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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第一骑兵军(引子)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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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我说过稍晚再回答补充回答这一问题

因为现在没空翻更多信息。我看到的材料仅限于“托洛茨基杀害米罗诺夫”这个结论。另外,本文文中也没说是契卡杀了米罗诺夫。您要是有相关信息或结论,欢迎补充。

家园 没有全怪他

只是说他对死了这么多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家园 旧势力的

军官们不可能效忠布尔什维克(个别军官可以),布尔什维克收回旧势力利益的时候,掌握军权的旧军官不可能束手就擒。

家园 【原创】第一骑兵军(第十三章:最后的战斗)

第十三章:最后的战斗

第一骑兵集团军下一个敌人是马赫诺的无政府主义游击队。这支部队打着象征着无政府无主义的黑旗,因此被称为“黑军”。它从1918年开始成形,始终活跃在乌克兰南部第聂伯河东岸和塔甘罗格之间的广阔区域,是一支战斗力比较强悍的独立武装。在三年的作战中,马赫诺始终坚持自己的无政府主义左翼思想,并将这种思想灌输到部队当中,使其不同于其余活跃在乌克兰的各种武装派别。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并非苏联正史中所说的马赫诺“匪帮”。

【马赫诺无政府主义游击队“乌克兰革命起义军”的军旗上写的口号:“打倒一切阻碍劳动人民获得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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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尔·伊万诺维奇·马赫诺,1888年出生于乌克兰扎波罗热,很早就成为职业革命家和无政府主义者。在苏俄和中国共产主义运动早期,有许多革命家曾是无政府主义者,其中最有成就的一位名字叫做毛泽东。

内战时期的乌克兰极其混乱,打着各种旗号的武装力量遍地都是。既有马赫诺武装和邓尼金白军,也有彼得留拉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武装、斯克罗帕茨基的乌克兰盖特曼政权以及大名鼎鼎的“三姓家奴”尼基福尔·格里格利耶夫武装,还有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军队。

大部分时间里,马赫诺“黑军”与红军保持着一定的合作关系,马赫诺本人则曾在莫斯科获得列宁的召见,并在成立武装部队之后与加米涅夫会晤过,与德边科领导的乌克兰红军有过来往。但在1919年邓尼金白军占领乌克兰东部和南部期间,马赫诺一边将自己的部分武装交给红军指挥,一边却在第聂伯河左岸肃清受到布尔什维克影响的地方政权。1919年夏秋之际,在莫斯科受到邓尼金白军严重威胁的情况下,马赫诺突然召回了他在红军当中的部分官兵,并裹挟少量红军队伍脱队。这样,就算红军没有存着消灭异己的决心,双方的不和早就暗中萌生了。

1920年年初,莫斯科命令马赫诺将其部队调动到右岸乌克兰。马赫诺没有服从命令。双方发生了规模不等但极为残酷的军事冲突。这种冲突延续到夏末苏波战争进入高潮,马赫诺主动向莫斯科提出联手打击弗兰格尔白军时为止。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马赫诺武装与红军时有合作时有冲突,在对待白军的问题上,马赫诺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西方历史学家大卫·富特曼在研究这段历史时曾经带着钦佩的口吻说到,即使在遭遇红军围攻的情况下,马赫诺仍然拒绝了弗兰格尔白军的援助,并处决了弗兰格尔派来的说客。

消灭弗兰格尔白军的克里米亚战役刚刚结束,红军就开始着手解决马赫诺武装。它先要求马赫诺立刻解除黑军武装,全军解散。马赫诺拒绝了。1920年11月26日,红军突然对黑军下手,逮捕了所有在红军中负责联络的黑军军人,和与他们有联系的无政府主义士兵和指挥员。派往莫斯科开会的黑军军官全部被逮捕然后处决。凭借着事先截获的列宁致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领导人的信件,马赫诺得知自己要倒霉,逃脱了红军的追捕,随后在南乌克兰平原上率领余部开始了长达九个月的游击战。

第一骑兵集团军获得了作战任务。第四骑兵师在铁木辛哥的带领下袭击逃往塔夫里亚地区的马赫诺主力,歼灭了大约2000-4000名马赫诺的士兵。但从一开始,红军对马赫诺余部的作战进行得就很不顺利。黑军大部分化整为零,变为百余人甚至几十人的零散部队。习惯了大兵团作战的红色骑兵很不适应战术战场局面的变化。另外一个问题则是马赫诺部队绝大部分由乌克兰当地人构成,指挥人员基本上出身草根,基本没有沙皇旧军官和贵族,因此对地形和民风稔熟,对红军的渗透很厉害,作战也不受正规战役条框限制,十分灵活。这种情况下的作战红色骑兵并不占据特别优势。例如,在11月27日铁木辛哥发动对马赫诺部队的突袭前走漏了消息,马赫诺的主要将领卡列特尼科夫迅速指挥部队占领了良好地形,顺手还把红军第42步兵师的一个团全团缴械了。在后来的游击战中,马赫诺游击队还曾经全歼过另外一个红军正规军步兵团。对于布琼尼的骑兵来说,这样的对手并不能掉以轻心。很快灾难就降临了。

