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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真正的英雄本色-抗战名将李汉魂夫妇 -- 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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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真正的英雄本色-抗战名将李汉魂夫妇

凤凰网 口述历史

6月18日 魂系中华――抗战名将李汉魂夫妇

李汉魂是国民党一位赫赫有名的儒将。北伐时期,他曾经和叶挺一道勇夺武昌,为第四军赢得了“铁军”的名号;而抗战时期,作为六十四军的军长,李汉魂曾经率部一战歼敌土肥原师团3000多人,又为六十四军赢得了“钢军”的荣誉。当蒋介石任命他成为广东省主席之后,在六年多的时间里,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李汉魂领导了一个以清廉著称的战时省政府。与此同时,李汉魂的夫人吴菊芳创建了广东省儿童教养院,收养了难童一共三万多人。时至今日,很多七八十岁的老人还念念不忘他们的“吴妈妈”。今天我们的讲述者李浈博士,是李汉魂和吴菊芳的女儿。她将会回顾那一段充满了艰辛却是同仇敌忾的岁月。

十几岁就加入同盟会的李汉魂,在度过了8年的军校生活之后,他从排长干起,到北伐时期已经是国民革命军第4军36团的参谋长。

虽然这是一支以统一中国为理想的军队,虽然北伐刚刚取得局部的胜利,但是武昌战役半年之后,国共破裂的阴云就笼罩了第4军。从1927年春天起,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孙中山的国共合作政策,并且计划在7月底在庐山召开制定清党政策的会议,已经是第4军25师师长的李汉魂也收到邀请。1927年7月31日,所有指挥官在庐山报到,唯独贺龙和叶挺缺席。8月1日,南昌起义爆发。当年12月,第4军教导团的叶剑英发动广州起义。

李浈:南昌起义以后,蒋介石就不相信广东这班将领,尤其是黄埔军校出来的这班人,他不相信他们,所以四军第二次北伐的时候死了很多,那就当时就蒋介石不肯再补上去,所以结果后来一个军只剩了一个师,后来就变了师,第四师是这回事。

他说我不怕战争,我讨厌战争,尤其是战争是占领别人,奴隶别人,那种战争我是极讨厌,但是我不怕战争,我觉得有些战争是非打不可的,那他说抗日就是非打不可的一个战争。

1932年,李汉魂被委任为广东西北区绥靖主任委员,主政韶关。1935年,李汉魂调任广东东区绥靖主任委员,同时兼任第六师中将师长,掌管潮汕地区的军政大权。李汉魂上任不久,因为中方扣押了日本商人走私的货物,日本第5鱼雷舰队竟然开赴汕头。李汉魂带着几个腰挂手雷的警卫登上日舰,据理力争,最终以中方的胜利告终。然而1936年的日本领事馆一个名叫角田的警卫死在汕头街头的“角田事件”,让日本再次找到机会借题发挥。

李浈:日本人就是说是给中国宪兵打死的,但是他们当时是在医院里面解剖,没有什么伤痕,所以但是他,日本当时领事馆强调是中国人打死的,要我父亲赔偿,道歉,种种,我父亲就当然这个是不行了。灾难又来了。

解3天内,日本第3舰队的战舰齐集汕头,第3舰队的司令、海军中将及川古志郎后来成为海军大臣,是珍珠港事件的幕后操纵者。当时,他把名片递交给李汉魂,还在名片背面写了一首中国宋代的诗。“门前路径无令窄,路径窄时无过客。过客无时路径荒,人间到处生荆棘。”

李汉魂命令他管辖下的军队,包括民兵全体进入戒备状态,积极备战;同时向他的上级人称“南天王”的广东军阀陈济棠发电请求指示。

李浈:陈济棠回他的电就是很简单几个字,就是请兄自己处理好了。

这时陈济棠和广西李宗仁、白崇禧合作,组成“中国革命抗日救国军”,暗地里却接受日本的军备援助和军事顾问;名为北上“抗日”,实际剑指南京。

李浈:后来他们的解释就是说,蒋介石没有很坚决地抗敌,所以他们要先走一步,这是他们后来的解释,但是当时我父亲是很困难,你怎么办,你是陈济棠底下的,底下的军队,所以他那个时候他就只好,有一段现在讲起来是封金挂印,就是把他这个所有这个他手下这个财富,把它封起来了,放着交了给他的二把手,他写了一封信给陈济棠。

在信中,李汉魂恳请陈济棠维护国家的尊严和统一。在仿效关云长封金挂印之后,李汉魂秘密来到香港,又向蒋介石和林森发电报说明辞职真相,并且将情况通知报界,一时轰动全国。

