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我本衰人—英国著名喜剧演员Frankie Boyle自传 -- 万年看客
致Dan Nightingale 先生与Sam先生,感谢他们对我的帮助与支持。
致Mick Ferry 先生,感谢他对我的支持。
致Colin Manford 先生,感谢他对我的支持,祝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致 Manchester Radio 的全体工作人员,很高兴能拥有与他们共事的经历。
最后致 Frankie Boyle,当代英国最优秀的stand-up 喜剧演员,本书作者。愿他与他的同行们将笑声带给英国内外的更多观众。
(以上是本文中最后一次出现如此严肃的语句,正文从以下开始。)
早晚废了你们
前言:
我觉着但凡是个写自传的人写着写着都会琢磨同一个问题:“谁想知道这堆破货?”我看别人的传记时就老是在想,“别跟我扯史蒂夫.泰勒(1)是从哪里长起来的,赶紧告诉我他到底干过多少粉丝就行!”我这里姑且假设买这本书的人是对我的生平感兴趣,不过为了凑字数起见,史蒂夫.泰勒干粉丝的细节也将在此书中占据相当篇幅。
我一直很小心不让自己过于怀旧起来。我以为怀旧是人类所有情感当中最为脑残与装逼的一种。恐怕过不了多久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时候就会听见有人说:“再怎么说萨达姆的不是吧,你看看那个国家没了他都变成什么鸟样了?” 有萨达姆那会儿火车的确不晚点,就是所有的火车都往集中营里开。说句实话,往那里开的火车也经常晚点,不过老百姓都吓得不敢说话就是了。
本书当中粗口甚多。原来我也想注意一点,可后来又一想,“去死!看这种书的读者也都不是什么好鸟。”有人认为只有在作者试图抒发真挚情感或者阐述强烈论点时才可以使用粗口。我看这是十分英国化的观点,言外之意就是除了粗口以外的其他表达方式都不应该惨遭真挚情感或者强烈论点的连累。粗口神马的其实都是浮云。最近我住饭店,看了一场弗兰克.斯金纳(2)的演出,里面提到了在电视上说脏话的问题。于是我换了个频道之后顺手撸了一管。算上我全英国一共三个人敢在电视上说脏话,结果我还换台了。其实弗兰克.斯金纳随便扯点别的什么我都能听下去,而且另一个频道的主持人碰巧是个蕾丝,不撸白不撸。
BBC的一位监制曾经说过,做节目的时候“操”字不能用来当动词,但是“操他妈的”可以用来当形容词。所以现在你就得说:“你知道天底下什么最操他妈的爽吗?人上人!” 伊恩.怀特(3)曾经批评BBC的智力与日俱减,我同意他的看法。不过如果他一直留在BBC的话这一论点将更有说服力。不管怎么说,他成功了逃离了这一轮智力退化的潮流,转而开始主持《摔跤生死斗》这种富有教育意义的节目,我很为他高兴。
本书内容不尽属实。书中人名无不遭到更改,事件顺序也有前后颠倒之处。我最喜欢的一本自传是克里夫.詹姆斯(4)的《不可靠回忆录》。他在前言中坦承书中所有可信部分均为捏造而所有不可信部分均为事实。我这里也盗用一下他的话。此外如果有人奇怪我为什么去澳大利亚上高中,那是因为我的整个第四章都是从他的传记里抄来的。文中关于我当年在维多利亚时期跑到伦敦当侦探的段落也是抄来的。
很不幸的是,我生活中的某些章节没能在本书中得到表现。上世纪70年代我参与了一项绝密计划,这事不好说太细,但是绝对惊天动地。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计划代号:C.I.AIDS。我参加了一个C.I.A的培训班,不过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反正现在我只要一听见约翰.列侬的单曲就忍不住要去买鱼叉枪。此外我还保有一烧瓶迈克尔.杰克逊的DNA。他的DNA唾手可得,我不过将自己打扮成一枚正太,烧瓶藏于菊花深处。我还参与过暗杀卡斯特罗,不过这老小子太鸡贼了,我最后当上了他的按摩师,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只允许我隔着防盗门用台球杆子在他身上戳。
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英格兰国家队心理辅导员。不过那帮孙子对待妇女的态度让我实在干不下去。比方说,接送他们的大巴车里面放的电影都是《暴劫梨花》(5)。不过这也使得斯文.埃里克森的工作格外好做。只要他在更衣室里高喊一声:“抢娘们儿去也!”全体队员连门都不走,直接就在更衣室的墙壁上留下一排人形的窟窿。之后我又参与了一个策划项目,从强奸犯和连环杀手那里征集电视节目创意,说句实话,电视台能想到的他们早就全都想到了。
