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明末清初的四川大屠杀到底是谁干的? -- 温相
明末清初,在四川发生了大屠杀,人口急剧减少。清朝期间所编撰的“史料”以及一些“记录”等都把大屠杀的责任归于张献忠。由于清朝的统治延续了两百七十多年,以至绝大多数人都对此深信不疑。连鲁迅先生也曾批判过张献忠是“专在‘为杀人而杀人’”。
影响最大的是一本过了近百年後才出的名叫《蜀碧》的书。因该书详细地描述了张献忠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所以连鲁迅都对书中的“记述”深信不疑而对“流贼”痛恨不已。鲁迅说“那时我还是满洲治下的一个拖着辫子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已经看过记载张献忠怎样屠杀蜀人的《蜀碧》,痛恨着这‘流贼’的凶残”。只不过鲁迅“後来又偶然在破书堆里发见了一本不全的《立斋闲录》,还是明抄本,我就在那书上看见了永乐的上谕,于是我的憎恨就移到永乐身上去了”(《病後杂谈之余》)
《蜀碧》一书的作者彭遵泗是乾隆二年(1736年)的进士,官为御林院编修。可说是满清政府的官员,是一个御用文人,所以他的书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很值得人怀疑。
明末清初时期的张献忠没有像李自成那样善待中小地主和知识分子,反倒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所以清军侵入四川时支持张献忠的人不多因此引起张献忠愤怒的可能不是没有。而且张献忠在看到大明王朝被李自成推翻,清兵又乘机入关,并很快占了大半个中国之後,明白了天下已属满清再也轮不到他自己,因此而自暴自弃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如果把造成四川“弥望千里,绝无人烟”的大屠杀都归于张献忠,则实难苟同。因为这并非张献忠所为,而是清兵自己所干的好事。最後还赖到早已死亡的张献忠头上。
其实,只要仔细查看一下清兵侵入四川的那段历史,真相不难知晓。
1646年,也即满清入关後第三个年头,满清即宣布张献忠已被战死,并宣称“破一白三十余营。平四川”,即宣布四川平定。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满清攻陷渝城(重庆),是在★十三年後★的1659年。
因此对四川人民的这种顽强不屈的抵抗,清军采取了彻底屠杀的办法作为报复。即不论是“张贼”,还是无辜的平民,一律斩杀。
“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这是1649年满清贴出的公告!!!!!!
这种残忍的镇压方式,在四川竟然持续了很长时间。为了隐瞒真相、欺骗中国人,满清居然把他们自己干的这些大屠杀全部栽赃给张献忠!
试想,假如张献忠真如满清鞑虏所宣传的那样,“是一个疯狂的杀人魔王。四川交通可达的人烟稠密之处,差不多被他杀绝”,那麽,几乎没有人烟的四川,何能抵抗十多年?
已经到了“弥望千里,绝无人烟”的地步,何需“劳驾”鞑虏们花费十多年时间去平定?
这不是明显的矛盾嘛。
四川人民的反清活动被残忍地镇压後,的确是到了“弥望千里,绝无人烟”的地步。清廷不得不迁移湖广的人口至四川(即有名的以湖广填四川)。造成这种惨状的不正是鞑虏们吗?可见当时的鞑虏们不仅穷凶极恶、而且栽赃的手法也卑鄙至极。
当然越是夸张和宣传张献忠的“屠杀”,就越能证明真正的刽子手们的行为是“正义”的。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满清统治了两百多年,战败一方的记录早就被毁灭或被篡改,留下的只是有利于自己的“记录”和当时的宣传,这样的“历史”代代相传,两百年後的百姓也就很自然地信了。
不过,如上面的例子,还是可以从满清自己的记录里找到矛盾的地方,从而还回历史的真面目。也有後来的出土文物戳穿了当时满清所制造的、流传两百多年的谎言。
例如,有一个栽赃的著名例子:满清的“七杀碑”传说。满清说张献忠不仅杀人如麻,还在他杀人的地方立了个碑,碑上写有:
『天生万物以养人
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但後来,在广汉的一个公共墓地里,出土了张献忠的“圣谕碑”。碑文上却是:
『天生万物与人
人无一物与天
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即慈悲的上天赐万物于人类,而人却没有一物可用来报答上天。所以人需要反省。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杀气。
满清的御用文人们,把前段留下,居然把後一句改成了七个“杀”字以宣传张献忠的“残暴”和满清的“正义”!
