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为什么要润,回忆我这幻灭的2022 -- hansens
前两天发了一个贴,被很多批评,本来不想说一些很个人的事情,但是既然你们都说我根本没有微观,那我就回忆一下这幻灭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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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2022年的春节,2年不能带孩子出北京了。还好父母能来。过了一个全家团聚的春节。春节里面带小朋友去了欢乐谷,带老人去了地坛。一切看起来还不错。但这只是开始。
裁员:过了春节没到一个月,主题是裁员。我的任务是裁掉整个部门,再裁掉自己。和兄弟们喝了几次酒,互道珍重,然后就相忘于江湖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休息:想一想自己也不间断的工作了20年了,是时候给自己一些休息的时间了。手上也有些积蓄不至于手停口停,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
物业风波:物业去年搞了个大事,借着小区电梯要维修从政府给搞了个许可,大修了十来部电梯,花费了500多万,用比新电梯贵的价格,只是换了一些部件,这些钱从业主预缴的大修基金中扣除。这已经引起了普遍的不满。 第二件事是小区内有一个会所性质的公共建筑,之前做了一段时间社区活动场地,之后就闲置了多年。, 结果出来一个企业,说是已经取得合法授权,要把这个建筑改成一个公寓,隔成300多间用于出租。
志愿者:两件事情引起了普遍的不满,开始有人组织维权活动。这是个中科院一路之隔的小区,入住的时候统计70%以上是大学学历,博士、研究员比比皆是。还记得小朋友上附近的小学,开学第一课是一个学生的院士爷爷来做的讲座。 在这个小区住了十几年,朋友不少感情颇深,正好闲暇,那就为社区做一些事情吧。 开始做一些摇旗呐喊的工作。
冲突焦点:街道组织了两次座谈会,关于第二个问题的答复意见是根据2021年的《关于进一步推进非居住建筑改建宿舍型租赁住房有关工作的通知》,商业用房转为出租房是合法的。 但是居民的意见是,十几年前的配套公建怎么就变成了商业用房,然后正好赶在这个这个通知出来的时候被某个公司收购,要改建成宿舍,并且未征求居民意见。关于第一个电梯问题的答复很简单,没有业委会的情况下,政府可以直接审批通过大修项目。
问题的焦点来到了第二个层次,没有业委会无法维护自身权益。
筹委会:没有业委会就组织业委会,志愿者小组开始筹建业委会。筹建业委会需要相当复杂的程序,发起程序需要收集20%业主在房产证复印件上签字方可启动。这点我们轻松做到了。业委会筹委会成立
然后是第二轮,业委会筹委会开始就程序性问题和社区展开讨论, 虽然业委会是群众自治机构,但是没有社区的同意寸步难行,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按程序来,很快来到了第一个程序性问题, 小区内有两家公司,一家占据了不少地下车位,一家就是占据小区共建由于转为了商品房也可能有投票权,并且面积较大。这就为后续投票增加了不确定性。
上访:小区公建为什么转成了商品房成为了一个关键问题。处于对这个操作的合法性的疑问,经过规划委、建委的多次信息公开申请未果后,我在一个10人的核心志愿者维修群中提出近期到市规委上访。
第二天上午,两个警察来我家把我带走了,来的警察说的很随和,简单的提到了近期小区的一些问题,说是要去做一个调查,让我跟他们走。 到了派出所我被直接扔到了审讯室,这时候我才明白和我在台基厂3号见过的处长局长们不一样,体制小小的露出了他的獠牙。
一开始,一个老警察严厉的指出集体上访是违法行为,领头的是煽动罪要坐牢,子女政审过不了以后只能打工,然后收走了我的手机要我逐条解释我在10人群内的发言。最后要写悔过书和保证书算是从轻发落。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的身体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做完了笔录,按了手印,我走出双层的铁门到大厅。大厅围了十几个小区来的老头老太,我的爱人也在其中, 警车路上我感到不安给她发了个微信。 我被一群老头老太太捞了出来,我躲在他们身后,握着爱人的手,强忍着泪水。同一天晚上12点。我在西城的老破小房子也被警察上门。租客震惊的给我打来电话。我平淡的说。已经去过派出所 签了保证书。电话里 警察耐心的嘱咐要遵纪守法。两地动手估计是双保险怕抓不到人。不过显然信息化还做的不够好。
两个租房的小姑娘很快就退租了。大概认为被警察找上门的一定是坏人吧。
同时还有一个发言积极的志愿者也被带走调查,不过所幸几小时就出来了,经历了什么我没问大概差不多吧。
律师和捐款: 我们打算找个律师,所以想到了募捐律师费,一天时间收到了几万元的捐款。当晚,一个体制内的邻居警告我们,收这种捐款的会被认为是非法集资,组织者有极大概率被抓,这是有很多案例的。 当晚组织者一个个退款。