扫除荆棘振英风

1938年春天,已经是64军军长的李汉魂率部赴河南参加抗战。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李汉魂认为军人的士气是获胜的关键,每次出征前他都要向部队演讲。在他的日记中有这样一篇演讲辞:“我要求亲爱的部队里每一位成员要义不容辞地为使祖国免受奴役、保护自己的父母儿女不受屠杀、保护自己的妻子姐妹免遭蹂躏而血战到底。”

李浈:他说作军人,作军人自己去打仗,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不怕死,我要打,但是做一个军官啊,做一个总司令啊,这是很苦的事情,为什么苦,就是要把你的子弟兄,军队,他们激动了,你心里边要晓得,你这一次要他们上战场,大概是大半不会回来,也就是说等于送死,所以这一点是很苦的,但是做一个好的军官,你不能不是这样子,所以他每次出兵的时候,他都会跟士兵演讲一次,那他自己日记是记了几次,他说我在讲的时候,我自己在流泪。

1938年5月,李汉魂的部队和日军精锐土肥原师团,在开封附近的罗王砦狭路相逢。曾经策划“九一八事变”、伪“满洲国”,和“华北五省自治”的日本间谍头目土肥原贤二,在“七七事变”前夕被任命为日军第14师团指挥官。此时土肥原师团占据的罗王砦车站是陇海线要冲,中国军队只有拿下罗王砦,才能保证参加徐州会战的百万军队能够向西撤退。李汉魂亲自率领64军155师,和友军的两个师配合,打响了罗王砦战役。

罗王砦一战歼敌三千,李汉魂的部队不仅打通陇海线,还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土肥原,丢弃了象征军人荣誉的战刀和勋章落荒而逃。为此李汉魂获得了“华胄荣誉奖章”。在此后的武汉会战马回岭、德安、万家岭战役中,李汉魂的64军多次重创日军,为此,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授予李汉魂“忠勇无双”的锦旗,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授予他一面“钢军”的锦旗。

“砦王血战摧残敌,滚滚黄河泛豫中;国脉千钧悬一发,胡尘万里障双瞳。”这首名叫《悼罗王砦》的诗,是罗王砦战役一个月之后,李汉魂在转战中原的过程中写下的。其中“滚滚黄河泛豫中”一句,指的是1938年6月8号,黄河“花园口决堤”。1938年6月6号开封陷落。而与此同时,郑州也危在旦夕。第一战区的长官程潜向蒋介石建议利用黄河决堤,来造成平汉路以东地区的泛滥,用滔滔的洪水阻止敌人的西进,这样来保证郑州不失。而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蒋介石的批准。据说在决堤之前,受命决堤的国民党官兵面向黄河放声痛哭。而决堤之后,黄河水淹没四个省5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百万人流离失所。当时正在率领64军向南撤退的李汉魂也目睹了洪水泛滥,他椎胸泣血,直到几十年之后他还在文章中说:“千秋万罪,万罪千秋。”但是李汉魂并没有丧失抗战胜利的信心,因此在《悼罗王砦》的后半段,他又写道:“哀师有道应多助,真理无偏本大公;举世滔滔天下事,扫除荆棘振英风。”

1938年10月广州沦陷,不久,蒋介石对李汉魂说:“广东腐败已经泛滥成灾,如果不加强政府工作,加强打击腐败的力度,广东省恐怕就会全部陷落。”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搞腐败的,所以相信你能够挽救广东。”1939年元旦,李汉魂就任广东省政府主席。

李汉魂回到广东后,先后参与指挥了两次粤北会战。在原第4军军长、时任第四战区司令长官的张发奎的领导下,仅1939年底的第一次粤北会战就歼灭日军一万多人。1940年1月,李汉魂辞去三十五集团军总司令的职务,全力从事广东政务。

李汉魂在担任省政府主席一开始,就撤换了大批县级官员,使原来普遍的腐败情况得到遏制。此外,李汉魂在解决粮食供应、救济难民和归侨、兴修水库、扶助农耕、禁止鸦片等方面也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李浈:因为我父亲当时,他说我要以身作则,所以他有时候一到粮食不够,他就吃两顿稀饭,那我母亲就说,你这样不行,你这个身体熬不过去,你必要一天吃三顿,但是他事情来了,他就他不听了,他还是吃他的稀饭。

李汉魂的夫人吴菊芳女士被后人称作慈善家和教育家。抗战爆发之后,她不断地组织募捐,还曾经在香港和邓颖超一起举办募捐活动。而吴菊芳用募捐来的钱买救护车、药品、防毒面具来支援前线。还和其他的军官家属组成了慰问团,到野战医院和战场去慰问。