当然,张献忠在四川时的确也做了很多坏事,但绝对没有像自满清征服全中国後所流传的那样,四川人都是被他***的。制造“弥望千里,绝无人烟”惨剧的决不是张献忠,而是当时的满清军队。
首先,史书、地方县志、外国传教士以亲身经历回国写成的传记、和四川的民间故事都直指张献忠搞屠杀,就不会是偶然。所谓张献忠杀尽四川人的确有些夸张,四川的一些地区他未必到过,有些还为明军占据,但以成都为中心的广大人口稠密区域张献忠大肆屠杀、破坏应是不诤的事实。
楼主认为屠杀50万就很困难,那清军扬州屠城十日,号称80万,项羽一夜坑杀几十万秦降卒,是不是更不可信了。实际上,屠杀百姓,降兵是很容易的。
张献忠在四川根本就不能立足,因为他根本没有提出过使四川经济得以恢复的有效政策,农民生活得不到改善。张献忠很难得到当地农民的支持。他对知识分子的屠杀,就不可能获得当地上层阶级的支持。 张献忠的起义军看来当时自始至终是一群流民。
张献忠屠四川的原因,只有张献忠他知道,但是可以分析分析。张献忠的军队并没有广阔的建立根据地,几乎是一群流兵。四川连年天灾兵祸,参加起义军至少可以混口饭吃,再加上越来越多的降兵,军队愈来愈多,军饷或许可以靠吃大户解决,但粮食呢,有限的地方,怎么解决兵民的粮食?另一点张献忠对四川知识分子阶层的恨,很容易扩展到整个四川人上,想一想,希特勒的种族灭绝,不就是1. 要开拓本民族的生存空间,2.认为犹太人是劣等民族。 张献忠只不过是个老粗,再加上有小人唆使,对四川人进行屠杀,顺理成章。
当时的明军对张献忠不构成实质上的威胁,清军的进展之快,不仅在当时信息闭塞的年代不会有人料到,就是现在也是让人惊奇的。杀到最后四川已不能呆,张献忠当时的进兵意图应是舍四川,进陕西。不想一触即溃,因四川不可养其兵,遂昼夜急行数百里从重庆附近在前面明朝大军拦其过江之时,强行过江(当时李定国部已经断粮),退入云贵等地,四川几乎不剩张献忠部。清兵不可能在四川全境驻兵,因为无法就地解决粮饷问题,再者全国到处用兵,豪格的精兵只能撤出四川。如果清军有了四川这个战略要地,完全可以通过四川出兵云南,消灭南明,就不会有李定国有恃无恐的驻兵贵州,但当时的四川存在广阔的无人区,通过广阔的无人区,进云南,一是运粮困难,二是属于孤军深入,一旦被劫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1656年刘文秀由云南进入四川在破坏较小的地方缓慢发展,就当时实际情况而言,成都平原沃野千里屡经战乱和张献忠破坏后业已渺无人烟,社会生产几乎完全停顿。在清军控制下的川北保宁地区和明军控制的川南、川东地区之间早已形成一片广阔的无人区,解决不了粮饷问题,双方都无法推进。官兵粮饷更是全靠陕西挽运。正因为粮饷困难,顺治九年吴三桂、李国翰部在保宁战役中大败刘文秀军后无力乘胜南下。尽管当时清四川巡按郝浴就曾经主张收取成都平原垦荒屯田,以蜀粮养蜀兵,可是垦荒屯田除了需要足够的兵力保障地方安定,还需要先投入大量粮食、种子和耕牛、农具作屯田之本。没有这种兵力和财力无异是画饼充饥。满清吴三桂、李国翰部军队是在孙可望降清以后,才在顺治十五年(1658)由陕西汉中再度入川,会合李国英部南下。
“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这是1649年满清政府屠四川时张贴的公告!---------------------这份公告也是证据?清军在搞屠城之前先贴出公告让百姓有个心理准备,还是屠城后告诉剩余不多的几户人家清军为什么屠城?这份公告说白了就是一种恐吓的手段,警告不要与贼寇为伍,帮助他们。如果贴出“大军到处,秋毫不犯”军队就真的秋毫无犯?
1664年,应是除台湾,抗清力量全被剿灭的时间。当年与张献忠长期对峙的残明大将杨展率兵从嘉定(乐山)一直追到汉州(广汉)时,在张献忠圣谕碑后写下的“万人坟记”,记录了当初张献忠率军过汉州时的屠城惨状,解放后被抹平。 究竟是谁在抹杀证据,还不是由于那个时代的历史观造成的,凡是农民起义就要歌颂,凡是对农民起义不利的东西就要不提或干脆篡改抹杀,有谁知道古代的史书上说黄巢杀800万,直接造成了当时的人口大迁移,我估计由于黄巢是盐商,起义又不是发生在当时真正遭遇天灾的地域,可能不久就有人说黄巢起义是中国最早的资本主义革命的雏形。
君不见,有个人按楼主的逻辑,居然从《三国演义》中推出曹操是个女人。
明末清初蜀难编年初编――成都大屠杀三百六十周年祭
明末清初蜀难编年初编――成都大屠杀三百六十周年祭
冉云飞辑录
编辑体例
