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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季友——在公之右

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

以上是一段卜辞,是鲁桓公的一位公子快要生下来的时候进行占卜,占卜者给出的占卜结论。这一段卜辞预言生下来的会是一位公子,而且这位公子及其家族将世世代代成为鲁国国君的辅佐,与国同休。这段卜辞还好像事先就知道,这位公子生下来手掌上的纹路就会构成一个“友”字,并会被命名为“友”。

这位公子就是季友,名“友”,字“季友”,后来他后裔家族的“氏”就取了他“字”中的“季”字,所以后人又连氏带名追称他为“季友”,与他的“字”相同但意义不同。因为他后来的谥号是“成”,所以又被后人尊称为“成季友”,当时的人则尊称他为“公子友”。

季友是鲁庄公的小弟弟,两人都是鲁桓公和文姜所生,同为文姜所生的还有叔牙。

鲁庄公生于公元前七〇六年(鲁桓公六年,周桓王十四年),我估计季友生于公元前七〇二年(鲁桓公十年,周桓王十八年)。

到公元前六九四年(鲁桓公十八年,周庄王二年),文姜害死了桓公,当时鲁庄公十二岁,接任了鲁国的国君,而季友则八岁。再到公元前六七三年(鲁庄公二十一年,周惠王四年),文姜去世,季友已经二十九岁。四年后,公元前六六九年(鲁庄公二十五年,周惠王八年),三十三岁的季友当上了卿。当时鲁国的首席执政大臣大概是公子庆父,此人还得到叔牙的支持。两年后,公元前六六七年(鲁庄公二十七年,周惠王十年,陈宣公二十六年),季友还曾任性地前往陈国出席朋友原仲的葬礼,加强他在陈国的关系。

然后,就到了公元前六六二年(鲁庄公三十二年,周惠王十五年,齐桓公二十四年,陈宣公三十一年),鲁庄公病逝,临死前他向两位亲弟弟咨询谁可以接位。先问叔牙,叔牙建议让他们庶出的哥哥公子庆父接位。再问季友,四十岁的季友则保证要拥护庄公的爱子公子般。

下去以后,季友马上行动起来,首先让人逼死了叔牙,说你只要肯自杀,我就让你的后代建立独立的宗族。然后,在庄公死后,季友拥立了公子般。

不过,有庄公夫人哀姜支持的公子庆父仍不死心,他让人杀掉了公子般,拥立了后来的鲁闵公,自己掌权。季友逃去了陈国。

但是霸主齐桓公不赞成,他派出的特使仲孙湫更认为“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庆父只好在下一年把季友重新请回来。再下一年,庆父又暗杀了闵公,季友则奉着庄公的另一个儿子、后来的僖公、逃往邾国。

内情败露后,庆父也在鲁国站不住脚,只好逃往莒国。不过莒国不敢庇护这么一个祸害,又把他遣送回来,庆父只好在半路上自杀了。他的情人,庄公夫人哀姜也被齐人弄去杀了。

于是鲁僖公回来上位,四十二岁的季友执掌了鲁国的政权,这是在公元前六六〇年(鲁闵公二年,周惠王十七年,齐桓公二十六年)。

下一年,公元前六五九年(鲁僖公元年,周惠王十八年,齐桓公二十七年),季友借口自己领兵打了个胜仗,就把“汶阳之田及费”(“汶阳之田”,汶水之北“鄆”、“讙”、“龟阴”三邑及其周围)拿到手里,壮大了自己的家族。

当时正值齐桓公盛年,季友掌权后多次前往齐国朝见,取得齐桓的支持,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同时,他又先后提拔叔牙的儿子公孙兹(叔孙戴伯)和庆父的儿子公孙敖(孟穆伯)为卿,安定了国内。

季家既得了鲁国东面的“费”,于是鲁国也转向东方,借着齐桓帮助杞国、让杞国从淳于迁往缘陵的东风,开始收服淮夷,扩张势力。

下面是季友与淮夷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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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久以后,公元前六*四四年(鲁僖公十六年,周襄王九年,齐桓公四十二年),季友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收服淮夷也让鲁僖公摘了桃子。

季友的儿子齊仲无佚早亡,但四十四年后,公元前六〇〇年(鲁宣公九年,周定王七年),他的孙子季孙行父(季文子)也执掌了鲁国的政权,并且在以后的春秋时期,鲁国的执政权都再没离开季家子孙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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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春秋经》和《左传》中的相关段落及我的粗略翻译和一些补充说明(027庆父之难5节、035僖焚巫尫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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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庆父之难1/5

《庄二年经》: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於馀丘。((p 0158)(03020002))(027)

《庄二十五年经》: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p 0231)(03250001))(027)

《庄二十五年传》:

二十五年春,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嘉之,故不名。((p 0231)(03250101))(027)

《庄二十五年经》:

冬,公子友如陈。((p 0231)(03250006))(027)

《庄二十七年经》: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p 0235)(03270003))(027)

《庄二十七年传》: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p 0236)(03270301))(027)

我的粗译:

在我们庄公的二十五年(公元前六六九年,周惠王八年,陈宣公二十四年),春天,陈国的卿女叔前来访问,这是我们的主上(鲁庄公)首次和陈国友好交往,因为赞赏女叔的行动,所以《春秋经》上就没写此人的“名”而写上了他的“字”(女叔)。

两年后,我们庄公的二十七年(公元前六六七年,周惠王十年,陈宣公二十六年),秋天,公子友(季友)前往陈国为他们的卿原仲送葬,这不合规矩。原仲,是季友(公子友)的老朋友。

一些补充:

这一节里的第一条《春秋经》记录于公元前六九二年(鲁庄公二年,周庄王五年),其中记载了公子庆父(共仲)领兵进攻了邻近鲁国的小国於馀丘。我估计此时他二十岁,长鲁庄公六岁。这是庆父首次在《春秋经》和《左传》中出现。

而在“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这一年的冬天,鲁国还派新上任的卿、鲁庄公的亲弟弟公子友(季友)去回访,这也是季友首次在《春秋经》中出现,下面那条则是两年后他在《左传》中首次出现。这一节也反映季友和陈国关系很深。另外,原仲虽死,家族仍在,也值得季友去保持友谊,后来的实践表明,这么做确实值得。

杨伯峻先生注“夏,公子庆父帅师伐於馀丘”曰:

无《传》。《公羊》“於馀丘”无“於”字。公子庆父,据《公羊》庄二十七年及三十二年《传》,是庄公之母弟,《鲁世家》亦云:“庄公有三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惟杜预以为是年庄公年十五,庆父若为其弟,年更幼小,又无晋悼公、王孙满自小聪明之文,不能统军,因以为是庄公庶兄。陈立《公羊义疏》云:“庆父年幼将兵,本不必实有统兵之能,虚假其名,以为统帅,当时自必有抚军之人。”理或然也。於馀丘,《公羊》、《谷梁》以为邾国之邑名,杜预《注》则以为国名。孔《疏》谓《春秋》之例未有伐人之邑而不系国者,此无所系,故知是国。盖近鲁小国也。毛奇龄《春秋传》谓此可与成公三年“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相比,廧咎如亦夷狄小国也。於馀丘之地未能确知。俞皋《春秋集传释义大成》谓在章丘县(今属山东省),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谓在今临沂县境。高说近是。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曰:

女叔,陈卿。女为其氏,彝器有女 [(豹-勺+聿)/女]彝;叔为其字,?传?云“不名”可证。《汇纂》云:“此诸侯交聘之始。”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五年春,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嘉之,故不名”曰:

春秋之世,命卿来聘于鲁者计三十次,不称名者,惟女叔一人而已。今年以前,陈未尝来聘,故此次来聘而嘉之。陈之来聘见于《经》、《传》者亦仅此一次。

杨伯峻先生注“冬,公子友如陈”曰:

无《传》。公子友,《公羊传》以为庄公之母弟。《春秋?经》母弟称弟者,有桓三年“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成十年“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三处,余如陈昭为陈哀公之母弟,而昭元年《经》虢之会称公子,八年《经》又称陈侯之弟,或称弟,或称公子,恐未必有义例。公子友之如陈,答女叔之来聘。季友自此与陈私好,故三十二年子般见杀,季友奔陈。友为庄公之幼弟,桓公之幼子,故字季,后以季为氏,世专鲁政。

杨伯峻先生注“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曰:

原仲,陈大夫。《公羊传》有所叙述(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可参,柯昌济《韡華阁集古录跋尾乙编》谓原仲为叔 [辶\(备/豕)]父之后。

杨伯峻先生注“原仲,季友之旧也”曰:

季友即公子友。原仲仅是季友之私交,季友往会葬,非君命可知。上《传》文云“卿非君命不越竟”,故云“非礼”。

“鲁”(杨注:鲁国-姬姓,文王子周公-旦之后。周公辅佐周王朝,成王封其子于曲阜,定四年《传》“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是也。龚景瀚谓鲁都一为曲阜,一为奄城,古奄国都也。二城相距仅三里。曲阜在东而稍北,今山东-曲阜县北三里之古城村。奄城在西而稍南,即今曲阜县治。初都曲阜,炀公迁奄城;春秋时又迁曲阜,盖在僖公时。详《澹静斋文钞?鲁都考》。一九七七年曾于鲁都进行勘探发掘,测得鲁都城平面大致呈不规则横长方形,城东西最长处三点七公里,南北最宽处二点七公里,面积约十平方公里。周围有城壕,西北两面城壕利用古洙水河道。(城周长二十三点七里,面积三十九点五平方里,)今日曲阜县县城仅占鲁故城西南角之一小部分。故城城门十一座,东、西、北各三座门,南两座门。鲁宫殿在城中。在东北部城墙下与城内西北、西南部有鲁城以前之居民区,或即商奄遗址。#据《谷梁传》,中城即内城。若然,则此中城即鲁都曲阜之内城。杜《注》以此为鲁国城邑之名,云在“东海-厚丘(各本误作廩丘,今从金泽文库本、南宋小字本正)县西南”,即在今江苏-沭阳县境,为鲁边境所未达。杜《注》不可信。说详江永《考实》。定六年“城中城”与此同。#杜《注》:“少皞虚,曲阜也,在鲁城内。”),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於馀丘”(杨注:《公羊》“於馀丘”无“於”字。於馀丘,《公羊》、《谷梁》以为邾国之邑名,杜预《注》则以为国名。孔《疏》谓《春秋》之例未有伐人之邑而不系国者,此无所系,故知是国。盖近鲁小国也。毛奇龄《春秋传》谓此可与成公三年“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相比,廧咎如亦夷狄小国也。於馀丘之地未能确知。俞皋《春秋集传释义大成》谓在章丘县(今属山东省),高士奇《春秋地名考略》谓在今临沂县境。高说近是。),推测位置为:东经117.83,北纬36.77(临池镇-古城村)。

“陈”(杨注:陈,国名,妫姓,虞舜之后,故又称虞,见《逸周书?王会篇》,亦犹杞之称夏,宋之称殷或商。今河南省-开封市以东,安徽省-亳县以北,皆其国土。都宛丘,即今河南省-淮阳县治。金文有陈侯鼎、陈子匜等,其字作“敶”。桓公二十三年入春秋,哀公三十五年,即鲁昭公八年,为楚所灭。鲁昭公十三年,惠公复兴。《史记》有《陈世家》。#《礼记?乐记》云:“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礼记?郊特牲》孔《疏》引古《春秋左氏》说,周封黄帝、尧、舜之后谓之三恪。杜《注》以虞、夏、商之后为三恪,孔《疏》为之辩护,恐不合古人传说。#陈国之地今河南-开封市以东,安徽-亳县以北。诗有《宛丘》,陈都宛丘,今河南-淮阳县。#大皞氏旧居陈。僖二十一年《传》云:“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皞与有济之祀。”陈为舜后,任、宿诸国始是大皞之后,不过相传大皞居陈而已。),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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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三十二年经》: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p 0250)(03320003))(027)

《庄三十二年传》:

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p 0253)(03320401))(027)

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qián)巫氏,使鍼季酖(zhèn)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p 0254)(03320402))(027)

我的粗译:

当初,我们的“公”(鲁庄公)在靠近公子公孙住处的地方筑了个台,我们的“公”登台游玩,一眼看到“任”姓某家的大女儿“孟任”,赶紧下台追过去。结果人家回家关上了大门,这位“公”就在门外说好话,许她当夫人,她这才出来,和“公”把胳膊割破歃血起誓。以后,她为“公”生下了子般(般,公子般)。

后来有一次,我们这里将要举行雩祭,先在梁家演习,子般的妹妹也去看热闹。有一位圉人叫“荦”的在梁家的墙外和这位女公子眉来眼去。子般生气了,让人用鞭子抽了这个“圉人荦”。

我们的“公”听说此事后告诫子般说:“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你这么干还不如杀了他,可不能随便用鞭子抽他,这个“荦”力气很大,能在稷门下把门扇扔上城头。)”。

到我们庄公的三十二年(公元前六六二年,周惠王十五年,陈宣公三十一年),秋天,我们的“公”生了病,召来亲弟弟叔牙(公子牙),向他咨询后继人选,叔牙回应:“庆父材。(“庆父”很有本事。)”;接着又召来另一个亲弟弟季友(公子友),也向他咨询后继人选,季友保证说:“臣以死奉般。(臣下拼了命也要让“般”上位。)”,我们的“公”就告诉他:“鄉者牙(叔牙)曰:‘庆父材’。(刚才“牙”说:“‘庆父’很有本事”。)”。

成季(季友,公子友)一听这话马上派人以我们主上的名义让僖叔(叔牙,公子牙)去鍼巫家待命,随后又下令让那家的鍼季毒杀僖叔,并让人传话给僖叔说:“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喝下这酖酒,那你就能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

秋七月癸巳那天(杨注:癸巳,四日。),僖叔喝下毒酒,马上回家,走到“逵泉”那里就去世了。随后,他的家族被立为以“叔孙”为“氏”的独立“氏”族。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公筑台,临党氏”曰:

党音掌。党氏犹言党家。其女称孟任,知任是其姓。襄二十九年有党叔,或是其后。据《方舆纪要》,庄公台在曲阜县东北八里。

杨伯峻先生注《哀十一年传》“党氏之沟”云:

江永《考实》云:“庄三十二年,公筑台,临党氏,则近公宫有党氏。”党氏沟,公与党氏间之沟也。((p 1657)(12110101))(138)

桥案:所谓“党氏”,在《左传》中有四处提及:

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庄三十二年传》(p 0253)(03320401))(027)

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庄三十二年传》(p 0254)(03320501))(027)

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哀十一年传》(p 1657)(12110101))(138)

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朝于庄宫。(《定七年传》(p 1561)(11070601))(125)

前三处都是鲁国的“党氏”,后一处则是王城“党氏”,从这些叙述看,“党氏”都离核心宫殿不远,最后一处“党氏”前面还冠以“公族”,因此我猜测“党氏”实为“公”(“王”)之族党——即“公族”所居之处,我估计此鲁国的“党氏”其位置为:东经116.99,北纬35.60(公宫西)。

杨伯峻先生注“见孟任,从之。閟”曰:

閟音秘,闭门也。此谓庄公追孟任,孟任闭门以拒之。

杨伯峻先生注“而以夫人言”曰:

庄公许孟任以夫人。庄八年《传》无知谓连称从妹曰“捷,吾以女为夫人”,与此同意。

杨伯峻先生注“许之”曰:

孟任许与庄公交好也。此从顾炎武《补正》读。

杨伯峻先生注“割臂盟公”曰:

孟任割臂与公相盟誓。割臂者,破臂出血以歃也;犹定四年《传》“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亦歃胸血而盟。割谓残破之,非割断之义。《淮南子?齐俗训》“越人契臂”,高诱《注》:“割臂出血。”割臂与契臂、刻臂同。《灵枢经》引黄帝曰“此先师之所禁坐私传也,割臂歃血之盟也”云云,可为割臂歃血之证。

