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在日本念大学一 -- 冰排冻骨
下次再见到一定得好好握握手
。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在北京机场的一号航站楼（当时也就那一个楼），前一晚通宵修机器，早上飞到北京，赶去密云找人借零件，再拿着零件回到机场已经是快晚上了，买好机票，过安检，一看时间还早，实在困得不行，就躲到楼下角落里一个椅子上睡着了。直到最后机场的人把我弄醒，才发现：飞机已经跑了，机场也快关门了。于是只好在机场宾馆住一晚，第二天一早才飞回来。
“她说你们庆应有个中国留学生，名字她忘了，这次暑假回国居然能回去误一次班机回来再误一次班机。听的我笑死了，居然还有这么白痴的人。对了，好像也是你们法学部的，你认识这个白痴么？”
好像我不应该笑，因为这样就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哈哈……
04年我在另外一个城市，去杭州机场赶飞机，师傅一看表说没问题，我保证给你送到杭州机场。这车是翻山越岭大桥小桥的过啊，到了杭州了，时间还差俩小时，我一看还行，然后也没太注意，师傅到了杭州就转，转了小一个钟头，我问师傅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了啊，师傅说我也不太清楚怎么走。啊啊啊啊，要知道当时我实话了大价钱从另挖一个城市赶过来的，就继续做他的车。后来，总算到了机场，我一看表，那架飞机正好从我头顶上飞过去。你所惨不惨。
第一次回国，回来的飞机是下午2点多的。在家兴高采烈的吃完饭，还有亲戚过来送行，走的时候开玩笑说别送了，说不定一会就见了。没成想一语成谶，12点多果然到了机场后发现航班已经飞走了
，nnd汉莎居然改了时间不通知我
。只好改签第二天的，还好不用我掏钱。到德国后写信去投诉，结果赔了俺600欧，比机票都贵
。从此就落下盼着飞机改时间把我甩了，然后去索赔的后遗症。
没成想去年去巴黎，又赶上巴黎机场罢工（哎，法国人民都罢工罢出爱好了）。easyjet就小气多了，退款了事
。
出国花钱我已经觉得是天文数字了，你这家里的和隔壁左右认识的人的钱更是咂舌。。
我还是闭眼过我的小日子走我的小路吧。。。
唉~挣多少是多啊~
不过怎么在登机口睡得那么沉啊,那里人来人往应该很吵啊.
可能还是年轻之过.我目前为止还没有误过飞机,但是也因为睡眠闹过笑话.实习值班的时候,有天半夜是被护士推醒的,说是打了半天的铃也没人反应,护士只好亲自跑来.第二天被人围观,大点的医生都拍着我的肩膀说,到底年轻啊,睡这么死!!!
2006年的秋季学期，确切的说是10月的某一天，庆应三田校区法学部的学生手机上开始流传起一个短信。
“EU法的庄司老师下节课要搞当堂小测验顺便查出勤，大家做好准备呀。”
消息千真万确。
EU法向来是法学部学生最好混的一节课，只要你买了书，你就肯定能过，从来没有搞过当堂测验和查过出勤。也许是今年教科书的销售情况不大好，庄司老师比较郁闷，想出了这招来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
履修庄司老师课的学生不下三百来人，顿时忙乱了起来。借书的借书，借笔记的借笔记，还有从庄司研究会的学生那里打听考题。大家都表现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性，也难怪，这课大家都考虑是稳拿4个单位的，要是这课丢了那就太悲剧了。
EU法上课前，排骨在门口遇到了白面。
“排骨呀，这课你有把握么？”
排骨笑着摇了摇头，把握？排骨连EU法的教科书都没有，上半年考试的时候还是去图书馆借的书，为了4个单位就要花掉5000日元排骨还是蛮心疼的，所以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让庄司老师的卖书计划得逞。
“我连这老师长啥样都还没见过呢。这小测验咋做呀。”白面抱怨着。
“啥？你没见过庄司老师长啥样？你上半年没来过？没来过总该来考过试吧？咋还会没见过庄司老师呢？”排骨有点奇怪。
“我去年不是留级了嘛，今年上半年就没来三田，就听说这老师的课是最容易过的了，前辈们一个劲的向我推荐我才选的。”
“恩。”排骨点点头，“这课确实很好过，考试就是抄书，而且老师考前会告诉你抄第几页到第几页。更夸张的是还怕你抄太多，规定不允许写到答卷的反面，否则扣30分。”
“真的？那我一定去买老师两本书。哦，对了，听说你这次回国挺不顺利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说了。”排骨最郁闷别人提起这次回国的事，赶忙把话题岔开。