一:本编以现今能找到的关于明末清初蜀难的相关资料汇集而成。
二:有歧说时择善而从,委决不断时则多说并存。
三:与蜀难相关诸事亦择要辑入。
四:文中称呼,如引用原始文献时一仍其旧,不趋时媚新,如明兵、流贼(寇)等,存事实而不涉正统与否之史学价值判断。非原始文献引用,编辑者尽力避免褒贬性称呼。
五:本辑系为纪念明末清初全蜀灾难尤其是成都大屠杀360周年而作,仓促未克细理,是为初编。它日若有新发现的资料,则随时更新辑入,便利学者,追念先人,以志不忘。
六:兹将各种有关蜀地特别是成都的死亡人数和杀人办法以附录的形式,附于编末,以省读者翻检资料之劳。
七:蜀难纪事,明末清初蜀难纪事,始于崇祯元年(1628年),止于康熙二十年(1681年)吴三桂部被平定。凡五十三年,除几年未有战事外,蜀土无不被兵祸、天灾,实为自有四川以来之未有。
八:本辑主要参考书目如下
《圣教入川记》(内含傅迪吉著《五马先生纪年》),古洛东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4月版
《张献忠剿四川实录》(内含余瑞紫撰《张献忠陷泸州记》、李馥荣撰《滟??囊》、沈荀蔚撰《蜀难叙略》、彭遵泗撰《蜀碧》、欧阳直撰《蜀警录》、刘景伯撰《蜀龟鉴》、孙遐撰《蜀破镜》、费密《荒书》),巴蜀书社2002年4月版
《张献忠屠蜀记》(上下册),蔡山谐道人原稿,任乃强编注,土纸本,至诚书局1950年版
《四川通志》(四册,影印),巴蜀书社1984年10月版
《锦里新编》(上下册,影印),张邦伸编,巴蜀书社1984年12月版
《张献忠屠蜀考辨――兼析湖广填四川》,胡昭曦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3月版
1628年(崇祯元年,戊辰)
十一月,陕西连岁荒欠,官民苛虐,饥民纷起。白水王二倡导于先,王大梁继起,后安寨高迎祥等仿效,李自成、张献忠从之。
1629年(崇祯二年,已巳)
正月,王大梁入略阳,击败官兵。闰四月,王二及王大梁败死。
1630年(崇祯三年,庚午)
三月,流寇由龙安府入至剑州江口,首犯四川(一说1632年为乱蜀之始)。官兵追杀,复逃陕西。
四月,张献忠据十八寨。
1631年(崇祯四年,辛未)
张献忠被总督洪承畴安抚。
1632年(崇祯五年,壬申)
春天,张献忠与高迎祥攻山西。
以摇天动、黄龙为主体的“摇黄贼”出山骚扰治中与四川的大巴山各地。
渠县民变,生员鼓噪,打死衙蠹数十人。
1633年(崇祯六年,癸酉)
冬天,摇黄部与高迎祥再度合作。张献忠此时由归州巫山水道入夔府,始入川,破巫山、大昌、夔州、云阳等,后至巴州;贺一龙与摇黄部由乡入通江,破通江、东乡、太平、新宁、开县,后因秦良玉阻击,张献忠与贺一龙回窜至陕西;惠登相一股由宁羌至广元,攻广元不下,由剑州地界回陕。此为摇黄部(后分为混天星梁时政等十三家)攻蜀始,到1656年(顺治十三年)始平定。
1634年(崇祯七年,甲戍)
二月,“流贼自楚入蜀”(《蜀龟鉴》)
三月,“贼犯梁山白兔亭”(《蜀龟鉴》),未能攻克。
四月,过天星等陷广元、剑州,后又屠巴州及通江东乡、太平、新宁、开县,“摇黄”诸家陷六州县。
七月,各路攻蜀之“流寇”(包括李自成等)被困车箱峡,总督陈琦瑜受李自成贿,释之。后攻广元,七日不下。后至南江通江地界,与汉中、郧阳流寇合成一股。冬末,高迎祥与摇黄等十三家会于荥阳。摇黄等自称“十三家支党”,仍旧回巴山地区为患。
1635年(崇祯八年,乙亥)
正月,张献忠围泸州,“裸妇女数千置城下”,稍微不从,或者感到羞愧的,即杀掉。
摇黄出朝天关,经达州走南江、广元,至宁羌,为汉中军败。后走平阳,川东总兵侯良柱派将攻击,由通江入西乡。自此摇黄诸家入蜀驾轻就熟。
1636年(崇祯九年,丙子)
四月,通南巴等州县被摇黄诸家弄得赤地千里。明兵北守广元,东守巴巫与十三隘口。四月,满天星等部从陕西兴州入蜀,取太平县、掠大昌盐厂。摇黄诸家出山,与其攻陷通江、南江、东乡诸城。明兵由侯良柱等合力苦战,败摇黄诸家于潼川桃红河,由梓潼剑州复入陕与高迎祥合伙。
七月,摇黄诸家与高迎祥杀回关中,后与孙传庭战于黑水谷,摇逃跑中死,高、黄被押至北京杀死。其余党仍旧称摇黄十三家。高迎祥死后,众推李自成为首领。
1637年(崇祯十年,丁丑)
闰四月初四(一说为四月十六日),雅州地震,六日,马湖、叙州、泸州等地震,二十九(一说二十六日)日荣县地震。
五月,剑州大水。
李自成率部自陕西凤翔、汉中入四川。十月初三日破宁羌州,驻兵黄坝驿,联络摇黄十三家分道进攻。
