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人鬼情未了-意淫宝典《聊斋》赏析 -- 天马行空
也许那婆家就和《围城》里老科学的家校长寄给方鸿渐的聘书一样,是虚构的也不一定?
对弟弟的拳拳之心,堪比父亲。所以这篇故事里我最喜欢的是奚山。三郎么,有点太不独立。至于阿仟,说实话一想起老鼠,心里就犯疑忌,俺还是比较喜欢狐狸精滴
蒲松龄老先生对潜力股问题还是很纠结的。与孔生类似的情况在聊斋里面不少见,比较情绪化的当属《姊妹易嫁》和《胡四娘》两篇了。
敢情老先生科举一生未中,潜意识里自己也是潜力股吧。
说聊斋是意淫宝典,深以为然。
就是万物生灵都是有寿限的 不管人还是禽兽 修仙追求长生不老 本身就是违反天道的 所以每隔500年(或者千年) 上天来一次雷劫 考验修仙的众生灵 渡劫的自不待言 不成的也不要有怨言 谁叫你干逆天的营生来着
至于为啥狐狸精经常找书生 一来是这类人最容易接触到 二来是这类人也最好哄 一次雷劫考验的范围是很广的 来考验的神将多半没有明确的指令非要把考验对象如何如何 有个上应天录的进士护持 神将有了理由 一般也不会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在实行人治的社会,只能假定官人们人格高尚,为人公平的、正值。现实和理想当然有差距,不怎么样甚至很龌龊的官人也不少。如果不幸遇上这样的官人,自己却有理无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要么就民告官。
如果看那些冠冕堂皇的正面新闻报导,只要有理,民告官一定可以成功。虽然中间会经历一些周折,最后一定是好人终有好报,作恶一定没有好下场。然而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民告官的难度极大,就算最后成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席方平》一文中,记载的不但是民告官,而且是跨时空民告官,难度可想而知,付出的代价也更大。
席方平的父亲得罪了一个羊姓有钱人,羊某还来不及报复就寿终正寝,离开人间。后来,席父又死去,两人(鬼)在阴间冤家又聚头。这次,席父的苦日子来了。羊某贿赂阴司,结果席父有事没事就被鬼卒痛扁。
席某在阴间感到很无助,就托梦给儿子,让他想办法。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席方平也无计可施。他怒发冲冠,到之魂魄离身(还好,免受自杀之苦),径往阴间。席方平在地狱里找到席父,那时候席父已经被非法拘留多时。
席方平写了状子,到城隍那里告状。羊某的钱早就打点到那里了,对席的案子根本不受理。阴间的行政机构和凡间相似,席见在城隍哪里告不倒羊某,又去州府告状。州府对于胡乱告状的刁民根本就不感冒,把席的案子发回来让城隍重审(好一个官场老油条)。城隍知道州府向他暗示什么,就以诬告无辜为名,把他好好修理了一番。为了防止席再继续告状,城隍派鬼卒把席押送回家。
鬼卒到了席家门口就回去交差,席不甘心进家门,继续上访。这次告状,他不找城隍,不找州府,直接来到阴间的最高权力机构阎王殿。阎王大张声势,表示要立案。反动派亡我之心不死,羊某、城隍、州府当然不会坐视席告状的,流水般拿钱出来打点。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有钱人,如果得罪了有钱人,他的钱会跟你过不去。
阎王收到银子,代袋平安之后,正式审理这案子。一开庭,不由分说就给席来个下马威,打了他几十大板。席不服气,阎王干脆拿出看家本领来,想用酷刑把席整到服。席经受的第一道酷刑就是下火海。鬼卒们把一张铁床烧得通红,然后把席按上去。席几乎被烤焦,却还不肯放弃诉讼。阎王动用更酷的酷刑,下令把席锯成两半,然后再把两半合起来。幸亏负责行刑的鬼卒同情席,故意不锯他的心脏。行刑完毕后,又送一条丝带给他包扎伤口,他立即就不会感到疼痛,否则他只是养伤可能也要养一年半载。
即使没有了身上的痛楚,席这硬汉也硬不起来了。为了避免再受酷刑,席表示不再告状。阎王见到席是蒸不熟,煮不烂的人,也不敢再给他来硬的,许诺只有他不告状,赠他黄金千两,让长命百岁,还把席父投胎到富贵之家。为了让席信服,阎王亲自写了席在生死簿上的档案,盖上印章,并且让让席过目。
席想在凡间地位比阎王高的神仙只有灌江口二郎神了,就装答应,趁他还阳的时候,想溜去灌江口告状。估计拦截上访鬼魂之类的事做过不少,阎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伎俩瞒不了他。阎王派两个鬼卒跟着席,一看到不对劲,马上把席拦住,软硬兼施,哄骗他回家。席故意磨磨蹭蹭,他们路上遇到有产妇生孩子,鬼卒们把席一推,席就投胎转世变成一婴儿了(可见,生死簿算个屁,在阎王的纵容下,两个小鬼都敢不按生死簿的有关文件办事)。席虽然化身为婴儿,却还神志清醒。他大啼大闹,不肯吃奶,三天后婴儿夭折。
席重新变为鬼之后,不屈不挠,继续去灌江口上访。还没有到灌江口,二郎神的老表,玉皇大帝的九儿子从那里出来。席拦路鸣冤,九太子下令让二郎神审理此案。