推门进了教室，虽然排骨已经有一定的预见，但还是被教室里的人给吓了一跳。所有的位子全满，走廊和后排都站满了人，还有一批一批的学生站在门口，估计已经进不来了。
“这儿呢！”有人招呼排骨。排骨一看，大米、土豆、竹笋等这些留学生已经在教室的后排里坐着了，还给排骨和白面留了2个位子。
排骨道了声谢，在大米边上坐下。“你不是说要靠前坐么？咋今天没往前坐了？”
“有座就不错了，还将就这个？我一下课就往这里奔，来的时候只有这最后两排的位置了。赶快占了几个，要不然都没你们的位置。”
说话间，庄司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一看到满屋子的人，自己也吓了一跳。埋头看了看手中的答题卡，又合计了合计，拿起话筒开始上课。
“大家好，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来上课呀。原本今天是要小测验的，但很抱歉，我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我没带这么多的答题卡，所以今天就不测验了，下节课我会带够答题卡的，我们就下次再测验吧。”
话音刚落，学生们就像退朝一样的开始离开教室，场面非常壮观。庄司老师却能视而不见的继续上课，心理素质颇佳。排骨和几个留学生互相看了看，跟着人群就离开了教室。
“靠！这老师耍我们呀，我本来要去打工的，特地没去来上课了，耽误我一下午时间。”白面愤愤得说。
“好啦好啦，偶尔来上课也不是什么坏事，我都有一年没看到你上过课了。”大米调侃白面道。
“问题是，我下周还要来呀，本来今天就能搞定的事非要再拖一周。”
“下周咱们赶早吧。”
第二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场面又重演了，这次庄司老师足足带了500张答题纸，按照他的话说，哪怕全三田的法学部学生都来听课都绰绰有余，也不知道他想没想过，这么多答题卡你怎么看的过来？
第二次面对人山人海的学生们，庄司老师开始写题了，下面的学生们都跟着老师抄，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居然只能听见沙沙的笔记声。
写完题庄司老师发话了，“忘记和大家说一下了，本次题是加分题，也就是说你不考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做出来成绩好可以加分，做的不好要倒扣分，大家考虑清楚再做题。”
学生们面面相觑，整个教室顿时嘈杂了起来，这庄司老师也太能耍人了，EU法本来就买书就确保A，你再加分有啥意义？做的不好反而要减分？那谁还来考试呀。
又和上周一样，大家一边咒骂庄司老师，一边出了教室。大米还想着尝试一下，看了看题觉得把握不大，也就随大流放弃了。
“早知道这老师是这个德行，我们还来上课干嘛呀？这不是耍我们么？”
“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我还特地去买了本庄司的教科书呢。”大家都因为没有考成试而义愤填膺，倒是白面一反常态，一直低头不语，感觉有什么心事。
“我们去食堂吃饭了，然后去上劳动法，白面你去不去？”大米拍了一下白面，白面吓了一跳，这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哦，我不去了，我一会儿去机房上网。”说完一个人径直走了。
“白面他咋了？感觉有事。”大米看着白面的背影说。
“恩，不知道了，以后有空再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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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劳动法课之后，排骨坐在食堂里看书。无意中眼光一扫，发现白面坐在角落里发呆，跑过去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刚刚喊你一起吃饭，你不来，又不去上课，现在怎么一个人偷偷在这里？”
白面瞅瞅排骨，没说话。
“咋了？这可不想平时的你呀，出啥事了？说出来听听？”
白面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没啥事没啥事。”
“没啥事？没啥事你不去上课，又不回家，坐食堂里干嘛？你平时可是极少出现在学校的。”白面是个大忙人，能在学校看到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我最近比较烦恼。”