有些事情你一提别人就上火,还有些事情他们则装听不见,我对此一直很感兴趣。今年年初我不得不放弃我在《每日记录报》上的专栏,因为我和别人发生了一场道德争执:拿一位已故娈童犯开玩笑是否正当?这倒不是说我不喜欢迈克尔.杰克逊,我8岁那年十分喜欢他。当时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我小时候应该正对他的口味。为了在伦敦开演唱会,迈克尔.杰克逊打出广告招募下肢残疾的儿童。谁家的爹妈这么缺心眼儿?那些长着腿跑得了的小孩尚且没能幸免呢!这次演唱会的门票顷刻间就销售一空,这很能说明这个国家的国民对恋童癖保有怎样的态度:“我们不欢迎恋童癖——除非他跳舞跳得真好。”迈克尔斯人已去,但尽管他的肉身归于尘土,他的音乐成就与他那张脸皮必将历经百年而不朽。
现在社会上支持审查制度的人满街都是。决不能容许《每日邮报》和那帮宗教疯子继续猖狂下去。除非把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和谐一遍他们绝不会收兵。除非《与恐龙同行》的无耻谎言本质得到彻底揭露他们的使命就不算完成。宣扬真理的节目应该叫《与创造论者同行》——“我们的地球由上帝创造于7000年前,和今天的地球一模一样。这里是一头霸王龙,上帝正在将其埋入地下以考验我们的信仰。”
有趣的是,尽管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苦逼事件,我今年却因为拿以色列开涮而吃了一记黄牌。那个笑话大概是这样的:“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以色列军体拳,现在我已经学会16种方法来撂倒一位巴勒斯坦妇女了。”不过以色列人也真有脸说他们在约旦河西岸盖房子是因为巴勒斯坦人在那里种地产量不高!这么说将来你们家花园草坪叫人占了也只能怪自己,谁他妈让你光种花不种菜来着!有人说中东问题没法解决,我说办法还是有的:无神论。只要在中东普及了无神论,保管是个人心里就会想:“我们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呢?怎么大家的头上一人一顶非主流造型的帽子?”此外,我还建议在公共场合只允许穿泳衣,这样就能一举解决自杀炸弹客的威胁。最后我还得说说巴勒斯坦人,你们要是这么恨以色列那怎么自己不他妈立个国?
(1)空中铁匠乐队主唱。
2)Frank Skinner英国著名喜剧演员,主持人。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c0MjgwMDEy.html
(3)Ian Wright,英国著名主持人,主打节目为《玩转地球》(global trekker)。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w1_iw0eTgMw/
(4)Clive James,澳大利亚籍小说家,散文家,诗人。
(5)The Accused,朱迪.福斯特于1988年主演此电影并获得奥斯卡奖,影片表现了一起轮奸案的经过。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291867/
原书哪里能找到?
http://www.amazon.cn/My-Shit-Life-So-Far-Frankie-Boyle/dp/0007324499
我也只是运气比较好才买到了一本。
thx
这倒不是说人家说话难听我就不生气。去年我就让人吓得不轻,有人说洪水(1)是上帝对同性恋的惩罚。这话说得太恶心人了,谁不知道上帝的惩罚明明是艾滋病来着!不过真正让电视台老板抓狂的笑话往往人畜无害。有一次我拿哈利王子砸挂,说他现在参军了,很快他的菊花就会像小煤窑一样塌成一堆。我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妇女冲进演播室,双手抽疯般挥舞,如同即将被异形追上的路人甲,慢动作一般从口中喷出一个高亢而绵长的“不————————”字来。不过别为哈利感到难过,和皇室内部的规矩比起来部队上一定轻松的很。部队里整人的方法无非就是先灌醉后爆菊,在那里至少不用眼看着自己的老祖母张开血盆大口把捆在祭坛上的流浪儿童一口吞下去。
堕胎广告刚刚获准上电视的时候我们在节目中砸挂受到了相当的限制。我觉得堕胎广告可以参考一下之前的经典广告作品,例如麦当劳的“我就不喜欢”。又比如雀巢的“滴滴香浓,一流即尽”。不过最有效的堕胎广告应该是30秒的小月月面部特写。避孕药的广告我已经想好了,就从《天线宝宝》里面剪一段出来,配上画外音:“你真想在早饭时看这堆米田共吗?——不想就吃药!”
