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120) -- 江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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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想到赵太后的两个儿子后来被杀,就觉得政治的冷血

和恐怖。都是小孩子,生于帝王之家,却无法绕过可悲的结局。

此后,赵应该算是生不如死吧。

秦始皇如此的性情,包括不立太子,对于中国的历史来说,真很难说是好是坏。比如,嬴政的当政,无疑加速了中国的统一;但其独特的性格,又让秦二世而亡。有时我想,如果秦能延续百年,那么整个中国历史的基调都可能会改变。

中国人直到今天,血管里都不曾流着多少法制的血。秦的短寿,中止了“法”的传承。包括去看看秦始皇的陵墓,单是那出土的兵马俑,以及车马,器具,再看看三四百年后汉的文物,就让人觉得中华其后数百年,甚至近2000年都不曾再回到当时的高度。

成于始皇帝;终于始皇帝。

家园 不就是脱衣舞男表演么,可惜像

终结者3里的家伙一样,认错了人,被州长强了而已。

家园 呵呵

如此创意当然非胡愍帝莫属,打的旗号叫“河殇”,讲究的是刀叉代表先进文明,筷子代表落后文明

家园 哈哈

想起来前阵子嘉木等一干MM拿河友ID猜谜,谜面是嫪毐,谜底是哪位河友?

家园

那时候的法和现在法制根本就不一样。法家说白了还是人制

家园 这个是带杂技表演滴!
家园 【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128)

天堂的隔壁是地狱

公元前247年,嬴政走上领导岗位的时候,只是一个十二周岁的孩子,有没有开始青春期都不好说。今天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背着减负以后的沉重书包,在学校、补习班、特长班、家庭之间来回奔波,唯一的梦想就是痛痛快快的玩儿一场。

作为同龄人,当时的秦王政,对治国这个工作,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只是想在母亲的呵护下,享受这难得的舒心生活。

时光在一年年的流失,来到了秦王政参加工作后的第七年(前240年)。这一年秦王政二十岁(虚岁),跟他一般大的贵族男子,都把散乱的头发整理起来了,身份也由童子变为成年人,历史学名,加冠。

已经二十岁的秦王政,依旧还是童子,这一年他没有加冠。

第二年他还是童子,依旧没有加冠。

只要没有领结婚证,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男女,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也不能算是正式婚姻,只能是同居。只要没有加冠,你就是八十岁也不能算成年人,不能独立的参加社会活动。

在秦王政这里就是,只要还没有加冠,他就不能为国家的建设建言献策,一切还得听下面那些大臣的,尤其是相国吕不韦的。我想,这些年来,除了年龄在长,秦王政的权力欲也应该在与时俱进的增长。

自秦惠王开始,一连三个秦国领导人,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参加了工作。未成年的秦惠王,还没怎么熟悉工作环境呢,就拿商鞅开刀,手段之老辣,让人怀疑他到底有多大。秦昭王差了一点儿,还得靠舅舅罩着。不过,穰侯并没有难为秦昭王,该加冠的时候,秦昭王按时加冠。因为穰侯知道,即使这小子加了冠,在他妈妈的帮助下,这小子的翅膀一时半会儿也硬不起来,还得需要自己和姐姐这两根拐棍。

文信侯不是穰侯,他没有一个姐姐做内应。一旦秦王政加了冠,完全可以踢开他,自己建设秦国。到那时候,文信侯立马就会成为公元前265年的穰侯,带着家产回自己的封地,跟权力说一声,来世再见。

政治人物失去了权力,就约等于老虎失去了爪牙,不会有太多的人再去迷恋他那个传说。自从在庄襄王元年(前249年)成为秦国的丞相后,吕不韦实际掌握秦国最高的行政权力,长达近十年,一下子就跟呼风唤雨一刀两断,这个决心是不怎么好下。

孔老夫子那些政治建设的建议,大多时候不怎么着调,但是他对人性的把握还是相当精准的,年纪大了要“戒之在得”啊。

吕不韦躲过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

这个基本上很难,如果吕不韦打算在自己自然死亡前,才让秦王政加冠,秦王政固然不会答应,秦国的王室成员也不会干看着。跟其他那些诸侯相比,秦国的王族势力是不怎么够看,但是吕不韦要是敢这么做,他们完全可以向他讨个说法。到时候,吕不韦这条强龙,也未必能压住这些地头蛇,毕竟道理站在他们那一边。