1920年12月的一天,第十一骑兵师第二旅第63团迎面遇上的马赫诺亲自率领的游击队。第63团漫不经心地将他们当作红军部队,只是询问了几句话就打算放过去。马赫诺游击队突然朝他们开火,不明敌情的第二旅竟然全旅撤退,不仅丢掉了辎重和大炮,还放跑了人数比他们少很多的游击队。布琼尼闻讯非常生气,把第63团和有连带责任的第64团团长和政委全部撤职。然而,更大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1921年1月3日,第十四骑兵师师长帕尔霍缅科、集群指挥员博根加尔特、军事委员别利亚科夫、师军事委员舒什金、参谋长穆尔津以及师通讯处长谢尔盖耶夫在两辆机枪车的护卫下前往下辖一支部队的驻地。在卢卡绍夫卡(今乌克兰切尔尼戈夫州)一带遇上了几个自称是普里马科夫第八骑兵师的士兵盘问。他们表明了身份,立刻遭到这几个伪装成红军士兵的马赫诺分子袭击。红色骑兵猝不及防,除了一名驭手外全部阵亡。布琼尼的说法是,帕尔霍缅科打光了手枪子弹,拔出马刀准备白刃战时中弹身亡。关于帕尔霍缅科之死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他在这场遭遇战中重伤被俘,被马赫诺分子处决了。这样第一骑兵集团军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损失了自己的师长。

值得一提的是,帕尔霍缅科的弟弟阿尔焦姆在马赫诺游击队中与红军作战,也于当年死在红军枪下。兄弟俩的结局很好地诠释了战争——无论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春秋之战——天然所具有的浓厚悲剧色彩。

就连伏龙芝也差点落到跟帕尔霍缅科一样的悲剧结局。在波尔塔瓦,伏龙芝带领自己的警卫部队出行时遇上了一群“红军战士”。伏龙芝对他们大声喊道:“指挥员同志们,向我汇报。”——没人理会他。伏龙芝的通讯员在马上大喊了一声:“乌克兰武装力量总司令,伏龙芝同志命令……”

人群中飞来一颗子弹,当场把通讯员打死了。

乌克兰武装力量总司令赶紧马头一调,转身飞奔。马赫诺游击队扮演的“红军战士”策马追来。伏龙芝从肩上摘下步枪,打倒了最近的两名游击队员,其余的人吓了一跳,没敢再追,但盲目的射击中一颗子弹给这位著名将领带来轻微的擦伤。

红色骑兵的士气受到严重挫折。乌克兰遍地的饥荒、农民暴动之类的消息不断传来。乌克兰的饥荒甚至影响到了红色骑兵的供给。布琼尼在1921年年初给布尔什维克党中央信中写道,红色骑兵的战马因为缺乏饲料“被饿死了数千匹”。2月28日,喀琅斯塔得水兵因为不满布尔什维克的政策而发生大规模兵变。虽然兵变最后被镇压下去,却对红色骑兵心理发生了微妙影响。实际上,在喀琅斯塔得兵变之前,红色骑兵内部已经不稳。1921年2月9日,红色骑兵第四骑兵师第一旅旅长格里戈里·马斯拉科夫【 格里戈里·萨维利耶维奇·马斯拉科夫就是在迈科普整训期间喝醉酒,指挥部队向一个新组建的红军步兵团发起冲锋的那位。他曾经在1920年年初担任过三个月的第十四骑兵师师长。1920年11月1日到11月23日,因铁木辛哥在格尼奇斯克战斗中负伤,马斯拉科夫曾经短暂代理过第四骑兵师师长一职。他的最终结局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在高加索奥赛梯一带被变节的部下杀死,一种是在察里津一带遇到红军袭击身亡】与马赫诺的一部分游击队联手制造了一起兵变,要求“建立真正的、没有共产党的苏维埃”。

马斯拉科夫的兵变受到两方面因素。一个是对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权政策认识逐渐深入,渐渐开始不再认可苏维埃政权残酷的余粮征集制,以及随之而来的农村的凋敝;另一个则是马斯拉科夫对红军残酷的内部斗争产生了恐惧。马斯拉科夫与第一骑兵集团军最早的领导人杜缅科是关系很好的战友,他还在1919年曾经亲自参与过逮捕后来成为第二骑兵集团军司令员的米罗诺夫的行动。杜缅科和米罗诺夫之死让人心惊胆寒,马斯拉科夫也因此跟布琼尼的紧张关系。马斯拉科夫随时可能遭到逮捕,兵变成为他最后的选择。

除了马斯拉科夫,后来还发动暴动的包括红色骑兵旅长伊万·彼得罗维奇·科列索夫等人。科列索夫在1919年曾率军投奔察里津,是红色骑兵的第一批将领。1920年冬天,科列索夫因伤退役,带着三枚红旗勋章回到察里津的农村老家。几个月后,他就联合当地农民武装发起暴动,站在了布尔什维克的对面。暴动在1921年春夏就被平息下去,科列索夫在战斗中身亡。

马斯拉科夫和科列索夫的兵变一度影响到了顿河上游的农民。在《静静的顿河》靠后面的几章里,格里高利·麦列霍夫为了躲避红军的追捕曾经加入福明匪帮。福明对他的建议就是,跟着小规模的土匪行动没有奔头,建议他去投奔坦波夫省的安东诺夫“匪帮”,或者加入马赫诺的余部。最后一个选择,就是去投奔萨尔高原的马斯拉科夫。