“这个不用说，我看出来了，你烦恼啥？”排骨比较好奇。
“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说出来就太丢人了。”白面特别叮嘱排骨。
“你放心，我嘴巴严着呢。”排骨拍着胸脯说。东京攻略当年这样评价过排骨：让排骨知道了一件事等于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我最近好像生病了。”听到这句话排骨突然没兴趣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生个病而已，至于这么忧虑么？
“我最近身体老不舒服，前段时间身上起皮疹、还会发虚汗、老是头痛和咳嗽。”
“哦。”排骨心想这有啥大不了的？排骨到了夏天有时候也会起皮疹，空调时间一开长就会咳嗽。
“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结果我表弟那天跑我这里来玩，说了句你该不是得了艾滋病了吧。我有点不舒服，上网查了一下，结果越看越害怕，症状几乎一摸一样呀，你说我要是真得了艾滋病该咋办？你别笑呀，我真的是很害怕的。”
排骨强忍着笑继续问：“艾滋病可不是随便能传染的，你从什么途径传染的？”
“这个、这个.......我高中毕业的那天，高中同学和自己同班的男友吵架了在边上哭，她和我关系一直不错，我就去安慰她了。我那天也是喝了点酒，结果就发生那个事了，我还没做保护措施。”
“哦~！”排骨开始有兴趣了。“失身了一次也不用就怀疑自己是得了艾滋病吧？”
“那个女孩不是太检点，其实她在学校的时候有过好几个........”白面欲言又止。
“这样呀，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过去4年了，不过我查过了，艾滋病的潜藏期是2-10年，说不定现在就表现出来了，你说要万一是艾滋病我该咋办？”白面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好了好了好了，冷静点，要真是艾滋病也没办法对不对？你应该想点积极的对不对？”看到白面脸色惨白，排骨觉得很滑稽，但又不敢笑。
“去医院检查过了么？”
“还没呢，我挺犹豫的。”
“犹豫啥？你现在都担心成这样了，还不如早点去查个水落石出落个心里安稳。”
“嗯，那好，我去检查就是。”白面答应道，想了想又问：“如果真是艾滋病的话。。。。。。”
排骨真想煽白面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真要是艾滋病的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你这辈子有啥想去的地方赶快去，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赶快去多吃点儿，兄弟一路保重！！当然，要是不是艾滋的话咱们先去庆祝一下，然后你回家把你表弟打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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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排骨又见到了白面，满面春风的样子，排骨知道白面肯定是杞人忧天了一回。
“咋样？没事吧？”排骨问。
“嗨，吓了我一跳，阴性。”白面拿这化验单，“去化验的时候医生好一顿说我，说什么年轻人生活一定要检点呀，不要拿生命开玩笑之类的，说的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测出是阴性我才放心，吓死我了。唉，就为了一个安心花了我8千日元。”
“你这人真是瞎操心，我说你也真是有想象力。换个正常人也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呀，你老是交代，是不是干啥坏事了？”
“唉，我这个人老实巴交的，能干啥坏事呀。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回家揍我表弟去。”白面气的咬牙切齿，看样子他表弟晚上要遭殃了。
“对了。”白面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手从包里翻出了一小盒东西，递给了我。“医生给我的礼物，送给你吧。”
“啥东西？”排骨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没看出来是啥，正要打开。
“避孕套，还是超薄型的呢。”
“.............”
