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记忆片断——红色的蛤蟆 -- 买卖提成
潜水多时,最近总算学会了使用西西河的基本功能,所以冒个泡先。
这个话题很早就有了,每次我问人家:你见过红色的蛤蟆吗?答案多半如下:说什么呢?蛤蟆除了绿的就是黄的,哪有红的呀。
我就真还见过,还不是在动物园,也不是在电视上。
小学三年级,随家人搬了次家,父亲在一家小厂工作,好象在保密上还有点级别(下面就叫它保密厂吧),所以家属区就在厂子里。没有专门的家属楼,住的地分成了两片,一片是紧贴围墙的一排小平房,一片就是以前的办公楼。看《过把瘾》时,一见王志文他们家我就乐了,多真实呀,我有一姓阮的死党,他们家就是住在这样的一间教室里,除了前后两块大黑板,还有浓浓的辣萝卜的味道-他爹好酒,尤好就着辣萝卜下酒。
小阮同志与我同年,我又正好转学到他们班,加之臭味相投,两天工夫下来,两小子已然是打得火热。小阮同志为人义气,俺初来乍到,当然得给俺尽尽地主之谊-先在厂区导个游吧。
保密厂地盘不大,玩的地方却不少。少年儿童的娱乐中心首推厂子南端的蓝球场,一个是离家属楼最近,过条马路便是;再一个是上面堆着许多奇怪的大木箱,虽然裹着厚厚的油毡,却也挺不住一直放在那里风吹日晒,里面的东西慢慢也就显露原形(装的啥下回再说)。这块地能跑能跳能攀登能捉迷藏,花果山也不过如此吧。小阮同志一边介绍,一边急跑几步蹭地窜上一个箱子,转眼就不见了,再一会,又从别的地方冒出头来傻傻地笑。对于一个身处1980的孩子来说,这不是天堂哪里是天堂?
经过一圈的观光游览,到达终点站-一座仓库的门前,大门上赫然写着“XX危险……严禁XX”等字,最触目惊心的是:此处地势低洼,又刚下过雨不久,台阶边积着一滩水,那水,竟然是黄色的!鲜亮鲜亮的黄颜色!一路嬉皮笑脸的小阮兄弟也严肃起来,悄悄用他冰冷的小手抓住俺同样凉冷的小手,郑重地说:千万记住,绝对不能跑到里头去玩,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俺只觉得丹田一热,刚要发作,早被他扯着溜开了。
那位看官说了,你都快尿裤子了,那蛤蟆怎么还没出来,再不出来,我这边丹田也急得差不多要发作了。别急,这就来了。
离仓库不远,就是一排小平房,小阮带着我去他一哥们家压惊。那哥们年长两岁,有一弟弟,比我等又小一岁。也没进人家家门,就在门口逗他家老猫玩儿。这住平房也有住平房的好处,旁边地不是荒着吗,都改成了小块的菜地,拿一口破缸沤上点草什么的,再蓄了水,就成了天然有机肥。那蛤蟆就在这缸里蹲着哪。
乍眼一看,就感觉挺怪的,不是颜色不对,还没想到颜色呢。不知道有没有人研究过人的自然反应,什么先空间再平面哪,反正俺初看时,只感觉这蛤蟆块头不大对。
那边有人说了,蛤蟆不就那么点大嘛,谈什么块头。不,是块头。各位注意过没有,蛤蟆的肚子是鼓的,头也不长,总体上感觉是丰满型的,肉感得很。这缸里的呢,却象是纸折的,薄!骨感得很!其次再是颜色,当初不知道应该叫个什么红,现在嘛,应该称之为“铁锈红”,列位发贴时,左边的“表情”栏里,排最后一个的那位就是这么个色。
蛤蟆有两只,应该属青蛙类型(背上没有疙瘩),都很安静(所以当初被认为是手工制品),俺看了半天,俩口子只各自动弹过一次。问那哥们哪抓的,他神神密密地说,不是抓的,是自己跳进来的。
俺在这厂子里呆了近一年,后来又去看过几回红色的蛤蟆,再后来,要随家人搬回去了,再去看时,蛤蟆不见了,那哥们说,自己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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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哦
要说是污染,蛤蟆族可以说是最大的一群受害者及变异者-农药、化肥之类,加上乱七八糟的污水什么的,要变色是很容易的事。可俺这两年查了查网上的消息,块头变化者有之,比如变成三条腿、巨无霸的,而真正由绿变红色的蛤蟆还真没有。
再说蛤蟆们也不傻,一边是毒药,一边是菜地,它们会选哪边呢?难不成吸完毒就上操场里蹦达?——也没必要换运动服啊!