我一向认为演艺圈是个好地方,尤其是对克苏鲁小说的爱好者来说。进了演艺圈的人很容易找不着北,我完全理解为什么演艺圈的人会犯二,因为时时刻刻都有人往你手里塞钱。娜迪亚.苏曼是今年早些时候生了一批8胞胎的母亲,现在有人出70万英镑请她参与一部爱情动作片的拍摄。很合理的想法,和其他脱星相比她的容量绝对大得多。不管和她配戏的男星是谁,我希望他戴上GPS,免得进去出不来。这已经不能用香肠与峡谷来打比方了,更像是用一粒米来填满外太空。一气生完8个孩子以后一根JJ恐怕已经不能阻止她了,必须要召唤英国国家队,还得给每名队员配发一把电动镐。
我知道,现在的演艺圈比抽象派艺术家用过的手纸还没正事。不过情况只能越变越糟,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连汤姆.克鲁斯我们看着也觉得顺眼了,因为顶替他成为好莱坞一号大拿的演员崇拜的是邪神大蛇,娶得是哈利波特里面的赫敏,还要把她开膛破腹让大蛇在腔子里面产卵。
像我这样做个二线名人也挺好玩的。尤其是现在真人秀参赛选手的出现让名声这玩意儿一再贬值。曾几何时,只有像格蕾丝.凯丽(2)这种级别的演员走在街上才能被人认出来,现在只需要在《英国达人》上面掐死一只黄鼠狼就行了。苏珊.鲍耶(3)一夜成名之后克罗地亚国家电视台到苏格兰采访她,想知道怎样的种族战争才孕育出这样一朵奇葩。有位咖啡店老板说自己在烤面包片上看到了苏珊.鲍耶的脸,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每天晨起之后都能从马桶里看到她的尊容。总有人问我和苏珊.鲍耶是不是亲戚,打死也不是——我们家的亲戚都被我锁进地窖里了,没有跑出来现眼的。不过我们两个还是有共同之处;我穿上女装以后也难看得一逼。
我不敢过分取笑苏珊.鲍耶,毕竟她深受英国人民的热爱。我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英国人民喜欢沙皮狗。不好意思说错了,是落水狗。实话实说她的确独一无二,上帝创造她的时候肯定是中风了。苏珊.鲍耶说她从没接吻过。这足以说明苏格兰醉汉的行为远不如传闻中那样无所顾忌。就算她没接过吻吧,可她能怪谁?她毕竟生在苏格兰,公交车上有得是色狼与流氓。目前在民间恐怕还有上千名尚未成名的苏珊.鲍耶,因为害怕别人嘲笑而不敢展示真我。我希望眼下这个苏珊.鲍耶的成功不至于改变这一现状。不过再怎么说还是有祝贺她成为苏格兰鲍耶家第三有才的人,第二名是我,第一名是我叔叔吉姆,他能用4个不同的身体部位来吹笛子,其中一个是嘴,还有两个是左右鼻孔。
苏格兰出身的名人出名程度与他们在苏格兰遭人恨的程度成正比,这样看来我还是个小虾米。当二线名人的麻烦之一在于总有一帮骗子缠着你。最近有个小破孩给我来电话,假装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我只好告诉他想要我给他捐骨髓等我死了再说。
说一千道一万,电视和名人神马的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麻醉剂,这样外星蜥蜴附体的既得利益集团掏你的口袋时你就不会有反应。这就和给肉牛听音乐一样,将来早晚有人要把名人真人秀直接灌到你的脑子里。要不人还会有谁来买这种破书?醒醒吧你们这帮傻X。
(1)本书出版于2009年,08年英国遭遇了洪水。
(2)Grace Kelly,上世纪50-60年代著名好莱坞女星,