业委会: 业委会成立需要66%以上的业主投票,并且投票业主占有的总面积也要超过66%。总投票总的赞成票的比例也要超过66%。社区要求,不能拉横幅,不能组织聚集活动,不提供业主联系方式。没关系,我们有志愿者,全义务劳动我们坚持下来。我们动员了30多个志愿者,一户户敲门,互相介绍联系,按单元组织了微信群,建立了两级动员体系。
中间我们经历了陌生电话的人身威胁。不允许聚集 不允许挂横幅、搞活动, 积极者锁眼被堵,有志愿者被陌生人殴打,业委会受贿的遥言漫天飞。
最后,我们做到了,投票率完全达标,我以97%的票数名列第一,我辞让了业委会主任,当了个业委会委员。因为派出所事件以后不久,我和爱人就商量好了,我们开始复习雅思报学校,我们想走了。
业委会续:业委会成立后。在街道召开的指导会被反复强调 不允许换物业。然后找了律师给我们讲法。总结一下就是业委会没有任何权力,任何重要事项都需要全体业主66%投票通过。我们和律师认真的研究了了民法典和《北京市物业管理条例》结论就是你什么权力也没有。
经过这一番波折, 物业公司做了一些改善, 楼道有了人打扫,花草重新补种。业委会成员有几个是体制内的,他们也不想继续斗下去了。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平静祥和。但是有一个人回不去了。
生病:开完会 我病倒了 在北医三院住了一周。因为疫情无人陪护。
金秋盛会:金秋盛会的时候,我爱人的学签下来了,她放弃中字头的工作,去读一个硕士。在多伦多姨妈也给我们极大的支持,邀请我们住在她家,一个叫Markham 的小镇,并帮小孩申请当地的公立学校。顺利的话明年1月 爱人带孩子就都可以去读书了。 我处理完国内资产也要过去了,西城的老破小已经挂牌售卖,现在价格不好不过无所谓了。手上的现金已经按配额换成加元汇出,现在汇率不好不过无所谓了。
大概是我不配有尊严的生活在这个国家吧。 我不能指望下次再有什么事的时候会有一帮老头老太把我捞出来。我不能保证我的每一次发言都经得起警察审查。
亲爱的祖国。我要走了。亲朋好友们。要再见了。
这就是我幻灭的2022
20年工作经历,10年程序员,10年项目主管。
最后 求一个加拿大能办雇主担保的工作。洗碗可以。付钱也可以。
说到底,还是你们有钱,有家底,经得起这么折腾。都说加拿大电工、水暖工能挣大钱;可国内的电工、水暖工有几个能移民到加拿大重操旧业。你们高级人到加拿大刷碗,也太浪费了。
共产党还是能容忍互联网舆论非议,但是对于上访好像要严厉的多。
不知道你是否在国外生活过
真要润出去还是多做些准备,人离乡贱,在哪儿生存都不容易
到一个新地方没几年也难扎根
我在2012年海龟回国的同时,有个上海的大学同学从上海移民去了芝加哥
我看她的选择很奇怪,我猜她看我的选择也觉得很奇怪
10年过去了,我海归回来后悔过,挣扎过,但是最终还是沉下来留下来了
我和移民的同学也多年没有联系,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经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祝一帆风顺,在枫叶之国找到你的安心之地
我们都是已经扎下根的树,移栽一次可是真不容易
同龄人。你就是过得太幸福了,不用操心父母的健康问题与孩子养育问题,大多数同龄人哪里还有空去当什么业委会主任去理这些杂事。
我生了个二胎后烟都没时间抽了。
没必要重复我们老移民的路子。
我们是没钱,我们移民时,要求只是全家有一万加币傍身。
不要轻易丢掉专业,这里没有年龄歧视,大不了就是国内领导别人,在这里被人领导。
集中精力研究身份问题,宁可花钱闲着,也不要捉急。夫妻成功一人,全家无忧。老婆上学,你可以申请工作许可,交税,这样就可以从事专业工作。落地熟悉环境后,要注意华人环境,是把双刃剑。
唯一真正的问题,是家人。女人孩子出国后,都容易膨胀,女孩要注意心理问题。别打老婆,孩子。
惹不起,下场会很惨,真想不开,关上门抽自己耳光解恨,别吓着老婆孩子。
河里有很多教育孩子的帖子,真要来了,可以看看。人家的孩子都上大学了,也没必要藏私了。
我匿名发帖,加关键词,又把我暴露了。
请修复关键词注释人,允许匿名。
打12345不香么,一次解决不了,打二次打二十次都行,打到主管部门找你开协调会呀,去年本人就几乎打破本地市长热线的同一问题的投诉记录,然后协调会十分钟解决问题。
省委书记要视查,小区向大家征求改善意见,老婆当时就举报了小区卫生状况,第二天物业派人清理的堆积十年的垃圾,当老婆得意地向我炫耀她的战果时,我把她骂了一顿:公共的事你少管。
三天后老婆的车轮胎被物业刷了黄漆,她激动地打电话告诉我并说准备报警并不惜打官司,我告诉她:“你想惹事先把孩子送去住校,不要连累孩子,你要是被人弄死那是你活该,几十岁的人了连社会的运行规则都看不懂我也没办法”,老婆怂了,自己花钱洗了车不再啃声。
唉,我也是一把年纪了,贫穷与懦弱是我最好的保护色,爱与正义的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
你自己就暴露了?
不过看他之前的帖子,人权自由权利,这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