实际上马斯拉科夫只从第一骑兵集团军第四骑兵师第一旅第19团拉走了三个骑兵连和一个机枪队。但是考虑到第19团是跟随杜缅科起兵的老资格部队【在1918年8月保卫察里津的战役中,马斯拉科夫就已经是布琼尼担任参谋长的骑兵混成师的一名旅长】,对斯大林和布琼尼也一向忠心耿耿,这不由得让布琼尼感到吃惊。第一骑兵集团军同时还面临着另外的问题。托洛茨基打算将红色骑兵压缩三分之一,准备将其分驻尼古拉耶夫和波尔塔瓦两地,另调一个师到坦波夫去打安东诺夫游击队。布琼尼担心第一骑兵集团军就此瓦解,便直接致电列宁,请求将其调回顿河和北高加索地区。列宁连续两度要求布琼尼保证,在红色骑兵们回到自己家乡后,不会因为余粮征集制、不会因为遍地的饥荒而发生类似于喀琅斯塔得这样的事件。布琼尼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但是部队仍然接受了改编,压缩了一半的人员,所有机构仍旧保留。布琼尼的回忆录中没有说他对此再表示反对。

在没有完全歼灭马赫诺黑军的情况下,1921年5月,红色骑兵除第十一骑兵师外全部移防顿河和北高加索地区。第十一骑兵师移驻白俄罗斯戈梅利地区。在北高加索,红军仍旧会执行小规模的战斗任务,主要是消灭当地流窜的各种土匪。同一时期再次成立了北高加索军区,军区司令员先由巴兹列维奇担任。8月,伏罗希洛夫出任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员,布琼尼担任副司令员。一直到1921年年底,红色骑兵则交给秋列涅夫指挥。

1923年,内战完全平息,经济建设不允许保留一支大规模的常备军。红军进行了裁减,由550万人一下压缩到56.2万人。战绩辉煌的第一骑兵集团军解散了。

但是第一骑兵集团军各师大部未撤销。在后来的苏联战争史中仍有突出表现。第四骑兵师经过几度更名,在苏德战争爆发之初以第210机械化步兵师的番号投入战斗,作战几度失利,被打散又重建起来,于1941年8月重新获得第四骑兵师称号。1942年4月第四骑兵师番号撤销,与其余部队一起重组成为第十一骑兵军。

第六骑兵师后来参加了苏军占领波罗的海三国的军事行动,以及和纳粹德国联合瓜分波兰的军事行动。1941年6月-7月的比亚韦斯托克-明斯克战役里,第六骑兵师被包围于白俄罗斯森林当中,随后全军覆没。9月,苏联国防人民委员部正式宣布取消了第六骑兵师的番号。这支勇猛而暴戾的部队,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第十一骑兵师在1923年撤销番号。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后,曾经在斯大林格勒组成了新的第十一骑兵师,后来成为顿河第十一近卫骑兵师。但是这支部队显然跟红色骑兵的第十一骑兵师是两回事了。

第十四骑兵师是红色骑兵四个师中成就最高的部队。它在苏德战争中打满了全场,长期在苏军主要作战方面(西方和西南方)进行战斗,于1941年12月25日获得近卫军称号,更名为第六近卫骑兵师。在战争结束之后全师的名字为“荣获列宁勋章、红旗勋章、苏沃洛夫勋章、库图佐夫勋章和红星勋章的格罗德诺第六近卫骑兵师”。

这样,第一骑兵集团军的赫赫战功在尚武的俄罗斯民族当中得到延续。至于它们的战功和后来的演变,那就是另外一篇文章了,再此不再赘述。

下面重点说一说红色骑兵指挥员及其相关的红军将领的情况:

布琼尼此后飞黄腾达,先后出任红军骑兵总监(接替著名的布鲁西洛夫将军),国防人民委员、若干军区司令员。在苏德战争中短期担任方面军司令员。战后一度成为负责马匹饲养工作的苏联农业部副部长(苏式弼马温是也)。他在1935年被授予苏联元帅军衔,三度获得苏联英雄称号。1973年以90高龄寿终。

在苏德战争期间及之后,布琼尼本人的军事素质受到质疑。有人嘲笑布琼尼“胡子比脑袋大”,此言略有夸大,也并非完全不实。布琼尼本人在内战中表现出来的指挥作战能力并不差。此人有战略意识,是个出色的集团军司令员。他的问题在于抱残守缺,死死抓住骑兵兵种建设不肯放松,也不肯承认装甲部队在作战中已经取代骑兵发挥机动作战的作用。这种顽固思想坚持下,苏德战争爆发前红军中的骑兵比例明显偏高。指挥员对于装甲作战认识不到位,指挥不熟练,由此招致红军的严重损失。不论如何,在二战爆发后,布琼尼对于战争的认识已经落伍。虽然他仍旧具有很好的大局观,却已经不适应机械化战争的指挥工作。

比起布琼尼来说,伏罗希洛夫在军事指挥岗位上的问题要严重得多。他在1935年成为苏联元帅,但却在1939到1940年指挥苏芬战争期间被芬兰人打得灰头土脸。他一生大部分时候在斯大林的宠幸下活着,成为苏联党和国家领导人。在斯大林晚年,伏罗希洛夫一度也受到多疑的斯大林猜忌,幸而死亡及时降临在斯大林身上,这才让他平安无事地活到1969年,终年88岁。