5000日元如果是新书的话跟欧美比很便宜了。考虑到物价更是如此。
“排骨呀，你要车么？”
庄司老师的测验刚结束没有一周，排骨就接到前辈牛建的电话。
“前辈，谢谢您还记得我，不过我已经有一辆自行车了，您再给我我也没用呀，我来我问问那些刚来日本的后辈有没有需要的。”牛建前辈也是南京人，在茨城上学，已经读完了硕士并在国内找好了工作。虽然离毕业还有几个月时间但牛前辈的毕业论文已经搞定，想舒舒服服的回国旅游一趟然后就去上海就职了，所以想在回国之前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处理一下。
排骨心想，牛前辈呀，你也太热情了，一辆自行车你还从茨城给我寄过来，这日本遍地都是自行车还要您给我寄么？直接给你同校的同学就是，排骨有心敷衍一下。
“不是自行车呀，是我前年买的那辆二手宝马，旧是旧了一点，不过开起来还挺好。我反正马上要回国了也不想让它过年检了，你要是要你就拿去吧。”
宝马？！排骨立马精神了起来，有人要送排骨宝马这种好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嘛！！
“我要我要，您给我留着。”排骨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这先拿过来再说。
“呵呵，你别急，我先把图片传给你看看。你还是合计一下，东京一个车位还是挺贵的，对了，你会开车么？”
排骨不会开车，不过不会可以学嘛。
照片传过来了，排骨一看，是一辆740i，96年的，黑色，行走距离9万公里，排气量4.0。排骨对车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车是好是坏，但BMW的名字在那里，排骨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以后排骨就是有宝马车的人了排骨想笑，开来前段时间太倒霉了，老天爷也开始让排骨转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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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有人要送你宝马车？”
风神睁大了眼睛看着排骨，那分明是羡慕嫉妒外加不相信。排骨面带微笑，大嚼着刚刚涮出来的牛肉，根本不做过多解释，能让风神这家伙嫉妒是让排骨觉得更爽的事情。
“哎！”风神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排骨呀，你别以为这是好事，这车你肯定享用不起。”
“你为啥这么说？”排骨有点气愤，心想我咋就不能用呢？虽然旧了些好歹也是宝马呀，我还就当一回宝马车主让你看看。
“你别激动，我是为你考虑。你想呀，你住那里？”
“目黑区五本木。”排骨不知道这和用不了宝马车有啥关系。
“对呀，你运气好，给你再这样的繁华地段找到这么便宜的地方住。你还指望能在这种地方找个便宜的停车位么？不是我吓唬你，一个停车位肯定超过你房租你信不信？”
“...........”排骨没说话，但心里相信风神说的话。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没驾照。你要去考驾照最便宜也要20万左右吧。听说现在可以在国内考一个然后再到日本来换了，但至少要在国内考到以后呆三个月才行，你有可能在国内呆三个月么？不可能吧？所以你这钱是必须要花的。”
“...........”排骨没说话，心里完全赞同。
“有了驾照不算，你还要开车。在日本外牌车不但费油，而且各种保险都比日本车要贵，我想你每个月养车至少要多花3-5万日元吧？算上停车费你一年要多花将近100万日元，这还没算上你考驾照的钱。我国立大学还好没什么学费，你庆应学费再便宜就算半免一年也要个50万日元吧？再加上生活费你一年没有250万搞不定呀。你要是再出个误班机啥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错了我错了，别动手。我的意思就是考虑到各种意外情况，你以后每个月都要打工在21万以上才能收支平衡，你也别考虑考资格和就职了。”
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让排骨无法反驳，心里开始绝望但是又心有不甘：天上掉下的馅饼也没福享受了？
“当然啦，你要想成为宝马车主并且好好的生活下去，还是有的.........”风神故作姿态，排骨一听这话又燃起了希望急忙问：“啥办法？”