杨伯峻先生注“雩,讲于梁氏”曰:

雩,求雨之祭。讲,犹今言讲习、预习。举行雩祭之先,预行演习其礼也。梁氏,鲁大夫。其家盖近于雩门,故于此讲肄也。

杨伯峻先生注“女公子观之”曰:

据《史记?鲁世家》,女公子为梁氏女,然杜《注》以为庄公女,子般之妹。诸侯之女亦称公子,见《公羊》庄元年《传》。“女公子”之称仅此一见。

杨伯峻先生注“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曰:

圉人,职名,掌养马芻牧之事;昭七年《传》亦云“马有圉,牛有牧”是也。宋亦有圉人,见襄二十六年《传》;齐有圉人,见襄二十七、八两年《传》。荦为其人之名。《公羊》作“邓扈乐”。宣十二年《公羊传》何《注》,“养马者曰扈”,是扈与圉人同义。邓盖其姓,乐、荦声同。《楚语下》云,“鲁圉人荦杀子般于次”,亦作“圉人荦”。

杨伯峻先生注“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曰:

盖借为盍,《荀子?宥坐篇》云:“还复瞻彼九盖皆继。”杨倞《注》云:“盖音盍,户扇也。”此盖谓稷门之门扇,城门门扇必重,能举而投之,足见其力。说详焦循《补疏》。刘炫以盖为车盖,顾炎武《补正》谓有力者乃能扔轻物使上,张聪咸《杜注辩证》谓投盖并达常桯围(达常,盖斗柄下入扛中也;桯,盖扛也)而去之,皆未得。稷门,鲁城正南之门,僖公更高大之,改名高门。定十年,齐人陈女乐文马于鲁城高门外,即此门。

杨伯峻先生注“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

鍼巫、鍼季之鍼皆音箝,非针字。鍼季即鍼巫,鲁大夫,鍼盖其姓。巫盖其职或其名,氏者家也;季乃其字。说见梁履绳《补释》。酖同鸩,音振。鸩,鸟名,其羽毛有毒,古人用以为毒酒杀人。故以毒酒饮人亦曰鸩。

杨伯峻先生注“立叔孙氏”曰:

《鲁世家》叙此更详,可参阅。

《鲁世家》:

三十二年,初,庄公筑台临党氏,见孟女,说而爱之,许立为夫人,割臂以盟。孟女生子斑。斑长,说梁氏女,往观。圉人荦自墙外与梁氏女戏。斑怒,鞭荦。庄公闻之,曰:“荦有力焉,遂杀之,是未可鞭而置也。”斑未得杀。会庄公有疾。庄公有三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庄公取齐女为夫人曰哀姜。哀姜无子。哀姜娣曰叔姜,生子开。庄公无适嗣,爱孟女,欲立其子斑。庄公病,而问嗣于弟叔牙。叔牙曰:“一继一及,鲁之常也。庆父在,可为嗣,君何忧?”庄公患叔牙欲立庆父,退而问季友。季友曰:“请以死立斑也。”庄公曰:“曩者叔牙欲立庆父,柰何?”季友以庄公命命牙待于鍼巫氏,使鍼季劫饮叔牙以鸩,曰:“饮此则有后奉祀;不然,死且无后。”牙遂饮鸩而死,鲁立其子为叔孙氏。八月癸亥,庄公卒,季友竟立子斑为君,如庄公命。侍丧,舍于党氏。

“逵泉”——“郎”——“泉台”——“郎囿”(杨注:元年春,费伯已城郎,而今年又城郎,盖鲁有两郎。费伯城者为旧鱼台县治东北八十里之郎,去鲁(曲阜)约二百里,为远。此年城者,盖鲁(曲阜)近郊之邑。说见江永《春秋地理考实》。又互详庄三十一年《经?注》。#鲁有两郎,一为隐元年“费伯帅师城郎”之郎,离曲阜约二百里。一为鲁近郊之郎,隐九年“夏城郎”,即此郎。《公羊传》云:“郎者何?吾近邑也。”则三国之师已至曲阜近郊。#郎即隐公九年“城郎”之“郎”,据庄十年《传》,齐师、宋师次于郎,鲁自雩门窃出,大败之。雩门为鲁南城门,则郎为鲁南郊之邑可知。《公羊》文十年《传》云:“泉台者何?郎台也。郎台则曷为谓之泉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则此台即泉台也。泉台即逵泉之台,据《寰宇记》及《清一统志》,逵泉在曲阜县东南。#逵泉,据《清一统志》,在曲阜县东南五里,水中石如伏鼋怒鼍。#据《公羊传》,泉台即郎台。余详庄三十一年《经?注》。顾栋高《大事表》七之一谓即十八年《经》“公薨于台下”之台,非郎台,似无据。#《檀弓下》亦载此事,云“战于郎”,郎当是鲁郊地名,但公为属右师,战场必不与左师同。),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59(洗脸盆)。

下面是“鲁”及其周围一些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图中黑色的一团就是“鲁”的城垣,包括护城河,北面和西面利用了泗水。城中阴影部分是当时的居住地、作坊和墓地等,分布的很稀疏。但左下部分没有则是因为现代城区覆压无法勘探,那一带至少有孔子所居的居住地。城中黑色的线是当时的河道,棕色的线是当时的道路,这些道路与城墙相交的地方就是城门。据曲英杰先生《史记都城考》,鲁国之城门从正南门(南东门)起顺时针依次为:雩门,稷门,吏门,西门,子驹之门,争门,北门,莱门,上东门,东门,石门。曲先生认为南面偏东还有一门是鹿门,但据《曲阜鲁国古城》,考古勘探排除了那一带还有另一座城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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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图可见,“鍼巫氏”或在“鲁”城外。

通宝推:老老狐狸,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庆父之难2/5

《庄三十二年经》: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p 0251)(03320005))(027)

《庄三十二年传》: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p 0254)(03320501))(027)

《庄三十二年经》:

公子庆父如齐。((p 0251)(03320006))(027)

我的粗译:

叔牙(公子牙)死后一个月,到这年八月癸亥那天(杨注:癸亥,五日。),我们的“公”(鲁庄公)在路寝去世。将由“子般”即位,让他先住在公子公孙的住处,冬十月己未那天(杨注:己未,二日。),共仲(公子庆父)指使圉人荦在公子公孙的住处刺杀了“子般”。成季(公子友,季友)逃去陈国。我们这里立了闵公为国君。

一些补充:

关于鲁闵公,杨伯峻先生注云:

杜《注》从《世本》云名启方,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帛书《春秋事语》亦作“启方”。《史记?鲁世家》云名开。孔《疏》云:“汉景帝讳启,启、开因是而乱。”《汉书?人表》作“启”,缺“方”字。叔姜之子。即位时,至多八岁。“闵”,《史记》作“湣”,《汉书》作“愍”。(《闵公元年—二年》(p 0255)(04000001))。

杨伯峻先生注“冬十月己未”曰:

己未,二日。《公羊》、《谷梁》作“乙未”。十月不得有乙未,然《春秋繁露?楚庄王篇》云“子般杀而书乙未,杀其恩也”,是董仲舒所据《公羊》早已作“乙未”。

杨伯峻先生注“子般卒”曰:

《通典?凶礼篇》引郑玄《驳五经异议》云:“时父未葬也。子者,系于父之称也。言卒不言薨,未成君也。”

杨伯峻先生注“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曰:

共音恭。共仲即庆父。据《公羊传》“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之文,则圉人荦终被庆父作为替罪羊。旧本自冬十月以下另为一传,今以文意相紧接,连为一《传》,或较近原貌。

杨伯峻先生注“立闵公”曰:

闵公,据闵二年《传》,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哀姜以二十四年至鲁,如翌年叔姜生闵公,则闵公此时不过八岁。《鲁世家》云:“八月癸亥,庄公卒,季友竟立子斑为君,如庄公命。侍丧,舍于党氏。先时,庆父与哀姜私通,欲立哀姜娣子开。及庄公卒而季友立斑。十月己未,庆父使圉人荦杀鲁-公子斑于党氏。季友奔陈。庆父竟立庄公子开,是为湣公。”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陈”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齐”(杨注:齐,国名,姜姓,太公之后,国于营丘,在今山东省-临淄废县(今为临淄镇)稍北八里。临淄-齐城包括大城、小城二部分,总面积三十余平方公里(详《文物考古工作三十年》)。僖公九年入春秋。春秋后,田氏夺其国,是为田齐。#马宗琏《补注》引《史记?田齐世家?正义》谓檀台在临淄东北一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闵元年经》:

元年春王正月。((p 0255)(04010001))(027)

《闵元年传》:

元年春,不书即位,乱故也。((p 0256)(04010101))(027)

《闵元年经》: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来归。((p 0256)(04010004))(027)

《闵元年传》: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来归”,嘉之也。((p 0257)(04010401))(027)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闵公的元年(公元前六六一年,周惠王十六年,齐桓公二十五年,陈宣公三十二年),春天,《春秋经》上没记下我们“公”(鲁闵公)的即位,是因为发生了变乱。

这年秋八月,我们“公”与齐侯(齐桓公)在“落姑”盟誓,我们提出要召回季友(成季,公子友),齐侯答应了,派人去陈国把他召了回来,我们“公”出城到“郎”那里迎接他。《春秋经》上写“季子来归”,就是要褒扬他。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元年春王正月”曰:

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癸未冬至,此年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元年春,不书即位,乱故也”曰:

子般被杀,成季奔陈,杜《注》:“国乱不得成礼也。”

杨伯峻先生于(“季子来归”,嘉之也)之处注云:

其意若曰,《春秋》书曰“季子来归”,嘉之也。桓十七年《经》云“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传》曰“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与此同例。《春秋经》于人多书名,蔡季、季子,季均为行次或字,故有褒意。季友称季子者,排行或字殿以子字,为古人称人之习惯,亦犹孟明称孟子(僖三十二年《传》)、季札称季子(襄三十一年及昭二十七年《传》)也。

“落姑”(杨注:“落姑”,《公羊》、《谷梁》作“洛姑”,落、洛字通。落姑,齐地。顾栋高谓在今山东省-平阴县境,沈钦韩则谓落姑即薄姑,在今博兴县东北十五里,未知孰是。),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50,北纬36.29(平阴-北安故城遗址)。

“郎”——“逵泉”——“泉台”——“郎囿”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59(洗脸盆)。

《闵元年经》:

冬,齐-仲孙来。((p 0256)(04010005))(027)

《闵元年传》:

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p 0257)(04010501))(027)

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p 0257)(04010502))(027)

我的粗译:

这年冬天,齐国的大夫仲孙湫来我们这里观察动乱平复的情况,《春秋经》上只写“仲孙”,也是要褒扬他。

仲孙回去以后,汇报说:“不去庆父,鲁难未已。(不除掉庆父,鲁国的动乱就停不下来。)”;他们“公”(齐桓公)问:“若之何而去之?(怎样才能除掉他呢?)”,回答:“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动乱不停,他会自取灭亡,主上只要等着看!)”;他们“公”再问:“鲁可取乎?(我们能拿下鲁国吗?)”,答:“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不能。鲁国现在还坚守周礼。周礼,那是根本。臣下听说:“国将亡,根子上会先出问题,然后才是枝叶跟着完蛋。”鲁国不背离周礼,就没有破绽。主上还是要平定鲁国的动乱,保持与他们的友好关系。和讲规矩的诸侯保持友好关系,依靠那些靠得住的诸侯,分裂那些心思不定的诸侯,推翻那些胡闹的诸侯,这都是霸和王的手段。)”。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于(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之处注云:

湫为仲孙之名,而不书名,亦嘉之之意。省,视察。

杨伯峻先生注“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曰:

时庆父已还鲁,故仲孙为此言。

杨伯峻先生注“难不已,将自毙”曰:

此与隐元年《传》“多行不义,必自毙”义近。

杨伯峻先生注“犹秉周礼”曰:

秉,执也,持也,操也。

杨伯峻先生注“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曰:

《诗?大雅?蕩》云:“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立言之角度虽有不同,而意有相似处。

杨伯峻先生注“亲有礼,因重固”曰:

重固两义有相因相近处,此处连为一词,谓重厚坚固之国。因,依也,亲也。

杨伯峻先生注“间携贰”曰:

他国内部离心离德,则因而离间之。

杨伯峻先生注“覆昏乱”曰:

昏乱之国,因而败亡之。

杨伯峻先生注“霸王之器也”曰:

成十六年《传》云:“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两器之用法相同。杜注彼云:“器犹用也。”犹今言方法,策略。

“周”——“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师”——“京師”——“雒邑”(杨注:京師指洛邑,此时周室都洛邑。京本周祖公刘所居之地名,《诗?大雅?公刘》“笃公刘,于京斯依”是也。其后镐京、洛邑俱亦称京,亦犹绛本晋国所都,其后迁新田,新田亦称绛;王充《论衡?正说篇》所谓“本所兴昌之地,重本不忘始”也。京复称京師者,周人于地名之下往往加師为称,亦犹《召诰》称洛,《洛诰》称洛師。師,金文作[帥-巾]。《小臣单觯》有成[帥-巾],《小臣[言速]簋》有牧[帥-巾],《左传》庄九年亦有堂阜,皆可证。《克钟》有京[帥-巾],当即京師,故知经典古文字作“[帥-巾]”者,汉代经师或读之为師,故有洛師、京師之称。说详杨树达先生《积微居小学述林?驳公羊传京師说》。#宣三年《传》王孙满之言曰:“成王定鼎于郏鄏。”据《尚书》,武王亦无经营雒邑之事。成王之营雒邑,先卜其地,则迁鼎恐亦非武王事。一九六二年出土何尊为成王五年器,云:“唯王初迁宅于成周。”又云:“唯珷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帥-巾+立/(亏-二)]民。”似武王早有迁筑王城意,成王不过秉承父命而行。昭二十八年《传》言:“昔武王克商,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古人常以成王事归武王。雒邑即成周,在河南省-洛阳市西南。京相璠云:“郏,山名;鄏,地邑也。”《太平寰宇记》谓邙山即郏山之别名。#郏音夹,以郏山得名(郏山即北邙山),即郏鄏,又曰王城,今河南省-洛阳市。#今河南省-洛阳旧城西部即王城故址。自平王东迁至景王,十一世皆居此。敬王迁成周,王城废。至王赧复居之。详顾栋高《春秋大事表》。#郏鄏即桓七年《传》之郏,周之王城,汉之河南,在今洛阳市。《楚世家?索隐》云:“按《周书》,郏,雒北山名,音甲。(鄏谓田厚鄏,故以名焉。)”#沈钦韩《补注》云:“《续志》:‘河南县东城门名鼎门。’《唐六典》:‘东都城南面三门,中曰定鼎。’韩愈《送郑十校理序》:‘席定鼎门门外。’是古人犹以成王定鼎之事名城门也。”#王城在今洛阳市西北隅。#沈钦韩《补注》云:“周宗言周室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通宝推:老老狐狸,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庆父之难3/5

《闵二年经》:

秋八月辛丑,公薨。((p 0261)(04020003))(027)

公子庆父出奔莒。((p 0261)(04020005))(027)

《闵二年传》:

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p 0262)(04020301))(027)

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p 0263)(04020302))(026、027)

我的粗译:

早前,我们“公”(鲁闵公)的“傅”抢了卜齮的田地,我们“公”没制止。到我们闵公二年(公元前六六〇年,周惠王十七年,齐桓公二十六年),秋八月辛丑那天(杨注:辛丑,二十四日。),共仲(公子庆父)指使卜齮在“武闱”刺杀了我们“公”。成季(季友,公子友)奉着后来的僖公逃往邾国。

而共仲也站不住,就逃去了莒国。成季得知此事后,又奉着后来的僖公回来,立为国君。

然后,我们给莒国送礼,他们就把共仲遣送回来。当被押送到我们的城邑“密”之后,共仲要求停下,让自家亲弟弟公子鱼(奚斯)先回来求情。但是求情没有结果,奚斯一路哭着往回走。共仲听见这哭声,说了句:“奚斯(公子鱼)之声也。(这是奚斯的声音。)”,就上吊了。

