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时间结束,帝国开始 -- 真理
前三十年工业产品价格提高了多少?农业产品价格提高了多少?剪刀差上前三十年哪里能够与后三十年相比?
如果你指的大跃进,其实这更接近一种封建官僚主义的复辟,57开始中央大规模下放经济管理权与加大放贷规模
,政府内的官僚借此机会盲目上马计划外项目,最终导致征收被悲剧性加大与农业投资的萎缩,这场悲剧恰恰证明了中央集中式的计划经济在在建国初期的重要性
毛泽东真正了不起的地方恰恰是:他试图建立一个工业急速发展的同时可以更加有效反哺乳农业,让国家大多数的农民可以享受到更多工业化所带来的好处的具有可持续性的经济发展模式
从文革十年来看,他基本做到了这点,中国在之后可以说走了弯路
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如何平衡,这一直是一个被广泛探讨的问题。好比公共绿地悲剧,就是先一起把蛋糕做大,还是先争取分到更多的蛋糕。很多时候这类似一个囚徒困境,历来各王朝在危难的时候,只要上层各自让出一部分利益,就能免于毁灭,但是这太难,所以难有回天的时候。
此问题很现实,比如官僚阶级,对于官僚阶级的个人来说,保证自己在官僚阶级里的地位,要比一起做大本阶级来得重要,比如站队问题远比工作业绩重要。目前TG已经无法做大,所以帝国对于官僚阶级里的个人来说虽然很重要,但是却不是罪重要的。
再对资产阶级来说,现在的资产阶级依附于官僚阶级,但却对官僚阶级非常不满,时时刻刻想争取更大的权益。表面上对官僚十分尊敬,内心却极度鄙夷。对于资产阶级来说,如何得到官僚阶级的施舍,做个二地主,再想方设法一起做大资本的力量,这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再到中产阶级,中产阶级目前的问题是,想成为资产阶级吧没资本。不上不下,只能过过小日子。属于逍遥派。
最后底层阶级,不解释了,那么多贫困人口,那么多血汗工厂,卖肾,欠薪等等。
越是阶层越高,良心就越少。路易十四说贵族是要流血的,而现在不管如何都是屁民受罪。连最应该肩负帝国任务的贵族都没有那股热情,反而要求屁民把用帝国之梦来麻醉自己,置自己低微的低位于不顾。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勇敢的士兵,当将军都只顾着赚钱和逃命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冲锋陷阵,所以我只能做一个自利的犬儒主义者。
我把主奴关系作为黑格尔差异、对立、矛盾三段论中对立关系的表现,对立的激化产生冲突,避免恶性冲突是各种讨论产生的初始原因。显然消灭差异不是目的,缓和对立才是目的,因为将差异作为了产生对立的原因,所以消灭差异才成了一种手段。
差异可以成为产生对立的原因吗?显然是可以的,作为一种可能性明显是有正确之处的。接下来要问的是差异是否独自就足以产生对立?答案是否定的,缺乏同一性的自身与他者无法只因为差异而产生对立。主奴的对立还因为他们需要同样的生产资料,没有这个同一性将两者联系起来,差异性无法独自在两者之间造成对立的关系。
下一个问题。对立关系是否必须差异性的参与?答案仍然是否定的。自身与他者之间,即使不考虑差异性,同一性就足以造成两者之间的对立关系。同行是冤家,市场竞争,这种常识为什么会被忽视呢?
逍遥。能够逍遥,就拜拜菩萨喽。
现实中找不到纯粹的“同一”和纯粹的“差异”,所以把哲学概念投射到现实生活中时必须小心这一点。所以“同行”之间的竞争实际上不是因为他们“同”,而仍然是因为他们“异”。
在纯粹的同一那里是不会有敌友之辩的,因为不可能有一个他者成为自己的对立之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果连二都没有就根本不用谈“三”和“万物”了。
这块砖与那块砖的差异只是因为那是另一块砖。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么,说差异导致对立与说同一导致对立也就没什么分别了,那么黑格尔为什么选择了说是差异导致对立呢?还是他在把“同一”这个哲学概念投射到现实生活中时不够小心了。
这么说吧,你说的这个程度的“差异”,与其说是对立的原因,不如说是对立的结果,。还是说回黑格尔为什么说差异导致对立,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政治层面的习惯话语是“正义”与“邪恶”、“文明”与“野蛮”,这显然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程度的“差异”,但是,我理解黑格尔还是想保持将对立的两者作出文明与野蛮区分的习惯。
说差异导致对立与说同一导致对立的区别,尽管在哲学层面两者已经没什么区别,但是投射到现实生活还是有区别的。
我好像发现你的问题了,尝试解释一下吧
德语中有介词“gegen”,日常用法指面对面,但并没有特别强烈的相互反对的意味,仅仅是指双方所处之相对方位;对象则是Gegenstand,即作为相对而立的东西站到面前。大概不少人认为对立是用于描述严格的相互反对,但这是不对的。
不少问题就出在把这个“对立”当成某个不同于“差异”的玩艺。
想想看,某个他者出现了,也就自然和这个“我”相对而立,所以差异的产生和“对立”现象本身并非什么不同的东西,而是同一过程的不同说法而已。
我们要做稳拿,让别人去做炮灰!