十二月李自成陷梓潼。随即进犯绵州、绵竹、什邡、彭县、新繁、温江、双流、成都,驻军青羊宫。南路过天星等从苍溪、保宁、西充、射洪、观音桥、焦山驿、金堂而至新都。北路混天星从青川出江油,连陷彰明、罗江、德阳、汉州,两路合驻昭觉寺一带。成都巡按陈廷谟与军民死守,加以外围救兵赶至,李自成攻成都二十日,不下。复回陕,于梓潼遇洪承畴兵前锋,败走巩昌、临洮。此次李自成出入川共三月,攻陷州县三十六所。三十六城城守死者惟剑州牧和昭化令,其余逃遁。
1638年(崇祯十一年 戊寅)
正月,秦督洪承畴、总兵曹变蛟击贼于梓潼,因川兵诱伏,李自成等近全部覆灭。李自成由文县回秦,“孑身入楚,依献忠,献忠纵杀之”(《蜀龟鉴》),李自成星夜逃遁。
二月一日,因去岁李自成攻绵竹,杀害辅臣刘宇亮全家及宗族,巡抚王维章被逮。
1639年(崇祯十二年,己卯)
1640年(崇祯十三年,庚辰)
四月,张献忠部乘四川巡抚邵捷春部防范不力,攻入夔州。进太平县界,遭左良玉攻,大败张献忠,带千余人而逃。
八月,阁部杨嗣昌与赞画主事万元吉自湖广追张献忠部入四川,至顺庆府,复还湖广。
十月,张献忠与罗汝才攻成都。
1641年(崇祯十三年,辛巳)
正月,成都民变,除新都、金堂外,遍及各州县,后弹压。
1643(崇祯十五年,癸未)
八月,叛兵焚保宁、关厢;摇黄部盘踞巴州、通江、仪陇诸州县。四川总镇刘镇藩派部将王朝阳至仪陇讨伐摇黄部,缺饷而生兵变,掠民财并焚屋奸淫。从1633年迄今,“兵去贼来,川东北迄无宁日”(《蜀龟鉴》)
十一月十九日,瑞王自汉中府逃到四川,1643年四月,四川巡府奉瑞王驻重庆。
1644年(崇祯十七年 清顺治元年,大西大顺元年,甲申)
春夏,保宁大疫二月。
“六月,州城妇女逃尽。七月,破重庆镇,远兵逃回,尽剁右手。八月,破成都。九月十二日,贼自仁寿胡家大湾来追,……尽杀于黑痣湾喜儿潭,水中岸上,无一隙地,此初见杀人之惨也”(傅迪吉《五马先生纪年》)。
六月十八日张献忠部攻陷浮图关,二十三日以火攻重庆通远门转角楼,重庆陷落。擒得瑞王、巡抚陈士奇等一干官员,皆杀。“城中男女皆断右手”(《荒书》)
七月,南京弘光政权任命米寿图为四川巡按御史。
八月二十七日,弘光朝廷改任前大学士王任熊为兵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川、广、云、贵军务,专办蜀寇。
九月一日(农历八月初五),张献忠部驻扎成都城外,扎下二十几个大营。
九月四日(农历八月八日),张献忠部后退三里。
九月五日(农历八月初九),张献忠用带火药的二里长的引线,炸开城门,开进成都。入城后屠杀三天。
九月,张献忠部张能奇与李自成部马科战于绵州之桃子园,能奇败,张献忠亲率兵败马科,由剑阁至汉中。
十月十六日,张献忠称帝,国号大西,改元大顺。
十二月,弘光政权任命樊一蘅为督师,专办蜀寇。川北士民俱将大顺年号用马粪涂抹,改弘光年号(《蜀记》)
“献贼之据成都,日取人而杀之。先杀卫所指挥千、百户,后杀僧人、道士、匠作、医士,皆令州县解入成都。杀则投南门外大桥下。”(《荒书》)
1645年(清顺治二年 弘光元年 隆武元年,大西大顺二年,乙酉)
正月,张献忠于成都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对付明兵之法。明参将与明川东道刘麟长合力攻陷重庆,以重庆为据点,取遂宁之盐扩军。明九围子隘官王祥出兵綦江。
二月,清军攻陷潼关,占领西安,向四川近逼。同月,张献忠令抚南将军刘文秀率三万余人至合州多功城。三月十八日以精甲骑兵出浮图关陆路,大部队出合州,水陆夹攻重庆,于多功城遭曾英伏击,与于大海在亭溪夹攻刘文秀军,刘军溃败(见《荒书》、《客滇述》)。
十月,张献忠部屠广元、保宁、绵州
十一月,艾能奇复屠保宁,同月明参将杨展大破张献忠部刘文秀、狄三品于川南纳溪县,淹死者甚众。
十一月十二日,张献忠准备血洗全成都居民。次日,驱全城居民由东、南二门出,于南门外沙坝桥边,大肆屠戮。“真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逐处皆尸,河为之塞,不能行船。锦绣蓉城顿成旷野,无人居住。一片荒凉惨象,非笔舌所能形容”(古洛东《圣教入川记》)。“冬月初四日,“复闻举号三阵毕,大叫各营传兵杀人。登时只闻刀响,大杀逾时,与昨日不同,久之尸满大坝,无人可杀,住刀。随拖死人下河,河面不知堆积几层。及视墙下,所存甚多,犹难数计”(《五马先生纪年》)
十二月十五日,“献忠杀进士、举人、贡生一万七千人于成都东门外。”(《荒书》)