闵公,是叔姜的儿子,而叔姜是庄公夫人哀姜的妹妹,所以齐人立他为我们的国君。可共仲和哀姜有私情,哀姜就想改立共仲为国君。闵公之死,哀姜也有份,所以她自贬去了邾国。齐人从邾国那里把她抓回去,杀死在“夷”那里,把她尸首还给我们,我们僖公请求齐人允许后为她下了葬。

一些补充:

注意,后来还有一位鲁文公夫人也有哀姜之称。

杨伯峻先生注“初,公傅夺卜齮田”曰:

齮音锜。卜齮,鲁大夫。《礼记?檀弓上》云:“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则鲁国有卜氏。

杨伯峻先生注“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曰:

宫中门曰闱。武闱,孙诒让《周礼?考工记?匠人?正义》疑为鲁武公庙之侧门,但此时武公庙已毁,孙说不确。金鹗《求古录?礼说》及孙人和《左宦漫录》俱谓“武”当作“虎”,《周礼?地官?师氏》、《左》昭十一年《传》俱有虎门;虎门,路寝门也。则武闱者,路寝之旁门也。

杨伯峻先生注“成季以僖公适邾”曰:

僖公,《史记》以为闵公弟,而杜《注》以为闵公庶兄,成风之子。

杨伯峻先生在《僖元年经》之前介绍僖公云:

《鲁世家》云“名申,庄公之少子”,又云“季友闻之,自陈与湣公弟申如邾”,则闵公之弟也。而《汉书?五行志》则以僖为闵之庶兄,说家亦皆因之,陆德明《释文》、何休《公羊注》及《疏》并同此说,恐误。母成风。《史记》、《汉书》“僖”例皆作“釐”,惟《史记?年表》书“僖公薨”,或疑是后人所改。

杨伯峻先生注“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曰:

庆父使公子鱼请求赦罪,未被允许,公子鱼哭而返也。

杨伯峻先生注“奚斯之声也”曰:

奚斯,公子鱼之字。《诗?鲁颂?閟宫》云:“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即此奚斯。

《诗?鲁颂?閟宫?十三章(卒章)》:

徂来之松,新甫之柏。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

高亨先生于此注云:

奚斯,鲁国大夫,是鲁国的公子,所以又称公子奚斯。奚斯所作,指祖庙由奚斯主持建成。

(《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517))。

桥案:如此,这一章完全是在咏唱奚斯主持的建筑活动,则奚斯后来在僖公之世曾负责建筑之事。

杨伯峻先生注“乃缢”曰:

共仲之葬礼以罪降,见文十五年《传》并《注》。

杨伯峻先生于《文十五年传》(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之处注云:

共仲即其父庆父,详闵二年《传》。《孟子?万章下》:“天子之卿受地视侯。”赵歧《注》:“视,比也。”杜《注》:“制如庆父,皆以罪降。”((p 0609)(06150401))(053)。

杨伯峻先生注“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曰:

《鲁世家》全取《左传》情事。归,归于鲁也。哀姜为罪人,故僖公请于齐人而葬之。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莒”——“莒父”(杨注:莒,国名,《郑语》“曹姓邹、莒”,以莒为曹姓,恐另一莒。此莒国,春秋后五十年为楚所灭,见《楚世家》。传世彝器有中子化盘,记楚简王伐莒,见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据文八年《传》及《世本》,当为己姓,旧都介根,在今山东省-胶县西南;后迁莒,今山东省-莒县。据《鲁语下》“晋信蛮夷”之语,则当时人以蛮夷视之。#据《山东通志》,今莒县即莒国,一云,即鲁之莒父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8.83,北纬35.58(今莒县县城,春秋初莒国迁来)。

“邾”——“郰”——“訾娄”(杨注:郰,鲁邑,今山东-曲阜县东南约四十余里。#邾,国名,曹姓。参见王国维《观堂集林?邾公钟跋》。初都今曲阜县东稍南,盖鲁之附庸,后都今邹县东南,春秋后八世楚灭之。《礼记?檀弓》、《公羊》皆作“邾娄”, 《国语?郑语》、《晏子春秋?内篇上三》、《孟子》并作“邹”,盖邾娄速读而音变。传世彝器有邾公牼钟、邾公华钟(“邾”并作“鼄”)及邾公钟、邾公[釒乇]钟等。仪父,邾君之字,名克。另一曹姓邾,楚之与国,在湖北-黄冈(见陈直《金文拾遗》)。),推测位置为:东经117.31,北纬35.37(大律村)。

“密”(杨注:密,鲁地,据杜《注》,当在今费县北。《水经注?沂水》以为莒地,杨守敬《水经注疏》亦从之,实不可信。或以为即隐二年之密,不知彼密当在今昌邑县境,距曲阜甚远,与“奚斯哭而往”之情态不合,自不足据。),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8.46,北纬35.69(沂水县-院东头镇-刘家店子村一带)。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夷”(杨注:夷,国名,妘姓。夷之踪迹,实遍及中国。此夷国之故城,即山东省-即墨县西六十一里壮武故城。古彝器有夷伯簋,睘卣亦有“夷伯”之称,又有“夷子”之称,不知是何夷国之器。#夷姜之夷或是国名,说见杨树达先生《积微居金文说?睘卣跋》。隐元年纪人伐夷,亦姜姓,疑即此国。#夷疑即隐元年《传》“纪人伐夷”之夷,杜《注》以为鲁地,误。说详王夫之《稗疏》。),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8,北纬36.43([URL=http://baike.baidu.com/subview/3395120/10323942.htm?fr=aladdin]古城村——山东-即墨市-蓝村镇[URL])。

下面是公子庆父出奔莒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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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二年传》:

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 (111101)之《乾》 (111111)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p 0263)(04020401))(027)

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p 0273)(04020801))(035、027)

《闵二年经》:

冬,齐-高子来盟。((p 0261)(04020006))(027)

我的粗译:

当年成季(季友,公子友)将出生时,他父亲、我们的桓公让卜楚丘之父为此占卜,此人报告结果说:“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是个男孩,名叫“友”,以后在朝廷上会站在“公”的右面。会在两社之间处理政事,成为公室的辅佐。季氏要是“亡”,鲁国也不会兴旺。)”。又为此占筮,得到了《大有》 (111101)之《乾》 (111111)的卦象,此人又报告说:“同复于父,敬如君所。(会和他父亲一样贵重,和国君一样受尊敬。)”;等成季生下来,他手掌上有个“友”字,就用这个“友”字给他作了“名”。

后来僖公母亲成风听说了为成季卜筮得到的繇辞,就想方设法讨好他,并把后来的僖公托付给他,所以成季立僖公为我们的国君。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

卜楚丘之父不知其名,故举其子以称之。卜楚丘见于文十八年及昭五年?传?。昭三十二年《传》云:“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

杨伯峻先生注“其名曰友,在公之右”曰:

在右言用事。两句友、右为韵,古音同在之咍部。

杨伯峻先生注“间于两社,为公室辅”曰:

鲁国有两社,一为周社,一为亳社。天子诸侯皆有三朝,曰外朝,曰治朝,曰燕朝。诸侯之宫有三门,曰库门,即外门;曰雉门,即中门;曰路门,即寝门。外朝在库门之内,断狱决讼及询非常之处,君不常视;治朝在雉门之内,或谓之正朝,君臣日见之朝。古者视朝之仪,臣先君入,君出路门立于宁,徧揖群臣,则朝礼毕,于是退释路寝听政,诸臣至官府治事处治文书。王朝有九室,诸侯之朝左右亦当有室。燕朝亦曰内朝,如议论政事,君有命,臣有进言皆于内朝。雉门之外右有周社,左有亳社。间于两社,外朝正当其地,其实亦总治朝内朝言之。治朝不但有君臣日见之朝,诸臣治官书亦在焉。《说苑?至公篇》云:“季孙行父之戒其子也,曰:‘吾欲室之侠(夹)于两社之间也,使吾后世有不能事上者,使其替之益速。’”则间于两社者,不仅朝廷之所在,亦执政大臣治事之所在也。间于两社谓为鲁之大臣。

两句社、辅为韵,古音同在鱼模部。

杨伯峻先生注“季氏亡,则鲁不昌”曰:

此句古有两解,《史记?鲁世家》作“季友亡,则鲁不昌”,则季氏实指季友一人,亡必解为逃亡,服虔所谓“谓季友出奔,鲁弑二君(子般与闵公)也。”另一解则以为季氏指季友之子孙,两句言季氏与鲁为终始。费为季氏私邑,《孟子》有费惠公,《吕氏春秋?慎势篇》谓“以滕、费则劳,以邹、鲁则逸”,《楚世家》谓“驺、费、郯、邳者,罗鸗也。”足见费国,倾襄王时尚存,盖亦与鲁国同灭于楚。说详沈钦韩《补注》。亡、昌为韵,古音同在阳唐部。

杨伯峻先生注“又筮之”曰:

《周礼?春官?筮人》云:“凡国之大事,先筮而后卜。”考之《左传》,则殊不然。成季之生固先卜后筮,其后僖公四年载晋献公卜以骊姬为夫人,僖二十五年晋文公卜内襄王,哀九年赵鞅卜救郑,皆先卜后筮,唯哀十七年卫侯先筮后卜,盖古人卜用龟,筮用蓍,谓龟长筮短,以动物灵于植物,(盖以古人卜用动物龟,较筮用植物蓍草灵,故谓龟长筮短,)故以卜为先。

杨伯峻先生注“《大有》 (111101)”曰:

《乾卦》在下,《离卦》在上。

杨伯峻先生注“《乾》 (111111)”曰:

《乾》下,《乾》上。

杨伯峻先生注“同复于父,敬如君所”曰:

此筮者之言,非卦、爻辞。同复于父者,言其尊与父同也。敬如君所者,言国人敬之,其敬如君之所处,言其贵与君同也。说见孔《疏》。高亨《左传国语的周易说通解》云:“《大有》卦是上《离》下《乾》,《乾》卦是上《乾》下《乾》。《乾》为父,《离》为子,《大有》上卦的《离》变为《乾》,是象征子与其父同德,‘无改于父之道’,所以说‘同复于父’。(复,行故道也。)《乾》又为君,《离》又为臣,《大有》上卦的《离》变为《乾》,又象征臣与其君同心,常在君的左右,所以又说‘敬如君所’。(如,往也。所,处也。)”

下面是《大有》之《乾》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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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成风闻成季之繇”曰:

成风,庄公妾,僖公之母。繇音宙,卦兆之占辞也。见前《传》。

杨伯峻先生注“乃事之”曰:

文十八年《传》云,“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与此“事”字同,谓结之以为援也。

杨伯峻先生注“冬,齐-高子来盟”曰:

无《传》。杜《注》云:“盖高傒也。”《齐语》云:“桓公忧天下诸侯,鲁有夫人、庆父之乱,二君弑死,国无嗣。桓公闻之,使高子存之。”《管子?小匡篇》文同。《礼记?曲礼下》云:“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于外曰子。”郑玄《注》云:“子,有德(者)之称。《鲁春秋》曰:‘齐-高子来盟。’”

桥案:这一段《春秋经》“冬,齐-高子来盟”虽称无《传》,但与前面几条《左传》所言之事密切相关,乃齐桓派高子来为季友与鲁僖公撑腰。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庆父之难4/5

《僖元年经》: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p 0277)(05010009))(027)

《僖元年传》:

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p 0278)(05010601))(027)

我的粗译:

在我们僖公的元年(公元前六五九年,周惠王十八年,齐桓公二十七年),冬天,莒人又来我们这里索要礼品,冬十月壬午那天(杨注:壬午,十二日。),公子友(季友)率兵在“郦”那里击败他们,擒获了莒子(莒国国君)之弟“挐”(莒挐)。——此人不是卿,按例不应写入《春秋经》,但却写上了,这是要褒扬这个行动。我们的“公”为此把汶阳之田及“费”赏给了季友(公子友)。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冬,莒人来求赂”曰:

闵二年《传》云:“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则莒还庆父,已得赂矣,而仍求赂者,或者贪得无厌,亦犹桓十三年之“宋多责赂于郑”。于鬯《香草校书》以为鲁但许赂而未尝与,莒故来求。说亦可通。

杨伯峻先生注“非卿也,嘉获之也”曰:

此言莒挐非卿,而《经》书“获莒挐”者,嘉奖季友获之之功。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莒”——“莒父”推测位置为:东经118.83,北纬35.58(今莒县县城,春秋初莒国迁来)。

“郦”(杨注:“郦”,《公羊》作“犁”,《谷梁》作“丽”,三字通假。鲁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北纬35.6(“鲁”东不远)。

下面是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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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阳”(杨注:水北曰阳,田在汶水之北,故曰汶阳之田。《水经?汶水注》云:“蛇水西南流迳汶阳之田,齐所侵也。自汶之北,平畅极目,僖公以赐季友(即此)。又西南迳铸(乡)城西。”张云璈据此,以为季友所得汶阳田在今泰安县西南楼上村东北。详梁履绳《补释》。#棘,江永《考实》据杜《注》以为在今山东-肥城县南,沈钦韩《地名补注》据《山东通志》以为在泰安县西南境。《水经?汶水注》谓棘亭在汶水北八十里,与此两说皆可合。#杜《注》:“三邑,皆汶阳田也。”鄆,在今山东-郓城县东十六里,余详成四年《经?注》。讙在今山东-宁阳县西北三十余里,参桓三年《经?注》。龟阴,在新泰县西南、泗水县东北处。),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88,北纬35.98(后来的汶阳,今汶阳镇-城南村北)。

“鄆”(杨注:鄆音運(运),鲁有二鄆,东鄆已见文十二年《经?注》。此则西鄆,十六年《传》“公还,待于鄆”,即此西鄆。地近于齐,昭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九,以及定六、七、十年诸鄆,皆西鄆。在今山东省-郓城县东十六里。),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0,北纬35.6(西鄆,郓城县东)。

“鄆”(杨注:“鄆”音運,《公羊》作“運”,同音假借。鲁有两鄆,东为东鄆,昭元年《传》云:“莒、鲁争鄆,为日久矣。”此时属鲁,故季孙帅师城之。必帅师者,备莒以兵来争也。《谷梁传》谓“称‘帅师’,言有难也”,恐未必然。成九年楚伐莒,“莒溃,楚遂入鄆”,襄十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鄆,取其钟以为公盘”,则其时鄆在莒矣。家炫翁《春秋详说》谓“鄆有三,莒之别邑亦曰鄆”,则成九年及襄十二年之鄆另是一鄆,恐不确。昭元年三月鲁复取鄆。诸及鄆皆与莒相邻。鄆当在今山东省-沂水县东北五十里。西鄆见成四年《经》并《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8.77,北纬35.95(东鄆,沂水县-高桥镇-徐家荣仁村)。

“鄆”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6,北纬36.0(另一鄆,东平县东)。

“讙”(杨注:讙音歡(欢)。鲁国地名,当在今山东省-宁阳县北而稍西三十余里。#讙在今山东-宁阳县北而稍西,详桓三年《经?注》。阳关今山东-泰安县东南,详襄十七年《传?注》。#杜《注》:“三邑,皆汶阳田也。”鄆,在今山东-郓城县东十六里,余详成四年《经?注》。讙在今山东-宁阳县西北三十余里,参桓三年《经?注》。龟阴,在新泰县西南、泗水县东北处。#讙在今山东-泰安地区-宁阳县北而稍西,亦见桓三年《经》并《注》。阐,今宁阳县东北三十里有堽城,即古刚城,阐又在其北。),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75,北纬35.89(南夏辉村,大汶河边)。

