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偷听“敌台”的集体记忆 -- 潮起潮落
现在倒是有类似“敌网”的存在~
哈哈 还好至今不会翻墙之类~
看看美剧应该算半个类似当年偷听敌台的举动了~
部队也有点找不着北。
虽说规定不许个人拥有收音机,好像也没真管住,估计也因部队而异,应该有管得严的。对了,有个学外语当借口(英语900句),也就法不责众了......
呵呵
“中华民国大陆地区...”
住军队大院真是提心吊胆啊。
那个时候,长辈们学习的热情高涨,外语选择了日语,我们家现在还有那时候的NHK日语教材,发行地址可是国内的,哪有敌台设在我们国内的道理。长辈学习,俺也顺着耳朵听过,小时候听日语觉得虽然赶不上朝鲜慷慨激昂,可就算女播音员说也够生硬的,后来听日语怎么觉得女生说还是很柔的,没弄明白小的时候和现在难道听力系统变了。
能记忆起最早的新闻是“江青死缓改判无期”。大家可以回推一下那是什么年代?——当然我听的历史肯定比这还早得多。
无它,我老爸是无线电爱好者,天天晚上给这家修收音机,给那家广播站修广播,自己还又做木匠又做漆匠,“造”了一座落地的“红灯”牌收音机,一排电子管,红红绿绿的很好看。
所以他每晚都弄得很晚才睡觉,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波段就漂移到了VOA,所以被调试杂音吵得睡不着的我就从小就活生生的改造成了夜猫子,所以躺在床上听米国之音就成习惯了,所以至今还记得“现在是由沈红辉给你带来的时事经纬”,所以至少是在我们村第一个知道了江青被改判死缓了。
话说八九那会儿,我还刚上高中,隔壁班有个县委书记的儿子,大家就向他打听北京的局势,哪知那小子脱口而出:“我爸天天半夜爬起来听米国之音的!”一时传为笑谈。
见主帖:
我也算“老资格”。别看岁数没那么大,开始听敌台可是从小就开始。
最早是在成都,住的地方就见有大人端着大号半导体,不但把拉杆天线抻得老长,还有在天线端头再缠上一截铜线的,还得偷偷甩在窗台外面,把音量关得很小很小,耳朵贴在喇叭上一声不吭地听。我趁人不备偷听过两次:一次听到很浓郁的印巴风格的音乐和实在难辨的汉语,估计是印度的;还有一次听见一首听好听的但是断断续续的音乐,长大之后知道那叫“扬基进行曲”,估计那是美国之音。
再后来到北京,发现“听敌台”在有些环境下竟然是半公开的事儿。有的老头儿家里甚至用的是退役的收信机,那信号可就比民用半导体电子管啥的强上老鼻子了。老头儿们常是是躲在间小屋里,头戴耳机的模样挺可笑,一边仔细认真地听,眼睛还“贼溜溜”地盯着门,一有小孩进来赶紧关机器打哈哈把孩儿们往门外领。还有那个别老头儿脾气大,直接一挥胳膊一瞪眼,骂个不出声的“滚”!我们这帮屁孩儿也就赶紧撒丫子撤。
老头儿不在家的时候,大哥哥们也去听,仍然往外轰我们小点儿的:去去去,小孩甭听这个!不听?不听才算见鬼呢!越不让听越听,听不懂也听。
苏联的“莫斯科”,确有个女播音员,似乎岁数不小了,声音空远、一本正经、干巴巴的,腔调乱拐弯。但“莫斯科”的呼号音乐很好听,悠悠扬扬的很气派,据说好像是模拟的克里姆林宫大钟。另外苏联还有个“和平与进步”,里边有个老头儿似的嗓子,汉语说得比“莫斯科”那女的利落,只可惜满口济南腔儿,我每次听都想笑。
朝鲜台,铿锵有力倒是没啥印象,不过听过一次“社员都是向阳花”。这歌从外台听过来,忽然就觉着很别扭。
VOA,这个当然有。还记得“请各位听众起立,迎接我们的美国国旗”,背景音乐好像是“扬基”,弄得我一直都把它当成美国国歌。
BBC,主要是新闻,词句啥的没那么有针对性和煽动性。有一次听见伦敦市场黄金价格,XX英镑,引发我们小孩儿的“金子到底值多少钱?”的大讨论,还有人自告奋勇要去王府井银行里去打听打听。更有趣的是这位“某人”如今再也不用去王府井了,出门溜个弯就行——人家搬英国住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轧金子”时候埋下的情结。这是玩笑。