第一骑兵集团军是后来苏军将领的摇篮,总共为苏联红军提供了8名苏联元帅,9名大将和兵种主帅,以及未计数的红军将军。这既是由于特殊的历史情况,也是红色骑兵本身的战功所导致的后果。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都成为了第一批苏联元帅,与他们的直接上级叶戈罗夫位列五帅之中。苏军1940年元帅当中又增加了铁木辛哥和多少与红色骑兵有点渊源的库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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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的第一骑兵集团军高级指挥员合影的照片,拍摄于1920年4月,迈科普。前排侧身的两位是司令部通讯员;第二排右一起分别是:第六骑兵师政委巴赫杜罗夫,第六骑兵师师长铁木辛哥,集团军军事委员伏罗希洛夫,集团军司令员布琼尼,红色骑兵野战司令部参谋长佐托夫,第四骑兵师师长戈罗多维科夫,右七为第四骑兵师政委捷季斯托夫;第三排右一起分别为为第二骑兵师参谋长格鲁宁,第二骑兵师指挥员罗热科夫,负责骑兵侦察工作的传奇英雄、塞尔维亚人敦季奇,第十四骑兵师旅长列夫达,布利奥赫(第十四骑兵师政委),第四骑兵师旅长戈尔巴乔夫,特别骑兵旅旅长斯捷普伊-斯皮扎尔内,第十一骑兵师政委哈利托诺夫,红色骑兵参谋长科索戈夫。

1940年的苏联五名大将当中,四名与红色骑兵有渊源,唯一和红色骑兵没有渊源的大将巴甫洛夫则因为苏德战争初期的失利被斯大林枪毙了。秋列涅夫、梅列茨科夫、阿帕纳先科都曾是内战期间的红色骑兵中高级指挥员。梅列茨科夫在内战中担任的是骑兵师副参谋长(负责侦察和情报工作)。另外一位1940年大将朱可夫,则在1933年担任第四骑兵师师长。这是布琼尼的起家部队。朱可夫出任师长,是布琼尼推荐的。因为担任师长期间表现出色,纪律松弛、毫无战斗意志的部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朱可夫进一步得到布琼尼的赏识,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改变了朱可夫的命运。

传说中朱可夫曾经在1920年就加入了红色骑兵,并参加了镇压安东诺夫游击队的战斗。经查阅资料得出结论,1920年加入红色骑兵的是阿纳托利·巴甫洛维奇·朱可夫,年仅17岁,罗斯托夫人,与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没有血缘关系。后来阿纳托利·朱可夫成为一名空军飞行员和指挥员,苏德战争中获得空军少将军衔。1993年去世前目睹了苏联解体。

红色骑兵中还有很多人在二战中成为著名将领,其中有坚守斯大林格勒城下的叶廖缅科、勃列日涅夫时期国防部长格列奇科,亲手逮捕贝利亚的莫斯卡连科。这三位都获得了苏联元帅军衔。红军总后勤部长赫鲁廖夫大将(他在红色骑兵当中担任第十一骑兵师师政委一职),著名的集团军指挥员雷巴尔科、列柳申科、扎多夫、别洛夫、克里沃申、洛帕京、切列维琴科、谢苗·波格丹诺夫以及坦克兵主帅费多连科都出身于红色骑兵当中。

除了陆军和坦克兵,红色骑兵将领在其余军兵种中一样表现出色。帕维尔·日加列夫成为红色空军元帅,机枪手阿列克塞·列昂诺夫成为了通讯兵元帅;排长叶菲姆·斯拉夫斯基成为政府部长。后面成为集团军司令员的穆济琴科和科斯坚科也在内战结束后在红色骑兵部队里服役。穆济琴科曾经接替朱可夫担任第四骑兵师师长。他后来在苏德战争开始后不久受伤被俘,在战俘营中幸存下来,恢复军籍后工作了一段时间,因身体原因主动退出了现役,1970年去世。科斯坚科则在1942年春夏之交的哈尔科夫战役中牺牲。

另外,有一种说法称赫鲁晓夫曾在红色骑兵当中担任连指导员。依据布琼尼在回忆录中的说法,在1919年年底的顿巴斯战役中,赫鲁晓夫是隶属于第八集团军下面第九步兵师第74团2营的营政委。不过当时第九步兵师临时转隶第一骑兵集团军指挥,后勤补给仍旧依靠第八集团军提供。据说柯西金也曾经在红色骑兵中服役过。这一经历还需要求证。

第一骑兵集团军军事委员夏坚科和第四骑兵师师长戈罗多维科夫,后来都以上将军衔结束军旅生涯。夏坚科在斯大林肃反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对红军的训练工作产生了负面的影响。戈罗多维科夫近似文盲,军事指挥才能无法提升,领上将衔善终,已是好运。“察里津帮”当中的早期人物,谢尔盖·康斯坦丁诺维奇·米宁,曾经接替夏坚科出任第一骑兵集团军军事委员一职,也曾经因为在察里津城下作战不利,在布尔什维克八大上与伏罗希洛夫一起被列宁批评为“军事反对派”。内战结束后他一度继续从事红军政治工作。1925年转往国立列宁格勒大学当校长,因身体原因逐渐淡出政界。1962年去世。

曾经长期担任第一骑兵集团军参谋长的列昂尼德·拉夫洛维奇·克柳耶夫,可能因为是旧俄军中校的原因,在内战结束后没有受到重用。但因在红色骑兵部队中服役,也没有受到很大冲击。他在总参军事学院里任过教,后来是莫斯科步兵学校的校长。1935年被授予旅级指挥员(约略等同于西方的准将)军衔。1940年获得中将军衔。1943年在莫斯科病逝。