“棘”(杨注:棘,江永《考实》据杜《注》以为在今山东-肥城县南,沈钦韩《地名补注》据《山东通志》以为在泰安县西南境。《水经?汶水注》谓棘亭在汶水北八十里,与此两说皆可合。#孔《疏》云:“《土地名》,齐地无曲棘。十年《传》,桓子召子山而反棘焉,此即彼棘也。本无‘曲’字,涉上‘卒于曲棘’误加‘曲’耳。”棘见成三年《传》并《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6.78,北纬36.12(王晋村南)。

“龟阴”(杨注:杜《注》:“三邑,皆汶阳田也。”鄆,在今山东-郓城县东十六里,余详成四年《经?注》。讙在今山东-宁阳县西北三十余里,参桓三年《经?注》。龟阴,在新泰县西南、泗水县东北处。),推测位置为:东经117.22,北纬36.13(邱家店镇-桂林村)。

下面是“汶阳之田”相关诸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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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阳之田”可说是靠近“鲁”的膏腴之田。

《僖三年经》: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p 0285)(05030006))(027)

《僖三年传》:

齐侯为阳穀之会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涖盟。((p 0286)(05030301))(027)

我的粗译:

在我们僖公三年(公元前六五九年,周惠王二十年,齐桓公二十九年),齐侯(齐桓公)派人来,要求我们承认之前我们未参加的阳穀之会的盟约,这年冬天,公子友(季友)前往齐国加入了那个盟约。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曰:

《谷梁》作“公子季友”。僖十六年《经》亦书“公子季友卒”,杜《注》云,“称字者,贵之”,则友字季友,亦犹公子遂字仲遂,晋之羊舌肸字叔肸,字与名同,惟加一行次。涖盟见隐七年《传》并《注》。《经》书涖盟自此始。全《经》凡四见。

杨伯峻先生注《隐七年传》“郑-良佐如陈涖盟”:“涖,临也,犹今言参加。”((p 0055)(01070602))(016)。

杨伯峻先生注“齐侯为阳穀之会来寻盟”曰:

阳穀(谷)之会,鲁未与,故桓公来寻盟。来寻盟者,使人来而求寻盟也。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阳穀”(杨注:据《清一统志》,阳穀(谷)古城在今山东省-阳谷县北三十里。《齐语》云:“岳滨诸侯,莫不来服。而大朝诸侯于阳穀。”#阳穀(谷)在今山东-阳谷县东北三十里,亦见僖三年《经?注》。),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27,北纬36.18(平阴县-东阿镇北)。

《僖五年经》:

夏,公孙兹如牟。((p 0301)(05050003))(027)

《僖五年传》:

夏,公孙兹如牟,娶焉。((p 0305)(05050301))(027)

我的粗译:

两年后,我们僖公的五年(公元前六五五年,周惠王二十二年,齐桓公三十一年),夏天,叔牙的儿子公孙兹(叔孙戴伯)已经当上了卿,并且前往牟国,娶来那里的女子为妻。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公孙兹如牟”曰:

牟,鲁之邻国,见桓十五年《经》并《注》。《曲礼下》云,“大夫私行出疆,必请”,故杜《注》谓“卿非君命不越境,故奉公命聘于牟,因自为逆。”

杜《注》“夏,公孙兹如牟,娶焉”云:“因聘而娶,故《传》实其事。”

“牟”(杨注:牟,今山东省-莱芜县东二十里有牟城,当即其故国。),推测位置为:东经117.76,北纬36.19(莱芜东赵家泉村北,牟国故城遗址,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下面是牟国故城遗址的图片,出自身经百炼的博客《骑行牟城遗址、莱芜战役指挥所遗址、城岭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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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宝推:繁华事散,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庆父之难5/5

《僖七年经》:

公子友如齐。((p 0315)(05070006))(027)

《僖十三年经》:

冬,公子友如齐。((p 0343)(05130005))(027)

《僖十六年传》:

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p 0369)(05160101))(042、043、027)

《僖十六年经》: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p 0368)(05160002))(027)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p 0368)(05160004))(027)

我的粗译:

又过了十一年,在我们僖公的十六年(公元前六四四年,周襄王九年,齐桓公四十二年),春天,宋国天上掉下五块大石头,是陨星。又有六只鹢向后飞着飞过宋都上空,是因为顶风。

当时周王室的内史叔兴正访问宋国,宋襄公就问他说:“是何祥也?吉凶焉在?(那都是什么征兆?吉和凶都应在什么地方?)”,他回答:“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本年鲁国多大丧,明年齐国有乱,主上能够召集诸侯盟会但没有结果。)”。可退下去以后内史叔兴就告诉人说:“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主上这么问不妥。那些现象都属于阴阳之事,并不能影响吉和凶。吉和凶是因人的行动产生的。我那么回答只是因为不敢违逆主上的想法。)”。

一些补充:

如内史叔兴所预言的,鲁国的两位卿:公子友(季友)和公孙兹(叔孙戴伯)在本年的三月壬申(杨注:壬申,二十五日。)和秋七月甲子(杨注:甲子,十九日。)先后去世。

在二人去世前,《春秋经》中还记载了公子友(季友)两度访问齐国,分别在僖七年(前653)和僖十三年(前647)。

杨伯峻先生注“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曰:

《年表》云:“宋襄公七年,陨石五。”此用《春秋》不误。然《宋世家》云“襄公七年,宋地霣星如雨,与雨偕下”,则是误采庄公七年《传》文入此年,盖司马迁之偶疏。《史通?惑经篇》引《竹书纪年》亦作“陨石于宋五”。

杨伯峻先生注“是何祥也?”曰:

杜《注》:“祥,吉凶之先见者。”昭十八年《传》云:“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书序》云:“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祥字皆与此同义。《中庸》云:“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祯祥乃是吉兆之义,此则统吉凶言之。

杨伯峻先生注“吉凶焉在?”曰:

上句问主吉或主凶,此句问吉凶所在之境。

杨伯峻先生注“今兹鲁多大丧”曰:

今兹,今年也。兹盖借为载。《孟子?滕文公下》:“今兹未能。”《吕氏春秋?任地篇》:“今兹美禾,来兹美麦。”诸兹字皆与此同义。季友、戴伯之卒,所谓多大丧也。

杨伯峻先生注“明年齐有乱”曰:

指桓公卒,孝公奔宋诸事。

杨伯峻先生注“君将得诸侯而不终”曰:

指鹿上之盟与泓之役等事。

杨伯峻先生注“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曰:

“生”或作“在”。谓陨石与六鹢退飞,其事由于宇宙中之阴阳之气,不关人事吉凶。《荀子?天论篇》亦云:“夫星之坠,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

杨伯峻先生注“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曰:

无?传?。称季友,杜《注》以为“称字者,贵之”;孔《疏》引刘炫说,则以季为氏,云:“季友、仲遂皆生赐族,非字也。”刘炫说不可信,详顾栋高《大事表?春秋大夫无生而赐氏论》。

桥案:此“公子季友”表明“季友”乃字,则其弟“公子牙”以及另一位卿“公子遂”当亦是以“叔牙”和“仲遂”为字的。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宋”——“商丘”(杨注:宋,国名,子姓,成汤之后裔。及周武王灭纣,封其子武庚。武庚企图恢复殷商王室,与管叔、蔡叔联络举兵,而为周公-旦所败,改封纣父帝乙之长子微子启为宋公。或称殷,或称商,皆仍其旧称。都商丘,今河南-商丘市。传至穆公七年,即鲁隐公元年。昭公-得之元年,即鲁哀公二十七年,《左传》止于此年。自昭公传六世,一百七十年,据《史记?宋世家》及《汉书?地理志下》,为齐、魏、楚三国所灭。但吴师道注《战国策》曾疑之,顾栋高《春秋大事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则直云“灭于齐”。#阏伯相传为高辛氏之苗裔,详昭元年《传》并《注》。刘心源《奇觚室吉金文述》卷五有《商丘叔簠》,盖以地名为氏。据顾栋高《春秋大事表》,今河南-商丘市西南有商丘,周三百步,世称阏台。),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周”——“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师”——“京師”——“雒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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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六年经》:

夏,季孙行父如陈。((p 0542)(06060002))(027)

《文六年传》:

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p 0546)(06060201))(027)

我的粗译:

二十三年后,我们文公的六年(公元前六二一年,周襄王三十二年,齐昭公十二年,陈共公十一年,卫成公十四年),公子友(季友)的孙子季文子(季孙行父)已经当上了卿,我们一位资深的卿臧文仲(臧孙辰)因为陈国和卫国关系很好,希望借此发展与陈国的友好关系,于是在这年夏天,执政者派季文子前往陈国访问,并让他顺便从陈国把老婆娶回来。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季孙行父如陈”曰:

《谷梁》本年《疏》引《世本》云:“季友生仲无佚,佚生行父。”韦昭《国语注》亦云:“季文子,季友之孙,齊仲无佚之子(也)。”则仲无佚即齊仲无秩(佚?),齊盖其谥,《檀弓》孔《疏》引《世本》,“无佚”作“无逸”,而误分齊仲-无逸为二人二代,不可据。《世族谱》亦云:“文子-行父者,桓公子成季-友之孙也。”《尚书?洪范序》孔《疏》云:“春秋之世有齐侯-禄父、蔡侯-考父、季孙行父,父亦是名,未必为字。”则行父是名也。春秋以字入经文者,极罕见。见则《传》多有说解,如隐元年《传》“曰仪父,贵之也。”

“陈”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卫”——“帝丘”(杨注:卫,国名,姬姓;文王子康叔-封之后。传世有康叔丰鼎,丰即封。“卫”字卜辞多见,足见其地名早已有之,金文亦有,字形不一。此时卫国都朝歌,即今河南省-淇县治。戴公庐曹,今河南旧滑县治(新治已移至道口镇);文公迁楚丘,今滑县东六十余里;成公迁帝丘,今河南省-濮阳县。于春秋后十三世二百五十八年,为秦二世所灭。#帝丘,今河南省-濮阳县西南。《明一统志》又有帝丘城,云在滑县(此指旧治,今已移治于其西之道口镇)东北七十里土山村,即卫成公所迁,盖其境相接也。则卫自楚丘迁帝丘,两地相距不远。#卫自成公已迁都帝丘,即今濮阳县西南二十许里之颛顼城。),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6(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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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父虽是祸害,但也是鲁国国君和大夫的亲戚,所以他的家族仍然保留,他的儿子还仍然当上了卿。而本章《左传》虽然我给了题目《庆父之难》,但实际的主角是季友,他依靠齐桓公的支持最终收拾了庆父。

季友的家族虽然在竞争中压倒了庆父的家族,但也没赶尽杀绝,两家仍然和平共处。而且到后来,这两家和叔牙的家族——所谓三桓,还结成了统一战线,一起对付鲁国的国君。

通宝推:老老狐狸,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1/6

《闵二年传》:

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p 0273)(04020801))(027、035)

《僖元年经》:

元年春王正月。((p 0275)(05010001))(035)

《僖元年传》:

元年春,不称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p 0277)(05010101))(035)

《僖元年经》: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p 0277)(05010008))(035)

《僖元年传》: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p 0278)(05010501))(035)

我的粗译:

当初,僖公的母亲成风听说了为成季(季友,公子友)卜筮的繇辞,于是想方设法讨好成季,并把后来的僖公托付给他。于是在我们闵公二年(公元前六六〇年,周惠王十七年,齐桓公二十六年),那场动乱后,成季把僖公立为我们的国君。

我们僖公的元年(公元前六五九年,周惠王十八年,齐桓公二十七年),春天,《春秋经》上没记载我们“公”(鲁僖公)的即位,是因为我们“公”曾经离开。我们“公”离开又回来,《春秋经》上却没写,是要避讳。避讳本“国”的坏事,这是规矩。

这年九月,我们“公”在“偃”击败了一支邾国部队,那是守备“虚丘”到期正回他们“国”的部队。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成风闻成季之繇”曰:

成风,庄公妾,僖公之母。繇音宙,卦兆之占辞也。见前《传》。

杨伯峻先生注“乃事之”曰:

文十八年《传》云,“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与此“事”字同,谓结之以为援也。

杨伯峻先生注“元年春王正月”曰:

去年十二月十八日癸巳冬至,则此年建丑,有闰月。

杨伯峻先生注“元年春,不称即位,公出故也”曰:

孔《疏》:“去年八月闵公死,僖公出奔邾;九月,庆父出奔莒,公即归鲁;言公出故者,公出而复归,即位之礼有阙,为往年公出奔之故,非言应即位之时公在外也。”刘文淇《旧注疏证》则云:“公出,谓公自陈立也。”

杨伯峻先生注“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曰:

孔《疏》:“国内有乱,致令公出,不书公出复入,讳国乱也。国乱,国之恶事;讳国恶,是礼也。”

杨伯峻先生注“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曰:

服虔以为鲁有乱,邾使兵戍虚丘。鲁与邾无怨,因兵将还,要而败之,所以恶僖公也。杜预以为邾人既送哀姜还,齐人杀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鲁。公以义求齐,齐送姜氏之丧,邾人惧,乃归,故公要而败之。其实两说皆想当然之辞。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邾”——“郰”——“訾娄”推测位置为:东经117.31,北纬35.37(大律村)。

“偃”(杨注:“偃”,《公羊》作“缨”,盖古音同属影母,一声之转。偃,邾地,当在今山东省-费县南。),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85,北纬35.1(费县西南)。

“虚丘”(杨注:虚丘,服虔以为鲁邑,杜预以为邾地,疑不能明。此地当在今费县界。服虔以为鲁有乱,邾使兵戍虚丘。鲁与邾无怨,因兵将还,要而败之,所以恶僖公也。杜预以为邾人既送哀姜还,齐人杀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鲁。公以义求齐,齐送姜氏之丧,邾人惧,乃归,故公要而败之。其实两说皆想当然之辞。),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8,北纬35.0(抱犊崮山区东北)。

下面是公败邾师于偃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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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图,则鲁人“败邾师于偃”是越过了“邾”近百里在其侧后方作战的。而鲁国的“费”正在“偃”北面不足百里,鲁人当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僖二年经》:

冬十月,不雨。((p 0280)(05020005))(035)

《僖三年经》: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p 0284)(05030001))(035)

夏四月不雨。((p 0284)(05030002))(035)

六月雨。((p 0285)(05030004))(035)

《僖三年传》:

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災也。((p 0285)(05030101))(035)

《僖五年传》:

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p 0302)(05050101))(035)

《僖五年经》: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p 0301)(05050008))(035)

我的粗译:

在我们僖公的三年(公元前六五七年,周惠王二十年,齐桓公二十九年),整个春天都没下雨。随后到夏六月才下了雨。自上年十月就没下雨一直到本年五月,《春秋经》上没提有旱灾,是因为虽然不下雨但没成灾。

我们僖公的五年(公元前六五五年,周惠王二十二年,齐桓公三十一年),春王正月辛亥朔那天(杨注:朔日非辛亥,《隋书?律历志》据张胄玄谓壬子。新城新藏、王韬、何幼琦同。——桥:只差一天,或者是当时人观测计算不精确,或者是二者的每日起讫时间不同),太阳最靠南面。我们的“公”在视朔以后,就登上观台瞭望,《春秋经》上记录下了此事,这是规矩。凡分、至、启、闭的日子,《春秋经》上一定要记录下当时的云气征兆,以便应对。

一些补充:

《左传》中之动词“书”多不云何人所“书”以及“书”于何处,考虑《左传》讲解的情势,此类“书”当均意为由“史”书于《春秋经》。而虽然此云“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现存《春秋经》却一无所见,亦反映现存《春秋经》仅存讲解时政所需条目之一证。

下面是两条使用“书”字表示书于《春秋经》的《左传》: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文九年传》(p 0574)(06091001))(035)

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二年传》(p 0662)(07020305))(059)

再下面是一条记录了某种类似自然现象的《春秋经》以及相应用“书”字的《左传》:

有鸜鹆来巢。(《昭二十五年经》(p 1454)(10250003))(116)

“有鸜鹆来巢”,书所无也。(《昭二十五年传》(p 1459)(10250401))(116)

