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与月之回忆河友探讨一下虚无主义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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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故作神秘的对一个朋友说,“我挖到了一座矿”。是什么呢?有钱就是孙子,钱越多越是孙子,有钱人的痛苦是穷人无法理解的。
我朋友当场笑瘫了,找我索赔。等他笑过了,我慢慢说给他听:
钱是什么?你手中有100元RMB,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理当准备好商品,等你来换。
是“这个世界”,然而现实很骨感,有时候为了买一包烟,你要走3公里;
是“商品”,所有商品,然而现实很骨感,你兴冲冲的点了一道菜,服务员说“不好意思,今天做不了”;
更让人气愤的是,在某种情况下,有钱花不出去。
当然,还有更让人愤懑的,在某种情况下,钱买不到任何商品和服务,完全就是一纸废纸,而我们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因此,钱“骗”了你,它在给你画饼,或者说,当你把钱拿到手时,实际上是签了一份不平等条约,做的跟说的相去甚远。于是,有钱就成了孙子。
有一个经济学经典问题:
情况1,你提前买了张电影票(花费50元),但在半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你会继续再买一张吗?
情况2,你去看电影,在路上你不小心丢了50元,你会继续看电影吗?
调查结果是,多数人在情况1中选择“NO”,不看了;在情况2中选择“YES”,接着看。
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大言不惭的吹一句,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花钱才是重点,因为当手里有钱时自己就是孙子,花出去了,孙子就是别人。
在“高端城市”生活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机会受到强烈刺激。我小时候在书上读到“为富不仁”,很是不信,“怎么可能呢?”我后来是亲眼见到了。有个某某,上午大发善心,捐了100元,下午他就恨恨的地说,“我要捞回来1000元”。难以理解,对不对?可是我亲眼见到了。另有个某某,暴跳如雷、歇斯底里,这又是为什么呢?有个东西他看中了,店员说“对不起,已经卖出去了”,这个某某就怒吼道:“既然卖出去了,就不应该摆在这里!”当我看到这一幕之后,自然是“虽然不能理解,但大为震惊”。我是一个愚笨的人,并没有见微知著的本事,如果不是强刺激,我是不会关注的。早年间我不相信“为富不仁”,但也没有当回事,后来亲眼见到了,于是就信了,接下来去研究它——严格的说,不是研究,而是寻找已有的答案,这答案就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里。
等我找到了这个答案之后,我虽然没有调查过却敢打保票,前面提到的那个经典问题,一个在美国纽约做调查,一个在中国鹤岗做调查,得出的数据是不一样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在不同的地区,人们对钱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对于不同的钱看法也是不一样的。就拿中国的情况来说罢。在改开之前,农村流通的货币是很少的,人们主要还是以物易物,城市则相反,绝大部分都是“买买买”,因此农民并不会像城里人那样气鼓鼓。这里要注意一点,改开之前,城市中的“买买买”也没有现在主流,布票、肉票等这些跟今天的RMB差异并不小。这是生活在 不同地区的人对钱的看法不尽相同。美元要比人民币发达,拿着美元跟拿着等价的人民币也是不同的,前者更为孙子。
理解这个问题的关键是:钱名义上是畅通无阻的,但现实中并不是。所以,“饼”画得越大,即越是发达地区、越是发达的币种,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也就越大,人们的不满情绪也就越强。
欠发达地区的人是不大能理解“有钱人的世界”的,他们往往会惊叹道:“我也想体会体会当孙子的感觉”,而这恰好就是海底捞的秘诀——店员尽一切可能成为孙子。
小结一下:有钱就成了孙子,钱越多就越是孙子。花钱买到商品或服务,并不等价,店员必须要成为孙子才能让顾客感到平衡。越是生活在发达地区,越是持有发达币种,这种体会越深。
这里顺带说一句,我为什么老是挖苦马克思呢?马克思对货币的理解很是表层,或者说物化程度很高。用最友善的眼光看马克思,他就像整日隔着玻璃窗看世界,自己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十足的书呆子。
钱,并不是一张简单的凭证,它会让人成为孙子。
只有一种人拿了钱不会成孙子,那就是真正的资本家,绝对的资本家,他们只是简单的喜欢很多很多钱,越多越好。那么,这样的真正的、绝对的资本家在人世间是否真实存在呢?如果真的有,我相信,钱立刻就变成了废纸,“都给你,我无所谓,你啥也买不到。”
最后,我个人认为,消灭货币才是一个比较管用的解决方案。但是,怎么做才能消灭货币呢?我不知道。
并非钱才是如此。知识也一样,每天你都能见到“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但这是一张巨大的画饼——光有知识远远不够,有知识却派不上用场很难受;美色还是一样,人们在不断的告诉你“没有人不对美色动心”,这也是一张巨大的画饼,动心只是一时的,早晚审美疲劳。除了知识、美色,还有类似的吗?有,有很多。
我在很久之前,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隋文帝凭一己之力夺了天下?
