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一个“黑领”的自白 -- 常识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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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一个“黑领”的自白

下河以来,没有正正经经的发过主题帖,原因有二:一是河里高手众多,各种话题大多已有精辟的论述,自己不必再多废话了;二是本人觉得能看到那些大牛的好文章就已经很满足了,对得花、认证兴趣不大,不愿意因此去发主题帖。

上周工作较累,心绪不佳,周六早上看见那篇白领黑领的文章,一时激动说了两句,没想到后面引来一片争吵。有理解、支持我的,也有不理解、反对我的,先后有十多个河友回复我。自己觉得无法一一回复,索性就开个新帖说说自己的观点,也算给河友们一个交代。

先从猪头笨笨河友的这段话开始,“虽然当事人后多有辩解,但我相信他的话已经反映出一部分“黑领”对待理论上服务对象的态度。与50年前相比,“黑领”们已经抛弃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传统。开始把思维禁锢在成形的官僚体系中,以官僚体系的视角而非群众的视角看待问题。”

我自己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就是自己从事这个职业之前和之后,为什么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了?为什么现在自己和不从事这个职业的朋友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了?是不是自己开始变得世故、自私了?是不是就如猪头笨笨所说的“开始把思维禁锢在成形的官僚体系中,以官僚体系的视角而非群众的视角看待问题。”?

这些问题自己想了很多次,近两年才想明白一点儿。因为我所在的党支部的支部书记是个很认真的人,所以支部在保先和其他学习教育活动中的民主生活会开得也比较认真,听了别人的自我剖析之后,我才发现不只是我,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都有过这样一个困惑的阶段。

现在分析一下为什么我这个职业的人会和其他职业的人对一些事的看法不一样。原因大概有两点:

第一,的确是屁股决定脑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利益决定倾向,这是人性,我也如此。所以,我承认自己的观点会受个人利益的影响,更直接的说就是有个人私心在作怪。在很多人看来,这一点就已经是问题全部的原因了,现在可以开始道德批判了。但是,且慢,在您开始批判之前也请承认一点,就是您和我一样有私心,观点也会受个人利益的影响。我愿意和大家讨论,也欢迎批评,但是少拿道德的大帽子压人,不能因为我从事某个职业就有了原罪。

第二,位置决定视角。这一点是很多不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不容易的理解的。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看《毛泽东选集》,有一段印象很深刻。毛在分析解放战争走势的时候,说解放一个大城市我军要伤亡7000人,然后开始做算术题,算要解放多少大城市、我军要伤亡多少、敌军要被消灭多少。我当时看过这段很受刺激,在毛的笔下7000条鲜活的生命仿佛就是要买一件货物的需要付的7000元钱。去年或前年,我看王外马甲的《蒲公英》,又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蔡智成参军之后参加松山战役,战斗开始前军官们研究作战方案,算一个连的士兵在离对方阵地100米时还剩多少人、50米时还剩多少人、20米时还剩多少人,同样鲜活的生命同样被当作工程的土方量一样计算。王外马甲在文中描述了蔡智成看到这一切时心理的感触,我看到这一段感慨和佩服油然而生,我当年看毛选时的想法几乎和蔡智成此时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举这两个例子就是要告诉大家,同样的事情,站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视角。毛和军官们看到的是大局、是宏观、是目的、是战争或战斗的胜利,当年的我和当年的蔡智成看到的是局部、是微观、是过程、是活生生的生命的消失。是前者错了,还是后错了,其实谁也没错,天底下的事本来就不是对错两个字就能说清的。

政府和群众、“黑领”和老百姓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就是不同的。猪头笨笨说“黑领”们“开始把思维禁锢在成形的官僚体系中,以官僚体系的视角而非群众的视角看待问题”,我的观点是首先你说的很对,其次这很正常,再次这是应该的,最后现实很残酷但你必须尊重。“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很美好、很正确、很理想主义,但是根本做不到。为什么“三个代表”中说“代表人民群众最根本利益”而不是“代表人民群众利益”?人民群众有长远利益也有眼前利益,张三有自己的利益李四也有自己的利益,这些利益往往是相互矛盾的,所以才要说“最根本利益”。官僚的工作和职责就是给各个社会群体平衡利益,他们是没办法完全用群众的视角看问题的,否则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僚。而且,群众的视角到底怎么定义,张三的视角是还是李四的视角是。举个例子,城管执法现在是个饱受批评的事情,很多人觉得小商小贩养家糊口不容易,所以对城管人员恨之入骨。但是,政府真的把城管取消了,大家就会满意吗?普通人可以站在小商小贩的角度同情他们,但政府不能光站在小商小贩的角度考虑问题,游动商贩扰民的问题、影响交通的问题、环境卫生的问题、与坐商不平等竞争的问题等等都要考虑。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倾向,但作为管理者只有同情心是不行的。我不止一次看到环卫工和小商小贩打架,就是因为卖水果的小贩影响了环境卫生,这时候您又该同情谁呢?