这个色真象!
也难为你了,这点事竟然写得这么起伏跌宕,最开始以为是宣传环保,再看着就变成奇闻怪谈了,觉得脖子后一股冷风冒上来。花。,顺送破缸里古怪蛤蟆色表情一个。
这的确是一个不雅的话题,却在文艺作品中屡屡出现,比如廉颇的老辣、小新的顽皮,就连王朔,也用“冒着热气……不可思议的一个小尖……”来表明自己玩世的态度。
俺打小有一毛病,凡事不喜欢循规蹈矩,非要整出点什么花样才过瘾。于是乎,对于每日必做的五谷轮回之功课,俺的态度可想而知。
俺一向认为,人人都有天性,如果环境合适,这种天性就会堂而皇之地变成习惯。如果俺自小生长在城市中心地带,在狭窄的空间里生活,在水泥森林里穿梭,就恐怕不会有这么些个毛病。可喜的是,俺生在了城市的郊区。父母在一家军工厂上班,俺也在那里学会了爬树、游泳,外加打鸟钓鱼捞虾。
小时候,住的是那种筒子楼,WC公用,且是两层楼二八一十六家人公用。大凡这种公用WC,环境都好不到哪去,虽然各家轮班值日打扫,但WC毕竟是WC,本性难移啊。尤其是到了晚上,灯也没一个,乌漆马黑的,BB时只有心惊胆颤,全无如释重负的快感。
俺决定另辟蹊径。跟俺哥一商量,行,那不那什么地雷战不老在看吗,得,哥儿俩直奔外面,埋地雷去也。
地点选在路口,附近倒是有这么一处交通要道,直通厂子的单身宿舍,客流量足矣!哥俩说干就干,宽衣解带正准备开工,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地雷战里面讲过,炸鬼子不能光在道上,什么门口窗台鸡窝之类都要一一打点到,俺们只有俩人,肚子里弹药有限,要全埋路当中,被鬼子们排掉了怎么办?得,就路边吧,前面的人中了招,后面的人自然会绕道而行,咱们就在他准备绕的地方打个埋伏。于是,哥俩分工,一个在道中间,一个在路边草丛,吭哧吭哧,造(埋)好了,撤!
可以想象,一个下夜班的家伙,不幸中了招,郁闷之下走到草丛里猛蹭几脚准备清理,哪知……
这种事情做得很多,记忆最深刻的还属一次集体行动,因为俺只到今天还在为它的后果担心。
还是住在保密厂的那年,篮球场上的木箱已经成为了花果山。那些箱子摞在一起,中间或上下之间有大小不等的间隔,宽的地方可以跑,窄的也可以爬着过去。象极了坑道,玩打仗游戏再好不过。一帮孩子只要在家,全部上那里集合。
就有这么一天,玩着玩着,忽然发现有些箱子早就破开了,上回书说过,箱子是木头和毛毡组成的,木头是周围的框,再用毛毡包起来,这些箱子,就是毛毡破开了,露出银白色的内容物……
定睛一看,里面的东西,两头尖尖,中间圆圆,高不比俺高,长肯定比俺长,铮明瓦亮,光可鉴人,莫非……莫非是传说中的银元宝?那可就发了大财哪。俺强掩住把扑上去咬一口试试的心情,怯生生地问了老大一下(就是养蛤蟆的那位),老大不屑地说,付油香。老大的神情击碎了俺的发财梦,也让俺略感见少识窄的尴尬,还好俺是很小声问的,周围没什么人听到,在众人面前要扳回面子还是来得及的。
俺围着这家伙摸索了不到十分钟,机会来了。老大的小弟要来个大的,俺腹中也一阵嘀咕,于是,俺主动站了起来,向大伙宣布,俺要上一次惊险的大号——往付油香里BB,并煸动小弟一起加盟。
俺拧下那家伙上面的一个盖子(虎胆龙威3里布鲁斯也拧过,不过那是在侧面),那家伙里面空荡荡的,一片雪白。俺刚刚在洞口蹲下,小阮同志急忙上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敢往里面……啊啊?俺道,不就是付油香么?俺在那什么地方还见过……说话之间,完事了。俺收拾完毕,回身拧上盖子,没忘了扫一眼俺的身外之物——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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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干坏事了,哇哈哈
一开始是红色的,但是放在水里半个小时以后变回绿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