台湾听过两个:“自由中国”和“青年战士”(?),说实话真没觉得“一样儿一样儿”的,只是觉着语速慢,调门低,声音比较柔和。潮起潮落听到的“共军弟兄”是不是专门“心战”的地域性广播啊?我记得那时候台湾广播里也是“匪”来“匪”去的,张口闭口“伪政权”,还有“XXXX同志请注意收听。。。”,还有“复兴基地”,还有“总统训示我们。。。”,反正把小孩们听得紧张不已,个个凝神闭气的。
香港有个传教的电台,每听都是“主告诉我们。。。”什么的。
没听见有德国电台,澳洲电台也是后来听的。
我忘了究竟是不是新加坡有个电台,时常放些“靡靡之音”,曲多歌少,有国语歌,但当时并没有听到过“邓丽君”之类的芳名。
好像是84、85年前后吧,沿海部队好像对收音机管制很严,战士干脆不准有收音机(手表也不许,为嘛?),不必要的干部自己的收音机都把短波掐了,辽东某驻岛雷达站的一个技师就因为偷听广播还被发了通报,人也给处理了。正好此人是某首长家一亲戚,还跑北京来找人喊冤,我们听说之后还乐了一阵子,印象挺深。
再后来长大了,倒是只听听VOA和BBC了,夜深了才听。听着玩儿了。好像这时候NHK冒出来了,还在节目里教日语字母发音,不过NHK的播音员是在哪儿练的啊?我总觉着那是机器人的声音,非常的僵硬。
小蒋去世之后,台湾电台里每到夜深人静就开播“蒋总统留给我们的话”,其实就是小蒋语录,什么“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之类,内容空泛但阴气森森,跟闹鬼儿似的。
我还记得个大概:运五500两,歼五3000两,歼六4000两,轰六6000两。歼七7000两
我那个时候开始看航空知识了,曾经立志要当空军。听了这广播心里直打鼓:万一我革命意志不坚定,会不会为了这几千两黄金投敌?
我偷听敌台是70年代末开始,用的是一台“春雷”半导体。我老爸那时候还买了个耳塞。我就用这个耳塞听,大人一过来把调波段的旋钮一转就行,谁都发现不了。
当年偷听敌台被逮住了可不是件小事。
小学有一年,老师就跟我们说过:某某居委会和派出所查户口,逮住了一个偷听敌台的现行犯,这位老兄一边听敌台,居然趴桌子上睡着了,让居委会大妈和民警抓了个现行。
80年代初念中学,有一次暑假前开大会,领导还强调不要偷听敌台。说是隔壁学校有两同学,听了敌台之后,按照敌台给出来的香港地址写信过去,结果进局子去了。
到了80年代中后期,念大学了,偷听敌台就很普遍了,宿舍里面的收音机不是台湾的广播就是美国之音,辅导员来了也就说一下。到现在还记得台湾电台那几段开场白:
"资本主义没落,社会主义破产,当今世界面临的是三民主义的时代!"
"中国苦难的原因在哪里,请听三家村夜话."
不过说起来原来也是这么理解的。不过借着写点自己的事。
80年代初期,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个小半导体——我们家很早就有收音机,所以并不是稀罕物,只是多了一个小电器,正在上小学的我哥和我都很高兴,摆弄摆弄。
各个台依次被调出来,突然跳到一个奏放高亢音乐的台,之后一个男声——相对来说,比较激昂了——“中央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声音比较大,门外邻居估计能听到的,正在厨房做饭的爸爸气冲冲冲进来,把收音机关了,我哥和我很奇怪,为啥不让听“中央广播电台”,我爸瞪我们一眼说,那是台湾的,就进厨房接着做饭去了,我和我哥面面相觑:“这就是传说中的台湾敌台啊”。
其实平常我们经常找敌台听,家里也不管,这次是声音太大了,后来搬家后,是那种门一关,邻居都不认识的单元房,有一次还和爸妈一起听台湾的广播,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告诉pla飞行员叛逃的路线和方式,后来还有密码联络......
动不动就听共军广播的毛公文章和战报,然后就是“娘希匹”
我听后倒没有潮起潮落所说的半大老娘们儿的感觉,就是觉得声音太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