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领导二三事 之 我爱胡哥 -- 山而王
有长者评胡哥:“忠厚之人”。
胡哥一次出访几个国家,夫人陪同。至某国,从机场驶往使馆,一路上胡哥都在看该国资料。忽然问车里同行的使馆陪同人员:“某国首都人口大概是多少?”该员说了个数。胡哥轻轻点点头说:“我说么。”一路无话。该员越想越不对劲,就和大使说了。两个人一看资料底稿,冷汗涔涔,给胡哥的资料上人口数少了一个零。显然胡哥来之前也做过功课。但胡哥再未提过此事。
据说胡哥记忆超群,只要把资料和稿子给他准备好就行了。他和夫人的要求也很少,随行人员一般比较轻松。在该国国事访问结束之前,依惯例在我使馆举行答谢宴会。宴会前双方的发言将为此次访问一锤定音。结果胡哥开讲以后,下面的人才发现出大漏子了。
该国与中国关系很好,也是长期处于分裂状态。因此一向支持一中。作为回报我国也一向支持该国统一。这是双方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每次会晤都会强调的一点。或许正是彼此心照不宣,加上访问期间双方在经贸合作方面取得极大的进展。大家都把精力投在经贸洽谈的成果上了,倒把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忘了。按说双方讲稿都是彼此反复斟酌,多次谈判的结果,这种错误不该出现。
该国领导人拿着外文讲稿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急得直出汗。我们的人当着各国来宾和他们手里的多国语讲稿也是束手无策。胡哥15分钟按时讲完后,把稿轻轻一放,摘下眼镜,说:“现在,我要讲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中国的和平统一。。。”胡哥镇定自若,先讲两国人民同遭分离之苦,又讲和平统一的重要性,最后归结到双方要继续支持彼此的统一大业。
胡哥一讲完,对方总统率先起立鼓掌。场上气氛异常热烈。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会后是国宴款待外宾。之后使馆里自己人又搞庆功宴。胡哥还感谢大夥儿的支持。大夥儿把胡哥胡嫂当明星似的轮着合影。胡哥胡嫂一点架子都没有,来者不拒。还是大家想着明天胡哥俩口子就要乘专机前往下一个国家才适可而止。
这以后,全使馆的人都成胡FAN了。
说说我所知道的国家领导人一些事。请勿刨根问底。也别生气上火。
朱爷在拜相之前长期主持经委工作。一度大家都以为朱爷的仕途就到这儿了。原因吗,就是朱爷的脾气。中国领导人之间的派系和传承论述的文章多了。但很少有人说谁是朱爷线上的人。(朱小华我不知道。至少经委那会儿没有。)
朱爷的头脑是真好使。见闻广博不说且记忆力超群,真的是当时领导人里少有的经济专家。可朱爷言辞犀利,御下极严。“留面子”这三个字他从不懂。而且出了事也别指望他给你兜着。要说出来做事为上的该知人善任,闯祸了还是当头的问题;为下的就该忠于职守,尽量学习,避免办错事。但洗碗的摔盘子,在所难免。出了事下面的已经诚惶诚恐,上面的若出面摆平再加指点,不仅受益无穷,感情也就培养起来了。朱爷呢,当当当外人面前把你剥个精光,既输面子也输里子。错误永远是你们的。所以没听说谁和他走得近。
有些领导虽能力一般但颇有伯乐之风,看着一般的人让他三弄两点拨就成了能员干将了。(这里我指的是办事能力。)朱爷呢,基本上在他眼里没什么千里驹,全是驽马。只听说他训人的,没听说他指点过谁。
不仅是同僚,对上级和平行的机关,朱爷一样“大义凛然”。这有时就会耽误事。对上司那叫“犯颜直谏”。可平行机关又不归你管,人家的规程你不清楚,人家的苦处你也不知道,凭什么就让人家配合你,给你开道阿?所以很多他吩咐下来的事听上去是好主意,办起来很难。象清理三角债的问题,您倒是先和主管银行和金融的人商量商量阿?几十亿砸下去,不到一个月又套牢了。连这几十亿也套进去了。