http://baike.baidu.com/view/682505.htm,http://movie.douban.com/celebrity/1041083/。
(3)Susan Boyle,即苏珊大妈,2009年《英国达人》亚军。
http://baike.baidu.com/view/2414695.htm
我是在格拉斯哥长起来的,这是个令人抓狂的地方,但却自有其可爱之处,就像一个刚刚撒过酒疯此刻正在装死狗的醉汉。本市的标语一向深得我心:“俺们这疙瘩鸟都不飞,俺们这疙瘩树都不长,俺们这疙瘩鱼都不游,俺们这疙瘩钟都不响。”就好像是当年广岛挑了一条他们不要的标语塞给我们。不如再设计个市徽,图案就是圣芒戈在废弃的起重机上上吊。(1)
我们生活在一个名叫波洛克肖的地方,那里除了水泥一切皆无,可谓扇在我幼小童年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对我的家庭来说则意味着社会地位的提升。
直到三岁那年我们都生活在高鲍斯区,一个很破的地方,我们刚搬走就拆掉了。我爸爸是个工人,我出生的时候街上正在闹罢工,他想参加,又怕我妈说他,于是就假装坐骨神经疼请了三周的病假。
三岁那年我们搬了家。也就在那一年有一次我从碗橱背面搜出一瓶止痛药来,那是我妈藏起来的。我以为她把糖藏起来自己偷着吃,于是就来了个大包圆。家里人赶紧送我去医院洗胃,结果发现我之前还吃了整整一筒饼干,因此止痛药根本没消化。谁说贪心一定害死人的!
我打小就流露出了说怪话揭人短的才能。有一次家里来客人,一位爱尔兰女士,她正夸我懂事的时候我突然来了一句:
“我看见你昨天晚上洗PP来着。”
这是一位很有教养的女士,她很快就走了。
我对小时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冷。当时我晚上睡觉时身上盖的毯子厚度足以让我不痛不痒地正面挡下一颗子弹,可就这样我还老是感冒。当时苏格兰的燃料价格比欧洲的平均水平高一倍,这一点充分说明了苏格兰人都是一帮干啥不成的吃货。别忘了苏格兰基本上就是个大号煤球,上面撒了层土,土上杵着几家廉价超市,海里面左一个井架右一个井架,就好像苏格兰人都眼瞎了看不见似的。
波洛克肖看上去很像《银翼杀手》去掉特效后的样子。从我们家看去,一边是鸽子笼歪七扭八摞起来的楼房,一边是四面墙围起来的荒地,里面堆满了八百年也没人用的建筑材料。我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原子弹,每每天上有飞机经过我就以为我们都要变成骨灰了。波洛克肖的中心是一家半死不活的地下商场。当然卖酒的店铺生意还不错,反正这里也没人拿吃饭当正事。“波洛克肖地下商场”的招牌破烂得旁逸斜出,“肖”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喷涂得龙飞凤舞的“diao”字。老太太们经常三五成群地聚集在“diao”字的下面,下注赌她们哪个老姐妹活不过今年冬天。商场中心是伟大的苏格兰社会主义活动家约翰.麦克林的纪念碑,眼前的惨状定然会令此君双目垂泪。
70年代时这里高楼的外观全都让人心里发堵,还不如直接在楼顶上修个跳台。这里的主干道叫肖桥路,起风的时候这里就是个风洞。我小时候我哥哥走这条路送我去上学(他总跟在我身后20步的地方,免得我给他丢人),有一次刮大风直接把我吹起离地4英尺,就好像一个脑子进水的二手超级英雄,打算用身上的粗呢外套把犯罪分子都吓死。然后风一下子就停了,我则脸朝下拍在了地上。我很为我蹭破的双腿而骄傲——这回总算有光荣疤了!
