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西域,不只是传说之一初开玉门第七章 虽远必诛(四) -- 阳光不锈
虽远必诛之反客为主
进入康居东部之后,陈汤使出了明暗两手,一方面约束部队秋毫无犯,树造仁义之师的形象以博取康居人民的好感;另一方面秘密约见了康居贵族屠墨,向他展示了汉朝的决心和实力,可以说双方相见甚欢,最后盟誓而去。
陈汤并没有指望这两手就可以解除康居的戒心与武装,但最起码可以使他们内部产生分歧,争论不休,为战役的发起赢得时间。
随后,大军并没有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样直扑单于新城,而是离城六十里就安营扎寨。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又抓住了一个康居贵族贝色子男开牟。 很凑巧,这人就是屠墨的舅舅。那有那么凑巧,这就是屠墨派来给汉军做向导的。这一家对郅支单于都恨之入骨,现在有人来收拾郅支单于, 真是求之不得。这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了仇恨,早晚得自己吃苦果。。
次日又前进三十里安营扎寨。这时郅支单于按耐不住了,派人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们干啥来了。
那还用问吗?直接告诉他来揍你来了不就得了。那多没有艺术性、多不含蓄、多粗俗,显得汉军将领层次多低呀。陈汤的回答很含蓄、也很友好:奉天子之命来接你老人家去长安享福。
使节往来数次双方开始互相忽悠、摸底。最后甘、陈二人还煞有介事调侃了郅支单于一下,为了你老兄我们是专程万里人来,现在水也不送一口,酒也不请一顿,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郅支单于是有些心慌了。汉军为啥而来是很清楚的,问不问能有什么区别?使节往来聊以自慰而已。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同康居王套套磁,没准还有些作用。郅支单于白白浪费了这一晚上的时间。
再次日前进到离城三里安营。这就是反客为主之计。表现的从容不迫,一幅胜卷在握的姿态。对康居、对郅支单于都是强大心理威慑,斗得是心理战。如果一拥而上就围城,不仅容易乱了自己的阵脚,反而暴露了自己急于求战的怯弱心理,很可能招致康居部队的围攻;而正是这样的从容不迫使康居心生疑惑,踌躇不前。而康居部队犹如置身事外的观战,则加深了郅支单于对康居的怀疑,以为二者要里应外合对付自己。既然不敢跑,就只能困守孤城,寄希望于汉军不耐久战。
城,守得住吗?
离城三里,距离够近了。陈、甘二人站在寨门旁,拿出望远镜要观察一下单于新城。哪有望远镜,顶多是手搭凉棚。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只见城上是彩旗飘飘,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城上似乎站满了守卫的兵士。郅支单于的兵马似乎多出了好几倍,让汉军将士着实吃了一惊。如果不是有贝色子的事先通报真被郅支单于唬住了。哪有那么多人,这是单于的疑兵之计。
再仔细一看,这座城是与众不同,从来没见过。
虽远必诛之罗马军团 (一)怪异古城
看到郅支单于的新城,陈汤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看了甘延寿一眼,两人是相视而笑。
陈汤也算是见多识广,还是没有看过郅支单于新城这样的城防。在冷兵器时代,一个城市就是一个防御系统。这也是为什么郅支单于要下大力气筑城的原因。周围的几个国家都是以游牧为主,缺乏攻城经验,住在城里还是很保险的。
陈汤一路上见过不少西域城敦国家的城池,还没有一个是这样的。西域的城池是什么样?没有啥记载,也没有实物留下来。千万别提车师的交河城,那是比较特殊的,全世界就一份,没有代表性。能够让我们稍微见识一下的就是近年发掘出的楼兰古城。
从楼兰古城遗迹可以看出,古城有城墙,有城门。废话,是城就应该由这些。楼兰古城的城墙很厚,五到八米不等,也很高,最高的有二十余米,估计同地势有关。取个中间数,城墙平均应该有十米上下,这就很高了。城外有没有护城河,有没有壕沟不清楚,作为一个防御体系应该有。城墙这么高、这么宽,城内应该有上城的马道,以方便登上城墙瞭望、防守。