“那就是尽可能的在其他地方节约。比如，你把现在的房子退了，该扔的东西都扔了。你以后就住在车里，拿宝马车当房车吧。车里有空调有小电视，睡觉把椅子放下来即可。刷牙洗脸可以在公园的水池那里解决，衣服行李什么的就放后备箱，放不下也可以放车顶上。其实你可以连车位都不用住，直接开着车到处走就是，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这样的日子多惬意呀，以后我给你写个传记，就叫《开着宝马车的Homelessness》。”
“滚滚滚，”虽然风神说的话都有道理，但也太埋汰人了，排骨有点生气了。
“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呀，其实东京这种全世界交通最发达的地方有车也就是个摆设。你的主要活动也就是打工上学回家，三个地方都在一起走路都不嫌远。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把你前辈这辆车直接卖了，我想应该能卖个2、30万的，也算平衡一下你上次回国的损失了。”
排骨这种事做不来，要买还是让牛建前辈自己卖了吧。排骨合计了半天觉得确实留着车弊大于利，最后还是决定谢绝前辈的好意。排骨就这么和宝马车擦肩而过。
10月下旬，排骨手机上收到庆应留学生会发的通知：不日，江苏省人事厅将在东京召开江苏省海外人才合作交流，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哦？江苏省人事厅？这不就在排骨南京家门口嘛。顿时生出一股亲切感，难得家乡来人，看看地点也不远去看看聊聊家乡话也不错。正好自己也大三下学期要考虑就职的问题了，也可以了解了解自己现在在国内能买个什么价钱。就约了同为江苏出身的大米一起去。
到了会场时候尚早，排骨和大米在会场周围的一家面馆里边吃边聊。
“你觉得咱们在国内能卖什么价钱？”大米问排骨。
“江苏省好歹算是全国富省，大概能有个5千左右吧。”排骨估摸着。04年回国的时候，在上海和一个面向日企的人才猎头公司的朋友聊过。据他说，像排骨这样的日本大学毕业，就算是早稻田庆应这种名校，没有工作经验在上海一个月最多也就6千人民币。如果有在日本大型企业工作过几年的经验可以拿到上万，这几年国内收入据说没什么大变化，江苏再好也不会超过上海，不过5千人民币排骨觉得还是能拿到的。
“昨天上网看过了，我们盐城也来人招工了， 那网站上居然还写着，技术工人800人民币，郁闷阿，估计我们这样的到了盐城最多也就3千左右。”大米唏嘘道。
“那要是有人就跟你说，1千人民币一个月你干不干？咱们咋办？”
“咋办？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砸他场子，烧他资料，保证在场留学生一起喊好，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如我们在日本打一天工的收入多，这种工资你来日本还敢说招人才？丢不丢人啊？”
“嗯，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动手我在边上给你呐喊助威。”
“你倒不傻。对了，下个月的三田祭，听说我们留学生会没有摊位，看来今年卖不成饺子了。”
“恩，听说了，不过这和你没关系呀，我年年在三田祭帮忙，从看过你来过呀。”
“你们卖300日元6个的速冻水饺，只有不明真相的日本群众才会上当。卖的动么？还要我帮忙干啥？我其实每年都去三田祭，不过我是去看选美的。今年的庆应小姐选举出大丑闻了你知不知道？”
“啥丑闻？”庆应小姐的选举排骨只看过03年的那次，觉得这些女孩太不符合排骨的审美观点了，此后就一次都没去看过。
“有一个大二的女孩进入最后的6人决赛了，但在日本2CH论坛被爆出她曾经拍过AV，有人还把AV的截图和本人的照片比较了，虽然女孩化妆之后很难看出来，但脸上的几颗痣的位置都是一样的，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本人。这件事被揭露出来之后虽然本人否认了，但是还是退出了。所以这次的决赛只有5个人了。”
呵呵，典型的日本式丑闻。
“哦？那这女孩的AV片能在网上找到么？”排骨开始好奇这女孩长啥样。
“能，我都下载下来了，等回家我就把种子传给你。”
邪恶呀，邪恶。
……………………………