一次海里开会,某部门一听说朱爷主持,顶头的副部长先溜了。主管的第二把手来个情况我不熟。这第三把手一看要讲的事确实是自己主抓,同时从没见过朱爷不知深浅,就去了。一进门跟上课似的,朱爷坐讲台上,下面一帮子正局副局,一人一个板凳。一局长正起立回答问题呢,朱爷也不抬头,就闭眼扒在讲台上。说一半朱爷突然抬头,几个问题打得局长支支吾吾。朱爷常常要具体数字,又不给你时间翻文件。数字稍有出入又是一顿训。几下子过后就说:“别讲了,你下去。弄清楚再回来说。”神色颇为严厉。这局长满头大汗就坐下了。
三把手说从小学毕业就没见过这阵仗。基本上人人挨训。还经常是一下子叫起来几个部门的头,当场三头六面的对质。要说这些局也是能人。可是越紧张越说不出来。还不给你时间解释。人人脸红脖子粗汗流浃背。女的一般就说哭了。
三把手运气不错,几次被叫起来,对质也罢提问也罢都顺利过关。最后一次朱爷或许注意到这儿还有一个没有问扒下的,牢牢盯了三把手十几秒。三把手进过部队的人,算是腿没软挺过来了。
一回单位大家都来道喜,说是朱爷开会从来就这样。在朱爷马前走过三招还没扒下的,这是头一份。朱爷对三把手事后也没什么印象。倒是三把手以后也开始逃朱爷的会。
提起吴仪大家想的都是女强人、单身。
吴仪是单身。有一阵有点风言风语,吴仪恼了,就在党组会上说:“我这一辈子是献给党的事业了。绝不结婚。”一屋子大老爷们儿噤若寒蝉,流言自散。
谁要把吴仪想成一个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或者整天凄风苦雨的老姑娘,那就大错特错了。吴仪爱玩。跟着她的人也都特能玩。而且是什么时兴玩什么,什么好玩儿玩什么。卡拉OK,保龄球,高尔夫球,各地山山水水,净是她带着别人玩儿。而且据说玩儿的水平都很高。
吴仪以前在大学就是尖子。不仅学习好,唱歌跳舞都好。脑筋快,什么一学就会。她自己也对新鲜事务有兴趣。弄得她的班底全是一帮平时嘻嘻哈哈的玩将,可干起事来不要命的工作狂。您只要看看吴仪在两任总理手中责任日益重要,现在更是快成了救火副总理了,哪儿出漏子哪儿有她。这和她接受能力好,进入角色快,还有就是班子有力是紧密相关的。
吴仪爱美,也很有审美眼光。有时还相当超前。吴仪的头发是天生的大波浪,很早就剪成今日职场妇女常见的短头。可那是八十年代,她那时也该是奔五十的人了。就有人劝她为了仕途把头发弄弄直留长点,别太个别了。吴仪依旧我行我素。后来又穿上带大花或方格的毛料女装。当时各部委领导一起开会,吴仪坐在一群灰蓝装里可真是万绿丛中一朵花阿。后来她有了白发,有人好心叫她染了去,说显得年轻。她也没理,依旧是剪短的天然大波浪。
谁想得到阿,自从吴仪当了救火部长,知识产权谈判代表,副总理,官是越作越大,出镜率越来越高,后来就有人把头发烫了染了穿上花格女装学她。
吴仪能力强,做事干脆。但是对底下人不错。有一位部长助理年纪轻能力强,本来是梯队成员,要重用的。结果一笔算不清的经济烂帐弄得搁浅了。这人也只是因单位间合作跟吴仪工作过一段时间,从不是上下级关系。出事后吴仪几次来电话给该单位领导,说是有事要快查,查出问题就办,没有问题这个人还要重用。弄得该单位领导十分为难。后来可能有人给吴仪透了点风,她就没有再提这事。
吴仪很用功,每天工作时间很长,但是精力充沛。她手下的人都知道,早早就把业余活动准备好了。吴仪工作一完,就说:“走,咱们找个地方玩儿去”。
瑞环先生木匠出身。自己从不讳言。
其人绝顶聪明且游列甚广。自学到大学程度不算,还会填写古诗。他拉的一手好二胡,常与梨园朋友吹拉弹唱。还爱与各路文人求教探讨文学问题。可以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有”白丁。那位说了他那个位置要想附庸风雅还怕没有溜须拍马的?不错,是有这种人。但瑞环先生是以半师半友相待。他是真学,做诗唱京剧都是这么学来的。谈笑之余先生就会问问人家有什么烦恼,帮助解决问题。政协主席不就是干这个的么?先总理周公不也有一大帮三教九流的知己吗?