我哥哥有个望远镜,他一直没用过,后来就归了我。我整天都把望远镜架在窗台上好往人家家里看,盼着兴许哪天运气好能看见露点的妇女。不过最主要的动机还是好奇。我最喜欢的观察对象是个30多岁的老女人,她经常在屋里张牙舞爪地跳上一段健身操,然后到阳台上来抽事后烟。曾经有人从同一座楼跳下来过,他留在地上的人形印记保留了很久,附近的小孩最喜欢在上面跳房子。我猜那个老女人抽烟的时候想的也是跳还是不跳。我从小就讨厌这里,每天晚上从图书馆回家,看着马路两边一个个拿帘子捂着的窗口,我总是在想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打算跳下来。
我们总是去“老休理发店”去理发。老休不是本地人,整天没好脸色,还有一条木头腿。我理发的时候我妈就在后面坐着,一个劲地要求老休多剃一点。我觉着不把我的脑子剃出来一块她就不甘心。
我们这里民风十分彪悍,曾经有个名叫汤姆.麦肯的足球运动员在家里开煤气自杀了,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在他家门口留下一行大字:“煤气1分,汤姆.麦肯0分”。这里的宗教分歧也很尖锐。有一次我住院摘扁桃体,和我同病房的是一个信新教的小孩。由于我们第二天都要手术,所以谁也睡不着,干脆一起趴在窗台上数火车。夜色中的城市神秘而美丽,随着清晨渐渐到来,街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小人儿。后来我爸爸问我在医院里都干了什么,我说我和一个新教徒说话来着。什么事给我的感觉都不如这一点怪异。
我生下来就有一对招风大耳。这要是在中学里就相当于在眼眶四周纹了一圈“此处落拳”,不过小学还好。我妈不知道怎么就找了个熟人大夫给我动手术,手术安排得很随便,就好比一个机修工下班后到哥们家里朝着打不着火的汽车踹上两脚。手术之后我不得不戴了好几周的耳罩,大夫说这能起保护作用,但是就学校同学看来这等于是我在头上树了一块“欢迎来搞”的招牌。原本我还有个后续手术,结果这个大夫居然好死不死地咽气了。结果到现在我的两个耳垂还朝外撅着。
我在家里行二,我哥叫约翰,我妹叫卡伦。我和约翰共用一间卧室。约翰打小神经衰弱,有天晚上我们睡觉前他对我说:
“总有要你担心的事情,这件完了还有下件,永远没个完。”
我再也睡不着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正经担心。
我们兄妹三人都和隔壁的一对双胞胎交上了朋友,他们叫托马斯.杜菲和露丝玛丽.杜菲。我和托马斯经常从楼顶上往下扔蜗牛,看谁的蜗牛活得更长。他还捣鼓了一出“昆虫灾难电影”,我倒拿着望远镜往地上看,看他把蜗牛、蚂蚁、鼻涕虫什么的拢成一堆,然后用石头一个一个砸死,一边砸还一边给小虫子们配音,就好像它们是正在逃离地震灾区的难民一样。
身边鸟不拉屎的生活环境把我逼进了奇幻小说的世界。不过我自己编的故事比什么小说都离谱。故事发生在一片遥远的大陆,我是个大法师,创造了一个泥巨人当保镖,巨人的两个眼珠子是会喷火的红宝石。故事的情节经常变化,一般来说我们两个总会碰上一个自以为牛逼的领主,看我们不顺眼想把我们抓起来。这时泥巨人的两眼就喷出烈火把领主和他属地上的所有活人统统烧死。这些YY和我最终踏入演艺圈不无关系。
我们兄妹三个每周可以买一本漫画书。我最喜欢的一个连载故事名叫“找死不能”。说的是一个因为车祸而五官搬家的赛车手,他整天就琢磨怎么能开车自杀。什么玩儿命的特技动作他都做过,可就是死不了,而且这些动作每次都能给他挣个奖杯什么的回来。然后就是一大帮三叔四婶到医院病房里给他开香槟庆功,他的表情则像被人灌了一肚子泻药一样。
其他小孩喜欢的东西我大多不感冒,比方说足球。小时候我就觉着足球不过就是大企业从穷人手里骗钱的另一种新花样而已,而且还和搞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多数人都有自己支持的球队。但就我看来这和赛马赛狗一样,最后的赢了的那个玩意儿兴许身上披的布片儿颜色不一样,但说到底还是个畜生。
(1)鸟,树,河流,钟,这四样组成了格拉斯哥市的市徽。圣芒戈是格拉斯哥的主保圣人。
小学简直爽翻了。我记着第一天报道的时候看着活动室心里想:“我靠!这么大的屋子里装得都是玩具……”我对小学生活不打算说太多,一方面小弗兰基大概不会喜欢我在这里如此数落他的学前教育,另一方面我还要留点篇幅好好讲讲我嗑药的事。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小弗兰基在小学里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跟老师借一条裤子才能回家。
