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新兵拜河(续):一个老人的回忆录(十二) -- 您很象飞行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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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南下到江西
四月中旬,我师从北平东郊起程步行南下。经过河北固安、束鹿、邯郸、河南新乡、郑州、漯河、息县、光山、湖北新县、麻城到达江西九江对岸的小池口,行程两千四百多华里。由于大车,骡马和炮兵行动慢。在河南地,我行军时有经常遇到下雨天。日行仅七十华里左右,共走了四十多天。当我师到达长江北岸小池口时,我二、三两野战军早已渡过长江。解放了南京、慈湖、湖口、九江等长江南岸的重要城市。南昌也为我二野部队解放,我当时有这样的想法:认为国民党反动军队在辽沈、平津、淮海等战役后,主力部队已被我军消灭殆尽。他们已无力再行抵抗,只有逃窜。我们师如果采用轻装急行军,即可在五月中下旬渡江,就可以在江南打几次胜仗。
我们师于六月上旬,从小池口平安无事地渡过长江到九江。“四野”部队主力攻占武汉、沙市渡江南进,打了几个胜仗以后到达鄂东南和湘西,争取了湖南和平解放。
一九四九年的夏天,南方雨水多。长江发大水,九江街道水深一公尺,部队行动很困难。当时“四野”进到江西的部队是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三个军,编成一个兵团,兵团司令邓华。这三个军各留一个师即一五六、一五七、一六一三个师,归江西军区司令员陈奇涵指挥。陈在东北任冀察热辽军区副司令员时,曾和我见过几次面。当他听说我已到九江时,电约我和钟辉政委先到南昌。我把部队交付师长兼参谋长夏新民指挥(这时周志飞副师长和张荣轰参谋长已调走)。我同钟政委乘小吉普车,当天赶到南昌。住在南昌阳明路中国旅行社,即现在的洪都宾馆是当时南昌最高级旅社。住了十多天,可以说这十多天的生活是我一生感到最舒适的生活。可是我们的部队,由于大雨大水的阻隔。由九江到南昌却走了七天,在永修张公渡附近还饿了一天肚子。好在从南昌用十多辆汽车运粮食去张公渡,才免去第二天的饥饿。
当部队到达南昌时,从表面看每个指战员都是累的黑而瘦,似乎在长途行军中受了劳累。但在,心情上都是感到很兴奋、很愉快。都觉得一幅新中国的蓝图,就要展现在我们面前了!
也就在这时,我接到由“四野”政治部传来中共中央组织部的电报通知。党中央已批准,我提前转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按规定我的修补期是两年)。我当时内心是喜悦的,但也感到从此我的责任加重了,因为我已是师党委成员之一,在此以前,师党委会议我虽每次参加,由于是候补党员,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没有表决权。
在我和钟政委刚到南昌时,江西省军区首长原打算要我们派一个团到抚州,成立抚州军分区。我同钟政委带两个团去赣州,组织赣州军分区,并介绍去军分区任副司令员的杨上堃同志和我们见面。几天后,又改变了计划。决定以一五六师组成南昌、九江两个军分区;一五七师组成宜春、上饶两个军分区;一六一师组成抚州、乐平两个军分区。因为赣州这时还有国民党残军数万,须由四十八军前去肃清后,再由该军留下一个师组织赣州、宁都两个军分区。
我们一六一师于七月中旬到抚州,随即组成了抚州军分区。经军区首长批准以副师长夏新民为区司令员、师政治部主任邹日睛为通讯科科长、李书通为副参谋长。我同钟政委带着四八一和四八二团(四八三团留抚州)到赣东北先到上饶,接替二野部队西进。接着到乐平组织乐平军分区,并进剿在鄱阳、余干、湖口、都昌等县的国民党李逢春匪部。
由于我师全部是北方人,在由南昌移驻抚州时,天气炎热。指战员未能适应南方炎热气候,病员很多住满了抚州医院。我到医院看望病员时,医生对我说:“你们真是名符其实的子弟兵,这样多的病员,但没有一个患性病。国民党军队中患性病的很多,你们这个部队真是守纪律的部队。”
九月上旬,乐平军分区司令部由乐平搬景德镇改为浮梁军分区。以我为司令员,钟辉为政委、倪南山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辖波阳、余干、乐平、浮梁、务源、德兴等六个县的人民武装部。当时,浮梁军分区的主要任务是剿灭赣东北各县的土匪。组织各县的人民武装部队,安定社会秩序,保障人民恢复生产。我们一个月内,基本上剿灭了流窜在波阳、湖口、都昌等各县土匪,土匪头子李逢春也为我侦察连活捉。
十月一日,新中国诞生了。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宣布,中华民族、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我正在波阳县属的谢家滩剿灭残匪,在收音机内听到了毛主席的声音是多么兴奋啊!这时,我的年龄是四十八岁。回顾旧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近百年的帝国主义的压迫、剥削。三十多年的官僚资本主义统治,这三座大山压在我国劳动人民头上。造成了社会风气腐败,政治、经济、文化等等落后民族危亡,人民受到说不尽的苦难!是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无数先烈的鲜血换来了今天。当时,我全分区指战员都兴高采烈!
一六一师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强敌战斗中成长壮大的。它自一九四八年春到,一九四九年秋不是行军就作战。它接受训练的时间,只是在行军作战的空隙中进行。它在战斗中屡次打死、打伤、生俘敌人五千多人,而自己也伤亡近两千人。由于我们登记不完整,可能有遗漏!这些,为革命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完)
还有解放后的部分吗?
为新中国建设也很重要呀!
等下文。
老人解放后一直在江西参加农垦工作,55年授大校衔,62年离休。离休后生活很是简单清闲,我能记得的细节是(那时70年代中后期我4、5岁吧),他每次出去买菜总是自己带个小秤,事先调高了二两,一为了不吃黑心小贩的亏,二念农家种菜不易,让人家二两。。。。。。文革中因不在职无派系未受冲击,每月工资半数寄回湖南华容老家支援建设。96年去世。
“经过河北固安、米鹿、邯郸。。。”
疑似束鹿,以前是个县,现在改名叫“辛集”市了。
应是束鹿所误。
我要感谢你把祖父的这段文字整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能够解开此后数年、中国局势巨变这把密码锁最关键的钥匙……是的,它就是解读那个时代的钥匙。
——国民党之败,败于抗战;抗战之败,首推渝湘桂。
老爷子一辈子算是光明磊落,但按世人的标准难免有点儿不通“世事”,看他在国军的为人处事就能看出不合潮流,起义后未强求过个人利益,后来也听亲友抱怨过他不近人情。唉。。。。。人要守住自己的真诚和自尊,真是不易。。。。。。
他们心干净脸上自然干净,在下差远了,现在世道算是好多了,可心浊了面相上也拙了呵呵。。。
江西当时跟全国都一样,倒霉的都是所谓当权派、保皇派、走资派,他一样儿不沾。
只授大校似乎有点遗憾,想想现在唱歌跳舞也能混个少将/同少将,挺无语的。
某四野老领导50年代想调他回北京,他拒绝了,就留在江西搞农垦,到年纪就离休,所以后来没受太大冲击。印象里国军将领起义的,授衔时好像都降一级,不知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