第一骑兵集团军作战部长,野战司令部参谋长,1925年担任第四骑兵师师长的斯捷潘·安德烈耶维奇·佐托夫,被认为是红色骑兵最好的参谋长。但凡提到内战,西方史学家们总是认为,布琼尼的军事才能十分有限,幸亏得到了这位出色的参谋长辅佐。佐托夫后来官至红军骑兵副总监,1935年病逝于莫斯科。

值得一提的是,在红色骑兵中确实出现过《静静的顿河》主人公格里高利·麦列霍夫这样的人物,他就是在帕尔霍缅科阵亡后担任第十四骑兵师师长的季莫菲·季莫费耶维奇·沙普金。此人出身哥萨克,长期在白军中服役,参加过进攻察里津的战役。1920年3月,邓尼金白军溃散后,担任白军连长的沙普金投降红军,从红色骑兵的骑兵连长开始干起,到后来成为骑兵师师长,并神奇地在1937-1939年的大肃反当中毫发未损地幸存下来。1943年,在胜利结束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刚刚接替马利诺夫斯基当上近卫第二集团军司令员的沙普金中将突发脑溢血病逝在前线,享年58岁。

幸运儿中还包括曾经短暂担任过第十一骑兵师师长的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科罗布科夫。这位典型的哥萨克在红军中远远算不上官运亨通。他一直在第四骑兵师中担任团长职务,短期出任过师参谋长一职。1920年10月30日第十一骑兵师师长莫罗佐夫在萨利科沃阵亡,布琼尼越级提拔科罗布科夫担任师长。在这个职务上停留了半年后因病离任,归队后担任团长,接着获得晋升出任旅长。内战结束后不久就转入预备役,1933年退出预备役成为一个马场的负责人,专职弼马温。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被召入现役,在战争中幸存并以上校军衔退役,1968年去世。能够在内战、肃反和苏德战场上幸存下来,科罗布科夫也算是运气不错。

还有一位运气比较好的将领,那就是曾经担任第六骑兵师第二旅33团团级指挥员的罗曼年科。他的部队在扎莫西奇之围后因残酷的反犹罪行和大规模劫掠而被解散,罗曼年科被解除职务,手下一批兵痞和流氓被枪毙。但他本人幸运地度过了这一时期,逐渐成长为高级指挥员,后来在苏德战争中担任集团军司令员,率领坦克第五集团军参加了斯大林格勒的反攻战“天王星行动”。因为在反攻中承担的任务过重未能完成,被华西列夫斯基告到斯大林处。护犊子的斯大林把他调任别处担任集团军司令员,后来参加了1944年的白俄罗斯战役,战后以上将军衔结束军旅生涯。

即使熬过了内战幸存下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上面这些红色骑兵将领的好运气。布琼尼的老上级,内战时任集团军和方面军司令员的叶戈罗夫在1939年2月23日被处决。这一天正好是红军建军节。据说他被处决的原因是因为在战后红军建设中与斯大林意见相反。伊万·德米特里耶维奇·科索戈夫,曾经的第一骑兵集团军参谋长,后来官至红军骑兵副总监。1937年4月26日被捕,1938年8月1日被处决。

康斯坦丁·伊万诺夫·斯杰普伊-斯皮扎尔内,旧俄军上尉。原第十一骑兵师参谋长。利沃夫之战和扎莫希奇之围期间担任第一骑兵集团军特别骑兵旅旅长,官至红军装甲兵高级检察长,于1937年12月6日被捕,1938年7月29日被处决。

曾经担任过第四骑兵师骑兵旅长的鲍里斯·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官至乌拉尔军区司令员,1937年5月3日被捕,同年7月3日被处决。

第十一骑兵师的师长马图坚科和政委奥佐林没有和布琼尼一直坚持到底。马图坚科后来调离红色骑兵,担任第三骑兵军下的一个骑兵师师长。他在1938年被捕判刑,1946年死于监狱。奥佐林尽管被布琼尼认为是“最好的政委”,他本人在负伤后还是离开了红色骑兵。随后一度担任军区级别的政委,在1937年11月28日被逮捕,1938年8月1日被处决。

非正常死亡的高级将领还有一位,是红色骑兵师长阿帕纳先科。他曾经接替布柳赫尔负责远东的军事工作,号称“远东王”。他用极为严酷的手段为斯大林构建了坚实的远东军事基地,为1941年风雨飘摇的莫斯科补充了急需的部队。1943年6月出任沃罗涅日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年8月5日在苏德战场前线负伤牺牲。因为在苏德战争中无缘表现出指挥才能,阿帕纳先科在苏联军事史中的印记并不深,以至于1984年苏联电影《第一骑兵军》中,这位昔日师长只在两三个镜头中出现。

曾经担任第一骑兵军参谋长的弗拉基米尔·卡恰洛夫,运气更加糟糕一些。1941年7月,担任第28集团军司令员的卡恰洛夫中将在斯摩棱斯克战斗中牺牲。他的遗体被当地人掩埋,直到1944年白俄罗斯战役中才被重新发掘和埋葬。之前苏联政府因未能找到他的遗体,公开宣布他叛变投降,家属受到不公正待遇,后予以平反。西蒙诺夫在他的小说《最后一个夏天》里不点名地提到了卡恰洛夫的遭遇。