西域的城池实际上同陈汤见过得大多数汉朝的城池差不多。汉朝的城池比较典型的就是长安。高高的城墙八米左右,城墙是下宽上窄。城外有护城河,数米宽、数米深的护城河对攻城的步兵绝对是一个挑战。这也是为什么叫城池。城墙以内的叫城,城墙以外的护城河叫池。没有护城河的也会有壕沟,总之不能让敌人轻易接近城墙。但是壕沟就比较难看,还不如蓄上水也可以养鱼,也是一个副业。城上一般有城门楼,城墙上有敌楼,用于指挥和观望。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汉朝城池的式样。 有的大城还有两层城墙,甚至三层。汉朝京城长安的城墙就是双重城,外城墙内还有内城墙,这就是双重保险。
西汉的时候一般都是土城,用土夯筑而成。所谓夯就是拿重物把土砸实。夯土也是衡量地下是否有建筑物,比如古墓,的重要标志之一。
今天陈汤看到的就是一个双重城墙, 与长安不同的是郅支单于新城的外城不是土城,而是木城。木城上还有射击孔,可以向外打枪。对, 是射箭。这也是为什么陈、甘二人发笑。郅支单于从哪找来这个二干子设计师,造了一座木城。《孙子兵法》上早就说过:欲破曹公,欲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又瞎说,不好意思这段说早了好几百年。《孙子兵法》有一篇“火攻篇”,专门介绍在什么情况下用火攻。所以,汉朝的城池是不可能用木头做的,除非是活腻了。当然野战的营寨除外,一般的野战营寨都是木头的, 砍木为寨。现在,居然发现了木城,能不高兴么?任务减轻了一半。
两人正在胡思乱想,只见城门大开,一队人马杀了出来。
虽远必诛之罗马军团 (二)鱼鳞之阵
离城三里安营扎寨确实激怒了郅支单于。只见城里冲出步、骑各百余名,骑兵是直奔汉营而来,然而看到汉营拉满弦的强弩,不禁又飞驰而回。而步兵则在城门两侧摆出了一个汉军从未见过的阵势。如果说重木城让陈、甘二人感到诧异、好笑,这个阵式却让他们感到震撼。
书中暗表这就是鱼鳞阵。 所谓鱼鳞阵就是密集的盾牌阵,层层配置,形成一个个像鱼鳞一样的小阵,而主将处于大阵的中后方。步兵配备的盾牌超乎想象的大而厚,你打他,有盾牌防着,他打你却很容易。这种阵势依城而列简直就是没有弱点。当然, 不能动,一动弱点就暴露出来了。盾牌大了,步兵的视野肯定就小了,骑兵从侧面一攻击, 阵式很可能就乱了。
汉朝的步兵也配有盾牌,但是远远没有这个大。至于阵式,中国有八卦阵、一字长蛇陈、八门金锁阵,就是没有鱼鳞阵。 这些阵式都是演义小说里面的,现实生活中那有那么传奇。无非就是圆形阵、方形阵、锥形阵、鹤形阵等等吧。阵法的运用要依靠地形、地势,不同的兵器适用的阵法也不一样。
西汉以前专门为步兵设计的阵法不多。春秋战国的时候部队的主力是车战,千乘之国,万乘之君。乘是战车的单位。遇到以战车为主力的部队, 步兵也就是一冲而散。 战车之后才是步兵。进入西汉以后,骑兵逐渐时髦了。尤其是在与匈奴的对战中,没有骑兵简直不行。骑兵就很难列成阵式,跑开了队形就散了。
也不是说步兵没有阵式。在有记载的几次汉朝以步对骑的战役中,无论是卫青还是李陵都运用了战车:也就是武钢车,以抵御骑兵强大的冲击力。汉军最强大的就是弩兵,所以无论什么阵式都以发挥这个优势为主,尽量避免与敌人短兵相接。所以, 汉军是不会训练这种鱼鳞阵的。
这个鱼鳞阵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据说在世界历史上也只有古罗马有过这样的阵势。也就说郅支单于的新城里有了罗马人,这座新城更是罗马设计师的杰作。
西方的历史学家们给我们描绘了一个惨烈而又结局圆满的故事:
“公元前53年,也就是汉宣帝甘露元年。当时的罗马帝国执政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为躲避内部权力斗争,以期渔翁得利,率部进攻安息,就是现在伊朗。在东方飘忽的轻骑兵面前,罗马的步兵军团一筹莫展。结果在卡尔莱全军覆没,克拉苏被俘斩首,只有克拉苏的长子普布利乌斯率领6000余众拼死突围。这些人一路向东,十几年后遇到了郅支单于,此时只剩下百余人。这就是陈汤所遇到的鱼鳞阵的主人。”
故事并没有结束,这些人随陈汤归降了汉朝。开明而善良的汉廷将他们安置在河西走廊西部的一个叫骊靬的地方,允许他们与土地的主人一样繁衍生息。骊靬是音译,王莽年间改名揭虏(攻城之战中俘虏之夷敌之意),则更加确切。
对于这些历尽艰险的罗马人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对于这个故事,我还是宁可信其有的。汉朝确实有大河一样的胸怀,开放而自信。
之后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最终融入了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是什么使这些真正的异域人在此安之若素哪?也许是不得不、也许是不得已、也许是没有选择。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同家一样的感觉,祥和、安定。汉朝给与他们的不多不少,既没有待若上宾,也没有视如阶下囚,只给了他们一样东西:平等。实际上,他们也不需要更多。
