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近期的领悟 -- 南方有嘉木
一
----阿壳,你告诉我,有没有外星人?
----没有。至少目前我们没有发现。那么就让我们说,没有。
----阿壳,那么是否存在平行宇宙?
----没有。因为我们没发现过。
----阿壳,那么是否存在灵魂?
----没有。
----可是,不是说有21G么?
----如果真发现21G,科学界早轰动了。
----阿壳,那么人死了之后不会去别的星球么?
----不会。一切我们不能证实存在的东西,你都不要抱有幻想。没有就是没有,死亡就是死亡。
----是么?可是这样很残酷。
----LP,生活的真相就是残酷的,所以鲁迅先生说,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你要选择做自欺欺人的懦夫?还是真的勇士?
----其实我也没有选择不是么?
二
汪丁丁说,在理性的边缘,我们无法摆脱神秘感,于是我们获得信仰。
信,还是不信,这是一个问题。而信什么,是另外一个问题。
----阿壳,无疑是个纯理性主义者。对他来说,凡不能证实者,皆不存在。他因此获得了一种简单的坚定:求证本身成为了他的信仰,因此他对科研抱有了一种宗教般的热情。
但我,一个因法学教育获得了纯理性思维路径,又因文学熏陶想去信赖灵性浪漫的女子,去除所有幻想和妄像之后,如何避免坠入虚空?
我坐在黑夜里,借窗外的月色看自己的手掌,希望理清我理性的起点,希望能勘破生死屏障。
逻辑和理性能保证推论的正确,但价值偏好决定我们推理的起点。我的起点在哪里?或我该选择什么作为我的起点?
理性人的假设告诉我们,大多数人的起点是个人效益的最大化。
但是,在这些思考的黑夜,我决定选择慈悲,是的,尽一切所能去爱人。
希望将来,在我因个人的困境和愤怒蒙蔽了心眼时,我的起点能将我拉回正确的路径。
当我这样决定,我觉得虚空被粉碎,灵魂深处获得了一种坚定。
三
我们必将死亡。
----这阵子慢慢意识到这个简单的表达后面所揭示的真理,它彰明一种不可抗拒的限定。在这样的限定面前,我们必须和人类能力的局限讲和,我们不是神。
没有什么比控制他人的生死或命运更能让我们坠入了神的虚妄,然后犯下不可饶恕的罪。《罪与罚》中的拉斯科尔尼科夫说,“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地流,像香槟酒一样地流,为了这,有人在神殿里被带上桂冠,以后又被称做人类的恩主。”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凡,他产生了杀人的动机。
让我们闭上眼看向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动机是否也曾从我们内心偶尔闪过?理性和非理性之间并无太大的距离。我们应学会从他人理性的丧失学会关照自己在现实压力下日亦窘迫的灵魂。
所以,面对孩子的尸体,我的心生起了很深的羞愧,因为我知道自己,在某些愤怒的时点,也曾有想过诉诸暴力。
虽然,法律常识告诉我,动机和行为不得等同,社会不因我们心的卑劣批判我们,但我们自己怎可欺心?
如果我们还未曾反省我们在让这个社会变得更恶时是否有助一臂之力,那就选择沉默吧。
我们那些自以为正确的观点,安慰地到底是谁的心?
四
朋友说,有时候,你也算是我的明灯。
虽然光亮微小,遥远,却还能指引我前行。
----我因得了这样的赞誉,有泪水慢慢流下脸颊。
我的生命轻盈而微薄,但若有过这样的时刻,那便是值得的。
因此,我要对一个我深爱的人说,你是我的明灯,一直在指引我前行。
我的爱,并无任何希望回应或获得的意愿,那是一种信仰。
对慈悲和光明的信仰。
五
我之为人,到底是棵踩不死的野草。
被逼到绝境时,意识之眼却打开,发现新的力量让我挺立,并能够去扶持他人。
----我因这样的发现而喜乐。
姐姐发来的视频中,父亲头发已经落尽,整个人瘦小无力蜷缩在病床上,连眼都不想睁开。但因为痛,死死地咬着唇。
姐姐说,你看了,要挺住。
我看了,抖着手拨通订票公司的电话。说我要回国的机票,北京或上海,越快越好,不问价格。
爸爸,挺住,让我回来救你。
六
早上七点起床,穿上球鞋去河边跑步。
突然看到了王小丫----那个毛绒绒的小鸭子。
是的,今日的小丫决不再是去年的小丫,或许去年的小丫是今日的母亲。
但是,它们----可爱的加拿大灰鹅,回来了,新的生命也回来了。
我朝他们摆摆手,继续向前跑,一个小女孩正在学走路。
父亲放手,她才自己走得一步,便腿一软,摔倒了,我看着她,她扬起头看着我,突然笑了。
最后,我们都得独自上路!
加油,娇弱的小生命!
每一段都读了两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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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过对我影响最大的一句话就是:
人都是100%非理性的。
苏轼的《水调歌头》突然涌上心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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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一遍,大概懂了70%。
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
喜乐悲愁,
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
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
忧患实多。
马克思说:"人类的天性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善".