家园 送花再回复

我觉着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说的这个“黑领”和他的“黑领”只怕不是同一类“黑领”吧?

站在我等草民“根本利益”上看事情办事情的固然好,不过根本就高高在上,以一副“真理在手,江山我有”的态度都懒得和草民解释一下,还是不行的。此外还有不少只怕是站在自个儿的“根本利益”上的“黑领”,而且还也难以忽略---数量不少、明暗曝光也不少、贪得也不少-----双眼只盯着这种“黑领”,又或者漠视、否认、看不见这种“黑领”的存在显然都是偏颇的。

家园 那片文章说的是黑领与民争利问题

不是工作角度问题。

你跑题了。

家园 视觉的不同,是肯定的,但是

有一点很根本,最根本利益,是人民群众的,还是某些人的?

比如你说的这个小商小贩的问题,第一点:存在这么多的低收入的小商小贩,或者说,这些影响了市容的小商小贩们,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不是能够付得起坐商的钱,但是故意不付偷税漏税的刁民?我敢肯定,这里面,绝大多数不是,那一天所赚的几块钱,就是他们的收入,他们能够拿出的本钱,也就是进点菜的几十几百而已,这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存在如此多的,生活收入在温饱挣扎的人。第二点,城市市容,是维持在什么程度?什么程度的富裕程度所应该表现出来的市容状况?

然后,在两者之间取其平衡,我个人觉得,对于市容等,大家也都是会有自己的要求的,但是对城管意见之大在于,第一,执行者之粗暴,这份粗暴中,包含了冷漠,人性的缺失,而这一切,却存在于国家机器这种原本应该作为保护的制度中;第二,面对的,实际上是最无力反抗的群体;对于最弱者作出的任何举动,其实际反映的是人之本性;同样的,对最弱的群体作出的举动,反映的是一个国家机器之本性;第三,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要感觉的,也是这份肉,是肉,还是铁石?如果是血肉,人都可以试着了解,可是如果不是,那面对一个掌握了利器的国家机器,普通人的力量,非常的薄弱的,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而已。

我相信,这个社会中,存在一部分,如你说的,尚且比较公正的基层“黑领”,但是问题在于,这个比例是多少?水中的盐超过了一定比例,就是从淡水到海水了,而这个比例并不需要100%,甚至不到10%,而已,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而已。

家园 毛泽东在哪里计算过打大城市的伤亡?

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看《毛泽东选集》,有一段印象很深刻。毛在分析解放战争走势的时候,说解放一个大城市我军要伤亡7000人,然后开始做算术题,算要解放多少大城市、我军要伤亡多少、敌军要被消灭多少。

毛选我全看过,想不起来这一段在哪里,请问楼主能否给出出处?

家园 无所谓跑题

我单开帖子就是为了说说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与大家沟通,并不是对那篇文章的。

家园 您剖析的还不够

你说的很对,其次这很正常,再次这是应该的,最后现实很残酷但你必须尊重。

官员们占有了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资源,最后还认为

现实的就是合理的

甚至要求道德意义上的尊重

你连法律都不尊重——知道宪法吗;对党章都不尊重,还在论坛上要尊重?

家园 我是凭记忆写的,因为不是专门谈历史话题,所以可能不十分准

我看的是一种64开本红色塑料封面的《毛泽东选集》,收录的都是毛解放以前的文章,似乎是文革之前出版的。现在这本书不在手上,所以没办法查找出处。自己当时年纪比较小,比较喜欢看其中有关战争方面的文章,《矛盾论》、《实践论》什么的就草草而过了。我说的那段应该是1948年毛写的一篇文章里的,7000人的数字不敢确定是正文里的还是注释里的了。你可以查查毛说本来预计五年胜利的解放战争可能再有一年就可以胜利的那篇文章。因为已经是将近20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可能记忆有误,欢迎指正。

家园 您完全不必这么义正词严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原罪,我是想和大家讨论问题,大道理我不比你懂得少。

我说的那句话是针对“开始把思维禁锢在成形的官僚体系中,以官僚体系的视角而非群众的视角看待问题”这句话而说的,后文就是我解释这么说的原因。

我的文字能力有限,但也希望您看文章能够联系上下文,不能因为我说了一句“清风不识字”就非说我反对大清国,然后拉出去砍脑袋。

家园 我看猪头笨笨说的很对~

政府和群众、“黑领”和老百姓站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就是不同的。
老兄,岂止是角度不一样?这是立场不一样!共产党不该站在老百姓的位置上说话么?官僚们不应该遵守“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么?共产党得到支持得到尊重正是因为这一个宗旨,如果“黑领”们把这个丢了,我们凭什么尊重你们?你们又凭什么得到尊重?

