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正说唐之梦 -- 给我打钱87405
先把马克思理想放下,实际共运历史上,工人本身其实革命性并不高。当然罢工,抗议,游行还是可以组织起来。帝国瓦解时,城市暴动也能搞起来。和农民的理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样,工人的理想就是工会保障福利,小资消费的社会主义。劳资矛盾尖锐时,工人才有团结的动力。反过来社会福利有保障后,劳资矛盾成为能用投票解决的内部矛盾时,工人就没那么多革命精神了。民族主义反而会因为外来威胁更具有团结能力。
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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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餐过后,我跟女儿就“北京无印良品胜诉”一事交流了一下。
我先跟女儿介绍了一下商标问题。她没有考虑到对于任何一家企业而言,当它发展到一定规模想要去国外拓展时,很多时候都会遇到恶意抢注,双方有时会私了,有时会对簿公堂。显然,日本的MUJI是李逵,北京的无印良品是李鬼,李鬼打赢了官司,因为“法律要维护自己的尊严”:谁听我的,谁赢。法律不是万能,但影响力巨大,所以多数的所谓老实人,时常被“霸道的法律”所坑,很难摆脱一种受压迫感。
女儿的意见是,不管怎么说,北京无印良品赢了官司。
我的意见是,赢了官司,也许会输掉市场。人在消费的时候,不总是只看所谓的性价比,有时候,人会用消费来表明自己的主张。比如孟晚舟被加拿大绑架之后,有些人拒绝购买iPhone,而转而购买华为。这不是简单的爱国,而是一种“我真是受够了这个世界”的真情流露。所以,日本的MUJI不一定就会丢掉市场。但如果因此败退,甚至减产破产,那么MUJI的一些员工就会被辞退,他们可能就会抱怨如今的决策者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人的主观能动性并非是一个固定值,南昌起义时的贺龙更接近于军阀,更早的时候是土匪。
道德、法律,它们只有一个法则:听我的,在“我”这才会赢。在“我”这赢了,也许通杀,也许一败涂地。有些老师和父母也是如此,在“我”这是好学生、好孩子,也许整个人生都不错,但也许会输掉全部。人,听还是不听,自己选择,自己做主。
科学家们一直很热衷于探讨一个问题:除人之外,其它动物乃至于植物,他们有情感吗?有思想吗?
我的观点是:只有人才有。人,很想在整个宇宙中分一杯羹。好比我们人类社会内部的诸多事物一样,金钱在某个领域畅行无阻,权力在另一些领域唯我独尊,道德、法律、制度、宗教、习俗、科学……莫不如此,每一个都是“霸道总裁”,它们的嘴里统统都在说:“不听我的,就叫你好看!"所以在我来看,人类在宇宙中刷存在的方式就是:既然在物质的领域我说了不算,那么我总要在精神的世界里当一个老大。
人,之所以有起床气,说到底,还是不情愿醒过来。并且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是,年轻的起床气多,年纪越大越少。
人类所讲的,一切和精神有关的,不论如何表述,都离不开一个字:梦。
做梦,是人类的专长、特技。
所以在我来看,人类争夺得最为激烈的领域,并非是物质层,而是精神面,但凡自觉有点能耐的,就要想方设法推销自己的梦,要别人跟他做同样的梦。比如鲁迅就是如此,他自认为他的梦才是高级的梦,而在他笔下,麻木的中国人所做的“老婆孩子热坑 头”是一种低级的梦,于是,他要将这些人从梦中叫醒,去做他的梦。
除了做什么梦,志在必得,还有做梦权的争夺也异常激烈。叫别人醒着,目的是为了自己更好的在梦中,这也是颇为常见的。比如秦始皇就是如此,他要叫天下人一点梦都不要做,只他一个人做千秋万代、永不眠目之梦。
做梦,还是不做梦,做多少梦,做怎样的梦,这是一个问题。
人类社会中一开始并没有钱,在钱出现之前,是以物易物。
张三种粮,粮有富余,但需要一些柴火。李四是樵夫,却不会种田。现在的问题是,张三眼下没有余粮,要等到秋收。于是张三就给李四立了一张字据,上面写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约定到了秋收“支付”给李四多少粮食。
所以,钱,就是借据。
这里需要注意一个问题,经济学家一般不太考虑:张三的这张字据之所以能发挥作用,是因为村里其它人都认可一件事:李四给了张三柴火,张三就得按约定还给李四粮食。如果村里人不认可,那么这张字据是没有意义的,当然,这样的交换也就不可能发生。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们想象一下,如果所有的人都认为,当父母的都得“无条件”的供养孩子,直到自己死去,还会有孩子学习吗?不会再有。假设,我们人类制造出了机器人,机器人可以生产出人类需要的一切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商品,并且机器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那么人类将会如何呢?
