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无题的杂谈(二)(中) -- 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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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個人的獨立,
二是個人能做理性的判斷,
個人獨立基本上就是錢的問題,能做理性的判斷就需要賽先生來訓練了。
因此,我贊成以下這段論述,
就因为那些人多读了几本书?多读了几本玄乎的哲学书、历史书?我想问一句:在离开校门之后,工作之余,是读历史哲学书轻松,还是读《费曼物理学讲义》轻松?我电脑上就放着商务印书馆《汉译世界名著丛书》,是不是我一读完这些书,我就自动成了良心、公共知识分子了?谢泳洪振快这样的烂文章能够被主流媒体热捧,陈郢客这样的文章却被打入冷宫,掌握话语权的人是真不懂技术含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凡和朕意者发表,凡不和者一律封杀,这和中宣部有何区别?
你这么认真的回帖让我这个酱油党很有压力啊。
呵呵,从你的回帖看你年龄阅历比我多,所以我说的不对你也不要介意,就当了解一下不明真像的年轻人的观点吧。会说的很乱。
首先媒体应该是迎合观众诉求而不是教化观众。观众是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和识别的能力的。其次媒体是一门生意,连NGO都不算。迎合受众,先生存,再赚钱赢利,这才是第一目的。人民日报后台再硬没有政府补贴也会破产。这两点是我为什么说会有一个自下而上的市场力量的基础。如果你觉得这两点不对那我下面说的就都不对啦。
再说自上而下的力量。这个什么是上呢?党是非常明显的一个上。我们的媒体是有党的手指导的。比如一直到90年代新闻系还有在研究的课题,“新闻记者如何处理党性与人民的关系”,这在自由派是个伪问题。自由派要的言论自由是西方式的言论自由,第一条就是要可以攻击党,可以监督政府,这背后的政治诉求就是取消一党制。这才是南方系的终极追求,矛头指向的就是zxb。这个诉求89年就有过了,现在不过理念上更成熟一点,而且已经有利益群体做后盾了。所以我说言论自由这个诉求本身就是反党的。绕开党谈言论自由是没有意义的。而党监督下言论自由也是没有操作的余地的。如果说有,那我们关于言论自由的定义可能就不一样。可能我们根本分歧就在这里。
如果在抛开共产党,有多党制后,再谈言论自由,我觉得自下而上的市场力量就比较好理解了。这就彻底投到西方的体系中去了,在这个体系中学术上我想是承认媒体是自下而上的。虽然西方有左派,比如法兰克福学派(?),也是强调和担心媒体与资本结合后会丧失独立性,但还没有到承认媒体是自上而下的地步。
后面说点我对国内媒体的看法。可能就跑题万里了。
以前的媒体还是在的,也没有关注过草根。以前的媒体是党的喉舌,关注的是党。你觉得媒体关注草根是因为党是代表草根的。如果现在党还是代表草根的,那机关报还应该是代表草根的。
而南方集团的刊物不代表草根力量我想大家都是可以理解。2块一份的报纸就不是给草根看的。他的受众本身就是面向富裕的自由派中产。虽然在我们十几亿人口基数里,小白相对数量很小,但是绝对数量已经可以支撑起南方报业了。南方的读者背景很好判断,看南方上登什么广告就行了。广告商们是没有政治责任的。
南方关心草根是因为自由派宣扬的普世价值需要关心草根。指责南方不主动去代表草根利益就有点高看南方了。至于吴澧为什么会在南方上写专栏,只能说吴澧是南方的读者众需要的写手。所以南方集团会设法保护他。左派反对或者说草根反对,南方高层不会在乎,只要他的销量还在他就是胜利的。这是自由派市场力量选择的结果。
南方报业做大的原因我想有很多。政治上广东省对媒体一贯的保护主义,地理上受香港的影响(很重要,我广东的同学都是看着TVB长大的),在制度上广东的灵活性,历史上广东传媒的传统,等等。但是必须要承认南方报业的体制是吸引年轻人的,也是培养人的。简单类比,就是外企与国企在人才机制上的区别。而国企改革里面最没有怎么触动的可能就是党报和新华社。这种体制下南方报业难免变成平面媒体的黄埔军校。 电视业一个例子可能就是湖南卫视(也可能是凤凰卫视?)。
现在草根媒体我觉得还是有的,扬子晚报就是草根的,各个地方这种报纸都有。草根和左派还是有区别的。什么是草根?农民工就是草根,可是左派不见得会为农民工说话。河里很多政论贴一上来就是五千年和政治局高度,农民工也不一定爱看。
河里混了几年, 好友列表里只有厚兄一人. 实在是被老兄的
思维论证折服。俺继续学习
那个人事关系变来变去的。
文科你做一个方向的东西先要把各个学派的经典著作给读一下。这个和理科还不一样,理科一个学科几本教科书就可以把握脉络了,社会科学你就要把原著找出来一本一本的读。读下来还要记得。这个做理科的其实也有类似的,就是读paper,paper读的多的对学科研究的脉络把握就非常好,一说话就能看出来。比如河里有过一个帖子,作者可以看出是受过良好训练的。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兄应该多写。
甚至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个帖子我印象也很深的.