现在为什么人们对“黑领”极其的不满意,因为你们都是这样的思维:你说的很对,其次这很正常,再次这是应该的,最后现实很残酷但你必须尊重。请问,这种现实合理么?官僚们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而官僚的责任却只要像官僚体制内负责,这种权责是匹配的么?这样的现实在你看来是合理的么?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很美好、很正确、很理想主义,但是根本做不到。
你也是看过《毛泽东选集》的人,那么那个时候的共产党的立场和作风是什么样的?现在的又是什么样的?革命的时候张三和李四的利益就是一致了? —— 看看去刘英写的关于扩红的文章,看看那个时候的共产党的干部是怎么耐烦细致的给人民做工作的!而现在的干部呢?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倾向,但作为管理者只有同情心是不行的。
现在的群众工作作风简单粗暴,不是么?想想过去,想想80年代的时候,或者更早想想50年代的时候,管理者是怎样细致的给被管理者做工作的?作为黑领,不要总觉的别人不理解你们,你们自己做的怎么样?—— 城管赶走小贩,机关害怕下岗工人集会,动辄驱赶驱散,这是以人民为本?对所有官员,温总理这句话都很好:不要忘了是谁养活了你们!

补充一下,这里推荐你看一篇文章,是田纪云同志写的《回顾当年好作风》,看看80年代的干部是怎么样的作风,再看看现在的干部,恐怕高下立判吧。你是官僚体制中的一员,而且再为官僚体制中的“原罪”辩护 —— 所谓原罪,就是指这个体制背离了自己最初的宗旨! —— 你说你没有“原罪”,难道你不是也随着这个体制的思维模式一样也背离着这个宗旨么?而且还认为这是合理的。

毛泽东一生错误很多,但他的贡献之一就是:人民知道自己是有权力的,不是只能由官僚们去管控。

关键词(Tags): #为人民服务#官僚#黑领
家园 刁民也没有原罪...让我们刁起来吧,哦耶
家园 社会现实应该是评价的起点而非终点

大家批评的行为不是公务员阶层占有了大量的社会经济文化资源,而是违反法律的党纪占有了这些资源。这里先不涉及“法律是统治阶级工具”这样阶级观点。

官僚体系视角脱离群众路线,这是现实,大多数人都清楚,在行为上甚至接受了。但您要别人尊重现实就特别难以接受。好比说,城管执法把小贩打了,你要求小贩在道德上尊重就没有道理。

用个别与一般、现在与将来的问题来解构“群众路线”,把群众路线说成理想不现实的,只能说是诡辩。黑领问题不是讲某一件是是否遵循群众路线,而是说官僚阶层整个的抛弃了群众路线,违反法律党纪为自己,以及自己这个阶层谋福利。党的政治路线不是针对城管抓小贩的,那里有法律站着。

您用个别与一般的对立反驳群众路线,只能说很不合适。

家园 毛选确实有这方面的内容

不过记反了,说的是国军。说的是解放战争战略防御阶段,解放军净失城市105个,歼灭敌军71万,平均丢一个城市可以歼灭七千敌军。

那个计算胜利时间的文章,是《中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国民党军队在战争的第二年底,即今年六月底,总数约计尚有三百六十五万人。这个数目,对于一九四六年七月国民党开始发动全国性内战时期的四百三十万人来说,是少了六十五万人。这是由于国民党军队在两年战争中虽然被歼、被俘和逃亡了大约三百零九万人(其中被歼、被俘为二百六十四万人),但在此期内又补充了约二百四十四万人,故亏短数尚只有六十五万人。最近则起了一个突变。经过战争第三年度的头四个月,即今年七月一日至十一月二日沈阳解放时,国民党军队即丧失了一百万人。四个月内国民党军队的补充情形尚未查明,假定它能补充三十万人,亏短数为七十万人。这样国民党的全部军队包括陆海空军、正规军非正规军、作战部队和后勤机关在内,现在只有二百九十万左右的人数。人民解放军,则由一九四六年六月的一百二十万人,增至一九四八年六月的二百八十万人,现在又增至三百余万人。这种情况,就使国民党军队在数量上长期占有的优势,急速地转入了劣势。这是由于四个月内人民解放军在全国各个战场英勇作战的结果,而特别是南线的睢杞战役⑴、济南战役⑵,北线的锦州、长春、辽西、沈阳诸战役⑶的结果。国民党的正规军,因为它拚命地将非正规军编入正规军内,至今年六月底,尚有二百八十五个师的番号。四个月内,即被人民解放军歼灭了营以上部队合计共八十三个师,其中包括六十三个整师。这样,就使我们原来预计的战争进程,大为缩短。原来预计,从一九四六年七月起,大约需要五年左右时间,便可能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反动政府。现在看来,只需从现时起,再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能将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根本上打倒了。”——本来的预算,是每月歼敌8个旅,一年消灭100个旅,五年干掉500个旅,就可以把国民党的现役和可补充的军队消灭完了。

家园 以俺理解你很困难

是要我们山呼万岁,喜极而泣吗?