上面是一种情况,有“时间差”,其实“空间差”也会“制造”出钱。
还有一种情况,张三产粮缺木,李四产木缺鸡,赵五产鸡缺粮,这三个人其中任意一对都无法完成交换,只有三个人坐到一起才行。这是非常困难的事,即便这三人在同一个村里,甚至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人数大于二,人们之间的以物易物都是非常困难的。
但如果有了钱,这困难迎刃而解。
所以钱是一项大发明。
现在的问题是:钱为什么会留下来呢?
难道不应该是,钱在完成了历史使命,真实的物品交换发生之后,被销毁掉吗?
大概有两种情况,会让钱留下来。
一种情况是总有人只“卖”不“买”,多“卖”少“买”,本质上是将钱这种借据销毁的时间延长——因为只完成了交换的一半。
另一种情况是无中生有。1927年,国民党分裂,汪精卫在武汉成立国民政府,蒋介石在南京也成立了国民政府。汪精卫的“护法”是唐生智。唐生智的兵是拿命换钱,汪精卫就得支付这笔费用,但汪精卫没有钱。汪精卫的办法是印制一种国库券。唐生智的兵拿这种国库券去商铺买米买面,商铺不收,士兵放下国库券,抱起米面就走。武汉商会便去找汪精卫理论,汪讲了一通共渡难关的大道理,唐生智在一旁用手帕擦拭他的手枪,商会见状“心领神会”,闭嘴走人。于是商铺纷纷关张,武汉就此陷入死局。
汪精卫失败了,蒋介石却成功了。成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秘诀,先用纸币换袁大头,对等交换,并宣布不收纸币者斩。于是纸币被接受,人们并没有因此受到损失,比方10亿袁大头换了10亿纸币。接下来,蒋介石白天睡觉,半夜起来干活,又印了10亿纸币,再将这10亿无中生有的纸币混入市场。当然,老蒋也没有完全成功。后面的事就不说了。
我的兴趣不在这里,在前面,多人交换。
安源工人合作社的成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熟人社会。
合伙做买卖、开作坊,是很早就有的“制度”——准确的说,在早期是一种自然形成的社会行为。但是我们都知道,即便是两个人、三个人合伙干任何一件事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比如家庭就是如此,更何况是那么多人合伙呢?因此,安源工人合作社的成功,不是可以简单复制的。安源,相当于一座煤城,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社会,工人以及家属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并且跟农业社会不同的是,工人以及家属们原本就被牢牢吸附于整座煤矿,不仅非特殊情况“走不掉”,还具备了相当的“合作感”。如果没有这些条件,合作社很难办成功。
正因为如此,现代股份制企业和股票交易市场形成了一种唇亡齿寒的关系。上市公司通过一级市场募集到资金,经中间的专业机构“倒手”,股份变成股票,进入二级市场,股民在股价的波动中追逐高抛低吸的利差——股民们生活在一个陌生人社会当中。
现在回到前述中钱的出现条件之一,多人交换。
其实,二人之间的交换,是可以不需要钱的,到今天还是如此。但是多人交换就一定需要钱,因为多人就意味着彼此陌生,张三不知道李四需要什么,李四不清楚赵五能生产什么。
陌生人社会,是一种很难搞的社会。
在我的定义中,陌生人社会,不是简单的彼此之间不认识,而是互相了解程度非常低,每个个体对整个社会的了解程度也非常低。
比如,现代股份制企业为什么无法直接向民众募集资金?因为许多人根本就不了解这家企业在做什么,能产生多大的利润,能抵抗多大的风险。
基本原则,古人不欺。
共产主义的不可操作性,就是这个。
没有革命动力,正是革命已经成功的证明。
就是我理解的中式教育啊???
不得不拿我自己做例子了,个人算比较聪明的人,但是在中国怎么都学不出个道道来,而且还是在名校,非常不爽。到米国一般学校,越学越通,而且现在在工地上也不时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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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娃小时候回国,亲戚们品头论足: 长的不象个米国人(废话),衣服穿着老土(难免),唯一亮点,就是小小年纪就有独立性。
这才是正宗西方的教育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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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看吧。就像桥上兄讲的,第一之后,就好了。
你知道嘉木吧,河里的北大才女,她有个观点是,中国人近代的百年屈辱,造成不可避免的心理创伤。只有重回世界之巅,才能抚平。
诸君,努力吧,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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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对中国文化认识了一些。
中国人真的非常的精致淡雅。编兄自言,不是能议论的,可是通篇都是极深刻极有见地而且极和时宜的议论。
不想,今日还可以得见古人所讲的君子,很高兴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