要说先生最出彩的,还是当天津市长的时候。八十年代初,国家刚刚拨乱反正,欠帐太多。那时天津人有两大难:住房、饮水。先生到任后,顶住压力,大刀阔斧,拆旧区,盖新楼,引海河水。几年间将个天津治理得好生兴旺。好几个电视剧电影都是明着暗着用先生的事迹说事儿。那会儿不让竖立个人典型,要不也是一个现代李青天。那时天津人一提自己的市长那份骄傲阿,弄得北京人有点抬不起头来。就有传闻说要调任北京市长。天津人可不干了,说北京是首都什么都有,还和我们抢市长。最后是直调中央才算没打起来。
先生讲话作报告大夥儿都爱听。他从不照搬文件。讲话是深入浅出,极善用典。且先生对民谚颇为熟悉,常常冷不丁地扔出一个笑得大夥儿前仰后合。一顿报告做完,往往就有几个经典语录流传开去。
一次先生作为政协主席会见米国众议院代表团。大家都知道老美性子比较直,且一心认为什么都是他家好,你不听他的你就不对。会见期间就没完没了地指责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旁边主管接待的人员脸都绿了:这些人眼瞅着是来找事儿,捞政治资本的。就为了回去吹嘘自己如何面对中国最高领导人,大义凛然,捍卫人道主义精神...由于是公开会见,又有双方记者在场,弄不好就成世界新闻头条了。按惯例说这种事应该见过记者照过相,私下里谈的。谁知道这众议员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根本一个外交白痴,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放起炮了。
会场的温度一下就降到了零下。有陪同前来的老美知道规矩,也跟着急。急也没办法,那位正发挥呢,当着记者的面,又不能堵他的嘴。再说了,这米国参众两院议员,是民选的,权力很大,也没人敢叫他住嘴。
瑞环先生面含微笑听这炮筒子喷够了,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行阿,中国是个大国,我们不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世界负责。”接着先简要讲了建国后我国人口递增的情况,又给了几个数字说明中国面临的人口压力,最后更比较了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前后的人口增长趋势和我们为此而付出的代价。临了点题说:“中国人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就是为了对子孙后代负责,也对这个世界负责。”
老美哪儿听过这个阿,估计也是被先生给的数字吓糊涂了,这不明摆着是说你再多嘴我可就往米国输出人口了。赶紧说:“对,对,要负责,要负责。”于是宾主尽欢。中方人员下来无不双挑大指:“人家,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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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好。
统统上花
领导也是人。
朱爷拜相后,一次去南方出巡,难得带上夫人。巡视完了安排吃饭。都知道朱爷的脾气,也没敢大鱼大肉的,就是时令菜。有几味颇为新鲜可口,夫人照例要客套一下,说:“这个菜做得真不错。”就听“啪”地一声朱爷连筷子拍到桌子上,喝道:“就你多嘴!你这一句话,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李相夫妇鹣鲽情深,大家该早有耳闻。还在电力部当部长时部里都知道,朱琳管着李相的工资条,李相根本不知道自己挣多少钱。后来李相升官了,照规定加了警卫。这警卫是有严格条例的,比如说外出要跟随,距离不得大于多少;首长休息的时候,卧室外要有至少一人站岗等。
没过两天李相和警卫都不干了。李相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说是没有任何隐私权。卧室门口戳个人,夫妻想说个私房话儿都没法说。两口子出门无论到哪儿,都有位爷阴魂不散地跟着,连拉个手都不敢。这日子没法过了。
警卫也一肚子委屈,说是没见过这样的领导。在他家站哪儿哪儿错,看你跟仇人似的,非让你大门外面立着去不可。可领导休息卧室门口站岗是规定阿。出门呢,只要一回头看见你跟着就过来训你,让你走远远的。警卫后来已经把距离拉大了,还是碍眼。可是再远就看不见了,还警卫什么呀?
最后李相挨了批还作了检讨。估计后来也习惯了。
凡事都有个别。据说有一对领导夫妻特大方,根本没把警卫当回事,该干嘛干嘛。这回轮到警卫受不住了。过去的人保守,夫妻上街很少有拉着手的,更别提别的了。警卫呢,也大都是二十郎当的小伙子。结果警卫跟近了也不是跟远了也不是,只好红着脸满大街往电线杆子后面躲: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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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到了活生生的人.
想当年李沛瑶如果不是不许警卫员进他那个小楼。说不定还不会出事呢。
再献花一朵,尽管已经贬值
在古籍出版社挑了六七万块钱的书背回去了。