排骨和大米吃完面走到会场，时间离开场时间还有10分钟，会场门口已经是人头攒动，估计已经来了2、3百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两鬓斑白，某些人碰到熟人寒暄两句，互相递个名片什么的，会场门口沸沸扬扬，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儿的哭闹声。排骨看见门口受付处有小姐在发资料，也去领了一份。拿到资料的同时小姐还递过来一张表格，让排骨填一下再交过来。打开资料包，里面是一本 《江苏省海外高层人才需求信息》和一张江苏的宣传片DVD《水韵江苏》。这张DVD包装的倒挺不错，估计内容也挺好，回头正好送给老师去。翻开那本需求信息看了两眼排骨就不想看了：清一色要求博士以上，翻开后几页看到也有要求硕士以行的，只是在最后几页中夹杂着几个岗位是本科阶段也可以干的职位，都是什么采购主管、 营销人员之类的。心想果然我们本科阶段不招人待见。再仔细看看又觉得好笑，尤其是找收大学老师的要求里不光要日语老师，还招英语德语法语的老师，更搞笑的是什么戏剧戏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中药学、中国古典文学也来日本招老师。还要博士以上，排骨心想这不是开玩笑么？翻给边上的大米看。
“估计江苏省人事厅去其他国家也用这本信息，所以干脆节约用纸。”大米猜测道，排骨想想也是。
再看看那张海外人才登记表，排骨倒吸一口冷气。
内容如下：
您是否是复合一下要求，请自己复合的项目上打钩：
1、在学术界有一定声望，是某一领域的开拓人、奠基人或对某一领域的发展有过重大贡献的著名科学家
2、在国外著名高校、科研院所担任相当于副教授、副研究员及以上的专家和学者
3、在世界五百强企业里中担任高级管理职务的经营管理专家或在某跨国公司、金融机构担当高级技术职务、在某知名律师（会计、审计）事务所担当高级技术职务，熟悉相关领域业务和国际规则，有较丰富实践经验的管理人员或技术人员
4、在国外政府机构、政府间国际组织、著名非政府机构中担任中高层管理职务的专家、学者
5、学术造诣高深，对某一专业或领域的发展有过重大贡献，在国际著名学术刊物发表过有影响的学术论文，或获得国有国际影响的学术奖励，其成果处于本行业或本领域学术前沿，为业界普遍认可的专家、学者
6、 主持过国际大型科研或工程项目，有较丰富的科研、工程技术经验的专家、学者、技术人员
7、拥有过重大技术发明、专业等自主知识产权或专有技术的专业技术人员
8、具有特殊专长并为国内所急需的特殊人才
排骨和大米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排骨才说，“兄弟呀，咱们别看了，干脆回去吧，这不是我们来的地方呀。这8条我们一条都不沾边。”
“别呀，咱们本来也就是来凑凑热闹，也没把自己当棵葱。能满足这8条的中国人你认识几个？”
“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我知道的都不会超过10个，里面还有个把个是台湾同胞。”
“那就是啦，咱们都当来见见世面，看看这些大牛都长什么样。也算不虚此行呀。”
排骨觉得大米说的对，在人才登记表上填了个名字，交给了门口的小姐，进场找了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再前面就是嘉宾席了，都是各个用人单位的代表。
开场白是江苏省人事厅长讲话，大意就是他们带着全省7千4百万人民的嘱托来到了日本，江苏是全国最富的省，是最安全的省，全国百强县前十强中的7个都再江苏，昆山市的农民都开始拿养老金了。21世纪最重要的就是人才，江苏人民求贤若渴，希望在日本的学子们能去江苏展现自己的才华云云。
人事厅长和大使馆参赞说话之间有段休息的时间，前排坐着的嘉宾突然转身问排骨：
“小伙子，你哪里人？”
“我是南京的。”排骨回答道。
“哦，我们是南大的，我们来招老师的。”
“南大离我家很近的。”
“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随家仓。”一听这话，几个南大的都笑了。
说话间参赞上台讲话，主要阐述了在日中国人所做的贡献。又讲了大半个小时，交流会才算正式开始。
要说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各个摊位都是人头攒动，尤其是南京人事厅的摊位和南京大学前的摊位人最多，苏州和无锡等也不少，淮安盐城就比较可怜了。排骨已经被那8条给吓着了，不上去凑热闹就在一边瞧着，看看递上去的简历都是博士硕士，什么大学的都有。难得有那么一两个大学毕业生。
一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留日学生在南京人事厅的摊位前坐了下来，排骨凑上去看了看，资料上写着，77年生，早稻田大学理工科毕业，在日本已经工作三年。和人事厅的工作人员问了几句后谈到待遇问题：“我这样的在江苏或南京一个月能拿多少？”
“嗯，如果你技术不错的话，月薪大约三、四千左右吧。”
排骨看到那位早大的留学生嘴角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这么少？”
排骨心里暗叫：老兄，你冲动吧。砸他台子，烧他资料，我们保证一起鼓掌。可惜那位真是涵养不错，没能如排骨的愿，还在耐着性子继续问着。排骨很失望，看看没什么意思了，转身找到了大米：“看见没有？人家早大理工科毕业，有三年工作经验，要回国还要技术不错才能拿到三千到四千。咱们这些还没毕业的就别上去丢人了。”