说到了西蒙诺夫的这部作品,也需要提一下这三部曲的第一部《生者与死者》。在这部小说里,西蒙诺夫写到,某位元帅在军队崩溃时,不是在指挥部尽力收拢和掌握部队,而是挥舞着手枪,在大路上徒劳无益地拦截溃逃的军人。这位元帅就是可怜的库利克,曾经的红色骑兵的炮兵司令员。他在苏德战争中的无能表现,使他永远失去了斯大林的信任和保护,并成为他在1950年被送上断头台的原因之一。

通宝推:不会游泳的鲨鱼,johny,澹泊敬诚,桥上,须弥一芥,
家园 【原创】第一骑兵军(第十四章:“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第十四章 “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与红色骑兵有过联系,但是却没有成为红色骑兵一员的那些人,大部分结局都很不好。

托洛茨基和图哈切夫斯基就不用说了。曾经是东线红军指挥员和红军总司令的拉脱维亚人瓦采季斯,被加米涅夫逐出指挥岗位后曾经短暂被捕,后来获释,一直担任军校教员。1935年获得二级集团军指挥员(上将)军衔。1938年7月28日被处决。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克里米亚战役期间是第51步兵师师长,1935年成为首批苏联元帅之一,1938年11月9日被处决。(有一种说法认为布柳赫尔是被NKVD的打手拷打致死。被捕原因是受到远东NKVD负责人柳斯科夫叛逃日本牵连)

谢尔盖·加米涅夫,红军总司令,1935年获得了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军衔。1936年8月25日去世。他去世的第二天,跟他同姓的列夫·波里索维奇·加米涅夫,曾经在十月革命爆发前夕被列宁指责为“叛徒”的老布尔什维克,在卢比扬卡被处决。

安德烈·叶甫根尼耶维奇·斯涅萨列夫,旧俄军中将,在察里津前线曾被斯大林逮捕,后来在红军军事院校中当了教授。有未经确认的消息称,布琼尼在内战后曾经接受过斯涅萨列夫提供的系统军事教育,但就他后来在苏德战争中的表现来看,要么布琼尼没有学好,要么就是斯涅萨列夫的战争思想已经落伍。斯涅萨列夫在1930年再度被逮捕,被判处死刑后,斯大林建议伏罗希洛夫将其改判十年徒刑。1934年因重病获释。他在1937年12月4日病逝于莫斯科。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日洛巴,钢铁师师长,1938年6月10日被处决。

伊瓦尔·杰尼索维奇·斯米尔加,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苏波战争时期的西方面军军事委员,后加入左翼反对派,1935年因基洛夫遇刺被捕。1938年被处决。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绍林,与布琼尼有很深矛盾的东南方面军司令员,1925年转入预备役。1938年被逮捕。最后结局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当年他就被处决,另外一种说法认为他当年病死狱中,毕竟已经是68岁的老人了。

格里高利·雅科夫列维奇·索科利尼科夫,老布尔什维克,曾十月革命期间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第八集团军司令员,与布琼尼有矛盾。战后在苏维埃政府中央计委任职,1929年到1932年任苏联驻英国大使。1937年被捕并被判处十年徒刑。1939年5月21日被内务人民委员部秘密处决。

维塔利·马尔科维奇·普里马科夫,第八骑兵师师长。布琼尼几次想要吞并该师而不得。内战结束后普里马科夫官至列宁格勒军区副司令员,1936年被捕,1937年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伊奥纳·伊曼纽洛维奇·亚基尔,第45师师长,苏波战争期间法斯托夫集群司令员。内战后官至基辅军区司令员,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军衔。1937年5月31日被捕,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在关键的奥廖尔战役中担任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员,与布琼尼、索科利尼科夫一起击败了邓尼金对莫斯科的进攻。后担任第十三集团军司令员,时年仅24岁,在克里米亚战役中被伏龙芝认为进攻速度太慢。后来官至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他和亚基尔一样,都是犹太人。1937年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阿夫利斯特·伊万诺维奇·科尔克,爱沙尼亚人,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员,后在克里米亚展期间担任南方面军下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官至莫斯科军区司令员。1937年6月12日凌晨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黑暗的一天:1937年6月12日,苏联枪决了自己一名元帅,两名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和五名二级集团军指挥员(上将),除上述提到的五名将领外,同时被处决的将领还有拉脱维亚人罗伯茨·艾德曼,苏波战争时期西方面军师长、苏联前驻英国使馆武官、立陶宛人维托夫特·普特纳以及前莫斯科军区副司令员、犹太人鲍里斯·费尔德曼。八人被判处死刑的原因是参加了“托洛茨基反苏军事集团”。布琼尼、布柳赫尔、沙波什尼科夫、德边科、卡希林等八人组成的审判团参与了对图哈切夫斯基的审判,最后这八人中经过大清洗活下来的只有审判长乌尔利赫、布琼尼和沙波什尼科夫。】

弗拉基米尔·萨拉曼诺维奇·拉扎列维奇,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三集团军司令员,后在克里米亚战役期间担任南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官至红军后勤学院战术部主任。1938年年初被捕,7月20日被处决。

尼古拉·弗拉基米罗维奇·索洛加布,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面的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带有波兰贵族血统。1922年曾经短暂被捕,后获释,官至苏联空军副司令员,伏龙芝军事学院副院长。1937年8月7日被处决。

叶甫根尼·尼古拉耶维奇·谢尔盖耶夫,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1937年被捕,同年9月10日被处决。