总的来讲,马克思关于人生的意义,关于幸福,总的观点是
我越来越觉得,如果要有什么信仰的话,那么即使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全部,也可以从中获得许多有益的养分,获得力量。
马克思主义总的来讲,我个人觉得是最不偏的一种观念,比较正。联系到中国的传统思想里面,古代的墨子提倡爱人,杨朱提倡爱己,其实这两者是统一的,把两者统一起来也恰好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我给我女儿起中文名也是基于这一点考虑,我倒不是要求女儿将来成为什么人物,只是自己的一种信念吧。
我为什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有点“拉虎皮扯大旗“,我觉得“爱人“是和“爱己”相统一的,通俗一点说,如果不顾惜自己,自己身体垮了,也就没有条件爱别人了。对于重情义的人,我尤其想说这一点。
我自己也是一个父亲,女儿虽然小,但是我也有衰老的一天,作为我来讲,我女儿将来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应该是我最大的宽慰了。
需要怪叔叔来敲敲嘉木的脑壳了。
一、 是什么就是什么(It is what it is.) 感受是自己选择而且是可以选择的。
二、 为什么是爱人? 所以佛爱众生。 那佛爱不爱石头、气体、星云? 如你所见,阿壳有了信仰,爱的是真实也就是(What it is)。 你如果要在爱字后面放上另一个东西,首先要面临的问题是这个概念有多具体真实。
三、 你瞬间的嗔念,来自上一个问题。 一瞬间,你不确定什么可以称作人。所以瞬间,你不知该爱,该恨,还是该恕。 如果你解决了上一个问题,在这里不会有困惑。
四、 这是你爱的对象的一个具体化,自证的例子。所以信仰得以坚定。
五、六 看到河友们家里的生命故事。想到自家的事。 舅父曾感叹说,“父母是小辈面前挡住死神的一堵墙。从前你大姨身体再不好,精气神仍在。现在你外公外婆已去。是我们这一辈给你们做墙了..."
润树的养儿育女系列结尾《我们都是中间物》 很好,你也喜欢。 我的领悟是,最终我们都不会孤单上路,从来我们也不曾孤独过。 一代一代生命延续下去,见所不曾见,识所不曾识,学所不曾历练。
如果每夜的黑甜梦里,我都会忘却昨天的具体记忆,只留下经历对我精神的痕迹。 那么,这夜是死亡还是短眠? 我可能体会昨日之我就是今日之我?如果这我固执相信,昨日种种,虽不记得,仍然是我,是我... 又如何?
幼时大病,父母恨不能身代以解我之痛。 现在,是我恨不能身代。如此,爱皆有源有的。 倘或幼时无父母疼爱,何以御风霜。如此至今,纵有心中仍有爱,又该落于谁,谁愿接受?
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孤单,而是我不曾孤单。 孤单不成人。 不是我不愿意接受死亡,而是我不曾死亡。 死了就没有生命了。 ”你痛我痛,你喜我喜。我既不曾死,你必不能亡。” 这份同一感,又岂止血亲间。
After all, it is what it is. 虽历沧海桑田,不变分毫。
这个点,不是我不睡觉,是这会我离开国内回欧洲了。
去年因为我的责任,出了很大一个疏忽,一直在补救,出国前看了一个中医,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好好读。
回来身体也一直不太好,医生人很好,qq上一直劝慰我,想的太多,气血亏了,很多事情,想归想,但是要放下。
我曾经多次在入睡前问自己是否害怕死亡。理性告诉我,死亡是永无,是永远堕入虚空中的长眠。既然我本来就生自虚无,每日每夜睡眠时意识也会消逝,那么又何必畏惧死亡呢?
但即使如此,在我的脑海深处依然有着畏惧死亡的本能。我是靠着理性才能压制对死亡的恐惧,但说实在的,这种理性在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刻是否有效,是否能让我安然而不失态地迎接最后的时刻,我完全没有把握。
仔细想来,也只有人类会试图用理性去对抗死亡本能吧。任何动植物在面对死亡时都是会逃避,会恐惧的。而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死亡,单单是我一个人,为了生存下去,就已经造成了多少生物的牺牲?光是用于食物,我已经间接让多少动植物丧失了继续存活的可能?
在捧起每次饭碗前,基督教要赞美上帝,但我却要感谢这些动植物们。既然构成它们的物质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那么我的每一天就应该对得起它们用生命创造的价值。否则的话,它们生存的意义和面对死亡时的恐惧都会变得无足轻重了。毕竟与一般生物不一样的是,人有着无限的可能,只要相信自己,努力地生活,就能创造出新的未来。我希望自己终将能看到世界迎来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将为此欣喜,而借助这种喜悦来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虽然这样说有些妄自尊大,但在大限到来前,我希望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只要他不曾糟践自己和他人生存的权利——都能坚强地活下去。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他有着这世界上无数生命曾经存在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