1646年(清顺治三年,大西大顺三年,隆武二年,丙戍)
二月,献忠部孙可望“复屠保宁,补屠上南至夹江而返。是月尽屠川西、川北”(《荒书》)
三月,杨展、马应试合力攻占川南一些州县。
六月,张献忠决意放弃成都,于是大开杀戒,先杀百姓,次杀军眷,再次杀自己的湖北兵,最后杀自己的四川兵。六月,清军进逼四川。
七月,张献忠下令毁折成都城。同月,杨展与张献忠激战于彭山江口,向成都推进,直抵新津。
八月,烧蜀王藩府。同月,张献忠弃成都,后经金堂、中江、盐亭、南充,到达西充。
九月,献忠部屠顺庆府。
新都费密与松潘朱化龙于什邡组成“飞来营”,合力抗拒张献忠。
十二月十一日,张献忠被其叛将刘进忠领满州肃王豪格领少数轻骑,射杀于西充。
十二月,张献忠部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率兵南下重庆,强渡嘉陵江,击败曾英部。
1647年(清顺四年,明永历元年,丁亥)
正月,四川大饥,民互相食。
二月,全川泰半附永明王。于大海据云阳,李占春据涪州,杨展据嘉定,侯天锡据永宁,马应试据芦卫,朱化龙、曹勋各阻兵巩固四川。
三月,永明王派范文光为巡抚川北,詹天颜巡抚川南。杨展派裨将杨荣芳、李一进等到成都,招抚灾民,分给谷种,成都人不知谷为何物,无农具,锄地用将士刀剑。
春,满清派张得胜守成都,“采野菜草子为食”,为部将所害,残民无主。继又大疫。
四月,明永明王据蜀。
1648年(清顺治五年,明永历二年,戊子)
明永历明据蜀。
春正月,清以巡抚李国英巡抚四川,驻保宁。
三月,永明王下巫山谭洪、谭诣攻保宁,李国英反击,谭洪、谭诣逃遁;顺庆卢明臣谋袭保宁,李国英反击,擒参将李大德、朱朝国,卢明臣逃遁。同月,李国英取潼川、绵州、达州。
七月,蜀大疫。
永历政权任命吕大器督师,续与张献忠余部李定国等战。
冬,永明王封杨展为“广元伯”,提督秦、蜀军务加少傅太子太傅,续封“华阳侯”。
“蜀大饥,人相食”(《蜀破镜》)
1649年(清顺治六年,明永历三年,已丑)
春正月,李国英派将击安县、彰明、石泉,皆得手。
二月,朱容藩自称楚世子,建行台于夔州。
三月,明将帅到相火并,李乾德、袁韬、武大定用计,大将杨展被害。其子杨?Z新只身逃往保宁降清。
六月,永明王兵部尚书吕大器视师川东。
1650年(清顺治七年,明永历四年,庚寅)
春三月,永明总兵马寿率军攻李国英,被击退。
夏,永明王以李乾德为川、湖、云、贵、陕、豫六省尚书。
七月,献忠余部孙可望于自滇自称秦王,复派兵攻蜀。
八月,献忠余部刘文秀派别将卢明臣取重庆。同月,自率兵攻建昌、越?Q。
九月,刘文秀拿下荥经。
十月,刘文秀攻陷雅州。
冬,刘文秀陷洪雅。
1651年(清顺治八年,永历五年,辛卯)
永明王与献忠余部刘文秀分割据蜀。
春二月,刘文秀克嘉定,武大定、袁韬降,李乾德被俘死。
三月,刘文秀从嘉定扬帆而下,与卢明臣会,败李占春、于大海,谭洪、谭诣降归刘文秀。十三家至此解散,东川复为献忠余部刘文秀所有。
四月,永明王部李占春、于大海降清
八月,满清始试蜀士于保宁,东西川与试诸生凡五百人。
秋,孙可望派其将张虎联络西山十三家李赤心等。
1652年(清顺治九年,明永历六年 壬辰)
春正月,刘文秀还兵云南。
三月,吴三桂自汉中入成都。永明王川北巡抚范文光服毒死。
四月,清军攻占眉州。
五月,清军攻占嘉定,明川南巡抚詹天颜、平远伯朱化龙被杀。随即下川南,与刘文秀战于叙州,吴三桂败走绵州,赴保宁李国英处。刘文秀攻嘉定,克成都,挥师上保宁,与吴三桂一战,败走。
七月,吴三桂班师镇汉中。
冬十月,孙可望派刘文秀、白文选来攻保宁。清巡抚李国英战,歼数万,刘文秀、白文选还云南。
1653年(清顺治十年,明永历七年,癸巳)
春,成都、重庆、嘉定再被孙可望部卢明臣、白文选、狄三品所占据。
四月,永明王总督魏勇攻顺庆,清巡抚李国英派副将霍光先击退,斩杀二千人。
1654年(顺治十一年,明永历八年 甲午)
春,永明王封李定国为晋王,刘文秀为蜀王,四川文武百官系孙可望任命。
八月,清以郎中李宗孔、中书蔡琼枝充蜀正副考官,巡抚李国英充监临官,仍在保宁试蜀士,东西川共有八百名诸生参加。
1655年(清顺治十二年,明永历九年 乙未)
春,巡抚李国英上疏请派久驻汉中的吴三桂取成都、攻嘉定、占重庆,然后乘势东下,扫清夔关,打通湖南、湖北,以便打开贵州、云南为孙可望部占领的局面。部议获准吴三桂相机行事。
四月,吴三桂从汉中出发攻占成都,献忠余部郝承裔闻言逃走黎、雅。
八月,李国英攻郝承裔所占之黎、雅,全部俘获。