亚历山大·德米特里耶维奇·舒瓦耶夫,旧俄军上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他的父亲是德米特里·萨维利耶维奇·舒瓦耶夫。老舒瓦耶夫曾经担任过沙俄时期的国防部长。十月革命后投向红军,曾经担任彼得格勒军区参谋长,1927年退休。1937年12月19日被处决。小舒瓦耶夫在华沙战役期间负伤,由谢尔盖耶夫接手指挥第四集团军。小舒瓦耶夫在1937年被捕,判处8年徒刑,1943年去世,去世原因不明。)

加亚·加伊,亚美尼亚人,旧俄军上尉,是个传奇人物。在一战期间他曾被土耳其人俘虏,逃脱。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三骑兵军军长。华沙战役失败后率部撤入东普鲁士,被德国人扣押,后获释。后来是茹科夫斯基空军工程学院的一名军事史教员。1935年被内务人民委员部逮捕,曾经在押解路上逃脱,再次被捕,被判处五年徒刑。1937年12月11日被处决。

吉洪·谢拉菲莫维奇·赫维欣,旧俄军军士,在苏波战争期间曾经是图哈切夫斯基的西方面军下莫济里集群司令员。战后长期在萨拉托夫从事行政工作。1938年2月10日被处决。

至此,图哈切夫斯基指挥的西方面军在苏波战争期间所有集团军司令员、集群司令员和骑兵军军长均被逮捕,除一人后来死于服刑期之外,其余全部被处决。如果说这是斯大林为了报华沙战役一箭之仇的话,这个目的达到了。

曾经在第八集团军副司令员任上与布琼尼发生过激烈冲突的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莫尔卡察诺夫,在苏波战争中担任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员,继续与红色骑兵协同作战。他于1924年病逝,终年49岁。也许早逝是一种幸运。

曾经担任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员的加斯帕尔·卡兰佩托维奇·瓦斯卡诺夫(亚美尼亚人,旧俄军中校),之前曾经是东线红军第25师参谋长,师长是苏俄内战中的著名英雄恰巴耶夫(夏伯阳)。瓦斯卡诺夫在恰巴耶夫阵亡之后一度担任第25师师长职务。在苏波战争中瓦斯卡诺夫曾经与红色骑兵并肩作战。内战结束后担任苏联驻土耳其、意大利等国武官。他没有逃脱厄运,于1937年5月28日被逮捕,9月20日被处决。

接替瓦斯卡诺夫担任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员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库兹明是个1903年就入党的老布尔什维克,后来官至西伯利亚军区政治部主任、红军总检察长。1937年5月28日他与瓦斯卡诺夫同时被捕,次年2月8日被处决。

至此,苏波战争中叶戈罗夫的西南方面军,除布琼尼获宠平步青云,莫尔卡察诺夫早逝,其余的两个集团军司令员、一个战斗集群司令员(亚基尔),和方面军司令员本人也没有逃过肃反遇害的命运。

白军将领当然而然地是斯大林的报复对象。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克拉斯诺夫,1918年到1919年间察里津保卫战白卫军的指挥官。1919年在顿河哥萨克大头目推选中失败,逃往西欧,从事反布尔什维克的各种活动。二战期间寻求与纳粹德国结盟,但拒绝加入红军叛将弗拉索夫的“俄罗斯解放军”。1945年向英军投降,被引渡回苏联,随后判处死刑,1947年1月17日被绞死,终年78岁。

安德烈·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库罗,1919年沃罗涅日-卡斯托尔诺耶战役中白卫军骑兵指挥官。内战失败后逃往西欧,继续从事反苏运动。苏德战争期间出任纳粹扶植下的哥萨克后备军指挥工作,1945年被英国人扣留随后引渡回苏联。1947年1月17日与克拉斯诺夫一起被绞死。

红色骑兵的死对头之一,康斯坦丁·马蒙托夫没有看到这一天。他在沃罗涅日-卡斯托尔诺耶战役中失败后被解除职务,于1920年2月14日因斑疹伤寒死于叶卡捷琳诺达尔(今克拉斯诺达尔)。

在克里米亚战役中造成红军第一骑兵集团军严重伤亡的白军将领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库捷波夫在失败后移居巴黎,从事各种反苏运动。1930年1月26日被苏联特工绑架。苏联方面负责情报工作的苏多普拉托夫中将后来承认,库捷波夫被绑架时突发心脏病死亡,遗体被埋在巴黎郊区某个苏联特工住所附近。

弗兰格尔于1928年4月25日猝死于布鲁塞尔,有消息认为是苏联特工下毒所致。

涅斯托尔·伊万诺维奇·马赫诺在乌克兰九个月的游击战中六次负伤,最后带着约250人的余部突破红军重围进入罗马尼亚,随后定居巴黎。1934年7月6日因肺结核病逝。二战期间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德国人逮捕,在劳工营里做苦工。1945年两人被内务人民委员部逮捕,次年判处八年徒刑。1953年获释后定居哈萨克。

邓尼金逃离苏俄之后居住在巴黎。因为政治观点原因,俄国移民不论左派和右派都不喜欢他,而且他多次面临被苏联特工绑架的危险。1940年巴黎陷落后邓尼金被纳粹德国逮捕。他拒绝与德国人合作。德国人后来将其释放,邓尼金选择躲在乡下生活。苏德战争结束后,邓尼金试图说服英国不要引渡克拉斯诺夫和斯库罗等人到苏联,以失败告终。1947年8月8日,邓尼金在美国病逝。2005年10月3日,邓尼金遗骸归葬莫斯科顿斯科伊公墓。

