发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各国政府都想把自己的危机转移到其他国家身上,但是历史会发现他们这样做其实结果更糟糕.我认为这个世界面对的将是连续不断的危机.
那政府的工作也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