到了始皇帝九年(前238年),这一年秦王政二十二岁,吕不韦终于等来了十五。

这一年的四月,春暖花开,秦王政来到了秦国最早的都城雍,他要在历代祖先面前加冠,从此正式接掌秦国的一切。

如果秦王政也有写日记的习惯,始皇帝九年四月十七日(己酉)这一天,他应该会记下很多。

这一天,秦王政加冠,成为了秦国真正的主人。

在隆重的加冠典礼上,秦王政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做什么,接下来,秦王政要面对他一生中最重大的挑战,最起码也是之一。

秦王政在雍忙活着加冠的时候,嫪毐那条泥鳅也一块儿在这里陪伴着他的老妈。

嫪毐不是一条普通的泥鳅,跟太后生下两个孩子后,他有了更大的目标。嫪毐不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长信侯,他的胃口也不再只是那个不大的太原郡。他有了更高的追求,他要拿下整个秦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秦国的主人,他自己做秦国的太上主人。

为了完成这个大目标,嫪毐决定让秦王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去向他的祖先报到。

这事儿吧,嫪毐忙活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朝廷本来是吕不韦的一亩三分地,但还是让嫪毐挖了墙角,几个九卿级别(相当于正部级)的官员,就紧密的团结在了嫪毐周围。

除了在内部深度挖潜,嫪毐还引进了外援,跟西方的异族勾勾搭搭。

虽然嫪毐一直没闲着,但是他就是不发出那致命的一击。他知道,在都城咸阳,这种事儿不怎么可能有个好结果,吕不韦虽然不希望秦王政亲政,但是他更不可能让嫪毐的儿子上位。

等待是必需的,也是难熬的。到了始皇帝九年四月十七日,嫪毐终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这一天,秦王政离开了咸阳,来到自己的地盘(雍算是嫪毐的地盘),成败就这一锤子了。

干吧。

这会儿嫪毐要是去跟秦王政商量,你别忙活啦,让我儿子来替你吧。

估计秦王政不会答应,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呢。

在大多数时候,拳头要比嘴巴好使,伟人说得好啊,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枪杆子、刀把子,从来就不是谁都可以拿来舞弄两下的大众健身器材,正常情况下,全国只有一个人才有资格拿着他为国家健身。

很显然,嫪毐不是秦国的那个人。

嫪毐决定变成那个人。

当年信陵君也不是那个人,乱七八糟鼓捣了一通,就让自己变成了那个人。不过,嫪毐要是沿着信陵君当年的路,再走一遍,收获的结果很可能跟信陵君压根儿相反。

当时秦国的虎符,极有可能在相国吕不韦手里。吕不韦要是把这玩意儿弄丢了,他的下场要比魏安釐王难看得多。当时信陵君并没有惦记哥哥的位子,那时候在秦国惦记吕不韦那个位子的人,可以手牵着手绕咸阳城转两圈还有富余。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嫪毐是想得到、做得到。这个假宦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创意,造假。

说干就干,嫪毐捣鼓了两个玺,一个是秦王的御玺,一个是太后的太后玺。

搞政变是一个斩首行动,弄点儿民兵、警卫部队之类的,就够使的啦。调动民兵、警卫部队,用不着虎符,有这两个玺就齐活儿了。

当然了,这并不说明嫪毐不想打正规军的主意,关键是捣鼓一个虎符,太不靠谱了。虎符那玩意儿是把一个老虎劈成两半儿,你把那半个老虎弄得再像真的,一合符还得要露馅儿。捣鼓一个玺就简单多了,玺好歹是一个囫囵的不是。

在两颗假两个大印的帮助下,嫪毐调动了雍城附近县的民兵、预备役(县卒)。再加上自己的警卫部队(卫卒、官骑)和门客,嫪毐开始忙活起来。

早就通了气儿的异族犬戎人,也掺和了进来。

目标,蕲年宫。

出发!