1656年(清顺治十三年 明永历十年 丙申)
春正月,成都羊宫铁范释迦佛象自动,三日乃止。
四月,刘文秀驻兵夹江南安坝,后移洪雅县天生城。
1657年(清顺治十四年 明永历十一年 丁酉)
春,李国英任川陕总督,仍驻节保宁。
夏,清军入云南。同时,永明王黎雅曹勋统其子曹昌祚、杨彪镇守成都;郝承裔辅佐咸宁伯高承恩守雅州。
八月,清以户部郎中解元才、评事罗光仲充正副考官,总督李国英充监临,在保宁试蜀士,参加者有诸生一千人。
冬十月,献忠旧部李定国与孙可望火并,孙可望为李定国所败,从携妻带子从云南来投降清军。同年献忠余部谭洪、谭诣仍据巫山,自成余部袁宗弟、刘体纯、郝永忠仍据忠州、万县,李来亨则依结谭洪、刘宗弟等盘据巴、夔间,屯田生产自足。
1658年(清顺治十五年 明永历十二年 戊戍)
春二月,吴三桂以汉中之兵取嘉定、马湖、重庆、与总兵陈德来一起破开州。白文选降、卢明臣逃回云南。同时,吴三桂发兵云南。
三月,刘文秀病死。
六月,巫山谭洪、谭诣杀其兄谭文。同月,曹勋还沈黎,以其子曹昌祚据成都。同月明江南尚书文安之率李来亨、袁宗弟等讨谭洪、谭诣,攻重庆,被清总兵陈廷俊、严自明击败。
十一月,李来亨复率众来攻重庆,李国英从保宁援,谭洪、谭诣带五千人降,李来亨败走。
1659年(清顺治十六年 明永历十三年 己亥)
春正月,满清军入云南,永明王走缅甸。
二月,满清以高民瞻巡抚成都,曹昌祚奔沈黎。
秋,明尚书安文之死。
全川皆降满清
1660年(清顺治十七年,明永历十四年,庚子)
春,李定国余部杀雅州守高承恩。郝承裔来降,请其代高承恩守雅州。
八月,清以兵部员外郎张祖光、内阁中书孙象贤充正副考官,巡抚高民瞻充监临官,如试蜀士子于成都,改前明藩府为贡院。东西川二千诸生参加考试。
1661年(清顺治十八年,明永历十五年,辛丑)
川陕各设总督,李国英专辖四川,驻节成都。
八月,郝承裔据雅州复叛,发兵取成都。克新津、取洪雅。总督李国英亲率兵攻打,击败郝承裔,郝被杀,川南平。
十二月,吴三桂用缅人擒永明王。
1662年(康熙元年,壬寅)
四川总督李国英上疏,川西、川南平,请移节重庆,平川东。
四月,永明王病死。同月,石泉王朱奉枪起事,攻叙州属县,为李国英击败。
六月,李定国死于猛腊。
八月,李国英移驻重庆,上疏平自成部李来亨、袁宗弟等,献忠余部郝永忠等。康熙准请,派西安将军富喀禅领兵来会。
十二月,李国英派提督郑蛟麟、总兵梁加琦攻万县,自成、献忠余部败走夔州。
1663年(康熙二年,癸卯)
正月初一,郑蛟麟攻袁宗弟,袁败走巴东。
二月,清军攻克巫山。
八月,郝永忠、袁宗弟、刘体纯合十万之众来攻巫山。
九月,西安将军富喀禅与李国英师会于巫山,郝永忠等始退。
十二月,李国英师攻陈家坡、夺老木孔,刘体纯自缢身亡。
1664年(康熙三年,甲辰)
二月,郝永忠、袁宗弟率军来攻老木孔,李国英击退,郝永忠、袁宗弟败走,追至黄草坪,连破四营,郝永忠、袁宗弟被杀。李来亨收其残部据茅麓山。
八月一日,李国英移师驻茅麓山山脚。派郑蛟麟攻李来亨,李来亨一家老小自杀,其余投降。至此平定全蜀。
1665年(康熙四年,乙巳)
春,李国英自重庆回成都。李国英上疏裁军队,移民填四川。
1673年(康熙十二年,癸丑)
十一月,吴三桂举兵于云南,称天下都招讨马大元帅,杀巡抚等官,贵州提督李本深响应。
1674年(康熙十三年,甲寅)
正月,康熙命顺承郡王勒尔锦等督师分道攻吴三桂。同月,四川巡抚罗森、提督郑蛟麟、总兵谭洪等归附吴三桂。
三月,吴三桂攻彝陵,不克,襄阳总兵杨来嘉附吴三桂。同月,耿精忠于福建起兵响应吴三桂、尚可喜质子以表对吴三桂的忠心。同月,吴三桂兵入阳平关,败退。安西将军赫业破吴三桂兵于七盘关、朝天关。
七月,吴三桂攻广元,不克。
九月,吴三桂兵攻广元,复不克。
1675年(康熙十四年,乙卯)
四月,吴三桂兵出川援王辅臣,遭击败。
1678年(康熙十七年,戊午)
二月,图海进取四川。
八月,吴三桂死。
1679年(康熙十八年,已未)
十月,清军进攻四川,收复略阳、武关、凤县、汉中等地。
十一月,进入四川之军攻入阳平关,收复兴安等十余县。
十二月,进军四川的清军,下龙安府、广元。
1680年(康熙十九年,庚申)
正月,吴三桂部所据四川成都、保宁、顺庆、潼川等储及旁近诸县,均被清军攻占。
七月,四川石柱土司等降清。
十一月,吴三桂部失永宁等处。
1681年(康熙二十年,辛酉)
清军平定全川。
附录1 张献忠各种杀人方式举隅
(1):斩杀
(2):草杀:即挨家挨户杀
(3):天杀:即在朝会时,放狗于诸宫,凡被狗闻过的人,即拖出杀掉
(4):生剥人皮法
