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道德的自然史概论（一） -- 酥油茶

本文只是为了有趣，试从自然史的角度理解人类的道德观念，本片权作引子

人之外的动物是无所谓道德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那么多自由意志可以思考，只是适应环境而已。

有吃的就吃，没有吃的就找，要么去捕食，要么被捕食，生就生，死就死了，被咬死之前，还会释放一种多巴胺，让大脑感受到一种释放压力后的轻松。奋斗，生活，挣扎，死亡，都是那么自然，不会体验到人特有的焦虑，忐忑，内心冲突，等等。

当然，从动物到人，是一个连续而不是分裂的过程，从爬行动物到哺乳动物，从古猿到直立猿，到人科人属动物再到现代人，这是用亿来丈量的光阴，与之相比我们从原始人至今的文化积累，不过是一瞬间，其间缓慢的基因积累，决定了我们的本质，其力量的强大远远超过外在的约束与命令可以施加的影响。

而人类比之其它动物，无非更具有学习能力——从自然环境中学习和从他人那里学习的能力；交流能力——体察他人细微情感，了解他人需求的能力；合作能力——和他人密切合作的能力。

这些能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我们这一种族之前百万年的生命体验所决定的，我们进化出团体密切合作及制造工具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而这种生活方式也塑造了我们。

于是必然有一个时段，人的本质和他所在的环境是和谐的。虽然生存艰难，但他知道生存的目的是什么，知道什么是敌什么是友，他所生存的环境的复杂度还在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内，他的反应不需要超出他的天性之外，就能达到生存繁衍，积累经验的目的。

这个时代在所有古老民族的记忆之内，被称为黄金年代，伊甸园，上古之民等等。

到此为止人类也不需要道德。

还是要的，和多数群体利益相悖的行为就是不道德的。比如，一个原始人吃掉了他们这个群体的一天的口粮就是为了图个饱的感觉。害得大家木吃的。

第二，婴儿也知道合作，但你不能说那就是道德，道德是社会建构的产物，否则猴群狼群也有道德了。

道德的需求发展是在人类对其他动物取得优势开始大扩张之后，其实在进化史上来看，也不是很久前的事情，这本来是好事，但也有诸多的意外。

先是不需要为了和动物争抢资源日日长途跋涉了，这样的日子虽然舒服，但定居同样带来了污染严重，密度过大，疫病传播的问题。日日奔走的时候，粪便并不是什么问题，而集中生活的时候，连生活区里都不免闻到异味。

食物来源突然变得充足了，但没过多久，人口的膨胀就足以抵消这种幸福感。

和自然界的矛盾，转移到和同种族的矛盾。妇女们笑不出来了，本来代表人性美好一面的她们，由于人类面临的矛盾转移而成了牺牲品。

更有一些人发现，他们可以通过吃别人来生活，比其他的办法都要容易很多。

但是吃人的人，眼睛会红，意识会模糊，会忘记人本来的禀赋是长途跋涉奔走猎食，本来的特长是灵巧的手来创造工作，发展精密复杂的语言和一小撮家人同伴交流感情的。。

他们的乐趣只剩下了吃人，有时候也不免被人吃，吃人的人当然不会听其它人说话，因为人在他眼中只是食物，吃人上瘾的人更不愿意去做其它工作。当然，这样的人也活不了太久了。

这是极端状况，中间还有无数非极端状况，比如一边老实干活，顺便吃点人的，或者一直老老实实，危急了才吃人的。也有人坚决不肯吃人，最后被吃的。这些人很多都生了后代，他们的后代也继承了这种吃人和不吃人之间的习惯。

无论如何，道德这种东西就要诞生了。

动物有道德。

但实践多了也一样知道什么事情做了到头来要自己吃苦，什么事情做了终究会皆大欢喜。

文人们总结了这些更长的因果链，写成手册，于是我们有了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