如果把马克思理论视为消除差异的理论,那是哈叶克的进路,将社会主义方案内含的自由、民主、平等之义削减为“平等”;
如果把差异作为社会冲突的根源,那是德内达的进路,将现代性内含的同一性和差异性的辨证关系刻竟割裂开来,从差异性入手构筑所谓后现化理论,其只看到一个存在差异的世界,却看不到差异所根植的同一性的存在,对元理论的探索和乌托邦的理想是人类精神思维的固有特质,也是人类思想进步的基本动力,因此,德里达最终也强调了“马克思幽灵”非在场的在场的不可避免性。
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存在巨大缺陷,以“他者”、“投射”叙事实际预设了一个形而上的先验抽象理念,这样的叙事模式只关注了逻辑,却丧失了历史以及对逻辑与历史的辩证关系的思考,用后现代的语言叫做共时与历时的关系,或者说空间与过程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一辩证法发生于思辩,对过程和过程的发生本源缺乏关注,比如主奴关系的发生本源是什么?其最终产生矛盾的根源是什么?以及这些矛盾是如何伴随过程而发生变化?这些变化与其发生本源(如资本与劳动的关系)是什么?这些都缺乏关注。因此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是一个封闭的体系,其本身就是反辩证法的。
哲学王是什么?哲学王就是此类做思想试验的,将纯粹形而上的模式强加于人类社会,其出发点是统治,其乌托邦的思维是缺乏对过程的关注,哲学王只关注存在于头脑中逻辑,然后试图人类社会的一切强行服从于这样的逻辑,历史在头脑中是不存在的。而毛的举措,是有很强的历史关联的。这一点可以参看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实际上,哲学王从来没有存在过,即使哲学家转行当上了政治家,只要他不是疯子,必然会回归对历史的关注。
而对于你说的“要识得历史兴衰,知道我们自己的历史地位。把一切诉诸虚伪道德原则的软弱抛弃,不要让这些虚假的东西迷惑了双眼。真正的正义不是人类那种虚弱的道德争论,而是滚滚的历史潮流。”这一段含有极强的历史宿命论的观感,要知道,就人性而言失去价值判断是不可能得到精神自足的,社会也将停止不前,人也将失去历史地位,因为“打翻一个旧世界”是人的价值理性不可停止的追求,而“建立一个新世界”过程中种种与价值理性发生背离的现象,只不过是人的功能理性一面对价值理性的抑制,逻辑与历史之间的冲突正是产生于“建立一个新世界”的过程中,这也是真正的左派至今面临的历史困境。“打翻一个旧世界”却是历史进步的基本动力。用巴迪欧的理解就是真正的历史事件发生了,真理才会出现,而这样的事件在他那儿是偶然的,是不可捉摸的“潮起潮落”,而在马克思那儿,这些事件是有其根源的,是同一性的河流之上的差异性的浪花。
有时,觉得悲观的左派其实只是右派的帮佣,而真正的左派应该象马克思一样乐观、象列宁一样顽固吧。妄论一段,见笑了。
将A称为B总有原因,即使那是同一过程的不同说法,尤其是在A和B之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之后。另外,我前面说“程度”更多是做哲学与现实生活的区分,不是说对立的程度大小。
简单说吧,差异导致对立,正义与邪恶不死不休;同一导致对立,资源有限大家都是混口饭吃。1、两者的区别在于“自我”看待“他者”的不同。2、后者求大同存小异,并不把“自我”局限在与“他者”的“相对而立”之中。而前者在差异与对立的循环中努力地弄出了一个“矛盾”,却始终改变不了“自身”“相对而立”的宿命,海德格尔所以找时间作为此在的依据,就是这个原因吧?
说实在话,这些人不读其实也罢。美国人搞的后现代研究把他们炒上天了而已。咱下功夫读过的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德国古典哲学和胡塞尔、海德格尔等。
关于形而上学的理想世界,咱的看法是一贯的:认可这种形而上学冲动源自人为了抗拒自身的有限性此在,并认为人类不可能消灭形而上学冲动;但是也要看到这种冲动所一再导致的虚无主义(也包括了马克思的乌托邦理论,历史唯物主义本质上也是基督教式的,参见拙文链接出处,另外也请参见拙文链接出处)。
所以克服虚无主义的一个必要举措就是不要再希望让上帝降临人间(因为这种降临人间必然要成为骗局)。不把正义建立于一种道德形而上学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政治现实的历史趋势之分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