杨伯峻先生注“三年春王正月,不雨”曰:

去年十二月十一日甲辰冬至,是年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災也”曰:

《后汉书?黄琼传》李贤《注》引《春秋考异郵》云:“僖公之时,雨泽不澍,比于九月。公大惊惧,率群臣祷山川,以六过自让,绌女谒,放下谗佞郭都等十三人,诛领人之吏受货贿赵祝等九人,曰:‘辜在寡人。方今天旱,野无生稼,寡人当死,百姓何谤?请以身塞无状也。’”所记未必能全信,姑引以供参。又顾栋高《大事表》四十二之二云:“《春秋》两书大旱,皆在夏、秋;三不雨皆连秋言之。周之秋,今之夏,故为災。此书六月雨,则正当孟夏(按:实当仲夏,今农历五月。),自宜不为災也。”说亦可参。

杨伯峻先生注“日南至”曰:

日南至,今谓之冬至。古代二分、二至均不系春、夏、秋、冬之时,庄二十九年《传》“日至而毕”,昭二十年《传》“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易?复卦?象辞》“先王以日至闭关”,《礼记?月令》“日长至”“日短至”、《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杂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孟子?离娄下》“千岁之日至”,均只言至而不言夏至、冬至。庄二十九年《传》“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言中而不言春分、秋分;昭十七年《传》“日过分而未至”,二十一年《传》“二分二至日有食之不为災”,并言分、至,亦不系以四时。周之正月,今夏正之十一月。

杨伯峻先生注“公既视朔”曰:

每年秋冬之交,天子颁明年之历法于诸侯,历法所记,重点在每月初一为何日及有无闰月,谓之班朔,《汉书?律历志》“周道既衰,天子不能班朔”是也;王韬《春秋历杂考》亦谓“周既东迁,王室微弱,天子未必颁历,列国自为推步”。诸侯于每月朔日,必以特羊告于庙,谓之告朔,《论语?八佾》所谓“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文六年《传》“闰月不告朔,非礼也”是也。告朔之后,仍在太庙听治一月之政事,谓之视朔,亦谓之听朔。文十六年《传》“公四不视朔”、《礼记?玉藻》“诸侯皮弁听朔于太庙”是也。杜《注》云,“视朔,亲告朔也。”混告朔、视朔为一,实误。互详文六年《经?注》。后人以历法推算,此年冬至应在甲寅,相差三日,说详王韬《春秋历杂考》。

杨伯峻先生注“遂登观台以望,而书”曰:

观,去声。观台,孙诒让《周礼?大宰?正义》谓即雉门两观之台。以鲁制言之,象魏也,阙也,观也,三者盖异名而同物。天子、诸侯宫门皆筑台,台上起屋,谓之台门,台门之两旁特为屋高出于门屋之上者,谓之双阙,亦谓之两观,定二年“雉门及两观災”、“新作雉门及两观”是也。观即因门台为之,故亦称为观台。观乃楼类可登者也。然自来注《左传》者不以观台为两观之台,而以为在太庙中。以其可以望气,故谓之观台,亦谓之灵台,哀二十五年《传》“卫侯为灵台于藉圃”是也。望,望云物也;书,亦书云物也,皆探下省。

杨伯峻先生注“凡分、至、启、闭”曰:

分,春分、秋分;其日昼夜平分,故谓之分。至,夏至、冬至;其日昼极长或极短,其影极长或极短,至,极也,故谓之至。启,立春、立夏;春生夏长,古人谓之阳气用事,启,开也,故谓之启。闭,立秋、立冬;秋收冬藏,古人谓之阴气用事,故谓之闭。

杨伯峻先生注“必书云物”曰:

云物,古有两义。《太平御览》八引《左传》旧《注》云:“云,五云也;物,风、气、日、月、星、辰也。”是分云、物为二。然《周礼?春官?保章氏》云:“以五云之事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祲象。”郑众、郑玄皆谓云物即云色。五云之色者,青、白、赤、黑、黄五色也。杜《注》亦云:“云物,气色災变也。”其义亦同两郑,是以云物为一。盖古礼,国君于二分二至及四立之日,必登台以望天象(或日旁云气之色),占其吉凶而书之。

杨伯峻先生注“为备故也”曰:

恐有災荒凶札,早为之备。

杨伯峻先生注“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曰:

无《传》。以今法推之,相当公元前六五五年八月十九日之日全蚀。

《僖七年经》:

夏,小邾子来朝。((p 0315)(05070002))(035)

《僖九年经》: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p 0324)(05090003))(035)

《僖十年经》: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p 0332)(05100001))(035)

冬,大雨雪。((p 0332)(05100007))(035)

《僖十一年经》: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穀。((p 0337)(05110002))(035)

秋八月,大雩。((p 0337)(05110003))(035)

《僖十二年经》: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p 0339)(05120001))(035)

《僖十三年经》:

秋九月,大雩。((p 0343)(05130004))(035)

一些补充:

以上几条《春秋经》记载了这几年鲁国发生的几件比较大的事情,我认为这是本章《左传》作者用以反映僖公治理初期的情态。

杨伯峻先生注“夏,小邾子来朝”曰:

无《传》。小邾子即郳犁来,详庄五年《经》、《传》并《注》。此时已得王命,故来朝书爵。

杨伯峻先生注“秋七月乙酉”曰:

乙酉,二十九日。即晦日。

杨伯峻先生注“伯姬卒”曰:

无《传》。《左传会笺》云:“凡妇女之事,左氏多不传,以其无关大义也。”《公羊》、《谷梁》皆以为伯姬已许嫁而未适人,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桥案:似?经?于公女只书国君或储君夫人。

杨伯峻先生注“十年春王正月”曰:

冬至在去年闰十二月二十七日庚辰,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冬,大雨雪”曰:

无《传》。《公羊》作“大雨雹”。臧寿恭《古义》曰:“《汉书?五行志》于雨雪类别出《公羊经》曰大雨雹,正以《经》文不同。”隐九年《传》云:“平地尺为大雪。”

杨伯峻先生注“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穀”曰:

无《传》。夫人姜氏当即声姜,声姜疑为桓公之女而非妹。盖齐桓之父齐僖死于鲁桓十四年,至鲁僖之立已三十八年,其女必不堪为鲁僖之匹配。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二年春王三月”曰:

去年闰十二月二十日辛卯冬至,实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曰:

无《传》。王韬《春秋日食辨正》谓“是年仍用商正建丑,日食在四月庚午朔(当纪元前六四八年四月六日),《经》乃误四为三。”诸家多以为五月庚午朔日食,《经》误“五”为“三”,乃据周正建子推算,此年实建丑。其《春秋朔闰日至考》又云:“三月无日食。四月庚午朔,日有食之。史官不书朔,或以为食晦。岂以今历四月之朔,乃即《春秋》三月之晦欤?”据今法推算,此次为日全食,食甚正当正午十二时十五分三十五秒。则当时人所目睹,不容有误。

“小邾”——“郳”(杨注:“郳”,《公羊》作“倪”;“犁”,《谷梁》作“黎”。郳与倪,犁与黎,字均得通假。据《潜夫论?志氏姓》、孔《疏》所引《世本》及杜预《世族谱》,郳为附庸国,其先世出于邾。邾君名颜字夷父者,有小子曰肥(《世族谱》作“友”,今有邾友父鬲,当即此人),邾颜封之于郳。犁来,肥之曾孙也。其后附从齐桓公以尊周室,周室命之为小邾子。穆公之孙惠公以下春秋后六世,而楚灭之。郳与小邾一地两名。郳,据顾栋高《大事表》,当在今山东省-滕县东六里。然据《太平寰宇记?沂州承县》条,则当在今山东-嶧城镇西北一里。两者相距百余里,未详孰是。卜辞两见“兒白(伯)”,一见《铁云藏龟》,一见《殷虚书契后编》,或云即此“郳国”,不确。又有“郳????[女白]鬲”。方濬益《缀遗斋彝器考释》卷二十七云:“郳????[女白]当是郳之夫人,????[女白]姓之女。”#“郳”,《公羊》作“兒”。或云另是一郳,其地已不可考。说参吕大圭《春秋或问》及洪亮吉《春秋左传诂》,未详孰是。#小邾子即郳犁来,详庄五年《经》、《传》并《注》。此时已得王命,故来朝书爵。#郳,小邾。),推测位置为:东经117.44,北纬34.95(西集镇-东集河北村东,郳故城遗址,梁王台,庄五年之前郳犁来迁来)。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阳穀”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27,北纬36.18(平阴县-东阿镇北)。

通宝推:老老狐狸,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2/6

《僖十五年经》:

夏五月,日有食之。((p 0349)(05150004))(035)

《僖十五年传》:

夏五月,日有食之。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p 0351)(05150201))(035)

《僖十五年经》:

八月,螽。((p 0350)(05150006))(035)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p 0350)(05150009))(035)

《僖十五年传》:

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p 0366)(05150501))(035)

我的粗译:

十年后,我们僖公的十五年(公元前六四五年,周襄王八年,齐桓公四十一年),夏五月,发生了日食。《春秋经》上没记下那天是朔日也没记下那天的干支,这是职能部门的疏忽。

这年九月己卯晦(晦,暗也,《说文》云“月尽也”,乃月相接近最暗之时,指阴历每月最后一天。杨注:己卯,九月三十日。),又有雷电击中了展家祖庙夷伯之庙,这是上天在降罪,表明当时展家犯下了不为人知的罪过。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五月,日有食之,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曰:

是月之日食,在四时四十一分。初亏固在夜中,复圆日尚未出,并无带食,中原不可得见。见朱文鑫《天文考古录》。冯澂《春秋日食集证》则云:“是年在寅月甲申朔日食。周正建子,当在三月,《经》书五月者,《经》盖误三为五。”然此年实建丑,冯说亦可商。

桥案:此可能反映当时《春秋经》记录之日食,与其说是记录的观测结果,有时不如说是记录的计算结果,既反映当时天文计算的水平甚高,恐怕也反映当时天文计算的水平不够高。据杨先生注,还有两次现存《春秋经》记录之日食是当地观察不到且不像是因为错简或错字而误植的。

《襄二十一年经》:“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p 1056)(09210006))(087)。杨先生注:

无《传》。此日不入食限,史官误记,或司天者误认。两月比食虽有之,惟皆为偏食,而非同一地所能迭见。若全食、环食之后,决无两月连食之理。九月朔既是环食,十月绝不能再食。

《昭二十四年经》:“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p 1449)(10240003))(091)。杨先生注:

公元前五一八年四月九日日环食,起于西伯利亚西部,略偏东,即向西北而入北冰洋,鲁都不能见。诸家皆以为入食限,仅推算得之。参朱光鑫《历代日食考》及冯澂《春秋日食集证》。

杨伯峻先生注“八月,螽”曰:

无《传》。螽音终,或作“ [虫衆]”。《说文》:“螽,蝗也。”据庄二十九年《传》“凡物不为災不书”,则此为災也,故书。

杨伯峻先生注“己卯晦”曰:

晦是晦朔之晦。《公羊》、《谷梁》皆以晦为冥,谓昼日闇冥也,非《经》旨。《汉书?五行志》谓“刘歆以为《春秋》及朔言朔,及晦言晦”,即驳《公》、《谷》之说者。

杨伯峻先生注“震夷伯之庙”曰:

震,雷电击之也。夷伯,据《传》,当是展氏之祖。杜《注》谓夷为谥,伯为字,或然。但不知夷伯何名,为何公之大夫。夷伯之庙当是展氏祖庙,高士奇《左传纪事本末》疑为无駭之庙,无据。昭十二年《传》有游氏之庙,《注》谓是郑大夫子太叔祖庙,正与此同。说见毛奇龄《春秋传》。

杨伯峻先生注“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曰:

杜《注》“隐恶,非法所得。尊贵,罪所不加”云云,不确。隐慝可有两义。一谓人所不知之罪恶,一谓不可告人之罪恶。此仍是古人迷信,雷击展氏庙,因谓其有隐慝。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僖二十年经》: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p 0385)(05200001))(035)

《僖二十年传》: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书,不时也。凡启塞,从时。((p 0386)(05200101))(035)

《僖二十年经》:

五月乙巳,西宫災。((p 0386)(05200003))(035)

我的粗译:

五年后,我们僖公的二十年(公元前六四〇年,周襄王十三年),春天,我们新作了南门。《春秋经》上记载此事,是因为进行这项工程的时间不合节令。凡修饰门户,一定得合节令。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年春”曰:

此年冬至在去年闰十二月十九日癸酉,建丑。

杨伯峻先生注“新作南门”曰:

杜《注》:“鲁城南门也。本名稷门,僖公更高大之,今犹不与诸门同,改名高门也。言新,以易旧;言作,以兴事,皆更造之文也。”《水经?泗水》云:“沂水北对稷门。”《注》云:“昔圉人荦有力,能投盖于此门。《春秋》书新作南门,其遗基犹在,地入丈余矣。亦曰雩门,庄十年公子偃请击宋师。窃从雩门蒙皋比而出者也。”《孔子世家》云:“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此高门当即稷门,足为杜《注》之证。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年春,新作南门。书,不时也”曰:

庄二十九年《传》云:“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此已过冬至而兴土功,故曰不时。

杨伯峻先生注“凡启塞,从时”曰:

据孔《疏》引服虔《注》,启谓阖扇,塞谓键闭。从时者,《礼记?月令》所谓以仲春之月修阖扇,孟冬之月修键闭也。阖扇指门,用木制者曰阖,用竹苇制者曰扇。阖扇所以开,故曰启。键闭者,门有两扇,每扇各直钉一短木,其上有孔,两扇既合,然后用一横木贯于两孔中,加管鑰焉,所以闭之也。其贯门扇之横木曰键,其受横木者曰闭。键闭所以塞,故曰塞。键闭非锁鑰。说详李贻德《辑述》。杜《注》意谓门户道桥谓之启,城郭墙堑谓之塞,随坏随修为从时。今僖公修饰城门,非开闭之急。

据《曲阜鲁国故城》:

南东门 位于曲阜县城东南,兖岚公路的南侧,紧邻县五金交电公司的东院墙,东距东南城角1,280,西距南西门约1,500米,俗称“大豁”。此处豁口颇大,原有一条大排水沟穿越门道通向城南。城门两侧地面上仍保存有较好的夯土墙,东侧残高约7,西侧约2米。门道长36,宽10米,方向南偏西5度。紧靠城门南口的两侧各有长方形夯土台基建筑。台东西宽30,南北长约58,高1米。此门北对鲁城中部大型宫殿建筑群基址,两者之间有一条宽15米的第9号古道路相连接。路土厚达1米,其下即为姜石层。门道内的路土因被水沟所破坏,保存不好(图七,2;图版一;图版二,2)。(《曲阜鲁国故城》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p 009)《第一章、鲁城遗址钻探?第二节、城门》)

下面是鲁故城南垣城门示意图,图片出自《曲阜鲁国故城》,图中向南延伸的门阙基址当就是后来加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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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据《中国文化报》2013-08-08报道:

(据鲁国故城南东门考古队领队高明奎介绍,经他们解剖考察,“大豁”)这段夯土墙始建时间应在西周晚期或春秋早期,当时城墙底部仅七八米宽,残高2米多。春秋中、晚期又各加筑一次,前者向南加宽数米,同时加高。后者在此基础上又向南加宽数米,加高;到了战国中晚期,当时鲁故城的统治者又进行了最大规模的一次加筑,主要对城墙进行加高,形成了目前人们看到的恢宏气势。(外链出处)。

杨伯峻先生注“五月乙巳”曰:

乙巳,二十三日。

杨伯峻先生注“西宫災”曰:

无《传》。诸侯有东宫、西宫、北宫。庄十二年《传》云“遇大宰督于东宫之西”,是诸侯之东宫也。哀十七年《传》云“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是诸侯之北宫也。此则西宫也。襄十年《传》云“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则西宫亦君臣治事之所。《谷梁》以西宫为闵公之庙,不可信。宣十六年《传》云:“天火曰災。”