文科要念好确实不容易, 只是社会上有些人功夫不到位, 把名声败坏了.
共同讨论吧,我也经常会激动,激动的话有可能说话就过界,请多多包涵。
你的这个回帖,讲了很多现实的内容。现实比理论复杂,所以我也没有多少完全明确的判断,毕竟自己也没有把多少精力累计在针对这一项现实问题的分析上,基本上都是在生活中片段累计起来的而已。
那我们就随便扯一扯吧。
首先,你提到“观众是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和识别的能力的”,这一点我不完全否认,的确,这个能力每一个读者都是有的,但程度如何是要害。“读者是有能力的”不等于“读者有完美的能力”,而后者往往是“市场论”或者说极端的“免煮柿油”教义所提倡的(我不是说你是市场论或者极端的免煮柿油教义,而是说,它们作为思潮是客观存在)。
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分析,“读者是有能力的”到“读者有完美的能力”,放到现实环境中有多大的差别。这个或许每个人的判断都不太一样。
事实上,从学术研究上来讲,支持纯粹的“市场论”或者说极端的“免煮柿油”教义的,几乎是没有几家的。仅有经济学上的新古典主义有这么一丝残留,而且也已经七七八八。至于说新制度主义,近年来被贩卖到国内,竟然也是挂的新制度主义的名,卖的新古典的实,这是其中操作者的良心问题了。而在政治学、社会学、组织理论、认知理论中,如果你写篇东西批驳这种“市场论”观点,肯定会被退回来:因为编辑会认为你居然会弄一篇超级古董来羞辱他们的杂志。
那读者到底有多少能力呢?从具体的程度上来讲,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借用一个组织理论和认知理论中很粗鄙的框架,来看一看就一个外界事物发生之后,受者会有多少可能会“应激”地起反应,也就是说,一个新的“不同的”信息进来,受者到底会有多少可能会针对这个新的信息产生基于深层的价值分析。
B做深层计算
|------------------------ 开展价值分析
B有意识的模式|A不做深层计算
|-------------------------------------- 按既定价值观的行为准则行动
B-主动的模式|A无意识的模式
|--------------------------------------------------- 按惯例行动
外界行为|A-被动的模式
------------------------------------------------------------ 不行动
我说了,我不知道具体的程度上,受者会产生应激响应。但上面表格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想象,当我们遇到外界的信息刺激的时候(比如说我们今天早上在地铁上读的报纸,我们今天上新浪网看的新闻),我们对多少信息产生了实质性的主观行动(而不是看完了,但现在我们根本就记不起来了--今天报纸的头条你还记得吗)?在采取了主观行动的响应中,我们有多少是有意识的(而不是很随意地记得有这么一个观点,比如“亩产万斤是mao支持的”根据惯例读者接受了它)?而在有意识的响应中,又有多少我们做了深层的计算(而不是浅层的搜索以往的记忆,比如“大Y进是老mao搞的,所以农业大卫星也肯定是他”)?
又比如,你在解释南方报的兴旺时,说了用南方报登刊的广告可以来定位它的受众。这点很正确(是因为广告商精明),但又有几个被设定的受众真的关心过广告背后的逻辑?比如说,广告药物的有效性?广告要的就是通过日复一日的轰炸使读者产生一个无意识的印象,厂家可没希望过读者去做深层计算探索它们的秘密(不然为什么有“专业打假”这个名词存在?)。当然,广告对读者的影响不能跟社论比,但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端的例子罢了。
所以,针对特定的某种“新的”“不一样的信息”,期望读者去“自主选择和识别”是可能的,但是我们的期待也许不能太高。
而有效的媒体行为,则是通过日复一日地信息提供包围、潜移默化地产生影响,它不仅面向于改变你的观点,而且面向于改变你浅层搜索所能接触到的素材。这就是我所说的,教化;而其中,嘴多、话多、串谋无疑是有用的。
至于你所提到的“这才是南方系的终极追求,矛头指向的就是zxb。这个诉求89年就有过了,现在不过理念上更成熟一点,而且已经有利益群体做后盾了”。我没有系统的想法。但我认为你可能把事情看得太过于简单了。即,简单地把南方系和zxb对立了起来。我不是说它们两者是统一的,但它们两者是截然对立的这种想法,根据我的判断也是站不住脚的。否则你提到了89年,那么之前的河殇是怎么提出来的呢?如果单纯认为河殇只是媒体单方面的言论自由,那又未免太过于简单了。在思想上类似性质的,比如更早之前的“真理大讨论”,这个总不能说是某天一个人突然写了一篇文章,然后通过媒体在群众那里得到了共鸣吧。对吧?