鲜卑人,耐不住性子。先是蚕食,然后不断扩张,搞了差不多200年,眼看就要把汉人全灭了,汉族的最后一个政权看起来就像狂风中的烛火。很多人就认为,汉族太弱小了,实际上呢?实际上鲜卑人已经崩溃了。后来日军侵华是一模一样的。
打到44年的时候,日本人几乎打通了南北大动脉。从表面看,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为什么有人在这个时候投降呢?就是这个道理。有的人读历史书是瞎读,以一个事后诸葛亮的身份去读,读出来就是“44年快要胜利了”。44年的时候,从表象上看,日本人的赢面超级大,“中必输”。
美国人都急了,急到什么程度呢?主动跟共产党联系。为什么有美军参观团去延安?就是这个原因,美国人已经做了准备,蒋介石要完蛋了。美国人跑到延安去考察,就是想看一下,共产党这边能不能指望得上。这是因为美国人轰炸日本本土,最便利的,效率最高的,自然就是从中国大陆起飞。
所以,44年、45年,有人投降日本人,根本不奇怪,相反,“合乎理性”。关键在于,他的这个理性,并不理性,他是错的。他没有搞明白,反动派的死穴在哪。反动派一定是“性急”的!!!
反动派的“性急”具体有两种表现:
一个是“说话不算数”。之前做了计划,“徐徐图之”,“饭一口一口的吃”,过了三天,翻脸不认了。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之后,他们内部各种撕逼从来就没有断过。一方不断的嚷嚷,“这个进度不理想啊,能不能快一点”,自然就有另一方反对,两边掐来掐去。
第二个就是“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个往往发生在一个具体的小目标上。他“性急”啊。一共100步,走了90步,就宣布“我赢啦”,他一定会这样的。所以小目标即便实现了,他也觉得非常不爽。棋还没有下完,你就说你赢了,就算是国民党也可以趁机搞你一把,对吗?正面战场,日军每次打赢一个战役,都赢得不痛快。
这两者是互相“促进”的。越是小目标赢得不痛快,他就越是急躁,越是不按剧本干活。越是不按剧本来,他这个小目标就是越是赢得不痛快。
如果要让我形容的话,到了44年,日本人是这样一个状态:“我他妈烦死啦,有谁帮帮我,给我一刀,给我一个痛快吧。”
一些史学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研究来研究去,感慨万千:“为什么到了后期,日本人经常搞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呢?”我为什么瞧不起这些个史学家呢?一样,太聪明,一点智慧都没有。多简单啊,日本疯了啊。为什么疯了呢?他是反动派啊,反动派都“性急”啊。
我之前不是吹过吗?我要是日本天皇,拿下中国,妥妥的,不会有任何意外。我用十个日本天皇来干这件事,如果不行,就用一百个。那如果日本真的拿出十个天皇呢?我们就准备十一个毛泽东;要是拿出一百个天皇呢?我们就来一百零一个毛泽东。就比你多一个,气死你。
所以,只能不断进取,必须克服骄、娇二气,任何一劳永逸、一蹴而就的想法都是在想屁吃。
谈了这么多,还是围绕一个中心:状态。
我说不可以吹捧陈独秀们,这是因为吹捧会让你状态不对。试想一下,当你认为像陈独秀这样的播种者有很高的价值时,然而种子虽然播下去了却并没有发芽,你会怎么想?你会躺平,“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以后再有人播种,你也不听了,或者过了很久,尽管种子发芽了,你也不信。一定会这样,对吗?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同时,你也认识不到毛泽东的确就是太阳,没有太阳,种子是无法发芽的。
你不相信很多“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差不多,不是左就是右,不是骄就是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干的是大事,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于做小事的人来说就觉得他们既不骄亦不娇,但其实是一种错觉,难道不是吗?而才能大小则是另一回事,并且越是才能大,越是大风险与大收益并存,搞好了大收益,搞坏了大破坏。你这个状态是对不了的。真有一天,你成了这些做大事的人的“小弟”,最后你才会发现,他们不是左就是右,不是骄就是娇,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然而悔之晚矣。
任何一劳永逸、一蹴而就都是想屁吃,但你却一心盼望早日实现财物自由,这也让你状态不对,必定胜骄、败馁,对吗?并且你还认识不到反动派并不是无中生有的,相反,恰好就是从“我们”当中产生的;每一个“我”若不加强学习,不学到老活到老,是必然走向反动,越来越反动的。
你说你清心寡欲,还是状态不对。人不可能没有欲望,革命一定要成功就是欲望,假装说自己没有欲望,怎么可能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呢?