(5):匏奴:割手足
(6):边地:分夹脊
(7):雪鳅:“枪其背于空中”
(8):贯戏:“以火城围灸小儿”
(9)其它:“抽善走之筋,斫妇人之足,碎人肝以饲刀,张人皮以悬市”。
附录2 各文献有关张献忠杀人人数的胪列
特别说明:杀人数据只胪列,以供诸家参酌,准确真实与否是另题。另外军队之间的到相杀戮,一般不在此种记录之列,除非屠杀军人而及相关之家属。没有大体数据之屠戮,亦不属登籍之列。以下明军及清军之屠蜀记录一同此例。张献忠、李自成军队与明军、清军,三方互相之间往来拉锯之战,在蜀地三十多年所造成之灾难,即如露尸荒野而造成之瘟疫、大饥荒,亦即战争之造成的第二次死亡,实难确切统计,一并不在登录之列。
(1):《明史》卷309《张献忠传》称张献忠在四川“共杀男女六万万有奇”。
(2):(清)毛奇龄《后鉴录》提及屠成都及其州县事:“(张献忠)先检各卫军及在营新兵年十五以上杀之,会计各路所杀卫军七十五万有奇、兵二十三万有奇,家口不计。乃次杀民之诸生、释道及堪舆、医卜有材技者……凡三十余万,家口不计。然后挨户杀,名‘草杀’。自成都起由城北威凤山至南北桐子园绵亘七十余里,尸积若丘山。其妇不胜杀,则引解而批于水。岁丙戍元日,命四将军分路草杀。五月,回成都,上功疏:平东一路,杀男五千九百八十八万,女九千五百万;抚南一路,杀男九千九百六十余万,女八千八百余万;安西一路,杀男九千九百余万,杀女八千八百余万;定北七千六百余万,女九千四百余万。献忠自领者为御府老营,其数自计之,人不得而不知也。”对于分兵四路“草杀”事,《蜀碧》说四路各杀男女“若干万”。
(3):(清)查继佐《罪惟录》记录张献忠二次大屠杀。一次为屠重庆:“围重庆四日,城破,瑞王阖宫被难,旧抚臣陈士奇死之。屠重庆,取丁壮万余,刳耳鼻,断一手,驱徇各州县”;其二是屠成都:“陷成都,蜀王阖宫被难,巡抚龙文光暨道府各官皆死之。檄诸绅于成都,皆见杀”;三为“杀士子”:“悬榜试士,士争趋乞生。复以兵围之,数千人咸振笔挟策以死”。关于杀成都士子事,另有以下诸说,杀“七百三十名”(《张献忠屠蜀记》)、杀“近万人”之说(《蜀碧》)、杀“一万七千人”(《荒书》)、杀“二万二千三百人”(《绥寇纪略》)、杀“三十余万”(《蜀记》)、杀十万儒生及其家属共五十万(《纪事略》)。
(4):(清)吴梅村《绥寇纪略》提及屠重庆事:“瑞王遇害,抚臣陈士奇、太守王行俭、巴县令王锡被杀,……王之奔自汉中也,关南道陈羽白与之俱,陇西士大夫多挈妻子从,故衣冠死者甚众。”
(5):佚名《纪事略》提及屠重庆事:“其合城(按指重庆)军民男妇大小二三百万有奇,俱尽膏锋刃,抛尸江中,水为不流。”
(6):《蜀碧》提及屠重庆事:“时重庆军士尚存三万七千余人,贼尽断其臂而纵之。”
(7):计六奇《明季南略》提及屠重庆事:“砍手三十万余,流血有声!”
附录3:明军屠蜀纪录
(1):(清)杨鸿基《蜀难纪实》:“每得一人,榜刺炮烙,必得财物而后已,……故民虽免于兵刃而死于拷掠者十常八九也。”
附录4:清军屠蜀纪录
(1):《客滇述》:“清将梁一训驱残民数千北走,至绵州,又尽杀之。成都人殆尽。”
附录5:人相食名目举隅
(1):下羹羊
(2):饶把火
(3):骨烂
附录6:蜀疫名目举隅
(1):大头瘟:头发肿赤大如箕斗。
(2):马眼睛:双眸黄大,森然挺露。
(3):马蹄瘟:自膝至胫青肿如一,状似马蹄。
2004年4月家母病中于成都反动居,为母亲安康祈福
冉云飞:学者,现居成都。
当我闭上眼睛,回想大轮回的360年前,那是甲申年1644年。当我走在成都的街头,那是多么的悲惨和恐怖,到处是死人和悬挂在城墙上的尸体,不时传来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叫声,那是农民军强奸完成都妇女后,将其双脚砍掉的叫声。张献忠的部队是从外省来的没有文化知识的农民军,来到四川后,已经杀红了眼,对明朝的成都忠民的抵抗很是气愤,他们死了很多人才打下这个城市。现在李自成也败退下来,满清正一步步逼近四川。农民军感到了绝望,宁可杀光川人,也不愿意留给满清,更不愿意这些明朝的忠骨反过来将自己各个俘获。在这个绝望的晚上,张献忠已经到了变态的极限:
(1):斩杀
(2):草杀:即挨家挨户杀
(3):天杀:即在朝会时,放狗于诸宫,凡被狗闻过的人,即拖出杀掉
(4):生剥人皮法
(5):匏奴:割手足
(6):边地:分夹脊
(7):雪鳅:“枪其背于空中”
(8):贯戏:“以火城围灸小儿”
(9)其它:“抽善走之筋,斫妇人之足,碎人肝以饲刀,张人皮以悬市”。