小学里成天就知道鼓励小孩。恐怕这对他们未来在苏格兰生活没什么好处,但我还是很喜欢。我看要是真拿现实生活做参考,那苏格兰的教育系统应该和弗雷茨家(1)的地窖差不多。人人都说弗雷茨的眼里没有孩子,可他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孩子OOXX一遍,我看他的孩子巴不得他的眼里没有自己。当然我不该拿这种人伦惨剧开玩笑,弗雷茨的女儿忍受了非人的折磨,但是想想她现在能一次性拿到这么多年来政府拖欠的生育补助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小学老师们是如此的可亲,以至于我直到10岁那年还以为自己是绘画奇才,因为不管我如何乱涂一气——脑袋让驴踢了的弱智儿童都比我画得好——老师都说“画得好”。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和一位查理小朋友比赛画画,画航天飞机。我用尺子在纸上比出一个长方形,又在两边加上两个三角形,然后就大功告成了。查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我的大作,然后拿起笔来寥寥几下,白纸就变成了黑白照片,上面不光有航天飞机,还有发射台和好多小人。我坚持我才是第一,然后就找老师评理去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人类往宇宙里发射了一大群猴子和狼狗,然后就把它们留在太空中不管了。恐怕将来外星人访问地球时首先遇到的就是无数环绕地球飞行的动物死尸,就好像警察逼近杀人犯的住所,发现四周的地面上洒满了手指头一样。
有一天我和朋友加里一道上学,路上捡到了一本工口杂志,里面满是七十年代风格的女性“三角地”。当时我还看得半懂不懂的,可就是放不下来。加里建议我们把杂志藏在树丛里,什么时候想看就回来看。第二天我再回去就发现杂志没有了!我很失望,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我才想明白肯定是加里把杂志顺走了。
小学里面的宗教活动很多。当时我觉着每周唱圣歌很烦人,但是好歹我还没上教会学校。他们的口号是“给我一个男孩,还你一个男人”,一般来说是一个身心饱受摧残且菊花红肿的男人。他们要是把“男”字换成“女”字,早就让家长们打死了。
我七岁那年做了平生第一次告解。我挖空心思地为自己搜罗罪名,我说我偷过东西——其实没有。我说我撒过谎——我撒谎说自己偷过东西。把一个憋了半辈子的老光棍和一个萝莉/正太关在同一个橱子里!我要是性变态的话一定要当神父!当然,现在看来性变态人士们早已在此方面采取了行动。今年早些时候教皇接见了一批收到天主教神父性侵害的受害者。要是我让神父爆过菊那我最不想见到的人肯定是教皇,和他见面就好像打游戏碰到关底Boss一样。听取七岁小孩的告解一定非常无聊,我猜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神父愿意帮助小朋友们成为“真正的坏孩子”。
信宗教的人最令人丧气的一点在于他们满脑子都是杀杀杀。最近有个基督教团体在公共汽车上做广告攻击无神论者,我个人对在公共汽车上发动宗教战争举双手欢迎,只要别把我坐的那辆车炸了就行。广告词是“上帝绝对存在”。这话最好留着给车上那位一天挣不了三毛钱还得被人问候一百遍母系亲属的售票员去说。我认为更准确的标语是:“上帝绝对存在,他打算整死你。”
可别忘了,当年二战的时候教皇和纳粹是一边的。如果当年纳粹科学家们真打算保存希特勒的大脑,保存在冰箱里并伺机移植进某位当今重要政治人物的脑袋,那这个人在公开场合露面时一定得戴一顶大帽子,好把绕头一圈的缝线痕迹挡住。教皇说避孕套不能预防艾滋病,这个二货大概没套在正地方。考虑到绝大多数性变态神父都是因为留下精液的痕迹才被定罪的,教皇如此反对使用避孕套实在令人费解。不过转念再一想,非洲每年都有2500万人死于艾滋病,那就相当于2500万场法事活动,这么大一笔业务教皇不愿意撒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1)奥地利男子约瑟夫.弗雷茨囚禁亲生女儿24年,与之乱伦产下7个孩子。其中3个在地窖中成长,从未见过阳光。本案于2008年曝光。
“original” transl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