你买买买,买习惯了,觉得钱是畅通无阻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仍然会让你失去一个好的状态。
你说这个世界好可怕,要是有个世外桃源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人、烦心的事,可是并不存在世外桃源啊,你要这么想,你的状态肯定糟透了。
紧而不张、松而不懈,这就是一个好的状态。长时间拥有一个好的状态,脑子就是自己的,不可能犯常识性错误,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还时常能想出一些妙招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会做思想性实验就无法看清事情的原貌。
陈独秀是一名播种者,但很不称职,因为他虽然想救国却急于求成,所以,他一不问这种子是否合适中国,二不问如果不合适是否可以改良、如何改良,三不问播在哪最合适,四不问播了之后该怎么办。另外,陈独秀也没有问何时播最合适,但时机是否恰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需要问,事后来看,正当其时。
这并非是在进行“拷问”,更不是“贬低”,陈独秀就是陈独秀,他直接引进了种子,播撒到城市中。做完了这些之后,他笑逐颜开,信心满满,等着发芽,想着会越长越大最后结出硕果。然而,想错了。
人常说,历史无法假设,可为什么不能假设呢?如果没有毛泽东,可以断言,继康有为、孙中山之后,中国的第三次革命将再度流产。今天的人会如何评价康、孙、陈呢?今天的人会说,康是坏人,孙更坏,陈是最坏的,中国革命的前途是在他的手中被彻底葬送掉的,中华民族就是亡在他们三人手中的。
幸好出了个毛泽东。人们常说,毛泽东是太阳,毛泽东是舵手,其实都不全面,毛泽东是最伟大的农民,种庄稼的好把式,且无比神奇。毛泽东发现种子还可以,但不能直接用,得改良;毛泽东发现得播种在农村;毛泽东明白,光是播种是远远不够的,还得精心照料,拔草、除虫、浇水、施肥。毛泽东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不像农民那样靠天吃饭,中国只有一次机会,旱也好涝也罢,都得种成功,于是他变成了人造太阳、人工雨,天上没出太阳,他就成了太阳,天不下雨,他就成了雨露。这难道不神奇吗?毛泽东难道不是奇迹的化身吗?
幸好出了毛泽东,所以今天的人说,康有为是为中国革命做过贡献的,孙中山也是为中国革命做过贡献的,陈独秀更是共产主义的播种者,我们感谢他们。话,说到这,可以了。再夸,就过分了。
干了不等于干对,干对不等于干好。事后者,坐吃胜利的果实,大笔一挥:“全部有功!”这不叫总结经验教训,这是纯粹的吹牛逼,妥妥的“富二代”!“富二代”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感谢啊,都是前辈的功劳”。至于会不会有“富三代”,“富二代”还操这个心吗?不操心,只管乘凉:“种树都是前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感恩好了,有那个必要总结经验教训吗?大家都唱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主要看三点:
一、得是新的。前面已经失败两回了,必须来个新的。马主义足够新,刚在俄国成功,有号召力;
二、能在中国“种活”。中国人讲身、家、国、天下,马主义讲解放全人类,合拍,利于生长’;但恐怕还需要做一些改良,直接上公有制大家一时接受不了,“打土豪、分田地”,可行;
三、得“武德充沛”,富有斗争性。前面已经失败两回了,此番如果不够“热血”,恐怕大家干劲不足。马主义大讲特讲斗争,武德充沛,很好。
试问,陈独秀们有这个审视力吗?