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嫪毐在咸阳砸下的暗桩,也遥相呼应。

大秦王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看着宫外张牙舞爪的人群,秦王政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来到了。过了这一关,他将是当之无愧的大秦当家人,过不了这一关,他连个凉快的地儿都找不着。

刚刚完成成年典礼的秦王政,命令昌平君、昌文君率军,去收拾嫪毐。

嫪毐的斩首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乱成一锅粥的咸阳城,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秦王宫的宦官们。在最危急的时刻,这些宦官挺身而出,为咸阳城的安定团结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完事儿后,他们也拿到了国家的爵位。看来商鞅的法令还真的是一碗水端平,只要有战功,是人就封赏,不管他是男人还是不男不女的人。

嫪毐不愧是泥鳅,斩首行动失败后,他本人竟然还能活着溜走。

秦王政拿出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架势,全国发布通缉令:活捉嫪毐的,赏一百万铜钱;杀掉嫪毐的,赏五十万铜钱。

秦国的铜钱号称“秦半两”,即便是杀掉嫪毐,拿赏金的时候,这个人也得用车搬运一阵儿。

事实证明,再滑的泥鳅也滑不出商鞅法令编织的天罗地网,当年的商鞅没有滑出去,如今的嫪毐也一样滑不出去。

始皇帝九年九月,嫪毐这条泥鳅滑到了人生的终点,陪伴他上路的还有很多人。秦王政很对得起嫪毐,给了他一个最高级别的待遇,夷三族。

那些跟嫪毐搅和到一块儿的九卿,也一个个被灭族了事。

收拾完这些大头以后,秦王政让那些跟嫪毐搅和过的家族搬家到了蜀地。这是一次规模浩大的搬家,多达四千多家,嫪毐集团被连根儿从咸阳铲除。

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结束?

这才刚刚开始呢。

即使秦王政不知道嫪毐跟太后生了两个孩子,在对嫪毐验明正身的时候,他也会知道,嫪毐这家伙就是一个冒牌货。

是谁把嫪毐这个冒牌货弄到太后身边的呢?

顺藤摸瓜,摸到了吕不韦这个瓜。

前面说过,秦法规定,被推荐的人犯罪等同于推荐人犯罪,也就是说,嫪毐谋逆等同于吕不韦谋逆,应该收获一个跟嫪毐同样的下场。

始皇帝九年九月处理完嫪毐后,秦王政也顾不上喘口气儿,迅速把目光锁定吕不韦。

依着秦王政的意思,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把吕不韦也一块儿夷三族了事儿。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吕不韦不是嫪毐。他在秦国忙活了十几年,整个行政系统的人,都跟他有扯不清的关系。一动吕不韦,就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行政系统就是一次大洗牌。

刚开始正式当家就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这会儿秦王政也不敢冒险再在行政系统搞一场运动。再说,秦王政能够有今天,也是吕不韦投资的直接结果。

思前想后,秦王政决定学习一下曾祖父。

始皇帝十年(前237年)十月,吕不韦被免除相国的职务,回到了封地,洛阳。

文信侯终究不是穰侯,在自己的封地里,吕不韦依旧跟诸侯的使者拉拉扯扯,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那是相当的向当年看齐啊。

这就麻烦了,最起码秦王政感到麻烦了。

即便吕不韦很有职业道德,把秦国的各种机密烂在肚子里,那他跟诸侯的使者来来往往,也会给天下人一个错觉:现如今在秦国说了算的,还是文信侯。

这是秦王政绝不能容忍的。

就在吕不韦回到封地一年多后,吕不韦收到了秦王政写给他的亲笔信: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

简单说就是:你对秦国有啥特殊贡献啊,竟然能享有这么丰厚的奖赏。你跟秦国有啥亲戚啊,也敢号称仲父。你们全家还是都搬到蜀地去吧!