《僖二十一年经》:

夏,大旱。((p 0388)(05210003))(035)

《僖二十一年传》:

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脩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p 0390)(05210201))(035)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二十一年(公元前六三九年,周襄王十四年),夏天,大旱。我们“公”想要烧死巫和尫来求雨。我们的卿臧文仲告诉他:“非旱备也。脩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这可不是面对旱灾的方式。现在应该抓紧的是修筑城墙、降低您自家的饮食标准、减少对“民”的征发、伺候好庄稼、动员各大家族准备救济。这会儿去对付巫和尫有什么意义?上天要是想杀死他们,怎会让这种人生出来;他们要有弄出旱灾的本事,烧死他们只会让旱灾更严重。)”,我们“公”采纳了他的意见。因此,这年虽有饥荒,但没造成太严重的损失。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大旱”曰:

《礼记?玉藻》“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郑玄《注》云:“《春秋》之义,周之春夏无雨,未能成災。至其秋秀实之时而无雨,则雩。雩而得之,则书雩,喜祀有益也;雩而不得,则书旱,明災成也。”杜预用此义,《注》云:“雩不获雨,故书旱。自夏及秋,五稼皆不收也。”以此言之,此书“夏大旱”,实则自夏及秋皆不雨,是否《经》义,可疑。至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乃《谷梁》(见僖十一年)义。按之全《经》,书“大雩”者自桓五年至哀十五年凡二十一次;书“不雨”者则庄三十一年、僖二年与三年、文二年、十年与十三年、自后不见;书“大旱”者,唯此及宣七年而已。义例何在,难知。

杨伯峻先生注“夏,大旱。公欲焚巫、尫”曰:

甲骨文屡见某 字,像人交股于火上,疑焚人求雨之俗起源甚早。《礼记?檀弓下》云:“岁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曰:‘天久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则以巫尫为二。穆公欲暴巫、尫,僖公欲焚之,其实质则一。尫音汪,《吕氏春秋?尽数篇?注》云,“突胸仰向疾也”,郑玄《檀弓?注》亦云“尫者面向天,觊天哀而雨之”。杜预本此而引申之云:“瘠病之人,其面向上,俗谓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为之旱,是以公欲焚之。”《国语?楚语下》云:“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檀弓》亦以巫为妇人。然《周礼?司巫》掌群巫之政令,属有男巫、女巫;亦有巫咸,马融说为男巫,则巫亦男女之通称。)《荀子?王制篇》“知其吉凶妖祥,伛巫跛擊(觋)之事也”,《正论篇》“譬之是犹伛巫跛匡(尫)大自以为有知也”,仅言巫尫自谓能前知。

下面是杨伯峻先生所云“甲骨文屡见”、“像人交股于火上”之字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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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脩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曰:

修城郭,孔《疏》引服虔云:“国家凶荒,则无道之国乘而加兵,故修城郭为守备也。”沈钦韩《补注》?云:“民艰于食,故修土功,给其稍食,亦救荒之策,若《宋史》赵抃于越州下令修城,使民食其力是也。”贬食,省用者也,《礼记?曲礼下》所谓“岁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是也。务穑者,杜《注》云:“穑,俭也。”则以穑为啬,《论衡?明雩篇》及李善注《册魏王九锡》文亦作“务啬”。然“务啬”与“省用”意义相同,何必重言?《论衡》、《文选?注》之作“务啬”,乃以啬为穑,《尚书?汤誓》之“舍我穑事”,《史记?殷本纪》作“舍我啬事”,亦犹是也。务啬者,务稼穑之事,虽旱而不舍农,亦可以补救災荒。《册魏王九锡》文云“劝分务本”,“务本”即此“务穑”,亦可证此穑字之义。劝分者,劝其有储积者分施之也。

杨伯峻先生注“天欲杀之,则如勿生”曰:

如,应当之义。说详王引之《释词》。

杨伯峻先生注“是岁也,饥而不害”曰:

不害,不伤害民也。或因采取臧文仲所言诸对策之故。

通宝推:老老狐狸,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3/6

《僖二十一年经》:

冬,公伐邾。((p 0389)(05210005))(035)

《僖二十二年经》: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p 0392)(05220001))(035)

《僖二十一年传》:

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皞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脩祀、纾祸也。”((p 0391)(05210401))(035)

《僖二十二年传》:

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p 0393)(05220101))(035)

我的粗译:

任国、宿国、须句国、颛臾国,都属于风姓,一直由他们主持对大皞与有济的祭祀,同时侍奉各家夏人,听从指挥。可也在这一年,邾人攻灭了我们僖公母亲成风的娘家须句国,须句国国君须句子逃来我们这里,投奔成风。成风向我们的“公”(鲁僖公)求情说:“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脩祀、纾祸也。(尊尚正当的祭祀,维护弱小的诸侯,这是周家的规矩;蛮夷来侵扰各家夏人,那是对周家的威胁。要是我们能恢复须句国,在尊尚大皞和有济的同时也完善了祭典,还能缓解这个威胁。)”。

于是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二十二年(公元前六三八年,周襄王十五年),春天,我们去进攻邾国,打下须句,把他们国君送了回去。这是规矩。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有二年春”曰:

此年正月初十癸未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实司大皞与有济之祀”曰:

司,主也。大皞又见昭十七年?传?。相传四国为大皞之后,故主其祭祀。

杨伯峻先生注“以服事诸夏”曰:

服事诸夏,盖服从中国之意。《论语?泰波篇》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两服事义同。又据《论语?季氏篇》,颛臾则主鲁国-东蒙之祭祀,为鲁社稷之臣。

杨伯峻先生注“崇明祀”曰:

明祀,大皞与济水之祭祀也。

杨伯峻先生注“保小寡”曰:

《老子》“小国寡民”即此“小寡”之义,指须句。

杨伯峻先生注“周禮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脩祀、纾祸也”曰:

皞即大皞,济即济水。“脩祀”当作“脩禮”,脩禮承“周禮”,纾祸承“周祸”,禮古文作礼,与祀字相似致误。若作修祀,则与“崇皞、济”意复。说详俞樾《平议》。纾,解也。此节当与下年“春伐邾,取须句”连读。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曰:

礼也者,成风所谓“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杜《注》云“得恤寡小之礼”,即本此而言。刘文淇《旧注疏证》引僖元年《传》“凡侯伯,救患、分災、讨罪,礼也”以驳杜,恐失之拘。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邾”——“郰”——“訾娄”推测位置为:东经117.31,北纬35.37(大律村)。

“须句”(杨注:须句,句音劬。《公羊》作“须朐”。杜《注》,“须句,在东平-须昌县西北”,则在今山东省-东平县东南。据《水经?济水注》,今东平县西北亦有朐城,引京相璠云,须朐一国二城,盖后迁都。在东平县西北者是。),推测位置为:东经116.16,北纬35.86(梁山县-小安山镇-东张庄村北)。

“任”——“仍”——“有仍氏”——“有仍”(杨注:任国故城在今山东省-济宁市。秦嘉谟《世本辑补》、雷学淇《竹书义证》俱疑任即仍(,不足信)。#《韩非子?十过篇》云:“昔者桀为有戎之会,而有緡叛之。”“仍”误作“戎”。仍即任,太昊-风姓后,见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十。仍国当在今山东-济宁市附近(金乡县东北)。),推测位置为:东经116.57,北纬35.41(济宁城区一带)。

“宿”(杨注:此谓鲁及宋人盟于宿。“及”上省“鲁”字。与盟者姓名未书。春秋初期,外大夫盟会侵伐,皆不书名。庄公二十二年《经》云“及齐-高傒盟于防”,此盟会外卿书名之始;文公八年《经》云“公子遂会晋(大夫)?赵盾盟于衡雍”,此盟会内外大夫书名之始。旧说谓若是命卿,则书名于《经》,否则书人。则岂庄公、文公以前代表列国参予盟会侵伐者,皆无一是命卿邪?恐未必然。宿,国名,风姓,地在今山东省-东平县稍东南二十里。与庄公十年“宋人迁宿”之“宿”为两地。此“宿”(庄公十年“宋人迁宿”,详彼《注》。)其后为齐邑,定十年《传》“驷赤先如宿”可证。#宿,今山东省-东平县东南约二十里之地。),推测位置为:东经116.43,北纬35.92(东平县-宿城村及西)。

“颛臾”(杨注:颛臾故城在今山东省-费县西北八十里,即平邑县东。《论语?季氏》:“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故顾栋高以为鲁之附庸。),推测位置为:东经117.79,北纬35.48(柏林镇-固城村北,城址南北600,东西550)。

“周”——“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师”——“京師”——“雒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有济”——“济”(杨注:济,古四渎之一,今河道已夺。《读史方舆纪要》云:“大清河在长清县西南二十里,自平阴县流入境,又东北入齐河县境,即济水也。郑伯之车偾于济,盖在县界。”#济水为古四渎之一,所谓江、河、淮、济是也。源出河南省-济源县-王屋山。春秋时济水经曹、卫、齐、鲁之界。以僖三十一年《传》证之,济西为曹地,曹?鲁分境之济,当在今山东省-巨野县、寿张县、东平县之间。济水今惟存发源处。#春秋时济水经曹、卫、齐、鲁之界,在齐界者为齐济,在鲁界者为鲁济。盖流经今山东省-巨野县、废寿张县、东平县之间,穿曹-鲁之境者为鲁济,其流在今东阿县以下穿齐、卫之境者,则齐济也。#有济即济水,有为词头,犹有虞、有夏之有,加字以成双音节。),此应指“有济”全河,包括黄河北部分。

下面是伐邾取须句及战于升陉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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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二十二年经》: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p 0393)(05220003))(035)

《僖二十二年传》:

邾人以须句(xū jù)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禦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chài)有毒,而况国乎!”弗听。((p 0395)(05220701))(035)

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p 0396)(05220702))(035)

我的粗译:

同一年,邾人因为须句出兵进攻我们,我们“公”(鲁僖公)看不起邾人,部队没有放出警戒就开过去对抗他们。臧文仲(臧孙辰)劝谏我们“公”说:“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国无小,都不能轻视。如果没有警戒,部队人数再多,都靠不住。《诗》里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说:“敬谨再敬谨,上天早说明,天命不轻临。”,我们先王广施了恩惠,仍然处处小心,恐防有什么意外,别说我们这样的小国了!主上也别觉得邾国小,黄蜂和蝎子也都能有毒呢,更别说一个“国”了!)”,可我们“公”不听他的。

八月丁未那天(杨注:丁未,八日。),我们“公”率兵与邾国的部队在“升陉”那里开战,我们的部队被击败。邾人缴获了我们“公”的头盔,回去悬挂在他们鱼门的城上。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国无小,不可易也”曰:

易,去声,犹轻也。

杨伯峻先生注“无备,虽众,不可恃也”曰:

古人行文有上下互省之例,此言国无小,犹言无小与寡,国小则民寡,此省寡字;言虽众,犹言虽大与众,民众则国大,此省大字。说本杨树达先生所作《曾星笠传》。

杨伯峻先生注“《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曰:

《诗?小雅?小旻》句。宣十六年《传》羊舌职亦引此数语。《吕氏春秋?慎大篇》云:“贤主愈大愈惧,愈彊愈恐。《周书》曰:‘若临深渊,若履薄冰’,以言慎事也。”似《周书》亦有此语。

这两句诗出自《诗?小雅?节南山之什?小旻?六章(卒章)》:“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288))。

杨伯峻先生注“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曰:

《诗?周颂?敬之》句。显,明也。思,语气词,无义。据下文“犹无不难也”之文,则文仲读易为难易之易。其意若谓,必须认真严肃以从事,天监临在上而无不照,获得与保守天命极不容易也。

这两句诗出自《诗?周颂?闵予小子之什?敬之》:“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499))。

杨伯峻先生注“犹无不难也”曰:

应“命不易哉”。

杨伯峻先生注“无不惧也”曰:

应“战战兢兢”。《小旻》为刺诗,而文仲言“先王之明德”者,古人引《诗》多不顾本义,所谓赋诗断章也。

杨伯峻先生注“蠭虿有毒”曰:

蠭,今作蜂。《说文》云:“蠭,飞虫螫人者。”段《注》谓为大黄蜂。虿音瘥,毒虫也。长尾为虿,短尾为蝎。

杨伯峻先生注“邾人获公胄”曰:

胄,今之头盔。古代用皮制成,秦、汉以后改用铁制,名为兜鍪。

杨伯峻先生于“县诸鱼门”之后注云:

鱼门,邾之城门。《礼记?檀弓上》云:“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郑《注》云:“战于升陉,鲁僖二十二年秋也。时师虽胜,死伤亦甚,无衣可以招魂。”

“升陉”(杨注:升陉,鲁地,不详当今何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0,北纬35.5(曲阜南)。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4/6

《僖二十九年经》: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p 0475)(05290001))(035)

《僖二十九年传》:

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会,馈之芻、米,礼也。((p 0476)(05290101))(035)

《僖二十九年经》:

秋,大雨雹。((p 0476)(05290004))(035)

《僖二十九年传》:

秋,大雨雹,为災也。((p 0477)(05290301))(035)

《僖二十九年经》:

冬,介葛卢来。((p 0476)(05290005))(035)

《僖二十九年传》:

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p 0477)(05290401))(035)

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p 0477)(05290402))(035)

《僖三十年经》:

介人侵萧。((p 0478)(05300005))(035)

我的粗译:

七年以后,我们僖公的二十九年(公元前六三一年,周襄王二十二年),春天,介国国君介葛卢朝见我们主上(鲁僖公),住到昌衍之上。因为我们“公”(鲁僖公)正外出出席盟会,所以就给他送去草料和米粮,这是规矩。

这年秋天,下了很大的雹子,《春秋经》上记下此事,是因为成了灾。

这年冬天,介葛卢又来了,因为上次没能见到我们“公”,所以他再次来朝见。我们按规矩礼遇他,还提高了宴请的规格。

介葛卢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听到有头牛在叫,就发话说:“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这头牛生下三头用为牺牲的小牛,都被用掉了,它叫就是这意思。)”,有人去问,果然如此。

一些补充:

据上面最后一条《春秋经》“介人侵萧”,可知介葛卢之朝“鲁”恐怕也是要安定后方。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有九年春”曰:

正月二十七日庚申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介葛卢来”曰:

葛卢,介君之名。章炳麟《读》曰:“《管子?地数篇》云‘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矛、戟’,然则介君取山为名。”此书介葛卢,与庄五年书郳犁来同例。书来,与襄十八年书白狄来同例。杜《注》以为不能行朝礼,故不言朝,然《传》明言来朝,恐未必然。

杨伯峻先生注“公在会”曰:

此时当会诸侯围许,以《经》“公至自围许”知之。

杨伯峻先生注“馈之芻、米”曰:

芻为干草,可以饲牲,亦可供爨。据孔《疏》,此馈当为芻六十车,米二十车,或然。据《周礼?秋官?掌客》及《仪礼?聘礼》,知供宾之牢、米、芻、禾皆有一定之制,且成比例。此特举芻、米,则牲、禾自在其中。不言者,省文耳。

杨伯峻先生注“礼之,加燕好”曰:

杜《注》:“燕,燕礼也。好,好货也。一岁再来,故加之。”燕亦作讌,亦作宴。昭五年《传》“宴有好货”,饗燕之礼赠餽礼品,即好货也。加燕好者,饗宴时更盛于常礼。

杨伯峻先生注“是生三犠,皆用之矣。其音云”曰:

犠,宗庙之牲也。用,杀以祭也。云,如此也。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介”(杨注:介,顾栋高《大事表》以为东夷国,在今山东省-胶县西南七十里。恐不确。胶县距齐近,距鲁远,何不朝齐而朝鲁?且明年《经》云“介人侵萧”;胶县与萧相距七百里以上,介一小国,何能作此远征?疑介当在鲁南萧北之某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北纬34.5(萧北不远某地)。