其实,红高的思想也没太多问题。
就是波尔布特的能力不足,导致了挫折,虽然说有外界因素强大的原因,但是却是更多的是自己能力不够,不够就只能妥协,不敢不好奋进。
不是有个组织就够了的。仅仅有马列,有个马列组织,是远远不够的,远远不够的。
一定是能力加上共产主义那部分才够。否则单纯凭能力就是帝国主义。
白话文运动。
当然,再深入就没有了,也不太有能力,更不要说武装斗争。
至于他以为的反抗也都是书生似的反击,不被铁血的苏联接受也正常。
就是沙龙那一套。
这点自信可以有。
但是,搞马列社共不是文化沙龙,就是进监狱也不是开玩笑。
这点要记得。
共产主义充满了“暴力美学”,陈是文弱书生;共产主义如同一把屠龙刀,要喝血,陈善于吹笛子。
接下来自动就成功了。书呆子的脑子里充满了空洞的想象。
认为中国和欧美日一个起跑线。
这在几十年前很流行。
现在有的还停留在中国和日本一个起跑线水平上。
我都快把头转晕了,才找到反动派的共性,才找出反动派的死穴。然而,这只需要常识。
为什么说只需要常识呢?我们说做人得实在,那反动派必然就是玩虚的,空洞、虚无是他们的最爱。多简单?所以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事后说简单没有意义,再简单你搞不定也是白扯。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反动派有各种各样的,你总不能说我先去找这种反动派的弱点在脚踝,再去找那种反动派的弱点在脖颈吧?
我最开始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才意识到自己特别傻逼。
因为什么,就成了反动派。这个因为什么,就是共性。
因为什么就是反动派呢?等着天上掉馅饼,这是最初级的,高级的就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我花点时间,一次性搞定,让你再也翻不了盘”。
第三个是很早以前犯的错误。什么叫干革命呢?就是振臂一呼,应者如云。“后面还要干什么吗?不用了啊,就这样,一定会成功的。”这是我很早以前的想法。后来才知道毛爷爷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那是说给我这种人听的。
我是逐步才认识到,这不是书呆子,而是一种生意人的思维,跟做买卖似的,不管“生产过程”的。“振臂一呼、应者如云”好比把钱掏出来,只要把钱掏出来了,商品啊、服务啊,自动就买到手了,于是革命就成功了。
书呆子是一个很婉转的说法,所谓刻薄的说法就是账房先生。
很多父母教育孩子,也是一样,账房先生的做派。“我一说,你一定会照办的。我只要说了,这事就成了。”这不是相当于父母从孩子那里购买商品或服务么?“我说”就是我掏了钱,“你照办”就是你提供了商品或服务。“我一说”,“你必须照办”,公平合理的交易。
但是这个过程绝不能反着来,不能是“你说”,“我照办”,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抗议:“你”就是动动嘴皮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搞了半天,这个当父母的,原本是知道的啊。就算当成交易来看,那也是不平等的啊。只愿意用一根牛毛换一整头牛,绝不愿意拿自己的整牛跟别人换牛毛的啊。
所以这个账房先生就是反动派,没有一句实在的,全是虚的,自吹自己手中的小芝麻大如天,然后贬低对方手中的大西瓜,最后强买强卖。
当然了,如果你识破了,你也不会生气,不就是玩么,对着骗么?来来来,接着骗,看谁能骗得过谁。
所以,生气就是因为没有识破,识破了就不会生气。这是第四个需要进行自我批评的地方。
没有识破,就要上当,上当了,就吃亏了,就会生气。提前就识破了,就不会上当,也不会吃亏,肯定不会生气。你比他还能骗,你会觉得这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么?你只会发笑。
起初怀疑“为富不仁”的真实性,后来亲眼见证,备感震惊,是一样的。你搞不懂这个事,这个事跟你所认为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类似于你受骗了,上当了。让谁骗了呢?自己把自己给骗了呗。所以,震惊就是自己把自己骗了。
被别人骗了,你生气,被自己骗了,你震惊。你这一碗水,端不平。这是第五个自我批评。
什么叫一碗水端平了呢?被别人骗了,震惊,被自己骗了,还是震惊;或者是,被别人骗了,生气,被自己骗了,还是生气。对吗?这才叫一碗水端平了。
常识也不容易啊。
论功行赏不是说不可以,有一点,差不多就行了。争论谁的功劳更大,更是不可取。回顾历史,是为了总结经验教训,总结经验教训为了继往开来,如此才把传承落到实处。
当初重耳“流亡海外”,四处漂泊,最后终于回到了晋国,继位成了国君。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开始论功行赏。介子推十分鄙夷,深以为耻。有人污蔑他,说是因为没有他的份。史书说,介子推因此大怒,遂辞官隐居了起来。我认为史书还是在污蔑他。如果介子推心胸如此狭小,他怎么可能愿意把肉割下来给重耳吃呢?他是看出来了,不好好总结经验教训,却在那大吃大喝,自吹自擂,“没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