有了天上领导的批示,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二郎神把羊某、城隍、知府、阎王一干人等提来审问,确认他们的犯罪事实之后,一一判决。城隍、知府、阎王因为贪污受贿渎职,全部被判处极刑。犯了行贿罪的羊某也被押往东岳问斩,做了鬼中之鬼。为了表彰席不畏强权,敢于对抗暴政,让他们父子还阳,额外送他们阳寿36年,并且把羊某的家产全部给席家。
席家父子复活之后,羊家慢慢败落。其实这只是羊某一人的罪孽,与他家人何干?不过因为羊某一案,让不少人(鬼)都受到牵连,现在羊某已经万劫不得复生,只能迁怒于他的家人。羊某家人变卖家产,其他人想买,都会在梦中遭到神人的训斥,说这是席家的物业,别人不得购买。阴间这样做就有些矫枉过正了。也有人不信邪,买了部分羊某田地,但是在上面耕种颗粒无收。结果,羊某的一份家业被席家廉价全部买下。
席方平民告官尽管吃尽苦头,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不过,如果不是有同情他的鬼卒,也许他早就受刑致残甚至致死了。如果席方平不作苦苦斗争,如果二郎神跟阎王是一丘之貉。或者如果阎王只要聪明一点,在灌江口附近设一个秘密的收容站专门收容这些上访者,席方平就办点戏都没有了。所以说,尽管席方平获胜,民告官真的很难很难。不过,他的故事也告诉我们,反动阵营的内部不是铁板一块,还有些中间分子可以争取的,可以充分利用他们的矛盾。
城隍、知府、阎王,只顾自己利益,而没有顾及鬼卒的死活。
如果他们在自己吃肉时能让鬼卒喝汤的话,席方平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据四川《眉山县志》记载,清光绪初年,眉山县户房(财政局)每次收税,都直截了当地在砝码外另加一铜块,叫做戥头。乡民每年都被侵蚀多收,心里痛苦,却没有办法。
关于此事的另外一种记载是:眉山县户科(财政局)积弊甚重,老百姓交纳皇粮正税之外,每户还要派一钱八分银子,这叫戥头。官员和胥吏把这笔钱据为己有,上下相蒙二十年不改。
一钱八分银子并非要命的大数字,按照对大米的购买力折合成人民币,相当于80多块钱。按照现在的贵金属行情计算,还不到20块钱。我们折中一下,姑且算它50块钱。数字虽小,架不住人口多,时间长。眉山县地处四川盆地,天府之国,一个县总有三五万户,如此收上二十年,这就是三五千万人民币的巨额数目了。
眉山县有个庠生,也就是州县学校的读书人,名叫李燧。《眉山县志》上说他"急公尚任侠",是个很仗义的人。这50块钱的乱收费不知怎么就把李燧惹火了,他义愤填膺,"破产走五千里",到上级机关去告状。既然闹到了上访的地步,我们就可以很有理由地推测,他在眉山县一定也闹过,但是没有成果,县领导一定不肯管。县领导要掐断部下三五千万人民币的财源,说不定其中还包括领导本人的若干万,想必是很难下手的。这是一个很要命的重大决策。
李燧的上访并不顺利,他把更高一级的领导惹怒了,被诬陷为敛钱,革除了他的生员资格。生员资格也是很值钱的,清人吴敬梓写的《儒林外史》第三回说,穷得丁当响的私塾先生周进,在众商人的帮助下花钱纳了个监生,可以像生员一样到省城的贡院里参加乡试,花费了二百两银子。折中算来,这笔银子价值四五万人民币。如此估价生员身份并没有选择高标准。《儒林外史》第十九回还说,买一个秀才的名头(即生员身份)要花一千两银子。请枪手代考作弊,也要花费五百两。我的计算已经打过四折了。
李燧为什么这么倒霉,其中内幕只能推测。他要断人家的大财源,不可能不遭到反击。官吏们熟悉法律条文,又有权解释这些条文,再加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同情,反击一定是既合法又有力的。遥想当年,李燧上访难免得到一些老百姓的支持,大家凑了一些钱。这既是非法集资,又是聚众闹事,还可以算扰乱社会秩序,甚至有危害国家安全的嫌疑。结果,李燧丢掉生员资格后,因敛钱的罪名被投入监狱。在他漫长的坐牢生涯中,几次差点被杀掉。
李燧入狱后,当地老百姓更加痛苦无告,也没人敢再告了。眉山的官吏们严防死守,杀鸡吓猴,保住了财源。
十二年后,省里新来了一个主管司法和监察的副省长,他听说了这个情况,很同情李燧,可怜他为了公众的利益受此冤枉,放他回了家,还赠给他一首诗。---破了产,丢了生员的资格,走了五千里,关了十二年,得了一首诗。这就是李先生本人的得失对比。至于那个戥头,据说在光绪十二年(1886年)那一年,眉山县令毛隆恩觉得不好,主动给革除了。从时间上看,这与释放李燧大约同时,不过功劳却记在了新领导的账上。我宁愿相信是李燧发挥了作用,不然这牢也坐得太窝囊了。(2)
那么在自己的侄子手下工作
卖糕的
艾子行水,涂见一庙,矮小而装饰甚严。前有一小沟,有人行至水,不可涉。顾庙中,而辄取大王像横于沟上,履之而去。复有一人至,见之,再三叹之曰:“神像直有如此亵慢!”乃自扶起,以衣拂饰,捧至座上,再拜而去。须臾,艾子闻庙中小鬼曰:“大王居此以为神,享里人祭杞,反为愚民之辱,何不施祸以谴之?”王曰:“然则祸当行于后来者。”小鬼又曰:“前人以履大王,辱莫甚焉,而不行祸;后来之人,敬大王者,反祸之,何也?”王曰:“前人已不信矣,又安祸之!”艾子曰:“真是鬼怕恶人也!”
之所以秘密设,是因为怕让上边知道了。首都的收容站,就算不知道在哪,总知道肯定有吧。无他,没有九王子和二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