至于说“第一条就是要可以攻击党,可以监督政府,这背后的政治诉求就是取消一党制”。我认为那就只能是一种政治口号了。美国貌似是两党,实则是一个更大的党。之所以我拿“一个更大的党”来比拟,是为了跟中国的情况更好的比较。因为在美国,媒体同样有“政治不正确”的问题,凡是超越了这个“更大的党”的容忍范畴的言论自由,我们又见过几个?失业的人那么多,甚至去美国的中国党员都那么多,又有几个人知道美国共产党的党报是《People's Weekly World》?一言以蔽之,媒体的范畴,无论是在程度上还是在量上,始终是在威权容忍的范畴上上下下撞击波动。撞击少一些,那是因为和谐,撞击得大,那是因为背后有追求产生动荡的力量。
至于南方报为何兴旺,我也没有具体的解释,因为没有具体的、长线的研究。但有一些感想或许跟你的想法不一样。即,到底又有多少人是读着南方报骂南方报?你这样或许会觉得奇怪,也许会说,既然不喜欢南方报的人,那就可以选择用脚投票不买它啊?如果是这样,就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看法。但问题是,对于很多读者而言,他们不是这样想的,读南方报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很有效的了解另一方思潮(而且很有可能是跟部分执政者思潮密切相关的思潮)的途径。所以即便你不喜欢,你也得读。因为这是自上而下的思潮,作为读者你的选择范围有限;你改变不了它,但起码你得知道花盘什么时候从楼上砸下来。。。。。
媒体吗,追捧的都是些喜做惊人之语的,最后正儿八经做学问的反而没人知道了。
是的话也不会在河里看贴了,不是找不自在吗我只是比较喜欢自由派的东西。我一直担心自己给自由派蛊惑了,所以坚持在河里看看贴,中和一下。但是我想问题还是基本上从自由派思路出发的(真正的自由派估计要笑了),可能也是我们分歧的原因吧。你对很多事实的描述我都是赞同的,可是最后我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呵呵,毕竟我只是个社会科学的业余爱好者,我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应该是难免的。
胡说两句啦。操作者也不一定是良心有问题。只是兜售一种理论而已。从学术成就上讲这个最容易了,向中国人卖洋野人头,向外国人卖国货野人头,这在学术圈里是蛮正常的,虽然投机取巧了一点。不过国内我觉得学术上还是左派占主导的,譬如读书,自由派是不会有归属感的。
当然现在国内社会科学趋势上还是在和西方接轨的。文科上,国内高校和香港高校的交流越来越多,各个学派的经典著作也被翻译到中文,大家也开始用西方的语言说话。比如你引两句福科,大家就觉得好厉害,虽然我很怀疑有几个人硬着头皮读完福科的有点像以前言必称马列,却没几个人真的读过资本论或者毛选一样。(说起来比较讽刺的,倒是我在美国遇上了一个大段引用资本论的以色列人,很搞。)
美国媒体是蛮讲政治正确的,学术界也讲。倒是欧洲的学术界不是很讲。像德里达911后张口就来了句“这是一个帝国主义自身免疫系统出了问题”,估计扔在哪里都受不了。
这个在别的网站上找到节选了,唯独在西西河找不到原文。
怎么回事啊?
传统上学科是这么分的,文科,理科,工科。 理科和工科之分大家都知道,一个是理论工作一个是实践工作。
其实文科也应该有这样的分类,理论的和实践的。像教育家和教师不一样,社会学家和社会工作者不一样,传媒学家和新闻记者不一样。对于搞理论研究的文科学科其实也是很不容易,也一样很辛苦。
我想,大家想说的应该是搞实践工作的这些文科同学。主要是搞文字工作的这些人,记者,编辑,作家等等。其实大家可以看看文科同学在中国的成长历程,从学习到工作。再看看他们工作的性质,就容易理解他们大多数的立场和想法了。
文科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文无第一,普通老百姓也可以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