不管从哪里来,不管属于什么民族,只要遵守王朝的法律,向王朝交税、服役,就可以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为你和你的家族创造幸福美满的生活。这就是那个博大的汉。
虽远必诛之内外夹攻
无论是罗马军团也好,重木城也好,现在都救不了郅支单于了。前面的铺垫已经结束了,阵前斗智陈汤略胜一筹。中国的军事家一般都属于谋略派的,讲的是战前谋划。陈汤这一路走来是先伐交,后伐谋。先同康居接上头,做好分化瓦解的工作,而且,秋毫无犯树立仁者之师的形象;然后使出反客为主之计,真真假假迷惑敌军,现在到了攻城为下的时候了。反观郅支单于没有任何应对举措,还没开仗已经败了三分,困守孤城还有什么出路?
进攻组织得再好,临门一脚腿软也没办法。重木城也是城,汉军有什么攻城的妙计吗?战鼓一响汉军推出了自己的攻城器具:卤楯。卤楯也就是大盾。说是大盾还不如说是楼梯,正面冲城墙的一面是盾,后面是一个楼梯,下面有轱辘,推到城墙边上士兵顺着楼梯就上去了。
大盾在前,弩兵、戟兵在后。用强弩射杀城上的匈奴士兵,放火焚烧重木城。郅支单于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战了,全家老小一起上阵。双方展开了对射,从早一直打到晚上。虽然单于占据了地利,但是汉军弩兵厉害,双方堪堪平手。
入夜时分,只见城门大开,一队骑兵杀了出来。原来单于看到自己对射不占上风,就想派出偷袭部队企图打乱汉军的阵脚。早防着这一招那。教科书里教过,攻城的时候要防备敌方的偷袭,一阵乱箭就射了回去。
到后半夜的时候,单于也带了伤了,重木城也烧毁了。汉军推着大盾蜂拥到了城下,从四面登上城楼。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四面喊杀震天,康居的援兵来了。咋才来呢?来了就不晚。这么大的事还不得商量商量?开了一宿会,主要领导都发言了,意见相持不下没法做决定。又没有投票的习惯,就耽误了。
从客观上说,消灭郅支单于对康居没有多少好处,好处少于坏处。郅支单于再威风也是在康居地面上,有郅支单于在,康居也是获利颇丰。况且,汉军居然在康居家里出手拿人,如果不表示一下太栽面了。但是毕竟是向汉军出手,不考虑仔细了能行吗?就差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算一算利弊得失,老慎重了。
万余康居兵分成十队从四面冲击汉营,汉军能没有准备吗?攻城的汉军也就一万多人,数千人看家,其他的都在准备打援。围点打援是我军的传统战术。这次虽然不想打援,但是也不能不防着。数次冲击都没有对汉军造成威胁。城内的清剿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郅支单于也死于乱军之中。看看回天无力,康居兵也只好悻悻而归。
后人有诗赞曰:
异域江湖远,旌旗出天山,
扬钩致万里,塞下凯歌传。
消灭郅支残部之后,甘延寿、陈汤一面命人打扫战场,一面派出了两批使节。一批飞马到长安报捷,二人精心的写了一份奏章,写的是花团锦簇,奏章里付带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另一批使节去见康居王。居然敢向汉军举起马刀,一定要讨个说法。问问他是不是误会。当然是误会了,晚上天太黑认错人了。这么给台阶康居王还能不下?
那位说了,这么容易就给个台阶,太便宜康居人了。这一点陈、甘二人比咱们清楚。此次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要节外生枝,吓唬吓唬康居王就可以了。随后,大军带着康居王的质子,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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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史家明确记载克拉苏儿子在卡莱之役也挂点了,提出罗马军东来的那个澳大利亚(?)人并没说东来者的带头人是谁,让小普原地复活满血满魔东来的,是中土文人的附会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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