“昌衍”——“昌间”(杨注:昌衍即昌平山,在今山东省-曲阜县东南五十里屈山之西,接邹县界。据《一统志》,则在曲阜东南八十里。据《孔子世家?正义》引《括地志》,在泗水县南六十里,与《括地志》所言极近。#“间”《公羊》作“姦”,古音同,通假。江永《考实》云:“《括地志》,‘昌平山在泗水县南六十里,有昌平乡,故山为名。’然则昌间其在泗水县境欤?”),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北纬35.5(阙里南,昌平山近曲阜处)。

“萧”(杨注:萧,国名,附庸,子姓,当在今安徽省-萧县治西北十五里。又详宣十二年《经?注》。#萧叔-大心者,萧本宋邑,叔则其人之行第,大心其名。因叔-大心此次讨南宫万有功,故宋封以萧使为附庸,萧即今安徽-萧县。二十三年《经》书“萧叔朝公”是也。说本孔颖达《正义》及《唐书?宰相世系表》。#惠士奇《春秋说》曰:“?春秋?书灭,非尽有其地,又有灭而仍存者。宣十二年‘楚子灭萧’,萧者,宋附庸,萧灭于十二年,复见于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萧以叛’,则是萧仍为附庸于宋,楚未尝有其地也。昭十三年‘吴灭州来’,昭二十三年《传》称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奔命救州来;然则楚之州来犹宋之萧,虽灭而仍存也。”襄十三年《传》复云:“用大师曰灭。”然则灭有两义:“楚子灭萧”,“吴灭州来”,用大师之例也。此胜国曰灭,乃杜《注》所云“绝其社稷,有其土地”之谓也。#萧,宋邑,今安徽-萧县北而稍西十五里。),推测位置为:东经116.93,北纬34.22(萧县北郭庄乡(今圣泉乡)欧村北)。

下面是介人侵萧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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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三十年经》: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p 0478)(05300006))(035)

《僖三十年传》:

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饗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饗,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p 0482)(05300401))(035)

《僖三十年经》: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p 0478)(05300007))(035)

《僖三十年传》:

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p 0483)(05300501))(035)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三十年(公元前六三〇年,周襄王二十三年,晋文公七年),冬天,天王派周公阅(宰周公)来我们这里访问,我们招待他的宴席上摆上了渍昌蒲根、白米黑谷、盐做的老虎。他辞谢说:“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饗,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只有国君,文的方面能拿得出来,武的方面也够让人害怕,这才会为他举办具备所有这些象征物的宴会,来匹配他的德行。给他献上五味,请他品尝嘉谷,为他摆上虎形的盐,以酬谢他的功勋。我怎么配得上这些?)”。

这年我们的卿东门襄仲(公子遂)准备访问周王室,于是在此前首次访问了晋国。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饗有昌歜、白黑、形盐”曰:

昌歜之歜,据《释文》,不音触,而音蚕上声。王引之《述闻》谓当作[鼀欠] ,传写致误,或然。昌歜即《周礼?天官?醢人》、《仪礼?公食大夫礼》之“昌本”。盖以昌蒲根,切之四寸,腌以为菜,古人又谓昌蒲菹。《吕氏春秋?遇合篇》、《韩非子?难四篇》及《太平御览》九九九引《说苑》,俱谓文王好食昌蒲菹(《说苑》作昌本菹)。白黑,白,熬稻,黑,熬黍。沈钦韩《补注》谓不但用稻、黍熬,且沃之以膏。形盐,盐形似虎者。

下面是昌蒲根的图片,出自《五月初五端午节的饮食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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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荐五味”曰:

昌歜有五味之和。

杨伯峻先生注“羞嘉谷”曰:

荐、羞,皆进也。嘉谷指稻、黍。

“以献其功”处章炳麟《读》曰:“此献与象同意。读当如仪。《周语》云‘上不象天而下不仪地’,是仪象同举之证也。”

桥案:或因为当时食盐珍贵,故堆盐成虎形可以是表隆重的方式之一。

杨伯峻先生注“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曰:

杜《注》:“如京师,报宰周公。”据《春秋》所记,鲁卿如京师者七次,如晋者二十八次,皆始于此。然《传》言“初聘于晋”,而不言始如京师,足见鲁卿如京师者实早有其事,特未载耳。

杨伯峻先生注“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曰:

杜《注》:“自入春秋,鲁始聘晋,故曰初。”竹添光鸿《会笺》曰:“朝曰始,聘曰初,初聘始朝皆就立君而言之。宣十年‘季文子初聘于齐’,是年齐顷公立;襄二十年‘齐子初聘于齐’,去年齐灵公卒,庄公立。今晋文公立七年矣,亦初聘也。杞伯、滕子来朝,皆在文十二年,《传》并曰‘始朝公也’;襄六年、七年‘始朝公’三出,杜云入春秋始聘,恐失考。”此说固有理,然鲁之于晋,不同于齐,初入春秋,鲁、晋远隔,庄、闵以前,《春秋》且未尝有晋事,晋亦鲜与闻诸侯之事,文公以前,其无朝聘,可以理推,杜之云云,盖得其实。

“周”——“京师”——“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師”——“雒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晋”——“绛”——“故绛”(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奠/皿],据唐兰《晋公午????[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绛本晋国都城,在今翼城县东南十五里,详隐五年《传?注》,而《年表》云:“晋献公九年,始城绛都。”似绛都本无城郭者,恐太史公误会《传》意。《传》意仅谓士蒍为高其宫而城绛,则所谓城者,加高加大而已。自成六年徙新田后,谓之故绛。#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推测位置为:东经111.55,北纬35.73(曲村,成六年迁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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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三十一年经》: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p 0484)(05310003))(035)

《僖三十一年传》: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p 0486)(05310301))(035)

我的粗译:

下一年,我们僖公的三十三年(公元前六二七年,周襄王二十六年,齐昭公六年),夏四月,我们经过四次占卜是否郊祭,都未得吉兆,于是取消了献祭,《春秋经》上记载此事,是因为这不合规矩。下面记载了照常举行三处望祭,也是因为不合规矩。按规矩,正常的祭祀不用占卜,只占卜使用哪头牺牲,以及祭祀的日期。牛在卜定了日子之后就成为牲,选定牲以后,如果还占卜是否举行郊祭,那就是上头轻慢了神灵、亵渎了卜龟。至于望祭,那是从属于郊祭的,既然郊祭都不举行了,望祭就也不必举行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夏四月,四卜郊”曰:

郊义详桓五年《传?注》。此卜郊,据《传》“礼不卜常祀”、“牲成而卜郊”之文,盖非卜其牲与日,乃卜宜郊与否;不然,则《传》文云云成为无的之矢。《礼记?曲礼上》云:“卜筮不过三。”《公羊传》云:“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然考之卜辞,有一事十数卜者。周初或以三次为限。《金滕》“乃卜三龟”可证。然至《春秋》,卜郊有三、有四、甚至有五,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此及襄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成十年《经》夏四月“五卜郊不从”是也。然则四卜非礼,亦未必为春秋之实。

杨伯峻先生注“不从,乃免牲”曰:

免牲者,为郊所准备之牺牲,免而不杀也。《礼记?郊特牲》谓“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牲为赤毛之牛犊。《谷梁传》云:“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左传》未言,礼或同此。

杨伯峻先生注“犹三望”曰:

《尚书?舜典》云:“望于山川”、“望秩于山川”,哀六年《传》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则望为山川之祭,毫无可疑。故《谷梁传》范宁《注》引郑君曰:“望者,祭山川之名也。”鲁之三望,郑玄(亦见《谷梁传》范宁《注》引)以为东海、泰山及淮水,乃据《尚书?禹贡》“海、岱及淮为徐州”,鲁在徐州,因为此言,盖是也。《公羊》以为祭泰山、河、海者,钟文蒸《谷梁补注》云:“公羊高-齐人,盖据齐法,齐地在岱阴,又东至于海,西至于河也。”然则《公羊》以齐之三望为鲁之三望,自不可信。杜《注》谓“三望,分野之星、国中山川”,然望祭仅山川,无天神,故知其误。其他望祭误说尚有,不具辩。《春秋》书“犹三望”者三次,此年、宣三及成七年是也。

杨伯峻先生注“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曰:

非礼者,谓郊为鲁之常祀,只宜卜牛,卜日,不宜卜可郊与否;今卜郊而不从,乃不郊,非礼也。

杨伯峻先生注“礼不卜常祀”曰:

沈彤《小疏》曰:“常祀必以时祀,不更卜祀之吉凶。”郊,祭天之常祀。

杨伯峻先生注“而卜其牲、日”曰:

先卜牲,后卜日。卜牲者,卜用此牛之吉凶,如宣三年“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是也。卜日者,《礼记?郊特牲》谓“郊之用辛”,证以成十七年《经》“九月辛丑用郊”,可信。又据“启蛰而郊”《传》文,鲁郊宜在寅月,则当以丑月下辛卜寅月上辛。若不从,则又以于月之上旬卜。如此者数,此所以鲁郊亦有在寅月后者。

杨伯峻先生注“牛卜日曰牲”曰:

杜《注》曰:“既得吉日,则牛改名曰牲。”孔《疏》曰:“此言免牲,是已得吉日,牲既成矣。成七年乃免牛,是未得吉日,牲未成也。”

杨伯峻先生注“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曰:

据杜《注》,怠谓怠于吉典,慢谓慢渎龟策。此释卜郊之非礼。

杨伯峻先生注“望,郊之细也”曰:

细是细节,宣三年《传》云:“望,郊之属也。”细节与附属之节同意。

杨伯峻先生注“不郊,亦无望可也”曰:

此释犹三望之非礼。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5/6

《僖三十三年经》: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p 0492)(05330002))(035)

《僖三十三年传》:

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p 0496)(05330201))(035)

我的粗译:

这年,齐国执政的卿国庄子(国归父)来我们这里访问,在完成各种仪式时,自郊劳至于赠贿,他每个环节都没出错,很好地完成了使命,还常常随机应变,让双方更友好。于是我们的卿臧文仲(臧孙辰)就向“公”(鲁僖公)建议:“国子(国庄子,国归父)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这位国子在他们那里掌权,齐国会照规矩行事,主上应该马上去朝见他们国君!臣下听说:顺从讲规矩的人,能保障我们社稷。)”。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自郊劳至于赠贿”曰:

郊劳为聘礼之始,赠贿为聘礼之终,句犹言自始至终。郊劳者,使者至受聘国之近郊,受聘国君使卿朝服以束锦劳之。《尚书?牧誓?伪孔传》云,近郊三十里,服虔《注》昭二年《左传》亦云近郊三十里,《战国策?秦策》云“郊迎三十里”,则郊劳当在离国都约三十里之处。赠贿者,聘事已毕,宾行,舍于郊,国君又使卿赠以礼物。详?仪礼?聘礼?。

杨伯峻先生注“礼成而加之以敏”曰:

杜《注》:“敏,审当于事。”章炳麟《读》曰:“《释训》:‘踖踖,敏也。’《诗?小雅》‘执爨踖踖’,《传》:‘踖踖,爨灶有容也。’是敏即有容。礼成而加之以有容者,言非特成礼,其容仪又善也。”两说皆可通。

杨伯峻先生注“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曰:

杜《注》:“为公如齐传。”吴闿生《文史甄微》曰:“秦人入滑与殽之战,《传》文实一篇。今本以此《传》厕其间,则前后横裂。此《传》或后人续增,或本在战殽之后,而分《传》者依《经》文次第,移置战殽之前。”疑后说是。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僖三十三年经》:

公伐邾,取訾娄。((p 0493)(05330006))(035)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p 0493)(05330007))(035)

《僖三十三年传》:

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p 0501)(05330501))(035)

我的粗译:

还在这一年,我们的“公”(鲁僖公)率兵进攻邾国,打下訾娄,是要报复上次的升陉之役。这回是邾人没安排警戒。到秋天,我们的卿襄仲(公子遂,仲遂)又率兵进攻了邾国。

一些补充:

“邾”——“郰”——“訾娄”推测位置为:东经117.31,北纬35.37(大律村)。

以下三图均出自《邾都三迁考:千载之谜一朝开_古邾国都浮出来》

《凤凰山一带地形和出土文物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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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学者王献唐先生《春秋邾分三国考》图[/U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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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国三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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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陉”(杨注:升陉,鲁地,不详当今何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0,北纬35.5(曲阜南)。

《僖三十三年经》:

冬十月,公如齐。((p 0493)(05330009))(035)

十有二月,公至自齐。((p 0493)(05330010))(035)

乙巳,公薨于小寝。((p 0493)(05330011))(035)

《僖三十三年传》:

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p 0503)(05330701))(035)

《僖三十三年经》: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p 0493)(05330012))(035)

我的粗译:

这年冬天,十月,我们的“公”再次前往齐国朝见,同时慰问他们受到狄人军队的袭击。十有二月回来以后,乙巳那天(杨注:乙巳,十一日。),我们“公”就在他小寝那里去世了,《春秋经》上写“薨于小寝”,表明当时为了安适,生病后没把我们“公”迁到正寝。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公薨于小寝”曰:

小寝见庄三十二年《经?注》。

杨伯峻先生注“反,薨于小寝,即安也”曰:

杜《注》误会即安之文,认小寝为夫人寝,非也。小寝,为诸侯之燕寝,已详庄三十二年《经?注》。《礼记?玉藻》云:“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则小寝为诸侯燕安之所,非夫人寝明矣。疾病当居路寝。鲁僖病,未尝移居路寝,即就小寝以死,故《传》云即安也。

杨伯峻先生注《庄三十二年经》“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云:

寝,寝室。古代天子有六寝,正寝一,燕寝五;诸侯有三寝,正寝一,燕寝二。正寝一曰路寝,一曰大寝;燕寝一曰小寝。平日居燕寝,斋戒及疾病则居路寝。疾病居路寝者,《仪礼?既夕礼》所谓“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也。《春秋》鲁十二公,终于路寝者,庄、宣、成三公。成公十八年《传》云:“公薨于路寝,言顺也。”《礼记?丧大记》亦云:“君夫人卒于路寝。”可见当时之礼,以诸侯及其夫人死于路寝为得其正。((p 0250)(03320004))(026)。

下面是考古发掘得到的秦-雍城朝寝建筑平面示意图,或可就此想见当时各“寝”的位置,根据文献记载,当时鲁国朝寝建筑的分布当与此类似。各建筑的命名杨先生的观点与绘图者不同,但三座建筑的分布则应无疑,如何命名可另论。图片出自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秦汉考古研究部《陕西秦汉考古五十年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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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陨霜不杀草”曰:

无《传》。《经》凡书“陨霜”者二,此及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是也。此在冬十二月。此年实建亥,冬十二月,夏正之九月也,陨霜自不杀草;定元年之冬十月,夏正之八月也,不当陨霜,更不当杀菽。

杨伯峻先生注“李梅实”曰:

当时误以此时为冬,不应结果而结果。《韩非子?内储说上》云:“鲁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之记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何为记此?’仲尼对曰:‘此言可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桃李冬实。天失道,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人君乎?’”此事亦难信。孔丘明知周正不合四季之正,故《论语?卫灵公》载其主张“行夏之时”,何至谓“宜杀而不杀”?