秦王政的这番言辞有些强词夺理,但也有实际情况。凭吕不韦的战功,的确不该得到这么丰厚的奖赏。至于仲父不仲父的,纯粹是在找茬儿,范雎跟秦国也没有什么亲戚,秦昭王不也是称他为“叔父”吗。

看着这封很不友好的信,吕不韦终于明白,自己在封地做得有些过分了。

鬼知道以后秦王政还会不会继续找茬儿啊,为了避免将来更多的难堪,吕不韦决定一了百了,喝下一杯毒酒。

始皇帝十二年(前235年),最成功的商人吕不韦,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如果没有商鞅,很难想象战国时代的秦国会是什么样。同样,如果没有吕不韦,也很难想象秦国会为后世留下什么文化产品。

跟商鞅一样,吕不韦在秦国的作为都是空前绝后的,只此一点,吕不韦就可以笑傲后世。

跟商鞅不一样,商鞅的法令不仅仅是后世的研究对象,而是实实在在的让秦国发生了核反应,而《吕氏春秋》只是后世的研究对象,并没有给秦国带来什么不得了的变化。

这是吕不韦的遗憾,极有可能也是大秦王朝的遗憾。

之所以有这样的遗憾,该怨谁呢?

吕不韦本人?

赵姬?

嫪毐?

秦王政?

还是历史本身?

嫪毐和吕不韦的离去,也带走了大秦上空最后一块绯红色的云。

最后一个绯闻的女主角赵姬,孤独的坐在秦王宫,她是否也曾回顾过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呢?

扑杀了两个同母兄弟后,秦王政也把自己的母亲赶到了旧都雍,你不是喜欢那个鬼地方吗,那就在那儿过下半辈子吧。

很多人都会认为秦王政对待母亲太过歹毒,如果分析一下他的处境,你也许会理解他。

这个可怜的孩子,无论是在邯郸还是在咸阳,唯一的依靠就是母亲。然而,在他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却为了自己的个人幸福跟别人私奔了。

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这位母亲在享受幸福的时候,又极不负责任的滥用了手中的权力,让嫪毐这条泥鳅掀起了滔天巨浪,差点儿让秦王政的政治生涯,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草草结束,顺带着还要搭上他的小命儿。

我相信,赵姬虽然离不开嫪毐,但是她肯定也不希望嫪毐去要了自己儿子的命,毕竟这个儿子是自己的骨肉,并且还陪伴自己度过了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然而,她的枕边人却把刀挥向了她的儿子,她能洗脱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嫌疑吗?

如果把我们放在秦王政那个位置上,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每个人问问自己吧。

就在秦王政把母亲赶出咸阳后,从遥远的东方来了一个人,劝他不要这么做。

齐国人茅焦对秦王政说,秦国现在正在忙活称霸天下,你这样对待老妈,其它诸侯知道了,恐怕就会不听秦国的招呼了。(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

听了茅焦的金玉良言,秦王政立刻把母亲从雍迎回了咸阳。

单凭茅焦这句话,就能够让秦王政母子团聚吗?

我是存疑的,茅焦的理由太牵强了。当时的天下诸侯听不听秦国的招呼,跟秦王政怎么对待自己的母亲,没有半点儿关系,此时各国早就没有了不听招呼的实力。如果各国还有实力,秦王政就是一天给母亲请八次安,他们该不听招呼还是不听招呼。

不过,茅焦的这番话也不全是废话,至少给了秦王政一个台阶。

嬴政从小就有着超乎常人的恋母情结,他虽然恨自己的母亲背叛了自己,但是从小在内心形成的对母亲的依恋,让他离不开母亲。茅焦就像一场及时雨,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正好顺水推舟。

母子团聚了,最危险的对手也都死了,秦王政度过了二十几年人生中的最大危机,他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驾驶秦国这辆战车了。

从秦穆公开始,每一个有作为的秦国领导人背后,都站着一个或几个外来人员,秦穆公时代有百里奚、蹇叔,秦孝公时代有商鞅,秦惠王时代有张仪,秦昭王时代有范雎,就连在位时间不长的秦武王、庄襄王背后也有甘茂、吕不韦等人。至于孝文王,这个可以没有。

秦王政的背后也站着一大批外来人员,他们当中的杰出代表,就是来自楚国的李斯。

李斯先生能够来到秦国,要归功于自己的勤于思考:都是老鼠,为什么厕所中的跟粮仓中的,差距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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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对昌平君、昌文君这两个楚国公子很感兴趣,可以多说两句么?
家园 这两个不是姓赢么?母系是楚国的?
家园 记得李开元好像八过他们
家园 君和候哪个大?
家园 不相干,没得比.