红色骑兵著名的随军记者伊萨克·巴别尔的命运同样令人感慨。他的作品《红色骑兵》(后来通译为《骑兵军》出版后,被布琼尼、铁木辛哥等红色骑兵将领认为是“抹黑”,把战无不胜的红色骑兵“描绘成了匪徒和反犹分子”。布琼尼等向巴别尔发出了激烈的批评。只有在高尔基和爱伦堡的保护之下,巴别尔才没有被逮捕。

高尔基去世之后,巴别尔戏剧性地得到了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的保护,据说这是因为叶若夫的妻子叶夫根尼娅(苏联驻法国大使馆译员,曾经与巴别尔有一段恋情)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得到了权势熏天的肃反行动最高执行者的保护,毕竟把巴别尔被逮捕的命运推后了一段时间。而这种保护在政治斗争的阴云下注定不可能长久。1938年下半年,叶若夫开始失势。当年11月19日,叶夫根尼娅自杀。1939年4月10日,叶若夫被捕,随后在严刑拷打中供称巴别尔“有间谍行为”。1939年5月15日,巴别尔被捕。1940年1月27日,巴别尔被处决。2月4日,叶若夫也被处决了。两人的骨灰匆匆葬入莫斯科顿斯科伊公墓。

顿斯科伊公墓掩埋着白军将领和被斯大林处死的大批红军将领遗骸。2008年,前苏军炮兵大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仁尼琴也葬入顿斯科伊公墓。

交代了各位历史角色的命运,本文到此就该结束了,这里引用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中的一段作为结尾,原文可以看《静静的顿河》卷五第三十一章,描述白军哥萨克枪杀被俘的红军战士“钩儿”的那一段。

“钩儿”遇害两昼夜后,才有人埋葬他。肖洛霍夫写道:

“过了半个月,小坟头上已经长出了车前草和嫩绿的苦艾,野燕麦已经开始抽穗,山芥菜在坟边开着灿烂的黄花,喜人的草木像丝绒穗子似的耷拉着头,百里香、大戟和珠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不久,从附近的林子里来了一个老头子,在坟前挖了个坑,栽上了一根新刨光的橡木柱子,柱顶装着一个小神龛。圣母的忧伤的小脸在神龛三角形木檐下的黑影里流露出慈爱暖人的神情。檐下的框板上用黑色斯拉夫花体字母写着两行字:

在动乱、荒淫无耻的年代里,

兄弟们,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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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全文完

关键词(Tags): #第一骑兵军#布琼尼#图哈切夫斯基#肖洛霍夫#巴别尔通宝推:史文恭,不会游泳的鲨鱼,johny,旧时月色,澹泊敬诚,桥上,可爱的中国,须弥一芥,
家园 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否则跟极左有什么区别。

我军十大元帅里朱刘贺是旧军阀,聂叶是黄埔教官,林徐是黄埔学员。唯出身论的话,我军就没有几个能战的将领了。

家园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可能飞黄腾达,可能万劫不复,----- 对年青人说的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 对年长者说的

家园 邓尼金在苏德战争期间曾号召流亡白俄支持苏联

苏联解体前他在国内的评价已经趋向正面了。

家园 文化历史是延续的

处于历史大动荡的漩涡中的人是无奈的,然而也是幸福的。他们不幸在于被历史裹挟着,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死,他们的幸福参与到推动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的伟大实践中。

俄国的历史决定了二战苏联不得不恢复了旧俄的很多军事制度,而二战的胜利决定了苏联在旧俄帝国的思想上越走越远,最后使自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历史是一面镜子,历史是财富,历史也是包袱。 人类只能向前,无法回头。

家园 个体

完全可能背叛自己所在的阶级,你说的那些人就是如此。他们是主动地背叛了自己的阶级。但这毕竟是极少数。所以,tg愿意接受被俘的gmd士兵,不接受被俘的gmd军官。斯大林的那些出身于白军的军官是被动加入红军的,布尔什维克是要革他们那个阶级的命。手中有军队的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接受?

家园 确实是

苏联最后垮掉的根源不能不说来这里。 大清洗,到二战再恢复帝俄的很多旧的军队制度,到二战以后苏联的唯地缘政治利益倾向,最后导致了苏联越来越帝俄化。但是历史就是这样,要和旧的历史切干净谈何容易。

家园 立陶宛历史上也是大国在莫斯科的顿斯科伊打败金帐之前,立陶

宛就击败金帐拿下白俄罗斯地区最大诸侯国波洛茨克了,之后立陶宛又拿下斯摩棱斯克和波多利亚,在14世纪初就拿下基辅了。

家园 这大概就是历史的惯性吧

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我倾向于用经济决定论来解释。不过历史基因真的是很难打断的,要建立新的基因也是谈何容易。我们搞了十年文革,有了老毛这样逆天的人物和思想,历史糟粕的回潮还是真的很难挡。

家园 1984年《第一骑兵军》中已有这一趋势

电影到最后,布琼尼说:“都是俄罗斯人,还是要回来的。”调和和折衷主义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前两天看2008年拍摄的《春天的十七个瞬间前传》,里面也在喊“白军和红军都是俄罗斯人”——当然要喊了,苏联都已经死透了。。。

当年你死我活捍卫的理想,是会老去、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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