(一)
悠悠岁月又甲申, 大明旧史那堪论。
兵戈扰攘祸黎庶, 寇盗纵横危帝阍。
梅岭忠魂能死节, 中原将士半迎新。
诸王贪贿权阉肆, 渔夺侵牟是乱因。
(二)
关中丧乱事纷纷, 天下汹汹神器焚。
歼敌叹无兵可用, 皇图一旦付沉沦。
(三)
平乱已无效死臣, 降魔端是赖清军。
君王罪己伤怀甚, 伪檄飞来贼势殷。
【注】君王罪己:指崇祯十七年,怀帝下罪己诏事。
【注】伪 檄:指李自成传檄明庭事。
(四)
攻城掠地虏骑?, 惨酷空前泪血淋。
剩有渔樵诛不尽, 口碑传语到于今。
(五)
一自献忠破涪关, 两川黔首泪潺□。
富饶天府作焦土, 流血浮舟尸积山。
(六)
蜀王殉难将军死, 城破士绅命似鸡。
大索狂捕如刈草, 月光灯影转凄迷。
【注】蜀 王:名朱至澍,系明太祖十一子朱椿九世孙,袭封成都。献忠破城,蜀王率妃妾投井死。巡抚龙文光、巡按御史刘之勃被献忠杀害。
(七)
献贼披猖刑最苛, 剥皮醢酱胜妖魔。
"莲峰"刖脚叠山状, 架火燃烧鬼唱歌。
【注】剥皮醢酱:张献忠命兵士将所杀之民腌制成肉干,以充军食。
【注】莲 峰:张献忠命兵士将所掠妇女,砍去小脚,叠成山状,名为莲峰,随后架火烧毁,名为点朝天烛。
(八)
人皮塞草挂虚空, 浮影飘尸市郭中。
百世画工同掷笔, 词客哀吟泣无穷。
【注】人皮塞草:张献忠对蜀绅士民千余人施以剥皮酷刑,随后将千余张人皮填以稻草,用
竹竿排列悬挂于蜀王宫前,长达数里,稻草人皮在风中飘动,状甚恐怖,献忠以此为乐。
(九)
掠来妇女令褫衣, 裸体宣淫后杀之。
嗟尔献忠人耶鬼, 荡涤遗规绝四维。
【注】裸体宣淫:张献忠令手下娄罗将所掠妇女裸体供淫轮奸,奸毕杀死。
【注】四维: 即礼、义、廉、耻。
(十)
锦水春深草木腥, 刀光敛处剩空城。
繁华市井歌吹地, 一任昏鸦虎豹鸣。
【注】空 城:张献忠剿四川,大兵过后,赤地千里,成都市区一度有虎豹出没。
(十一)
坑儒前有始皇帝, 灭士新添张献忠。
一例凶残同专制, 千年故伎何时终。
【注】灭 士:指张献忠将"开科取士"所录取的千余名举子悉数砍杀事。
(十二)
杨展神威溃贼师, 八王蚁众免东移。
狼烟散尽斯民幸, 江口沉银事亦奇。
【注】杨 展:明朝将领。张献忠放弃成都,率众顺流东下,至江口遭杨展狙击大败,复退还成都。
【注】八 王:张献忠号称八大王。
【注】江口沉银:江口,地名,在府河下游与岷江交汇处。张献忠乘船所载辎重银两,遭遇杨展火攻袭击,大多沉入江底。
(十三)
逆贼奔亡势已穷, 屠城啸聚到西充。
豺狼成性绝人理, 荼毒生灵嗜血红。
(十四)
心性如雷讵得知, 奔亡袭杀自家师。
附恶从征十万士, 枉随渠帅到天涯。
【注】袭杀自家师:张献忠欲奔陕,虑从众过多,军粮不继,乃设计诱杀部下官兵达十万余
众。
(十五)
枭獍暴行前未闻, 明庭无计退妖氛。
章京雅布真神射, 直教魔头也断魂。
【注】章京雅布:即章京雅布兰,满清肃亲王豪格大将,于西充凤凰山麓射杀张献忠。
(十六)
锦城惊见万人坑, 无数冤魂化作尘。
戮及寺僧兼妇孺, 农民领袖反残民。
(十七)
青羊台畔锦江浔, 话到朱明愁不禁。
千古兴亡何限事, 骚人异代只悲吟。@
首先,就算各种记载“都记载了张献忠屠杀”,也不代表“都”记载张献中“杀人无数”。
其次,要知道清朝推行了是中国历史上时间规模空前绝后恐怖的文字狱,又以“编纂四库全书”为名搜天下典籍毁改之,还要知道,明末清初四川死了那么多人,当然要有人承担责任,而这个主要责任当然不能由“我大清”来承担,在这种情形下,得以残留下来的文书口径大同小异当然不会是“偶然”。与其说留下来的史料口径一直,毋宁说是因为口径一致才被允许保留下来更恰当。像《扬州十日记》那种记载,满清政府哪能容许它在国土上流传呢!(《扬州十日记》是后来由国外传抄回来的)。至于所谓“外国人著作”,如果有很多而且众口一词,或许可信。但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一本《圣教入川记》罢了。历史上出自“外国人记载”而不可信的史料多了去了。
第三,所谓“都记载了张献忠的屠杀”的那些官史,地方志,外国史料,彼此之间相互矛盾,甚至前后说法自相矛盾,又或漏洞明显。除了明显出于抄袭着之外,几乎无一例外地可以被确指处不实之处,当然有理由质疑其立场及可信度。有漏洞有矛盾的说法,不管是一百家记载还是一千家记载都一样可疑。
如果张献忠屠川是真的,如此残暴的军队怎么会诞生一个忠义千秋的李定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