“那人没砸场子么？好歹也说点啥呀。”
“估计是想来这儿，不过可能是年龄大了比较能忍了，他在日本工作三年，怎么说也能有400万日元以上的年薪啊，而且还是理科，回国还不到自己在日本收入的四分之一，我就不去问了，丢不起那个人。”
大米去家乡盐城那摊位去看热闹了，排骨转到苏州工业园的摊位前，这苏州工业园倒是明码标价，写着招聘日资工厂主，要求本科以上学历有至少5年以上相同工作经验，年薪10万。其余的也是文凭要求不高都是要求相关技术和经验，倒还是比较正常的价格，吸引了很多人围观询问。再转到扬州地区的摊位，一位博士正在用扬州方言和扬州人事厅吹嘘自己和市政府的某某是什么关系，在绕过淮阴、无锡、常熟等也都是同样的场面，就连某修士（硕士）把自己当年在国内给某地方领导的儿子辅导过小学数学这种事也提出来了，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转了若干圈也觉得没什么可看得了，准备回家算了，不过看大米还在盐城那摊位上坐着说这什么，也就多留了一会儿。倒了杯免费的矿泉水坐在江苏省人事厅的那排椅子前看热闹，一位立命馆大学理工科的博士正在和人事厅的主任说着自己的专业。
“我学的是情报信息，就是计算机网络技术，我研究的课题是网络安全方面的。”
“你这个专业不错的呀。”说实话，排骨已经听这主任说了无数遍了，几乎听每一个人介绍自己专业的时候这个主任都要说一句这话。
“原来国内大学专业就是计算机网络技术，大学毕业来这里读硕士的，这是我的简历。”说着把简历递了上去，主任象征性的翻了翻，那位博士还继续说道：“我这个研究现在国内还没有，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主要应用于网络安全方面。。。。”没等说完，主任插话道：“国内没有，那国外已经应用了么？”
博士马上点头，“是啊，IBM等大型公司都已经应用了，我和原来国内的导师联系过，他也说这个技术很先进。但是我问如果回国内原大学继续研究的话，能不能给我研究经费的时候就没下文了。”
“这个研究经费你要和国内企业挂钩才行啊。你回国从事什么职业？”
“大型网络公司的技术研究员或大学老师。”
“你技术怎么样？如果你技术真的好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到电信部门去。”
一听这话，边上的博士硕士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那位博士更是感激地有些失态，连声说：“我技术好，我技术好。。。。。”排骨和边上的好几位都笑出了声。
“对薪金有要求么？”
“我希望能有30万人民币一年。”
主任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的技术一定要好，并且在国内时 领先的才有可能。这样吧，你回头给我发个mail，写个详细的研究项目给我看看，附上一个简历，我来帮你联系。”
“好，谢谢谢谢，太谢谢了，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这位激动之下连日语都出来了。主任倒是挺大气：“没啥儿，等事成了你到了南京请我个吃饭就行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送走了这位博士，又坐下一位博士递上了简历。排骨伸头一看，北陆尖端科学技术大学。排骨知道这个大学不一般，心想这位应该是个牛人，而且已经在日本十几年，都拿到日本的绿卡了。简历上还写明了自己现在的年收入。
不过听他自我介绍就比较有意思了：“我是无锡人，原来是武汉海军工程大学公派出国的，军校有个规矩就是出国4年必须回来。您想呀，我当时在日本上大学还没毕业，觉得放弃太可惜了，就没回来。。。。。。。”
哈哈，敢情这位是犯过错误的，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排骨估计他是想探探口风，难道还怕回国被当成逃兵枪毙了不成？
“我就是想问问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我在国内没有户口。”
“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主任也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关系，现在想回来就好，我建议你给无锡市市长或市委书记写封信或发个mail，就到城市网页上就可以找到了。”