候是秦二十级爵位制度里最高的级别吧,最高的两级,十九级关内候和二十级彻候都可以简称候...?

君则往往是泛指拥有爵位和封地的人的称号,没法纳入秦爵位体系做直接比较.

不过硬要比的话,关内候有食邑但不能管食邑的事,彻候有食邑且有权管理之.称君的人,一般都是有可以管理的封地食邑的,所以应该和彻候差不多一般大.

秦国两个比较有名的君,一个是严君樗里疾,一个是武安君白起,我怀疑都是彻候.

至于昌平君昌文君这两位身世扑朔迷离的疑似楚国人,讲起来就更费劲了,他们如果确实和后来被项燕拥立的楚国宗室的话,那么他们在楚国的地位可能至少可以达到秦国的关内候的级别,可是在秦国的爵位恐怕远远不会有这个水平.

家园 从形式上讲,或许不同,

但其中的关键是老百姓对“法”的认知和态度,这并无本质不同。其根本,就是有法必依,以及违法必纠。所以,当陈胜,吴广因雨失期,依法当斩时,他们并没有侥幸的心理,所以才有揭竿而起这一举动。

如果放到以后,咱中国人讲的衙门是”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地方。陈胜们或许就会考虑如何贿赂执行官,而不是冒死一博了。即使现在,老百姓的心态对法的信任也是薄弱的,法无外乎就是人情。就此一点,可见法制基础在中国的脆弱。

家园 法制基础在中国的脆弱,原因很复杂

把中国法制传统缺失的板子,打在秦王朝二世而亡上,并不合适。事实上,秦王朝二世而亡也说明了法制并不适合农业社会的中国。

中华帝国幅员辽阔,对农耕来说,不同的地域,各种条件千差万别,没法用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规定一切。这就为法制的建设,制造了一个很难逾越的障碍。后来,大秦帝国把秦法推向天下,那么一部严密的法令,竟然会变得千疮百孔,就说明了这一点。

从后来美国的例子来看,地域之间的差异,不是不能克服。但是美国跟农业的中国有一个根本的区别。

美国立国之初,走的是工业立国的路子。工业需要一个统一的标准,地区之间的差异再大,总会有共同点,这就为法制的建设提供了基础。虽然在独立之初,美国的南方还是种植园,但是那种种植园也是工业化种植,跟中国的小农生产,有着本质的区别。

另外,农业中国的民间生活,也不怎么需要法律。

作为民法祖师的罗马法,诞生在商业繁荣的罗马时代,是有他的道理的。

罗马法的本质是契约精神,这是商业生活必需的一种精神。

农业社会的中国,不需要契约精神,因为每个人的生活范围极小,一辈子不离开自己的村子都不是不可能。

在小范围内人们之间的交往,口头承诺一下就够了,没必要费事写在纸上,所以中国特别看重承诺精神,直到今天还是这样。

还有,农业社会的中国的组织结构,也不适合采用全国法制。

在中国古代,家族是整个社会的基础。家族内部出了问题,都是骨肉之间的问题,要是严格依法办事,会削弱整个家族的凝聚力。处理家族内部问题的时候,大多时候都采用家法,不同的家族有不同的家法,这就为法制的统一,制造了更多的障碍。

以上是在思考秦王朝猝死时的一点看法,不是特别成熟。不过我还是认为,没有法制传统的中国,依旧能够经历两千多年的风雨,顽强生存到今天,不是没有道理的。

近代以来,随着农业社会的解体,工业化走上前台,法制的建设才显得迫切起来。这是中华民族面临的一个新课题,也是需要我们正视的一个现实,更是需要我们拿出智慧来解决的一个课题。

我们不能指望老祖宗把什么事儿都为我们做好,这么想很没出息的说。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任务和责任,现在是我们该承担中华民族转型的时候了,每个人拿出一点点智慧,聚沙成塔,为中华民族尽一份力,为子孙后代留点儿东西,兄台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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