“狄”当是“白狄”(杨注:江永《考实》谓“此年狄伐晋,白狄也。白狄在西河,渡河而伐晋,箕地当近河。成十三年《传》云秦‘入我河县,焚我箕、郜’,是近河有箕。”#白狄子,白狄之首领。白狄为狄之别种。成十三年《传》吕相绝秦云,“白狄及君同州”,是与秦同在雍州也。僖二十四年《传》晋文云,“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则白狄之地南至渭水。江永《考实》谓“其地在西河之西”是也。今陕西省-延安、安塞、延川、延长、宜川、黄龙以及清涧诸县皆曰白狄之境。据《左传》,狄为隗姓。《世本》谓白狄-釐姓,《潜夫论》谓白狄-姮姓,王国维据秦有隗状,汉有隗嚣,魏有隗僖,谓赤、白二狄皆隗姓,是也。说详其《鬼方昆夷玁狁考》。#狄有赤狄、白狄与长狄,长狄为狄之一种。#狄自入春秋以来,俱只书“狄”。僖三十三年《传》箕之役始见“白狄子”之称,而“赤狄”之称自此见。自此《经》凡赤狄四见、白狄三见。潞氏、甲氏、留吁、铎辰,此赤狄也。其通言“狄”者,钟文烝《谷梁补注》云:“以《左传》、《国语》、《吕氏春秋》、杜氏《后序》引《汲冢纪年》考之,庄三十二年狄伐邢、僖三十三年晋人败狄于箕,皆白狄也。闵二年狄入卫、僖二十四年狄伐郑、文七年狄侵我西鄙,皆赤狄也。”顾栋高《大事表》三九据成三年《传》“伐廧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因谓“是年赤狄之种尽绝。”又云:“故中国直名白狄为狄,不复别之。”未审确否。#顾栋高《大事表》三十九云:“众狄系白狄之种类,若鲜虞-肥、鼓之属是也。”#鲜虞,白狄别种之国,今河北-正定县北四十里新城铺即其国都所在。战国时为中山国。#鼓,国名,姬姓,白狄之别种,时属鲜虞。国境即今河北-晋县。),“白狄”之分布,西起陕西,甚至更西,东达河北,甚至山东,北依内蒙,南抵河南。我大致将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以河北为中心,多与卫国和齐国接触;一部分以陕西为中心,多与晋国和秦国接触;每一部分中显然又有甚多分支。大体上此时农耕族与游牧族杂居,未必有明确的疆界。

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21附:僖焚巫尫6/6

《文元年经》: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p 0508)(06010004))(035)

《文元年传》:

夏四月丁巳,葬僖公。((p 0512)(06010301))(035)

《僖三十三年传》:

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p 0504)(05331101))(035)

我的粗译:

再下一年,我们文公的元年(公元前六二六年,周襄王二十七年),到夏四月丁巳那天(杨注:丁巳,二十六日。),才为我们僖公下葬。

《春秋经》上记载“葬僖公”之后立僖公牌位的时间推迟,是因为这样不合规矩。凡是主上去世,过了随时哭泣的丧期就得把灵位请往庙中,灵位进了庙中就得立牌位,还得对这个牌位进行一系列专门的祭祀,然后这位主上就得在遇到烝祭、尝祭、禘祭时与庙中的其他祖宗共同受祭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葬僖公,缓作主”曰:

此以三字为句,杜预《注》以“缓”一字为句,云:“文公元年《经》书四月葬僖公,僖公实以今年十一月薨,并闰(月),七月乃葬,故《传》云缓。”说实误。僖公之死在十二月乙巳,《经》、《传》记述分明,杜氏据其长历谓乙巳为十一月十二日,《经》书十二月为误,此乃杜氏推算之误,非《经》之误,十二月卒,明年四月葬,其间并无闰月(《传》云闰三月,实误,详后),正五月而葬,非缓也。姑不论此,若以“缓”字为句,“作主”两字一句,则作主为“非礼”矣。祔而作主,固是古礼,何乃云“非礼”?则此句不可解矣。今从万斯大《随笔》、洪亮吉《诂》,以“缓作主”三字为句,依礼,祔而作主,然僖公主作于文二年二月,过葬十月,故云缓作主。

杨伯峻先生注“凡君薨,卒哭而祔”曰:

卒哭者,卒,终也,止也,止无时之哭也。古礼,父母之丧,自初死至于卒哭,朝夕之间,哀至则哭,其哭无定时。葬后行虞祭,《释名?释丧制》云:“既葬,还祭于殡宫曰虞,谓虞乐安神使还此也。”以诸侯论,五月而葬,行虞祭七次,葬之日初虞,用柔日(乙、丁、巳、辛、癸五偶为柔日),二、三、四、五、六虞亦用柔日,七虞用刚日(甲、丙、戊、庚、壬五奇日),则葬后之第十二日也。间一日行卒哭礼,亦用刚日,则葬后第十四日也。至此以后,唯朝夕哭,他时不哭,故曰卒哭。祔者,以新死者之主附于主庙也。《礼记?檀弓下》亦云:“周卒哭而祔。”

杨伯峻先生注“祔而作主”曰:

《公羊》文二年《传》谓丧主有二,“虞主用桑,练主用栗”。虞主为虞祭之主,用桑木为之;练主为丧十三月小祥祭所立之主,用栗木为之,而埋桑主,即以此练主藏于庙。但左氏不言二主,又不言虞主,只言祔而作主,则所以作主者,为祔于祖庙也,当只一主,无二主。《周语上》云:“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內史興賜晉文公命,命于武宮,設桑主。”则一主为桑主,并不埋之。周社主则用栗,见《论语?八佾》。

杨伯峻先生注“特祀于主”曰:

特祀者,单向新死者祭祀也,盖卒哭之后,尚有小祥、大祥(二十五月而大祥祭)、禫(二十七月之除服祭)诸祭,唯祭于新死者之主,故云特祀于主。据《左传》,春秋殡于庙,主又祔于庙,则特祀之主在庙可知。汉人说《经》谓祔祭既了,主仍还立于寝,杜《注》因之,谓此特祀乃“特用丧礼祭祀于寝,不同之于宗庙”,然《经》、《传》无此文,恐不可信。

杨伯峻先生注“烝、尝、禘于庙”曰:

谓遇烝、尝及禘祭,则于庙中合群祖共祭之。烝、尝见桓五年《传》并《注》。禘见僖八年《经?注》。考之《左传》,即在三年丧中,亦有烝、尝、禘诸祭,襄十五年《经》书“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十六年《传》文又云“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烝于曲沃”,是葬后即烝也。后人拘于《礼记?王制》“丧三年不祭”之文,谓此烝、尝、禘乃三年丧毕后之祭,不知《王制》乃汉代儒生之作,不足以说明春秋之礼制。孔《疏》引杜预《释例》云:“《礼记》后儒所作,不正与《春秋》同。”此言甚有见地。余详孔《疏》。僖公之葬在文元年四月,作主在文二年二月,《僖公篇》末独出此文,杜《注》谓“皆当次在《经》‘葬僖公’下,今在此,简编倒错。”刘文淇《疏证》引《读本》则谓“《传》多附记之例,如闵公末年言成风事,又言邢、卫,皆非其年之事,知此是附记,非错误”,未详孰是。杜氏《释例》引贾逵说,末云“故上系此文于《僖公篇》”,如此,纵简编倒错,自东汉已然矣。

桥:或分《传》附《经》时未审欤?

杨伯峻先生注“夏四月丁巳,葬僖公”曰:

杜《注》:“《传》皆不虚载《经》文,而此《经》孤见,知僖公末年《传》宜在此下。”吴闿生《文史甄微》曰:“《传》当在‘必有后于鲁国’之下,终‘会葬’之文。后人引《传》附《经》,拘于时月先后,因以‘闰三月’传文间厕其中。”《传》无虚载《经》文之例,杜氏所见甚是;而此《传》孤立,两氏所言俱有理,未详孰是。

《文四年经》: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p 0532)(06040007))(035)

《文四年传》:

冬,成风薨。((p 0536)(06040801))(035)

《文五年经》: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p 0537)(06050001))(035)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p 0538)(06050002))(035)

王使召伯来会葬。((p 0538)(06050003))(035)

《文五年传》:

五年春,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会葬,礼也。((p 0539)(06050101))(035)

《文九年经》: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p 0571)(06090013))(035)

《文九年传》: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p 0574)(06091001))(035)

我的粗译:

三年后,我们文公的四年(公元前六二三年,周襄王三十年),冬十有一月壬寅那天(杨注:壬寅,朔日。——桥:朔日,农历每月初一),成风也去世了。

下一年,我们文公的五年(公元前六二二年,周襄王三十一年),春天,天王(周襄王)派了荣叔来致送陪葬我们成风的含玉,并馈赠我们助丧之车马等,又派了召昭公(召伯)来会葬,这合于“礼”的要求。

又过了五年,我们文公的九年(公元前六一八年,周顷王元年,秦康公三年),远方的秦人也来为我们的僖公和成风去世馈赠助丧的衣被等,这合于“礼”的要求。各家诸侯互相吊丧贺喜,尽管未必赶上时候,但如果合于“礼”的要求,《春秋经》都要记载下来,好让后人不忘记以往的友好关系。

一些补充:

既然是“苟有礼焉,书也”,则或可见现存《春秋经》远非原貌,当有不少“诸侯相吊贺”且“有礼焉”之事当时虽已“书”而今日已佚失。

杨伯峻先生注“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曰:

据《传》为成风,僖公母也。虽非庄公元妃,然《经》书夫人,书薨,书葬,礼同夫人,此与宣八年之于宣公母敬嬴、襄四年之于襄公母定姒、昭十一年之于昭公母齐归,礼例正同。说本毛奇龄《春秋传》。

杨伯峻先生注“冬,成风薨”曰:

杜《注》:“为明年王使来含赗传。”此当与下年《传》文“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连读。不然,不合立传之体例。

杨伯峻先生注“五年春王正月”曰:

正月初七丁未冬至,建子。

杨伯峻先生注“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曰:

庄元年《经》周亦有荣叔来鲁锡桓公命,与此相距七十一年,当非一人,疑此荣叔或其后也。荣氏世称“叔”,其犹晋之赵盾、赵武、赵鞅、赵无恤世称“赵孟”,荀罃、荀盈、荀跞、荀瑶世称“智伯”,荀林父、荀庚、荀偃、荀吴世称“中行伯”欤?于死者以珠玉等物实于其口中,其事曰含,襄十九年《传》“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是也;其所实之物亦曰含,此“归含”是也。《说文》作“琀”,云“送死口中玉也”。古亦作唅。朱骏声《通训定声》谓“琀唅皆含之俗体”。所唅之物,古多异说,如《说苑?修文篇》云:“口实曰唅,天子唅实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玑,士以贝,庶人以谷实。”《公羊》此《传》何休《注》云:“孝子所以实亲口也,缘生以事死,不忍虚其口。天子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碧(《御览?礼仪部》二十八引《春秋说题辞》作璧),士以贝,春秋之制也。文家加饭以稻米。”然以《左传》考之,大夫亦用玉,成十七年《传》“声伯梦涉洹,或与己琼瑰,食之”,哀十一年《传》“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是也。《庄子?外物篇》引《诗》云:“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吕氏春秋?节丧篇》云:“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含珠鳞施。”俱言死人含珠。然此珠或非蚌蛤之珠,惠士奇谓“珠者,玉之圜好如珠,即玉府之珠玉”;洪亮吉《说珠》谓“珠字从玉,皆以玉为之,《周礼?玉府》掌供王之服玉、佩玉、珠玉,若合诸侯,则供珠槃玉敦是也”。其说或然。致送死者以含玉,不必真置于死者口中,盖远道致送,死者入敛已久矣,故《礼记?杂记上》云:“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盖谓含者坐委所含之物于殡之东南席上,未葬之前,有苇席承之;既葬之后,则以蒲席承之。賵见隐元年《传》并《注》,但此賵字作动词用,谓賵之,以且字必用于两谓语之间知之。

杨伯峻先生注《隐元年经》“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云:

赗,音凤,助丧之物,用车马束帛。《既夕礼》“公賵玄纁束马两”是也。依《说苑?修文篇》,賵,天子乘马六匹,乘车;诸侯四匹,乘舆;大夫三匹,参舆;元士二匹,下士一匹,不用舆。天子束帛五匹,玄三纁二,各五十尺;诸侯玄二纁二,各卅尺;大夫玄一纁二,各卅尺;元士玄一纁一,各二丈;下士綵、缦各一匹,庶人布、帛各一匹。((p 0008)(01010004))(001)。

杨伯峻先生注“三月辛亥”曰:

辛亥,十二日。

杨伯峻先生注“王使召伯来会葬”曰:

“召”,《谷梁》作“毛”,疑是误字。据《传》,召伯为召昭公,召氏世为天子卿,僖十一年《传》有召武公,昭公或是其子。又召氏世称伯,如庄二十七年《传》有召伯-廖,又宣十五年《经》之召伯,召戴公也;成八年《经》之召伯,召桓公也;昭二十二年《传》之召伯-奂,召庄公也;又二十六年《经》、《传》之召伯-盈,召简公也。盖自召康公称召伯之后,即世袭此称欤?互详庄二十七年《传?注》。

杨伯峻先生注“五年春,王使荣叔来含且赗”曰:

金泽文库本作“来归含且赗”,多一“归”字,与《经》文一致。

杨伯峻先生注“召昭公来会葬,礼也”曰:

孔《疏》引郑玄《箴膏肓》云:“礼,天子於二王后之丧,含为先,襚次之,賵次之,赙次之。於诸侯,含之,賵之;小君亦如之。於诸侯臣,襚之。诸侯相於,如天子於二王后。於卿大夫,如天子於诸侯。於士,如天子於诸侯臣。”此来含且赗,正与天子赠小君之礼合。使卿来会葬,亦是当时之礼,故《传》云“礼也”。《公羊传》与《谷梁传》俱以为含与賵是两事,当遣两人,今以荣叔一人兼此两事,故书“且”,讥其非礼,不但非《左氏》义,亦不合《经》义。《谷梁》又谓“賵以早而含以晚”,夫賵所以助葬,今成风未葬,何言太早?含固不能及其初死未入敛以前,古人且有既葬而归含者,故《杂记上》有“既葬蒲席”之文,何言太晚?足见其皆汉人妄说。

杨伯峻先生注“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曰:

“襚”,阮刻本作“隧”,今从金泽文库本、宋本、岳本订正。襚音遂,《说文》作“裞”,云:“赠终者衣被曰裞。”僖公、成风自是两人,僖公与其母成风也。成风卒于文四年,僖公则卒已十年,秦人至此始来并赠以死者衣被,故曰“归僖公、成风之襚”。隐元年《经》云,“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文例与此同。《传》明言“惠公、仲子”为两人,则此“僖公、成风”自是两人无疑。惠栋《补注》谓“母以子贵,故上《经》书‘夫人风氏’;母以子氏,故此《经》书‘僖公成风’”,以“僖公-成风”为成风一人,误。

杨伯峻先生注“不当事”曰:

不当事犹言不及时,以吊礼言,据隐元年《传》,赠死宜及尸,吊生宜及哀。此时僖公死及十年,成风死及六年,故以“不当事”为言。

杨伯峻先生注“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曰:

《礼记?檀弓上》叙卫“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云云,则服终来吊与受吊,古有是礼。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周”——“王城”——“周宗”——“郏”——“郏鄏”——“京师”——“京師”——“雒邑”,推测位置为:东经112.43,北纬34.67(洛阳-西工区为主)。

“秦”——“雍”推测位置为:东经107.39,北纬34.50(雍,凤翔南。有遗址,不规则长方形城,3480╳3130,1000万平方米,春秋早期至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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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左传》的实际主角应该是成风,这位庄公的妾还是真厉害:首先,僖公能上位就靠的是她的远见;其次,她还能照顾到娘家人;最后,她真能活,比她儿子都活得长。至于僖公,也不简单,是春秋时期十二位鲁国国君里面最能打的,虽然他父亲庄公能以“金仆姑”射伤南宫长万,但他比庄公还能打,现存《诗?鲁颂》就都是赞颂他的词,据说是“铺张扬厉”,对他“赞不容口”(《文二年传?注》(p 0523)(06020501))。下面就抄几段《鲁颂》:

《鲁颂?泮水?四章、五章、六章》(《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513)):

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告于訩,在泮献功。

《鲁颂?閟宫?四章、六章、八章、九章》(《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517)):

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饗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

公车千乘,朱英绿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增增。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

泰山巖巖,鲁邦所詹。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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