当时沦陷区大批难民不断涌入国民党控制的地区,包括大量没有生活能力的难童。在丈夫的支持下,吴菊芳决心创办广东省儿童教养院,收养难童。

李浈:起先是我母亲到重庆要求经费,那时候还是孔祥熙做部长,我母亲要一万个名额,他只给了一千个名额,那这一千个名额很快就满了,那她又到重庆去拿了三千个名额,但是五个月之内,三千个名额又满了,那再到重庆去,他就说,不行了,我们经济也很困难,也就只是三千了。后来就是广东省政府振救会就决定,这些沦陷区的孩子,有很多是军人的子女,说这个非抢救不可。

广东省儿童教养院组织了许多抢救小分队,他们身穿便装,冒着生命危险去沦陷区抢救难童。儿童教养院的总院设在韶关附近的沙园,下设七个分院,每个分院有大约一千名难童。儿童教养院遵循“管、教、养、卫”的办院方针,“管”是要培养孩子们的自信心和毅力,使他们成为对自己负责的良好公民;“教”就是全面完整的教育;“养”则强调孩子的自立能力,掌握生产知识和生活技能;“卫”是要保卫祖国,强调健康的体魄。与此同时,儿童教养院的本身就是“家、校、场、营”,也就是家庭、学校、工场和军营的结合体。

1945年8月15日,抗日战争胜利。就在一天前,李汉魂向国民政府提交了辞呈。其实抗战期间,李汉魂曾经两次提交辞呈,都没有获得批准;但是这一次,国民政府免除了李汉魂省主席的职务。9月中旬李汉魂办妥了离职手续,至此他在省主席任上的时间是6年另8个月,是广东省任期最长的省主席。而此时,他的体重只有48公斤。

李浈:我父亲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所以他一生最崇拜的人就是岳飞,精忠报国,就是以中国的传统就是,你虽然是觉得皇帝不对,但是你不一定反他,你就是怎么回乡去做农民去了。所以他就是胜利前一天,就换班了,蒋介石换班了,所以他嘛就,那时候我们是住在,他就去了杭州,看了岳飞的墓啊,看了很多历史,所以说,是的,他花了八个月的时间,写了一个岳武穆的年谱。

1947年,在内战的烽烟中,李汉魂以治病为名携家人赴美国。在美国各地,李汉魂都受到了侨胞的热烈欢迎。

1949年元旦,李宗仁在风雨飘摇中就任中华民国代总统。在李宗仁的邀请下,李汉魂回国担任上将参军长;两个月后,李汉魂又改任内政部长。国民党军队雪崩般的溃退让掌控实权的蒋介石决定退守台湾,然而两广将领却认为应该坚守华南。1949年9月29日,蒋介石在广州宴请粤籍将领,李汉魂也在被邀请之列。

李浈:那我父亲当时嘛也就是起来很尊敬地跟他说,我们应当保护华南,这是我们广东的元老将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当时蒋介石很生气,就拍了桌子。

1949年10月7日韶关解放。10月12日,国民党中央政府命令各部向重庆撤退。李汉魂再次来到美国,和家人团聚。对于国民党的失败,李汉魂深感痛惜。

李浈:他就觉得当时的国民党腐败,很可惜,很可惜,那他看到,尤其是中国农民那种痛苦,所以后来共产党统一了,他也觉得,他也曾经讲过,就是群众的痛苦啊,国民党的失败,共产党的胜利,完全也是群众当时太痛苦了,说后来解放了,他觉得对于中国的农民也是天公地道。

在纽约 李汉魂一家靠经营小餐馆维生,李汉魂记账,吴菊芳管理大堂,李汉魂一家培养出了14位博士。

1982年 李汉魂夫妇应邀回国访问,受到邓小平等领导人接见。

家园 李汉魂是粤军老将

武汉会战中南浔线打得也很不错的,不过对于他的评价不是很多。抗战中粤军多名将,如吴奇伟,薛岳,张发奎等,大约和国民革命军发源广东有一定关系。

家园 萨兄所言及是,国民革命军发源于广东,只可惜黄埔军校已不存在……

窃以为,一直办下去,不会比美国西点差,出的都是百战将星啊……不过好像听说,台湾那边还在办?希望统一后能恢复这个学校!

家园 是在办不过改名字叫陆大了

另外 粤军确实不错

家园 狭义的黄埔军校

30年9月停办。广义的黄埔一直延续,经历广州、南京、成都、凤山各时期,大陆上的黄埔于49年12月解放军占领成都时结束,50年在台湾凤山建校延续,正式名称是陆军军官学校。

北伐后粤军中黄埔成份渐多,但粤军中各名将资历远超黄埔,与该校没多大渊源。

家园 最后的结局令人辛酸

抗日名将,堂堂上将,最后只能在参观里记账。现实总是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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