这么通情达理,为大家根本着想的黑领,太难得了吧。

家园 潜规则中有一章“公平是有等级的”

这章开始引用的一个历史故事,很值得考虑

道光十九年(1839年),山西巡抚(省府一把手)申启贤到雁北一带视察工作。路过代州(今代县),当地一些里正(类似村长)和绅耆(类似老知识分子或退休老干部)拦住轿子告状,反映驿站在征收号草中的问题。(1)拦大官的轿子和敲登闻鼓告状一样,都是很叫官员反感的行为,所告事实如有出入,按规定就要打八十板子,这是足以要老头们的性命的责罚。韩愈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让这些老头和村干部感到不公平,非要鸣一声不可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清朝的驿站近似现在的邮政局,号草就是驿站马匹食用的草料。这些草料由本县百姓分摊,按期交纳。那些老人和村长控诉说,驿站收号草有两条不公平,一是大秤不准,经常七八十斤号草上秤而秤不起花;二是必须向收号草的驿书和家人交纳使费,不然他们就不肯收。

  第一条无须解释了。第二条,用当代语言来说,就是非得再掏一笔辛苦费,才能请动驿书和“家人”的大驾,麻烦他们收你的号草。驿书近似现在的县邮政局领导,“家人”则是县令的私人亲信,近似生活秘书。《大清会典》规定,驿站的财政费用由当地州县政府提供,州县官员派亲信来收号草,就体现了这份权力和责任。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告状者的无奈:县令的家人敲诈勒索,怎能不拦住省府大员告状?

  据申启贤巡抚自己说,那些老头拦住他告状的时候,他已经生了病,性情烦躁,也没有深究是非对错,就下令掌责呈诉者——打了那些老头一顿耳光。不过刚打完就后悔了,心里感到不安。他说,那些挨打的老头“俱白发飘萧”,他害怕这顿耳光会打出人命来。于是将此案件批给道台张集馨(近似雁北地委一把手)亲自讯问,在半路上申巡抚又专门写了一封信,叮嘱张集馨处理好这件事。

  申启贤感到不安是有道理的。人们为了千八百斤草料可以拦路告状,却不见得去“京控”。去北京上访是一件代价很高、成功率却很低的事情。但是出了人命就不一样了,苦主轻易不会善罢甘休。再说那些老头和村干部还可以分担“京控”的费用,这就不仅愿意告,也告得起。一旦进入告省府官员的京控程序,就可能有钦差大臣下来调查。按照常规,钦差大臣会抹平此事,但是省、地、县都要付出相当可观的代价,二三万两银子的“钦差费”肯定是免不了的。按粮价折算,二三万两银子将近500万人民币,逞一时之快值不值这笔巨款,申启贤不能不犯嘀咕。以上推测没有计算良心的作用,不过就我所知,申巡抚虽然不是恶棍,但他的良心也不是很敏感,不算也罢。

  我想讲的故事到此才算正式开始。

  经过调查,张集馨发现,那些白交还要遭受两道刁难的号草,按规定竟该由政府向民间购买。国家规定的收购价格是一文钱一斤。折算为现在的货币和度量单位,大概就是2毛多钱1公斤。当地每年收驿草10多万斤,财政拨款将近人民币2万元,但是这笔钱根本就到不了百姓手里。张集馨写道:“官虽发价而民不能领,民习安之。”

  我想强调一句:这里显现了三种公平的标准。按照正式规定,老百姓在名义上的权利竟然如此之大,他们不仅不应该被官府的黑秤克扣,不应该交纳使费,相反,他们还应该从官方拿到一笔卖草钱。这当然是头等的公平,但只是名义上的东西,并不是老百姓真正指望的标准。“民习安之”的标准,是白交驿草但不受刁难,这是比正式规定降低了一个等级的标准。百姓胆敢不满意的,只是使用黑秤外加勒索使费,并不是白交驿草。官吏和衙役们得寸进尺,想让老百姓在认可第二等标准之后再认可这第三等标准,村干部们不肯认账,这才有了拦路告状。

这里面我想说的也是这三种公平,头等的公平,其实是不存在的,对应到这里,也就是说,公仆一说,早已名存实亡,没有一个老百姓期待一个公仆还是一个公仆,这个,并不是老百姓的真正指望的标准,民习安之。

民现在进一步安之的是,公仆的收入加大,属于中上水平,这个呢,也可以逐渐的安之。

但是现在大家不安的是,不仅仅是加大的问题,是与民夺利,而且夺的是,生存根本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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