“我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给市长发信？”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你放心，现在这些官员们是很开明的，只要你有一技之长，肯定给你解决户口问题，如果到了南京我帮你解决户口。”
和刚刚那位一样，这犯过错误的博士也是感激不尽，握着主任的手千恩万谢，主任也还是一句话“到南京请我吃饭就成”，又送走一位。
在排骨身边一直坐着一位妇女，带着一个大约3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坐到摊前递上简历：神户大学医学博士后，强悍呀！！排骨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孤陋寡闻，还第一次在日本看到博士后的称号。能在日本拿到博士称号的已经很难得了，这博士后在排骨心目中简直就是妖怪级人物呀。还是主任见多识广，倒是不为其所动，一如既往的先问出身，“哪人啊？”
“常熟的，在南京工作过，以前在南京工人医院的CT室2年。”
一个在工人医院CT室的护士居然能在日本读成博士后，排骨越发佩服了。
“我丈夫也在日本，我们是一起来日本的，已经8年了，我丈夫是鹿儿岛大学土木工程系的硕士。现在都毕业了在日本公司工作。”
“噢，那也帮你丈夫写一份吧，一下子两个都回去不是挺好么？”排骨又伸头看她写的资料：丈夫在三井住友的一个建筑公司，她在索尼，大牛就是不一样。
“那你想回国从事什么工作呢？”
“我想回去当大学老师。”这些博士硕士们都想回国当老师。也是，大学老师又有寒暑假，地位也高，既教书育人，又不耽误自己的额外收入，确实比上班强多了。
“你对薪金有要求么？”
“我不知道我能在国内拿多少，我现在在索尼的收入是400万以上。”
“你这种情况估计能拿5、6千左右，毕竟回去的博士也不少，而且很多都是有些技术的。。。。”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的排骨忍不住插了句嘴：“刚刚那几位不过是博士课程修了而已，并没有拿到博士号，在日本想念博士简单得很，基本上都能进，不过能拿到博士号的少只有少，这位可是有博士号的。”
“真的？”主任好像还有点不相信。
“日本读大学院要比国内简单，基本上只要在日本找到导师，认可就可以进了，博士就更简单了，基本上只要想读就可以上，不过出来就难很多了，要不在几本国际权威刊物上发表过几篇论文，出席过几次国际会议，没点本事根本就不可能在日本拿到博士号，我大学好多教授也只是课程修了，根本不是博士。”排骨心想，如果那几位拿到博士号的话肯定不会不写在简历上。
主任听我说完，继续和女博士后说：“400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24万左右，国内的收入当然不可能和日本比，不过我们也做过统计的，你想想，日本油条多少钱一根啊，中国油条才多少钱一根？生活水平不一样呀。我一年的收入差不多10万人民币，你们的收入比我高，但你们在日本的生活要比我们辛苦得多啦。。。。。。”
日本有油条卖么？听到主任这样的比喻排骨有点想笑。正好大米走了过来，排骨也就不继续在人事厅摊前看热闹了。
“怎么样？知道自己在家乡值多少钱了？”
“哎，盐城人事局那人根本啥都不知道，整个一公费出国来旅游的，他儿子在大阪商业大学读书，还觉得挺不错。我说我是庆应大学的他都不知道，还问我和他儿子的大阪商业大学比怎么样？我郁闷得要死。”
“嗬嗬，那你还浪费那么多时间？”
“难得碰到一回家乡人嘛，他那里也不像苏州无锡那里有很多人问，所以我多聊了一会儿。”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交流会也到了散场的时候了，女博士后也不知道和那主任谈得如何。最后走过江苏省人事厅的时候排骨听见那主任在吩咐手下人：“把今天他们填的资料收集一下，回去整理整理，主要看看南京本地的，其他地方的先别管。。。。。。”
也不知道今天主任承诺的话能兑现多少，但愿这些想回去的留学生们能在国内有用武之地，排骨还是在日本呆几年再说吧。
今天早上和公司门口保安闲聊丰田罢工，说他先前在本地日资厂做工。工资加的那个快啊。我看他那个激动样子就问了下。告诉我：进公司第一年1000，第三个月加300，半年加400。干了八年，离开的时候工资2500。
我无语。我们这里日资厂的日方，随便拉出来就是5、6万的月薪，没敢告诉他，低头顺墙根溜走了。
兄弟在德国也参加过这种招聘会,就是一扯蛋.那帮王八蛋旅游来了
到底是大米还是白面？
。。。
“到了会场时候尚早，排骨和大米在会场周围的一家面馆里边吃边聊。”
。。。
“排骨和白面吃晚面走到会场，时间离开场时间还有10分钟，”
还是吃碗面，大米就变白面了？还是这就是一个人身上的两个不同人格，随时变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